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过年
腊月二十六。
轧钢厂是发饷加放假的日子。
车间只上半天班。
魏平安领了33块钱,也没在食堂打饭,就告别徐主任,回了四合院。
俗话说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炖白肉。
白肉是什么?所有没有脚的,或者两只脚的动物的肉,都是白肉。
昨天魏平安兑换了卤水点豆腐,油炸的,因为错估了自己的饭量,剩下了不少。
今天打算回家做个“白菜粉条豆腐炖肉”。
再按照习俗做个“白肉硬菜”,那就弄个水煮鱼。
两个硬菜,再搭配白面馒头,魏平安觉得这样的伙食标准才不算委屈自己。
又何必在食堂看何雨柱脸色,吃看不到肉只有零星肉味儿的菜呢。
这段时间烹饪的食材都是系统商城里积分换的。
经过几天的适应,魏平安对假货超市唯一指定VIP客户的身份不再排斥。
总比饿肚子或者没有油水的窝头咸菜强。
早晨出门的时候带了粮本和煤本,顺路一起采买。
粮食需要魏平安自己拿回去,吃不吃是一回事,买不买是另一回事。
为了不引人注意,定量的粗粮一定会存在家里米缸的。
而蜂窝煤就简单了,因为还在推广期,是免费送货的。
只不过魏平安的定量有限制,他使用起来也比较随心,几乎是12小时不间断。
现在轧钢厂放假,魏平安也就不是一天12小时,而是24小时,用量也会翻倍。
好在蜂窝煤炉子设计工艺很强大,一天消耗量也就5-6块,足够用到过完年了。
胡同里孩子扎堆玩耍,上学的放了寒假,不上学的也有了带头的,在严冬中,显得年味儿十足。
进了四合院,三大妈正在忙着做菜,从准备的食材看显然是下足了料了。
想到昨个六姑登门,想来是给阎解成准备的相亲宴。
过穿堂,来到中院。
贾张氏正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训斥秦淮茹。
对这两个婆媳,魏平安就当不存在。
但耳朵里还是关闭不了听到贾张氏吹捧儿子贬低儿媳妇的歪理邪说。
“……就干点洗衣做饭的事就不乐意,没有我们家东旭,你还得在村里挣工分呢,能吃上供应粮……”
“小兔崽子看到就生气,有钱买鱼,也不知道孝敬孝敬院里的老人……”
想来是看到魏平安拎着鱼进门,又管不住自己那张臭嘴了。
魏平安脚步不乱,不停,径直的拐进自己的小院里。
狗咬你一口,你会咬回去吗?
魏平安的答案是不会,但踢死它还是可以考虑的。
但狗对着伱狂吠,你却真没必要搭理它。
有句话叫得寸进尺,有个俗语是蹬鼻子上脸。
回到家不久,送蜂窝煤的三轮车就到了门口。
供销社的服务员待人接客态度很差,毕竟都是同志关系,大家都是平起平坐没有高低贵贱。
但送货的力工却态度相当的好。
不仅送货上门,还负责帮着搬运。
魏平安买了所有配额的蜂窝煤,两人来回搬运了十来趟才卸完。
蜂窝煤都堆放在小院西边抄手游廊里,那里跟何雨柱屋子之间的通道早就被砌墙隔开,蜂窝煤放在那里也是放置雨淋落雪。
回到厨房做饭,不多一会儿,饭菜的香味儿就在四合院里飘散开。
“小兔崽子天天吃好吃的,咋不噎死他!”
贾张氏用她意识里最恶毒的诅咒发泄着。
纯粹是眼馋别人过的比她好。
后院聋老太太嚼着没滋没味的二合面馒头,吃着飘着零星油花的炖白菜,心里却在想:明个儿让傻柱带自己去换点票,自己也要吃白面,吃红烧肉。
刘海中家,二大妈阴沉着脸,两个不争气的儿子闻着别人家的菜味儿就撒泼,真当他爹不在家,就敢肆意妄为了。
屋里趴在床上的是捂着屁股抹眼泪的刘光天,旁边还有端着缸子喝水,看热闹不显事大的刘光齐。“妈,什么时候能吃饭啊,我要吃肉。”
阎解旷眼巴巴瞅着一盘盘肉菜出锅,嘴角哈喇子都控制不住了。
他并不知道,今天这顿饭没他上桌的份儿。
主角是媒婆六姑和相亲的叫于莉的姑娘。
三大爷阎埠贵早就跟着放寒假了,一早就出门钓鱼,想要不花钱增加个菜。
怎奈天寒地冻,空有念想没有结果。
又舍不得去朝阳菜市场花钱买,所以最后成席的少了一道菜。
五个菜,两个肉菜三个素菜。
阎埠贵是个会算计的文化人,用“五福临门”混弄了过去。
四合院各家各有特色,但跟偏居一隅的魏平安没有干系。
饭后魏平安坐在卧室窗台前的书桌前,提笔落字,趁着灵感还在,写了一篇年味儿十足的文章。
主旨就是通过过年的美满幸福追忆建国前的艰难日子,然后对英雄歌颂,抒发对国家美好的瞻望。
没有前辈们用血汗换来的胜利,就没有现在幸福安逸的生活。
吃水不忘挖井人。
套路满满,也是为明年的规划做铺垫,为自己日子越过越好提前找借口。
毕竟这年代文艺界的人才是收入高的群体。
嗯,阎埠贵此类,不算。
等邮局上了班就去查找一下地址寄出去,想来能再补贴点稿费。
傍晚,易中海、刘海中、傻柱他们也都纷纷回来。
院子里透露出欢快轻松的氛围。
自今日起,大家都放了假,为过年做准备了。
饭后不久,街道办王主任到来。
院里三位大爷安排人把大家伙都喊出来,估计也想着趁机会开个全院大会罢。
“……所以明年呢,公房租赁住户可以申请买断……”
站在穿堂口依着门柱的魏平安听着王主任宣讲的政策和上级精神解读,心中明确的是,自家这个公房有机会买断变成私房。
对于很多人而言,有单位房免费住着,为啥还要多掏钱办个用不着的证。
工人就是国家的主人,住在房子里只要自己不搬,谁也不能抢了去。
绝大多数人都是这种思维格局,王主任心里也清楚。
但上级要推动,街道办必须响应,做到做不到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她也没想到,在四合院外围远处,叫魏平安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小伙子竟然是唯一一个动了心的住户。
“王主任,买断变私房的话,得花多少钱,怎么个算法?”
魏平安追出了四合院,在胡同拐角处单独问王主任。
“这个具体的还没有下来,我估计像你们这种三进的四合院,你那个位置的话,怎么也要一百多吧。”
“哦,我知道了,谢谢王主任。要是政策下来了,我第一个响应号召,一定配合咱们街道办的工作。”
“好!”
王主任心情大好:“我记住你了,魏平安是吧。等政策出来,我让街道办来通知你。”
魏平安跟街道办主任从没有交集,这个应诺,就当是给她的见面礼吧。
起码有一瞬间,王主任感受到了群众的支持,受到了哪怕一丝的鼓舞。
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守一宿。
初一院里孩子拜年,竟然也错过了魏平安这一户。
看来,魏平安不仅在成人眼中是个小透明,在孩子眼里,也是个不重要的角色。
虽然不用破费,可为啥心里就是有点不爽呢。
感觉自己在这个院子里,成了鄙视链最底层,连3岁小娃娃都不如。
穿越来的第一个新年,魏平安吃着韭菜猪肉的白面水饺,翻着从废品收购站掏来的孤本线装版西游记,过了一个宁静温暖的新年。
过完年,魏平安20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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