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变了那个‘梦’的轨迹。”
法涅斯淡淡地开口,他的音质华丽古典,又有种勾人心魂的低沉。
南汀骤然回过神来,却发现她仍旧躺在海边的沙滩上。但这次她并没有躺在梅尔薇尔的旁边,而是躺在黑袍黑发的男人身上。
潮汐轻柔吻过她的脚心,南汀将双腿微微蜷起,放在了法涅斯的长腿上。
“梅尔薇尔去哪里了?”南汀问,“你没有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吧?”
“就这么关心他。”后颈处传来神明幽冷的呼吸,他的声音仿佛也是冷的。
南汀似无所觉,反而自有一套道理:“我和梅尔薇尔一起来的。现在一觉醒来她不见了,而在我的身边又是你,自然会怀疑你。”
法涅斯将下颌抵上她的头顶,修长的双臂从身侧伸了过来,将她牢牢禁锢住。
他轻笑了一声:“不告诉你。”
“你怎么这样啊。”南汀不悦,“快放开我。”
“我的新娘要逃走了么。”法涅斯眯起眼睛,嗓音却有点哑,“别走。”
南汀敏锐地察觉到法涅斯对她的“在乎”,微微怔了一下,便解释道:“我只是好奇。”
“梅尔维尔被我丢进了海里。”法涅斯说,“他想趁你睡着,对你不轨。”
“不轨?”南汀轻蹙长眉,“是指哪方面”
“还能指哪方面。”法涅斯被气笑了,“他想吻你的脸颊,我怎么能坐视不管。”
“可女孩子之间亲一下也没什么的吧?”南汀歪了下头,“贵族之间也会行贴面礼呢。”
“那我们试试?”法涅斯微笑。
“嗯?”还没反应过来,南汀的身躯便被法涅斯用双臂举起,在空中翻了个身,“唔唔”
他吻上了她的唇瓣。
如被阴影笼罩,逃无可逃。
一直到南汀呼吸急促,耳尖泛红,黑发神明才放开她。她倚在他怀里闷闷地开口:“这、这可不是什么贴面礼。”
“的确不是。”法涅斯优雅地轻笑,“但我还想继续。”
南汀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说,改变了那个梦的轨迹?”
“没错。”法涅斯的长睫轻颤了一下,“说来话长。”
“你说吧。”在海潮声中,南汀握住了法涅斯的手,“说一晚上也没关系。”
“不想早起参加婚礼了么?”法涅斯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了一下银发少女嫩白的脸颊。
南汀还没开口,便听见法涅斯又说道:“不过没关系,如果你想睡懒觉,我和整个世界都可以等你。”
南汀吓得连忙摆了摆手:“这倒不必啦,我不习惯别人等我。好了,你快说说那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那个梦的真实感实在是太强了。虽然她知道原剧情,可就像这样放电影一般在眼前放了一遍,还是有些嗯怎么说呢,最后那里也太尬了吧!
南汀还能记得法涅斯躺在玫瑰花瓣里,说“我爱你”时逐渐涣散的偏执眼神。想想都觉得鸡皮疙瘩要起来了。
南汀莫名的有些心虚:“那个梦是真的吗?对、对不起,我不是真的想杀你,只是我太讨厌被强迫了”
法涅斯的睫羽轻颤了一下,非但没有生气,甚至比她更心虚:“对不起,南汀。我以后不会再这样”
南汀有些奇怪:“你不介意我从背后捅你一刀么?那明明是我们的婚礼”
法涅斯笑得有些苍白,他用指尖轻抚着银发少女的眉眼,低低地说道:
“只要这次别再给我一刀就好了。当然,如果你想,我也愿意配合只是,轻一点浸满了光明的刀刃扎到心脏里,很疼。”
南汀连忙抬起手抚向了法涅斯的心口,轻柔地抚/弄着,那里还有她之前留下的吻/痕没有彻底褪去。
“对不起我”
法涅斯回避着少女清澈的眸光,感到有些心虚。沉默片刻,他还是选择坦诚。
黑发神明从沙滩上坐了起来,抓住银发少女的手腕将她带入怀中,羽翼伸在半空隔绝出一小块绝对安全的空间。
他低低地开口,清冷吐息拂过她的耳尖:
“事实上,我并不在意这个。”
南汀疑惑地歪了下头:“为什么?”
法涅斯微微低下头颅,将俊美的脸颊埋在南汀月光色的长发里。
“在痛苦之中我体会到了从未感受过的愉悦和美感。我躺在铺满花瓣的教堂里,看着你手握匕首的剪影从拱门离开,大门在你的身后缓缓合上,我的世界被黑暗吞没你真美,我想,但我又有点不甘心。”
“或许是我的愿望太过强烈,世界的轨迹倒退分岔。”
“虽然失去了对你偏执疯狂的爱,但我却以一种更温柔的方式爱上了你。”
“我很开心。”他从背后抱住她,缓缓闭上眼睛,呼吸清冽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