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电脑
陈二虎在批发市场那简直就是如鱼得水, 几乎所有摊主他都认识,谁家的八卦他都能说得上几句。
当年对何老板的爱恋在海量的八卦中逐渐迷失了,有人又给陈二虎说对象, 对方是个带着个五六岁小姑娘的离婚女人。
这个女人命苦, 结婚之后生了个姑娘, 婆家及其不喜欢。偷摸着生二胎, 结果又是个姑娘。她还没看见那个孩子呢, 说是死了, 就再也没见过了。
这女人气性也大, 直接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看不见就离婚。
最终逃出了那个火坑,自己在批发市场弄了个摊位,过得还行。
一来二去的, 有人就把她介绍给陈二虎了。陈二虎聊了几次,发现特别对脾气。因为这女人, 也是个喜欢听八卦的。而且脑子也灵活, 愿意跟他聊。
俩人去年牵手结婚, 几个摊子并成了一个。
陈大娘终于退休了,可以在家里帮忙照顾那个小姑娘。
今年陈二虎媳妇生了个儿子,这把陈大娘开心坏了。因为是重组家庭, 二胎到也没罚款, 两口子小日子过得蒸蒸日上。
陈二虎还为了自己媳妇跑去打听她前男人的八卦,顺便还跟那男人单位说了几句。
那个男人在离婚之后又找了个年轻的,结果第一胎还是个闺女。
那个老婆婆又想把这个女孩弄走, 结果人家姑娘娘家也不是吃素的, 给那一家子一顿臭揍,都老实了。
现在那家就只有那个姑娘, 天天只要照顾不好就吵架,过得那叫一个热闹。
总之,陈二虎媳妇的前男人一家在市里名声都臭了,之前那个小姑娘说是被她前婆婆卖掉了,因为这个现在还打官司呢,前婆婆都被抓去蹲大狱了。
等晚上批发市场关门,陈二虎就抱着他家小棉袄去商场门口烧烤摊子玩,“我就待见小姑娘,贴心,听话。看这小裙子,多好看啊,是我专门从广城进来的新货。别说,我姑娘往那里一站就是模特,谁看了不喜欢!”
他现在就跟个女儿奴似的,抱着闺女花样炫。
那小姑娘确实漂亮,也乖巧。
搂着陈二虎脖子喊爸爸,声音甜甜的喊周围叔叔大爷,给一群单身老爷们整的嗷嗷的。每次出去溜达一圈,兜里都塞满了零食和零花钱。
别提多受欢迎了。
炫耀够了闺女,陈二虎美滋滋的回到自己家。他们家也在拆迁范围内,说是能分到两套两室一厅。跟家里合计之后决定掏点钱弄两套大房子,这样老太太想住谁家就住谁家,而且两套房也挨着,出门几步路的事儿,方便。
他们现在住的是安置房,比之前的老房子宽敞了不少。
陈大娘就在家里伺候儿媳妇月子,照顾小孙子。还得接送大孙子上学,大闺女上幼儿园,每天忙的屁颠屁颠,但心里可开心了。
“这日子,越过越有奔头了!”
“啊啊啊电脑!!”楚媛媛姐俩一回来,就看见自己屋里的那个白色大脑袋,高兴地直蹦。
现在,电脑已经从南方逐渐往北方来了。很多地方都开了电脑城,专门卖这种大脑袋的昂贵电器。
一台要大几千,想联网家里得有电话才行。
现在对电脑有需求的主要都是各大单位,综合市场里面的大小门店也都安装了电脑。用来记账什么的特别方便。
楚飞扬家里就有电脑,去年宁贺云就弄来了一台,放在家里天天玩蜘蛛纸牌和扫雷,恨不得一玩就是半宿。
最后楚飞扬下通牒,晚上九点如果还玩电脑,就睡沙发,别特么进屋了。
宁老板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这个新玩具,电脑哪里有楚老板好玩!!
这大脑袋电脑还是联想牌的,开机就是蓝天绿草的经典画面。
里面也不用联网,就让孩子们练五笔打字。姐俩还要学习那些表格软件什么的,说是以后办公用得上。
这两台电脑代替游戏机成了家里孩子们的心头宝,除了自带的蜘蛛纸牌跟扫雷,宁贺云还买了几张电脑单机游戏。
最经典的就是那个仙剑奇侠传了。
因为是放了暑假,所以每天都能玩两个小时。俩姑姑玩,其他孩子搬凳子看着。
里面的像素小人随着按键东跑西跑,到处翻箱倒柜。
就这么简陋的游戏,一群孩子玩的全神贯注,看的津津有味,连电视都比不过电脑的风头。
一个暑假过去,家里孩子们都学会五笔打字了。
听说高中现在还有了电脑课,专门弄了个微机教室,里面铺地毯,还有空调。
几十台电脑整齐地摆放在其中,想要进门还得换鞋套。
就这,几节课下来就学会了开机关机,扫雷纸牌。
或者局域网聊天什么的。
毕竟老师也不知道要教什么,弄个微机教室主要是因为大家都整这玩意,算是政治需求。
这下楚家孩子们可威风了,别人都不会打字,或者一指禅用拼音打字呢。
他们人手流利的五笔,听说楚招招他们还被老师带去办公室帮忙打卷子呢。因为小学老师也都大多不会用电脑,更别说打卷子了。
因为这,楚招招在学校里小脖子都梗着,那叫一个威风。
九五年底,市里又爆发了一件大事。
有人持械去了个游戏机厅,在里面捅了好几个人,然后跑附近一个工地的顶楼,跳楼自杀了。
经过调查,这个人是某家公司的财务,因为迷上了玩老虎机,不但输光了自己的存款,把娶媳妇的彩礼钱也输了,还挪用了公款,并且跟地下钱庄借了十多万!
这下全市震惊,市领导要求严查彻查,打击那些赌博游戏。
一夜之间,无数个地下街机厅都被查封了。又顺着街机厅顺藤摸瓜摸到了好几个地下高利贷。
其中一个竟然是新汇区机械厂的小舅子,钱财来源就是机械厂的贷款。
这件事掀开了几年前财务卷款潜逃的内幕,那个财务不是跑了,而是被杀了。五十万成了高利贷本金,被小舅子拿出去放利钱了。
再加上他的游戏机厅一半都是赌博机,里面涉及上百人家财全空。
刚因为贷款风波平定了没几年的机械厂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厂长被抓之后,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吴继祖。
吴继祖,据说是一名港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来到这边,专门盯着那些有赌博机的游戏机厅,撺掇老板们弄钱庄。
借一千,到手八百,一个月之后还两千。
这种吸血鬼的借贷方式简直让所有人都震惊了,被抓的人还哭着说,如果不借会挨揍,按了手印才让走。
宁贺云的游戏机厅也被查了几次,不过他的游戏机厅压根就没有老虎机这种东西,全都是正经的游戏机。虽然现在涨价了,一块钱三个币。但是比起老虎机什么的,那真的算便宜。
玩老虎机,哪怕你买一千个币,很有可能几分钟就全部都输光了!
等市里的人开始查,发现那个吴继祖早就离开这里,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而且全程没有留下任何照片影像,就连这个名字,还是机械厂厂长偷听来的。
不过据他说,那个叫吴继祖的说着一口流利的本地话,压根就不像电视上那样,说什么粤语。
也就是说,这个吴继祖很有可能是个假的港商,他原本就应该是本地人!
宁贺云心有余悸,“幸亏当初没想着要赚那个烂钱,否则我也得搭里面。”
全市大中小型的游戏机厅被封了十之八九,综合商场这边是大厅里面唯一保留下来的。而且来玩过的人都知道,人家宁老板从开了游戏机厅开始,就从来不弄那套玩意儿。
曾经还有人鼓动呢,结果被宁老板骂出去了。
跟着游戏机厅一起严查的还有录像厅,很多录像厅表面上就放普通电影。但私底下一到凌晨,偷摸放那些不可描述的片子。
然后群众们群起举报,竟然举报了将近百家录像厅!
宁老板又躲过了一灾。
他就进了几张妖精打架片儿,觉得不咋好看,全给小弟们看了。后来随着小弟们这两年排着队结婚,那些片子早就不知道扔那里落灰去了。
反正他们录像厅没有,毕竟看管录像厅的是个退休的老警察,但凡出现什么猫腻,录像里有不健康的东西,他都不给人拿出来放!!
楚飞扬对此十分欣慰,觉得这位老警察都赶得上后世某文学网站的评审员了。
非常值得奖励。
“就不能老老实实赚钱,害得我这边都三天两头被盯着。”宁老板大吐苦水,“租书店那里我也让人盯着了,所有有问题的书全部都给我扔了卖废品!”
楚飞扬老神在在,“早就跟你说了,那些东西不能沾。你之前还跟我叽歪呢。”
“什么叽歪,我那是年轻不懂事!”宁老板端着一盘子切好的甜桃凑过去,“你说你,从工地回来就跟阳台晒太阳,简直奇怪。想晒太阳为什么在外面还戴帽子?”
他单膝跪下,拿着牙签插桃子给楚老板吃。
楚飞扬吃了两口就不吃了,“这不是废话吗?咱们玻璃贴膜了,能阻挡紫外线。”
如今楚老板都快三十了,当看到还年轻染头蹦迪的宁贺云,心里有了点儿小小的危机感。
皮肤经常接触紫外线容易粗糙,显老。他可不能显老。
市里批下来的地已经开工了。
楚飞扬他们不打算弄什么商品楼,主要就做□□,酒店,饭店,购物中心和写字楼之类。
商品楼水太深,他们不打算去掺和。但写字楼购物中心这些属于城市规划内的,尤其是他们这边要做什么商贸经济一条街,前面要修一条高速向左直达京城,向右直达津海。往南一直走就是魔都。
这样的地理位置如果都赚不来钱,他们就可以干脆回家种地了。
其实主要就是宁贺云通过关系在京城郊区拿了一小块地,挨着山。他们打算以后去那边盖别墅,回头等这边生意都稳定下来,几个孩子上了大学,他们就可以准备退休找地方养老了。
别墅也不着急盖,距离港城回归还有两年,距离房价起飞的奥运会还有十多年呢。
地皮又不会过期,那边现在还没进入规划,反正不着急。
而且商品房卖出去就只有一手钱。他们的写字楼随时都可以出租,年年收租,年年都是钱。
而且95年之后,市里也有了能盖十层以上楼房的技术能力了,他们的酒店也好,购物中心也罢,都打算盖成二十层左右的大厦,如果能成为市里地标建筑,那就更好了。
只要是地标建筑,几十年都不会过季,慢慢来呗。
宁贺云对他家楚老板在屋里晒太阳这件事,挺无法理解的。
毕竟他年纪小,今年满打满算才二十六岁,一时一刻都在屋里待不住,随时想要出门溜达。
迪厅他已经不太敢去了,主要是因为有个大姑娘胆子实在大,大半夜就敢在外面拦他,还把人抱住了说喜欢什么的。后来喊来保安,她又撕了自己衣服说宁贺云耍流氓,差点儿给宁老板整去拘留。
幸亏当初楚飞扬力排众议,贷了大钱弄了不少监控在商场内外。
这一幕都被监控录下来了,还给了宁老板清白。
总之,宁老板现在老实多了,要么就跟着楚老板去工地转悠转悠,要么就在家里玩游戏。
他的李逍遥开始打镇魔塔要救灵儿了呢,里面的地图转的他头晕,半个月都没打通关。
楚老板这边岁月静好,但是市里某个别墅里,那个被到处搜查的吴继祖正在大发脾气。
“怎么就抓不住他的辫子?我就不信了,他一点儿错处都没有!”
吴继祖已经砸了一地的碎片了,站在一片狼藉中无能狂怒。
周围的小弟们都垂着头,他们已经尽力了,但谁让宁老板管着的地方油盐不进呢。
“姓吕的也特么是个蠢货,扶不起的阿斗!”吴继祖,也就是曾经的朱勇双手叉腰,气的直喘,“当初那么好的局势,那么好的地方,竟然还让人一窝端了!”
那是他整容之后回到这里想要干的第一票买卖,谁知道还没等他安顿好就出事了。
姓吕的他家儿子是个废物点心,把那群人当自己手下,给他平了不少事。
谁知道东窗事发,手里一批货都还没怎么出呢,就让人掏了老窝,损失了不少钱。
因为那件事,他被他父亲骂了个狗血淋头,消停了足足一年多才又开始动弹。
原本以为能够赚钱复仇两不耽误,可谁知道姓宁的那个崽子如此滑不留手,他损失了那么多地下赌场钱庄,连对方一根毛都没伤着。
“吴少,那个姓宁的确实难搞,他的生意从来都不沾这些啊。还有工地上,来个人拍个照片,来个人拍个照片,很多兄弟们都不敢去。”小弟们也为难啊,又不是他们不想办法,但人家就是不打算赚这个钱,也不给他们漏洞钻。
“就不能弄几个新人?弄几个不起眼的,用一次就能扔的。”吴继祖沉下脸,“大不了直接死他们工地上,我就不信了,他就能一直风光下去。”
小弟们面面相觑,他们都是道上混的,混道上就得讲义气。
但是这个吴少,也太不讲究了。
第082章 基因遗传
吴继祖确实有些气急败坏。
以前他身边帮他出主意的人很多, 再加上宁贺云那个人容易冲动,很容易被戏耍。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宁贺云竟然突然长脑子了!接二连三的避开了他精心设计的圈套。
因为这个, 他还调查过宁贺云身边的人, 原本以为是那个姓楚的小子从中作梗, 可是调查出来那姓楚的一家子以前都是老农民, 因为楚飞扬跟他女人离婚了, 拿了一笔赔偿, 才来到镇上开了个包子铺。
这样的一个人, 能有什么大局观?能有什么脑子呢?
于是,他又把目光放在了徐家。
如果说他厌恶宁贺云,那么现如今,他最憎恨的就是徐家。
若不是那个徐家老不死的太精明, 自己也不可能姓朱,早就成了徐家最金贵的小公子了。就算是他亲爹的分量, 在国内, 也是比不过徐家人的。
结合他曾经的二哥去了新汇区, 也就是原来的新汇镇当一把手,吴继祖坚定的认为,宁贺云之所以一次次逃过他的算计, 就是因为有徐家人从背后撑腰。
所以, 想要弄死宁贺云,首先要掀翻徐家才行。
但现在,他有什么能量可以对徐家人动手呢?
徐老爷子出行前后都有人保护, 就连那辆破红旗都是防弹玻璃。徐家老大目前在市招商局上班。虽然就只是个处长, 但接手全市的招商项目。
这可是个油水很足的位置,但徐家老大是个死板的个性, 从来不伸手,那脑袋瓜子油盐不进,压根撬不开个缝隙。
徐家老二因伤从部队退下来,还是个莽撞人,其实最容易出事了。
但这个人就是个会绣花的猛张飞,看着说话直来直去,但特别谨慎。如今新汇镇成了新汇区,他仍旧是区里一把手,眼瞅着只要六年任期过了就能往上再走几步,在一个好位置上能干到退休。
新汇区如今可以算得上整个市最火热的区了。
市里不少政策都开始往新汇区倾斜,看样子是要把新汇区打造成市内最大的一个经济贸易区。
哪里看似人员众多,来往外地客商不少,但并不混乱。
因为所有区域划分清晰,管辖严格,就连市里都有的棚户区在新汇区都见不到一处。因为这里的人富裕的比市里还要早,那个批发市场可以说是把整个新汇区基本收入都提高了一个层次!
如果说这都是宁贺云的功劳,吴继祖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宁贺云能有如今这种成功,要么就是宁家向家出了手,要么就是徐家在给背后发力。
要说宁家人也真能忍,他不信他那个只会打牌逛街的亲娘没有把宁贺云的身份说出去,但宁家压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据说甚至还比之前更加勤的来往到宁贺云这边了。
吴继祖想到这里,忍不住踹翻了桌子,把屋里的小弟们吓了一跳。
“刚才是我太着急,开玩笑的。”吴继祖冷静下来,勉强露出个笑容,“兄弟们的命也是命,我不至于做出这种残害兄弟的事。但是你们也替我想想,之前损失了几百万也就算了,如今北河市这么大的一个地方,我们运作了这么久愣是拿不下来,上面得怎么看我们?就连东北那边,也都有了成绩,那边可比咱们这里偏僻。”
“那不一样,”有小弟嘟囔,“那边挨着国境线,如果出了事转身就能跑得掉。咱们这里要是闹得太大,很容易就被人围住了。”
“所以得想办法,看看哪里能撬的动。只要有人伸手,那咱们就绝对不会输给东北。”吴继祖从柜子里拿出一瓶五粮液,招呼着人把桌子扶起来,又拿出几个杯子,“来来来,我给你们到个酒,算是对刚才我的举动赔罪了。”
小弟们陪笑,纷纷接过酒杯。
“吴少,不如我们从这里开个歌舞厅什么的。”有小弟喝了酒,开始出主意:“别以咱们自己的名义开,只要以后人多了,尝到了甜头,那往外走货岂不就是容易多了?咱们都是从外地弄来的人,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渗透不是?”
吴继祖想了想,问道:“那你觉得这个歌舞厅,开在哪里合适?”
小弟道:“老城区。”
老城区拆了一半就不拆了,好多人都在抱怨。手里有钱的也都去别的地方买房住了,老城区那边现在人员混杂,棚户区也不少,地头蛇更是多得要命。
只要用一些手段,从老城区拿下一块地,开个歌舞厅□□什么的,然后在把那些地头蛇控制住,基本上整个市的沟沟坎坎,都等于被自己人掌握了。
“到时候也用不着吴少您出面啊。”小弟说完自己的想法,补充道:“这次您暴露都是因为当初太过信任那个机械厂的人了,但现在您绝对不能露面,最好都不要出现在这里。您手底下这么多人,随便找哪个就能把事儿办了。”
其实小弟们也纳闷,按说吴继祖这么大的背景,兜里也有钱,怎么就非得亲自过来折腾呢?
这到底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让他想要把整个北河市都掀翻了?
吴继祖沉着脸,好不容易才点点头,“可以,以后我就长期在云省了,那边有个药厂,出货方便。这里就你负责吧。”他看向提建议的那个小弟,“干好了,以后钱这种东西,绝对少不了你的,让你花不完的花,晚上用钞票铺床都没问题!”
“谢谢吴少赏识!”小弟高兴坏了。
吴继祖连夜偷摸离开北河市,后续怎么拿地,怎么弄那个歌舞厅他就不管了。这种小事轮不到他操心。
只要能腐蚀了北河市,能弄死姓徐的一家和宁贺云,他都觉得自己这张脸不会白白的挨了刀子!
如今只要刮风下雨,他脸上骨头缝都难受,这个罪,他绝对不能白受!
……
宁老板再次被楚老板从床上踢下来。
“没完没了了是吧?”楚飞扬腰酸背痛,只觉得自己当年心太软了,就不应该那么早捅破这层窗户纸。
如今宁贺云每天都跟狼似的折腾,他这个腰腿儿也受不住啊。
“哥,我亲哥。”宁贺云嬉皮笑脸的趴在床边儿,伸手去摸楚老板露在被子外面的小腿儿,“屋里又不热,也没蚊子,多凉快啊。这么凉快,难道不适合多运动运动?”
“滚蛋!”楚飞扬把腿缩回被子,把自己卷成了个茧。
之前在床上已经两次了,后来他闹着要洗澡,结果在浴室又被坑了一次。
现在还想来?这是想要他老命呢?
找对象真不能找岁数小的,折腾起来没完没了,精力太旺盛了。
宁贺云看楚老板坚决地样子,知道今晚是不可能再吃到肉了,于是垂头丧气的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出来后哆嗦着钻进被窝。
他们的房间安装了空调,这空调虽然比当年便宜了一点儿,但也属于昂贵的电器。
可是咱宁老板有钱啊,不光自家按了三台,还给楚妈那边也按了两台。
原本是想要多给那边安装几台的,但楚妈不同意。说他们上了岁数吹不了空调,电风扇挺好的。这个空调就放在客厅里,到时候门一开,哪个屋都能凉快。
还有一个空调给孩子们屋里安装上。因为毕竟是临时住所,两个大屋都隔成小屋,空调就安装在小屋门口的走廊里,只要大屋的门开着,里面小屋也会十分凉爽。
楚飞扬第一次看见这种丑东西。
是真的丑,个头还大。开起来嗡嗡直响,都没有静音款。
但对他来说,算是救了半条命了。
夏天不再用忍受蚊子的偷袭,也不用挂蚊帐,生怕自己挨着蚊帐被咬了。
可是这也助长了某人的狗胆子,折腾起来没完没了,令人心烦。
楚飞扬怀疑自己有点儿缺钙,以后不仅要多晒太阳,还得吃点儿钙片了。否则这胳膊腿儿的天天难受,锅都颠不利索。
他怀疑自己之所以上辈子能拿到那么多成就,可能就是因为没有搞对象的原因。
搞对象,耽误他事业!
宁贺云钻进被子,搂着他楚哥的细腰,没一会儿就打上了小呼噜。
要说他能不累吗?也累。但吃肉这种事,不是累就不馋的。只要馋了,他就算累死,也能爬起来折腾一番。
年轻人嘛,就是这么牛批!
华国的基建速度是不容小觑的,那片商业街每天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进展,旁边的高速公路也在飞快的修建着。
估计等到97年,这边的工程全部都能检验完毕,开始运行。
楚飞扬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着他过来这几年的经历。
89年下半年过来,在村里适应了两个月,然后拿了钱来到镇上发展。又经历了90年亚运会,虽然他们这里离京城比较远,又比较穷,不能特别感受亚运会的热闹情景。
但亚运会的开始却也代表了华国经济一个非常好的开端。
亚运会结束,镇上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都批发了小商品出去卖。因为兜里鼓了,所以几次小下岗风波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不过自从95年,下岗潮就越来越大了。也正式因为如此,批发市场的生意越来越好,几乎整个北河市都会过来这边批发货物,四散着售卖。
据徐书记说,北河市收到下岗潮影响是最小的,有其他的市因为大下岗,甚至还导致不少人无家可归。因为宿舍是厂里的,厂子破产宿舍也会收回去。
甚至还有跳楼的,抢劫的。
下岗带来的坏影响非常大,但这一步也是国家必须要走的一步。因为很多厂之前因为各种接班制度,养了太多的闲人,整个厂子入不敷出,再加上没有什么经验,花大价钱进的流水线压根无法运作,最终也只能破产下岗。
原本这边最大的机械厂都裁撤掉了一半的人,或许是因为从几年前财务卷款,到今年厂长被抓,那些职工竟然十分平淡的接受了这次裁撤。
然后转头就去做生意了。
但他们的食品加工厂却扩建了两次,如今员工都突破了一千人。
每天订单雪片似的飘来,宁记炒货和云飞酱菜,酸菜,辣白菜以及卤味生意,辐射了周围两个省。
光北河市,宁记炒货店和云飞卤味店加起来都快一百家了。全部都是从厂里拿货,这一批量绝对不容小觑。
不过他们虽然当年炒股赚了几百万,还贷款了一千多万,不过并没有影响生意运转。批发市场和综合市场的收入已经可以完全满足银行那边一年内还款清楚,加工厂的盈利完全就是纯收入了。
商业街那边如今就是纯的吞金兽,每个月结算一次工程款,大把大把的票子左手进右手出,这么多年,他们俩人账面上存下来的可以自己使用的现金,都没超过十万块。
什么名表,豪车,俩人压根就不感兴趣。
脑子里每天转的都是如何扩展新的生意,如何赚更多的小钱钱。
今年楚家其他旁支又出了几个大学生,在楚飞扬的建议下考的都是管理方面的专业。
宁贺云家里是指望不上了,那边更多走的都是公检法的路子,大本营又都在京城,这边完全顾忌不上。
摊子铺的大,总不能只让他们俩忙乎,人才也应该储备起来了。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醒来的时候,宁贺云都起床了。
自从搬到这里,楚飞扬是起的越来越晚了,有的时候甚至中午才能爬起来,累的一天不想出门。
床头柜上有张枝条,宁贺云的字还不错,上面写着他去工地了,厨房里热着牛奶,如果到中午才起,让他直接去下面吃饭。
到时候他中午也会回来,因为刚从津海那边买了几筐梭子蟹,现在还挺肥的,炒着吃可香了。
楚飞扬脑子里立刻出现了年糕炒蟹。
这给了他一些动力,让他努力的从柔软的床上爬了起来。
看看表,刚十点半。
厨房里牛奶还是热乎的,刚好喝。
宁贺云这个人底盘意识非常强,原本楚飞扬是想找个保姆什么的每天过来收拾一下,但宁贺云不愿意。如果房间太乱了,他自己也懒得收拾,就去找个钟点工,然后盯着对方干活儿。
干完了自己再巡视一遍,就好像给地盘转圈撒尿的狗似的。
那钟点工阿姨刚来的几次还都不习惯,战战兢兢的。如今已经习惯了,她前面扫地拖地洗衣服,完全能够无视后面跟着的大尾巴。
对此,楚飞扬十分无语,完全不明白宁贺云这毛病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
宁贺云是绝对不可能说他亲爹就这副德行,家里常驻的保姆每次收拾完,他亲爹都要转一圈。虽然如今他和老宁仍旧有点儿水火不容,彼此谁都看不上谁。
但不得不说,基因的遗传还是很强大的。
哪怕是如此傲娇的宁老板,都不可能摆脱的掉这种来自于灵魂的传承。
第083章 报复?
“爸, 云叔,你们怎么来了?”
楚招招拎着铲子去开门,一打开门就有些无语。
“废什么话, 你奶奶呢?”楚飞扬用力撸了一把楚招招的脑袋瓜子, 看他身上的围裙和手里的铲子, “哟, 做饭呢?”
“看不起谁呢, 也不瞅瞅我爹是谁。”楚招招哼了声, “奶奶跟屋里呢, 我先去忙啦。”
楚妈热伤风了,没办法去厂里,只能跟家里躺着。
要说老太太也是太要强,厂里最近弄新口味酱油, 这是楚飞扬出的方子,老太太恨不得一天天不错眼珠的盯着, 生怕出了意外。
结果晒得有些狠, 再加上累大了, 进办公室吹了空调,到晚上就开始发烧。
大哥二哥那边实在走不开,楚大红原本想在家伺候老伴儿, 结果被楚妈赶出了门, 让他去厂里看着。
几个孩子商量着,就轮流在家照顾老太太,这几天轮着楚招招了。
估计这孩子真的是谁养的像谁?楚招招的厨艺意外的不错, 炖汤炒菜像模像样的, 从来不让他奶奶亏了嘴。
宁贺云跟楚飞扬这些日子也忙,要去市里开会, 毕竟是大企业家了,随时得听市里的一些政策。还要去工地监工,给其他摊子处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又赶上月底,忙的脚不沾地的,从大哥那边说漏嘴才知道老太太都病了好几天了,于是连忙推了下午的会议,颠颠跑来看。
“有什么好看的,我都快好了!”楚妈不让他们进门,怕感染,“热伤风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我跟你爸年年体检,健康着呢。”
楚妈说话中期十足,就是鼻子还有点儿囊。
“咋,空手来的啊?”楚招招把鸡汤端进去,还对着他爹指手画脚,“来家里怎么不带东西?是因为太沉了吗?”
“什么动静?阴阳怪气的!”楚飞扬听的这叫一个刺耳,“跟哪里学来的调儿?太监了?”
宁贺云早就转身出门,他带来几个西瓜,一些南方进来的水果。因为着急进门就没拿,现在看他干妈确实精神,才想着赶紧拿进来。
“还不是看那什么电视学的,好好的不学,就学那阴阳怪气的。”楚妈也无奈,这几个孩子们学习都还算不错,平时也是写完作业从厂子里回来才看一会儿电视的。不知不觉就学了一嘴的怪强调,让人啼笑皆非。
楚招招哼了声,“哎哟喂,楚老板日理万机,如今到还知道自己家门朝哪里开的,这记性可真是太好了。”
“你是不是皮痒了?”楚飞扬被他整的头皮发麻,“信不信我抽你?”
楚招招才不怕呢,转头告状,“奶,你看我爸。平日里不回来,一回来就想打孩子。孩子是祖国的花朵,是要被呵护的,而不是拿来给人练手的。”
楚妈哭笑不得,“行了,成天小嘴儿叭叭的,消停会儿你爹就不揍你了。”
楚飞扬:……
“要不这样,以后你就住我那边,咱爷俩天天看着,也不至于生疏。”
别说楚招招,宁贺云从外面一进来就听见这话,当场……
“咱俩忙的不顾家,孩子跟那边住连个一起玩的小伙伴都没有。亏你想得出来。”
他可不愿意家里有个第三者,孩子也不行。
楚招招也不愿意。
所谓远香近臭,别看他半个月没见自己亲爹,还能阴阳两句,他爸也不会把他怎么地。
但如果真住在一起,自己还敢炸毛?那不得挨揍啊!
虽然他爸现在也不怎么动手了,但不是完全不动手。惹急了那棍子抽腚也是很疼的!
“奶,我去看我爷,你跟这俩不着家的拉哈啊。”楚招招围裙一脱,嗖就跑了。
“皮猴子一个,也就你能制得住他。”楚妈笑着喝鸡汤,“这真是随了你,家里几个小的,就他做饭不亏嘴。其他那几个是真不行。就你老妹子,茄子都炒不熟,吃嘴里辣哈味儿。”
楚飞扬笑道:“也算是有个手艺,以后读不上大学,就回家跟我当厨子。”
楚妈也没反对,当然能上大学就更好了,可是有个手艺也不差。
尤其是厨子,俗话说饿死谁都饿不死厨子,但凡再有个什么事,这手艺是能保命的。
“我真没事儿,就是知道你们忙也没让他们跟你们说。”楚妈笑眯眯的看着自家老三和干儿子,“你俩也是,钱赚的差不多就行了,别太累着。”
“妈,你咋还能说我呢?你自己怎么病的不知道?都跟你说了,一早一晚过去溜达溜达就行了,这大夏天多热啊,你还盯着。”楚飞扬让宁贺云去切个西瓜,“多吃点儿水果,补充点维生素。”
“没少吃!”楚妈道:“这大夏天的晒酱不得盯着看,万一起泡坏了呢?前些日子抓了几个翻墙进来的二流子,兜里还搜出巴豆粉了。这给我吓得啊……我怀疑这病就是被他们吓的!”
“咋还抓到二流子了?咱墙头不都是贴碎玻璃了吗?”
毕竟是食品加工厂,对卫生要求十分严格,尤其是各种接触食物的人员,夏天也不能光着膀子,必须穿制服,戴口罩。
“老李抓的,说是从厂房那边爬进来的,想要使坏。半夜老李带着人巡场就看见了,幸亏他们还没得手,否则那几缸酱油都得扔,不少钱呢!”
楚妈想想都心疼,“要我说,厂里养几只狗吧,狗子灵性。”
“狗脏,”楚飞扬不愿意。
“就墙根底下溜达,又不去食品区,脏什么啊?”楚妈真是奇了怪了。老三在村里还是挺喜欢狗的,但那时候家里穷,也养不起狗。
如今有钱了,倒开始嫌弃狗脏了。
“要我说,养几条狗也行。”宁贺云端着西瓜进来,给楚妈挑了一块子少的,“白天关笼子里,晚上放出来,让老李他们带着巡场,脖子上栓绳子,也不会乱跑。回头问问我爸那边有没有淘汰下来的警犬,可好使了。”
楚飞扬想了想,勉强同意,“不过得跟厂里人说,没事别摸狗,摸了狗不准进食品区。”
“知道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什么德行?家里桌子一天擦八回,恨不得舔的溜光。贺云能受得了你这样?”楚妈也真是服了,他家谁都没老三爱干净。
楚飞扬无语。
也幸亏没怎么让楚妈去自己那里,乱糟糟的不收拾都进不去门。他能做的也就是把自己的活动区域弄干净,至于其他的,宁贺云是一根手指头都不伸,宁愿屁股后面盯着人家钟点工阿姨。
其实在宁贺云眼里,他家可干净了。
要不是他楚哥说这里脏那里脏,钟点工阿姨都绝不可能进他家门!
楚飞扬跟宁贺云在家里吃了晚饭才走的,还顺便教楚招招做几个口味的打卤面。以后他忙的过不来,就让楚招招做饭。
楚招招:……
咋?厂里食堂不好吃吗?非得劳动他的小手。
祖国的花朵也不能这么摧残啊,他的花瓣儿都要蔫啦。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跟他爹说了,现在他爹看他有点儿不顺眼,怕是多逼逼几句就会换来一顿揍。
回迁楼盖的也快,现在不是以前那种上大砖的筒子楼了,都是板楼。上钢筋浇混凝土,几乎一天就能出一层。眼瞅着回迁楼都封顶了,估计再过俩月里面铺线弄好,就可以完工装修了。
不过这种事都不着急,厂里宿舍也宽敞,还离得近,多住一段日子没什么。
现在重要的就是,他们得知道那几个小混混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想着带着巴豆粉去加工厂了。
派出所那边也在问,不过几个混混嘴特别严,挨揍都不说,就说什么看加工厂的人不顺眼,想给他们点儿教训。
这一听就是滚刀肉话,也不知道小混混收了多少钱,嘴才能闭得这么紧。
毕竟派出所得走流程,审问也不能太过分。能做的就是把人在暖气上铐一宿,或者给两脚。这又不是什么大案子,也犯不着用一些特殊手段。
不过这难不住云哥啊,云哥小弟多,往外一散很快就能把消息打听出来了。
“不是咱们新汇区的人,市里铁路那边棚户区的。这几个人家里看着似乎舍得花钱了,其中一个家里大哥娶媳妇,彩礼给了一千八。要是平时,他们家可拿不出一千八来,别说一千八了,一百八都困难。”
这几个小弟曾经是跟陈二虎出去打听消息的,一个个也是八卦小能手。
“这次没成功,我估计还得有下一次。云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得找到这个背后的人才能消停。”
“我还能不知道这?”宁贺云沉着脸。
他们这个生意在新汇区算是树大招风,但毕竟不抢别人生意,平日里也都没有红过脸的。再说加工厂还接了不少下岗职工,这边曾经的老人哪个不夸他们?
虽然整个区不止他们一家食品加工厂,但其他的都是饼干糖果罐头,这也不搭噶啊。
应该不是挡着谁的路了,就是寻仇行为。
这寻仇可就不好找了,而且这种手段太过下三滥,到底是谁……
“对了,蒋大龙那边怎么样了?”宁贺云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他曾经的老仇家了。
“云哥不说,我们到都忘了。蒋大龙出狱了。”小弟们这才从记忆深处把蒋大龙挖出来,毕竟当初蒋大龙是一点儿便宜都没沾上,因为那场架打完了,蒋大龙坐牢,他们得了楚老板青眼,拿了方子开炒货店了。
蒋大龙出狱都是两个月之前的事了,而且蒋大龙那边村子也在拆迁,老人都搬的搬走的走,早不知道那孙子躲哪里去了。
“蒋大龙这个人很阴,”宁贺云对“道上”这一块,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当初进去,不可能不记仇,如今出来了找人报复也正常。这种找小混混下药的伎俩怕是就他想出来的。对了,那几个混混都未成年吧?”
“云哥你猜着了,还真都未成年,最大的十五岁!出这种事顶多被关几天,罚点儿钱就出来了。”小弟们一听,也跟着着急。
蒋大龙这个人就特别不是东西,曾经打群架,他就敢找一群未成年小孩儿拎着刀片上,自己缩在后面看热闹。
如今出来想报仇,批发市场和综合商场那边管的都严,地下娱乐区更别说,那边小弟都是熟人,没谁不认识蒋大龙的,压根就不可能让他进去。
蒋大龙想要报仇,估计也只能把目光放在加工厂这边了。这里大多都是下岗职工,中年人最多,叠纸盒子那边还有不少上岁数的老头老太太呢。
他弄几个小崽子进来估计就是为了恶心人,让宁贺云知道他出来了,以后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
这种人最烦人了,跟阴沟里的耗子似的,小打小闹抓了也不疼不痒,但不抓那就可劲儿让你闹心。
小弟们补充,“蒋大龙那边拆迁了,估计也没少拿拆迁款。估计他手里活动钱就是从家里拿的。他老娘也管不住他,估计他进去的这几年,是他老娘老爹过得最舒服的几年了。”
其实蒋大龙家里也曾经辉煌过,只不过经过那十年之后,就完全不行了。
这个人看着孝敬,仗义,但心眼子太多,特别阴损。当初不知道跟谁跑去港城,当然,这也是他自己说的,到底去没去港城没人知道。反正换了一身半拉纹身回来,就觉得自己是老大了。
宁贺云风头最盛的时候,他缩了起来,但背后有人撑腰,立马就往出蹦。
这次怕是……
“他背后绝对有人。”楚飞扬非常坚持这一点,“蒋大龙这个人咱俩当初也分析过,他是有点儿脑子的。更别说现在还要掏钱找人办事,没有好处,能让他掏出钱来?这个钱,也未必真的是他自己的钱。”
“如果我是蒋大龙,出狱了,手里还能有点钱,早就跑去别的地方先潇洒个几年再说。而不是刚出来没俩月,就琢磨着报仇这件事。但到底是不是他,还得去仔细问。先查查那几个未成年当年有没有在派出所留下什么记录。”
毕竟蒋大龙这个人在忽悠小孩子上面还是有点儿心得的。当年他都进去了,还有几个孩子帮他报仇,把孙强家都烧了,然后烧出来了个贪官和敌特。
虽然孙强姐夫跑了,到现在没抓到。但谁知道那边会不会也参与进来了呢。
毕竟这年头,雪中送炭的人少,趁乱摸鱼的绝对多!
第084章 车祸
被抓的几个小混混最终是承认拿了蒋大龙的钱, 给宁贺云的厂子添点麻烦。
其实他们更想去综合商场找事儿,但那个地方灯太多了,太明亮, 恨不得照的所有人纤毫毕现。而且商场门口的保安他们也认识, 看车的大爷也认识。
都是从曾经的保卫科退下来的老同志, 毕竟他们跟保卫科也有不少“渊源”。
批发市场倒是人多混杂, 但是经过他们仔细观察, 发现那边便衣特别多。
都是抓小偷的。
最终, 他们经过跟蒋大龙商量, 目标就定在了食品加工厂了。
如果他们能得手,那宁贺云的食品加工厂出了食品安全问题,绝对会让他头疼,赔不少钱。
就算被抓了也不怕, 反正都是未成年,这种小偷小摸行为顶多关一两个月也就放了。
其实这几个小混混挺仗义的, 都咬紧牙关不想说, 问就是看宁贺云不顺眼, 想给他添堵。但架不住其中两个人家里的老头老太太都在宁贺云的食品加工厂叠纸盒子赚零花钱呢。
听说这种事,气得要命,再一打听还是自己孙子干的, 差点儿气急攻心厥过去。
然后, 那俩孩子就吐口了。
但他们谁也不知道蒋大龙现在到底去哪里了,因为每次都是蒋大龙找到他们,碰头的地点也不固定。
不过他们也说出了一件事, 就是蒋大龙出狱之后, 不知道怎么就找了个女朋友。一起吃饭的时候听蒋大龙说过,那个“嫂子”是护校的, 以后是要当医生的人。
市里只有一家护士学校,但里面女孩子乌央乌央的,得有几千人。在这么多人里面找出哪个是蒋大龙的女朋友,估计也是想瞎了心。
“二叔,你说我倒霉不倒霉?”宁贺云颠颠跑去徐书记办公室开始大吐苦水,“我一个老实本分的生意人,为了解决咱们镇,哦,现在是咱们区的上岗再就业,操了多大的心啊。你看看我那个食品厂,大多都是中年人,还有不少老年人。区里就算不给我奖励,那也不能眼睁睁瞅着我受欺负吧?这件事您必须得想办法解决,否则我就去找我爷爷哭去。”
楚老板说了,找大人告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再说了,把麻烦事交给大人们去办才是孩子们应该做的。
于是宁老板跟自家楼下买了一兜桃,开着他的面包车,吭哧吭哧就去找他当领导的二叔了。
“这件事,就算你不来,我也会上心。”徐书记看着他大侄子这赖了吧唧的德行,忍不住直撇嘴,“我说,宁老板,你好歹也是个大老板了,就不能开个好车?来看你叔叔我,就拎一兜子桃,不合适吧?”
宁贺云接过徐书记秘书洗的桃,喀嚓就是一大口,呜呜囔囔道:“我倒是想给你抗一箱烟过来,问题你敢接吗?现在给你送个年礼我都得掂量两下,生怕你被别人举报说你收受贿赂。”
官越做越大就得越谨慎,徐二叔作为区书记,已经不敢像之前那样,偶尔还去楚家那边吃个饭,打打牙祭什么的。你说是老朋友的孩子,自己大侄子,可问题别人怎么看,怎么想?
就算是馋了,也只能让秘书找人偷摸的定个菜拎回来吃。
别说,还真别说,楚老板炒的那个年糕螃蟹真香啊。香辣蟹也好吃,配个小酒简直太美了。
导致现在徐书记看见宁贺云都馋得慌,于是摆摆手道:“行了,我知道了。总之这件事也不止我在关注,上面领导也在关注。你毕竟是咱们区,咱们市都数得上号的年轻企业家,是榜样,是模范。虽然年少轻狂招惹了不少是非,但……”
“好了好了,二叔,可别念了。”一听徐书记又要提当年,宁贺云就羞耻的脚趾头抠地。
过了几年好日子,再回头看看曾经,他自己都恨不得给自己一大嘴巴。每次静下心来琢磨,都觉得如果没有楚老板,很有可能就没有现在的他。
就算没坐牢,生意也未必能做到这么大,更别说还受表扬呢,可拉倒吧。
“行了,反正就是这个事儿。我家楚老板都因为这个事烦的睡不着,眼瞅着都憔悴了。”宁贺云三口两口把桃子啃完,一扬手那桃核就丢垃圾桶里了,特别准。
听到宁贺云这么说,徐书记表情有些微妙,“你跟楚老板,来真的啊?”
“啊,不然呢?我跟你说,楚老板愿意跟我一起,都是我高攀了的。”宁贺云点点头。
他跟楚飞扬这事儿并没有到处说,而且他现在其实都摸不准楚家人到底都知不知道。但是他家里人知道,当得知楚家认他做干儿子的时候,尚淑娟还特地跑过来一趟,认了楚飞扬做干儿子。
这算是亲上加亲,反正两家大人私底下都通了气儿,也就是瞒着宁贺云。
看他在楚家一本正经不敢放肆的样子,向淑娟都觉得解气。
楚老板说得对,很多事不能直接挑明。否则有的人就得跟出了五指山的猴子似的,无法无天了。
徐书记听他这么说,倒是点点头道:“可不是吗,人家小楚可真是个能耐人。没有他,你还指不定从哪里玩尿泥儿呢。”虽然他不是什么老古板,也听说过俩男人在一起的事。
但那都距离自己很是遥远,只有眼前这个离得近。
俩帅小伙子,一个漂亮姑娘都没看上,彼此看对眼儿了。
其中一个还离过婚,有了个大儿子。不过听说当年他那个婚结的也蹊跷,估计没有什么爱情。
徐书记特别能给自己的想法画圆了,总之,人家两口子的事自己还是少操心比较好。
告完状,宁贺云美滋滋的开着小面包车去工地接他家楚老板回家吃饭。
如今市里的工程越来越多,到处都在跑砂石车。
宁贺云开着小面包上了大马路,打开音响,跟着周华健摇头晃脑的哼歌,“情越浓,越会化不开,看不清那未来……我不懂爱,又有谁更懂得爱……”
对面突然冲出来一辆沙土车,大卡车跟喝醉了似的左右摇晃,直接从对面车道撞了过来!
宁贺云瞳孔猛地一张,迅速的转动方向盘,一脚油门斜着冲了出去,撞开护栏,骑上了人行横道旁边的绿化带,一头怼到今年刚栽种的锦桃树上,把小树都撞载歪了。
而那辆大卡车也没能收的住刹车,直直的跟宁贺云后面的大卡车撞成一团,紧接着整辆大卡车都翻了,满车的沙土倾泻而下,把旁边路过的小轿车埋的严严实实。
“卧槽!”宁贺云眼冒金星的踹开变形的车门,从里面爬了出来,看着眼前一连串的车祸,脑瓜子都炸了,“赶紧救人,卧槽!!喂,110吗?国道边上出车祸了。喂,120,赶紧出救护车,出车祸了!!”
看着马路上那几吨的沙土,宁贺云努力深呼吸,颤抖的手再次拨通了电话,“哥,楚哥,赶紧叫兄弟拿上铁锹,路上出车祸了,沙土车把小轿车埋了!对,就离得不远,赶紧来人!!”
他挂了电话,冲出去救人,和附近的群众用力扒着沙土。
这边大卡车太多了,虽然后面的车也有脑子聪明的,赶紧闪灯示警。但卡车的惯性太强,再加上这些车都超载,撞了一连串的车。其中一辆小轿车被两辆卡车挤在中间,车都憋了。
里面的血水和汽油混在一起撒了遍地,人指定是没救了。
离的最近的一辆小车油箱被撞裂了,里面的人好不容易被拽出来,顶着一脑袋血吓得哭都不敢哭,“赶紧躲开,油箱都撒了!!”
宁贺云扒沙土扒的满手的血,听了这话赶紧躲到大卡车另一边。
轰的一声,那辆小车被炸成了火团,浓烟直直的冲上天际。
远处已经带人过来的楚飞扬用力攥着手,看着这冲天黑烟脸色刷白。
他掏出手机给宁贺云打电话,但响了半天没人接。
“楚老板,您别着急。咱云哥吉人天相,刚才给您打电话的时候听上去没什么事,现在估计那边太乱了,手机掉了。”
这手机一掌长,比大哥大小了点儿,还带天线的。
是最近流行的摩托机,宁贺云在柜台上千挑万选出来的两个黑的一模一样的。
他俩也算是鸟枪换炮,既有传呼机,也有手机的大老板了。
楚飞扬不接茬,“小心开车,别太快了,我看那边很乱。”
“放心吧楚老板,那边车祸拦下来不少车,我让兄弟们在咱们工地前面已经做了示警,这条路后面的车怕是都不太敢开过来了。”副驾上的小弟扭头看着坐在后面的楚老板那张刷白的脸,心里叹了口气。
心说云哥一准不好好开车,如今出了事,楚老板又得熊他了。
三辆面包车的人拉过来,小伙子们抄着铁锹下车就开始挖土。
楚飞扬站在车边,目光四处逡巡。
到处都是烟,到处都是血。他有些不适的滚了滚喉头,特别想吐。
宁贺云,在哪里?
“哥!”宁老板灰头土脸的钻过来,“哥,你们来的够快的啊。”
楚飞扬这才从浓烟后看到骑在绿化带上的那辆面包车,再转头看看宁贺云,“我打电话,怎么不接?”
宁贺云伸手摸兜,“卧槽,我手机呢?”说完开始低头到处找。
“别找了。”楚飞扬拽了他一把,“脑袋怎么磕成这样了?”
那一脸血呼啦的,他刚才压根没从人群里认出来。“安全带又没系?”
宁贺云:……
他开车不爱系安全带,被楚飞扬说过好多次了。结果这家伙阳奉阴违的,带着楚老板就系,不带就不系,因为觉得勒得慌。
楚飞扬说完,就不搭理他了。
远处,红□□光闪了起来,警察和救护车都来了。
那辆车祸的罪魁祸首也被从翻了的大卡车里拽了出来,一身酒气,满脸是血,已经昏迷了。
楚飞扬带来的人及时把沙土挖开,露出里面被埋了的小轿车。
车里的人十分安全,就是都吓坏了。没等车门被挖开,就嚷嚷着打碎车窗,带着人钻了出来。
这是一家三口,爬出来就抱在一起大哭,还给那些小伙子们磕头。
如果没有他们,自己这一家子早晚得憋死在车里。
“就是这么回事,我车开的好好地,他对面就冲了过来,护栏都撞倒了。幸亏我躲得快,否则就得被撞飞了,两辆大卡车前后一怼,我人都得碎了。”
宁贺云扶着已经包扎好的脑袋瓜子,坐在公安局里,唉声叹气。
楚飞扬站在他身边,看着满脸无语的郭大队长,“那个司机体内酒精度查了吗?是真的酒驾还是别的什么?最近宁贺云的仇家从监狱里出来了,我担心这里面有别的事。”
郭大队长心说监狱里出来的那个算个屁啊,你宁贺云宁老板的仇家在外面的也不少。
但话不能这么说,他对着楚飞扬严肃道:“已经再测了,你放心。如果这件事真的有什么猫腻,我绝不姑息!”
楚飞扬叹了口气。
他总觉得这次车祸就像是一个信号,早晚,还得出事。
对方是姓朱姓蒋姓吕还是姓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已经没有什么对比性了。如果这场车祸真的是人为,那就是证明有人打算要宁贺云的命。
这已经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报仇报怨了,楚飞扬不得不警惕起来。
“郭队长,对方血液酒精已经测过了……”一个小警察刷刷大步过来,“含量很低,不符合酒驾特征。而且我们查过了,他身上都是酒水,很有可能是装醉。但人现在昏迷,一直没醒。”
“查他家,他孩子,他亲戚,媳妇,爸妈。看看有没有人给他打钱,最近他有没有拿回去钱!”楚飞扬听完就炸了,“查他的人际关系,看看有没有跟宁贺云有什么私仇!”
郭大队长:……
几个意思啊?你把我的话都抢了,要不这大队长你来当呗?
“愣着做什么?”郭大队长看向身边的小警察,“还不赶紧去查!”
楚飞扬眼珠子漆黑,目光冷冷,“这件事我们也会查,如果撞见了,郭大队长别太在意。”
郭大队长:……
他能说什么?人家手底下的“信息小队”,那真的是太专业了!
第085章 讨个亲亲
“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开车了, ”拎着一兜子医院开的药,楚飞扬脸色还是很白,但没有了刚才的冷峻。“去哪里找个小弟开车。回头看看有没有吉普车卖, 那种车结实。最好找人改装一下, 你应该自己有门路。”
这年头改装车也不会被抓, 只要是个汽修店, 都能改装摩托车汽车什么的。
“我知道了。”宁贺云后知后觉的开始头疼, “我真不用住院吗?”
“脑震荡都没有, 住什么院?不是都检查过了?这几天你就消停跟家里待着, 最好哪儿都别去。郭大队长,不用送了,你们也忙。有空去我那里吃饭。”
楚飞扬转身,看向跟在身边的郭洋。
郭洋干笑了两声, “成,没问题。等这个案子结了, 我带崽子们去你家店里开庆功宴, 楚老板可得亲自下厨。”
“一定, ”楚飞扬嘴角弯了半秒就垂下来,转身走了。
宁贺云对着郭大队长拱了拱手,也跟在楚老板屁股后面, 灰溜溜的小跑。
郭大队长:……
特么的, 知道的是两个人合作生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口子呢。就宁老板以前那混不吝的劲儿,也有今天!
“真不是我的错, ”宁贺云和楚飞扬并排坐在后车座, 小声嘟囔,“你说我老老实实的做生意, 怎么就招人恨了呢。”
“正常,”楚飞扬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坐在副驾驶上的大兄弟这叫一个不安,只觉得后脑勺要烧起来了,“你现在风头正盛,兜里钱也多了,就算没仇的看你眼红也会作出仇来。更别说你之前还不安分,明面上的仇家看着这么几个,私底下指不定还有多少呢。”
“私底下?我私底下也没怎么着吧?”宁贺云是真的挠头。
楚飞扬道:“之前八几年严打,进去不少。死的死,拘的拘。如今过去这么多年,估计也有人出来了。你当初可没少占别人地盘,抢别人小弟。如果你一直带着人喊打喊杀的,或许还会被人忌惮。但现在生意这么大,你都洗白了,那群人能不眼红?”
前面的小弟一缩脖子,举手发誓,“楚老板,虽然我是半路跟着云哥的,但我们都特别佩服云哥。如果没有云哥,没有楚老板,哪有我们如今的好日子。我们是绝对不可能背叛云哥的。”
楚飞扬道:“人多,心就散,你忠心,不代表别人也忠心。蒋大龙那种大混混还有好几个忠心的小弟呢,更别说当时已经成了点儿气候的。”
主要是这件事太过凑巧了。
宁贺云去徐书记那里,是临时起意。从徐书记那里什么时候出来,又打算去什么地方,都是比较随心所欲的。他决定要接楚飞扬吃饭,也是因为出来的早,想着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事,干脆就绕路去了。
但那辆车是有预谋的。
也就是说宁贺云从徐书记那里出来,上了国道,就被人盯上了,安排上了。
楚飞扬绝对不会相信这种事能是不知道躲在哪条阴沟里的蒋大龙安排的,他那个人,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所以,到底是哪一路的人,会做出这种事?
上辈子宁贺云能活到六十多,也是真不容易了。
……
“那场车祸,是你安排的?”吴继祖正在云省别墅吃大石榴呢,然后他亲爹就来电话了。
“是啊,做的漂亮吧?”吴继祖洋洋得意。
“简直胡闹!你知道不知道这次你压根没有把宁贺云弄死,很有可能还会打草惊蛇?”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带着气愤,“你别忘了,你现在要做的事是什么!我再跟你强调一遍,你只是我几个儿子中的一个,如果还这么折腾,就别跟我喊父亲。”
“爸!”吴继祖把石榴往身边小美女身上一扔,“难不成就看着那个姓宁的越来越强?他现在的生意可是很大了,还成了市里标杆性的人物。不给他找点儿事,那边压根不好插手!爸,你也知道我的心结,现在别的生意也没有影响,我保证,这件事绝对查不到我身上。”
“如果你被查了,我绝对不会保你。好自为之。”那边,电话啪嚓一下挂了。
吴继祖看着手里的话筒,冷笑一声,“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生了这么多孩子,哪个上的了台面了?还好意思说我,特么的!”
转念一想,那大卡车竟然没有把人撞死,白白浪费了他五十万。
虽然他现在已经看不上这区区五十万了,但钱没有花在刀刃上,还是令人不爽。
“姓宁的,命挺大啊。”
命大的姓宁的现在正在家里喝鸡汤,楚老板专门给他炖的。这几天楚老板也不去工地了,就在家里守着他。只不过也没让上床,毕竟客厅沙发挺大的,楚老板的意思是伤好之前最好别在一起睡,避免脑袋充血。
但什么时候伤好,是他楚飞扬说了算。
姓宁的喝着鸡汤,眼巴巴的看着阳台上晒背的楚老板。
不得不说楚老板心真硬啊。他装头疼,装不舒服,人家岿然不动。
就看着他表演。
这独角戏能好唱?几次之后宁老板就不装了,心累。
“五十万呢,就买我一条命?我就值五十万啊?”宁老板一边喝汤一边道:“有这个钱,做点儿什么不行?拿去开个杂货店,买两套房子,哪怕是出国都够了。”
“估计把你干掉,人家能赚几百个五十万。”楚飞扬闭着眼,觉得背晒得差不多了,又翻身晒肚皮。
“那指定不能,不还有你了吗?”宁贺云从汤里捞出一根鸡腿,撕了肉沾椒盐吃。其实他更喜欢沾酱油,但楚老板说了,这样吃伤口容易发黑,会变丑。
虽然宁老板不太懂头发里的伤口发黑对他的帅气脸蛋子有啥关系,但酱油是不敢吃了。
楚飞扬懒洋洋道:“但凡你没了,我就把你的产业卖了,钱分给你的小弟们。然后我就开我的小饭店,一拍两散。”
“别啊!我还活得好好的呢。”宁贺云叹了口气,“其实我真的是搞不懂,五十万,不止买我一条命,还有司机一条命。在加上牵连的别人,这个人到底是有多恨我啊?”
楚飞扬不说话了,他也在想,到底是谁这么恨宁贺云。
这场车祸已经成为了恶性事件,死伤达到四十多人,别说市里,省里都下来人要严查了。
倒是他们工地上因为救人及时,还得了几面锦旗,算是再次出了点儿风头。
不过楚飞扬仍旧没露面,是让负责工地的经理接受了采访。
楚妈得知消息急得不行,亲自过来照顾了两天,又是炖猪蹄子又是烧猪头肉,说吃哪儿补哪儿。
幸亏楚老板及时拦下来了,主要是他怕宁贺云真补的跟猪一样。不但一样胖,还一样蠢,那他咋整?这不是闹心吗?
向淑娟也抽空来看过,见儿子没事算是放下了心。
“让你成天作,你自己作死没事,可别把飞扬牵连了!”留下这么句话,向处长又急匆匆的走了。
宁贺云对着镜子解开纱布,低头翻眼珠子看脑袋上那道伤口。如今伤口已经愈合了,只不过一脑袋乌黑头发都被剃了,如今跟楚老板似的,都是板寸。
伤口处怕是以后长不出头发来了,幸亏不太大。主要这个地方都不是因为他不系安全带撞的。是扒沙土救人的时候,被爆炸弹出来的碎片划的。
都不用缝针。
简直无妄之灾。
“咱爹还打电话骂我呢,”宁贺云也不绑纱布了,就这么光着脑袋出来,“骂的那叫一个难听,我都没办法跟你学。”
老宁知道这件事也吓得不行,冷静下来就给儿子打电话,当得知楚飞扬不在他旁边,张嘴就开喷,给宁老板喷了个狗血淋头。
但当着楚飞扬,老宁同志还是很讲道理的,特别稳重,有给人当泰山那劲儿。
到现在,他都觉得自己儿子是嫁出去的那个,还是远嫁,心里总是不太得劲。所以每次看见楚飞扬他都端着架子,把那种老岳父的样子表现的淋漓尽致。
向淑娟都没眼看,反正解释了都不听的。
楚飞扬唔了声,觉得晒够了,便从那张贵妃榻上爬起来,“纱布摘了?”
“都愈合了好不好?”宁贺云垂着头扒拉着让他看,“你瞅瞅,嘎巴都掉了,就划破点皮。”
“我瞅着还没好利索呢,”楚老板扫了一眼,他天天给宁贺云上药,能不知道伤口什么情况?但这口气堵着,让他不折腾一下宁老板,心里都不舒服。
“嗨呀!”宁贺云都无语了,“真好利索了,医生都说没事了,能沾水,能洗头洗澡。”
“哦,”楚老板去厨房,给自己翻出一根奶油冰棍含在嘴里,“医生忽悠你呢,我觉得没好利索。”
宁贺云:……
他眼瞅着楚老板伸出粉嫩的舌尖,把那根奶油冰棍一下下舔着吃,嘴角都挂上白色的糖汁儿了。
他浑身发热,慢慢的凑了过去,“我真好了,那什么,冰棍好吃吗?”
“冰箱里一堆呢,你自己去拿。”楚飞扬转身去书房。
“诶,我就吃一口,你给我吃一口呗。”宁老板嬉皮笑脸往过蹭。
楚飞扬直接拒绝,“不行,你一口咬半拉,我吃什么。”
“嗨呀!”宁贺云拉着楚老板胳膊,“就一口,让我尝尝味儿。”
说着,噘着嘴就往楚老板脸上凑,想讨个亲亲。
楚老板抬手把人推开,“忍着,伤口还没好利索呢,吃什么冰棍!鸡汤喝完了吗?锅里还有呢,慢慢喝。我去处理点儿事,你如果闲得慌就去玩游戏。”
宁贺云:……
尼玛,他怎么能忍得住,他都要炸了!!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宁老板跳脚,在客厅跟驴拉磨似的转了几十圈,脚一跺心一横,冲进书房就把人抗出来了,“特么的,不忍了!我早就好了,药都不用吃了!哥,楚哥,你好歹心疼心疼我!”
卧室的门砰的一声被踹上,掩住了一室春光。
第二天,楚老板没能爬起来。
宁贺云顶着个乌眼青,站在洗衣机前面,盯着这个轰隆隆随时想要离家出走的玩意洗衣服床单子。
他觉得这个洗衣机该换了,虽然买了才四年多,但在楚家天天也没闲着。后来给楚妈那边换了新的洗衣机,这个淘汰下来也没坏,结果就搬来这边继续用了。
可是这玩意,会跑啊!
当初在楚家咋不跑呢?
咋?洗衣机还能不爱住楼房?
洗衣机轰隆隆的响着,被宁贺云用脚抵在墙边,不情不愿的摇摆。
衣服被单晒了一阳台,宁贺云推开卧室门进去,“哥哥,早晨想要吃什么啊?我下去买。”
楚飞扬艰难的从被窝伸出一只被啃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一巴掌糊在了宁老板头上,“滚。”
“好嘞,”宁老板顺着劲儿,滚了。
楚老板一觉睡到大中午,撑着腰艰难的起了床。客厅里都是一股清新的洗衣粉味,不过洗衣机不见了。
他屋里屋外的找了一圈,没找到。
厨房热着小米粥,和自家做的酱菜。
楚老板凑合着垫吧垫吧肚子,又扶着腰进了书房,得把昨天没处理完的事都弄好。
没一会儿,门口传来动静。
宁贺云指挥着工人搬进来一个新的洗衣机,双缸,粉绿色,据说是今年最流行的颜色。
“宁老板放心,这个是最新款,绝对不会跑。”工人把洗衣机安装上,又放了水,放了毛巾示范,“您看看,您听听,多稳当啊,动静也小。”
工人一边说,一边打量宁老板左眼睛上的那圈黑,刚才带着墨镜,没看见。这一进屋摘了墨镜才发现,好大一块!“宁老板,您这是……跟人打架了?”
“我说磕的你信吗?”宁贺云没好气道:“行了行了,赶紧忙你的去。这包烟拿去抽,辛苦兄弟了。”
“哎呀,不辛苦不辛苦!”捧着手里的软中华,这大兄弟别提多开心了,“以后宁老板需要换什么就喊我,电工水管通下水道,我都会!”
出了门,大兄弟还寻思呢,“能把宁老板揍成这样,绝对不是一般人。这能是谁呢?也太厉害了。”
第086章 中秋节
“旧的那个洗衣机我送厂子去了, 你说那洗衣机也是个性,到厂子里洗衣服,人家不跑了, 就原地晃。”宁贺云一想起那个洗衣机, 就气的只想乐。
楚飞扬嗯了声, 满满喝了两口皮蛋瘦肉粥, “这粥谁做的?还不错。”
“小严, 他现在不是弄那个砂锅粥吗?我看卖的还行。”
宁贺云给楚飞扬夹了一筷子南瓜炒肉, “你徒弟他们还问你什么时候去店里呢, 什么时候教新菜。”
饭店里一个季度就会换一次主打新菜,如今这都快中秋了,下个季度的菜也该出了。
楚飞扬嗯了声,“螃蟹皮皮虾什么的还能再做俩月, 不着急。等天冷了就推羊肉煲,以羊肉为主。月饼票都发下去了?”
宁贺云道:“发了, 现在店里两台烤箱每天都不停, 大哥二哥他们忙坏了都。”
大哥二哥就负责早餐, 中午晚上在店里帮忙。不过自从快中秋了,楚飞扬就进了两台大烤箱,教他们烤月饼。月饼就两个馅儿, 一个是五仁的, 一个是南瓜糯米的。
而且用的不是油皮是酥皮,每天店里都洋溢着香甜气息,别提多诱人了。
员工们的月饼票也是提前发的, 可以直接去店里领两盒月饼。
有人会提前过去领了送礼, 有人就会当天买了自己吃。
再加上店里的销售,这月饼盈利快赶上炒菜了。
大中午的也没人休息, 都去帮忙做月饼。不管是五仁还是南瓜糯米都是自己调馅儿,一个香酥一个软糯,大人小孩都能吃,而且还没有那么甜。
国人对点心最高评价就是没有那么甜,所以店里的月饼特别受欢迎。
就算过了中秋这个节,烤箱也不会闲着。
等到了冬天,除了养生的羊肉煲,楚飞扬还打算推出烤鱼。反正烤鱼不需要海水鱼,周围的水库完全可以满足淡水鱼需求了。
陈二虎在自己最喜欢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很快就摸到了蒋大龙藏身的位置,一边儿盯梢,一边儿给郭洋大队长打电话。
郭洋对陈二虎这个本事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们距离也派出去了几十个探组,愣是没有人家陈二虎找人找得快。他甚至动了想要把陈二虎挖来做辅警的心思,只可惜陈二虎志不在此。
当了警察就等于给身上套了个规矩,哪有自由自在打听八卦舒服呢。
蒋大龙被按在被窝里的时候还是懵的。可能他也没想到怎么就这么快把他抓了,毕竟他藏的这个地方十分隐蔽,周围人员复杂,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他都能跑掉。
结果便衣都上门了,他还呼呼大睡呢。
“行啊,蒋大龙,日子过得不错啊。”看着满屋子狼藉都没地方下脚了,那桌子上还散落着一些五颜六色的小药片儿。
郭洋的心有些沉,这些药片在南方地区十分猖獗,他们严防死守,竟然还让这东西进入了北河市。
按说北河市这种地方并不会受这些人欢迎,因为这里既不繁华,交通也十分一般。如果事发想要逃跑,只要周围布控,很难逃出这个省。
然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这种药片了,可见某些胆大妄为的家伙仍旧吧北河市当做了目标。
据蒋大龙供述,提供他这些东西的是一个叫华姐的女人,那个女人平日里最喜欢在迪厅舞厅之类地方滞留,据说手底下小弟很多,都在做这种生意。
“华姐说了,除了那个姓宁的场子她施展不开,其他的场子都特别欢迎她。”蒋大龙垂着脑袋,一脸没睡醒的模样。
“所以你们就打算把那个姓宁的弄死,好霸占他们的场子?”郭洋问。
蒋大龙一愣,随即笑道:“开什么玩笑啊,我顶多给姓宁的那个玩意找点儿麻烦,毕竟要不是他不上套,当年这个新汇区那就得是我蒋大龙的了。但技不如人,我也认了,可是忍不下去这口气,找麻烦还是可以的吧?啊警官?找麻烦这事儿你也管?那你可就太忙了。”
“开发新区国道车祸你难道一点儿都不知道?”郭洋问。
蒋大龙点点头,“知道啊,听说还死了好几个。咋?姓宁的也在里面?死了没?胳膊腿儿断了没?哈哈哈哈,他这是报应啊!”
郭洋摇摇头,“真让你失望了,宁老板什么事都没有。他们工地还因为救人及时,拿了不少锦旗呢。”
蒋大龙的笑容立马垮了下来,“我就纳闷了,这个姓宁的脑袋瓜子就跟开了光似的,这也太顺风顺水了吧?”
郭洋离开问询室,把地方留给自己的手下,出来对着副局长摇了摇头,“不是他,他现在顶多就是个散药的马仔。就像他说的那样,给宁贺云找点儿麻烦行,但是他没有能力招惹出这么大的事。更别说里面还有五十万,他全副身家怕是都没有五十万,十万都难。”
副局长捧着大茶缸子,胖乎乎的脸皱成一团。
郭洋又道:“那五十万也不是通过什么公司打钱,全都是现金。司机家里人也说了,他们没见到送钱的人,就是拿了张纸条,让他们去指定的垃圾桶把装钱的提包拿回去的。那个司机因为长期酗酒肝癌晚期,估计也是想临死前干一票,给家里捞点。”
五十万可不是什么小钱了,能一口气拿出五十万现金的人,其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副局长叹气。
这桩案子省里都开始重视起来了,可线索太少,如今线头又断了。
不过姓宁的那小子确实厉害,开了娱乐场所也严防死守,这几个月没少往他们商场派出所送嗑药的。
如今商场派出所每个月的业绩满盆满钵,一个个吃的红光满面,别提日子过得多舒服了。
别说其他派出所了,就连他们市局都有点儿嫉妒。
每个月要完成业绩还得去商场派出所拆解,光债台都垒老高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还有那个姓徐的区书记,这在任上的几年也是风光无限。还有不到两年任期满了,眼瞅着就能高升。不光他高升,就连他的那个心腹大秘也能跟着高升。
简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要说那个秘书岁数也没多大,人家跟对了人,现在不论去哪里开会,都能得几分面子。
“年轻人啊,就是厉害。”副局长叹气,“咱们都老啦。”
郭洋大队长:???
不是,我才四十五,我怎么就老了?我正当年呢!!
才四十五,局里的正支队长,正处级!而且局里有副局长要退了,他直接就能过去顶那个位置,也是前途无限的年轻人好不好?
但前提,得先把眼前这个案子结了。
否则大家一起跟着吃瓜落。别说升职加薪了,能在这个位置上干到退休都算好的。
……
“你们是真不知道,现在市里乱着呢。”陈二虎啃着椒盐皮皮虾,脚丫子踩在凳子上,身体前倾,有着特别的一副倾诉模样。
周围人都被他带的伸着脖子,满眼都是好奇。
“嗑药的特别多,还有二半夜跟大马路上发癫的,瞅着那脸色都跟活人不一样,那叫一个可怕。”
宁贺云也把一条腿踩凳子上,一口冰啤酒,一口香辣蟹,“所以我跟你们说,招子都放亮点儿。那玩意虽然挣钱,但不是正经的钱,早晚你得吐回去。我跟你们楚老板天天费心费力就是想让你们挣个安心钱,虽然累了点儿,但咱们花着手不哆嗦,知道吗?”
“知道了云哥!放心吧。”
中秋节,小弟们都跟楚家饭店里聚餐,摆了二十多桌。
楚飞扬回家跟老头老太太们喝了个酒就赶过来了,还特地下厨炒了几锅螃蟹。
其实这群小弟们也有心思野的,觉得不过就是几个药片,磕了又能如何?
这心思一出来,楚飞扬就让宁贺云组织了人,直接一车带去戒D中心参观。回来之后个顶个小脸惨白,不再说什么狂言了。
这都成了他们这边一个长做的事了。来的新人先去那边转一圈,长长记性。
徐书记瞅着效果不错,于是又组织区内其他大型企业都去那边长见识了。新汇区现在已经谨慎的像个铁桶,基本上不会给人空子钻。
其实新汇区娱乐场所不少,也有人偷摸的做点那种事。但架不住云哥声望高,小弟们多,宣传到位。
很多时候都是刚一伸手就被按住了,三番两次,那群人压根就不来这边了。
听说市里都十分羡慕新汇区,但是他们没有那个条件。参观是能参观,可底下人心不齐,做不到伸手就按。
不过效果也是有一些的,至少群众们意识提高了,防范态度相当不错。
最郁闷的就是戒D中心,以前没人乐意来这边,觉得晦气。
结果这大半年,这里都成动物园了。但凡能卖票,那都是一笔相当大的收益。
楚飞扬也不知道自己这种算是无心之举给市里带来了多大的影响,他现在就靠在椅子上,喝着茶。旁边宁老板给他扒皮皮虾,只要扒出完整的虾肉就放在他碗里。
没办法,楚老板嘴叼,不吃扒碎了的。
“要我说,那群人也不能甘心。”陈二虎坐在他云哥这一桌,这桌上都是一群管事儿的,去哪里都能说得上话。
想一想几年前,这群管事的不也就是一群腰里别着刀片的混混吗?如今都西服革履的,那脑袋瓜子上抹的发油锃亮,苍蝇落上去都得劈叉。
而且一个个还都结了婚,有了孩子,像个沉稳的生意人了。
“你们想想,咱们新汇区现在可不是当年那个穷的叮当响又乱的破镇子了。现在咱们这里,又有各个投资人的厂子,又有各种商品楼的楼盘。谁家兜里不鼓那都是因为懒的,都被人看不起。这么快大肥肉,那群兔崽子就不想咬一口?”陈二虎想起他的所见所闻,都直摇头。
“只要咱们这里心齐,他们不甘心也没用。”楚飞扬道,“不能碰的绝对不能碰,我这话放这里了,谁不老实,不但你得给我滚蛋,就连你的家属也得滚蛋!黄,赌,毒。谁碰谁完蛋,还牵连朋友亲戚,这种人,我们这里绝对不能要。”
“楚老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宁贺云扒累了虾,拿了毛巾擦擦手开始自己啃螃蟹,“咱们老老实实做生意,以后你们绝对不会缺钱花。等咱们开发区那边都建成了,以后你们就是心腹,就是元老。可别为了几个瞎比钱把自己折进去,不划算。”
“那是,云哥放心吧,我们不能整那种玩意。”一群人笑呵呵的应和。
“对了云哥,你知道不?那个毛六……”隔壁桌一个小弟起身过来,“毛六现在去市里了,之前他不是有个兄弟跟着云哥您吗?您还帮衬过几次。但我听说都去市里了,跟那边几个新来的老板,从老城区要弄个□□。”
“毛六?”宁贺云想了半天。
楚飞扬提醒,“就是当初在机械厂弄病猪肉的那个,还去包子铺找过事儿。”
“哦,他啊,我都忘了这一茬了。他有个哥哥还是我帮忙找的工作呢,咋,不干了?”宁贺云总算从记忆深处把这一家子人扒拉出来。
“头俩月辞职了,说要下海经商。后来我听我姐夫他兄弟家小姨子说,姓毛的遇见个大老板,从市里给他们买了楼房,就都搬过去住了。还要跟老城区弄□□,说毛六就是个经理。”那小弟啧啧的,对这件事十分的好奇。
毕竟新汇区发展可是要比老城区强多了,现在不少人都来新汇区买房做生意,没想到还有往外跑的。
“老城区那边不是说拆迁麻烦,已经不是规划重点了。在那边盖□□,地怎么批?”楚飞扬问。
小弟道:“这不清楚,但地他们已经拿下来了。之前那群拆迁户也都走了,好像挺顺利似的,不过我觉得应该是用了手段。”
老城区那边钉子户简直太多了,张嘴闭嘴就要钱。
后来市里改了规划区,那群人还组织了去政府闹,后来出动了特警才把那群人压下来。
老城区都成了市里最头疼的地方,可是真的要改,花的钱比规划出来的新城区要高三倍!
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市里领导们自然不愿意。
所以能让那群钉子户们同意搬迁,还悄无声息的,绝对不是用正常手续。
“找人去查查?”宁贺云问。
楚飞扬点点头道:“按说毛六跟咱们也有仇,只不过这几年他们家比较消停,平日里也不往咱们眼前凑合。我记得叠纸盒子那边有姓毛的,跟毛六有关系吗?”
负责厂区的人笑道:“有几个姓毛的,但跟毛六家都是远亲。不过毛六爷爷奶奶也在咱们厂,这次没跟着去。而且这老两口也不容易,不是拆迁了吗?他们也没住安置房,就住在不知道谁家的破房子里。听说手里的钱都被拿走了,要是没有叠纸盒子这仨瓜俩枣的,怕是得饿死。现在眼瞅着天就冷了,这老两口以后住哪里还不好说。”
楚飞扬蹙眉,“咱们区上这样的老人多吗?”
负责人想了想,摇摇头道:“要说还真不多,咱们这边人都富裕,谁家不养老人还不得被人戳脊梁骨?再说老头老太太只要有手有脚,捡破烂都能过得不错,现在拆迁也都去住了安置房,到没听什么人说有老人被抛弃了。也就是楚老板你问,我才想起来毛家这老两口。”
“从厂里空几间房子出来,看谁家老人没地方去就住过去。不管怎么也算咱们这边的老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冻死在外面。至于毛六那边,还得让二虎过去多瞅两眼,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跟咱们有仇有怨的,如果老老实实不惹事,咱们也不去招惹他们。如果手里不干净,就趁早按住手,省的以后麻烦。”
楚飞扬的直觉告诉他,毛家人突然去市里,这并不是一个普通事件。
毛六什么情况周围人都知道,不是个有本事的。怎么就可能有大老板让他去当□□的经理?那个大老板瞎了心吗?
“楚老板放心,只要事关咱们这群人,我绝对百分之二百尽力。我可不想回头谁扎刺儿,把咱们的好日子给整没了。”陈二虎感触最深了,现在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偶尔还能获得市里嘉奖。
这玩意,等他老了都能跟孙子吹几年呢!
宁贺云从来不会对楚飞扬做出来的决定提意见,他是知道自己短处的,有人给他操心,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也正是因为他这个态度,所以小弟们对楚老板都毕恭毕敬的。
哪怕是冲着云哥声望新来的小弟,见了楚老板都得弯个腰。
毕竟周围大哥们都说,楚老板可是个厉害人。不但能把云哥训得跟孙子似的,偶尔还会动手,云哥都招架不住。
顶着黑眼圈都好几天了,这才散了淤。
谁能给咱云哥打成乌眼青?除了楚老板还能有谁啊!
楚老板,那是凌驾在云哥头上,更加神奇厉害的人物。
“之前我去市里开会,”宁贺云灌了口啤酒,悠悠道:“市里对咱们还是很看重的。而且上面有指示,如今港城即将回归,就有那些个看咱们不顺眼的,非得折腾点儿事出来。之前清河镇不是还跑了几个特务吗?咱们皮都绷紧点儿,可不能在这两年掉链子。咱们那个新商场啊,□□啊,估计也得港城回归的时候才能开业。咱们必须得整个开门红,千万别把你们云哥我的脸丢了。”
“那特务还没被抓啊?”这可真的是比较久远的事件了,很多新来的人都没听过。
宁贺云摇摇头道:“没呢,这玩意跟耗子似的,也不好抓。但我觉得吧,他们能跟这里潜伏这么久,就这么跑了未必能甘心。所以咱们眼珠子放利点,但凡瞅着哪里不对劲儿,就多下点儿心思。别的地方我不管,这新汇区,可是咱们自己的地盘,别被人给掀翻咯。”
“云哥你放心,谁敢往咱们这里伸手,手指头我都给他剁碎了!”
“就是,云哥放心吧,现在街面上都是咱们兄弟。哪怕是有耗子打洞,咱们都能翻出来。”
“特么的,我还指望去云哥新的大商场里当经理呢,如果有人不给我这个面子,我就把他里子都撕了!”
毕竟这群人曾经都是混混,一遇到事这股子道上江湖气还是改不了。
不过楚飞扬对他们倒还是很放心的,都是用老的人了,现在有家有业,谁也不会胡乱折腾。
倒不是他天真,楚飞扬就是这么认为,只要他按住了宁贺云,这新汇区至少会是安静的,安全的。
而且自从他来到这里,这里的情况已经跟曾经他见过的不一样了。
曾经这里虽然也被划成市里一个区,但可不叫新汇区。而且市里资源没有倾斜,也不会这么早就有如此繁华程度。
宁贺云暂时没有被人拉进坑里当什么老大,小弟们虽然多,但也都是做正经生意的。
这样的局面,他已经十分安心了。
再想想他那个曾经的渣爹,如今的楚招招。学习也算不错,脑子灵活,几年下去这父子情分重了不少。估计等张艳茹找过来,楚招招未必会上那条贼船。
以后不管楚招招长大了娶谁,他原本的母亲要嫁给谁,自己会不会消失。
但最起码,现在是好的。
而且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行了,废话也不说那么多了。我井大家一杯。”楚飞扬端着一扎啤酒站起身,“以后咱们同舟共济,走康庄大道,前途光明璀璨,人生富足美满。祝各位,中秋节快乐!”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所有人轰然起身,举起手中的酒杯,“楚老板,云哥,中秋节快乐!”
“云哥,以后可得多听楚老板的话,知道吗?省的又被打个乌眼青!”
“哈哈哈哈,云哥,你可得对咱楚老板好点儿,否则楚老板把你蹬了,兄弟们是要跟楚老板跑的。”
“云哥,雄起!”
“都滚滚滚!我跟你们楚老板好着呢!”宁贺云也举起手里的酒杯,“敬我的兄弟们,敬我最亲爱的楚老板!!大家吃好喝好,过节愉快啊。不过都别喝太多,明天还特么得上班呢,谁迟到就得扣一天工资。财务,财务都给我记住了啊。”
“把云哥灌多了,扣他钱!”
“灌他!!”
“让云哥明天没办法上班。财务,记住了,扣云哥钱,扣他工资!”
“我靠你们这群兔崽子!!”
宁贺云被喷了一身啤酒,原本做好的发型都乱了,“反了,反了天了,你们一群猴崽子!!吃我一脚!”
楚飞扬默默地离得远远的,生怕自己身上被溅了血。他对着眼前喧闹的场景举了举酒杯,“大家,要一直快乐。”
那个倔老头子啊,你或许从未想过,其实人生也能这样过吧?
无论如何,希望你散尽愤怒与无奈,悲伤和怨恨。下辈子,好好的生活吧。
第087章 再次受伤
宁老板喝多了。
楚飞扬招呼了个小弟, 俩人扶着他去门口散酒。被秋日夜晚的凉风一吹,宁老板就上了头,吐的像个喷泉。
楚飞扬那叫一个嫌弃, 喊了个厨子去厨房煮了两大锅醒酒汤, 所有喝多的都挨个灌一碗, 省的半夜睡大马路上, 被蚊子叮成个猪头。
虽然已经中秋节了, 但蚊子正是猖狂的时候。
黑白配色小细腰的轰炸机, 隔着裤子都能给人咬的妈都不认识。
宁贺云确实喝多了, 虽然吐干净了满肚子的酒水,但脑子也被酒精都泡透了,话都吭哧不出来一句。
被捏着腮帮子灌了一碗醒酒汤,那又酸又苦的味道也就让他清醒了几分钟。努力睁着眼交代小弟一定要把饭店收拾干净再走, 就软成了一团靠在楚老板身上,脚都挪不动。
楚飞扬最烦伺候醉鬼, 他干脆拽上两个没怎么喝酒的, 让他们架着宁贺云绕到商场东侧, 从那边电梯直接上楼,直达他们的房间门口。
指挥着人把宁老板洗刷干净,扒光了扔在客厅沙发上盖了张毯子。那两个小弟也没让走, 直接去客房休息, 明天一大早正好上班,抬脚就是办公室。
大半夜宁老板又折腾了两次,都是小弟帮忙收拾。
楚老板舒舒服服的躺在卧室大床上, 眼不见心不烦。
就在他们庆贺中秋的时候, 吴继祖偷摸的再次来到北河市。
“吴少,您怎么现在过来了?这边风声紧。”佯装港城投资商的小弟之一看着沙发上那个抽着雪茄的二世祖, 心里这叫一个烦。
这二世祖别的本事没有,就知道给他们拖后腿。
原本他们在北河市进展的挺顺利的,谁知道这家伙弄出来个车祸。想弄死的人没弄死,还让省里都下来人盯着了。如今到处风声鹤唳,让他们的货都不好出。
“风声紧怕什么?又没有人见过我。”吴继祖拿的是个□□来的,现在的身份证照片都模糊不清,他抽屉里十多个身份证呢,没一张是真的。
“这不是担心吗?老爷子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们照顾好您。”小弟赔笑,亲自给这位二少切了一盘子西瓜,还贴心的放上牙签。
“我还能自己照顾不好自己?”吴继祖吃了口西瓜,道:“老爷子还说了,让我们给这里的人添点乱,最好能弄到影响国际局势。一场车祸五十万,买他们全家的命,加上国际新闻,这不挺好的?”
小弟:……
“可是那个司机,现在还在医院活着呢。他们家里人也都活着,那五十万,已经被警察都拿走了。”
“放心吧,做事缩手缩脚的,你一看就干不了什么大事。”吴继祖呸的吐出西瓜子,“那个司机,活不过这两天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明天我就得走,回港城。”
小弟头都大了,心说你又安排人了?这次安排的啥啊?
我们这里已经很烦了,北河市很麻烦啊!
但他表面不会说,仍旧毕恭毕敬的。等把这位二世祖送走,连忙给自己顶头大哥打电话。
“让他作,”那位大哥十分淡定,“他作他的,你们做你们的事,不要被他绑住了手脚。如果出了事,记得一定跟他划清界限。其他的就不要问了。”
小弟:……
说得轻松,问题我有个屁的决策权啊,真出了事,我还能全须全尾?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心想爱咋地咋地吧,大不了情况不对,老子卷钱就跑。
……
“是我们的人疏忽了。”
郭洋铁青着脸看着已经死透了的那个司机,这几天医生说这司机已经醒过来了,只要稍微恢复一下就能回答问题。结果呢?严防死守也没防住有人假装医生,大半夜过来换药,把人换死了。
“那个人带着口罩,帽子,眼镜,再穿上白大褂,实在是看不出来眉眼儿,跟这边的医生一模一样。”小警察也委屈,每天换药是正常流程,谁知道这医生还能是个假的?
真医生被人捂了嘴捆的跟猪似的,塞到桌子下面了。被救出来的时候泪流满面,别提多凄惨。
这种行为,就发生在警察眼皮子底下,让郭洋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医院太大了,人又多,到目前他们都没能把医生都人全了。更别说大半夜认一个戴了口罩的医生,也太难为人。
“那嫌疑人家里给我盯死了,有动静立马来上报!”郭洋就不信了,那五十万难道就是只买一个肝癌晚期患者的命?
别说五十万,哪怕就只给十万,这个司机也会干。
那为什么要用五十万?
“对了,再查一下,这个司机家里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人。”
郭洋一个头两个大,这次回去,怕又要被上级喷个狗血淋头了。
……
“那个司机死了?”楚飞扬听到这个消息,一点儿都不意外。他之前看什么电视剧,这种重要的嫌疑人总是会死于各种意外,更别提在医院那种地方了。
之前他只是提过几句,但谁知道都过去大半个月,对方趁着松懈动了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能做的就是盯住了宁贺云。毕竟宁贺云才是对方的目标,至于其他,让警察去操心吧,他可没有那个精力。
“简直就是一群疯狗,他们图什么啊?”宁贺云也百思不得其解,虽然自己现在确实很有钱,但来北河市投资的哪个投资人不都是比自己有钱?
自己和楚老板压了所有身价就买了那么一块地,人家呢?挥挥手拿下大片大片的地,库库的盖商品房,随便一个投资都是按照大几千万以及上亿来算。
说句不好听的,自己那块地现在之所以没断了资金链,都是因为自己手里这几块产业赚的钱全部投进去了。
如今他跟楚老板兜里都掏不出几千块来,能比得上那些坐豪车抽雪茄的大老板?
要动手,也不至于对自己动手啊。
其实到现在,楚飞扬也不太明白对方图什么了。
如果按照上辈子来说,把宁贺云拉入泥坑,跟他们同流合污,就是图宁贺云的势力,以及他身后的人脉。
但是北河市那么大,有钱的大老板哪个背后没有点儿人脉势力?虽然现在新汇区发展的比之前早了将近十年,但也带动了整个北河市的发展,宁贺云已然没有那么重要了。
可背后的人仍旧咬死不放,很有可能这就是私人恩怨。为了私人恩怨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就真的令人看不懂。
楚飞扬猜想,私人恩怨的话,宁贺云上次没有死,那么对方应该还会有后续动作。虽然他不清楚到底是谁要对宁贺云如此不死不休,但每天防贼绝对会让人心力交瘁。
其实他不止一次跟京城以及徐家分析过这件事,但分析来分析去,宁贺云之前得罪的人都是一些大小混混,不管拎出哪个来也没有这种实力。
唯一一个正面对抗过得就是姓吕的那一家子,问题那一家子都在唱铁窗泪呢,难不成他们真的有后手?
至于姓朱的有几个虽然没抓到,但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徐家人。既然是徐家人,那关宁贺云什么事?
徐家到现在都平平安安的,半路不小心摔一跤都是因为自己不小心。
哪怕有着那么一点儿前世的经验,楚老板也是真的看不明白了。
然而就在他刚把这些事都抛之脑后的时候,宁贺云再次受到了偷袭。
“我怎么这么晦气啊!”宁贺云看着自己被包扎的像个猪肘子的胳膊,脑袋都大了,“一群人跟那里吃饭呢,也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然后我就往后挪,生怕溅自己一身血。结果谁知道背后还有人,要不是我躲得快,这胳膊就交代在那里了。”
楚飞扬如今的脸色跟郭洋一样黑,他问:“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了吗?”
宁贺云摇摇头,“太混乱了,我就看见一把大胡子。那个人还带着帽子,帽檐压的很低。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个头很高,而且十分壮实。哦对了,他脖子上好像有个刺青,但我只是一转头的瞬间看见了一半而已,都没办法确定那个刺青是什么样子的。”
郭洋气的捶桌。
大胡子和帽子都是伪装,也就是说早就有人盯上了宁贺云,在人多的时候弄出了一场混乱,然后趁机想要把人拿下。
幸亏宁老板身手矫健,如今只是胳膊被扎了个对穿,身上其他地方就是擦破点皮。
否则他现在,就得给宁老板一鞠躬了。
徐书记也赶了过来,他进门之后没多久,说出了一件事。
“所以说他们朱家一直以为,我是徐爷爷的私生子?”宁老板气了个倒仰,“怪不得之前那个猪头一直针对我呢,我还纳闷,怎么就得罪他了。但朱家的人不是一直再被追逃吗?他们还能空出手来针对我?”
这也是徐书记跟京城那边通完话之后才得到的消息,因为京城那边一直把朱家人说的这种事当做无稽之谈,压根没有理会。
但宁贺云接二连三出事,那就必须要重视起来了。
徐书记搓了把脸,道:“朱勇自己有亲生父亲,其实之前这件事我跟大哥都不知道,只有我父亲才知道。朱勇的亲生父亲身份有很大的问题,到目前都没有能从朱家人嘴里问出来这个人是谁。而且朱湘莹每次描述的那个男人,长相都无法确定。朱湘莹明显是在维护那个男人。”
宁贺云头都大了,无语道:“就算我是私生子,如今朱家抓的抓,逃的逃,那也不是我造成的啊。他们怎么就都来针对我了?”
“因为嫉妒吧?”楚飞扬突然道:“朱勇嫉妒你,朱湘莹估计也嫉妒你,或者还会嫉妒向阿姨。一个人长时间生活在这种嫉妒之中,心理也会扭曲。但我现在的问题就是,就算朱勇亲生父亲有很大的能量,但朱勇一直藏着,他们是怎么遥控北河市这边的人,对宁贺云不停刺杀的?朱勇的亲生父亲图谋应该不小,那他应该知道总是做这种事很容易暴露朱勇。”
徐书记点点头道:“这件事我们也讨论过,后来的出一条结论。朱勇的亲生父亲,未必只有朱勇一个儿子。他根本不会太在乎朱勇是否暴露,很有可能,他要的就是让朱勇搅浑北河市的水,好方便他去做其他的事。”
郭洋听到这里,也点点头道:“北河市之前的特务可不少。这里虽然既不沿海,物产也一般。但是这里有好几个军事基地。陆军指挥培养基地就距离北河市不远,虽然是临市,但地理位置上北河市这里其实更方便观测。”
“那他们难不成想要架空北河市,好方便自己人行事?”宁贺云挠头。
郭洋与徐书记面面相觑。
徐书记道:“这也很有可能,已经有一些干部上报,说是有人想要腐蚀他们。但没上报的干部呢?到底有没有人被腐蚀,或者被腐蚀的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当然,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只希望不会是真的。”
楚飞扬听懂了,“也就是说有人袭击宁贺云顶多就是烟雾弹,真正的杀招其实并不在宁贺云身上。他死了也就死了,或许还会有第二个宁贺云来承担这个烟雾弹的责任,是这样吗?”
徐书记沉重的点点头,“现在上面已经抓紧追捕朱家残留势力,想必很快就能把朱勇逼的露出头。”
楚老板头痛欲裂,他看着坐在椅子上满脸无辜的宁老板,道:“也正好,反正受伤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小楚,你也不要掉以轻心,毕竟你跟宁贺云走得近。”郭洋提醒。
楚飞扬道:“放心,我从来不单独出门,也从来不去凑热闹去人多的地方。但我的家人……”
“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只要楚老板给个正当的理由,他们就能分布在楚家附近了。”徐书记深深的叹了口气,“都是我跟我大哥精心挑出来的退伍侦察兵,其实也是想给他们找个工作,但是又觉得浪费了他们一身本事。之前一直不好意思开口,但出了是这样的事,还是希望小楚你能……”
“放心吧二叔,”楚飞扬点点头,“我这里有的是位置,只要二叔保证这些人没问题,我就没问题。”
宁老板摸了摸胳膊,表情悲苦,“所以说,我的胳膊什么时候才能好?”
他的好日子才过几天啊?如今又得吃素了!
第088章 王准
“你这孩子, 以后出门可得小心点儿。”楚妈看着胸前挂着大猪肘子的宁贺云,心疼坏了,“人多的地方不要去, 现在世道乱的很, 到处都是打架的抢劫的。还有你脖子上的链子赶紧摘下来吧, 我寻思这次就是有人想要抢你的金链子, 否则怎么就下这么重的手呢?”
“呜呜呜, 我这就摘。妈, 我可倒霉了。”宁贺云腻歪在楚妈身边, 挽着她胳膊撒娇,“以后我就穿的朴素点儿,包我都不背了。”
“就应该这样,做人得低调。你看你成天上报纸, 谁不认识你是个大老板?越是这样,就应该越低调。以后再出门啊, 就让你的兄弟跟着你一起, 对了, 咱们不是招了好几个新保安吗?让他们跟着。小心总是不会出大错。”
楚妈爱怜的摸着宁贺云胳膊上的纱布,“这都是谁画的啊,乱七八糟的。疼不疼啊我的儿。”
“其实也不太疼了。”宁贺云也是怕楚妈担心, “我恢复的快着呢, 这些日子我哥天天炖骨头汤给我喝,天天都吃炒猪血,你瞅我都胖了。”
“胖点好, 胖点儿富态。”这个年代可没人嫌弃胖子。能吃得胖那都是有家底的, 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
宁贺云心说我可不敢胖,之前胖了十来斤, 这给我楚哥嫌弃的啊。好不容易瘦下来,如今又得琢磨伤好了减肥了。
其实他身材还算不错,现在吃的好了,每天活动量也是足够的。晚上没少组织人去打夜球,一打俩小时,多少膘都得减下来。
这胸肌腹肌的线条特别漂亮,就是楚老板说的那种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标准身材。
虽然楚老板不喜欢动弹,可他灶上下力气。手臂肌肉非常结实。
有的时候一站好几个小时,腹肌也十分明显。
几十斤的大铁锅在楚老板手里就跟个皮球似的,玩的那叫一个转,否则也不能每次惹急了都能把他从床上扔下来。
真的是扔下来,自己一百五六十斤的体重在楚老板手里就跟白给似的。
楚飞扬端了一砂锅猪血汤从厨房出来,看见宁贺云那副“娇滴滴”的模样,简直辣眼睛。
“行了,别腻歪了,赶紧吃饭。”
楚妈陪着吃饭,边吃边道:“你说是不是小云犯了什么忌讳?还是冲撞了什么?回头我去庙里拜拜,给他求个护身符。”
“别整那些迷信的,没用。”楚飞扬给楚妈盛汤,“平时也不见你烧香拜佛的,临时抱佛脚管用吗?”
“哎呀你这孩子,这不是得求个心安吗?”楚妈冲着自家老三翻白眼,“当年你刚出生没几天,跟个猫崽子似的,眼瞅着就要活不下来了。幸亏有个老道士给你开了个药方,又给了个护身符。说是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楚妈眯起眼睛,想起几十年前的事。
那老道士还说什么老三子嗣艰难,但那种情况能吃饱饭就不错了,谁还管什么子嗣不子嗣的。人能健健康康的活下来就行。
但现在发现,那老道士真是有点儿道行。老三可不就是子嗣艰难吗?就一个孩子,还是那个讨厌的女人生的。但凡当初没点头让他缓几年找个可心的,也许……
算了算了,这都是命。
“您都说了是开了药方,”楚飞扬慢悠悠的吃着饭,看着宁贺云用左手拿着勺子笨拙的喝汤,“再说那是个道士,咱家附近可没有什么道观。”
“也是……”楚妈也觉得既然是得了道士的好处,最后跑去和尚庙求心安确实不太合适,“那有空去道观,哎哟我回去问问看看哪里的道观灵验。你说咱们这里也没个道观,也不知道当初那老道士从哪里来的。”
吃完饭,楚老板要出门办事。
楚妈放不下自己的工厂指责,也跟着走了。
走之前各种叮嘱,什么谁来开门都不要开,家里人都有钥匙。如果来的人不认识就打电话,旁边就是办公室,喊人也方便。受了伤要多睡觉,多睡觉好得快,一会儿就赶紧吃了药睡觉去,不要总看电视。
宁三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目送楚家母子离开,自己伤心的回到房间。
第一时间就把电脑打开了。
他的仙剑奇侠传还没打通关呢,可怜的赵灵儿还困在镇妖塔,等待她的逍遥哥哥去救呢。
……
“这事儿真不行,”一处院子里,张小安拒绝了对方,“我这么做就是背叛了云哥,这种事我绝对不可能同意。”
“张哥,你跟了那个姓宁的这么多年,最后也就是个小主管的位置。你看看那姓孙的,都出国留学了。还有其他几个,都被姓宁的弄去上夜校,吃饭都是坐主桌。别的不说,陈二虎那傻比可不如张哥您,不照样成了姓宁的心腹?”
来的男人低声的劝,“姓宁的手底下这么多人,你能入得了他的眼?要我说你就点了头,只要同意了,市里一套三室一厅楼房,外加十万块就是您张哥的了,也省的跟我嫂子我大娘挤在这么个小破房子里。这里什么时候拆迁,还指不定呢。”
“不行,要是没有云哥,我连这处房子都没有。”张小安把人往外推,“刘顺,以前你是帮过我,但后来你跟了别的老大,咱俩就没关系了。我愿意跟着云哥是我自己发过誓的,这种丧良心的事,我绝对不会做。”
“哎呀,张哥你这是……好好商量嘛。”刘顺看着被扔出来的大包小裹,脸色也十分难看。
张小安道:“我知道你老大出狱了,如今看上了新汇区这块大饼。但是我告诉你,这块饼可不是这么好啃的。宁哥虽然年轻,但你也别把宁哥当傻子,但凡他脑子不清醒,也做不到这么大。”
“那是因为他背后有人,但我老大背后如今也有人,还是市里的领导。张哥,这新汇区就算再好,你不能往上爬也没用。一个月就一两千块钱,配不上你张哥的能力啊。”刘顺还在劝。
张小安道:“我有什么能力?我没什么能力。这一两千也都比别人强多了,现在工资才多高,刘顺你心都野了,一两千都看不上。我跟你不一样,我媳妇还怀孕了,这一两千也足够花。行了你也别说了,我就把话放这里,云哥的兄弟绝对不会背叛云哥的。”
咣的一声,大门被关上了,差点儿拍平刘顺的大脸。
刘顺沉着脸捡起地上的东西,低声啐道:“真不知好歹!”
说完,气哄哄的走了。
张小安回到屋里,他媳妇有些焦急的看着他,“你没同意吧?”
“我疯了才同意,”张小安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现在日子过得踏踏实实的,咱俩跟老娘都有工资拿,过年过节还有福利分红,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张小安媳妇松了口气,道:“说的就是,就算他之前救过你,如今也不能让你背主啊。”
什么楼房不楼房的,虽然他们这个小破院子还没拆,但也是早晚的事。而且云飞集团也要盖员工宿舍,双职工要买的话价格特别低。他们手里都存了不少钱了,完全可以买个大房子。
那个刘顺就知道看表面,也不瞅瞅在云哥手底下干活多省心啊。
张小安喝完水,垂头想了片刻,“这事儿,我得跟云哥通个气。”
他媳妇有些紧张,“那你说出去,刘顺会不会来报复?”
“他敢,真当云哥是吃素的,就算我,也只不过这几年消停了,以前也不是吃素的。”张小安眼中流淌过一丝暴戾,“行了,这几天先不说,过几天等刘顺不从我这里上心了我在去说。老太太呢?”
“串门子去了,”张小安媳妇开始收拾东西做饭,“你说那个刘顺他大哥是干什么的?不是刚出狱吗?就能跟市里整楼房了?”
张小安进厨房瞅了瞅,“晚上煮个花生下酒啊,我管他干什么的,反正手脚不干净。”
以前他不在云哥手底下,那时候他还小,才十六七岁,世道也乱,就跟着另一个大哥屁股后面当小弟,专门四处喊打喊杀。然后大哥施舍点儿几毛钱,就高兴地不得了。
后来跟着云哥,虽然也腰带别刀子,但云哥脑子灵活,有门路,总想着给他们整多点儿钱。干了几年走私,兄弟们都能轮得上分钱,那时候谁兜里能有个几十块,就非常厉害了。
再后来云哥认识了楚老板,楚老板很是个好人,给他们出方子做炒货,又出主意弄什么批发市场。
他现在已经是批发市场的中层管理了,只可惜读书太少,想往上一步就比较艰难。现在他每天也会看一会儿管理的书,不认识的字查字典。可是真的太难了,但凡他读的下去书,当年也不会到处混。
可是不读书不行啊,电脑都玩不明白。
他也知道好几个兄弟因为读书好,学习能力强,不是被送去上学就是送去出国,回来之后都发达了,跟着云哥坐主桌,并且自己能开公司。
张小安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本事,他眼馋,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值几斤重。
刘顺大哥虽然给出来的条件很诱人,可那是他能拿的吗?但凡伸了手,这云飞集团就没有他张小安的位置了。而且刘顺大哥是个什么东西,他能不清楚?
拿了脏钱还想回头?门都没有!
楚老板三令五申的给他们讲法律,讲人性。难不成是他闲得慌?
不就是怕这群兄弟眼珠子睁不开,走了歪路?
就连家里的老太太都知道云哥和楚老板是好人,恨不得把俩人都供祖宗牌上去了。如果他眼瞎伸了手,老太太怕是要被气死。
张小安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觉得自己不可能是刘顺唯一一个目标,当初在新汇区混的老大们也不可能就这么安分下来。
破船还有三斤钉呢,鬼知道那群人又要折腾出什么东西来。
真的是,让人好好的工作拿工资都不行了。
就烦。
……
“王准,八八年因为组织人打架斗殴,小偷小摸,严打的时候进去了。判了八年,但因为劳教的好,还在监狱了救过别人的命,减刑两年,今年跟蒋大龙前后脚出来的。”
郭洋翻看卷宗,查到了这个人。
现在比不上刚开放那会儿严。那时候抢劫,流氓罪都是死刑,后来法律逐渐修改健全,开始有了合适的量刑。
那个王准进去的时候才二十七八,如今也三十多了,跟里面天天踩缝纫机,也算是学了点儿手艺。
而且他们家拆迁,他又是家里的大儿子,以后也不愁房子住。听说他老娘之前还到处张罗着给他说媳妇儿呢,不过最近没消息了。
“去市里了,”小警察道。
这些刑满出狱人员在头两年,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辖区派出所报道,表示自己已经改好了,是个良民。
这个王准有个姐姐在市里,嫁的是个小领导。他一出来就去投靠他姐姐了,也在那边派出所有过备案。
“你查他做什么?”郭洋问。
楚飞扬也不隐瞒,“我这边有个小领导,跟这个姓王的手底下小弟认识。那个小弟前几天去找我这边的人,许诺了一些东西,让他想办法搞臭掉批发市场名声。”
其实不是这么简单,张小安说了,那边想让他出手,晚上跟批发市场放个火。
这样既不会有人员伤亡,还能给宁贺云造成一定的麻烦。
但楚飞扬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否则也不可能刚见面就说出来,那那个传话的刘顺得是个多大的蠢货啊。
“我认为,他们的目的,是想把宁贺云赶出新汇区。”
新汇区是宁贺云的地盘,有他在这里镇着,下面其他派系小打小闹也折腾不出什么乱子。
但如果宁贺云被赶出去呢?那这铁桶一般的新汇区,立马就变成个筛子了。
而宁贺云没有了新汇区这个铁桶,估计也会麻烦不断。
“他们说赶就赶?哪这么简单!”郭洋不屑一顾。
楚飞扬道:“刘顺说这个王准身后有个靠山,是个市里的领导。这件事如果是真的,但凡宁贺云这边出事,那他们第一个下手的就得是徐书记,第二个……”
他看了看郭洋,表情不言而喻。
郭洋脊背一紧,“卧槽!太猖狂了吧?”
这特么是市里哪个领导,能有这么大的能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认为,这群人背后有个下棋的,就是想要掀了整个北河这条船。”
北河如今崛起的太快了,可是上辈子,北河市可是乱了好多年,一直到两千年之后被严打严查了好几次,市长都换了好几拨,才彻底收拾干净,逐渐发展起来的。
但因为错过了最好的发展时期,怎么都赶不上周围其他市,落了下风。
可是现在,北河市就是整个省里的领军市。若是追溯原因,起点就在宁贺云的那个批发市场!
那是整个北河市发展起来的关键源头。
第089章 李薇
“她熄掉晚灯, 幽幽掩两肩……”
宁贺云哼着歌,终于把镇魔塔过了。
李逍遥带着久别重逢的赵灵儿,开始打镇狱明王。
伤筋动骨一百天, 他手臂上的贯穿伤表面上愈合了, 但仍旧还不能使劲儿, 生怕内里肌肉撕裂。
就这么闲着一个月, 天气已经很冷了, 外面阴沉沉的, 大中午屋里就得开灯, 估计要迎来一场雪前秋雨。
门咔哒一响,楚飞扬回来了。
“回来了?咋样啊?”宁贺云用鼠标点着小人回合制打怪,还扭着脖子对着书房门外大声的问。
楚飞扬表情凝重,他换了鞋子, 走到书房门口,看着宁贺云也不说话。
宁贺云等了片刻没等到回应, 正好这一架打完要走剧情, 便拧着椅子回身看, “怎么了这是?很严重?”
楚飞扬道:“我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激进,让你开批发市场, 或许今天就是不一样的情况。”
宁贺云满头雾水, “怎么了?情况就是我会很穷啊。市里那边怎么说的?”
楚飞扬摇了摇头,道:“市里对你现在安静的不出门表示高度赞赏,只要你不出门, 就不会出错。”
“什么意思啊?”宁贺云好歹是听懂了他家楚老板阴阳怪气, “我看上去像个傻子?”
“去掉那个像,”楚飞扬叹了口气, 转身往厨房走,“你吃饭了吗?我让饭店一会儿送点儿吃的过来。”
“没吃呢,不是,我怎么就是个傻子了?”宁贺云不依不饶,他给游戏存了档,然后追出来问。
楚飞扬拎着壶烧热水,“我一开始以为你听到有人要挖你的小弟,会炸呢。”
宁贺云一头黑线,“不至于的,这有什么好炸的?傻子都知道怎么选。跟着我有肉吃,还是安安稳稳的吃肉。跑去别人那里兴许一口肥,但容易腻着,早晚得吐。”
他遇到事容易上头这种毛病其实已经好了不少了,若是几年前,兴许他真的会炸,直接带人杀到挖他墙角的那人跟前,大嘴巴不把对方打的妈都不认识他就不姓宁。
但是这几年下来,被楚老板收拾了好几次,最严重的一次俩人差点儿分居。
宁老板可忍不了这种事,他当时往门口一坐,跟癞皮狗似的抱着楚飞扬大腿嘤嘤嘤,甚至还把搓衣板都拿出来了。
那真的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抽自己嘴巴子了。
反正现在,上头的毛病减轻了不少。但凡遇到事他就会想到楚老板要怎么收拾他,起码可以做到瞬间冷静。
冷静之后的宁贺云还是有脑子的,他会跟楚飞扬商量,会分析事后要如何处理。
就连这次受伤,都是冷静之后的结果。
毕竟若是按照当年,他可能会上去拉架。但凡进入那个混战团,备不住脑袋瓜子都得被人开了瓢。
过去一个来月了,当初捅他的那个人还没抓住呢,宁老板想想就生气。
“有长进。”楚飞扬回身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宁贺云:……
不得不说,只要不上头的宁贺云还是很好摆弄的。他脑瓜子灵活,虽然年纪比楚飞扬小,但对人情世故这一块手拿把掐的,简直就是天生的交际人才。
原本以为宁贺云消停了以后自己会轻松很多,但现在照目前来看,楚飞扬可不再这么想了。
所谓是树大招风,不少人把高速发展的北河市当成了一块大馅饼,尤其是新汇区。只要能在这边铺开摊子,那就绝对能赚到钱。
所以宁贺云不但要提防曾经的老仇人对他抽冷子打闷棍,还要提防一些新生实力给他下绊子。
楚老板很是头疼,他作为一个老老实实的厨子,觉得目前新汇区这潭水,实在有点儿深了。一不小心很有可能就会灭顶,他不得不提起百分之二百的心思来预防。
尤其是得把宁贺云看严实。
虽然宁贺云年纪小,看着二了八虎的,但却是新汇区的定海神针。如果他出了事,底下的小弟必然要闹出乱子。虽然楚飞扬在这群人里面也有一定的权威,可是没有了宁贺云,他未必能压制得住。
“二虎哥还没回来?”
饭店的饭菜送上来了,周前进笑呵呵的跟他家云哥楚老板打了个招呼,就急急忙忙的往外跑。饭店里忙着呢,他作为凉菜老大,能抽空上来送个爱心已经是用力挤时间了。
宁老板受了伤,牛羊肉不能吃,海鲜不能吃,重口味不能吃,猪肉吃多了生痰容易引发炎症,如今只能吃点儿清淡的,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楚老板对他的饮食看的很严,毕竟宁老板有过在生病受伤期间偷摸吃辣椒炒肉的前科,所以楚老板已经下令,让所有人不得给云哥送零食,所有饮食必须他定下来才可以吃。
否则宁老板这种几乎撕裂肌肉的伤也不至于好的这么快,在医生眼中来看,他只要保持如今这个状态,这废掉的右手早晚能够恢复如初。
宁老板自己也着急,右手使不上劲,他都没办法跟亲爱的楚哥做点儿激烈出汗的运动了。
楚老板躲他躲的厉害,俨然是打算在他受伤这段日子好好养身体。
“没回来,郭大队长那边希望陈二虎配合他一段时间。毕竟陈二虎这个打听消息的能力实在是太过于突出,郭大队长眼馋的不行。”
楚飞扬想到郭洋那副厚脸皮的嘴脸,就忍不住笑。
市局这样的人才确实太少了,郭大队长打算多培养几个能查情报的人员,所以这些日子给陈二虎分了不少小警察让他帮忙带一带。
如今的二虎哥可不是当年的二虎哥了。
他是陈.钮祜禄.二虎!!
陈二虎突然扭头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骑着倒骑驴三轮车,在老城区沿街吆喝,“驴——打滚!驴——打滚!又甜又糯的驴——打滚!小孩儿孕妇都能吃,老头老太咬得动。每天现做的驴——打滚!”
“老板,来两份!”有人从破旧矮小的筒子楼上探头出来喊道。
“行嘞,两份!”陈二虎停下车。
对方又喊:“多给点儿豆沙!”喊完,缩回脑袋着急忙慌往下跑。
陈二虎现场制作驴打滚,炒好的豆沙颜色暗红,味道香甜。他舀了一大勺抹在柔软的,沾满黄豆粉的糯米皮上。
“王老板,又带着你弟弟出摊子了啊?”中年妇女笑嘻嘻的站在三轮车的玻璃框后面,看着垂着头有些腼腆,帮着陈二虎打下手的小年轻,“有对象没?”
“谁要他啊?”陈二虎手脚麻利的卷好一个驴打滚,刷刷的切开让小弟装盒,“大姐,别看他长得细皮嫩肉好像不错的样子,其实笨手笨脚的。要不是我妈跟他妈妈大小儿认识,非要我带带,我八个眼睛都看不上他。”
“哎哟,王老板,你这是眼光太高了啊。不过有一说一啊,你做的这手驴打滚,比你表哥做的好吃多了。”那女人掏出钱递过去,又忍不住从盒子里捏了一块边角塞进嘴里,“糯米皮软,黄豆粉都比之前炒的香。还有这个红豆沙,你是怎么做的?没那么甜,还挺香。”
“秘方,别打听啊。”陈二虎笑呵呵的做好了第二份驴打滚,“之前我记得这边有一家姓陶的大爷,特别喜欢吃我家的驴打滚。我表哥还说呢让我每次来多给那个陶大爷放豆沙。可是自从我来了就没见过这位陶大爷,是不是他不待见吃我这口啊。”
中年妇女撇撇嘴道:“那可真不是。听说姓陶的一家子发达了。而且他们家也不住这边,喏,是对面那片施工的地方。之前闹着要多分房子,否则绝对不拆。后来拿了一大笔钱,大半夜的全家都走了。据说是去别的市发展了,说是怕亲戚惦记他的钱。”
“那他亲戚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毕竟这么大一家子人呢。”小弟嘴快的问。
陈二虎看了他一眼,“没事瞎打听什么?咋?你想去捞一笔?”
小弟一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中年妇女哈哈笑道:“他亲戚都不知道他去那里了,哎哟我说王老板,你对你弟弟好点儿。多俊的孩子啊,真不用大姐帮你找个对象?我外甥女的同学,高中生,长得可好看了。到时候你跟你哥学好了手艺,两口子开个店……”
“别惦记啊,我还指望这手艺给我闺女攒嫁妆呢。他要开店也不能跟这片,这片是我表哥的地盘。”陈二虎啧了声,装作不经意的打探消息,“要说这钉子户,还真的挺赚。”
中年妇女一听这个就不高兴了,“快别说了,要不是这些钉子户狮子大开口,还跑去跟人家耍赖什么的,咱老城区早就都拆了。这筒子楼我住的够够的,就想住那三室一厅的大楼房呢。一开始那边施工我们还挺高兴,结果人家老板就只要那块地,也轮不到我们这边。反正那边的人都赚了不少,好几户都搬走了,应该是捞足了,不管别人死活。”
这位大姐对钉子户深痛恶绝,现在新城区那边咔咔的盖大高楼,对比一下老城区,何止一个惨淡。
之前煽动人的钉子户现在都被骂的不敢出门了,毕竟因为他们,老城区不拆迁了,想要搬新房的人都气的不行。
说话间,又来了几个买驴打滚的。
这种小吃也就天冷的时候才卖,能放的住。如果天热,豆沙馅半中午就得馊,没办法出摊。
所以每次陈二虎的摊子一来,就有不少人过来买这种小点心,毕竟便宜好吃,还抗饿。
以前这个驴打滚摊位是局里退休的老干部做,算是个流动的情报站。如今被陈二虎暂时接手,楚老板还帮忙改良了配方,比之前更受欢迎了。
因为吸引了不少人,获取消息也十分方便。
“王大哥,我之前预定的那两斤豆沙带了吗?”马路对面,一个年轻女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陈二虎和小弟眼睛都刷的一亮。
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漂亮,而是因为这个女人,就是马路对面那个□□目前的妈妈桑。
那个歌舞厅就盖了两层,差不多已经封顶了,开始了内部装修。
这还没装修完,就宣传出去了。什么更丰富的歌曲,更多的领舞小妹,更加新颖的玩法,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位妈妈桑就总是会带着几个漂亮妹子在周围转悠,平时就跟附近租房子住,吸引了不少LSP的目光。
“李家妹子,”陈二虎笑呵呵的从车下面拿出来个塑料袋,“早就准备好了,我打算一会儿绕到你们那边给你送过去呢。”
“哎哟,馋的我等不及了。”这个姓李的笑眯眯的,从陈二虎手里接过塑料袋,“王大哥,等我们歌舞厅开业你记得一定要来玩啊,报我的名字,能给你打五折,免费送你两扎啤酒。”
“李大妹子,我们就没有吗?”闻着腥味围上来的LSP纷纷问道。
李薇笑的十分爽朗,“有,都有!姐姐们也都能去,那边有单独的家庭包房,带一家子过去唱歌,过生日还有礼物送,能打折。”
原本这群女人看见这个李薇都没有什么好脸色,但一听到有家庭包房,过生日还能打折送礼物,就上了心。
毕竟老城区这边娱乐项目太少了,都是街头游戏机录像厅什么的,实在不适合女人或者孩子们过去玩。
“估计再有俩月就开业了,到时候大家都是邻居,都去捧场啊!王大哥,三天后再给我送两斤。”李薇说完,拎着塑料袋急匆匆的又走了。
卖完了一波驴打滚,陈二虎也不着急走,揣着手就跟这附近定个摊儿。
“有家庭包房……”年轻小警察低声问,“师傅,找她说的来看,这歌舞厅应该挺干净。”
“干净个嘚儿。”陈二虎翻了个白眼,“干净的能有这么多小妹儿?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这个李薇一身风尘味,大老远就能闻见了。”
其实小警察真没看出来,毕竟这个李薇平时穿的很利索,竖着高马尾,看着就跟个普通白领似的。
可师傅跟他说,这个女人就是歌舞厅的妈妈桑。只要能跟她混熟了,估计可以打听不少消息。
目前他们只见过这个李薇三面,第一面买了几分驴打滚,第二面就要定红豆沙。今天是来拿红豆沙,并没有要驴打滚。
但是定下了三天后,也就是说三天后还能再见一次。
“到时候我们提前去她们楼下,”陈二虎摸着下巴,“这女人,绝对不简单。”
第090章 金煌宫
“所以目前得到的消息就是, 不止咱们这边之前的几个拉胯老大被那边收买了,他们还从别的地方找来了几个小势力?那个歌舞厅背后到底是谁?港商弄这些做什么?”
宁贺云得到消息,脑子都不太够用了。
“那个一口本地话的吴继祖据说就是港商。”楚飞扬提醒。
“小小的北河市, 还真是卧虎藏龙哈?”宁贺云捂着脑袋, “他们那个歌舞厅盖的可真快啊, 还没装修就开始宣传, 这是打算弄个开门红?”
“还请了市里领导给剪裁呢。”楚飞扬对那个吴继祖的身份, 实在是太好奇了。
他们的商场开业有市里领导过来剪彩, 是因为他们摊子铺的足够大, 属于标杆产业。
但一个小小的歌舞厅,也能请来领导剪彩,这就有的说了。
“还有歌舞厅地盘上原有的几个钉子户,现在圈都不见了。都说是去别的地方发展了, 但我认为有点儿蹊跷。”楚飞扬拿了药膏给宁贺云胳膊涂上,“郭洋也这么觉得, 如果说一家子离开还有情可原, 但闹得最欢的那几家都离开了, 就十分诡异了。”
宁贺云想了想,“别是给灭口了吧?用我们道上的思维就是,先给钱, 把人唬住签了合同, 回头反手一掏,钱又回来了,人也处理了, 地盘也占下来了。”
“几十口子人呢。”楚飞扬被宁贺云的这种反派思维吓了一跳, “太丧心病狂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他们那片地拿下来的太快了, 如果说没上手段,我是不信的。白白掏出去了一大笔钱,他们心里能不闹心?如果那群人嚷嚷出去,以后他们想要在周围再拿地怎么办?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做了,以绝后患。当然,我是不会这么做的,咱可是优秀年轻企业家。”
其实这个想法,郭洋大队长也曾经想到过。但太过丧病,被他否决了。
可是如今从宁贺云嘴里说出来,反而到有了些真实度。
“你想想,他们那边可是个工地。”宁贺云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一个工地想要掩盖住点儿东西,那简直太简单了。挖个坑,倒上水泥,上面铺层砖。除非闹大地震,否则谁过去拆开来看?而且局里想要查都没证据,再加上又是港商……啧啧,郭大队长得头疼了。”
郭洋确实头痛,不止他头疼,几个副局长,局长以及省里下来主导破案的人都头疼。
车祸案还没破,元凶嘎了,背后的人没查出来是谁,宁老板还二次受到了伤害,现在门都不怎么出了。
如今陈二虎那边又递来消息,几个钉子户,将近二十口人,从老到小全部消失不见了。
都说是捞了一大笔钱跑了,但这话从谁那里传出来的,至今没能查出来。
其实也不是查不出来,目前陈二虎能确定这些话就是从歌舞厅那边传出来的。但没确定到明确的人,按不住手就没办法抓。
局长头上那几根毛都要挠秃了,就连郭洋大队长都开始急的谢顶,头发大把大把掉。
主要是这个年代侦破手段太少,监控也不普及。
谁能想得到目前监控最多的地方,竟然是宁老板的综合商场和批发市场。就连加工厂里外里都有将近十个监控摄像头。
这年代监控是新鲜玩意,价格昂贵。但楚老板要安,宁老板就敢花这个钱!
自从用监控抓到了小偷和曾经潜逃的逃犯之后,政府也开始重视这种东西了。但批下来必定是需要一个流程,然后再做试点,才能普及。
毕竟一直到2020年,天网系统才开始全覆盖,但就这都不保证没有什么死角。
八九十年代,悬案太多了。有些等到后世刑侦手段齐备起来侦破了,凶手都嘎了。
楚飞扬知道这种事不能着急,因为着急也没用。
他之所以放缓商业街那边的基建节奏,就是不想太出风头。让那些国外的投资商们自己先折腾着,等到97年港城回归,前后几年会各种严打。到时候他在开业,能够避免很多麻烦不说,还能沾点儿回归的喜气。
反正现在人工是真的便宜,他跟宁贺云都不差那点儿钱。
更重要的就是装修风格,两千年之前的装修风格太老土了,楚老板八个眼睛都看不上。他要改风格那就得跟设计师慢慢磨,毕竟有的概念太前卫,如今的设计师能力暂时还跟不上。
他们的综合商场的装修已经开始被人广泛应用了,就连很多大城市的商场装修都派人过来参考。所以新的商业街成立,楚老板必须要让人眼前一亮。
宁贺云向来是听楚老板的,按照他说就是自己主外,楚老板主内。主外除了国家大事和一些交际人情方面也没有什么需要他操心的。除了这些其他都属于楚老板主内的范围,宁老板从不插手。
眼瞅着到了元旦,老城区的歌舞厅完工了。
延续了这种九十年代港风的纸醉金迷金碧辉煌的装修风格,一进去满眼都是金灿灿的,前台小姑娘们在大冬天穿着旗袍,露着胳膊大腿。
门口的迎宾们冻的小脸蛋发白,胳膊上都是鸡皮疙瘩,但只要客人来了就会奉上八颗牙的笑容,用最甜美的声音喊着欢迎光临金煌宫。
这名字起的,又俗又爆发,但特别符合其内里的装修。
金煌宫开业,邀请了不少人,宁贺云也收到了邀请卡。捏着那张跟结婚请帖似的玩意,宁老板有些喜欢。
“以后咱们邀请卡也做成这样的,多喜庆啊。”
楚飞扬没搭理,除非他嘎了,否则绝对不能容忍自己手里会送出去这种丑东西。
“啧,他们后面还有洗浴,吃喝玩乐一条龙加洗澡,真行啊。”请帖附带金煌宫的介绍,别看只有两层,但东西可真不少。
前面一楼是散台,有迪厅。二楼是包间,分大中小三个标准。后面是洗浴,一楼洗浴二楼餐饮,还能过夜,有专门的标间。
开业前三天打八折,送免费酒水。如果是生日还能举行家庭宴会,打五折,送果盘和点心。
不得不说这优惠力度足够大,确实能吸引不少人。
宁老板和楚老板是带着几个兄弟们一起去的。毕竟是云哥,那出行得有排面。再开面包车就不合适了,专门去市局申请了两辆海关扣押的走私车装排面,反正就开这几天,到时候再给人送回去。
楚飞扬对这种华而不实的玩意从来都不感兴趣,虽然男人喜欢车,但目前以他们的身份,就算骑自行车过去,金煌宫也得鞠躬迎接。
宁贺云倒是看上了这辆大越野,不过一听油耗就歇菜了。
一脚油门下去,足够他的小面包跑几公里了,而且又没有小面包能装,就是看着好看而已。
而且他的面包车那都是改装版,能抗压能防弹,别提多结实了。
“欢迎光临金煌宫,”迎宾妹子接过邀请函,翻开一看眼睛都亮了,“原来是宁老板,宁老板请往里面走。薇薇姐,宁老板来了。”
楚飞扬打眼一扫,这些迎宾妹子还人手一个对讲机呢,可真先进。
但也证明了如果这里真藏着猫腻,只要发现不对劲儿,人家一张嘴就能把消息送出去,几分钟工夫足够消灭证据了。
这个金煌宫,真的是深藏不露啊。
“看,毛六。”宁贺云从人群中发现站在迪厅门口的那几个身影,连忙指给楚老板看,“还真是他那几个兄弟,不过瞅着怎么不像经理,像看场子的。”
“一会儿打听打听就知道了。”楚老板漫不经心。他们带着人来的,身后六个身高一米八穿西装带墨镜的壮汉呢。
这可都是从徐二叔他们介绍的退伍兵里精心挑出来的,个头得一样,发型得一样,身材得一样。
排面!!
楚老板对这方面,简直手拿把掐!
毛六兄弟几个自然也看到了西装革履的宁贺云以及楚飞扬。
这把毛六气的牙根疼,当年楚飞扬就是个包子铺老板,那个宁贺云是个二流子,虽然有工作但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带着一群小弟鬼混。
而自己可是大厂采购,级别比他们高出了不少。
结果呢?被俩人搞去坐牢了,现在出来说是给了经理的头衔,但毛六自己心里明镜儿似的。
他这个位置,要做的事可不干净。
所以看着被人欢声笑语迎接进去的宁贺云楚飞扬,他心里那叫一个不平衡啊。恨不得扑过去给俩人咬上几口,撕下块肉来!
迪厅白天不开门,毛六他们的作用就是迎接这些被请来的领导啊大老板啊,开门关门的带人参观而已。
当宁贺云被人引着过来的时候,他完全忍不住了,咬牙切齿道:“宁老板,别来无恙啊?”
宁贺云装作一脸诧异,“你谁啊?”
毛六差点儿被气的吐血,“我,毛建设。宁老板贵人多忘事,当年……”
“米猪肉啊?”楚飞扬跟着来了一句,“既然出来了,好好干,可别给这边买米猪肉了。”
周围人一听,都看向了毛六。
旁边领班连忙解释,“如今毛经理已经改邪归正了,而且他也不是我们金煌宫的采购,还请大家放心。”
你特么还不如不解释呢!
毛六气的直哆嗦。
宁贺云哦了声,直接绕过他们,“哟,你们这迪厅装修的不错啊,比我那边强。”
领班笑道:“宁老板可千万别这么说,要说谁家装修最好,那不还得看宁老板的?您那个综合商场可真的是令人眼前一亮。我们这个迪厅还是参考了宁老板家的迪厅呢。不过我们老板从港城来过来不少新玩意儿,所以看着新鲜而已。”
所谓的新玩意就是这边有了DJ台,有了乐队。还安装了几个升降台以及高空领舞台,看着还挺炫酷。
“咱那边挑高没这边高,否则咱也弄个高空领舞。”宁老板抬头看着房顶子上的铁架子,有点儿羡慕。
升降台其实早就都有,当初宁老板也想要一个,不过被楚老板给否了,说就是安全系数不够。
毕竟周围连个遮挡都没有,跳嗨了不小心摔下来被周围人一踩,那就是事故。
毕竟如今传唱最广的那个Beyond乐队领唱就是从这玩意上面摔下去,最后让乐队痛失主场,给整个摇滚圈子都带来了难以磨灭的伤痛。
宁贺云说的那嘴塑料粤语,就是跟这个乐队的歌学的。
这么说吧,只要这个乐队随便一首歌前奏一起,周围人立马就有跟着唱的,可见其传播力度有多么广了。
楚老板要杜绝所有潜在危险,别说升降台了,就连光球他都不愿意安装在天花板舞池中央,就怕哪天不小心掉下来把人砸了。
也幸亏迪厅挑高不够,否则以宁贺云这眼馋的模样,备不住就要闹着弄一个。
请来的人参观了一圈,还找了几个最大的包间唱了会儿歌。又去后面餐饮摆了三十多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桌上应有尽有。
宁老板边吃边点评,“这鱼浪费了,蒸老了,不如你。这螃蟹咋都是蒸的呢?就没有个炒的?这个鲍鱼……嗯,也没那么好吃啊,这玩意还邪贵,反正我吃不明白。这个芹菜炒百合也不咋地,百合炒老了,不够脆甜。”
“你可闭嘴吧,有的吃还叭叭。”楚飞扬拿眼一扫基本上就能确定这里厨子的水平了。说是从港城请来的大厨,估计也就是忽悠人的。
这手艺还不如他带出来的学徒,至少那几个孩子不会把百合炒老。
这个时候吃粤菜还是身份的象征呢,看着高大上。但也确实不太适合北方人口味,太淡了。叉烧有些柴,卤拼倒是令人眼前一亮,估计这位厨子是带着老汤过来的。
吃的差不多了,又带着人去泡澡。
按说吃饱喝足不适合泡澡,但现在没人讲究这个。而且主要是来的这群人也未必真的会去泡,主要就是看看这些从港城传来的什么牛奶浴,红酒浴之类的新鲜玩意。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一片露天浴池,大冷天上面蒸腾着热气,透过几丛瘦竹和嶙峋怪石,朦胧中能看到几个小姑娘在戏水。
一群LSP眼珠子都直了,一边努力装正经,一边儿忍不住往那边看。
但水蒸气太多了,看不清楚。可越是这样就越勾人。
“啧,这可真会玩……”宁贺云躲在一旁,嘴角直抽抽。他在楚老板耳边低声道:“回头咱也盖个房子,弄个露天洗澡盆……”
楚老板快步走开,生怕宁老板污染了自己纯洁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