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钦弯腰蹲下身,手指弯曲,指腹拭去她的眼泪,“不要怕,慢慢说。”
许诗茵近乎崩溃地开了口,“你知道许知同吗?”
“许家小少爷?”
说来是场孽缘,许诗茵在周钦这儿屡次碰壁,精神萎靡不振。有天在酒吧买醉时,浑噩的状态下,忽然撞上了心情不虞的许家小少爷,泼了人一身红酒。
许知同是个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性子,那天惨遭前女友劈腿,本就火冒三丈,此时被猛地一泼,情绪濒临爆发边缘。好巧不巧,许诗茵的模样和他那位劈腿的前女友更有四五分相似。
新仇旧恨,重重叠加,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于是想方设法地给她使绊子,用尽一切手段给她找难堪。
“我赔了他一套新的西装,他不满意。像盯上我一样,打听我的学校,拉上一堆人在门口堵我,后来变成了言语侮辱。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舞蹈教室兼职,也就此打了水漂。”
“从那天后,他一直欺负你?”
许诗茵轻轻地摇头,眼睫颤动。
谁能料到初见时分外眼红,恨不得千刀万剐给对方找点苦头吃的许知同,后来竟然会立在她面前,捧着一大束红玫瑰?
“我拒绝后,他拿着一沓我父母的资料。说我如果不识好歹,我父母的工作怕是要做不下去了。”她露出求救的神色,膝盖砸在地上,跪下时发出“砰——”的一声响,“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求你周钦我真的求求你了帮帮我一次吧!!!”
周钦惊了须臾,膝盖跟着弯下,抬起她的手,“你别!我们慢慢说,你别慌。”
许诗茵吸了吸鼻子,坐在沙发上嗯了一声。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周钦叹了口气,“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尽量劝劝他。但能不能管用、有没有效果,我不敢保证。
许诗茵克制住鼻酸落泪的冲动,“……谢谢。”
周骆从楼上下来,许诗茵抽噎的神态和隐约传来的对话让他心里大致有了个方向,他慢条斯理地拿了捧茶叶,说,“许家小的这个,真是被惯的无法无天,宠成这个性子,以后真是要吃大亏。小姑娘怕成这样还没同意,选择第一个来找你求助,怕是对你有点想法啊。”
周钦不置可否,抿了口泡好的龙井,瞥见周父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爸,这事你别插手。我来解决。”
“行。”
“钦钦,你在后面磨蹭什么呢?”周骆即将敲门的手顿在空中,视线往正窃窃私语的两人身上扫过,“这么多话要聊?等会进去再说吧。”
贺云往门外看了眼,腿被周钦踢了踢,周钦一副“你放心,我爸不知情”的模样,说,“你别担心,一切的发展的取决于你自己,没人会干涉你的决定。”
我只是想弄清自己的身世。
见一见吧。
贺云掌心用力地抚平衣服腹部的褶皱,穿了四五年缝缝补补的衣服仍旧显得灰败难堪。他眼睛合上又睁开,跟上了周钦的脚步,推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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