钟元到家就钻进卧室。
彩票就在书桌抽屉。
翻出来才猛地想起自己刚刚被麻振说“网戒学校”的话吓得忘了确认彩票店挂出来的中奖号。
“哎呀,我这猪脑子。”
“哎呀,麻振这个拦路虎~~~”
她轻拍脸颊,打开电脑,直接在网上搜索最新一期开奖记录。
“06,嘿嘿嘿,还真对了。”
“08……14,15……”
第一个数字对上号,她心跳就一点点加速,等第二个第三个又对,钟元开始憋气了。
呼吸急促,越来越紧张。
她低头在桌上趴了一会儿。
吸气,呼气,循环多次,又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还是不太敢抬头看后面的数字。
怎么说呢?
原本不抱期待的东西,一下中4个号码,天降横财近在咫尺。
理智告诉她后两个球很可能对不上,不能提前开香槟,但脑子已经在想如何装修银杏湾的大别野了。
一句话,得失感陡然加重。
钟元缓了一会儿。
抬头,深吸一口气,一副英勇就义的严肃模样。
她抖着手挪动鼠标。
紧张得直舔嘴唇,找到数字那一列,下意识闭眼,随后又立马睁开,紧接着瞳孔瞬间放大。
“24”
“33”
蓝球……09!!!
她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拿起彩票反复对照,中了!
真的中了!!
她此刻的激动程度堪比范进中举,打开窗户就是“啊”的叫了一声。
叫完赶紧拉上窗户,把楼上楼下邻居的骂骂咧咧关在外面。
她目光重新聚焦在电脑上。
周四开的奖,日浪新闻稿已经出来了,采访的是另一位中奖人。
对方东省人,同样买了十注。
如果那天自己没有因为太兴奋脑子不清楚莫名其妙买了两张,这位中奖人能单中5000万。
因为每注上限500万。
而有了自己,就变成二人瓜分奖池的70%,5000万瞬间缩水三分之二。
就是这奖要怎么领呢?
福彩中心现在肯定挤满了记者,能去那儿领奖的都是单张中奖金额超过80万的。
钟元捏着彩票,表情变来变去,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找舅舅们。
她需要保镖。
第一个想到的是做生意的三舅。
打过去才知道三舅上个礼拜到非洲带项目了,两年内都回不过来。
二舅是老师,最不喜跟赌相关。
彩票这类赌运气的自然也在其中,估计自己刚开口他就要打断再训斥半天。
这么一算,还是只能找大舅。
大舅最务实,也最讲变通。
钟元按下号码,那头还没接,就听外面传来有人进屋的动静。
她立刻掐断电话,竖起耳朵听了听,谁啊?
妈妈吗?
她的东西不都拿走了吗?
还是……闯空门的?
钟元心里咯噔一声。
环顾四周,看到墙上挂着的几柄刀类周边。她一咬牙,取下没开刃的铁碎牙。
半抱着。
踢掉拖鞋,蹑手蹑脚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一道门缝,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
门外的声音瞬间清晰。
“……呀,这里户型原来是这样的,客厅和餐厅居然东西贯通,采光很棒。”
“家具我不喜欢,又是皮又是木头,太老气了,等搬过来就换成时髦贵气的欧式。”
“怎么冰箱里还有西瓜?”
看着挺新鲜,不像放了半个月的样子。
王妈同样有些惊疑不定。
心想,难道钟先生还养着别的女人?
但嘴上她自然不能这样直接,而是顾全了许媚如的脸面:“太太,是不是先生把房子借给朋友了?如果有人住,咱们突然过来就不太合适,要不先回去吧。”
许媚如打了个激灵。
莫非是詹雯还没搬走?
“对,你说得对,回去吧。”许媚如连忙赞同。
她心里是害怕跟詹雯见面的。
毕竟自己是人人喊打的小三,詹雯纵是离了依然曾是钟建华的原配。
猜到紫光华府仍旧是对方的地盘,她心里刚萌芽的恣意和猖狂还没来得及生长便缩了回去。
她刚转身,就跟从卧室出来的钟元打了个照面。
钟元:……
许媚如&王妈:……
许媚如脚步顿住,呆若木鸡。
半晌,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弧度,略待几分讨好:“……元元,原来你住这边啊?”
还好,是钟元,不是詹雯!
这一刻,许媚如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了,对詹雯她是自惭形秽,不敢面对。
但对钟元……
许媚如心里就没那么害怕了。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是她爸的老婆,勉强算她的长辈,她总不至于太不给面子。
钟元一手提刀一手抄兜。
蹙着眉,态度冷淡:“你来做什么?钥匙是从老钟那儿偷的?”
偷……
许媚如笑容僵住,弱声解释:“元元,我跟你爸是夫妻,说偷……不合适吧?”
“所以呢?”
钟元白她一眼。
不想跟她争吵,直接下逐客令:“你是他老婆,就能随随便便、不打招呼进我家?赶紧离开我家,少来我跟前碍眼。”
我家?
许媚如低头,若有所思。
再抬头时表情便有些奇怪,“……上次见面咱不是好好的吗?”
钟元嗤了一声。
“我爸喊吃饭认人,我很给面子的去了。我还很给面子去了我妈那儿,难道就说明我要跟你们和和乐乐做一家人啊?”
“我不管你们那些感情故事,谁委屈谁吃亏谁又赢了跟我没关系。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不去折腾你,你也少跑我跟前跳,不然别怪我不礼貌。”
许媚如:“……”
许媚如眼神求救般看向王妈,泫然欲泣,特别委屈。
王妈表情一僵。
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看我干嘛?你突然看我到底想做什么?
当演电视剧呢?我一个保姆能说啥?
可要是不帮着说一句,这工作……
哎,钱难挣屎难吃!
王妈僵着脸跳出来打圆场:“钟小姐,太太没恶意的,是先生出差担心你没人照顾,太太才主动过来瞧一瞧。”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许媚如借坡下驴:“我就是来看看你,既然你这边没什么需要的,那我就先回去了。”
钟元没戳破她的想法。
更懒得提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话已经被自己听得一清二楚。
她就想赶紧把人轰走。
大肚子的许媚如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大地雷,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引爆了。
万一自己跟她吵起来……
她肚子闹幺蛾子,不关自己的事到时候也成自己的责任了。
结果许媚如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转身。
目光温柔包容的看着钟元:“……我知道,你一定以为我是为了钱才跟你爸在一起,但我们真的是相爱的。他跟你妈早就,你妈也……”
“你要怪就怪我,别怪你爸爸。他很疼你的,工作真的很辛苦,你……多体谅他一点吧。”
“……”
这什么茶言茶语,钟元被恶心得差点破口大骂。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回怼了一句:“他工作辛苦不是为了养你和你肚子里的野种吗?”
许媚如嘴唇哆嗦,眼含热泪。
痛心又悔恨的样子:“元元,你有什么难听话冲我来,是我不知廉耻要和你爸在一起,我不想搞得你们父女不睦,不管怎么样,你爸真的疼你,知道你对他有怨言,他就窝在离公司最远的幸福苑,每次上班开车一个钟头,没想过搬回紫光华府惹你生气……”
钟元本想再怼她几句。
瞥见她伸手捂肚子的动作,大脑开始“哔哔哔”发警报!
她赶紧把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暗暗告诫自己可不能逞口舌上的一时之快。
告诉许媚如钟建华眼下除了公司和幸福苑那套房子啥也不剩这点确实很能打脸她。
让她算来算去一场空也的确很爽。
但同时,她很可能打歪主意讹自己呀。谁让自己现在比亲爹亲妈还有钱呢。
自己是玉瓶,她是瓦砾,跟她起冲突有害无利。
算了,先把这尊瘟神送走吧。
“我们父女俩的事外人少管,你也少来我面前充长辈。要走赶紧走,赖在门口做什么,非得我叫保安来请你们下去吗?”
“还是想碰瓷?”
“那你赶紧死心,我家装了监控的。”钟元指了指大门上方的摄像头。
许媚如见状心里渗出些许苦涩。
她真的心疼丈夫,也真心想跟继女打好关系。不管怎么样,他们是血缘连接的亲父女,钟元还是儿子的亲姐姐。
眼瞧钟元如此排斥自己,她只能先退一步。
“……好,我走。”
钟元看着电梯门关上,哼了哼。
她确实忘记换锁了。
钟建华和詹雯不是那种惦记孩子的父母。
只要不闹出需要他们出面的事,或是不主动到他们跟前博关注,他们就想不起自己。
像今年自己的生日就被他俩忘了。
几天后吵架互相揭短时两人才意识到她的生日已经过了,所以钟元一直默认他们不会有事没事跑来打搅自己。
许媚如的出现是个意外。
以许媚如的“懂事体贴”,这种意外应该不会出现了。
不过她还是扭脸约了锁匠换锁。
不仅换紫光华府的,其他房子也都换一遍。她可不想哪天许媚如再以房东名义出现在租客面前。
钟元把铁碎牙挂回墙上。
穿上拖鞋一屁股坐回电脑前,手刚摸到键盘上的彩票,hellomoto的铃声恰好响起。
“元元,你现在没事吧?”
“没事啊,大舅,怎么了?”
钟元懵逼。
难道大舅隔那么远都预感到许媚如踢馆来了?
她不明觉厉。
“没事怎么不接电话?打过来响一秒就挂断,我回拨了两次你也没接,你这孩子真让人操心。”
钟元嘻嘻,已读乱答:“大舅,我中奖了。”
詹巡:??
“三千万哦,全国就两人中奖,我就是其中一个幸运鹅。”
詹巡:……听懂了,但并不怎么相信。
“没做梦?”
“真的,我现在就拿给你看。”
钟元看了下表,7点18,还早。
“大舅你在家等我,我马上打车过去。对啦~~~帮我搞碗面,我还没吃晚饭呢。”
詹大舅还没来得及说家里一会儿要来客,急性子的外甥女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钟元打车出门,很快到了市委大院。
老房子没有电梯。
她兴奋得拿出了跑八百米的速度,一步跨两个台阶,蹭蹭蹭蹦到四楼。
“大舅,快开门呀,我来啦~~”
门“卡擦”一声打开。
钟元扬起大大的笑脸,“大——”
笑容凝固。
开门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眼神锐利。钟元视线立马下移,不跟人对视就不用觉得尴尬。
这一移,就看到黑色t恤上的匹诺曹图案,以及沙丘色休闲裤。
他身上很香。
草木香和果香融合得恰到好处,非常有记忆点。钟元立刻认出他是上次下楼时遇到那位。
她赶紧往后退了两步,抬头看了看门牌号,是4楼,没错啊。
“你是詹叔的客人?”
“……对!”
男生侧身让开。
钟元进门,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次总算看清正脸了。
真的好帅一男的。
比她交往过的某一任小奶狗还要帅,也比相册里的各种男菩萨帅。
他个头高高的,至少185的样子。
阔肩窄腰大长腿,五官精致,鼻梁高挺鼻翼宽阔,处于美和帅之间,漂亮又不失英气,气质贵气优雅,一个人就拥有须王环的美貌加凤镜夜的气质。
简直是行走的撕漫男!
比时不时上热搜吹自己撕漫男的各家哥哥强出一个银河系。毕竟哥哥们不是脸肿就是眼小,不是像汤姆猫,就像绿青蛙表情包……
“嗯?”
大概是她盯的时间有点久,男菩萨咳了声。
钟元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冲他笑了笑。
惊艳迷恋的眼神也变得正经无比,夸起来格外诚心:“帅哥,你去参加我型我秀肯定爆红,就算没才艺靠脸也能晋级。”
“你叫什么名字呀,有企鹅号吗?”
“咱们加个好友呗。”
等自己的mcn公司开起来再游说他加入。就凭这逆天的颜值、充满神秘感的气质,随便推一推成为初代网红妥妥的。
好好打造,别让他搞出乱七八糟的黑料,第一棵摇钱树保个十年富贵应该没问题。
这么好的苗子,千万不能因为脸皮不够厚就错过。
钟元趁他失神赶紧掏出手机。
看他没动作,还特别善解人意道:“没企鹅号也没关系,电话号码也行的。”
宴修元的表情已经从“??”变成了“!!”。
“抱歉,我不习惯跟陌生人交换联系方式。”
被拒绝了钟元也没生气,依然笑嘻嘻道:“我叫钟元,今年十六岁,高二,现在可以加我了吗?”
有脾气好啊。
有脾气就是有个性!
这么好看的脸哪怕说话像某些冷血动物狂喷毒汁,应该也有一批人被迷得嗷嗷叫,大喊“姐妹们退下,让他冲我来”。
对未来的公司骨干,钟元拿出了十二万分的包容。
宴修元:……
僵持之际,詹大舅拿着一叠资料从书房出来。
“元元,到了?”
“小宴,这是我外甥女钟元。”
詹大舅只给男人介绍她,却没给她介绍对方大名,钟元就知道在大舅眼里她只能坐小孩那桌。
尽管她都是千万富豪了。
不过没关系,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嘛。
钟元主动凑过去:“大舅,哪有介绍做一半的,他知道我名字我还不知道他的呢,这可不公平。”
宴修元见识到了钟社恐的厉害,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主动介绍自己:“我叫宴修元,宴会的宴,修身养性的修,元宵的元。”
“那我们很有缘啊,我也有个元宵的元。”
詹大舅斜了笑嘻嘻的外甥女一眼,又不是中元的元了?
还有——
元元是不是太热情了点?
詹大舅严肃的目光落在宴修元的俊脸上,又看了眼兀自开心要跟人家换电话号码的外甥女,总觉得这丫头心怀不轨想早恋。
他用力咳了声:“小宴,我这儿有点事,咱们改天再聊。”
“好,詹叔,我先下去了。”
宴修元接过资料,没能从钟元布灵布灵的眼神里逃脱,无奈跟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钟元特地在他名字前备注了“aaa”。
詹大舅看她心花怒放的样子,暗道女生外向,刚老实没几天又要闹腾。
但孩子好不容易有改好的趋势,不能出口就指责。
“元元,对小宴感兴趣?”
钟元头也没抬,点了点:“嗯嗯,有点兴趣。”
那是天选爆款,不用叠人设就能红那种。
如果他愿意签……
就给他开五五合同,到时候她吃肉,他也吃肉,她绝对不做压榨人的钟扒皮!
钟元脑子里闪过好几条打造思路,万事俱备,就差他卖身,不,加盟了。
詹大舅心情沉重。
关于孩子青春期早恋这种事,家长着实难处理,说轻了她听不懂,说重了她要逆反。
只能想法引导。
“猜猜小宴读什么专业的?”
钟元疑惑,为什么要猜他专业?她一双大眼睛透着清澈的愚蠢,诚实的摇了摇头:“猜不到。”
“法学。”
钟元肃然起敬,学法的都是狠人。
不过这跟自己想拉他做网红有什么关系?网红又不是很low的职业,念法学的可以做科普类嘛。
在这个赛道,他应该也很强。
“小宴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詹大舅意味深长。
钟元有点懵,这年头交朋友还有智商标准吗?
等等,我难道很笨?
就听詹大舅接着说:“你想把他追到手,最好先考个国内有名的大学,精神层面能产生共振再去追求成功率才大。”
所以——
乖外甥女,好好读书吧,读书才是一切的基石,这个阶段就别想有的没的了。
钟元:“……哈?”
追、求??
天空降下一道巨雷,霹得她外焦里嫩。
钟元抬头,对上詹大舅的睿智眼神。彷佛她不应,他要继续开启谆谆教诲模式。
钟元眨眨眼,哭笑不得:“大舅你搞错了,谁要追他啊。”
“你不想追非要人家电话号码做什么?”
“当然是工作需要咯。”
“那你说,有什么工作不用问别人的职业、学历,看一眼就行?”
詹大舅一脸“你编、你继续编、我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样来”的表情,钟元被噎得够呛。
“我找他做——”
说到一半,钟元想起这时候的网红以猎奇和博出位闻名。比如以“奇葩征婚”要求被全国人民熟知的某姐,要解释自己想干的跟这不一样太费时间了。
她只能话锋一转:“好吧,我承认大舅你火眼金睛,您就放心吧,我就先让他躺在我的联系人列表里,等考上大学我变成聪明人再去跟他交朋友,行吧。”
“行,大舅相信你。”
钟元:“……”
心累,有苦说不出。
甥舅俩说了好一阵,终于反应过来两人被宴修元的出现带偏了。
把今晚的重头戏忘了!
钟元&詹大舅:……
詹大舅干咳两声,把话题掰回正轨:“中彩票了?”
“嗯。”
钟元点头如捣蒜。
屁股直接挪到大舅身边,她打开挎包,彩票很随意的扔在一堆单词小卡片里。
“我那天就心血来潮,随意一买,连号码都没挑,全靠电脑随机。今晚放学一看,我们小区又有人中奖啦,我一琢磨幸运儿没准就是我,结、果——还真是我!”
“我都不敢相信。”
钟元捧着红红的脸颊,笑得牙不见眼,“现在还觉得不真实。”
“大舅,自从我爸我妈离婚,我的运气一下子变得超好,你有没有觉得?”
果然是他们克我。
钟元眼神飘了飘。
换了个方式感叹:“一定是老天爷觉得我小小年纪成了孤儿太可怜,想补偿我一点点关爱,啊,真好。”
“这种关爱,如果能多来几次就好了。”
詹大舅被逗笑。
摇了摇头,借机教她:“运气之事可一不可二,凡事莫要贪心。”
他拿起彩票看了看。
又不信邪地上网核查,整个流程和钟元一模一样。等再三对比,从号码到期数,他终于相信确实中了。
詹大舅看着傻乐呵的钟元,心情复杂。
这傻丫头……
几千万的大奖居然大喇喇背到自己这儿来,也不怕路上丢了。
她就不怕自己贪了她的彩票吗?
思及外甥女对自己的信任,詹大舅的心彷佛被濡湿了,热乎乎的。但想到她一点不防人,更憋不住话的性格,又有点头疼。
詹雯忙着办出国事宜,没空管女儿;钟建华也将精力全放在工作和新家庭上。
自己这个大舅不能不管孩子。
“我安排人替你去兑奖。”
钟元表情惊讶,“啊”了一声,她抓抓脸,困惑不已:“为什么要安排别人,我不能去吗?”
詹大舅:“未成年人不能。”
钟元瞪大眼睛:!!!
晴天霹雳啊。
“放心,人靠得住,属于你的一分不会少。”
不是他不想亲自替钟元过去。
而是他经常在本地台新闻里露脸,去福彩中心不合适。外甥女中彩票的事低调处理为妙。
钟元恍然大悟。
好险。
还好她没直接跑过去兑奖。
否则前脚被工作人员告知未成年领不了,后脚就要被人盯上抢夺彩票了。
她看着彩票,叹气。
只能大舅怎么安排她怎么听了。
“大舅,我没担心的。”
毕竟她大舅不爱财,他连厌恶的前妹夫钟建华的财产都没坑过,又哪里会贪亲外甥女的呢。
他就爱当官。
还是一个办实事的官,上辈子他安安稳稳干到退休,在茗城人民群众心里是数一数二的好干部。
就一点被人说嘴——亲女儿移民了。
这大概是官员和有钱人后代的通病,就爱往国外移民。
钟元知道他心心念念要建设茗城。
自己从小到大也读“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读“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左右是天上掉的馅饼……
心里一激动,话不过脑就秃噜出去了:“大舅,这笔钱我想拿出一半作为贫困生的助学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