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公能教你的只有招式,可刀法的真意还要你自己领会,不然刀势徒有其形,纸糊的架子吓唬吓唬人尚可,真与人动起手来不堪一击。”张五刀归鞘后对魏长磐语重心长道,“不会走路,那便看着人家是如何走的,待到自己学会走路后,就得自己摸索着怎么去跑跳飞奔。”
“别人的刀终归是别人的,你也要有自己的刀。”
过往大事小事走马灯似的
点点滴滴,汇聚成溪,终归心湖。
原本被叶辰凉牵扯大半的心神忽而被魏长磐所吸引,那位小垚山大王两条卧蚕浓眉微微一皱。
他从这个蓄势的年轻人身上感到逐渐升腾的危险气息,像是一柄极快极快的好刀
留意到武二郎眼神的叶辰凉明白光靠嘴皮子功夫已经拖延不了多少时间,才蓄势没多久的魏长磐兴许出刀能伤及前者,可若是不能损其战力动摇根本,那出刀过后还不是他们二人的死期?
叶辰凉倚仗轻身功夫自忖有七八成把握不敌即走,可放任这小子被武二郎随手打杀,那夜见面的老者难道还会信守诺言?只怕不动用官府势力对他追杀千里都算得上万幸。
但凡他还要想着做掉武二郎后金盆洗手逍遥快活,那便只能力保魏长磐不死,更何况而今他那些跪地求饶的心腹都被打杀,那老者所率援手又迟迟未至,眼下他唯一指望能对那秃驴造成杀伤的,也仅有那蓄势待
假使他少些月下花前郎情妾意,多花些功夫潜心钻研武道,今日应该就不必再仰仗他人之力了罢....
叶辰凉心中悔意一闪即逝,而后缓缓平复心湖涟漪与气息,天下还有那许多的女子为他叶辰凉苦苦相守,他挨个怜惜过去尚且要感慨此生须臾,金盆洗手?打个粗俗些的比方,擦干净屁股上的屎就不容再拉?笑话。
这位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采花圣手倏地张开铁扇,扇叶上暗
细不可闻飞针上所煨毒料是叶辰凉亲手调制,这位杂学极为广博的采花圣手为了这十数枚暗器毒料,足迹几乎踏遍大尧南方数州,耗费足足两年光阴才购置齐全,虽说期间也与那些蛮寨女子有过不少风流韵事,尤其是与那位蛮寨巫女缠绵云雨过后,
时至今日,叶辰凉回想起那段没日没夜床上打架的日子,都不禁要感慨一声春雨润物细无声。
那蛮寨巫女对叶辰凉无所求,只是求他能
那是叶辰凉浪迹江湖时屈指可数的心动,他想带她走,去看那些仿佛要高入天际的大城,为她披上江州织造局最柔软的织锦,用绘金坊掺有金粉的青雀黛条为她描眉,
奈何世间头等深情,总被无情负。
他最终配成了那失传千百年的奇毒,其后多少次险象环生的追杀,最后还不都是仰仗这手出其不意的飞针暗器出奇制胜?只消擦破点油皮,任凭你是几层楼的武夫,体魄又锤炼得如何如何坚韧,也无非是能晚死一时半刻而已。
如若不是命悬一线时,叶辰凉绝不愿用这飞针,每每瞬
十数枚煨毒飞针成扇面向武二郎飞去,武二郎那秃驴哪怕有通天的本事,难道还能都躲过不成?就算都避过去,他扇面上难道当真就只有这十数枚飞针?
捉对厮杀,十个叶辰凉都未必是武二郎的对手,可若要论起工于心计,只怕那位小垚山大王望尘莫及。
早先叶辰凉迟迟不愿动用这些飞针暗器,大半是因为当年所配之毒这些年已经消耗殆,此番铁扇中所
然而魏长磐没有把自己性命交付到别人手上习惯,他叶辰凉何尝就有了?万一这小子蓄势半天雷声大雨点小,岂不是累得他先前拼死拼活拦阻武二郎都成了天大笑话。
叶辰凉心中如意算盘打得正响,要是这十数枚飞针能解决眼前这位战力可怖的小垚山大王那是最好,他还能省下那些飞针充当与那老者讨价还价的筹码,官府十年不做追究,是不是时候太短了些?再多十年如何?若是实
飞针之流的暗器所
怎么是粗麻布衣裳?武二郎这秃驴为什么会穿这般不合身的衣裳?
心头警意骤然升起的魏长磐见那位小垚山大王除去稍稍抬手外并未闪避,当即将铁扇内所
武二郎这秃驴今日竟破天荒穿了内甲!这是叶辰凉始料未及之事,难怪先前敢于纹丝不动那般托大....
抬起胳膊避开内甲不曾护住的大臂小臂,十数枚飞针便数扎
仓促之下
“当初你就是靠着这么一手飞针暗器才坐稳的那把大王交椅?”武二郎饶有兴致地瞥了眼那些细小但致命的煨毒飞针,“触之即死的毒,当年还是卧牛山上几个喽啰用性命才弄清楚的情报,也不知你个只知道寻花问柳的采花贼如何有弄来这等奇毒的能耐。”
面色铁青的叶辰凉对方才一击不中便冒失出手的举动追悔莫及,心头也渐了然,当初
远亲不如近邻,适时山头与武二郎卧牛山毗邻而居的叶辰凉何尝不是
“原本寻思着你叶辰凉压箱底手段总该有些意思,不曾想还是这煨毒暗器的不入流手段。”这位小垚山大王语气似乎有些唏嘘,“难怪你叶辰凉当初
“住口。”
“非但是好行小慧的庸才,谁成想还是本事不高脾气不小的货色。”
“住口!”
“宿州江湖上有些小道消息,说是你叶辰凉当初
“住口!”
面容扭曲青筋条条绽出的叶辰凉双目充血,那事事都顺遂他心意的蛮寨巫女身形仿佛就
叶辰凉这一生中从未有过这么一个瞬间,想要回到那片蛮夷之地的山林中去,找到他当初辜负的那个人,握紧她那双早已不是芊芊柔夷的手,用后半生来说那句早该说出口的对不起。
这位声名狼藉的采花圣手痴痴而笑,全然不顾已是泪流满面。
要是他还能活下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