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外,一位青年和一位少女并排站着。
他们身着黑袍,看样子,是魔道中人的装扮。
“确定是这里吗?”锦宁,也就是其中的少女问道。
“应该就在里面了,”那位青年回答,“快点把事办完,好回去交差。”
“老大就让我们来当苦力,自己倒清闲自在。”锦宁抱怨着,发现青年并没有搭腔,正疑惑呢,却见他一脸凝重地看着不远处。
“怎么了,离钊?”锦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很快,她也发现了异常。
“有人来过,还设下了结界。”离钊抬手破了结界,能大致判断出设下结界的人修为并不高,这点结界对他们根本不起作用。
当然,重点根本不是结界,而是有人比他们提前来了,并且现在大概率还在里面。
“为什么是在这个时间点上,不会也是冲着赤元伞去的吧。”锦宁喃喃。
“要真是,我们就要加快速度了,”离钊沉声道,“走吧。”
锦宁叹了一口气,快步跟上了已经走了几步的离钊。
祝枫顺着隧道,越往前走,就能闻到越浓的血腥味。
他出了隧道,只见不远处有一只巨型魔物,看上去像受了重伤,它大口出着气,赤红色的眼瞳正死死盯着他。
“是你引我过来的?”祝枫皱眉,沉声问。
“小子,还挺聪明。”见那魔物开了口,视线依然未曾从祝枫身上移去,“你不害怕?”
“害怕?我看你都快要死了,有什么好怕的?”祝枫一笑,出言讽刺。
那魔物像是被触到什么痛处,怒吼一声,猛然扑了上来,祝枫一侧,险险躲过。
“怎么?你把我引过来,是因为你活不长了,迫切需要吸取灵力吗?”祝枫一边躲避攻击,仍不忘挑衅,“害怕打不过,还特地支走了一个。”
如果岑渊在这里听到了祝枫的话,一定会再一次为主角的不怕死而叹服。
果然,魔物听后攻势更加凶猛,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能活着从这里逃出去吗?”
魔物原本奄奄一息,急需吸收灵力。恰巧感知到外来者的气息,发现其中一个气息微弱,可能受了重伤,正好方便下手。于是施展了一点幻术,将两人分隔开,再把祝枫往它这边引。
做出这一举动,它是存有赌一把的心态的。毕竟不知道他们的来路,若本来就是奔着它来的,它这样做反而是暴露了行踪,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再三确认他们身上没有魔族的气息,它才敢施展幻术。
原以为祝枫会很好对付,它能感知到他的修为,最多就筑基期。再者,他看上去也伤得不轻。
可就目前,祝枫已经躲过了它的几轮攻击,足见虽然修为不高,但身手还算可以。不过他只在躲,没有攻击。
为什么不攻击?魔物暗自思忱。
而只躲不攻击的祝枫,此刻在心里,早就问候了抢走他剑的岑渊的祖宗几百遍了。
另一边的岑渊打了个喷嚏,啧,是谁背后骂他吗?别是祝枫那小子吧。
他兜兜转转,既然霖萤花都找到了,那原书的魔物所处之地应该也不远了。
关于他和祝枫为何会走散,他刚才想到一种可能,或许就是那魔物在作祟。
他没碰上什么,那被盯上的应该就是祝枫。
若真如此,祝枫和魔物对上了,恐怕凶多吉少。原书祝枫是在恢复实力后勉强胜了魔物,如今他还没痊愈,怕是在魔物底下撑不了多久。
隐约中,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就是这儿了,岑渊找到那条隧道,一路跑了下去。
那边,祝枫还在和魔物苦战,说是战斗,但其实一直是他在躲避魔物的攻击。他没有武器或其他可攻击的灵器,就他和魔物的体型差距,近身肉搏也不现实。所以可以说,面对魔物的进攻,他毫无还手之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别说打败魔物了,连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他有想过能不能拖延时间,耗尽魔物的体力。显然魔物受的伤比他重太多,又不像他有及时止血,可能不久就会体力不支,更甚者因失血过多而亡。
对于这一点他很确信,毕竟如果不是那魔物察觉到它自己活不了多久,又怎会铤而走险把他引过来?
要知道它受了重伤,再把不明身份的人往这边引,若是没打过对方,无疑是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哪怕有心拖延时间,祝枫也撑不了多久。而且对面的魔物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越来越不耐烦,攻击一次比一次猛。
眼看着魔物再次袭来,这次它出手太快,祝枫无法完全躲过,左半身中了一击。
疼痛蔓延至全身,祝枫腿一软,差点就要倒下去。
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胸腔震了震,喉咙中升起一股铁锈味。
还没等他缓过来,魔物又是一击。
他已经拖不动步伐了,这次,恐怕躲不过去了。眼看那魔物攻来,祝枫认命似的不再动作,他今日,大概就要葬身于此了……
他还是挺不甘心的。
对面魔物赤红的眼中也浮现出激动的光芒,过了那么久,终于能成功杀了他了。
耳边刮起一阵风,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落到自己身上。祝枫抬目,只见一名白衣少年拦在自己身前,挡下了那一击,他右手执剑,左手捏诀,脸微微侧了侧,向后问道:“没事吧?”
熟悉的背影和声音,是岑渊。
这句话的声音,和不久前刚掉下石洞记忆中他问的那句同样的话重合,祝枫瞳孔一缩,复杂地看着身前的人。单看背影,再结合他刚才所做之事,别说,还真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没事。”祝枫听到自己的声音。
没想到,还是让岑渊给救了。
祝枫没有多少劫后余生的喜悦,仍只是看着岑渊。
他到底为什么要救自己?
别再提什么命魂石,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一名宗门内普通弟子执行任务时,意外死于魔物之手,旁人听了也不过感叹一声命不好,谁又会真正在意是怎么死的?只要岑渊有这心思,人早就死无对证了,剩下有什么痕迹和证据是他消除不了的?
还有一点,从在秘境岑渊找来之后,他的言行就一直很奇怪,这又是为什么?
如果说祝枫最初怀疑岑渊是知道了什么信息,所以对自己的态度一反常态,可在接下来的相处中,却越觉不对劲。
岑渊变的不仅仅是对他的态度,是整个人。他说话的语气态度,看人时的眼神,走路时的姿态,散发出的气场,等等……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和原来相比,完全能称得上是两个人。
就单是岑渊问了他两次“没事吧?”,要放以前,岑渊是绝不会问出这种话的,对他一样,对其他人也是一样。
一切都太蹊跷了。
难道……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岑渊?
一种可能在脑海中闪过,祝枫眼神变得意味不明:岑渊会不会……被夺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