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如雪的墙壁,粉色蒲公英图案的窗帘,浅粉色的衣橱,琳琅满目的书架,杏色的书桌,安笙静静地躺在粉色的公主床上
早晨第一抹阳光洒在了她的脸上,将她脸庞的轮廓勾勒得更加完美,白皙如雪吹弹可破的皮肤,伸手一捏好似能捏出水来,鹅蛋脸型上标致的器官,长而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双唇如同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小笙,出来吃饭啦”白妮敲着门,本想回厨房,却没听到安笙的回应,又叫了几遍,传来的是沉默,她推开门,看到安笙躺在床上睡觉
“小笙,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了,起来吃早饭了”以往如此叫她,安笙会拿被子盖住头,现在依旧是那副样子,白妮用手推了推安笙,冰凉的触感传到大脑的神经,小笙是生病了吗?用手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是那种让人瘆得慌的温度
白妮拿起旁边的玻璃杯,想倒一杯热水,眼神的余光清晰地看到写着安定的药瓶,玻璃杯从手中滑落,清脆的“哐当”一声,让她的心里慌了,她伸着颤抖的手去拿那个药瓶,里面没有传来颗粒相互碰撞的声音,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整个人被抽离了一样,药瓶从指尖滑落,滚落在地
白妮发抖的双手捂着嘴巴,无声的眼泪连串流下
安清听见房间里的动静,心里不免担心“怎么了?”白妮感觉四肢无力,心里空落落的,五脏六腑被分裂一样,整个身体好像被无数银针扎着一般,头昏沉沉的,眼前一暗,倒在了地上,安清连忙抱起她,用大拇指抠她人中
白妮昏沉沉地起身,两眼无神地看着安清“安清,小笙,小笙她……”白妮喉咙哽咽,眼泪成行流下
安清往床边走,脚踢到了地上的药瓶,弯腰去捡它,这个过程只需几秒,对他来说不知过了几个春夏秋冬,看着苍白无血色的安笙,他内心无比慌张,伸手去掏手机,掏了好几次才拿出,指尖按着冰冷的屏幕
楼下响起了紧急警报,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白妮跑去开门,短短的路程她摔了三四跤,护士和医生把安笙轻轻地移到推车上,给她盖上被子保持身体温度,带上氧气罩,给她扎针,在静脉上输液,安清和白妮一同上了救护车
“让一让,让一让”走廊上回荡着紧急的声音,安笙被推进了手术室,“叮咚”手术室的红灯响起,安清看着那个红灯,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用力握紧了拳头
冰冷的走廊,浓重的药水味,冰冷的休息椅,安清的双腿软了下来,瘫坐在了椅子上,从口袋中取出布满黑色字迹的白纸张:
时光匆匆,已经过去了十七年,昨天是我的生日,光亮的蜡烛火焰前,我许着虔诚的愿望,自打我记事以来,我的愿望一直没有变过:愿不负父母对我的期望。从小您们便对我寄予了厚望,还记得那年考试失利,以往十五分钟左右的回家路途,我整整用了两个小时,你看到鲜红的分数,把试卷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咬牙切齿地对我说: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在搓衣板上跪了两个小时,膝盖红肿,腿上都是教鞭留下的红痕,第二天去学校的路上,我不知拉了多少次裤脚,生怕惹来同学的笑话,您只知道让我学习,从来不曾真正知道我的内心的想法,因为你不需要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喜欢唱歌,跳舞,画画,弹钢琴,喜欢表演,我有着一个很大却不易实现的梦想,我和你说它,想要得到你的鼓励,你却冷淡的对我说,别痴心妄想了,你是不可能实现的,只是一句话,你应该不知道它对我的伤害有多大,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我躲在被子里哭了多少次,你也不关心我
我和你说,我高考的时候想报z国大学,你和我说,高考的时候只能报考师范大学去当老师,当老师有稳定的工作,稳定的收入,社会保障好,就是一个“铁饭碗”,如若不然,就永远别进家门,没有我这个女儿……
你从来不让我做我自己想做的事,不让我有自己的兴趣和个性,我就想一个木偶任人摆布,没有自己的人生,只能活在被你规划好的人生当中。很多时候,我告诉自己也许一直以来我坚持的是错的,你说的是正确的,按照你的规划做回让你满意,可是,不是这样的,从头到尾都不是。我有很大的压力,又有许多的功课需要复习,同学也是把握时间复习到很晚,我告诉自己也要抓紧时间,不让自己后悔没有努力过,我不想让自己一开始就输了,我晚上复习到很晚,早上很早起来背课文,可是你对我说,你这样有什么用,就是一个野人,乱套生活的野人,“野人”这两个字在我的脑子里浮现过无数次,挥之不去,我总是不能做好你说的事,我觉得只要花心思,付出努力和行动就可以让你满意。可是从头到尾,从头到尾不是这样的
你只是觉得我是你的耻辱,你很后悔有我这个女儿,从来没有因为过我而开心快乐过,我以为我只要听从你的话,就能得到你的一句暖心的鼓励的话语,从头到尾不是这样的。多少次,我感觉到心力交瘁;多少次,我内心里伤心难过;多少次,我想要从阳台上一跃而下,结束这可悲的生命,但是我告诉自己不能,不能这样做,我还要听到你的鼓励,为您们尽孝。可是我真的不能了,真的不能了
我感觉到心里的沉重,心里的抑郁,我想要释然,想要得到解脱,我很累,很想要休息,人们总说生命诚可贵,我却感觉不到,感觉不到任何的意义,佛家总说人死后会转世,不知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的话,我想要转到一家能让我感到自由,没有束缚的家庭,父母支持我的任何决定,做我最坚硬的后盾,我做的决定可能不孝,但我能感受得到快乐,对不起,爸爸妈妈
安清的双手紧紧拿着纸,几颗豆大的泪珠滴落在纸上,染湿了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