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完全没想到这人会说的这么直白,他对上赵倩的目光,试图从对方眼里读出些什么,但结果是什么都没有。
赵倩就这样看着他,甚至坦荡到仿佛刚才那话不是她说的一样。与赵倩的谈话没有持续多久,对方显然也很忙,甚至是没空等沈辞的回答就先离开了。
桌子上的咖啡逐渐凉了。
从咖啡店离开一直到家沈辞都没再提起这件事,可他不说,不代表他不介意。
赵倩到底是谁?和傅砚观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两个人之间会看起来这么熟络。不光是谈话间,就连相处方式都很奇怪。
傅砚观对于旁人一副淡淡的样子,说白了就是冷漠又疏远,有时就连对他都会出现那种上位者的姿态。可唯独对那个女人。
每次面对赵倩,傅砚观都很少说话,有时甚至是由着她训,他能感觉到在赵倩面前傅砚观几乎是低了一等。
可是因为什么呢?
“嘶...”
一个走神间,刀切到了手指,好在指甲挡了一下,才没见血。但声音还是惊动了傅砚观。
刚在书房开完会的傅砚观直奔厨房,抓起沈辞的手左右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破皮才稍稍放心,但还是开口训道:“不是在客厅看电视吗?怎么跑厨房来了?”
傅砚观瞥了砚菜板上切了一半的鸡肉,眉头紧皱:“饿了?”
自从沈辞失忆,有多久没进过厨房了,突然动起刀,还手生到这个地步。
曾经沈辞做饭时傅砚观也在旁边看过几次,每次都要赞叹这人的刀功,结果现在呢,切个菜往自己手上切。
沈辞原本烦的厉害,但在看到傅砚观抓着他仔细检查的样子后,又觉得有些好笑,心里的烦闷也消了不少。
“之前你在医院不是说我没给你做药膳吗,我这不正在尝试。”
傅砚观瞥了眼台面,果然看到沈辞手机支在上面,页面上正是药膳的做法。可这人都学哪去了?
“我让你给我做药膳,可没让你往手上切。”
傅砚观果断收了沈辞手里的刀,把人赶出了厨房。
家里没有雇厨师,也没有找保姆,以前是沈辞打理家里的琐事,像个免费劳动力一样,每天好像不知道累,从早干到晚。
可其实那时的沈辞是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他天天在这栋大别墅里,傅砚观又很少回来,每天都是他一个人。
不找点事做真的会发疯。
沈辞抓了抓头,还想再去拿刀:“我觉得没什么事,要不你去接着开会,让我继续尝试一下?”
沈辞说的真诚,但傅砚观哪里还肯。
“去客厅吧,我做。”
虽说傅砚观从小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但傅家董事长傅颂清也并没有把他养废。对于傅砚观的动手能力,傅董事长几乎是从小就开始培养。
这也是为什么傅砚观之前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也没请保姆。
瞧见傅砚观要动手做饭,沈辞主动帮人把袖子挽上去,然后盯着他线条流畅的手臂咽了口口水。
身材真好啊。
起初来厨房做饭是因为心里烦的厉害,电视看不进去,人也坐不住,现在堵在心里的那口气倒是舒缓了不少。
傅砚观刀功不是特别好但手艺却正经不错,他将沈辞切好的鸡肉改成了辣子鸡丁,知道沈辞爱吃辣,还特意多放了一碗辣椒。
不过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某个爱吃辣的人直接连盘子都舔干净了,最后哭晕在厕所。
“傅砚观...我屁股疼。”
辣子鸡这种东西就是辣椒里面找鸡肉,沈辞把那整整一盘的辣椒都吃干净了,嘴瘾是过了,其它地方就遭罪了。
沈辞坐在马桶上撇着嘴,眼睛红的吓人,就差往下掉眼泪了,起初还拦着傅砚观不让进,后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可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
“下午看你不要命的吃,还以为你有个铁屁股,原来是顾头不顾尾。”
沈辞欲哭无泪:“我都这么难受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傅砚观洗了手,抱臂看着沈辞,故意逗人:“叫声爸爸听听。”
“......”沈辞从没确定傅砚观这么欠过,眼下这个情况他根本没有闲心和这人搞什么情趣。
气急了的人,眉头紧皱,一开口就带了哭腔:“你爱管不管,老子不用你!”
“你是谁老子。”傅砚观把腿都坐麻了的人抱起来,在湿漉漉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头一次见上厕所脱这么干净的。”
沈辞趴在傅砚观肩膀上闷头不语,虽然两人什么都做了,但这种事情还是难以启齿,他辣的难受,用冷水冲了好几遍也不管用,最后腿都软了,坐在马桶上生闷气。
被傅砚观扔到床上,沈辞继续装鹌鹑,他试图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结果被傅砚观阻止后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
“你怎么这么喜欢打人?”
坐在床边的人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从抽屉里翻找出药膏。
沈辞再次把头埋进去一声不吭,但屁股却往上挪了挪,一边觉得丢人,一边配合。
擦了药后确实有所好转,药膏的冰凉逐渐压住那股火热的感觉。不疼了之后,沈辞立刻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同时眼皮发沉,有些昏昏欲睡。
傅砚观坐在一旁吐槽:“怎么连声谢谢都没有?不懂礼貌的小孩儿。”
“老男人懂礼貌...”
沈辞确实有些困了,从上完厕所开始他就一直在卫生间里折腾,前前后后得有两个小时,现在好不容易舒服了可不就开始犯困。
傅砚观也没真的想打扰人睡觉,摸了下沈辞臀尖,感觉有些凉后,便把被子还了回去。
难得的休息,两人却奔波一天,傅砚观一边觉得惋惜,一边又觉得充实。
-
日子重新回到正轨,一月份的天更加冷了,距离除夕近了的同时,也快到傅砚观生日了。
一月十号,还有不到一个星期。
趁着傅砚观去公司的空挡,沈辞开始纠结应该送傅砚观什么生日礼物。
他记忆发生混乱,忘了关于傅砚观的所有,自然也就忘了两人之前是怎么过生日的。
而他又没有给别人过生日的印象。
无奈之下,沈辞只好求助赵阳,希望他能出出主意。
赵阳开着车来接沈辞的时候是下午,看着捂的严严实实的人,挑起半边眉道:“怎么这次穿的这么...正常?”
沈辞回怼:“我哪次穿的不正常?”
提起这个赵阳可就来劲了,边开车边道:“前几次啊,我以为你风格彻底变了呢,天天穿的那么妖艳,简直全场最靓的崽,酒吧的那身装扮我到现在都记得呢。”
“你说你们家老傅不会是见色起意吧,不然他看上你啥了?”
沈辞拳头捏的越来越硬,盯着赵阳,扯出抹笑:“您要是不能友好交流,就请把我送回去谢谢。”
“如果不是飙车的事张呈山还没消气,我才懒的找你。”
赵阳乐了,连点了数次头:“是是是,辞哥说的都对。我这不也是夸你好看。”
沈辞道:“我本来就好看。”
两人斗了会嘴,等快到商场入口,才算是进入正题。
“所以你有什么推荐的吗?最好是有意义一点的,他不缺钱,肯定什么东西都不缺。”
赵阳一边把车开进停车场一边道:“哥啊,他什么都不缺咱来商场干什么?”
“你这事啊确实是找错人了,我又没谈过恋爱,上哪能知道送啥的。”
沈辞掏出手机:“那我还是给张呈山打电话吧。”
“山子也没谈过。”赵阳再次泼了沈辞一盆冷水,“现在唯一有恋爱经验的好像是你,结果你找我们两个单身狗来取经,多冒昧啊辞哥。”
“我不管,反正傅砚观过生日,我必须送一份惊世骇俗的礼物。”
赵阳瘫在座椅上,摊手道:“那你还不如把自己送给他,然后张开双臂说,来吧,随便操。”
沈辞黑了脸,没有说话。
赵阳再次出馊主意:“或者...你弄个倒膜,做个屁股送他,保证惊世骇俗,终身难忘。”
沈辞到底是没忍住,一巴掌呼过去,开口道:“你能不能说点过审的东西?我是要让他感动,让他难忘,不是让他认为我在搞黄色。”
赵阳在沈辞的威胁下闭了嘴,但莫名的竟然觉得有点可惜。
多好的礼物啊,要真送出去了,他保证姓傅的得高兴的找不着北。
既然来了商场,总要逛一逛,沈辞手里有钱,挑起东西来也不忌讳,专门往贵的上面看。
赵阳看着那张黑金主卡,更加笑的前仰后合。
很好,他兄弟抓住了家里的财政大权,只要有钱在手里总不会被欺负,大不了最后拿着钱跑路。
不过花着寿星的钱给寿星买礼物还挺有意思的。
两人在商场里从头逛到尾,每一层都没落下,但每一样都没入的了沈辞的眼。
“辞哥...”
“嗯?”沈辞正在研究一件西装,他喜欢看傅砚观穿西装,更喜欢傅砚观穿着西装和他做,所以一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送件西装其实也不错。
但这个想法确实只存在了一瞬间,毕竟傅砚观的西装实在是太多了。
赵阳没了刚才的欢快,指了指前面道:“那个...是不是你家老傅?”
沈辞听了立刻回头,顺着赵阳指的方向看过去,见确实是傅砚观还挺高兴,结果下一秒就看到了傅砚观身旁的赵倩。
两人举止亲密,傅砚观提着一堆东西,而赵倩则是手挽着傅砚观,捧着杯奶茶,有说有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