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镜嫂近来忙着张罗女儿的事,一段时间来已无暇抽身店里的工作。她还在做儿子儿媳妇的工作,接下来她要把自己女儿赵春梅的儿子的户口上到儿子儿媳妇的名下。水镜嫂通过熟人的关系在医院里开具了假的出生证明,在父母这栏里分别填上赵健和黄露露的名字。赵健是水镜嫂的儿子,黄露露是儿媳妇。水镜嫂拿着出生证明去派出所户籍科去登记,把孩子的户口轻轻松松上了去。
赵健对母亲说:“妈,现在你把我小妹孩子的户口上到我们夫妻的名下,将来万一我们自己有了孩子可怎么办?”
水镜嫂没好气地说:“你担心什么呀,到时候还不是照样登记上去,大不了,咱们让政府来罚点款罢了。”
儿子还想说什么,黄露露用眼神把他制止道:“赵健,你老是这样婆婆妈妈干嘛?现在小妹有困难,咱妈不早就同我们商量过了吗,小妹的孩子户口暂时上到咱们名下,咱们两人也是同意了的,所以你对这个问题就不能再有什么异议。”
赵健说:“开始我考虑没有那么周到,现在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有许多后遗症的。”
水镜嫂戳着儿子的脑壳骂道:“春梅是你亲妹妹,你这没心没肺的东西,事先答应人家的事情,最委屈也得忍一忍。”
赵健知道母亲已经不耐烦了,就不再分辨下去。黄露露拉着丈夫的手进了房间关起门说:“赵健,你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呀,妈今天把孩子户口上到咱们名下是咱们求之不得的事,你怎么还为这事去恼你母亲呢?”
赵健说:“露露,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是怕我们以后有了孩子上不了户口?”
黄露露说:“以后,以后的事,谁说得了准,你怕以后自己有了孩子上不了户口,这个我并不担心,以后,说不定政策变了,户籍政策也放开了呢。”
赵健冷笑道:“你这是痴人说梦话,现在计划生育政策那么严,你不知道吗?”
黄露露不想同赵健争吵这件事,心里却窝着一肚子火: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自己会不会生育难道还心里没个数?虽这样想但嘴上却不能说,现在好不容易有人不用自己花钱就将孩子户口上到自己名下,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黄露露心里是美滋滋的。
赵春梅现在还是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奶孩子,水镜嫂和金全才两人一商量,觉得须让赵春梅尽快将自己的孩子移交黄露露来抚养了。赵春梅对母亲的建议持有不同的意见,她认为自己现在奶水充足,孩子正需要自己的母乳来喂养,等到孩子过了周岁再转给嫂子来喂养对孩子是最有利的。因为,母乳对孩子的健康成长是有益无害的,孩子吃奶水和吃奶粉是不一样的。水镜嫂劝女儿不要如此固执,长痛不如短痛,她也知道母乳喂养与奶粉喂养对孩子的影响会很大,但是,为了彼此的安全,不得不忍痛割爱。
赵春梅却坚持认为自己没有错:“妈,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外孙子呢,你既然也知道母乳喂养孩子的重要性,为什么还要硬生生把我喂养权剥夺了去呢。”水镜嫂耐心向赵春梅解释道:“春梅啊,你可要懂得顾全大局的重要性,妈不会骗你,万一咱们的事被别人举报,不但政府会追究我们的责任开出巨额的罚款单事小,把你丈夫的公职也开除了就事大了,你也知道苗根对自己的工作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
赵春梅听了,就抱着孩子默默地流泪道:“妈,这我知道,可我实在是不忍心让我自己的宝贝儿子吃苦受委屈呀。”
水镜嫂笑着说:“春梅啊,你想一想,你的孩子不就是我们赵家的孩子吗,你把他交给露露来养,露露不会亏待他的,你不也还是可以随时能过来看望他吗,别太固执了,春梅啊,你公公也一直在催促我让你尽快把这个孩子交给黄露露,奶粉钱他早已经准备好了。”
黄露露自然也已经早早地远离了人们的视线,这是水镜嫂和金全才计划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与赵春梅躲避到冯卿果园去等待生产同步进行。有人问起时,水镜嫂总是笑眯眯地对大家说:“我家露露她呀,自从有了身孕就开始什么也不干,光在家里养身子,就等生产。”果然,半年后黄露露出现在人们眼前时,手里就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了。
水镜嫂把这些事忙活完,已经又过去一个多月时间了。她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帖后才有心思把精力放到自己的店里去。小丽因为找了对象,就辞职跟自己的对象外出远门去了。水镜嫂需要重新招聘一位服务生,小杨就把自己的一个朋友介绍给水镜嫂。由于水镜嫂对小杨的能力挺欣赏的,就对小杨推荐的女孩子也并没有过多地审核,就让小杨通知她朋友过来上班。小杨的朋友叫王丽媚,人长得水灵灵的,高高挑挑的,人很美丽嘴巴又甜,水镜嫂就开始喜欢她。小雯觉得小杨和小王本来就是朋友,现在连水镜嫂又开始对王丽媚重视起来,就很担心自己将来会被她们三人边缘化。小雯对自己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也并非空穴来风。记得有一次,小雯的一位过去一直是由小雯负责接待的老客户,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老客户却直接找小王来接洽去了。小雯过来打招呼,这位老客户也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却并没有显示出过多的热情和非要找小雯来谈业务的意愿来。客人走后,小雯就问小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王却说,小雯姐,你就别多问我了,我也只是按规矩办事,我并没有故意来抢夺你客户呀。小雯去问水镜嫂,水镜嫂就说:“小雯,这一次这个客户确实是我让小王来接洽的,我认为小王需要尽快地把业务熟识起来,没有实战经验肯定是不行的,不管小王对你老客户做了什么,利润分成部分还是记在你账下的,这个你不用担心,因为没有对你的业绩造成影响,因此,我也就没有提前同你打招呼。”
小雯就觉得这里面肯定有小杨在背后使坏的可能性。因为平时水镜嫂不可能在没有与自己打招呼的情况下,就把自己的老客户推荐给别人去接洽,这是不可能的事,但现在水镜嫂也承认这个是自己的主意,这分明是水镜嫂为了息事宁宁的一种折中的办法。或许水镜嫂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的始末,水镜嫂是个应变能力极强的人,这完全有可能在替她们顶包。
虽然,这件事后,表面上小雯也并没有过多地影响自己的心情。小杨和小王都像以前一样与小雯有说有笑的,但心里有了疙瘩的小雯就多起了心眼,什么事都产生了怀疑。因此,这以后小雯就不能像从前一样地认真工作起来。
水镜嫂毕竟对黄露露能不能带好赵春梅孩子的事时时担忧着。黄露露至今没有生养过孩子,这点水镜嫂对她很是担心。平时黄露露确实是个好女孩好媳妇,水镜嫂已很满意,但黄露露在喂养孩子方面至今还是一片空白。如果黄露露对喂养孩子失去耐心,那么,对赵春梅的孩子的健康成长就会带来一些隐患。水镜嫂只得经常回家来指导黄露露如何喂养孩子的知识。黄露露喂养孩子的姿态很是生疏,有些手忙脚乱。孩子的一声啼哭都会令黄露露产生焦虑的心情,水镜嫂对黄露露说:“露露呀,现在给你出了许多难题了呀,你以后一段时间来,可能还要适应这种苦生活,妈是不可能每天过来指导你怎么去做,你一定要耐心学会这种本领出来,这对于你以后养自己孩子也十分有意义的。”
黄露露说:“妈,你说得很对,我必须要学会这些本领出来,否则,带孩子就会闹出笑话。”
水镜嫂说:“露露,你也别急,想把孩子带好并不容易,时间长了,熟能生巧,那时候,轻车熟路起来了,就轻松多了,现在,肯定需要经过一段磨练过程的。”
黄露露说:“妈,你说得没有错,我从今往后就得与孩子打交道了,是需要多学习这方面的知识了,毕竟,我在这方面还是一张白纸一样。”
孩子在吸牛奶,吸着吸着,就又开始哭泣,呜哇呜哇地将头扭向一边去,双手双脚乱抓乱踢乱窜。黄露露把奶瓶塞进孩子嘴里,孩子就把它吐出来,还是呜哇呜哇地哭闹着张牙舞爪。黄露露慌慌张张地去安抚孩子,孩子却不领情。
水镜嫂接过孩子,轻轻地摇晃着把脸贴在孩子脸上磨蹭了几下,一边轻轻拍打孩子的背部,没几下孩子就开始静下来,不哭也不闹了,一会儿就睡去了。水镜嫂小心把孩子安放在床上,就拉黄露露出了屋子,走到外面后,黄露露就笑着问婆婆:“你是用什么办法使孩子马上不哭不闹的,我同样这样做过好多次了,孩子就是不领我的情,这是为什么?”
水镜嫂说:“孩子现在虽然不会说话,但他已经对自己周围的事情有了初步的认识和感知,哪怕一点点细小的环境改变都可能引起他的不适和恐惧。孩子突然哭泣大多有下面几个问题,要么身体不适;要么肚子饿急;要么你把他弄疼了;还有要么要尿尿,恐惧都是有可能的。”黄露露说:“妈,你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我总不可能把这些情况一一进行测试吧?”
水镜嫂又笑起来:“当然不能把孩子当试验品,但你可以快速对以上的情况作出分析,把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来处理呀。比如你要对孩子的吃饭时间、撒尿和睡觉时间都把握好,调节好,这样一比对就知道孩子是为什么事情闹情绪了。”
黄露露说:“你说得没错,但万一孩子像刚才那样吃着吃着就闹起情绪来,我可就没撤的了。”
水镜嫂说:“也是,孩子确实不会依照我们设计的思路来分配自己的情绪,那就要我们做大人的善于观察和耐心了。”
赵金苹带着女儿来赵家过春节来了。张凤仙于是就找赵金莲商量,希望她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给姐姐母女俩临时睡。
赵金莲说,家里房间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要看上我的房间。如果姐姐一个人睡,我是一点意见也没有的,可是现在姐姐带着女儿过来,不是尿就是屎,把整个房间弄得臭气熏天了我以后可怎么睡呀?张凤仙只好又去找赵金蝉去沟通。金蝉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还挑三拣四的,不让,凭什么金莲一个人睡一个房间,我为什么就必须让出来呢。
张凤仙一肚子气没处出,就过来对金苹说,还是咱们合铺吧,你这两个妹妹一个人睡惯了,怕一时合铺合不来。
赵金苹知道母亲去两个妹妹那里没说通,又一时怕母亲的身体气味影响到女儿的健康,就说自己女儿睡眠不好,吵到母亲晚上睡不着觉怎么办?
许瑞荣知道了金苹母女睡觉遇上了困难,就对她们说:“我让赵欣把床让出来给他大姨睡,我们父子两人搭铺就是。”
张凤仙疼爱自己的孙子,就说:“赵欣人这么大了,与你一起睡肯定很别扭的,还是让他一人睡吧,我来想别的办法。”
许瑞荣就说:“妈,不用想其他的了,反正家里是需要置办一张床来备用的,我下午就去买过来。”张凤仙说,这样也好,你下午去买过来,就把它放在我房间里去吧。
晚上,或许是女儿对新环境不习惯也或许是另外的其他原因,孩子整个晚上一直哭闹着不肯睡觉,搅得大家都失眠睡不安稳。
赵金莲开始一直忍受着没有发作,可过了深夜又困又累,就冲到母亲房间同金苹吵起来:“姐姐,你是怎么带小孩的,她那么爱哭,把全家都吵得一点睡意也没有,你这当妈的难道连这么点本事都没有吗,明天晚上还是这样,你就回黄家去。”
赵金苹被女儿已经搞得手忙脚乱,心情低落到极点,现在妹妹又过来“兴师问罪”也就没有什么好话。赵金苹说:“金莲,姐看在你年纪轻的份上,不同你计较,姐带不好你外甥女是有原因的,并非姐不够耐心,而是你外甥女身体一直不太好,身体不舒服,吵闹也是正常的事,你放心,姐不会住很长时间的,你多担当一点吧。”
赵金莲说:“你自己没把女儿带好,是你自己的事,身体不好为什么不可以去看医生,难道把她带到这里来就会百病消灾了吗?”
母亲看不惯,就骂金莲说:“金莲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姐姐说话呢,你姐带小孩没个白天黑夜的,你难道一点姐妹情都不讲了吗?”
赵金莲顶嘴道:“她就是你的宝贝女儿,我在这家算得了什么,连说句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是的,金苹给你们那么多彩礼,卖了个好价钱,你们就把她当成宝,我就不如草贱。”
张凤仙气不过,就过去要打金莲,金莲就哭着说,你只管打我吧,打死我也就让我好开脱了。就又哭又闹起来。
许瑞荣也起床走过来,对金莲说:“小妹,你以前任性,那是因为你小,大家都觉得你很可爱很有趣的。可现在,这样的任性是不可取的,你姐姐也是妈生的,你姐这几天心情不好,在家里待下去很闹心,就过我们家来散散心,你就应该大度一点忍让一点,给你姐一个修复心情的机会,姐夫也不能说什么重话,姐夫批评你是希望你能早点成熟起来。”
赵金莲听了,很是生气:“你们都联合起来欺负我,我也不怕,既然你们都这么瞧不起我,我赵金莲明天就可以走,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道。”
赵金蝉本来没有起来,但现在不得不起来说话了。她把金莲拉到一边说:“金莲,你觉得好委屈好难受是不是,那么,姐问你,咱们这个家四姐妹是不是都是同一个父母生同一个父母养大的?”
金莲抹着嘴唇说:“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也想掺和进来讨伐我吗?”
金蝉说:“小妹,你任性你打闹大家都认为你可爱,但万事都得有个度,不能太自私,这样以后会吃大亏的。”
金莲不服气道:“那是我的事,不用你们来管,你们尽管连起来欺负我好了。”
赵欣也起了床,就怔怔地站在门口看着满屋子里的人。
赵金莲对赵欣很好,看着赵欣单衣薄衫,怕他感冒了,就对赵欣说:“赵欣,没你什么事,你赶紧回房间去睡觉去吧?”
赵欣走进来,第一次对赵金莲说:“小姨,你回去睡觉我就回去睡觉,你不睡我也不睡了。”
赵金莲说:“赵欣,这不是你小孩子管的事,你快回去睡觉去吧。”
赵欣揉着眼睛走近外婆说:“外婆,您让他们都去睡觉吧。”
张凤仙拉过赵欣的头说:“孙儿,你不该爬起来,冻感冒了可怎么得了,你听外婆的话,回房间睡觉去。”
赵欣就过去拉金莲的手说:“小姨,你就别与他们吵嘴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大家心情不都一样不好么?”
赵金莲随赵欣走了,大家也就马上散了。
张凤仙这几年知道女儿赵金苹在黄家活得并不如意。黄家上下看到赵金苹生下女儿后就开始给赵金苹各种脸色看,对赵金苹母女爱管不管的样子。黄志雄名义上在镇上开了一家电器维修部,可他却从来不给赵金苹出生活费。赵金苹女儿需要买什么东西都是开口向婆婆去要,婆婆虽然勉勉强强都会拿一点钱出来给赵金苹,但总爱问这问那先问个清楚明白不可,如果没有必要就不同意。
张凤仙替外孙女买来一些衣服。赵金苹说,以后别花这个冤枉钱,你拿旧衣服让我改制一下就可以了,小孩子人长得快,都穿新的那里穿得起。张凤仙就去柜子里找出许多旧衣服给金苹。金苹就坐下来给女儿改制衣服。
这边黄志雄送换洗衣服过来,在岳母家吃过午饭就准备回去。赵金莲把他拦下来说:“姐夫,你什么意思啊,她是你的孩子,可不是我们赵家的,你把自己屁股一拍就不顾不问的了,现在都快到年关了,谁家都不是忙里忙外地忙个没完,你倒好,今天来,我以为你是接我姐回去的,原来你是来摔包袱来了。”黄志雄一时语塞,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就光看着自己的老婆出神。
张凤仙走过来打圆场道:“志雄,你知道,你这个小姨子就是嘴巴不饶人,你别太在意。”
许瑞荣把黄志雄送到村口,临别对黄志雄说:“志雄,别为刚才金莲的话有什么想法,金莲这人有嘴无心的,对我们都是这个模样,你别多心。”
黄志雄握住瑞荣的手说:“姐夫,我是不在乎金莲说什么,你可就要多担当赵家的事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就通知我一声。”
镇人民政府在大会堂召开计划生育年底总结报告会。全镇各村由村支部书记、村民委会主任带领各村支委、村委计生委员等成员出席的全镇年度计划生育总结报告会。会议议程需要安排二天时间,对全镇今年度一年来所取得的成绩和教训做一次总结报告。在奖励先进村的同时,重点是针对在今年度没有完成任务没有达标的落后村的各党支部和村委会提出了批评和整改处理建议的意见稿。会后还会对这些落后村干部进行谈话训诫。落后村党支部、村支部还需要同镇上签订明年包干承诺书,对自己村明年的计生工作进行全面整改修补,重点落实落后计生对象的帮扶工作。这些村的每一位村干部都必须对自己的结对帮困对象进行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严厉地劝导说服和紧密追踪工作。同时对村民违反计划生育政策已多次进行劝导、帮扶、催促和监督工作后依然不听劝,不改正,对态度恶劣的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人和事,采取严厉批评教育和政策帮扶工作,该处罚的将从重从严从快进行处罚;尤其是对个别党员干部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本人、亲属、亲戚除了对本人开除党籍、开除职务等处罚之外,要求继续加大经济处罚力度,造成严厉打击的高压态势,对多次违反计生工作的妇女采取上环、结扎、人流,对处罚对象该进学习班学习的坚决进学习班。鼓励和奖励广大村民积极采取实名举报、匿名举报工作,对举报者举报的事严密保密。对举报人进行刁难、恐吓、打击报复以及迫害的被举报人,视其情节轻重由公安机关采取批评警告、结具悔过书、罚款以及治安拘留处罚;构成犯罪的依法从严、从重、从快进行处罚。把计划生育宣传工作做细做严做实。计划生育工作是近几年来我们各个乡镇所有工作中的要点、重点。由于中国几千年来的封建余毒的影响,多子多福、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等不良思想在作祟,农村有一部分人都心存侥幸,尤其是个别干部,思想观念依然停留在这个层面上,他们极大的影响了计生工作的开展和顺利进行。这些人不严加惩治,危害极大,个别干部的违法行为对守法公民所遭受的伤害更大,影响更加恶劣,必须从重从快从严进行处罚。
金苗根已经有二三天时间睡眠受到了严重的影响。镇会议召开前一天,他就知道这次会议的议题针对的是什么。他不得不对自己老婆的违法行为担忧起来,金苗根实在没有勇气站出来举报自己的老婆违法生产第二胎的事实。虽然他每天嘴巴喊着计划生育是国策的口号,但自己的老婆却违法生下了第二胎,这是何等的具有讽刺意义。金苗根痛苦的根源也由此产生。老实说,他金苗根本人是拥护党和人民的政策的,他也极力阻止自己的家人别去干违规、违法的事情,可毕竟全家人的态度是如此的空前统一,一致针对他,极力阻扰他使他身心俱疲。金苗根也许是一个孝子,对父母所做的事不敢过分抵抗。他很后悔自己没有坚持自己的原则和立场,他早已丧失了一个**员的良知和担当。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赵春梅此刻也睡不着,只是,她与他所思所想完全不同。赵春梅此刻也在想:我已经许多天没有见过我的儿子了,他现在好吗?他会不会也像我一样睡不着觉在想他的妈妈呢?赵春梅翻了翻身子对金苗根说:“苗根,你在想什么呢,整晚都不睡觉干嘛,明天还要去工作,你不睡会影响你工作的呀。”
金苗根说:“我没想什么呀,明天镇政府要召开计划生育总结报告会议,我是镇里的工作人员,责任重大呀。”
赵春梅笑着附耳对自己的丈夫说:“苗根,你是不是很担心你老婆的事情败露呀。”
金苗根吓得不轻,怒目道:“春梅,你怎么敢开这样的玩笑,你们联合起来害我,我整天提心吊胆地在工作你知道吗?以后不许你再开这样的玩笑。”
赵春梅发现自己的丈夫状况确实很不对,就知道这玩笑开过头了,就对丈夫检讨说:“对不起,苗根,我错了,以后肯定不敢同你开这样的玩笑了。”
金苗根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外面的客厅坐到沙发上去独自抽烟。赵春梅也就赶紧起床,拿一件外衣出来披在丈夫身上道:“苗根,看你心情不好,是不是有什么事让你担忧?”
金苗根把烟灭了,烟蒂抛到烟灰缸里去:“没有什么事,你去睡觉去吧。”
赵春梅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递给金苗根:“苗根,这是咱们孩子的照片,你看看,嘴巴像我,脸型鼻子都像你。”
金苗根装模作样地接过相片看起来,不一会就把他放到茶几上去,他躺在沙发上出神:这孩子确实有点像我,这不是什么好事,万一在赵健那里被人认出了来个举报什么的,不就很麻烦了吗?
赵春梅哈欠连天道:“苗根,都凌晨三点了再不睡,鸡一打鸣就更睡不着了。”
金苗根懒得睁开自己合上的眼皮说:“你去睡吧,我晚上就躺这里睡觉了。”
赵春梅于是也就进屋子里去睡觉去了,女儿早已经把棉被踢到地上去,赵春梅把被子捡起来盖在女儿身上去,自己也躺下来。
许瑞荣从镇里买来化肥,让儿子拉过来一辆手推车把化肥拉回去。儿子赵欣心里不高兴干这活,就磨磨蹭蹭地走着,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许瑞荣催促儿子走快一点,说了他几句。赵欣就干脆不干了,还拉出准备与老子干一仗的姿势出来。许瑞荣觉得自己不能与儿子在大路上引发冲突,就忍气吞声地接过手推车自己拉。儿子赵欣故意走得更慢了,等父亲走远他就停下来转身回镇上去玩。
化肥拉回家,许瑞荣把它搬进屋子里去。张凤仙已经烧好饭等着他们。没看见赵欣,就问许瑞荣,瑞荣说路上走丢了。张凤仙睁大眼睛道:一个大活人了,又是青天白日的怎么就走丢了呢?瑞荣就只顾吃自己的饭,不再理睬张凤仙。
许瑞荣吃过饭就要去地里给麦子施冬肥。家里的肥猪早几天已经杀了准备过年,猪舍里还没有好好清理一下。
许瑞荣把手推车上的后挡板用绳子系结实,这样他把从猪舍里掏挖出来的肥料一点点都搬上车子去,装满一车就拉走。然后送到地头搬下来,又回来拉第二车。这样一个下午时间也只拉了一半的肥料到地头上去,留下的明天继续干。
赵金苹让母亲抱着女儿,她在替赵家人做衣服。张凤仙、许瑞荣、赵欣都是一人一套,赵金蝉就只让姐姐给她做一条裤子,裤子现在流行上紧下松的喇叭口,配上墨色眼镜黑色高跟皮鞋酷得很。赵金莲因为与赵金苹不和,赌气不让姐姐做。
赵金苹做服装手艺是黄彩珍一手调教出来的,对她来说做几件衣服都是熟门熟路的事,用二天时间就把所有的衣服都做完了。张凤仙把做好的衣服收藏在箱子里舍不得现在就穿,赵金蝉早已经穿上姐姐做的裤子找律师男友幽会去了,赵欣也穿上它没了一个身影。许瑞荣因为自己每天有干不完的农活,不可能穿新衣去干活,就让岳母先把它收藏起来。
赵金苹把做衣服剩下来的零头布七拼八凑起来做成女儿的小衣服。张凤仙才发现赵金苹没有为自己留下一寸布匹。张凤仙就心疼地对金苹说:你呀,给家人都做了,自己怎么不做一件呢?我下午就去替你买布匹去,你喜欢什么颜色先说一下。
赵金苹就笑着说:“妈,你别去忙这个了,我早几年出嫁时做了那么多衣服,到现在都还穿不完,再不穿了,身体眼看着越来越胖起来,岂不就都浪费了。”
张凤仙就把这事告诉瑞荣,让他做决定。瑞荣说:“金苹这样说,无非是怕我们给她花钱,金苹确实是好样子的,既然她不想把钱浪费在她身上,那么,你就给外孙女多买些吃的来弥补一下吧。”
张凤仙照许瑞荣地意见到镇上去买东西。赵金莲看见母亲大包小包往家里背吃的东西来,就过来检查,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当从头翻到尾都没找到自己好吃的东西时就对母亲不满起来:“妈,你怎么满脑子里都是你外孙女的了,为什么没有替别人去考虑一下呢,你都老成这样了,还指望自己长命百岁让外孙女长大后孝敬你不成。”
张凤仙很少生气,听了女儿这些话也就气不打一处来:“金莲,你老大不小了,说话可得有个分寸,别老是长不大的样子,那是不行的。”
赵金莲反驳说:“我长大不长大不是你说了算,你自己把自己管好就是了,管我干吗?”
赵金苹刚从外面走进来,不知母女两人在吵什么,就不想插嘴。赵金莲见姐姐进来,就把矛头对准姐姐开起火来:“金苹,你别装聋作哑,事情都是因你引起来的,你现在却假装什么都与自己没有关系了,你这样做还能让别人服气吗?”
赵金苹脾气最好,妹妹这样处处对她进行刁难也难免顶她二句:“金莲,我真不明白,姐姐什么地方做错了,使你这么恨起姐姐来,如果姐姐确实做错什么了,你完全可以明指出来,姐姐也好改正。”
赵金莲仰着头说:“你别以为我没有抓住你的辫子,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指责我,我告诉你,别在我面前耍小心眼,我可不是像母亲一样好说话。”
张凤仙拿起扫把过来追打赵金莲:“我怎么生下你这么个不孝的女儿出来,你可把我活活气死了。”
赵金莲不敢还手,但也不能让母亲的扫把打到自己,只好赶紧跑出屋子。
水镜嫂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赵家门口,看见从屋子里跑出来的赵金莲,后面还跟着个拿扫把追赶的张凤仙,就赶紧把张凤仙截止住:“嫂子,别发那么大的火气,有什么话坐下来谈就是啰。”
水镜嫂把张凤仙的扫把夺下来,笑着把她往屋子里拖。张凤仙怒气未消道:“婶子,你不知道,我这个小女儿整天让人不省心,真把我气死了。”
水镜说:“常言道,庄稼喜大孩子爱小,嫂子却违背了老祖宗的话,金莲最调皮,可毕竟还是个孩子,别太计较就是。”
张凤仙把水镜嫂引进客屋,就要去倒水。水镜嫂把张凤仙让到椅子上坐下来:“嫂子,你年纪大了,你就坐着,水我自己会倒。”
赵金苹抱着女儿从房间里出来,笑着与水镜嫂打招呼。水镜嫂就过来看她手里的女儿,赵金苹说:“孩子还太小,否则听婶婶过来,早就叫您外婆了。”
水镜嫂从金苹手里接过孩子来抱,这孩子受惊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赵金苹于是就过来接回去道:“我这女儿,许是生产时时辰不对,身体一直不太好怕见生人不说,连自己的外婆都不让抱。”
水镜嫂问金苹孩子的身体情况,建议她尽早去医院全面检查一下,说只有这样心里才踏实放心。又与张凤仙聊了许久才出来。
赵金苹问母亲:“婶婶平时经常到我们家来串门吗?”母亲说:“你婶婶哪有这么多时间来串门,她本事大,店都开了好几家,忙着呢。”
金苹就不好再问什么了,毕竟自己对水镜嫂也是很敬重的,自己的媒也是她做的。金苹谈不上对黄志雄好也谈不上对他不好,自己就这样平平谈谈地过日子,现在有了自己的女儿就更不能有别的思想了。
水镜嫂上赵家来也不是没有目的的。昨天朱大律师打电话给金苗根说赵金蝉这几天与他在闹情绪,两人因为一些小事闹得挺不愉快。金苗根于是就打电话给水镜嫂,希望丈母娘前去赵家了解一下情况。水镜嫂从县城回来就直接来赵家,看见张凤仙正追赶赵金莲,就不好把赵金蝉与朱律师两人闹矛盾的事说出来,又从张凤仙口中知道赵金蝉本人也没有在家就更没有必要把事情说与张凤仙知道了。
赵金蝉此刻正在她同学鲍玉芬家里玩。鲍玉芬是赵金蝉初中的同学,两人三年都是同桌,感情深厚。鲍玉芬比赵金蝉大一岁,因此,赵金蝉平时就叫她一声‘姐’。赵金蝉喜欢唱歌和跳舞,鲍玉芬却喜欢运动,跑步、爬山、游泳都是她喜欢的项目。与赵金蝉性格不同的是,鲍玉芬性格十分开朗,什么事都不放在心里,因此,她喜欢自己的朋友对她毫无隐瞒。赵金蝉对别人言语不多,可对鲍玉芬却是无话不说。刚才同朱律师男友发生矛盾冲突,朱律师的话伤害到了她的自尊心,朱大律师对金蝉说:“金蝉,要想成为本律师的真正女朋友,就必须要做到以下这几点:一、你不能像以前那样去舞厅歌厅抛头露面;二、跟我学一些法律基础知识,用心考个证什么的,将来做一个我的好帮手;三、抛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老旧观念陈旧思想、咱们合则聚、不合则分,好聚好散;四、花钱不能大手大脚要珍惜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的理念,懂得理财。五、结婚后合理安排生产,对孩子的教育必须要面面俱到,把言传身教和因材施教结合起来;六、必须······。”
赵金蝉听不下去了:“停···停停,你给我提了这么多要求,你自己能做到什么,不妨也告诉我一声?”
朱大律师不无骄傲地大声说:“你认为我还不够优秀吗,我堂堂一个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本县的大律师难道你还不满意吗?”
赵金蝉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你确实是很了不起啊,名牌大学生著名大律师,日进斗金,可这些与别人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是让你父母荣华富贵了?还是让你亲戚朋友鸡犬升天了?还是自己高官厚禄了?你不也整天坐在这律师事务所里对着一堆资料整理来整理去,哼!不是我赵金蝉奚落你,纵使这世上离开你朱大律师,人民法院照样庄严肃穆、法官依然严正威武,该判死刑犯依然判了死刑,你信不信?”
赵金蝉的这一番话直把朱大律师惊讶地丢下下巴来。原来,赵金蝉还如此伶牙俐齿得理不饶人。但朱大律师岂能轻易认输。他必须立即组织起强大的词汇来进行反驳。
朱大律师故意重重地拍着手掌说:“精彩,确实十分精彩,真没想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金蝉,你言语犀利、论据充分,在别人看来,句句话语锋芒毕露,可惜呀可惜,你面前站着的是本朱大律师,朱大律师也许没有其他优点和特长,可偏偏是啃文字钻字眼的虫子,这回,你注定是要落荒而逃了。老实说,对付你这样一个小小的文盲,又何必搜肠刮肚来针对。金蝉,你真以为你刚才的词语能够镇住本律师了吗?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你长这么大懂得了什么,法律常识、天文地理、科技创新抑或历史典故、风土人情?请问赵大小姐,这里的每一个细微的内容你能懂得一点皮毛也就算我输。”
就因为彼此都在言语上不肯让步,因此,到最后两人都十分不快。赵金蝉从县城朱大律师的事务所气愤地出来,本也是想回家去,可又一想此刻回家也没什么意思。赵金莲一定守在家里,她最看不惯赵金莲阴阳怪气的怪语论调。赵金莲平时说话那么放肆是她们姐妹们不和的第一大因素,赵金蝉之所以每天往外跑,一方面是自己正处在热恋阶段,心有所属;另一方面赵金莲的固执留守也是客观原因。赵金蝉其实是说得过赵金莲的,而且,赵金蝉平时也没有姐姐赵金苹那么软弱。赵金蝉与赵金莲两人都很自私,为一点小事都会勾心斗角好长一段时间,赵金蝉此刻处在热恋之中有些事情就开始不与赵金莲计较起来了。这才是一个真正的赵金蝉,既懂得‘寸土不让’也懂得宽宏大量。
赵金莲可真是赵家的活宝。自己自私自利刁蛮狠毒不说,除了赵欣外,其他什么家人不家人都是她赵金莲的敌人。赵金莲从小就被张凤仙和赵潇亭宠爱着,家里只要她需要的东西,赵家都会变着法子来给予满足。赵金莲直到十几岁了自己都不会穿衣着袜子,这些事都由母亲代劳。母亲稍有怠慢,赵金莲就会挥舞起拳头擂到母亲的背上。赵家人对许瑞荣都十分尊重,可赵金莲却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是浪费时间。赵金莲不知是因为赵欣年龄与她相近还是出于赵欣从小缺失母爱从而产生悲鸣之心,对于赵欣却宠爱有加。赵欣对赵金莲也很友好,因为赵金莲可以随时随地给他带来好处,吃的、玩的都不缺。小孩子贪吃贪玩都是天性,哪有讨厌给自己提供好吃又好玩的伙伴的道理。
赵欣也是张凤仙和赵潇亭最宠爱的人。但赵欣上面毕竟还有许瑞荣压着,赵欣就不敢在外公外婆面前提更多的要求出来。赵潇亭对赵金莲好是因为从小赵金莲就一直跟赵潇亭夫妻两人睡,直到赵金莲去外面读初中为止。赵金莲初中没有读毕业就不想读书了,赵潇亭和张凤仙也心疼宝贝女儿在外面受苦,就同意赵金莲不必去读了,许瑞荣知道后便硬拉着赵金莲把初中读完。
赵金蝉二天没有去找朱律师,朱律师才知道这回赵金蝉是确实生气了。朱律师并非是非赵金蝉不能把日子过下去。上回之所以他要对赵金蝉提这么多要求并非朱律师看中赵金蝉,想把赵金蝉培养成他真正的帮手。朱大律师心气高傲,自认为一身本事,他对于女朋友的要求越来越高起来,当初本与金苗根也是以开玩笑开始的,但偏偏水镜嫂和金苗根出于各自的考量对这件事十分上心。于是,假戏真做,赵金蝉就成为他真正的女朋友。两人发展起来是顺风顺水的事,但相处时间一长,朱大律师就会被别人拿来取笑:“朱大律师,你就真的认为你处了一个农村女孩子做女朋友不觉得吃亏?你有文化有学历有身份在业界又有地位又是城市户口,这些方面条件都很优越,难道是真的觉得‘爱情无价’任何的物质条件都是次要的吗?”
水镜嫂对于赵金蝉与朱大律师的冷战非常担忧。水镜嫂本来把赵金蝉与朱大律师的成功恋爱史也当成是自己十分突出的业绩来进行彪炳。如果这两人现在就开始进行冷战那简直就是要水镜嫂的‘命’。水镜嫂至今还没有听闻由自己介绍结合的夫妻分裂离婚的案例,虽然,水镜嫂介绍成功后,这样的婚姻已不再列入水镜嫂跟踪看管范围。但水镜嫂却也时时关心这些情况。她的服务是一流的,并非‘浪得虚名’。
水镜嫂特地跑到事务所去找朱大律师,了解两人闹矛盾的真实情况。朱大律师对水镜嫂是尊敬和佩服的,因此,对水镜嫂为自己的事操劳也是很感动的。他把自己与赵大小姐因为开玩笑引起赵金蝉的不快和自己确实对赵金蝉的要求她本人提高素养的话都全盘托出来。水镜嫂听了,就附和他道:“你说得没错呀,谁不希望自己的伴侣进步呀,这件事过错在金蝉,我会找她提出批评的,说实话金蝉配你是她高攀了的。现在她倒好,没认识到这层也就算了,自己还把尾巴翘起来就太不应该了。朱律师你大人有大量,不能与她斤斤计较,她那边给向你道歉检讨都行。同时,你也不要去计较她的过错,只要你们继续和和美美谈下去,我做阿姨的也就脸上有光的了。”
朱律师自然不能不给水镜嫂面子,就说:“阿姨说得极是,其实,我也是很爱金蝉的,虽然她有点任性,但不可能错都是她的,我同她不该开那么大的玩笑,使她背上这么沉重的包袱,给她的要求那么苛刻,这些都是我的错。”
水镜嫂就说:“这些都是小小事情,好了,我把赵姑娘找回来,你们‘一笑泯恩仇’吧。”
水镜嫂从事务所出来,心里就有些底气了,现在必须早点把赵金蝉找回来。这个姑娘也真是的,吵一次嘴,就爱理不理人家起来,那有这么任性的。自己难道不知道自己在高攀别人而不是别人在恳求你吗?人最怕认不清自己的形势,测不准自己的脉搏,过分高估自己到头来是连后悔都来不及的。
水镜嫂再次回到村子里来,对于赵金蝉的几天不露面一路上耿耿于怀。可水镜嫂一踏进赵家的门槛就立马换了另一种神态,她开门见山问张凤仙赵金蝉人到哪里去了。这一问可把张凤仙给问住了,是啊,金蝉这几天人死哪里去了呢,都三天不见她踪影了?她赶紧把许瑞荣找来,问他金蝉可能去的地方。许瑞荣说,这个他也不好猜测,但肯定不会去自己的亲戚家里去躲藏,因为,赵金蝉从小就讨厌去亲戚家,现在长大了就更不用说。
张凤仙急得直跺脚:“那可怎么办,寻也无处寻,找也没个准数。”
水镜嫂建议他们先出去打听打听,赵金蝉这几天的踪迹,说不定别人也许会遇见过她本人。
赵金苹从外面抱女儿进来喂奶,看见水镜嫂正在替母亲出什么主意,就问是什么事情。水镜嫂说:“金苹,这也是你们金家的大事情,你也好好想一想,金蝉会上哪里去了呢。”
金苹笑起来说:“就这件事,金蝉平时就喜欢往朱大律师事务所跑,感情这回也不会离开朱律师,或许就躲藏在朱律师家里呢?”
水镜嫂严肃地对赵金苹说:“金苹,如果依你这样来分析,我们也不至于这么焦急的,问题是朱大律师也正在找她。如果,金蝉就在朱大律师家里,朱律师会让我们一起来找人去?”
赵金苹听了,就也心慌起来,可一时也无法替大家出主意,就只好进屋子去泡奶粉去。张凤仙一时也没话可讲,就跟进去帮金苹去倒水。
许瑞荣让水镜嫂一起进屋子坐下来再商议这件事,水镜嫂也在心里想替金蝉做些什么,就也没有推托。
赵金苹把睡实的女儿安放好,就转过来同大家说话。水镜嫂让一家人仔细分析赵金蝉会不会出走,这种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赵金苹说:“我相信金蝉这个时候是不会出远门的,因为,现在快春节了,别人都往家里来过节日,再说,商店关门、工地停工、学校厂矿全都放了假,她能在这个时候出远门吗?”
许瑞荣也赞成赵金苹的意见:“在我看来,赵金蝉也不会这个时候走出去,再说,就算与她的恋人闹别扭,也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但躲到哪里去他真的不好说,亲戚家去的可能性是有的,但把握性不大。”
水镜嫂就问赵金苹:“你是她姐姐,更应该知道她的爱好和人际关系吧,你给我仔细想一想,她去什么地方的可能性最大,我们找人,得首先对最容易寻找的方向去找寻。”
金苹说平时金蝉也不与自己多说话,要好的朋友也不是很多,同村的肯定不会藏这么久,要不然就是藏她同学那里去是有可能的。
水镜嫂就又问金苹道:“金苹,你再仔细想想,金蝉最好的朋友是谁,以前有没有来过你们家?”
张凤仙插话说:“我以前好像听金蝉说起过她一个同桌,哎呀,叫什么名字?我一时想不起来了,好像是李庄村的。”
赵金苹就说:“李庄一般都是姓李的多,会不会她也是姓李的不成,你再慢慢想。”许瑞荣就说:“谁说李庄就一定姓李,我有个同学是李庄的他可是姓鲍的。”
“对对对,这个同学肯定姓鲍,我想起了,姓鲍,叫什么芬来着的。”
“鲍什么芬,会不会是金芬,水芬,英芬什么的?”
许瑞荣说,我马上去李庄找一下,那里有我同学找起来也方便。
水镜嫂就说,我也去,人家问起来,我更方便回人家的话。
两人说走就走,就往李庄去。水镜嫂真的是心里急,现在许瑞荣对自己小姨子的任性只有生气的份。
水镜嫂与许瑞荣前往李庄,许瑞荣先去找同学鲍学庆。鲍学庆不在,他老婆在,许瑞荣就同他老婆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同学老婆也不知道这个人,就把女儿找出来问。她女儿说我们李庄有二个与你说的小姨子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一个是村东的鲍玉芬还有一个就是与我们同生产队的鲍小芬,我带你们过去吧。
鲍小芬家很快就到了。鲍学庆女儿叫了一声小芬。她母亲就把门打开问他们找小芬什么事,学庆女儿说他们是赵村来的,在找人。那女人说,我这里那里有这人呀,你们去别的地方找去吧。水镜嫂笑着问她:“大姐,你女儿有没有与赵村一个叫赵金蝉的女孩子同学呀?”女人摇了摇头说,没听说过,你们先等一下,要不然,我把我女儿找来问问。于是三人就在鲍小芬家等鲍小芬。小芬一会儿跟着母亲过来了,小芬说赵村同学是有很多,但没有叫赵金蝉的。
三人只好去李庄村口鲍玉芬的家。鲍玉芬家就在眼前了。鲍学庆女儿说,你们要找的人就住前面不远的地方,你们看那四间砖瓦房就是玉芬的家。
赵金蝉果然就在鲍玉芬家里,今天都已经第三天时间了。许瑞荣和水镜嫂一走进鲍家,就看见赵金蝉在里面与几个人一起正玩着纸牌。赵金蝉也看见他们了,就把纸牌放下来,把三人让进屋。
赵金蝉随水镜嫂和姐夫回家,水镜嫂单独找赵金蝉说话。水镜嫂说:“金蝉呀,婶婶今天找你来,也不是别的,我就问你一件事,你可要对婶婶说实话。”
赵金蝉就说:“婶婶,你说吧,金蝉肯定不会在婶婶面前说假话的。”
水镜嫂满意地点了下头说:“我知道你相信婶婶,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侄女的了,前一段时间你与朱律师相处得很好,婶以为你俩磨合期已经过去了,婶还暗暗替你们高兴着呢,不过这几天,婶才知道,婶是太乐观了点,婶现在想知道的是,你们两个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发展下去,这件事婶婶不能替你们任何一方做决定,婶只想知道,你的心里话。”
“婶婶,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朱律师与我相处只是出于戏谑,那么我就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与他再相处下去,我赵金蝉人最低贱也总还有人格在的吧。”
“你说得没错,人无贵贱之分,如果有人瞧不起我侄女我也是不答应的。”
“婶婶,我觉得朱律师他心高气傲得很,他以为自己是高材生有一份诱人的职业就可以傲视一切,他也太自以为是的了。”
“婶婶同意你的观点,人不能被别人看不起。”水镜嫂附和着说:“不过,从我这次从朱律师他本人的那里了解到,他对你应该是真心实意地吧,至少在这之前你们相处的那些日子里都是如此。”
赵金蝉气愤地说:“婶婶,你肯定是不了解他这个人有多虚伪,他伪装得很好,以前我也觉得能够找上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来做伴侣结婚后肯定会是幸福美满的,可现在我已经对他有了一种新的认识。”
“金蝉,你把朱律师的不满和缺点都告诉我吧,这样婶婶就会对朱律师有个客观的认识。”
“让我怎么说他呢,我想啊,他或许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十分出色的人才、是同行业的佼佼者,因此,先天优越性导致他傲才视物都高人一等吧。”
“能不能说具体一点,比如······。”
“比如,同样看一件物品。他就必然先把这件东西的缺点先说一大堆,在他眼里,毫无一点优越点或者毫无一点实用价值。”
“这也许是审美角度不同吧,这个不能算是他的缺点,恰恰我认为他是有独特的眼光的人。”
“这方面你不认同我也认了,问题是,他评论一个人也是用这样的观点,那简直就让人受不了。”
“也许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因为他那出色的口才,就算他随便说某个人吧,他也能够入木三分。”
“婶婶,也许你很欣赏他那样的一种人,可我越来越觉得他空有一身才学,他的精神思想都是有偏见的。”
“金蝉,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评论一个人,我们只能用中庸的思想来衡量,尤其是对自己的恋人更应该宽容他的缺点。”
“婶婶说得一点没有错,开始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朱律师就不这样认为,他觉得每个人必须是完美无缺的。他对自己的择偶标准是既要对方容貌清雅、举止大方、又要对方才思敏锐、聪慧贤良,这还不够,还需要家庭条件优越,只有这样才算得上与他门当户对。”
水镜嫂说:“这确实也有点过分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缺点,不可能面面俱到十全十美的,就算是一块上乘的玉石也总有一丝瑕疵的呀。”
“金蝉,咱们不说他缺点了,换个角度谈谈他个人的优点吧。”
“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许多优点,不过那是以我本人当参照物的,如果拿比他更优秀的人来做参照物,估计他也是一文不值的了。”
水镜嫂暗暗沉思起来:别以为这侄女好蒙骗,看来金蝉的肚子里还真有点墨水的。
水镜嫂说:“金蝉,说实话,婶婶认为朱律师优点还是要多过缺点的,别的不说,他毕竟读了这么多书,有修养有文化有能力是不是?文化程度高得比我们不只是一二个层次吧。假如,我是说假如你现在还能接受他的那些缺点,那么就要学会欣赏他的优点,婶婶认为找一个优秀的对象是挺难的,且不说买主找不着卖主,同样道理,卖主也找不着买主呀,这些道理婶不说,相信你也是懂得的。”
“我知道婶婶一直在为我劳心费神,我很是感激的,好吧,婶婶,你让我再思考二天,二天后是继续相处下去还是分道扬镳我最终确定下来。”
“这很好,婶婶完全同意你的意见,我在静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