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没两天,秦西岳还没完全从晓苏那个悲伤的故事中喘过气来,乔国栋父子突然找上门来。
一进客厅,乔国栋就抓住秦西岳的手:“老秦,你得帮我申冤啊,这次,他们可把我冤大了。”
一看父子俩的来势,秦西岳就知道,他们是冲强伟来的。这些日子,秦西岳虽不
还有一件事,对秦西岳冲击很大。就是老奎炸法院后,强伟曾怀疑过他,指责过他。当时秦西岳想不通,认为强伟是
是车树声告诉他实情的。车树声又是听毛西副院长讲的,至于毛西从哪听到的,秦西岳就管不着了,但毛西讲得很有道理。老奎揣着**包去炸法院,的确有人
“那天原定带队去参加评议的,是乔国栋,但前一天晚上,乔国栋突然说**病又犯了,胆囊有点痛,要去医院打吊针。让陈木船准备一下,参加第二天的评议会。你想想,你把这些联系起来,认真想想,难道就不觉得可疑?”
秦西岳那天让车树声说得没了词,后来他反复地想,越想越觉老奎这件事可疑。联想到他跟老奎接触的前前后后,为老奎奔走的一些个细节,心里忽然就明白,老奎的死,乔国栋还真脱不了干系。
他这才承认,强伟当时的怀疑没错,指责也没错。对强伟而言,有些话是不好跟乔国栋明讲的,只能讲到他面前,只能把火
真的是乔国栋
乔国栋跑到座谈会现场,跟他
谁都是
“坐吧,坐下慢慢说。”秦西岳的口气很淡,表情也冷乎乎的。
乔国栋没坐,他儿子乔小川倒是一屁股坐下了。
“老秦,我冤啊。”乔国栋又说。
“怎么冤你了?”秦西岳问。
“冤大了!老秦啊,我怎么跟你说呢,他们先是怀疑老奎是我害死的,罢了我的职,还将我像犯人一样看管起来,把我折腾够了,忽然又说老奎的死亡另有原因。你说,这不是冤是什么?”
秦西岳没有吭声,乔国栋的样子有些可怜,全然没了以前当主任时那份官派,更没了他最见不得的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从外表看,乔国栋真像是被人整垮了,神不振,举止猥琐,很值得人同情。但这可怜的背后,却
“老乔啊,你能告诉我,老奎之死,你到底该不该承担责任?”
“我承担责任?我凭什么承担责任?老秦,一定是他们跟你说了坏话,你可千万不能信。”
秦西岳笑笑:“老乔你别激动,谁也没跟我说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毕竟,老奎是你的联系人。”
“这跟联系人没关系,你不也跟老奎有联系吗,按这说法,还要怀疑你不成?”
“这不是怀疑不怀疑的问题,我是说,出了事,我们先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你把责任全推给他们,也不大公平吧?”
“老秦你——”乔国栋似乎从秦西岳话里听出什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这时他儿子乔小川插话了:“秦伯伯,我爸是让他们摧残成了这样,你别见怪,他最近老是絮絮叨叨,见谁都要诉苦。”乔小川说到这,拿眼瞪了一下父亲,示意他坐下,别乱说话。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份材料,很有礼貌地说:“秦伯伯,我们今天来,主要是向你反映一件事。有人向我爸举报,强书记
“哦?”秦西岳一惊,乔小川这番话倒是出乎他意料。他几乎下意识地,就从乔小川手里接过材料。等打开一看,他的脸就绿了。
检举材料共两份,一份是检举强伟跟许艳容乱搞男女关系,破坏军婚,东城区法院其他领导干部都因老奎一案受到处理,唯有许艳容却破格提拔,材料后面署名是东城区法院干部。另一份,是检举强伟利用职权,搞贪污腐败,将九墩滩移民的安置款二百多万元非法占有,中饱私囊,严重败坏了党的形象,败坏了党群关系,给九墩滩移民的生活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这份材料具了实名,下面密密麻麻写了一长串名字,全是九墩滩乡的移民,秦西岳从中看见了王二水的名字。
换
要说强伟别的方面有问题,秦西岳不敢保证,但作风方面,他坚信强伟不会有问题。人跟人不同,有些人出事,往往
不过他没表示出来,仔细看完两份材料,又从乔小川手里接过一沓照片。乔小川解释说,照片是最近寄到他家的,他一直不敢拿出来,生怕给河阳造成新的混乱。乔小川这句话有点儿多余,有点儿画蛇添足。秦西岳心想,你一个开公司做生意的,居然首先想到的是河阳的混乱,是不是有点儿拔高自己了?
他将目光从乔小川脸上回,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看着看着,心里就清楚了。他再次抬起目光,扫了乔小川一眼,这一眼扫得,乔小川不那么自信了,慌乱中,就垂下头去。
秦西岳这才说:“既然你们信任我,我也不隐瞒自己的观点,这两份材料,我得核实一番,如果确有其事,该往上送就一定得往上送。”
乔小川赶忙点头:“秦伯伯,这事就麻烦你了,我爸现
秦西岳哦了一声,目光并没望着这一对父子,而是掠过他们的头顶,伸向窗外。
窗外茫茫苍苍,冬日的银州,很有几分肃杀凝
秦西岳看到照片的同时,强伟的妻子胡玫也
吼着,她又情急地往下看,照片的背景很模糊,看不出是
是的,妖。胡玫眼里,但凡跟别人抢男人的女人,都算得上妖。
不得了了,原来她只想,强伟跟周一粲不干净,没想,强伟怀里还有比周一粲更年轻更漂亮的。
她抓起电话,就给自己的父亲打,拉着哭声,不,几乎是扯着嗓子:“爸,我不活了,姓强的
“假的,爸,他是个伪君子,向来说一套做一套。以前我手里没证据,这下我有了,我要到河阳去,不,我找省委,这种人还能当书记,省委真是瞎了眼。”
她哭了一通,不但没从父亲这儿讨到什么主意,反把自己哭得更乱。一看茶几上的照片,心更乱了,感觉整个天都要塌下来。这可咋办,这可咋办呀?
姓强的,你真是太狠心,怪不得你不回来,原来你是……
想着想着,她抓起电话,就给儿子打,连打几遍,儿子终于接起了电话,还没等强逸凡问上一句,她就哇一声哭开了。强逸凡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吓得半天不敢出声。她哭了一阵,一抹鼻子道:“凡,你要给妈做主。”
强逸凡这才松下一口气,知道老两口又闹矛盾了,便道:“妈,我爸又怎么惹你了?”
“惹我?凡啊,妈不活了,活不成了。妈辛辛苦苦,侍候了小的侍候老的,把你们都侍候得有出息了,妈却没人要了。”
“妈,到底什么事,你慢慢说,不要哭好不?”
“凡啊,妈这心,快要烂掉了,不,已经烂掉了。你快来看,你爸给你找新妈了,很年轻,比你大不了几岁。”
强逸凡一听她又胡说,没好气地就道:“妈,你能不能不用这种口气说话,你老怀疑我爸,我爸哪点对不起你了?”
“我就知道,你个没良心的,跟你爸穿的一条裤子,放的屁都一样臭。我白拉你了,你跟你爸过去吧,反正有我没我,你们都不
这晚,胡玫没合眼。她没法合眼,只要一闭上眼睛,许艳容的影子就跳出来,活生生地折磨她。如果换成周一粲,她或许还能接受,毕竟,这些年她一直
强伟也没合眼。
照片的事他比谁都知道得早,乔小川也算是有创意,居然第一个就将照片
“清白是你我说的,若要面对众人的嘴,你能证明得了自己的清白?”
“众人的嘴?”许艳容不理解他的意思,疑惑地问了一句。
强伟笑了一下:“你就等着瞧吧,不出一个小时,河阳就沸腾了。”
果然,这一天的河阳,但凡有头有脸的人,都到一封信,信里面装的,除了强伟跟许艳容幽会的照片,还有就是那封强伟贪污安置款的揭
陈木船到了,宋老爷子到了,周一粲到了,就连公安局局长徐守仁,也到了。
乔小川这次是豁出去了,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居然没查到强伟太多的把柄,若不是雇来的侦探拍得这些照片,怕是,这一次他又无功而返。他只能借这些照片,还有那封杜撰的检举信,先把强伟搞臭。
令他遗憾的是,这些照片太一般,说穿了就是几张坐着谈话的照片,竟连一个拥抱的镜头都没抓到。他原先的期望值是,一定要搞到床上的镜头,最好都是赤身裸体的,可惜,拍这样的照片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