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亦怔怔地望着脚下冰面上的刻字,感到恐惧爬上了自己的脊梁。
“阿瑞奇”
阿瑞奇却说:“有意思,这是本灵术影响大范围环境的特别现象,下面一定有某种东西存在。”
钟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如果把这一幕放在几分钟前,他打死也不会想到这是在望香阁地下发现的东西。
如果再继续深入下去,也许会有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
“钟亦,下去看看吧。”阿瑞奇忽然劝道。
“啊?你怎么也”
“反正,你想走也走不掉吧。”
钟亦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那神秘的鬼影不会让他走的肯定。
钟亦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沿着结冰的螺旋阶梯,一步步往向下走去。
一层、两层、三层,钟亦感觉自己向下的深度已经超过了望香阁地下车库的深度,这个深度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地下了。
而螺旋阶梯的尽头,仍然没有到来。
“贺一川那家伙,明明自己产业的建筑地下有这种极具灵性色彩的东西,结果本人竟然对灵性力量一窍不通,这实在太诡异了。”
“你说起来矛盾,其实很正常,普通人对灵物本来就没有感知能力,直到他们觉醒了灵性,”阿瑞奇道,“而且你没有感觉到,你往下走的路程越长,你体内的灵性力量,就越躁动。”
“确实,我感觉我的灵性力量一点也不枯竭了。就好像上午没有透支过一样”钟亦眉头紧缩。
“等等,难道说!”
钟亦突然抬起手掌,对着结冰的墙壁一划——一道阻断空气的风墙立即显现出来!
“神风九呼第六重的‘断风’!”钟亦和阿瑞奇一起吃了一惊。
这是d级的能力,是钟亦被阿瑞奇“降灵”时突破界限,间隔三个月才能使用一次的能力。但此时此刻,却被钟亦随手用了出来。
钟亦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
他激动地用颤音说道:“阿瑞奇,你发现没有!刚刚我用‘变形术’挖通墙壁、螺旋阶梯显现,再到整个阶梯结冰,这里面出现的所有异常现象,全都和我的‘本灵术’有关!”
“换句话说,这些都是因我而生的现象,是我本灵术增幅后的产物。”
阿瑞奇瞬间理解了钟亦的分析,他反问:“那你说的那条我看不见的‘鬼影’,又是什么?”
“鬼影的话”
钟亦故意往阶梯上走了一步,下一秒,曾经出现过两次的“鬼影”显现在了下方的阶梯上。
“过来”
“叫我过来,你也得露出真面目吧!”
钟亦蓦然一指,“鬼影”的身上顿时出现了大量的冰霜。
而它就好像被这层冰霜禁锢住了,无法闪现离开。
钟亦慢慢走到“鬼影”面前,在这极近的距离,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五官。
“你是!”
“鬼影”忽然笑了。
“是我啊,钟亦”
钟亦震惊到无以复加:“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你不是应该”
“因为我的执念已经到了终点,我本以为我也无法和你们相见,只是没想到,命运竟然把你指引到了我的‘墓穴’”
“鬼影”,或者说“陈容庸”的意识体,说道:“五年前,我被贺一川暗算而死的地方,就是这里。听你之前的意思,我一个非灵性觉醒者,本来是不可能有意识体残存于人间的。但是,我却阴差阳错地活下来了。”
“一切原因,都要归功于这地下埋藏的一个东西。现在,跟我来”
陈容庸的意识体说完,就闪现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钟亦头顶的阶梯突然涌出大量的海水,那架势仿佛洪水决堤,似乎要一口气淹没钟亦!
钟亦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自己的本灵术“泪海”被这诡异的环境具现出的效果。他果断向螺旋阶梯的下方狂奔,即便身后的阶梯被海水一节一节的吞没,海水每时每刻都有可能淹没自己,他也毅然决然地选择向下!
终于在某一刻,钟亦看到了螺旋阶梯的尽头。
海水在后穷追不舍,而钟亦纵身一跃,提前踩到了底层的地板。
顷刻间,背后的海水凭空消失,结冰的螺旋阶梯也化作一条再平常不过的地道。
周遭的环境全都正常了,变回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地下隧道的样子。黑漆漆的,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钟亦摸黑向前走去,突然脚下爆出咔擦的脆响。
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一节人类的骨头。
而且这整条地下隧道的土壤表面,布满了漏出来的骨头。
“这里究竟死了多少人?”
钟亦怀着这样的想法,搜寻着隧道里的灵性气息。
突然,他看到了一副全身倚靠在墙角,完全露在土壤之上的骨架。
那骨架的怀里,正抱着一只腐烂发霉的画卷。
钟亦舔了舔嘴唇,他以防万一变出一副手套,然后隔着手套去触碰那画卷。
而后,他很顺利地将腐烂画卷拿到了手上。
阿瑞奇认真地道:“如果你不怕的话,可以试试把画卷打开。”
钟亦看了一眼自己中指上戴着的戒指,这个戒指是c级灵骸,能力到目前还是未知,但里面的声音却差点让他昏迷过去。
可“鬼差帽”那件灵骸,就没有类似的副作用,反而让他阴差阳错地让他解锁了执念。
“画卷就是让人打开的,不打开就等于白来一趟了。”
钟亦默默鼓舞自己,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画卷一点点展开。
腐烂、发霉、泛黄的画卷上似乎空无一物,可当钟亦把画卷展开到最后的那一刻,一把生锈的匕首忽然掉了出来。
钟亦立刻捡起那生锈匕首,瞬间,一个凶狠无比的声音从匕首里传了出来!
“杀死!暴君!杀死!暴君!杀死!暴君!”
钟亦被吓了一跳,反射性地想要丢掉匕首,但匕首里的声音话锋一转:
“年轻人,我嗅到了你的愿望!你和我一样,对吧”
“这个世界刑不上大夫,任何时代都一样!但我可以帮你,成为名留青史的反抗者!”
钟亦本能地攥紧了匕首,仔细地聆听匕首的声音。
匕首说道:“我只需要你用暴君的血,来证明你是我的同胞,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