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帆在培英的生活渐入佳境,开始与同学“建交”,凌净的第三个任务时间也到了。
她一直让6666盯着蔡家的监控,在蔡永日夫妇结婚纪念日那天,她提前用积分兑换了只白色小奶猫,远程投放到蔡永日妻子范瑶华的粉色跑车下面。一个月的小猫走起路来跌跌撞撞,凌净折腾了一会儿,才顺利钻进发动机仓。
蜷缩在车里,她安静等待这对夫妻到来。大约过来十多分钟,留在车外的6666看到两人身影,高声提醒:【来了!】
凌净立马发出哼哼唧唧的动静。
夫妻俩刚一走近,就听见车里传出细弱的猫叫声,范瑶华开门的手一顿,她蹲到地上认真听了一会儿,兴奋地叫了声:“我车里有小猫咪欸!”
蔡永日跟着蹲下侧耳倾听,点头确认:“我也听到了。”
夫妻俩发动汽车,试着将小猫吓出来,可这小家伙不知是吓到还是怎么了,缩在里面不肯出来。
小猫的声音越发惊恐,范瑶华当即决定拆车救猫,蔡永日打电话让人来拖车。
折腾许久,师傅掏出一只沾了点灰的小白猫,小猫还没师傅手套大,湿润的眼睛,粉粉的鼻子,小小一只扭来扭去,萌得范瑶华一颗心软软的。就在她打算收养这只小猫时,车旁的师傅惊讶道:“老板你这个刹车有问题啊。”
范瑶华心脏猛地一跳,连忙看向丈夫,蔡永日也是一脸沉肃。夫妻俩对视片刻,拜托4s店员工开车送他们回去,还带上刚刚救出来的小白猫。
做生意的人大多迷信,范瑶华受父母影响,迷信前面还要加一个更字。
如果一开始打算收养小猫是看它可爱,现在她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猫有灵,必须得养!
然后,凌净过上了有生以来最富贵的生活。
范瑶华不只是丈夫有钱,她娘家更有钱,只要不乱投资,有钱人的钱是会自己生钱的,所以范瑶华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过过苦日子。养起猫来也是往金贵里养,泡奶粉的水都是空运来的,凌净在她家算是大开眼界。
团在范瑶华的腿上,凌净听她打电话跟她爸念叨:“小宝小时候都是永日和阿姨照料的,我都不知道半夜起来竟然那么辛苦。”
小宝,范瑶华夫妻的独子,范嘉逸,今年18岁。
范老爸心疼女儿:“你别这么辛苦啦,小猫就交给保姆照顾吧,每天半夜起来那么多次,你身体哪里吃得消哦。”
范瑶华撒娇:“不行呐爸爸,乖乖是上天派下来保护我的,我肯定要亲手照顾好它啦!如果不是乖乖,我和永日可能就没命啦!”
乖乖,凌净的新名字,她表示……还行吧,反正比安检好听。
范老爸叹气,“说的也是,那只能辛苦你了,乖乖这么有灵性的小猫,你可得好好养,别让她生病啦。”
“放心啦爸爸!我拿乖乖当我亲生女儿的。”
父女俩的谈话还在继续,凌净舔了舔自己的粉色肉垫。
真的很难想象,她吃过最大的苦竟然是半夜起来给小奶猫泡奶粉。
有点羡慕啊,范瑶华的人生。
在她家呆了一段时间,凌净觉得有点破防。
要是程风的人生能和她一样顺利就好了。
……
很快到了元旦节,正好是程风奶奶70大寿,安秀带着女儿孙女回中南市参加酒席,程净净在家留守。
酒宴当晚,除了早已见过的寿星太奶,程林父子带着她满场认识其他亲戚人,这个是伯伯伯母,那个是叔叔婶婶……一圈转下来,程帆感觉自己都快脸盲了,连忙提出需要解决三急。
在酒店装潢贵气的洗手间放空片刻,程帆打起精神,准备回宴会厅去。从洗手间出来是条走廊,行至一半的转角处会有一个吸烟区。
此时有道年轻男声从里面传出:“宋灵玥,你这个表妹到底什么情况啊,程风阿姨不是才丢了五年吗?怎么蹦出一个这么大的女儿?”
他轻蔑的语气让程帆下意识打开手机录音。
宋灵玥,程林妹妹的孙女,今天到场的宾客之一。程帆今天跟她打过招呼,还被她用甜甜的声音叫了一声表妹。
而现在,这道甜甜的声音说:“她是被收养的,但是我也不知道表姨姑为什么要收养她啊。”
另一道男生嘲笑起来:“要不是程帆个子高,我还以为她谎报年龄了呢。我妈说了,被拐卖的女人会被村里男人轮/奸的,你们说程风阿姨有没有在外面生小孩啊?”
一开始的男声声音古怪,像是再说什么秘密:“她好像刚回来就去医院住院做手术了,肯定是有问题吧?”
“差不多吧,反正是做那方面的手术咯,我妈和我奶奶都说她就不该回来的,还不如死在外面,也好过回来丢人,谁知道身上还有没有什么脏病啊……”
程帆想起来了,上次那个嫌弃她倒的水的人就是宋灵玥的妈妈,原来是嫌弃她和妈妈身上有病啊。
这些人真的很会装啊,在妈妈面前一副心疼的模样,安慰话语一箩筐,背地里却是这样的嘴脸。
这两个男声程帆也听出来了,第一个男的是舅舅好友的儿子,叫章丘壑,第二个是舅妈娘家子侄,周维。
这两人却没有丝毫顾及亲戚关系,放肆意/淫程风在偏远山村的经历。
听着里面越来越不像样的话,程帆恨得咬紧牙根。她是真的很想融入这个家庭,和妈妈一起过上新的生活。
可现实太人失望了,山南村外面的大城市脱去繁华外衣,露出来的内里一样是肮脏恶臭。
程帆不想再听下去,她冲进吸烟区,一把抓住最近的宋灵玥,连甩数道耳光将她抽晕在地,接着转身一拳砸向周维的脸。
章丘壑很快开始反击,程帆被他踢到小腹,剧烈疼痛传来,反而激起她骨子里的凶性,她双眼发红,以一敌二,很快将两个男生打得无力反抗。
她在学校里不敢下死手,可现在她豁出去了,妈妈被人这样侮辱,做女儿的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在山南村的时候,程帆就是出了名的打架不要命,成年大人都敢冲过去,不要说这些嘴贱的小屁孩!
在另外一个世界,山南村再缺女孩子都没人敢娶她,杨老太只能把她往更穷男人更多的山北村里嫁。她认定只有更凶恶的地方才能镇住恶鬼。
区区两个养尊处优的男生,根本不是程帆的对手。当宴会厅众人接到消息赶到时,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宋灵玥一张脸肿成猪头,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旁边躺着鼻青脸肿的章丘壑,捂着肚子低声哀嚎。嘴最脏的周维直接被程帆捏着后脖子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唯一站着的程帆,身上衣服沾着斑斑血迹。如果不是倒下的三人还会喘气,谁都认为这里刚刚发生一起凶案。
宋灵玥的妈妈最先反应过来,尖叫着冲向女儿,程帆简直恨透了这个贱人,狠狠一脚把她踹飞出去,大喝一声:“都别过来!”
她晃了下手里的周维,“我劝你们都别刺激我,我这人力气大,一个不小心把他脖子捏断了,这人不死也得残废。”
这下彻底没人敢动。
一时之间,没有人开口说话。
只有程风从人群里走出,柔声问女儿,“帆帆,是他们惹你生气了吗?”
程帆看到妈妈,差点委屈地哭出来,可她忍住了,红着眼睛轻轻点头:“嗯,他们说了很过分的话。”
“说什么话都不能这样打人啊!”周维的父母忍不住出声。儿子的惨状让他们担心极了,却又不敢上前,生怕程帆发疯害了儿子。
程风没有理会他们,继续问:“他们说了什么话?”
程帆:“他们说我在村里被人轮/奸,一身脏病,说我们还不如死在外面,也好过回来丢人。妈妈,这话过分吗?”
程风脸色一白,笑了:“很过分。”
她转过身,望向自己的父母,“爸,妈,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安秀一下子哭出来,冲上前抱着女儿失声痛哭:“你个没良心的丫头是我的命,我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会这样想…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来挖我的心…这么多年我日思夜盼你回来,我都快想疯了啊…”
程林脸色铁青:“帆帆,他们还说了什么!”
章丘壑父亲章怀阔快气死了,“说了什么重要吗,三个孩子快被打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他们送医院,讨公道的事情让警察来办!”
周维父母立刻应声:“就是就是,我们好心过来吃酒,谁能想到她这么可怕,把客人打成这样!”
“谁知道是不是她为了逃避责任编的瞎话!”
吸烟区一片混乱,程帆厌烦透了,捏着周维的手一用力,周维吓得大叫:“啊——别杀我!”
他的父母当即闭嘴,周维父亲甚至伸手捂住章怀阔的嘴。
程帆冷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这部手机是她奶奶送的礼物,没想到派上了这种用场。
她拉动进度条,将声音放到最大。
“我妈和我奶奶都说她们不该回来的,还不如死在外面,也好过回来丢人,谁知道身上还有没有什么脏病啊…”
“……之前在医院呆了那么长时间,估计也是治脏病去了。”
……
三人的声音在录音里非常清晰,说的话也确实是难听极了,除了他们的家属,任谁都说他们挨打属实是活该。
安秀被录音里的内容惊得说不出话,她是真的没想到,平时瞧着乖巧懂事的孩子背地里是这幅模样。
程帆收起手机,面无表情道:“对,我是村里土包子,污糟地出来的村姑。可你们呢?生活在大城市,住着漂亮的房子,从小念书念到大,自诩体面人。结果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人贱嘴臭,还把孩子教成这样,村里的贱人贱种也不过如此啊。”
她盯着程林身边的程雪,“你可是我妈的亲姑姑,我记得你来看她的时候满脸的心疼,叮嘱她好好休养。结果呢,背地里竟然盼着她去死!你真是贱得让我大开眼界!以后可别仗着身份舔着脸跟我妈说话了,真想不懂程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贱东西,难怪看中个贱人娶来当儿媳,生个贱货出来。”
程帆把程雪骂得脸色发白摇摇欲坠,目光扎到章怀阔脸上,“你看着人模狗样,说的话大义凛然,做出来的事可真叫人稀奇,我在村里都没见过呢。我舅舅是你朋友,你就是这么当朋友的啊?当着孩子的面议论程家的家事,马不停蹄给受害者造黄谣。上梁不正下梁歪,生个儿子不学上进学下贱,一肚子男盗女娼,看到女的就想到淫/秽色/情。学校小学就开思想品德课,这么多年都没控干净你儿子的脑子吗?你家可真是糟烂贱洗不干净!”
“还有你们!”程帆同样没放过周维父母,“你们可是程家的姻亲,怎么?觉得我妈回来分你女儿的财产了?所以想联络别人逼死我们?我听说你们家可是书香门第,怎么干的事跟村里长舌妇没什么两样啊?你们教书育人就是教人怎么污蔑一个受害者,给受害者泼脏水是吧?书本里做人的道理你们没学会,倒是学会怎么做贱人,怎么?跟狗一样觉得屎新鲜,做贱人比做人有意思是吗?”
她说着,目光扫过所有人,一字一句道:“某些人心里有什么恶心想法,我管不着,也不稀罕管,天底下哪里少得了贱人呢。但麻烦你们管住嘴,别跟个苍蝇似的到处嗡嗡。谁要是敢犯贱犯到我妈面前,谁就是我程帆的死仇,这三个人就是他的榜样!我烂命一条,真豁出去,什么都干得出来,你们这些金贵人好好掂量掂量,自己骨头有多硬!五年十年五十年,只要我活着,不管多长时间,我都会报复回去!”
放完狠话,程帆丢开手里烂泥般的周维,无视扑上来抱住孩子鬼哭狼嚎的几个贱人,径自走到程风面前:“妈妈,你跟奶奶先回家休息。”
程风:“那你呢,你要去哪儿?”
“我去自首呗。”程帆笑了笑,“正好让爷爷大义灭亲。”
她转身看向程林,“是吧,爷爷?”
后者脸色沉沉,低声骂道:“什么大义灭亲,别胡说八道。走吧,跟我去警局讲清楚。”
程帆没动,盯着围观的宾客,吐出四个字:“麻烦让路。”
人群如摩西分海般瞬间散开,为她让出一条道路。
恰在此时,救护车与警车的声音同时在楼下响起。
……
程帆一到公安局就把录音交出来负责这件事的警察。程林作为亲属本该回避,但他还是听完了录音。
等录音播放结束,他险些被气出心脏病,捂着心口不住喘气,立马有同事将他扶到外头呼吸新鲜空气。
让现场警察凭良心说,妈妈被人这样辱骂,为人子女但凡有点血性都不能忍得下来,程帆愤而出手从情理上看那可真是太天经地义了。
但法律不是这么说的,人家辱骂你你得拿起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权益,而不是直接动手把人打进医院。
只要一动手,没错也变有错。
怎么说呢,还是这姑娘太厉害,一对三都丝毫不落下风,要是有来有往还能落个互殴呢。正遗憾着,他仔细看资料:不满十二周岁。
行吧,这事没什么好说的了。
警察看一眼淡定的程帆,心中暗道:这女孩子早就算到这点了吧。
四位伤者送到医院,宋灵玥脑症荡,轻微伤都算不上。她妈和章丘壑是软组织挫伤,前者达不到标准,后者算轻微伤。周维是四人里面最严重的,肩膀脱臼,小腿骨裂,警方一鉴定,轻伤。
最关键的是,程帆是个不满十二周岁的未成年,加上他们侮辱人母女俩在先,算是双方都有错,在警方调节下,给程帆上一节思想教育课,家长再赔一笔医药费,这事就算结束了。
这结果对四人来说几乎是白白挨打,单是挨打也就算了,那天程帆骂他们的话不知被哪个好事者录下来,私下里传遍好多八卦群,可以说是丢脸至极。
程帆一战成名。
凌华作为现场宾客之一,从前线吃瓜回家,都忍不住同出差回来的老婆念叨:“老程那个孙女,可真的太厉害了。”
赵春敏那天有事没去酒宴,事后才隐隐约约听了一些,这会儿感兴趣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就跟你嘀咕两句,你可别给我说出去。”他叮嘱一句,低声把事情经过讲给妻子听。
赵春敏眉头皱得死紧:“说到底这事都是那三个孩子惹出来的,程帆骂得非常中肯,可不是家里没教好吗。”
凌华挑眉:“你不觉得这孩子太冲动激进?你平时可不喜欢打架的学生。”
“那也得看情况,我也是为人子女做人母亲的。”赵春敏优雅的翻白眼,“有人这么辱骂我妈,我也是要豁出去讨个公道的。我若是这样受辱,孩子还不闻不问忍气吞声,怕不是要当场气死。”
“是啊。”凌华叹道,“有情有义,有勇有谋,遇到事情留下证据再动手,占尽舆论上风。你看,连我都觉得她没错。”
赵春敏摇头,“不止如此,这对程帆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那三个蠢货,真的是自己跳出来当鸡,杀鸡儆猴的鸡。
老话说的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程风这样的遭遇,在程家除了父母会真的心疼,其他亲朋好友心底真正是什么想法,看这回事就知道了。
程家自己亲戚觉得丢人,朋友当个有趣新闻听,至于那个姓周的亲家,不用说,肯定是担心财产问题。
程林属于公务人员,自己级别高,本身家庭条件一般。安秀却出身富贵,家财无数,安老爷子拿女儿当命根子,女儿出嫁直接陪嫁大半身家给女儿傍身。
程风回不回来,直接关系到程平能分到多少财产,作为利益共同者的周卿,她背后的周家能不在意吗。
但没有人会把这种想法显露出来,程林夫妻很难察觉到。等时间长了,那些无处不在的隐形歧视以及轻慢对待,都会变成针对母女二人的压力,一圈一圈慢慢缩紧,直到她们崩溃。
逼死她们的人还会披上仁义道德的外衣,高高在上地说:“心理承受能力不好,太脆弱了。”
这,就是所谓的世俗。
为什么程风后来要避去京市,大约也是察觉到亲戚的态度。真心假意,其实是很容易辨别的。
程帆这一手杀鸡儆猴,确确实实替母女二人破了局。不会有人想跟一个不要命的结死仇,那是真的不死不休。
“嫂子已经打算提前把女儿那份财产分出去了。”凌华说,“分了一大半,安平那部份没动静。”显然是对儿媳有意见,连带着迁怒儿子。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赵春敏笑着摇了摇头,笑完,她感慨一句,“有个这样的女儿,安乐下半辈子算是有靠了。”
凌华笑:“乐乐为什么要靠女儿,她回京市继续学业,以后完全可以依靠自己。”
赵春敏一愣,半晌才道:“你说得对,乐乐还不到三十岁,她还有很长的未来。是我狭隘了。”
她竟也在潜移默化之中受到世俗的影响。
酒宴这样收尾,程风心情极为复杂,她本来想第二天就离开的,可安秀想提前分掉财产,让她再留几天。
在这之前,安秀与程帆有过一场对话。
书房里,她独坐一端,面对长辈,神色不见丝毫局促,平静得仿佛面前空无一人。
小小年纪就有这种定力,实在令人佩服。
安秀看着她,目光里透着赞赏:“帆帆,这次的事你处理得很好。”
自己心爱的女儿被三个孩子背地里用言语侮辱,她简直恨得想杀人。得亏程帆当机立断出手找回场子,否则等事后再知晓这件事,他们再怎么追究也补不回女儿的脸面。
程帆淡淡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安秀顿了顿,说:“这三个孩子是家里没教好,我和你爷爷会找他们家里人谈……就是你舅舅舅妈他们比较担心,她也没想到周维会说这种话,你舅妈很内疚,希望你别生她的气。”
说实话,她和丈夫不是不恼恨周家背地里乱嚼舌根,简直没有半分涵养!可到底是亲家,中间夹着儿子和孙子,他们也很为难。
现在周家承诺会好好教育家里人,儿媳也诚恳道歉了,她只能来做这个中间人。凭程帆的杀伤力,周家实在是怕她一个不爽迁怒周卿把她打进医院。
“帆帆,你和妈妈在家的时候,你舅妈对你们处处妥帖,对你们没有半点不好是不是?”
程帆听完奶奶的话,笑着点头,“是啊,她对妈妈和我确实很好,处处周到,对待客人也就这样了。”
她是懂阴阳怪气的,“客人”二字一出,就把周卿的伪善撕了个干净。客人是什么,是到人家里做客的,哪个客人会在别人家里久待。
周卿对他们这样客气,何尝不是在宣誓自己在程家的主权,把她们当成外来者。明明程风也这个家庭的一份子,是程家的孩子,凭什么被这样对待!
安秀脸色有些微妙起来。
天呐,才9岁的孩子,就这么会挑拨离间了!关键是,她的挑拨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