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天晚上钯受到了惊吓,一言不发,我也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我俩沉默了一阵后,我便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我又重新梳理了一下头绪。
第一,是钯要我重新观看一遍航拍设备慢速回放的最后三秒钟的视频的。
第二,我是在观看视频时,忽然发现我的身边发生了异样。
第三,最后三秒钟的视频慢放后,我并没有发现视频里面的景象有什么异常,抑或说我并没有从慢放的视频中发现什么惊天秘密。
由此我断定,钯说的惊天秘密与视频慢放并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还大胆猜测,我可能是被钯催眠了。钯是通过要我集中注意力观看慢放视频对我实施的催眠。
钯为什么要对我实施催眠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钯说的惊天秘密与我有关。
临近巴挹国马拉松比赛日的这几天时间里,我和钯再也没有提起过那天晚上的事情了。
每天上午我都会“驾驶”直升飞机陪钯和钯的妈妈去巴挹市购物,下午返回山区后我再和钯训练跑步。
买了直升飞机以后,钯再也没有穿翼装飞行了。
这段时间,钯也没有继续航拍巴挹了。
钯是第一次参加马拉松比赛,并没有制定目标,只是觉得一群人跑马拉松新鲜好玩而已。
我给她制定了一个跑进女子前三名的目标。包括用什么配速跑、跑多少公里补给、什么时候开始冲刺,等等。同时,我给自己也制定了一个跑进男子前三名的目标。
今天上午,我和钯坐直升飞机专程去了一趟巴也市。
巴也市虽然不是巴挹国的首都,但是巴也市是巴挹国最大的城市。
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吧,所以巴挹国马拉松这几年一直都选择在巴也市举办。
我将直升飞机停放在了一个广场后,便和钯在广场附近的一家体育用品专营店选购了两块运动手表、两套跑步服和两双马拉松跑鞋。
钯说自己从出生就开始跑步,却从来没有戴过运动手表,也没有穿着跑步服和专业跑鞋跑步。
这次巴挹国马拉松不设迷你马拉松和半程马拉松项目,只单设公里的全程马拉松。
因为巴挹国马拉松奖金超高,所以来参赛的选手大多都是世界各国的精英跑者。
我陪钯来巴也市,主要是想和钯提前熟悉一下比赛路线。
这届巴挹国马拉松的比赛路线和上届不一样,部分路段弯道和坡道多。
赛道起伏大,将打破参赛选手原有的速度节奏,同时对参赛选手心理上也会造成一定的压力。
跑在一条路况完全陌生和不熟悉的赛道上,参赛选手是跑不出好成绩的,尤其是马拉松这种超长距离的比赛。
下午,我和钯先坐车熟悉了一下比赛路线,我还在途中设置了几个补水点。
这届巴挹国马拉松的比赛起点也是终点,车子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起点。
下车后,我和钯戴上运动手表,换上跑步服和跑鞋,沿着比赛路段开始跑了起来。
在我设置的一个取水点,我对钯的取水动作进行了规范和有针对性的指导。
我还反复告诫钯,不要小看这个在赛道补给点取水的小环节,比赛中经常会有一些参赛选手取饮料或水时心切,因而造成掌握时机不当或方法不妥,而引起相互碰撞和拌摔的情况发生。这样一来,就影响了参赛选手的成绩,正所谓“细节决定成败”。
我俩沿着赛道奔跑了十几公里后,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我扭头一望,看见几个皮肤黝黑的男女正准备赶超我俩。
我迅速提速,并示意钯加快脚步。
钯紧紧跟着我跑,钯身后的几个皮肤黝黑的男女则紧紧跟随着钯跑,就像一条甩不掉的尾巴。
公里、公里、公里……我跑在最前面,钯跑在我身后,那几个皮肤黝黑的男女则跑在钯的身后。
公里、公里、公里……我依然跑在最前面,钯仍然跑在我的身后,那几个皮肤黝黑的男女则依旧紧跟在钯的身后。
跑到公里处时,我扭头示意钯不要冲刺。
跑到公里时,那几个皮肤黝黑的男女已经超过了钯,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最后公里,那几个皮肤黝黑的男女就像一支支离弦的箭快速“飞”了出去,迅速超过了我。
我扭头望钯,钯离我已经有百来米的距离了。
我快跑到终点时,那几个已经先跑到终点的男女,站在终点处朝我和钯大喊加油,看似鼓励,其实带有一点嘲笑。
钯跑到终点后,问我为什么不冲刺。
我说“跑马拉松要讲究策略,如果你运用冲刺得当,那它就不会是单纯的鲁莽行为,而会是你比赛策略中的关键部分。前程要留有余力,在临近终点时再完全释放,哪怕冲过终点时已经是筋疲力尽,这种全力以赴的尝试,一定会让你的比赛变得更加圆满。”
“因为今天不是正式比赛,所以没必要和他们一争高下。不过这几个参赛选手的实力不容小觑,我俩只有战胜他们才有可能跑进前三名”,我信心满满地继续说道。
“穿上马拉松跑鞋后,我感觉有点不适应,反而影响了我的跑速”,钯有点委屈的说道。
“你这几天跑步和走路都穿上它,习惯了就会发挥它的优势的”,我认真地说道。
傍晚时分,我和钯坐上直升飞机返回了山区。
黄昏微妙的暗紫色渐渐从天际漫来,远处黛黑色的山峦像巨蚺张大的嘴巴,正悄无声息的将落日吞食。
“马铃薯,你跑完马拉松就要回家了吗?”坐在我身后的钯突然问我。
“嗯,我已经离家一年时间了,经常会做梦,梦见的都是家乡的人和事”,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有没有觉得你做的梦很诡异”,钯用一种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听到钯说的这句话后,心中大吃一惊,果然验证了我的一个猜想。
“我也觉得很奇怪,有些梦是那么真实,好像梦中的我才是真实的我,而梦醒后的我却像置身梦中一样”,我如实地回答道。
钯坐在我的身后,没有再和我说话了,机舱里很安静,耳边只听到头顶旋翼发出的“嗡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