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女孩子可以笑嘻嘻手挽手行走在校园,男孩子也相互可以勾肩搭背肆无忌惮打闹,而不会动辄被人质疑取向的年代。
人心还没有那么复杂,金钱观也还没有那么赤果果。
相反,一个小圈子里,好学生会默契的将有钱人家的花花公子排除在外。
所以,或许是处于臭味相投的缘故,聚集在周枫身边的,绝大多数家境都还不错,只有少数几个马屁精舔着脸渴望挤进不属于自己的圈子。
一群精力过剩的青少年聚在一起会谈论什么话题可想而知,除了谁谁长短,就是哪个哪个女孩子漂亮骚气!
“对面的汉子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
几个打扮时尚,举止放荡的女孩儿笑嘻嘻的调戏周枫一行人。
她们把自己打扮得很美:
玲珑的曲线,
姣好的面容,
仿佛要溢出汁水的水葱似的肌肤
衣服不是什么名牌,但胜在清新,属于市面流行的新款;化妆品也十分劣质,哪怕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都能闻到刺鼻的气味。
潮流衣服往身上一套,劣质化妆品往脸上涂涂抹抹,瞬间她们就化身骄傲的孔雀,世界女王,有种迷之自信的优越感,仿佛把除却官二代富二代以为的所有雄性生物都踩在脚下。
可能这些花销会让她们本就不宽裕的生活费大幅缩水,每天早餐只能吃五毛钱一个的大号馒头,但显然她们甘之如饴!
此刻,她们像白天鹅一样骄傲的昂着脖子,尽情的展示自己的美丽,吸引着异性的目光。
坦白说,她们更适合行走在桂南路南大街商业步行区,或者伫立在金碧辉煌的高端会所瓦台,而不是清河中学。
荷尔蒙爆炸的男孩子哪里经得起这番挑逗,当即就有好几个人吹着口哨热切回应,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怕是就会在现场上演一场派对也说不定。
高中时代是一个很神奇的人生阶段,有人依旧纯情得如同一张白纸,有人早已身经百战,品味种种人间殊色
就像,在看到男孩子果体时,纯洁的女孩子会大声尖叫,然后出于好奇,捂着脸的双手装作不经意漏出恰到好处的指缝;
成熟的女孩子往往更显大胆,她们会十分淡定的说着一些诸如“好可爱”、“好小”之类的惊人之语
“哎,怎么不说话?”何舟胳膊肘戳了戳周枫的手臂。
“没意思。”周枫双手枕在脑后,慢步向前走着。
不是那种七老八十早已无能为力的老僧看破红尘的语气,而是那种公园老大爷拎张小板凳在湖边坐一天的宠辱不惊,风轻云淡。
一个是没吃过肉的,觉得遗憾,一个是吃够了肉的,觉得腻味。
就像新婚燕尔的夫妇恨不得成天躲进小屋为爱鼓掌,但七年之痒来临,谁也没了当初的兴致。
男人沉浸在保温杯里泡枸杞的养生之道中无法自拔,女人则千方百计的想着法子设计如何让自家男人准时交公粮,一起做夫妻作业
何舟定定站住,手直接从周枫后衣领子伸了进去,冷得周枫差点一个哆嗦,纳闷道:“也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周枫儒雅随和的问候了一句何舟的母亲。
谁家量体温是这么个量法?
“呵呵,你今天特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往常遇到这种情况,你准跟我们一起热切讨论哪个最骚,哪个乃子更大,哪个上着最舒服”
周枫给他竖了根中指,然后示意他再去看那群穿得花花绿绿的莺莺燕燕:“就这种,你不觉得亏了吗?”
“玩玩而已嘛,何必那么认真。”何舟满不在意,顺带着还补充了一句:“反正我是男的,又吃不了亏!”
这几乎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
然而事实
“你一天才能睡几个,别人一天可以睡几个,简直亏到家了!”
你以为自己血赚,然而人家永远不亏。
何舟:
挑起了话题,周枫顺带给他传授人生经验,努努嘴示意他看向另一个方向。
“周黑鸭?”何舟惊讶的叫出声。
周枫暴汗!
何舟家境不错,家里经营着一个洗浴城,然而过两年为迎接奥运打黑除恶,他老子就因为涉黑进去蹲了号子,自此家庭经济水准一落千丈。
后来要不是是周枫从自己老爹周大海那儿抠出了三百万借给他在魔都盘下一家旅行社,勉强混日子,怕不是要浪迹街头。
他所说的“周黑鸭”,其实是闲得蛋疼的男生们私底下给一个女生取的诨号,这女孩和周枫还是本家,名字叫周晴。
“提她干嘛?”何舟百思不得其解。
“舔到她你这辈子就稳了!”周枫煞有介事道。
别看周晴如今跟丑小鸭似的,黑衣黑裤黑鞋子,整得跟索命黑无常一样,但人家的确是掉落在鸡窝的金凤凰。
大学毕业在魔都工作两三年后毅然回到清河这个贫困县白手起家,短短四五年时间就挣下近亿身家。
这是只被所有人忽视的妖股!
“脑子有病!”
何舟砸吧嘴,发出铮铮誓言:“我就算打一辈子光棍,世上女人全死绝了,我也绝不会去舔‘周黑鸭’!”
“你没仔细瞧过周黑鸭,呸,周晴长得怎么样吧?”周枫岔开话题,竭力撮合何舟与周晴。
记得周晴结婚那天,何舟一个劲儿灌自己酒,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据说高中毕业那天周晴鼓起勇气跟何舟表白,不仅被毫不犹豫的拒绝,还被何舟当成笑话到处嚷嚷
用周星驰的话来说就是:“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失去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的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说出三个字:我爱你。”
“成天黑咕隆咚的,头发把半边脸都给遮住了,谁有兴趣看她长得怎么样。”何舟双手插兜,不以为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