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致跟黎梓不一样,一方面年纪那么大,进门后自己叫她什么?大姐?
开什么玩笑!
别说窗户了,连门都没有!
其他事情她可以不争,但这事儿她说什么也不会退缩!
别问她为什么这么豪横,问就是她的宝贝女儿姓傅,叫傅佳咏!
反正她听何佳说,她的宝贝女儿跟着傅松姓,那是蝎子拉屎独一份,没有之一!
另一方面,她对利致的花边新闻有所耳闻,本能地不喜这种女人。
她李慧娴家里虽穷,却一直洁身自好,当空姐的时候,不是没有大老板觊觎她美色想包养她,但都被她断然拒绝了。
为了给父亲筹款买药,她宁愿不值勤的时候去沙田马场兼职打工,也不愿走歪门邪道。
若不是后来发生了意外,被社团劫持差点去拍了那种片子,然后又被傅松救了出来,那么她或许会在给远景集团当几年的代言人后,随便找个人嫁了,过上相夫教子的平淡生活。
她之所接受了傅松的追求,一方面是被那事儿给整怕了,与其被那些人给糟蹋了,还不如便宜了傅松。
不过,这事儿实在太巧了,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怀疑,这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是傅松一手安排的,目的就是让自己感动。
但这个想法最后被她给否决了,因为傅松想得到自己,有的是办法,根本用不着通过这种下三滥的方式。
另一方面,傅松对自己很好,她也确实对傅松有好感,于是便半推半就地从了他。
不是她吹牛,以她的姿色和身材,稍微动一下歪脑筋,一年赚个二三十万港币,不要太轻松。
比如,她第一次在贵宾舱执勤时,一个大老板就暗示她,只需陪他一晚上,就能有5万港币的收入。
当时她虽然极度缺钱,但还是被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在沙田马上兼职的时候,她同样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如果说她从来没动过心,那肯定是假话,躺着就能把钱挣了,谁愿意辛辛苦苦站着、走着、跑着、跪着赚钱,而且这么辛苦赚得还没躺着赚的多。
这样的大生意一年不用多,有个五六次,二三十万不就到手了?
以她的条件,五六次那绝对是往少了算了,只要她勤快点、主动点,一年百万都不在话下。
没有她这种经历的女人,根本无法理解她的痛苦。
一边是生病需要手术的父亲,一边是唾手可得的金钱,代价只是陪睡而已,能抵挡住这种诱惑的人有几个?
但她可以骄傲地说,她坚持下来了,抵挡住了诱惑。
所以,和傅松在一起的时候,她可是一朵冰清玉洁的花骨朵儿。
别听男人嘴上说什么不介意你的过往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喜欢的是你的心灵,我爱的是现在的你,诸如此类的。
呵呵,如果真信了这种鬼话,你就输了!
嘴上说不在乎的男人,无非分两种情况。
一种没有在乎的资格,在乎的话,就找不到老婆,所以只能自我催眠,告诉自己不在乎。
另一种是像傅松这样,早已阅尽人间各色花,有不在乎的资格。
但无论哪一种情况,只要是个男人,心里就没有不在乎的。
也别听男人嘴上说什么一视同仁,没有大小之分,呵呵,这怎么可能!
十根手指头还不一样长呢,更何况是人呢。
道理很简单,她李慧娴干干净净做人,问心无愧做事,和傅松在一起之前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把最好的自己留给了他。
利致和黎梓却住着豪宅,坐着豪车,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最后她们在傅松这里的地位居然一样,这公平吗?
别看她现在对黎梓不错,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其实最初她对黎梓的态度和对利致的态度相差仿佛,都有些不喜甚至瞧不起。
黎梓刚来的时候,就被她逼着去做体检,为什么,还不是嫌她身上脏?
每次傅松从黎梓那回来,她都得亲眼监督着他把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洗干净,否则她是不允许他碰自己一根手指头的。
好在傅松心里并不糊涂,虽然没有明说,但实际上默认了她李慧娴是他在香江的大夫人。
她非常清楚,自己之所以在傅松这里受宠,凭的就是自己冰清玉洁的身体,这是她最大的优势,也是她地位的保证。
现在好不容易从心理和身体上接受了黎梓,不再像之前那样“爱干净”了,可没想到傅松竟然得寸进尺,又把利致给接过来了。
她心里能舒服才怪呢!
退一万步讲,你好歹也应该先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吧?
结果你一声不吭就把人接回来了,我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我的面子往哪放?
她刚生完孩子还没出月子,情绪本来就容易波动,委屈得直掉眼泪。
可她一哭,黎梓比她哭得还凶,搞得她反而哭不出来了。
“慧娴姐,我……,呜呜,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黎梓双手捂着脸一边痛哭,一边从手指头缝里观察李慧娴的表情。
看到李慧娴脸上的线条比刚才柔和了许多,心里不由松了口气,有戏!
以她对李慧娴的了解,如果直接跑过来告诉她,傅松把利致接了过来,李慧娴绝对无法接受。
所以,她反其道而行,以攻代守,让李慧娴想发作没法发作。
李慧娴哭,她比李慧娴哭得更大声,更悲情,有点像恶人先告状,但效果很好,李慧娴抹了两把眼泪就开始安慰自己。
“慧娴姐,你说句话啊!”黎梓眼睛都哭红了,别提多可怜了。
“我说什么?”李慧娴被她哭得心烦,无奈地叹了口气:“人都接过来了,我还能赶她走?”
“为什么不能!”黎梓瞪着眼睛道,“你可是大姐,不,大夫人啊!你如果不点这个头,她就别想进这个门!”
黎梓的话让李慧娴心里非常受用,对啊,老娘怕什么!
老娘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要学历有学历,要操守有操守,除了家庭出身不好外,哪一点比利致差?
别的地方她管不着,但在香江这一亩三分地儿上,老娘认识傅松最早,跟他感情最深,进门也最早,又是第一个给他生孩子的,老娘才是大夫人!
利致就算比自己岁数大,那也得靠后站!
想到这里,李慧娴脸上的线条更柔和了,嘴角微微勾了勾道:“你别瞎说!我算哪门子大夫人?让别人听见了笑话。”
“呜呜……。”黎梓又开始飙演技,眼睛眨了两下,泪珠子就像决堤地洪水滚滚流下,“这事儿连你都给我做主了?我的命好苦呦!”
李慧娴苦笑道:“你让我怎么给你做主?把那个老妖精赶走?连孩子都有了,你觉得可能吗?”
黎梓一脸绝望地问道:“那怎么办?咱俩都不够分的,再多出一个老妖精,还不得把他榨成干?”
“去你的!”李慧娴相对而言是个比较保守的女人,听不得这种骚话。
换做平时,她肯定要骂黎梓两句,可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里一软,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事已至此,你哭也没用。他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儿我说的也不算。”
黎梓失望不已道:“那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李慧娴耸耸肩,“你与其跟利致对着干,还不如想想怎么讨他欢心呢。
对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吗?趁这个机会,你跟他开口,他应该不会拒绝你。”
“真的?”黎梓心里却暗笑不已,等你教本小姐,黄花菜都凉了,“你不会哄我开心吧?”
“听我的,保准没错!”李慧娴自信满满道,“行了,别哭了,回去别耍小脾气。”
“慧娴姐,真的就这么算了?”黎梓一边问,一边仔细观察李慧娴的表情,“你能咽下这口气?”
李慧娴抬抬下巴,傲娇道:“我如果跟她计较,岂不是抬举她了,平白拉低了我的段位?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我才不会干呢。”
黎梓这下真的是对李慧娴心悦诚服,扪心自问,换做她是李慧娴,估计早跟利致撕吧起来了。
她现在帮着利致说话,绝不是因为她大度,而是有没有利致,她都成不了大夫人,何必给自己树敌呢。
李慧娴伸手帮黎梓擦干眼泪,笑着道:“去洗把脸,再化化妆,千万别让人看出来你哭过。”
“哦。”黎梓乖乖地点点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李慧娴,心里既惭愧,又内疚,自己居然和傅松串通好了来骗她,太不地道了。
“慧娴姐,你真好!”
李慧娴翻了个白眼道:“平时少犟嘴,少气我,比什么都好。”
黎梓扑哧一笑,扑到她怀里,搂着她脖子,笑嘻嘻道:“谁让你是我姐呢。”
“滚滚滚!”李慧娴嫌弃地推开她,“还不走?我可没给你准备晚饭!”
“走就走!”黎梓哼了一声,“今晚你就独守空房吧,哇哈哈!”
李慧娴目送着黎梓离开,嘴角缓缓地耷拉下来。
黎梓那点小把戏怎么能瞒得了她?刚才她只不过懒得揭破而已。
她现在对傅松非常不满,觉得他应该亲自过来解释,而不是打发黎梓过来试探自己。
在他心里,难道自己是个不讲道理的女人?
你哄哄我,说两句软话,我难道还真不让利致进门?
也太小看我的气度了吧。
坐在沙发上生了会儿闷气,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她连忙起身上楼回房间喂奶。
刚把衣服解开,从门外探进来一个脑袋,脑袋的主人贼眉鼠眼的,腆着一张脸陪笑道:“还生气呢?”
李慧娴见他这副鬼鬼祟祟,想进来又不敢进的模样,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重重地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打算先晾凉他,让他知道自己很生气,非常生气!
趁着李慧娴看不见,傅松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边,弯着腰凑到她胸前目不转睛道:“啧啧,瞧咱闺女的小嘴儿,嘬的可真欢实。”
“谁让你进来了!”李慧娴转过头朝他怒目而视,“我生气呢!”
傅松扑哧一笑,这小丫头片子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美,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李慧娴双手抱着孩子喂奶,无法阻止他的偷袭,眼圈一红,瘪着嘴道:“人家生气呢。”
傅松没想到她说哭就哭,顿时慌了手脚,连忙道:“我这不是来跟你认错了吗?”
李慧娴委屈道:“哪里错了?”
傅松一脸古怪地看着她,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好像梁希以前就经常这么质问自己,不过自从生了傅笑菲后,她就很少再跟自己置气了。
变了,很多东西都变了,连梁希都懒得跟自己吵架生气了。
只有眼前这个已为人母的女人,还依然保持着一份令人久违的童真,真难得啊。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李慧娴有些怕怕地往后挪了挪屁股,侧身把女儿跟傅松隔开。
傅松回过神来,笑道:“你长得这么漂亮,魂儿都被你勾走了。”
“是吗?”李慧娴好久没听见他夸自己漂亮了,心里不由美滋滋,但依旧没给他老脸色,“我可没那个本事,我看是被利致那个老妖精勾走了吧?”
傅松苦笑道:“你这话说的,我的心意你还不知道?你才是我最爱的小宝贝儿呢。”
李慧娴嘴角止不住地翘起来,两条修长的眉毛弯成了月牙:“你讨厌啦!”
“不生气了好吗?”傅松见她终于笑了,连忙揽住她肩膀,“利致只是在这暂住,你要是不想让她住这,我过两天把她送走,行不?
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子里能撑船……。”
说到这,他低着头看着女儿的小嘴,狠狠咽了咽唾沫,继续道:“而且胸怀如此宽广,又是我最敬重的大老婆,肯定不会为难一个弱女子吧?”
“谁是你大老婆?”李慧娴嘴硬道,心里却美得不要不要的,脸上的笑意愈发自然,“别以为哄我两句,我就会原谅你,哼哼,利致可不是什么弱女子。”
傅松装可怜道:“大老婆,打个商量行不?”
李慧娴抬着下巴问:“你叫我什么?”
傅松连忙道:“大老婆啊。”
李慧娴眯着眼睛问:“那谁是小老婆?”
傅松嘴角抽了抽,硬着头皮道:“你是大老婆,其他的当然都是小老婆了。”
“这还差不多!”李慧娴狠狠剜了他一眼,低下头给女儿换了一个食堂,这才道:“以后有什么事,你自己来跟我说不行吗?我又不是不讲道理。”
“对对对。”这个时候女人说什么,你只管答应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