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淮止带陆听酒离开的时候。
霍庭墨想要开口阻止,但找不到任何的理由。
之前他仗着有协议在,可以正大光明的拥有陆听酒。
但现在不行。
他没有了站在她身旁的资格。
……
看见两人离开后。
贺涟詹睨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淡淡的开口,“放不下就困在身边。论权势,你又不低他半分。”
更何况。
陆听酒体内还有渡陨在。
他手上的胜算,不止一星半点。
霍庭墨眉宇沉冽,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好半晌都没移开眼。
随后,他看向一旁的云绾,淡淡的道,“你们女生,都喜欢喝那个?”
“什,什么?”
被陆听酒刚刚的那一巴掌,吓得不敢出声的云,听见霍庭墨的声音后,身体轻颤了下,才下意识接了句。
对上男人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神时,云绾还是忍不住的朝身旁的贺涟詹靠了靠。
不用霍庭墨再次开口。
云绾就绞尽脑汁的努力理解他的话,最后还是身旁的贺涟詹提了一句。
云绾才战战兢兢的道,“奶……奶茶吗,大部分的女生都挺,挺喜欢的……”
她也很喜欢。
只是为了保持身材,很少喝。
听见云绾说的话后。
霍庭墨沉冽的眉宇,稍稍的舒展了些。
大部分女生都喜欢……
不是因为淮止送给她的,她才喜欢。
霍庭墨淡淡的想。
既然她喜欢,那他就收购来送给她好了。
……
另一边。
淮止把陆听酒送回云归的时候,就见她快步走进了卫生间。
关上卫生间的门,再将水龙头开到最大的时候。
陆听酒口里忍了一路的血腥味,就再也忍不住的吐了出来。
满口的鲜血。
像是从五脏六腑里溢出来的。
陆听酒低眸,看着不断被冲刷下去的血水时。
眼神微微滞了滞。
她伸手,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处,没有任何要痛的迹象。
血。
算算时间,她好像只剩下七年的时间了。
七年。
她曾经有多喜欢这个数字,如今就有多讨厌它。
过了三四分钟后。
“岁岁?”
怕陆听酒出什么事的淮止,紧跟着过来敲了敲卫生间的门,“你怎么了?”
“没事。”
陆听酒温声应道,“我等下就出来。”
听见她的声音后,门外的淮止才稍稍的放下心来,“好,有事叫我。”
门内。
陆听酒看着镜子里脸上没什么血色的人,伸手慢慢触及到挂在颈间的那块血玉时,稍稍远离,便有细微的疼痛感从心脏处袭来。
原来。
还是没变。
……
又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就在淮止准备再次敲门的时候,一抬手,门就刚好开了。
“岁岁。”
淮止盯着她脸上的表情,温和的嗓音问得很隐晦,“刚刚……心脏痛了?”
“没有。”
陆听酒摇了摇头,“血玉我一直戴在身上的。”
“那就好。”
淮止稍稍松了一口气,“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及时给我说。”
闻言。
陆听酒嗯了一声,“好。”
淮止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哄小孩的语气,温和又宠溺,“去客厅里玩会,我去你做饭。”
陆听酒眉眼弯了下,慢吞吞的开口,“我想吃馄饨。”
“行,给你做。”淮止低笑了下,“从小吃到大,你都还没吃腻。”
不会腻。
陆听酒抱着抱枕,靠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厨房里淮止的背影。
微微凝了凝神。
没来由的。
陆听酒敛了眸。
……
吃完饭后。
陆听酒突然想看淮止之前拍的那则短片,虽然后来被霍庭墨全网下架了,但底片还在淮止的手里。
她想看,淮止自然依着她。
中途。
看到其中一段壮阔的山河云景片段时,山巅云雾萦绕,似人间仙境时。
陆听酒突然低低喃喃的道,“等以后,我也要把骨灰洒在这里,你亲手替我洒好了。”
“岁岁。”
第一次。
淮止对陆听酒沉下了音,“乱说什么。”
不过两秒,陆听酒眼底的情绪尽数散去,眉眼弯弯,“我就随便说说。”
“随便说说也不行。”
淮止看着她的眼睛,前所未有的认真。清隽温和的嗓音,像是压抑着什么,但不显分毫,“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静了一两瞬。
陆听酒才低低的嗯了一声,“我信你。”
从始至终,她都是信他的。
喉间蓦地涌上一阵血腥的时候。
陆听酒精致漂亮的眉眼不变,不着痕迹的压了下去。
这一晚。
陆听酒没再做噩梦。
因为整夜未睡。
……
有关珠宝展的进程,一开始陆听酒偶尔还会去盯几次。
但每一次,毫无例外的,都会遇见霍庭墨的时候,陆听酒也渐渐的不再去了。
她学会了躲他。
珠宝展的模特,陆听酒意向是定尤京京。
但这个消息才刚传出去,还没有正式签合同的时候。
就传来消息,珠宝展的会馆不外借了。
有关会馆的一切装修,暂停。
珠宝展,也因此延后。
云绾是第一个找到陆听酒的。
彼时,陆听酒才知道消息不久。
办公室门口。
“酒酒……”
助理小小,没有拦住要硬闯的云绾,有些为难的看向陆听酒。
“没事,让她进来。”
坐在办公桌后的陆听酒,淡淡的道。
闻言。
一袭白裙进来的云绾,经过小小身边时,还“不小心的”撞了她一下。
“你……”
云绾没管她,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视线径直的落在了陆听酒的脸上。
“我之前好像说过,即便你不想用我,但最后还是要用我。”
云绾妆容精致,语调散漫,“这不,不用我,你连展都开不了。”
陆听酒盯着她看了几秒,几乎看得云绾心里心里发慌的时候,才听到她淡漠得没有任何波澜的声音落下。
“谁给你底气来我面前的?霍庭墨,还是贺涟詹?”
她淡淡的道,“你觉得如果我要动你,他们谁能保你?”
没有。
几乎是陆听酒话音落下的瞬间,答案就已经浮现在了云绾的脑海里。
既然当日她打了贺涟詹一巴掌,都能毫发无伤全身而退的时候。
她就知道,惹谁也不能惹陆听酒。
只不过……
既然她作为棋子,起码现在,还有价值。
云绾的眉眼瞬间又扬了扬,“但你也应该知道,除非你妥协,否则只能用我。”
妥协什么,云绾没说。
“滚出去。”
清清冽冽的声音落下时,云绾脸色蓦地一变。
从她出道以来,还没人敢对她说个“滚”字。
“你……”
“再多说一个字,就跪着出去。”
话音落。
云绾看着陆听酒的眼神,带了几分狠意。但到底,还是没敢再多说一个字。
陆听酒会不会言出必行,她不知道。
但她说的话,愿意为她去做的人,不在少数。
最后看了陆听酒一眼。
云绾转身离开。
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蓦地停了下来。
没回头。
“听说你当年对他见死不救。白月光变成黑月光,我要是他,必定报复回来。”
……
等云绾离开后不到两分钟。
陆听酒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即便没有任何的备注。
但一扫到那几个熟悉的数字时,陆听酒目光滞住。
想要忘都很难。
——因为曾经见过无数次。
一遍又一遍的,打在她的手机上。
习惯性。
陆听酒想要挂断的时候,指腹都触及到屏幕时,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还是点了接听。
电话接通后。
过了好几秒,男人低沉熟悉的声音,才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酒酒,我以为,你不会接我的电话了。”
男人低沉温和的声音里面,沁着微末的自嘲,很不易察觉。
闻言。
陆听酒握住手机的手,微微蜷缩了几分,声音冷淡,“拜你所赐,我现在不敢不接任何人的电话。”
一通未接的电话,导致差点失去一条人命。
这样的代价,她不想再经历。
许是知道陆听酒话里是什么意思,静了静,低低哑哑的音从男人薄唇中溢出,“嗯,是我不好,当初吓到你了……”
尾音还未完全落下。
陆听酒忽地挂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