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豪生威尔酒店张灯结彩,布置成一派新年的样子,道路两旁的树上,挂着一串串红色的小灯笼,威严壮阔的主楼,巨大的对联直接从楼顶垂到了地面。
“有多久没来了,没怎么变样嘛。”走在前面的季维安左看右看。
这是老酒店,也是他们小时候常来玩的地方,不远处还有一座新的,当年刚营业时,吴康叔和蔡老师就是在那里举行的婚礼。
“一年多没来了。”雪梨记得,他们刚从美国回来时,来过几次,帮他找那些失去的记忆,后来她怀孕生孩子,就再也没来过了。包括他从小长大的家,他也一年多没去过了。
“维安,你想不想回家看看?”她突然问。
“回家?”他反应了好久,才晓得她指的是什么,无所谓的一挥手,“不想,怪远的,又没开车出来,去了怕是天黑回不去。再说了,回去也一个人都没有,老爸不知道又跑去哪里了,家里估计都落灰了。”
他老爸,是一个连公交车地铁都不知道怎么做坐的贵公子,他才不想带雪梨回去给他打扫。
至于为什么家里没有阿姨,还不是因为他小时候太熊,气跑一个又一个,所以这么多年,都是赵安娜和吴康叔帮忙管理的。
对了,说到这,赵安娜都辞职这么多年了,吴康叔也有了别的事要做,老爸从美国回来后,到底是谁在负责他的日常。
“想什么呢?”雪梨歪头看着他。
“没什么。”他微微一笑,不再想那些事。
两个人朝大堂的方向走去“不知道前台的姐姐们还在吗?”
季维安耸耸肩,突然想起小时候被她们藏起来揉捏的画面,都说酒店行业人员流动大,可是他家这里的酒店,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怎么换人。十几年如一日,看着那帮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孩,结婚生子,离婚再结婚。
“我们去薰衣草花园看看吧。”他突然来了兴致,牵起她的手大步向大堂走去。
“花园?”这么冷的天,估计去了也是一片雪地吧。
今天虽然是除夕,但是仍然有不少的人跑来这里,其中不乏一些住在温泉园区的熟悉面孔,每年除夕都会来这里泡温泉,似乎成了一个固定项目。
同座落在世界各地的其他豪生威尔酒店的豪华奢侈不同,这里更显亲民,便利,一副人民企业的样子。
走过旋转的玻璃门,酒店大堂吧的姐姐们透过茫茫人群,一眼看到了二人,一边忙碌一边招呼着“你们来了呀。”
“我们随便逛逛,不用管我们。”
“是没打算管你们,我们忙着呢!”姐姐们呵呵一笑。
额头滑下黑线,季维安无奈摇头,“其他地方是太把我当回事,这里正相反,是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雪梨好笑的看着他“那你是喜欢被哪种对待。”
想都没想,季维安脱口而出“这里。”
“我想也是。”
“少爷,雪梨,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保洁的大姐向他们打招呼。
“走着走着就过来了。”两个人跳过大姐刚打扫过的地方。
“今年回娘家过年吗?孩子们还好吗?”餐厅男经理帮两个人递上热饮。
“都挺好的,不如说是太好了。”季维安接过热饮,递给雪梨一杯。
“对了少爷,您到底毕业了吗,我可记得您读了不老少年了!雪梨可都当你的老师了,哈哈哈。”今天负责od的是人力资源部的女总监,东北人,说话豪爽,似乎每次都很关心这个问题,言语间少不了调侃。她可还记得,小时候小季维安偷偷溜进她的办公室,拿了一张调职申请表格到幼儿园,非要和雪梨调到一个班的事。
这么多年看着他们从小鬼头到结婚,依旧手牵着手,多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啊。
“快了快了,马上就毕业了。”见季维安额头青黑,雪梨连忙打哈哈,推着他离开。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季维安嘟着嘴,一脸委屈。不管怎样,今年一定要毕业,不然他就再也不回这里了。
穿过钢结构的温泉场,两个人来到与高尔夫场相连的薰衣草花园。
一阵寒风料峭,雪屑飞扬,两个人忍不住缩了缩肚子。
“冷吗?”他紧了紧她的领口。
“有一点。”她露着一双黑亮的眸子,抬眼看着他。
白色的风车已经停止了运作,毅力在风雪之中,整个花园白雪皑皑,只能看到白色的栅栏围地,相比春夏时节的花香氤郁,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他牵着她走向一边的玻璃房,“以后干脆把这里改成美国那样,盖一座巨大的玻璃房,把这片花园都圈起来,那样就能一年四季都有花了。”
“妈妈好像也说过这样的话,想把家里的院子圈起来,盖一座花棚。”她回忆道。
“那你喜欢那样吗?”
雪梨想了想“可我还是觉得,四季分明更好一点,有对比才能显出各个节气的好。”
“这样呀,那就不改了。”他笑眯眯,推开玻璃房的门。
刹时间,一股暖烘烘的热气就袭了过来。与美国的玻璃花房不同,这里只是简单的茶室,一些盆栽只是用来装饰的。
雪梨边走边脱下外套,里面穿着修身的暗红色毛衣和黑色长裤,蜜臀软翘,腰枝如柳,纤细曼妙的身材一览无余,一点也不似刚生过孩子的。
拉过她忍不住亲了几下,季维安轻轻环住她的腰,向里面的座位走去。
“怎么,还有别人呀。”两个人看着背着他们的位置,坐着一名少年和一名少女。
雪梨望着正在抹眼泪的女孩,说“不然,我们先走吧。”
“可是你不累吗?没事的,我们坐坐就走。”他环着她坐到另一边,还故意咳了下,提醒着那里的两个高中生。
可是对方男孩的一声大吼,盖掉了他的声音,没有被发现,他们被迫成了偷听的人。
“不行!我不同意你去北交大学!”清俊男孩站起身,一脸愤怒,冲女孩喊道。
“你喊什么喊!我又不聋!”长相秀丽的女孩忘记了哭,抬头委屈的瘪了瘪嘴“去北交大学是我的梦想。”
“是你的梦想还是你妈的梦想啊!”男孩大气质问。
“你……”像被一语中的,女孩登时红了脸,掩面哭泣着“你说话太气人了,我再也不要理你的!”
“啊?”男孩登时有些慌,眼神飘忽,手足无措。
雪梨想要起身,却被季维安一把拉下,不禁小声道“维安,偷听别人说话不好啦。”
“没事,反正又不是故意的。”他挑了挑眉,着目望去。
这是……没头脑和不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