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方别,今年28岁,是一个典型的三无人员,无房无车无理想。记得某著名企业家曾经说过:理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和大多数在这座城市奋斗的哥们一样,我曾经也有理想,在松江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自己的容身之所,能有一个稳定的工作,能有一个温暖的家庭,自己可以当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秉持着革命主义乐观精神来接受生活的考验。然而,距离这个理想被我扔到垃圾桶里,已经过去了三年。
三年是段很长的时间,长的可以充抵七年的感情,长的可以淡忘陈瑶的样子,长的可以让我习惯一个人生活。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在松江这个大都市,我已经占据了这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已经三年之久,在这三年里面,我拒绝合租,将房屋的每一寸地方都印上了我的影子。除了房产证上的名字不是方别,房子的每一个物件都和我格外的亲近。特别是我花了一万人民币买的席梦思。
在这三年之中,我最大的嗜好就是在加班熬夜之后,在张大爷开的小店那儿买一斤卤肉和一瓶小二,边走边吃,走到家里直接瘫在席梦思上,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这次第,怎一个爽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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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瑶瑶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我这种贪图享受,不求上进的生活也注定了我的钱包是空悠悠的。
毫不夸张地说,房子就是我在这的城市当中最后的信仰,有好几次房东对我长期拖欠房租忍无可忍冲上门时,都被我手举菜刀给吓回去了。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老子找小姐都在外面花钱开房,怕脏了房子,你这孙子试试,嗯?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这敲门声我是认得的,是房东张大大的。作为一只长期拖欠房租的咸鱼,这点自我修养还是要有的。我立刻停下一切举动,将呼吸调整为静音模式。
“方别,方别咦,这个点照理来说这小子在家啊!”约莫过了两分钟,我听见张大大在门口嘟囔了两句,应该是走了。然而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楼道里传来杀猪般的嚎叫:“方别你个畜生,你丫给我滚出来,我都看到你的破电瓶车了!”
依照张大大的吨位,很可能把我的门一脚踹飞,处于心疼门的角度,我果断提前开了门,发现张大大提起了他的象腿,这小子真准备踹门,看我竟然主动开门,顿时一脸惊恐,颤抖着向后退。
“方别,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你那菜刀没拿出来吧?
“拿出来你觉得我会砍你吗?”
“不会。”
”那我欠你的钱需要还吗?“
”必须的。“
”那你怕个鬼啊,进来吧。“
张大大挪动着他两百斤的身躯,瘫在了我的沙发上,惬意地看了看屋子四周的装饰,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在一旁站着难受,感觉自己被资本家给支配了,浑身不舒服,也在一旁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上一支烟,看着烟雾在空气中弥漫,消散,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什么烟,给我也来一支。”
“红梅要么?”
“要。”
我抽出一支连着打火机一起扔给张大大,这小子也不挑剔,接过来就抽上了,我们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升腾的烟气。朦胧的烟雾当中,我想到了五年前租房子的情景,那时候张大大没那么胖,陈瑶也还在我身边。烟很快抽完了,我又给自己点了一支,拿烟盒往张大大眼前晃了晃,问道:“还来一根吗?”
张大大摇了摇头,突然很认真地看着我说:“方别,我们认识五年多了吧?”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打鼓,这小子想玩什么新套路,和我打感情牌吗?张大大没看我的表情,继续说:“老爷子累了,希望我回去帮他打理以后也不常在松江呆了。这房子要不是你租着我早就卖了,这些年我待你也不薄吧,松江什么地方你比我清楚吧,我这租房价也不算贵的了。可你方别还是那个样子,这次我想做个了断了,给房子卖了得了,你看”
我猛地吸了口烟,是啊,没有什么东西是亘古不变的,这个社会就像是浩浩汤汤的湍流,没有逆水行舟的勇气,就会被社会所遗弃。好吧,每个人都在进步,只有我,仍然徘徊在不真实的梦境当中,不愿面对现实,说实话,张大大的确照顾得我够多了,人家这要求也无可厚非。
张大大看我沉默不语的样子,好像也有点于心不忍,半响对我说:“要不这样吧,方别,我这几天去看老爷子,房屋暂时空着,你先去住几天,等你找到新房子再搬也不迟。”
我一听到让我搬房子,感觉心一下就凉了,房子是陈瑶走后我唯一的陪伴,失去了房子,我会感觉到自己虚度了28年时光不能这样,我把烟死死按在烟灰缸中,大脑飞速运转,最后化成语言,缓缓说道:“老张啊,咱哥谁跟谁啊,相识这么多年,那都是缘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再说,你这房子被我整的,是不是挺好?换个人,不把这全给糟蹋了啊!这样吧,我和你立个协议,我在三天之内把欠你的钱打到你卡上,然后每个月都按时交房租,做不到任何一点你就收回,我绝无二话。你看怎么样?”
张大大一听,顿时以最快的速度掏出纸和笔,对我说:“嘻嘻,方别你早说不就没这档子事了不是,那事不宜迟,咱哥俩现在就写?”
我顿时无语,这小子想老子房租都想疯了吧,整天不务正业尽琢磨怎么用计谋来收老子房租了,果然,对资本家就不能宽容。但是白纸黑字已成既定事实,怎么样在三天之内搞定这笔钱是我眼下必须要解决的生存问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