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情仇恩怨 阿秀想了想,边站起身,边说道:“你要是这么说吗……” 她的话尚未讲完,一支大手搭在她的肩头,正是一旁的汤予。汤予轻轻朝下一按,说道:“阿秀,坐下。” 阿秀被汤予按的坐了下来,说道:“爹,他要等人,不如咱们……” 汤予冷哼一声,说道:“他要等人关我们什么事!你刚才讲的好,这太白山难道是他家的吗?”本来汤予满心欢喜带阿秀欣赏雪景,并不愿多生是非,不想被大汉搅扰了兴致。尤其大汉出言莽撞,惹得他心里甚是不快,所以才故意不走,倒要看看大汉能怎样。 阿秀听父亲如此说,只得住口。那大汉怒形于色,仔细打量着汤予。就见汤予中等身材,穿着一件粗布黑袍,头发披散着遮住面容,看不清模样,不过他的身上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使人不敢轻意触犯。大汉思量片刻,没有再说话,随便找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 三人各自静静的坐着,沉默不语,都有些觉得别扭。还是那大汉率先从身后取出一个包囊,他将包囊打开,里面是一只烧鹅,几斤熏肉和四五张大饼。大汉先扯下一只鹅腿嚼了几口,又把熏肉塞入嘴里大快朵颐。然后他再自腰间解下一个酒葫芦,“咕嘟、咕嘟”的喝起来。 汤予和阿秀早上出门时并未准备饭食,爬了大半日的山,现在已感到有些饥饿难耐。待看到大汉狼吞虎咽的吃喝,闻着飘来的烧鹅的香味,更觉得饥肠辘辘,忍不住多咽了两口口水。尤其是阿秀的肚子,已不自觉的鸣叫。 大汉吃的正欢,忽然听到“咕噜噜”的叫声,他眼神朝旁边一扫,见阿秀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手里的烧鹅。大汉哈哈一笑,向阿秀招招手,说道:“你要是饿了,就来一起吃,用不着客气。” 阿秀把头扭开,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大汉觉得好笑,把剩下的大半只烧鹅和熏肉、大饼连同酒葫芦放到青石上。他擦了擦嘴上的油,说道:“这烧鹅和熏肉都是山下广聚轩的,想不到荒僻之地竟也有如此的美味,真是难得的很。你们要是不嫌弃,可以尝一尝。” 阿秀原不想吃,但自己的肚子实在不争气,而且金灿灿的烧鹅太过诱人。她经不住诱惑,撕下一小块鹅肉吃了一口,果然鲜美可口。既然开始,阿秀便不再顾忌,她连吃了三四块,才想起一旁的汤予还没有吃,登时有些害羞,又拿起一只鹅腿递到汤予面前,说道:“爹,你尝尝,味道确实不错。” 方才大汉的话语使汤予不悦,可大汉主动将美食分给自己父女二人,汤予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又见大汉豪爽洒脱,不像是个恶人,怒气早消的无影无踪。此刻恰巧阿秀送来鹅腿,汤予怎好拒绝。他吃完鹅腿,又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却发现里面乃是清水而非美酒,不由得说道:“怎么是水?” 大汉眉眼间透露出一丝温暖和善意,说道:“我这葫芦以前是装酒的,可今天有些紧要的事,我怕饮酒误事,故而把酒换成了水。” 汤予似乎意犹未尽,说道:“此地有美景、美食,却无美酒,不免美中不足。要是能有一坛好酒,痛饮一番,倒是惬意的很。” 大汉笑了两声,说道:“瞧得出来,先生是爱酒之人。”他声音如同洪钟,脸上写满了开心,仿佛所有的忧愁都在这一刻消散无踪。待他笑毕,又说道:“能和二位在太白山上相遇,咱们缘分匪浅。不知二位尊姓大名?” 之前的口角早烟消云散,汤予已有些喜欢上大汉豪迈不羁的性格。他并不隐瞒,说道:“我叫公孙予,这是小女公孙秀。” 大汉施了一礼,说道:“原来是公孙先生和公孙姑娘。” 汤予问道:“小兄弟,你的名姓我们还不知道?” 大汉答道:“在下郭敬之,乃太原郭氏子弟。” 太原郭氏是北方的门阀世家,虽不及五姓七望,却也是一等一的名门望族。汤予听罢,说道:“原来小兄弟是太原郭氏的门人,怪不得神采奕奕,器宇非凡。” 郭敬之谦虚了几句,汤予又问道:“小兄弟,你因何来极北之地,又因何会在这太白山上?” 郭敬之答道:“在下方才说过了,我来此地是为了等一个人。” 汤予不免好奇,说道:“什么人?”他说完,方觉自己同郭敬之萍水相逢,刨根问底甚是不妥。 郭敬之却不以为然,说道:“实不相瞒,我等的是我的仇家,我早和他约好,在太白山上一较高下!” 阿秀脱口说道:“郭大哥,你的仇人是谁?瞧你年纪轻轻如何会有仇家?” 郭敬之答道:“我的这位仇人,其实我从未见过。” “咦。”阿秀奇道:“那是怎么回事?” 郭敬之稍加思量,说道:“公孙姑娘,你有所不知,此人乃是我家的世仇。我曾祖父、我爷爷和我父亲皆是死在他的手上……” 阿秀吃了一惊,不敢再问。郭敬之自顾自的说道:“当年我爷爷年轻时曾来极北游历,不想遇到危险,多亏此人出手相救才保住了性命。我爷爷非常感激,又见他一表人才,且颇具侠义心肠,就邀他一起回家,并让我曾祖父收他为徒。而且我爷爷有一位妹妹,算起来也是我的长辈,竟对此人一见钟情……” 阿秀说道:“这……不是好事么……” “唉。”郭敬之长叹一声,说道:“起初确实是好事,谁料后来……” “后来怎么了?”阿秀问道。 郭敬之欲言又止,终于仍是说道:“本来我的那位长辈已同此人海誓山盟,非他不嫁。岂料她居然又移情别恋,爱上了别人……” 阿秀脸色一变,欲言又止。郭敬之继续说道:“此人获悉,怒不可遏,便找我的这位长辈理论,最后竟动手打了她。我的这位长辈气不过,就去她父亲面前添油加醋的告了此人一状。结果我曾祖父一怒之下,不仅将他打伤,还把他逐出了师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