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返回河东秦安。
龙青阳立刻又病了，感冒发烧咳嗽，生无可恋。
宁晓冬开了中药汤剂的方子，叮嘱龙承明夫妇在家给他调理。
“李冬的事情我们的确难过，”宁晓冬叹口气，“好歹双儿现在还有点希望。”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龙青阳锁了眉心，“希望在哪里？我只担心双儿遭受了更多的苦难。”
“总之见不到尸首，比像冬子那样好些。”宁晓冬说，“方圆几公里警察都搜索了，没有双儿的痕迹，说明她也许还活着。”
“你是说”龙青阳疑问，“双儿没有摔死，自己找路出去了？然后，然后迷路了?”
“也许呢？”宁晓冬垂了头，毫无信心地说，“只要丫头别往密林深处去就好。”
“但是已经三个月了，她即便迷路，也应该有消息了？”
“也许也许”宁晓冬掐住眉心，“求老天爷保佑吧。”
眼泪又淌下来，龙青阳闭了眼，无力地说“天，求你把双儿还给我。”
案情在封锁调查中。
一周后，秦安公安局带着初步查证的结论，就许华藏尸案和断肠崖故意杀人案提审李刚。
龙青阳的身体稍微好了些，宁晓冬说的有道理，只要没见到叶小双的尸首，她就有活着的可能。
但是李冬的死亡，怎么给韩萍交代？
估计经过医学程序，已经确定了那具尸体就是李冬，公安系统通知韩萍，也是眼下的事了。
“毛莹莹那边你打算怎么办？”龙承明抽着烟，脸色青晦，“我答应她，元旦后让你们结婚的。”
龙青阳穿着睡衣倚在沙发上，明显看着睡衣宽大了许多。
这段时间他又没剃胡须，清瘦冷峭，好像一下长了五六岁。
这样看起来，他更像中科院的那个嬴政了。
“我不会和她结婚的，”龙青阳说，“双儿生死未卜，这事更不可能！”
“我也这样想，”龙承明说，“上次是怕你没了活下去的心劲，我和你娘才决定你和毛莹莹结婚。”
“我即便落发为僧，像李国强那样，也不会和毛莹莹结婚。”
“别胡说，不是还有个孩子吗？”龙承明说，“好歹也是份牵挂。”
“那个再说，”龙青阳闭着眉眼，“我没心思要这孩子。”
“毛莹莹那边”龙承明说，“我寻思咱们过去一趟，把话说开拉到了。”
“我不去！”龙青阳说，“要去你和娘去，让苗露给你们开车。”
“你怎么这么拧？”龙承明说，“好歹你也见见孩子，想要咱们就抱回来。”
龙青阳沉吟，半晌点了点头“孩子我也不要，过去看看就算了。”
“虎毒还不食子呢，”龙承明说，“我知道你记挂双儿，可也不能这么绝情！”
“青阳，毛莹莹那边怎么也得有个安排，”叶文娟从楼上下来，“这样扔着也不是个事。”
“那”龙青阳说，“去看看孩子吧，结婚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不会同意的。”
“那现在就去，”龙承明说，“青阳上楼换衣服！”
龙青阳无奈的“嗯”一声，踽踽地上楼。
穿了衬衣，加了薄毛呢的外套，去地下车场调了车，一家三口前往秦云社区。
“你要不打算和毛莹莹结婚，就给她安置套房子，以后嫁与不嫁，随她。”龙承明说。
“总之弄个不利索，”龙青阳皱眉，“我真是该死！”
“已经这样了还说那些干嘛？”龙承明叹口气。
“依我说，”叶文娟一脸愤恨，“孩子抱回来，让她滚远点就算了。不要再有交集。”
“娘的想法我接受。”龙青阳说，“我不想见到那个女人。”
“唉”龙承明仰头靠在车椅背上，闭目长息。
秦云社区。
毛莹莹丰腴了许多，脸色白皙透红，丝毫没有刚生过孩子的憔悴。
反倒是老太弓着腰，脸如菜色。
“你这是怎么了？”龙青阳看到“母亲”，心里还是一楚。
老太眼睛一涩，鼻子抽了下“看孙子，多少有些累。”
“不是还有保姆吗？”龙青阳说，“你也得注意身体。”
“你小时后娘没尽心，这会儿我”老太嗓子一哽，没有说下话去。
看到龙青阳三人过来，毛莹莹高兴得不知所以，看这势头，三人是来商量结婚的事。
这个神一样的男人，终于要为自己所有了，胜利者的心情溢满言表。
“青阳，”毛莹莹满脸幸福，挽住他胳膊，“我们的儿子在里面睡着呢，你要不要看看？”
“他叫什么名字?”龙青阳的语气里有一丝柔软。
“还没起名呢，”毛莹莹巧笑，“就等你这个当爸爸的来给起了。”
龙青阳心底一涩，五味陈杂。
“你来看看，”毛莹莹拉他手，“然后咱们商量结婚的事。”
龙青阳把手抽了回来“算了。”
毛莹莹一愣“怎么了？你不喜欢儿子吗？”
“”
“再有几天我们结婚了，”毛莹莹说，“你是爸我是妈，我们是一家人。”
“”
“想想就觉得好幸福，”毛莹莹说，“这些幸福的滋味，都是你带给我的啊。”
“别说了！”龙青阳突然爆喝。
毛莹莹吓一跳，“青阳，我马上就是你老婆了，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会跟你结婚的，”龙青阳说，“过来就是说这事。”
“什么？”毛莹莹惊慌失措，“伯父已经安排好了的，我们准备结婚。”
“我心里只有双儿，”龙青阳摇头，“除了双儿，我不会和任何女人结婚！”
“但是她”毛莹莹说，“她不存在了！”
“我会等着她，会继续寻找她，我不会放弃！”
“她已经死了！”毛莹莹叫，“你还执迷不悟！”
“不要诅咒我的双儿，”龙青阳拧眉，“我相信她还活着！”
“龙青阳！”毛莹莹说，“我已经为你生了孩子！”
“孩子我带走，”龙青阳满面凉薄，“我给你足够的财物，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你怎么会这么冷血！”毛莹莹嘶叫，“我不答应！”
“本来你应该进监狱的，”龙青阳说，“1017火灾是你操纵的，只是双儿失踪了，没有足够的证据指认你！”
“那是我命好！”毛莹莹冷笑，“龙小双遇到我，她就要犯背！”
龙青阳扬起手掌，就要在那张得有洋洋的脸上落下。
“砰砰砰！”房门在外面急骤的拍响起来。
“这谁啊？”老太嘟囔，“要把屋门卸下来吗？”
“开门！”外面有人叫，“再不开我们破门了！”
龙承明和龙青阳对视一眼，这谁啊？
“开门！”外面叫，“我们是执法人员！”
执法人员？大家一怔，毛莹莹面色登时变了。
龙青阳一步过去，把屋门拉开。
“所有人员都不许动！”呼啦啦冲进来四个全副武装的警员。
为首一个持着枪械，第二个出示证件“秦安公安局，逮捕毛莹莹归案！”
屋内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逮捕毛莹莹？
毛莹莹扑通坐在地上。
“这”龙青阳问，“警员同志，这怎么回事？”
“毛莹莹涉嫌主使制造车祸至人死亡，先行拘捕，进行刑审。”
“什么？”龙青阳脑子里“轰”的一声，“制造车祸？是、是断肠崖吗？”
“是。”警员说，“嫌疑人李刚已经供认不讳！”
龙青阳一把抓住地上的毛莹莹，将她“砰”地扔出去。
“你这个魔鬼！”紧跟着一步跨上，又将她拎起来，“怎么会是你？”
“助手！”警员勒令，“这里有执法人员，请你立刻放下她！”
“这个女人！”龙青阳吼道，“她害死我的兄弟，让我的双儿生死不明！我要她今天以死抵罪！”
“不要妨碍执法！”警员叫道，“否则你也跟我一起走！”
“孩子！”龙承明一把搂住龙青阳腰，“冷静，你要冷静！”
“该死的女人”龙青阳借着松手的当儿，还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毛莹莹跌在地上，“啊啊”哭叫起来，身下一大滩尿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龙青阳问警员，“她怎么会知道龙小双的行踪？”
“无可奉告，”警员说，“案件还在调查中，你也要接受传讯的。”
“我会配合！”龙青阳点头，“我的双儿有消息了吗？”
警员摇头，迅速给毛莹莹扣了手铐，将她从地上拖起来。
“放开我！”毛莹莹嘶叫“我在哺乳期，你们无权逮捕我！”
“你同时涉嫌买卖儿童，已构成刑事拘捕，不存在哺乳期这一说！”警员冷冷告知。
毛莹莹登时瘫软在地上，眼皮翻了白。
“什么？”老太说，“这女人买卖儿童？”
“是的！”警员说，“案犯已经供认了。”
“那”老太指指卧室，“我孙子他”
“从人贩子那里买来的，”警员说，“这案子已立案调查，婴儿暂时由你们监护。”
警察拖着毛莹莹下楼，随后刺耳的警笛声渐渐远去。
整个执法的过程不足五分钟，却已经触目惊心。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事情来得太突然，一时不好反应。
毛莹莹，那个看起来清秀柔弱的女人，到底做了些什么？
1017纵火？阴谋车祸的主使？贩卖儿童？
而且自始至终，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她把所有的人，玩弄于股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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