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鎏月宫中，云渊守在元岁岁床前，墨染般的眸子眼中倒映出元岁岁紧闭双眸的睡颜，眼底难掩疲惫之意，他已经不眠不休的守了她七天。
“魔尊莫要心急，元姑娘体质没有一般人强，药效当然也慢些。”
月灵站在一边，不禁看了眼正在回魔尊话的白皎。
白皎至上一次魔族的内战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伏天身死，她也不见了踪影。
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她是站在伏天阵营的。
但这也让月灵十分疑惑，她跟着魔尊多年，也知道白皎爱慕魔尊多年，她又怎么会站在了伏天的阵营呢？
现下白皎还亲自回来帮元姑娘医治，的确是让人捉摸不透。
“我可是魔族最好的医师，魔尊难道还不信我吗？”
白皎说话不似从前那般清冷，柔和了不少，眉眼间皆是风情，倒是越来越像一个魔族女子了。
云渊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他的眼神没有离开过元岁岁，在得知元岁岁居然强行修炼导致入魔后，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后悔，后悔没有早点把她带到身边来，让她受了这么多伤害。
现在即便是在昏睡着，元岁岁还是皱着眉头，偶尔还会发出几句呓语，整个人都透露着不安的情绪。
白皎走近床边，手中拿着一个白瓷瓶，她微微俯下身子，查看了下元岁岁的状况，而后对着云渊道“魔尊，我若救治好元姑娘，你别完了我们之间的诺言。”
云渊揉了揉眉心，将心中涌上的那股燥郁之气压了下去，沉声道“我何时食言？只要她醒来无恙，便随你心意。”
白皎勾起嘴角，连眼中都是欢快的笑意，她知道只要是云渊答应的事，便一定会做到。
月灵在一旁默默的听着二人的对话，她不知道魔尊和白皎承诺了什么，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白皎这般真情实意的笑容。
以前的白皎冷冰冰的，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到底是什么让她性情大变？
白皎将手中的白瓷瓶打开，凑近元岁岁的鼻子，一股幽香从瓶中传出，不过片刻，元岁岁那浓密纤长的睫毛就颤动了起来，像是一只蝴蝶扇动着华丽的翅膀。
元岁岁闻到这股香味，还未完全睁开眸子，就沙哑着出声“什么东西，好臭”
白皎的笑在面上凝固了一瞬间，刚踏入殿中的曲越丹魈也听到了元岁岁的声音，曲越毫不客气的就笑出声道“这小狗鼻子真是不得了，这么香的味道在她鼻中闻着就是臭的”
话刚说完，曲越一靠近元岁岁的床边就马上捂住口鼻“这味道的确太浓了，这是什么香味，呕”
曲越丝毫不给面子，不顾场合的作干呕状。
白皎凝着脸凉凉的瞥了曲越一眼。
元岁岁是被这味道给熏醒的，她鼻子灵敏异常，哪受得了这香味直接对着她的鼻子熏。
见元岁岁已经醒来，被这味道熏的一张脸都皱了起来，云渊将这味道都给挥散了开来，月灵也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来通风。
“岁岁，你可还好，可觉得还有哪不适？”
听到云渊关切的声音，元岁岁眼睛转了一圈，定格在云渊略带疲惫的俊颜上。
元岁岁呆愣了半晌，缓缓开口道“我没事。”
元岁岁近乎贪婪和看着他的脸，似等待了多年，终于见到自己的心上人。
“我已经将你体内的魔性压制住，只要元姑娘日后不要再强制修炼，尤其是禁术之类的术法，便可保命数无虞。”
元岁岁此刻神色冷淡，眼神看着他们这几个人也似有些迷惘，她眼睛在他们身上打量着，最后落在面前这个人说话的白衣女子身上。
“白皎？”
白皎宛颜一笑“元姑娘莫不是这么快把我忘记了？”
元岁岁会忘，但作为为她承受了几乎所有伤害的影子不会忘，而此刻，影子就是元岁岁。
而那个懦弱的她，只会安于现状陶瓷一切的元岁岁，已经被她藏进了影子里，藏进了识海深处。
元岁岁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将头埋入云渊怀中。
云渊瞥了白皎一眼，道“好了，她刚恢复，让她静养一段时间。”
白皎看着二人在她面前相依，心中如同一把刀在剜着她的心，但白皎面上依然挂着笑“元姑娘好好休息，我就不叨扰了。”
白皎正要转身离去，又对着云渊说了句“魔尊，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元岁岁探出头来，略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白皎，随后抬头看向云渊，他答应了她什么？
“你还不快走？”丹魈艳丽的眉眼此时看着白皎满是冷意。
白皎对着丹魈粲然一笑，转身走出殿外。
云渊亲了亲元岁岁的额头，丝毫没有发现元岁岁此刻的不同，“你再休息会，肚子饿不饿，我让厨子做了许多你喜欢吃的。”
“为什么，白皎还会在这里。”元岁岁看着云渊，说话的语气都是冷的。
曲越手肘碰了碰丹魈，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有没有觉得美人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丹魈看着元岁岁，眉头紧皱。
听到元岁岁的发问，云渊默了片刻，说道“她是临渊渡最好的医师，能治好你。”
元岁岁抿着唇，眼中带着一股云渊从未见过的倔强。
“我不喜欢她，我想她死，她为什么没有死？”当初可是白皎在她的黑镯上动了手脚，才害的她被小焰虫灼烧的面目全非，那股灼热的痛，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元岁岁这话一出，不仅云渊，就连一旁的月灵三人也全都一脸惊愕的看着元岁岁。
这完全不像是元岁岁会说出的话。
元岁岁说完这话，面上就露出疲色，不等云渊回话，她就重新缩回被子中，转过身去背对云渊。
云渊给她掖了掖被子，向殿外走去。
丹魈快步跟上云渊。
殿外，大片的曼珠沙华开的极盛，盛开在临渊渡的每一个角落，将临渊渡变成一片血色的花海。
“你不一定非要这么做。”丹魈站在云渊身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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