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长欢的话掷地有声,屋中众人半信半疑地看向顾夫人。
若顾夫人所言是真,墨长欢又哪来的底气让顾夫人派人去斗兽场查证。
顶着众人狐疑的目光,顾夫人嗤笑一声,满是轻蔑地道“事到如今你竟还大言不惭!墨荣,请斗兽场的雷管事过来。”
墨荣恭声应下,临走斜了墨长欢一记,眸中尽显恶毒。
小丫头片子,竟敢和夫人叫板,真是找死!
墨长欢眸底寒意乍现,顾夫人毫不心虚,那所谓的雷管事,只怕已为顾夫人收买。
可——这又怎样!
摸摸袖中媚娘所赠信物,迎上顾夫人胜券在握的笑脸,墨长欢冷冷一笑。
鹿死谁手,可还不一定呢!
很快,墨荣去而复返,他身后,跟着一个身躯凛凛,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
“在下雷战,不知墨家主因何事请在下前来?”
雷战揖拳,面无表情地看向高坐主位的墨正风。
墨正风清了清嗓子方道“本侯请雷管事前来,有一事相询,长欢她可是挑战了贵场二阶魔兽且侥幸赢了可是事实?”
早已知晓内情的雷战瞥了顾夫人一记,正欲回答——
“雷管事回答之前,可知这是何物?”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雷战皱眉侧目,待看清说话的姑娘手心之物,脸色顿时一僵。
墨长欢红唇轻抿,嫩白的小手中,一枚赤如火焰的令牌静静搁于手心。
场主竟连这样重要的令牌都给了墨府这个出了名的废柴四小姐,好险!
幸好他还不曾将这墨府四小姐给得罪透!
压下心中的惶然不安,雷管事郑重点头,“四小姐天生神力,在下佩服。”
说完,他无视顾夫人如遭雷劈的表情,看向墨正风道“墨家主所言,在下不敢苟同,贵府四小姐并非侥幸赢了,以在下来看,四小姐的身手之快实乃罕见不说,四小姐的肉度强度,实非寻常人所能相提并论。”
没有得到期冀的答案,墨正风的脸愈发阴沉。
一侧的顾夫人,则气得银牙暗咬,忍着心头怒火道“雷管事,你可要好生想想,莫不是——”
“顾夫人,在下身为斗兽场管事,自不能为重金所收买,这些,还请顾夫人收回。”
不等顾夫人将话说完,雷管事将一空间戒指掷于顾夫人脚下,只将顾夫人气得浑身直抖。
到了此时,在场中人焉还能不明白。
分明就是顾夫人重金收买了雷管事,却不想,这雷管事见了墨长欢手中之物手,竟生了惧意反了口。
一时间,在场中人的视线,莫不落在墨长欢手心那枚赤如火焰的令牌上。
能让斗兽场的五管事都为之畏惧的东西,可见甚有大用!
“家主,雷管事之话,以证长欢并无虚言,长欢很是疲惫,先行告退。”
说完,她也不管众人异样的目光,转身准备离去,却在门口停下,转头看着雷管事道“有劳雷管事了,此物,还请雷管事带回送还场主。”
说完,她素手轻扬,赤如火焰的令牌准确无误的抛向雷管事。
雷管事忙伸手接过,心中却是复杂不已。
他不信墨长欢不知这枚令牌的作用,可明知其珍贵,她却还是毫不留恋的交还给他,这样坚定的心志,当真是少见!
墨府上下,眼睁睁看着那枚令牌就这样轻飘飘的到了雷管事手中,无不跺脚。
原还想着等雷管事走了,命墨长欢交出这令牌,可这丫头,居然眼也眨的就送回去了,简直是暴殓天物!
唯有二老太爷墨海,若有所思的看着扔出令牌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开的墨长欢,暗自点头。
“墨家主,在下告辞。”
收好令牌,雷管事大步离去。
“正风,顾氏行事不公,如松和如桦行事更是荒谬,需重罚以正家规。”
墨海收回视线,一脸肃穆地看着墨正风。
深感颜面大失的墨正风万般无奈的点头。
离开正堂的墨长欢,并没有回自己的院落,而是去了墨飞扬的院落。
“四小姐,您还好吧?”
见她进来,黄嬷嬷看着她关心的问。
一边的墨则上下打量一番,甚好,除了脸上有轻微的伤痕,身上并无重伤。
看来,四小姐再一次给了众人一个不小的惊喜!
迎着黄嬷嬷关心的眼光,一股暖流自心底蔓延,墨长欢轻轻点头“长欢很好,嬷嬷不用担心,嬷嬷,则叔,飞扬他可好?”
“四小姐无需担心,六少爷才刚睡了过去。”墨则回道。
黄嬷嬷则道“四小姐,夜深了,四小姐去歇息吧,老奴和墨则会照顾好六少爷的,四小姐不用担心。”
墨长欢轻轻点头“有劳嬷嬷和则叔。”
回到自己的院落,疲惫不堪的墨长欢并没有躺下休息,心念一动,再次迈入那片神秘的空间。
晚风习习,夜色浓郁。
墨府主院,墨正风一脸不满的看着顾夫人道“松儿行事,越发不成器,你平日里,太惯着他了。”
“侯爷所言甚是,都是妾身之错。”顾夫人低眉顺眼,温婉认错。
墨正风素来喜欢她温婉柔顺的模样,见此,倒也不忍心再苛责她,往床上一躺道“清歌那边,你可确定拦得住?”
一想到墨长欢那丫头让自己嫡子庶子丢了脸面,墨正风心里那股子郁气就无法消停,好在,只要再过一天,墨长欢就将成为宣王的妾室,给墨府带来不小的利益,这般一想,他心里倒平衡了一些。
顾夫人将发间的发簪取下,三千青丝将她衬得愈发风韵犹存,她莞尔一笑,眸中华光流转地看着墨正风,柔声道“侯爷放心,清歌她至少还需三日方能回府。”
被她柔情万种的眸光看着,墨正风心下一动,手一伸,就将顾夫人给拉进怀中,“今日之事,委屈你了。”
偎在他怀中的顾夫人轻轻摇头“不委屈,侯爷,妾身还有一事想和侯爷商量。”
“夫人只管说。”
“侯爷,咱们墨府日渐式微,南宫家又虎视眈眈,如此下去,若不寻个法子,五大世家之位或将不保。”顾夫人低声浅叹,似有无尽担忧。
墨正风浓眉紧皱,怅然道“夫人所虑亦是本侯所虑,只是苦无良策。”
“侯爷,妾身心中,倒有两个办法可以一试,只是——”
夜色中,顾夫人悠悠叹息,一双勾人的双眼,欲言又止的仰望着墨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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