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改变自己,只好改变这个世界!
……
十六年前,南许国。
“哈哈哈哈,笙儿真是天仙转世啊,小小年纪就力胜过朕,朕也是老了啊。”
虽说在掰腕比赛中输给了自己的儿子,微生长凛还是一脸笑意,充满了父爱的慈祥。此时他不是什么一国之帝,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父亲。
“父皇严重了,儿臣只是侥幸罢了,若不是父皇让着,我又怎么可能胜得了父皇呢。”
凉笙说话时知书达礼,侃侃而谈,嫩稚的面庞上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
“欸,公平比赛,朕绝不会暗中放水。你也不必太过自谦,有你是我跟祺后的荣幸,也是整个南许国的荣幸!”
微生长凛还是一脸笑意,说话时目中充满了赞赏之意,只是这赞赏中隐藏着很深的担忧。
是啊,任何父母面对这样的孩子喜悦之外更多的都会是担忧,毕竟凉笙才五岁啊,他拥有了太多不属于这个年纪的东西,长凛也不知道这些是好是坏,看着凉笙成长的越来越快,长凛只能默默的承受着。
此后,皇宫内外都知道了年仅五岁的小皇子天生神力,已超过他的父皇。
于是凉笙开始学习剑术。他真的是太天才了,用绝世妖孽来形容也不为过,无论多难的剑术,别人要数年才能练成的东西他往往只需要十几天或是一个月左右,一年后他的剑术造诣已经达到一个极高的地步,京城内所向无敌。
这一年凉笙六岁,他开始接触更加危险的骑马、射箭,他的力气太大了,一箭能够射出数百米外,而且能够做到箭箭入心。他只用了三天便可以做到百步穿杨,甚至是三箭齐穿!
这一日,南许皇宫内的气氛格外压抑,西方战事不断,敌国频频骚扰,就在今日前线传来战报,兵败了,领军大将被斩马下,西方很多城池都被劫掠一空,此时我军正与敌军僵持在平梁城前,平梁城若是失守,敌军便可一路攻到帝都!
“大胆!蛮夷小国也敢犯我南许!”
这一夜,书房的灯亮了一夜,长凛跟祺后也吵的很大声。
第二天上朝,长凛宣布了一件所有人都极力反对的事情:“两日后朕将亲自带兵出击!”
“皇上不可啊,前线危机,怎么能够让您以身犯险!”朝下大臣们全部是竭力反对,但长凛仍是道:“什么以身犯险,朕的子民正饱受战争的残害,朕又怎可自坐在朝堂上,你们不必再劝朕了,南许亡,吾亡!”
长凛皇帝便下了一道圣旨:他出征后朝廷一切事物皆由祺后代管,他若是没有回来,三皇子便登基为帝,祺后为辅政大臣,皇子成年后交皇权于他。
皇宫上下都因此事变的肃杀起来,往日的活闹不在,但来回走动的人却越来越多。
这一夜,凉笙在长凛的书房里跪了一夜,无论祺后怎么求情。
或许是父爱之心被打动了,也可能是父亲想让儿子参加一次战争的洗礼而变的更成熟,所以长凛最后还是答应了凉笙的请求:凉笙将与微生长凛一起赴前线战敌!
吾在,南许在,吾亡,南许亡,给朕杀!!!
皇帝的话语是比任何都要鼓舞人心的,战士们冲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一群群悍不畏死的士兵谱写着英雄战歌。
战争是残酷的,对一位年仅六岁的孩子来说更是太过残忍。
但凉笙表现的没有一点点害怕。没有呕吐甚至他连脸色都没有变。他就那样平静地看着人与人相互厮杀,一个接一个人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血流成河。
“杀,南许狗皇帝就在城墙上面,杀了他南许国就是我们的了。”听到这个消息后的魏军更加凶猛了,一个个士兵自杀式的向前冲击着。
魏国与南许本是友邦国,但魏国皇帝昏庸无能,魏国大将军趁机起兵造反,夺得了皇位后他却野心不满,将心思打在了日久渐衰的南许国上,拥有皇帝跟大将军双重身份的魏王亲自带兵打仗,对魏军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宠幸,所以本就善战的魏军这次比以往更加凶猛。
南许军队只能节节败退。魏王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平梁城,发出狂妄的笑生。
城墙上,微生长凛焦急地徘徊着,看着一位又一位倒下去的南许士兵,他无数次想要冲下去,却每一次都被阻挡。
“滚开,不要拦我!南许若是亡了还要朕这个皇帝作何!”
“陛下莫冲动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周围一群将士跪在那里劝阻他。
“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天要亡我南许?”长凛望着天空,若一个亡国之君。
实际上早年南许国一直是南方最强大的国家之一,南许国民尚武,长凛更是好战,他刚继位时一直带兵南征北战,征服了许多小国,南许因此成为了南方第一强国。
但在几年前祺后怀胎三年,长凛终日陪伴祺后身边不顾朝政,凉笙降生后他更是大赦天下三年,修生养息,虽说国家经济因此增加了不少,但军队也因此松懈了。所以魏国才敢趁此入侵南许。
微生长凛仰天长叹,充满了无奈,突然他似想起了什么,忙道:“快,你们快把小皇子送回帝都,不要让他落入敌人之手!”
“是!”几位将领走到凉笙身边想要带走他,凉笙却来到长凛身旁。
“父皇,擒贼先擒王,这魏军之所以如此强盛全是因为魏国大将军,把他解决了魏军将不堪一击。”
凉笙说的事实,但在场的人谁都知道杀了魏王就能取得胜利,可是谁又能杀的了他呢。
魏王若神明般被魏军团团围住,别说杀了他,就是近身都根本不可能。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凉笙一语惊天:“距离再近一点的话,他们若是来到城下,我能杀了他!”
“你能?”长凛惊讶道。
凉笙没有说话,他只是更加紧紧地握住他手里的那把弓。
魏军很快攻到城下,南许残余军队全部退回城里。
双军对视,魏王一眼便看到城墙上苍老了许多的长凛,双目相对,魏王带着嘲讽道:“这便是鼎鼎大名的‘南许战王’么,而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哼!蛮夷小国,奸臣贼子!”
“哈哈哈,蛮夷小国也能攻到你平梁城下,逼的你如此不堪啊。”魏王狂妄的笑着,“你现在跪下来主动送上你的人头,我进城之后或许会考虑下少杀一些南许之人。”
凉笙默默地从长凛身后走出,他看着魏王,憎恶之意从他目中露出,这憎恶慢慢转变成强烈的杀意。
魏王显然感受到了这杀意,他看着凉笙,嘲讽之意更加明显了,魏王轻蔑道:“怎么,南许已经落魄成这样子了么,牙都没长齐的孩子都出来打仗了吗?哈哈哈哈!”
凉笙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此时很冷漠,冷漠的根本不像一个六岁的孩子,甚至冷漠的不像一个有生命的人。
凉笙一步一步走到所有人的最前面,伸手从后面取出一箭,搭弓拉弦,直对着魏王。
“保护大王!”城下众士兵大喊,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很快的就在魏王面前升起三层盾阵。
这盾阵别说是弓箭了,就是攻城用的投石车一下子也根本无法破开。
后面的魏王轻蔑的笑着,他根本没把那个小孩子放在眼里,实际上整个南许国在他看来不过是砧板上的肉而已。
“嗖!”
这一箭凉笙并没有蓄力很久,也没有刻意瞄准,似乎就是那么随意一射,如一个玩笑般。而众多南许将兵也都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这一箭上,除了长凛。
这一箭飞的也没有那么快,它慢悠悠地在万人头顶划过,一层一层又一层冲过盾阵,最后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射在了魏王身上,一箭穿心!
“杀!!!”
打开城门南许军队冲了出来,反扑从未如此强烈,胜利即在眼前。
而凉笙从射出那一箭后他就一直呆立在那里,目光无神。他的脑海里全是魏王临死前那张狰狞的面孔,跟血一般的回忆……
凉笙的手再也没有力气握住那把弓,只好任由它掉在地上。
我……杀人了……
凉笙不想杀人,可他不杀人就会有无数无辜的人死去。凉笙很讨厌自己,也很讨厌魏王,他更讨厌的是人与人的互相残杀。
可是他无法改变这些事情,他也无法改变自己。
人为什么要杀人呢?
所以我不要再杀人,也不要再让任何人杀人,既然如此,那我便让整个世界都成为南许的国土吧。
我无法改变自己,就改变这个世界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