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湛抬脸望过去,女人满脸安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均匀,薄薄的眼皮时不时蠕动。
眼角微微湿润,鼻头红彤彤的。
他视线一路往下,游移到她水嫩的唇瓣。
不由得脑中浮出刚才奋力的画面……
……
凌晨一点多,人民中心医院。
“吱嘎”一声轻响,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颀长的身影逆光迈近。
周湛目光幽深,他看着病床上的纪嘉城,一字一句:“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这会儿,纪嘉城酒醒得也**不离十。
他咬着唇一声不吭,但从紧绷的情绪不难看出,内心慌得一批。
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周湛继续问道:“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这一次不比先前,声音又沉闷了几分。
“我不知道。”
不敢对视他,纪嘉城干脆把头撇开了。
周湛站在那,比坐着的他高出一大半,将他头顶的光尽数遮住。
因为气急了,他脸上肌肉逐渐紧绷,额头青筋微微凸现。
“纪嘉城,看着我。”
他害怕,但更不敢忤逆,头缓慢的移转。
“是不是你干的?”周湛重复着同一个问题。
都说事不过三,纪嘉城是了解他脾气的。
身子微颤了下,他眼神躲闪:“不……不是我干的。”
说罢,不待周湛再问,纪嘉城又径自补充一句:“是叶成杰,我知道他是想用来弄我……”
“啪……”
周湛一巴掌扬起打在他脸上,那张清秀俊气的脸顿时浮出道红肿。
纪嘉城被他从床上拽下来,重重摔在沙发里。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总跟这些人混在一块,你都当放屁了?”周湛咬着后槽牙,几乎是从喉骨间蹦出来的话。
这些年,周家在商界称霸,不少敌对的仇家想尽计谋的要拉他下马。
众多家族中,倒是唯属叶家气焰最胜,手段也是最卑劣,令人防不胜防。
两家相交相杀,在商界已有数几十年。
网传在未来的商界,有他周家便没叶家,有叶家就没周家。
当年周秉山执掌周氏时,手腕铁下场狠,叶家才不敢妄动,倒也平静了些年。
一直到周循接管,他性格向来温静和善。
十多年来里,叶家其间没少使绊子,当年甚至因为一场竞标之争,险些害得周循身败名裂。
两家也因此,彻底结下了解不开的梁子。
这也便成了周秉山着急让周湛接管周氏的原因其一。
要说起旁的,那得细讲末节。
周循有两房妻子,前妻是京港城出了名的名门闺秀,出身即巅峰。
替他生下两子一女,老大周康,老二周远成跟老三周芸。
周康生性贪念玩乐,虽为嫡出长子,却是难以担此大任。
再说周远成,正是纪嘉城的父亲,当年入赘进纪家,两口子在一场车祸中双双离世。
关咏晴进门时,周芸都五岁多了,正是能记会怪的年纪。
她来年才生下周湛,第七个年头又生了个女儿周闵宜。
老来得孙的周秉山,对这个幺孙可谓是宠爱有加,要风给风,要雨给雨,捧在手上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掉。
都说母凭子贵,关咏晴却是沾了小女儿的光,才得以被老爷子视为亲媳妇。
整个周家的旁系,也都不敢对她如何,就连周康跟徐初嫚都得对她恭敬有礼。
对于周湛而言,他的地位就显而易见,既不是嫡出,又不是长子。
长到十岁,连家里的下人都敢对他大呼小叫。
也正是这般,让他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冷血手段。
做事果决,一旦下手绝不松口。
周秉山传位于他,也恰好是看中他这一点,管理庞大的周氏没点铁血手腕,那是不行的。
纪嘉城单手扶着沙发背,脸上有病气,有惶恐,抿着的唇都在颤动不止。
“我……我不知道他要做这些。”他视线低垂,不敢去看周湛。
起先方子芩药剂发作时,他也只当是她不胜酒力,没多在意。
直到她浑身滚烫,口齿不清,扬起酒瓶把自己砸了。
纪嘉城脑子顿醒,才意识到酒里不对劲,可为时已晚。
他想去拦方子芩,但她一直往门口跑,所幸撞上的是沈召清跟梁政南。
在场的人也就那些,别人不敢对他动手,唯有叶成杰有这个胆。
周湛双手攥拳,眼睛冒起腾腾杀气:“打电话找他。”
纪嘉城吓得不轻,一家人他是最了解小叔脾性的。
幸亏方子芩没事,但凡有点事,他怕是不得安生,好则被送去国外,要不就是……
不敢再往下想,他连掏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果不出所料,叶成杰手机关机。
“找人问。”
周湛面目黑沉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