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户破落人家,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焦急地在床榻旁走来走去。
床上躺一位妇人,脸色苍白,正在哀叫着。豆大的汗滴从她脸冒出,看得出,她这是要生了。
“等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来啊!都快急死我了!”中年男子紧皱眉头说道。
正说着,屋外传来几声敲门声。
一位老婆子拄着拐杖缓缓走进屋内。她满头白发,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破烂袍子,这一黑一白,构成鲜明对比,增添了浓厚的神秘感。
老婆子面无表情,脸上有的只是那宛如被利刃雕刻得千沟万壑似的皱纹。终于,她开口了。
“东西准备了没有?记住,一样都不能少!”
“是!是!东西都备好了。”
中年男子走到床榻边,向这位老婆子说到:“我的妻子就在床上,您一定要要让她顺利产下孩子啊!”
老婆子默不作声,两眼淡淡地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又看了看正在哀叫的妇人,手臂轻轻一挥,空气出现一团幽蓝色的光芒,随即汇聚成一点,射入了那妇人的眉心处,妇人便不再哀叫,神色也缓了许多。
老婆子走到妇人面前,用手抚摸妇人的凸起的大肚子,一边抚一边对中年男子说:“你先下去吧,这有我就够了。”中年男子也不敢多想,就退了下去。
天空中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乌云布满了整个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
刹那间,天空中出一道醒目的闪电,它散发着滔天气势。那道闪电一出现,一声响天彻地的雷鸣声随之而来。随后,这道紫黑色的闪电猛地劈进了那间屋子。
几分钟过去,老婆子朝门外站着的中年男子说了一声:“进来吧。”
中年男子有些担忧,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大步走到妻子面前,只见自己妻子手中多了一个用布匹包裹的婴儿。他赶忙凑上前去,看到孩子与妻子安然无恙,他心中的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之后,他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原来,他的妻子给他生了一个男娃儿。
然而,中年男子脸上的笑容没过多久就变成了满脸的疑惑。别人家的孩子刚出生,哪一个不是哇哇大叫,恨不得全世界都听的到。他的孩子却表现反常,不哭不笑,而且两眼呆滞,毫无情感可言。中年男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向坐着床边椅子上的老婆子说道。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道闪电,你也应该看见吧”
“真是那闪电弄的?”
“要不然,还是我做的!”
“不敢!不敢!”
“哼!我在这镇上替人接生少说也有数十载了,我的信誉镇上的人也都是信得过的,我又岂会对你的孩子做出这种事!”
过了一会儿,老婆子的气稍微消了点,又说道:“就是那道闪电搞的鬼。我在镇上住了有几十载,什么奇闻异事没见过,可今天这种情况,还是头一回遇到。我知道你爱子心切,刚才的事我就不计较了。我看这孩子呼吸顺畅,面色红润,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
“不过什么,还请您告诉我啊!”中年男子急切问到。
这位老婆子半露笑容,继续说:“好吧,看在你态度这么诚恳份上,我就告诉你好了。你看,你的孩子表面上看起来没事,但你也应该看见他的双眼了吧。他两眼无神,眼中带着一抹黑,在他身上,我感受不到任何灵气。我曾听闻我的祖先说过,每个新生命的诞生,都得汲取天地之精华,他们是天地中最有灵性的存在。若是体内未带有灵气,日后定然痴呆一生,无法进行修炼。”
中年男子又问:“有没有什么办法治好这病?”老婆子摇了摇头,说:“这一切,都要看他的造化了。好了,把东西拿给我吧,我也该走了。”
中年男子走进另一间房,取出了一个小箱子。这箱子看似很小,可中年男子抬出来却费了一大翻功夫,真不知这箱子里装了什么东西。
老婆子见箱子抬了出来,袍子一挥,那箱子就消失不见了。老婆子随即一摇身,也消失不见了。
中年男子见老婆子走了,走出门外,仰天吼道:“老天爷啊!你对我也太不公平了!我陈某人闯荡江湖十几年,我敢摸着我的良心说,我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可是你,你又是怎样对我!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孩子,你却让他痴呆一世,无法修炼。如今我修为已废,我的血海深仇谁来替我报!我恨啊!我恨啊!”
天空下的雨落在了他头上,混着泪,一滴一滴地顺着他的长发滴落下来,滴在地上的水洼上,激起一圈圈涟漪。
中年男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一步一步地迈出腿。每走一步,看上去都拿么沉重,如同身上背着千斤巨石。
屋内,一片沉寂。房屋的顶部有些许破洞,雨水沿着房梁流下来,滴在地面,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妇人仍躺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抱住孩子。
“刚刚的声音是……”
“你都听到了?”
“嗯。”
“我们的孩子他……”
“不要多说了,这都是他的命,一切都都顺其自然吧。”
妇人眼里含着泪,向着中年男子说:“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无论他变得怎样,都我们爱情的结晶,给他起个好听名字吧。”
中年男子看着妇人手中抱着的孩子,用手摸了摸他的头,无奈地说:“天意如此,造化弄人,奈何一切已成定数。虽说你会痴呆一世,无所作为,但我也希望你能活的精彩,活得有意义,活的不平凡,也不枉你来这世上走这一遭。那……你就叫陈非凡好了。”
“好啊!真是个好名字!”妇人听了中年男子这翻话,泪里夹着一抹笑说。
时光飞逝,一年后,中年男子揣着一串铜币来到镇里的街道上。他沿这条名为长平路的街径直走去,来到一个拐角处。
在这拐角的地方,摆着一个摊子。守摊子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大胖中年人。摊子上摆放的,是各种各样的肉类。
“老板,来一斤牛肉。”中年男子说道。
大胖中年人轻轻瞟了中年男子一眼,眼里满是轻蔑。要知道,平日里来他这儿买肉的,哪个不是一口气买上几十上百斤?而面前这个男子,却只要区区一斤,这怎能换来他好的服务态度!
之后,大胖中年人随手一切,一块光滑整齐的肉出现在砧板上。他刻薄地说:“这一斤肉,要二十个铜钱,死穷鬼!你拿得出吗?”中年男子心中充满了熊熊的愤怒,要是放在以前,有人敢这么对他,他早就一刀剁了那人。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的一身修为早已废去,任何一个稍微有些玄力的人,杀他都如同捻死一只蚂蚁那般轻松。他只好忍住。
中年男子从腰包上拿出那串铜钱,取出二十枚铜钱放在砧板上,一声不吭地把肉给拿走了。
大胖中年人有一丝惊讶,但也没多想,就把二十枚铜钱给收下了。
中年男子摸摸腰包,刚才还是鼓鼓的,现在已经变得干瘪了。接下来,中年男子又走进菜市场,精挑细选,买了妻子爱吃的小菜,就直向家门而去。
屋内,妇人坐在凳子上,手里抱着她刚满一岁的孩子,一边等候丈夫回来,一边给手中的孩子喂奶。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妇人知道是丈夫回来了,赶紧打开门。门外的丈夫手里提着一些菜肉,笑着对妻子说:“夫人,你看我买来了什么好东西!”
“我们生活拮据,你就不知道省些钱吗?”妇人抱怨说。
“我知道我们生活困难,不过,今天可是我们孩子的一周岁生日,难道不应该好好庆祝一下吗?好了,不说了,赶紧去做饭吧,我可是很饿了。”中年男子笑嘻嘻回答。
不一会儿,餐桌上飘来一阵饭菜香味,充满了整个屋子。就在他们要开餐时,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晚饭的进行。
中年男子听了这声音后,心中不免感到疑惑,这大晚上的,又会有谁来敲他家的门。
他带着疑惑打开了门,站在门口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老乞丐张口就说:“好心的施主,可怜可怜我这个老乞丐吧,有什么剩饭剩菜,就赏点给我吧。”
中年男子看这个老乞丐实在可怜,就把他领进家里,给他端了张登子,让老乞丐与他们一起吃饭。
老乞丐带有回绝意思地说:“这不好吧,你们怎么能和我一起吃饭呢。我身份地位低微,你们和我坐在一起吃饭,这不有失你们的身份吗?不行,我不能坐在这!”说完,便要离开中年男子的家。
中年男子用手拉住这位老乞丐的衣角,笑着说:“老人家,你就过来坐下和我们一起吃吧,不用太客气了。”
中年男子一而再的邀请老乞丐,老乞丐也不再推脱,就坐下来一起吃了。
中年男子吃得正欢时,走进一间房里。出来时,手里多了两壶酒。这两壶酒看上去年代久远,应该是珍藏了多年佳酿。
中年男子来到桌子前,把其中一壶酒递给这个老乞丐,又说:“好久没有吃得这么痛快了!这不,我又拿了我存了多年的好酒。老人家,让我们一起好好的喝上一壶!”
老乞丐吃得也正欢,一把接过中年男递给他的好酒,说道:“干!”说完,两人一饮而尽。
天色已经很晚了,小巷里不时传来一声狗吠。
老乞丐对中年男子说:“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该离开了。多谢你的热情款待,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中年男子把老乞丐送到门口,说:“那好吧,老人家,您慢走啊!有空常来!”
老乞丐走了,不过,在他刚要走时,他又回过头来,神色凝重地看了一眼妇人手里抱着的孩子。他随即转过身去,走了几步,就消失在小巷里。
中年男子吃得累了,一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过去。
在他梦里,出现了一座巍峨耸俊的高山,山顶之上,盘坐着一名鹤骨仙风的老人。他身穿一袭白色衣袍,面容俊朗,一头白发披在身上,宛如神人。
忽然,他睁开双目,开口说道:“今日,你与我有缘,我便送你孩儿一场造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