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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5章 这是我们的天下

    陆陆续续养好身子,转眼又到册封日。

    今世周祁事先封后,不从周府嫁娶,亦逢令诞,册封仪式多得调整。

    褚君陵更不是个守祖制的,只令太史监提前祭祀过天地太庙,告以册立之事。

    册封当日本应设册宝案于奉天殿,交君主阅毕,再由春官择好吉时,令内监将册宝送入中宫,待皇后领旨后请至天子殿行大典,因帝后同寝,周祁未置宫殿,褚君陵更嫌仪式繁琐,不想其劳累,省去中间多余流程。

    天不亮起身,防吵醒枕边人未传奴才服侍,只披件外袍离开,去奉天殿将册宝案阅过,亲带回养心殿,就看周祁已经起身,正由着宫人梳洗打扮。

    “怎么起这般早?”褚君陵将册宝放到一旁,回想走时周祁还睡着,不是被他吵醒,冷睨向某个心虚的老太监:“有不长眼的扰着你了?”

    “臣自己醒的。”周祁掩口轻轻打个呵欠,看昏君朝德观下脸色,沉着眼皮唤他:“今日既是册封大典,更逢臣生辰,皇上与臣都得高兴些。”

    “高兴着呢。”褚君陵紧顾起要紧事,弯腰吻吻周祁唇瓣,匆匆又要走:“等朕会。”

    身快得周祁只牵住衣袖:“去哪?”大典在即,周祁就看他不忙正事:“皇上打算穿这身去行册封仪式?”

    “回来再换。”

    “所以皇上去哪?”

    褚君陵只道保密。

    周祁望他神秘兮兮,心猜有大概,过阵果不其见昏君端碗面回来:“又是皇上亲自下厨?”

    “先吃面。”褚君陵挥退忙活着的奴才,观周祁装束未毕用食颇不便,拉把椅子坐到他身侧,搛起面条喂他:“寓进康寿,这次不准咬断。”

    周祁恍惚忆起去年。

    “愣什么神?”

    “没、”

    才张开口吃食就进嘴,周祁听话含住,如今心境不同,不似当时食不遑味,倒是昏君厨艺又精进,这面比去年更长些,撑得周祁腮鼓鼓,好阵才嚼转。

    再听昏君“长命千千万万岁”的在耳边念叨,嘴被占着说不了话,只能递眼神给他。

    被褚君陵热着鼻息往脸上亲一口:“不许招朕!”

    “……”周祁懒得诉冤,吃下寿面就着褚君陵喂的汤喝两口,瞥到桌上放的册宝,想是这昏君一人走完了大典前的整个流程,既无奈又好笑:“皇上大早起来抢礼部和内监的活干,也不怕众人没事做闹意见。”

    “朕是为给哪个偷闲?”褚君陵听他没良心调侃自己,捏捏周祁脸,而后取缨带将他眼蒙住:“时间有剩,先把生辰过了。”

    周祁只警惕昏君遮他眼做什么。

    想解活结将缨带取下,先被拉开手,即觉到昏君将他头戴的簪冕摘下,随后又要脱他外衣:“做什么?”

    “莫怕。”褚君陵传方才伺候的宫人进殿,瞧其紧张笑贴到他耳边:“给你试试衮服合不合身,不是要白日宣淫。”

    遭周祁摸瞎往手臂上掐一把:“前日不是试穿过?”

    褚君陵遂说那件针脚有错,前晚间令尚衣局拿回去改了,今早又遭送衣奴才在路上摔破,没法子穿,给他另换了身。

    周祁不信有这般巧:“皇上料事如神,宁肯预知奴才过失,缝制备用衮衣,却不提早规避?”

    “偏要赶这趟聪明?”见是诓不住,褚君陵便坦白是为送他礼物,且不准周祁在穿戴好前偷看:“缨巾只能等朕解开,再说好,不准拒绝朕。”

    “皇上欲送衮冕给臣做生辰礼?”

    这有何不能看?莫不又是什么惊大于喜的惊喜?

    周祁隐隐感到不妙:“你莫乱来。”

    得昏君一句嘴上保证。

    前世封后,褚君陵就想给周祁穿这身,周祁恪遵尊卑非是不肯,使褚君陵颇遗憾,今生周祁性子被磨得乖巧,不损害周氏事尽尽让,褚君陵看是换自己来拿捏他,既为偿亏欠,几世未给到的趁这回全补上。

    紧令奴才细心穿戴,顺瞧自身还未收拾,挑两个手脚快的服侍,等着装好再去观周祁,这就移不开眼。

    这一世周祁未挞伐乌蛮,不久驻在沙场,肤色比前世更白些,长身鹤立和着此身威贵衮冕,犹若穆穆无瑕玉,惊艳得褚君陵暂时忘举动。

    “皇上。”德观看近册封大典,适时出言提醒:“吉时将到,该起驾去天子殿了。”话过半晌不闻回应,斗胆瞄去,就见君王直勾勾盯着周祁不回魂…

    没眼看再喊声:“皇上、”

    “叫唤什么!朕又没聋。”褚君陵不耐烦训斥,紧听周祁也催促,紧又换回好态度:“就来。”实在难按耐住心动,趁解缨带捧住周祁脸再吻吻:“祝朕的皇后生辰喜乐。”

    总算见光亮,周祁轻眨眨眼,好奇瞧向自身衣着,双眸倏地瞪圆:料到褚君陵会在衮服上做工夫,更连是对方亲手缝制这种可能都猜想过,就没算到这昏君会谬妄到给他穿龙袍。

    “臣惶恐!”

    见果然是惊吓,即要脱衣,被昏君禁锢住双手不让:“说了不准拒绝。”褚君陵为确保惊喜事先丁点没透露,再为防周祁试穿时发现,令尚衣局另外制有身做掩护:“针线上虽没朕手艺,不看衣冠看心意,君后可喜欢?”

    周祁喜在没吓发心悸猝死在当场。

    已预见到待会会如何受群臣诟谇,心累叹口气:“皇上想取臣性命就直接拿去,偏要臣遭唾沫淹死?”

    “大喜日子,也不知避谶。”褚君陵轻打下他嘴:“不就是绣有几道龙纹,朕与你天下都共享得,一件衣服却有必要吝啬?”

    “臣何是此意、”

    “朕知道。”赶言防人拒绝,观周祁皱眉抬手轻轻抚平,笑说万事尽打点好了:“朕既能让你穿这身去,现场便不会有一句反对。”

    周祁跪身道不敢受。

    被褚君陵手快捞住,揽着他径直往外走:“要跪等回来跪、”话觉私密,恐惹人恼羞侧首到他耳边:“洞房时让你跪个够。”

    遭周祁红着耳朵剜一眼。

    等上舆驾,周祁当能得会安生,即听昏君大典时还有册封礼要送他,心瞬时又提起,低头望向现穿着的绣有五爪金龙的衮服,连想到昏君所做疯事,暗暗吸口气:“皇上敢是要禅位于臣?”

    “你想要?”

    周祁听这意思不是,紧忙否认。

    早知内情的德观一脸麻木跟在龙辇后,又看自家圣上不值钱似的追着要将皇位当不值钱玩意儿送与周祁,忒糟心。

    行到天子殿,百官早早在场等候。

    众臣见周祁身着龙衮,凿牙瞋目,气不打一处,但遭君王明里威胁,暗地又受周未恐吓,大都敢怒不敢言。

    便有不惧威吓敢謇谏的,政绩乏善者遭贬谪,堪大用但对皇帝失望想解官者,遭皇帝拿先帝做道德绑架,为报恩义不得不在朝,再有审时度势者,已知没得回旋余地,为自身的日子好过只任凭着皇帝高兴。

    或如刘鞅,事先自我开解过,亲眼目睹又难违心,欲跪去尽忠言,被四周大臣心惊拦住,争相劝他冷静:“皇上可说了,谁搅事便要连坐左右,你别害我们。”

    刘鞅越气不过:“诸位便要眼看着周氏狐媚、”

    被跪在左侧那大臣趁君王发现前捂住嘴:“小声些!你即便不怕连累我们,也想想你刘家的子孙。”

    劝得刘鞅有一时犹豫。

    前后左右的大臣瞧他似被说动,更极力劝解:“皇上正是昏头的时候,你我多嘴也无用,为此刻冲动做无谓牺牲,何不是帮周氏诛锄异己?”

    “张大人说的是,小不忍则乱大谋,皇上娶得周祁才肯谋子嗣,当务之急是使我大褚社稷有后,不可逼紧了。”

    再叫刘鞅退万步想想:周祁想当皇后总比他想当皇帝好,莫说周末手握兵权,惹急了这父子俩狗急跳墙,胜负既难算,避不过闹得两败俱伤。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且容那父子俩得意几日。”紧觉前方投来道视线,悄抬首望去,见是周未打一激灵,赶紧让另几人住嘴:“不好!周未看过来了!”

    另几个大臣慌促跪好。

    又听那张大人惴惴问:“我们如此小声,那疯贼总不会真听着了?”

    吓得这会儿没人敢回他。

    刘鞅闻言抬头,正好对上周未目光,误以为是挑衅,再斟酌几个大臣所言,更当周未是为故意引他冲动好借此除他,反而打消规谏的心思,又实在看不得这父子俩如意,头叩回地眼不见为净。

    褚君陵也觉到动静,但不欲在吉日发作,暂当不知事,亦早料到各种状况,借此将朝中好事且无作为的大臣预先除去,剩余人则各个敲打,再防有如刘鞅之类临场时唱反调,往其身遭插些惜性命的朝臣,以从坐做牵制。

    现观此计见效,暗朝周未递个眼色,而后牵周祁下舆驾:“紧张?”

    周祁摇摇头又点头,觉掌心起汗意欲抽出,不奈被昏君握得更紧:“臣自己走吧。”

    褚君陵不准。

    “臣手脏、”

    “吉时到了。”

    钟鼓即鸣。

    仪式起,褚君陵搀周祁踏上青玉石阶,如前世牵到他至高处,宣召册封,赐宝案,受百官与后宫朝贺。

    周祁随众跪恩,被褚君陵托腰站稳:“本是朕欠你的,不准跪。”紧命德观宣另外道御旨:“许你的册封礼物。”

    前道诏书赐有他寝宫,周祁当这即是礼物,不意又猜错,愣听德观念完旨,才知昏君疯到给他披龙袍不够,竟将国号也冠成他姓氏,一时难言状。

    “皇上真是”

    “喜欢嚒?”褚君陵笑意温柔,牵周祁到天子殿最顶层楼阁,引他瞰向整个京城:“国号周褚,祁儿,这是我们的天下。”

    第336章 卷二正文结局

    周祁只惶然。

    “皇上倒不怕臣不经吓。”想着昏君此举比禅位也不差什么,忐忑环顾四周,却见这都没人反对,不禁好奇褚君陵怎么做的思想工作,竟说服众臣任由他妄为:“此事唯有臣不知情?”

    “知情便不是惊喜了。”

    ’不知亦不见得是。‘周祁心下道,闻德观提醒还剩项仪式,随昏君坐回位,再受前朝后宫拜过,总算结束,久端着颇肩酸,悄稍动动,不意被昏君眼尖瞧见:“朕帮你按按?”

    “不用。”周祁岂敢当众拿皇帝当按摩奴才,于是谎言谢绝:“臣有些饿了。”

    大典后,天子正殿设宴。

    周夫人远不料皇帝会做到如此地步,难分清他这些作为是对周祁愧怀真心,还是欲对周氏捧杀,只看周祁受尽磨难得所愿,席间不住热泪盈眶。

    众臣则看皇帝搛菜盛汤向周祁献殷勤,大典上更生怕周氏造反时不名正言顺,赶着给周祁腾位置,满腹憋屈,只能化悲愤为食欲。

    实在没胃口的,有皇帝在不敢犯周祁,怒饮几盏烈酒下肚,等壮足胆拿眼刀刺周未。

    周未察觉到,荣宠过甚恐遭反噬,趁此交了兵权,只留周氏本家的一脉做自保,算给皇帝和朝臣吃一记定心丸。

    褚君陵顺手收下,该走的过场走过,等周祁吃好仍将宴事扔给德观,先带人回了殿,后屏退殿内一众奴才,令关好门,帮周祁脱取下繁重服饰:“坐好,朕给你按按。”

    周祁这回没拒绝。

    只看昏君仍留他在此:“皇上不是赐了臣寝殿?”

    “朕是觉该有的不能少你,你还真想去?”褚君陵手上动作没停:“朕为君后虚设后宫,君后得日日与朕共寝才公平。”

    更知其重规矩,以防周祁守劳什子宫规真搬去那,事先说好:“那处只能作个摆设,与朕闹别扭时去住住可以,若敢久日不回来,朕便、”

    “皇上便如何?”

    褚君陵暂时没想好:“朕便也搬过去。”

    周祁看他只这点出息。

    累有大半日,再被昏君按跷得适,不多会就犯困,熟睡之际遭褚君陵扶着肩摇晃醒,困倦睁眼,就看对方将他父亲上交的虎符给他:“又做什么?”

    “你拿着傍身用。”

    看周祁不肯接:“听话收着,若朕哪日如以往时负你,你便除掉朕自己做皇帝。”

    周祁听出话中隐喻,沉默些会儿,眼复杂地望他:“皇上再负臣,臣真要狠心的。”

    “再狠都该。”褚君陵不知从哪变出根贯绳,拿过周祁手中虎符绑好,再系回他手腕上:“只当戴个手串,实在负担便想这是你父亲的东西,算他送你作生辰礼物。”

    周祁又心想阵什么,竟真收下。

    事后睡了阵,入夜才醒,醒即见奴才传膳进殿,昏君却没在。

    狐疑招胥春来问,听是褚君陵去了长楽宫陪景南用膳,又叫自己不必等他,思绪几转,草草吃几口饭菜,紧着奴才备热水来。

    沐浴过忘备酒,正欲唤人去取,恰看褚君陵拿壶酒回殿,误以为他也是为那事,经上回房事阴影虽少些,紧张但难免,不由欲盖弥彰:“皇上拿的什么?”

    褚君陵坦道是合卺酒:“洞房花烛夜,总要喝交杯酒。”即看周祁头发湿着,挥退帮他擦拭的奴才,使内力烘干,后看眼下才近戌时:“怎么这时候沐浴?”

    周祁就看他明知顾问。

    “晚膳可用了?”褚君陵莫名得个冷眼,还当对方是醋他去找景南,于是抱人哄道:“朕的错,往后只陪你。”

    又遭次瞪。

    褚君陵:“??”

    看周祁坐去床上,当他气得这就要歇息,遣退在场奴才,又以为他醋得不轻,跟坐到床头,等见着枕下虚藏着的那事用的膏脂,这才恍过神来,先是心喜,但想到他上回事后病有近半旬,遂有些犹豫:“再将养些时日?”

    周祁仍坚持。

    褚君陵听他是想尽快消除心结,就不多疑,为防房事不顺利,趁背对周祁倒酒时将贾钦开那药再掺些到酒中,用量稍少于上回,待其饮下欲入正题,却看他又感伤。

    “怎么了?”

    周祁也不知怎么了,明是自己主动提的,每每亲热却又委屈,只当自己矫情:“没事。”

    “眼眶都红了。”褚君陵看不得他难受,故不正经逗他:“还没开始呢,怎像遭朕欺负狠了似的?”

    遭周祁眼红通通瞪来。

    事到中场

    “褚君陵。”周祁环住他脖颈:“今日是我生辰。”

    褚君陵不明所以。

    “我想讨个愿望。”

    “什么?”

    周祁手收紧,头埋在褚君陵肩头不看他:“你说有前世,我虽不信,可若若我在你这唯有死局,你杀我无妨,莫再拿我受外人作践。”

    “好。”褚君陵抱他翻个身,瞧虎符已被周祁取下,没问放在哪,只让周祁记着他白日里说的:“朕不会让朕再有欺辱你的机会。”

    周祁得承诺,手撑在褚君陵胸膛,借力抬起腰,而后主动坐下身去。

    握云携雨几番缠绵,直至玄月当空,褚君陵近尾时欲抽身,不意被周祁抱挟住:“就在里面。”

    褚君陵:“???”

    —

    言殊自从向新后请安回去,日日设法面圣,皆被奴才以君王忙于册封大典请回。

    大典之后总算见着,泣将童昭仪待她针对、伙同后宫妃嫔欺凌之事告之,暗指周祁掌宫不力,更甚容下作恶,事过童昭仪遭禁足,同伙人或遭废黜出宫,或受宫规训诫,唯周祁无损失。

    宫中人见势,尽当言殊得获圣宠,对她颇忌惮,更连以往与之不和的嫔妃态度也多客气,渐渐常往来。

    便有人质疑,得于君主默认与有暗手推波助澜,传是君王为免言殊恩宠过甚,遭后宫人妒忌,方才不急着升其位分。

    言殊亦当如此:“皇上哪是怕后宫人妒忌,分明是怕周祁。”心知前朝无倚仗,成周祁眼中钉绝非好事,倒不执着晋升之事:“位分高低又如何,得宠才堪尊贵,只要皇上心中有我,周祁便挡不住我的路。”

    “才人说的是,欲速则不达,圣宠与权位尽须细细谋划。”含霜看君王对她确实上心,想是言殊还有救,暂也放弃觅新主的打算:“这回之事,皇上为您考量得周全,想来不输于对皇后用心。”

    “差得远呢。”言殊冷哼声,这点自知还是有:“皇上严惩童氏等人,却丝毫不问责周祁,更连国号都为他改了,我这点恩宠还比不得他一根头发丝重。”

    而今实力悬殊,周祁更得君主偏私,不必早对上,倒是他那妹妹:圣上仅庇护她不受欺辱,却至今未召幸,周景岚就不同,甭管是靠周祁提点还是床上功夫了得,后宫妃嫔何其多,圣上就只传过她侍寝。

    “含霜。”言殊手抚上腹部,想既是周祁不能生,君王又只对她和周景岚特别些,得要抓紧机会:“去御膳房拿些应时的糕点,送去长楽宫,便说是我为前时妄言向景贵嫔赔罪。”

    “才人?”

    “周景岚若诞子,谁最受利?”

    含霜愣了愣:“是皇后!”

    紧想到周未曾言将周景岚所出过继中宫之事,和着近来起的周景岚若有后、君王便要为这兄妹俩遣散后宫的风声,登时会过意:“才人是想”

    言殊手轻拍拍肚皮,与其相视一笑:“有备无患。”

    含霜紧道明白。

    次年春,才人言氏欲害景贵嫔断绪之事暴露,被贬奴籍发配边荒,言家抄家,处以同罪流放,手下奴才亲近者杖杀,其余发卖出京。

    同年底,帝王得子,于满月立储。

    有言氏为鉴,为防嫔妃谋权争宠残荼害皇嗣,君主下令废除后宫,恩准妃嫔另行嫁娶,只留中宫在侧。

    言殊不知今后结局,差含霜逐日往长楽宫送心意,一连有个多月,才勉强得景贵嫔原谅,待到双方冰释前嫌,设计与之要好,再趁景贵嫔疏于防范,从吃穿做手脚,以伤血气致其终身不孕。

    —

    周褚元年冬,皇帝诞辰,携中宫往岱宗封禅。

    出宫即见人山人海,周祁原怕封后之事会使民众有不好呼声,却得一路拥戴,再望昏君老神在在,似乎早有数,便知又是他的功劳。

    “皇上用的什么法子?”

    办法也简单:百姓只重衣饱饭足,压根不在乎皇帝娶谁,褚君陵为政暴虐,却也重民生,而今天下太平,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对皇帝本身没意见。

    加之前时大赦天下,褚君陵早派人往民间传是周祁之意,再和周氏种种功绩,天下皆知周褚出有位心系苍生的好皇后,对周祁尽尊崇。

    更逢今日是万寿节,皇帝满大街的撒钱,引得百姓争谢隆恩,另是因去年悬赏令的事,满京人慕名来凑热闹,尽想瞧瞧传闻里天下第一的美人皇后长什么样。

    使周祁颇羞耻。

    等出京门热着脸耳刚松口气,不防昏君凑过头来:“君后好生受欢迎。”

    “还不是你!”

    “怪朕。”褚君陵往他耳尖上亲亲:“早知有人垂涎君后美色,朕该将君后遮严实再出门。”便瞧周祁面色更绯,怕他将自己闷熟了,贴心转开话题:“今日朕生辰,君后欲给朕什么惊喜?”

    周祁疑似脸更烫些,伴着心虚垂眸。

    “这是什么反应?”褚君陵眯了眯眼:“莫不是忘准备?”

    备是备了…

    周祁言辞闪烁:“臣怕皇上不喜欢。”

    “你送的朕都喜欢。”

    褚君陵有点等不及。

    去年生辰在赶去奉郡的途中,没得工夫过,如今万事落定,得与周祁圆满,更是对方今生陪他的头个生日,意义非凡,让褚君陵实在期待,回宫首件事便是管周祁要礼物。

    竟不料这人真给他备有份天大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