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枫,”岑渊说,“接下来我要说的都是真的,但是你听了可能不会信。”
祝枫:“你先讲,信不信是我的事。”
反正都已经有了来自另一个世界这套荒谬的说辞了。
岑渊想了想,问,“你看过话本吗?”
“没有。”
emm…
祝枫活了十几年,竟然连话本都没看过?
“没看过,但知道是什么。”祝枫补充道。
算了,也差不多,问题不大。
“我在过来之后发现,这个世界和我看过的一个话本内容是吻合的。”岑渊说道。
祝枫问:“什么意思?”
岑渊本想说这里是小说的世界,话到嘴边又变了主意。
岑渊正经说道:“说明我看的那本书,讲述了这个世界的过去和未来。”
好吧,他食言了,讲的并不全是真话。
事实真相,还不适合跟祝枫说,也说不清。
祝枫面色凝重:“你是说,你看了一本可以未卜先知的…呃…话本?”
“你可以这样理解。”
祝枫认真看了他一会,说:“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话,和那些卜卦算命的江湖术士有多像吗?”
岑渊犹豫地说:“我知道这听起来很难以置信。”
“假如你所说是真,那你怎会从中得知我会对陆成下手这一不具丝毫影响力的小事?”祝枫问。
岑渊:“这无关影响力,它又不是什么史书,是话本,你懂吗?话本讲的是故事,故事是在流云宗展开的,出现你也不奇怪。”
“怎么不奇怪?就算在流云宗,我也排不上号,所做的更是不值一提的事,”祝枫反驳道,“除非那本书的视角放在寂衡峰。”
诶你别说,还真是,不仅如此,主人公就是你本人。
祝枫见岑渊不说话,神情古怪,问道:“不会是真的吧?”
岑渊摩挲着酒杯,道:“这一点,我不方便说。”
祝枫:“那你还有什么是方便说的?”
“没有,”岑渊一口拒绝,“而且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完了。”
祝枫差点气笑了,说道:“岑渊,我刚可都是如实回答你的,你如今给我搬出这套说辞,有意思吗?”
“抱歉,但真的不好说。”岑渊已经后悔抛出刚才的问题了。
“你此番收获可不小,又得到你想要的信息,又救了陆成,顺便把你想让我清楚的事实一并说了。”祝枫幽幽道。
“不是祝枫,我也把能说的告诉你了,是你不信啊。”岑渊无奈地说。
祝枫当即反问:“你又不细讲,让我怎么信你?”
“换你,你会信吗?”
岑渊若有所思:“在过来之前,确实不会。”
是穿书,让他这个唯物主义者相信了一切皆有可能。
“那我原来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你信吗?”岑渊突然问道。
他认为祝枫信了,尽管不排除祝枫原先只是为了套话,所以顺着他的话聊下去的可能。
岑渊问出来,还是想看祝枫对此的态度。
祝枫冷着脸说:“你的话,真假掺半。”
回答了,又没完全回答。
为什么两次同样是听起来很荒谬的话,祝枫之前选择相信呢?因为他当时情绪外露太明显了?不似现在听起来那么像胡扯?
虽然他刚才的确是在胡扯,这点没错…
“还喝吗?”岑渊看向桌上未喝完的酒。
“喝。”祝枫赌气般倒了酒,只听“咚”一声响,酒坛被他用力砸在桌上。
岑渊却没有倒酒的意图,他掂了掂酒坛,问祝枫:“敢不敢直接灌?”
“怎么不敢?”祝枫也来劲了,一下喝完杯中酒,拿起了酒坛。
两人酒坛是分开的,所以直接喝也没关系。
酒坛也象征性碰了下,一触即分。
岑渊此前没想到,祝枫酒量竟然也不错。刚才见他喝得少,还以为他不能喝,如今灌了几大口,却没有半分醉意,果然,人还是不可貌相。
“这顿酒,算我请你的。”岑渊摇了摇酒坛,已经空了。
祝枫一脸质疑:“你确定这是你的酒?”
从屋子里搜刮出来,当然原主的。
岑渊若无其事:“他不在了,自然是我的。”
“岑渊,”祝枫一言难尽地说,“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
“厚颜无耻吗?”岑渊轻笑着接过话。
“这可是你说的。”祝枫缓缓放下酒坛。
岑渊也懒得和祝枫争辩,他目光投向祝枫放下的酒坛,说:“酒量不错啊。”
“你也不差,”祝枫回道,“不过只一坛,看不出什么。”
岑渊:“好说,哪天有空,我们真正来比比酒量,如何?”
祝枫倒是爽快,应道:“可以,如果有机会。”
“到时候顺便,给我讲讲你话本中能说的故事吧。”
岑渊不可思议:“你不是不信吗?”
“若我不信,就权当故事听个乐,”祝枫道,“没准我听着听着,就信了呢?”
怎么听上去那么随意…
“就像…”祝枫继续说,“我相信你原来不属于这里一样。”
岑渊先是一愣,垂下眉目,而后单手撑着下巴,抬眸重新望着祝枫,问:“怎么?就我一个人讲故事啊?”
祝枫听出他的意思,缄默片刻,开口道:“未必。”
岑渊神色舒展:“好,那我就等着那一天。”
“朋友。”
他在句末加上了这个词。
祝枫瞳孔微缩,他看着岑渊,说道:“既然用上了这个称呼,我有必要问你一个问题。”
“放心,只是小问题。”
岑渊点头:“什么问题,你说。”
“你之前的名字是什么?”
祝枫问道。
岑渊还以为是多大的问题,他坦诚回道:“就叫岑渊,和他名字相同,我也觉得很巧。”
“行…我知道了。”祝枫道。
“所以你问了相当于没问,”岑渊说,“叫的名字没变。”
“也不全是,”祝枫静静道,“起码以后我知道,我叫你的时候,叫的不是他的名字,是你的名字。”
“好吧,如果你是这么想的,”岑渊哭笑不得,“虽然两个名字念起来完全一样。”
祝枫瞥了下窗外:“这都几更天了?”
岑渊也看了看窗外,开玩笑道:“你现在走回去,应该正好能看个日出。”
祝枫睨了岑渊一眼:“四更天了。”
“确实耽搁挺长时间,”岑渊说,“该聊的也都聊完了。”
祝枫起身:“那么,回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