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芘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白城往事 > 第一百二十四章 用强
顾疏玲住的地方并不偏,但她喜静,入睡之后更是让守夜的都离开了,至于本该
她本是这么想的,所以当烂醉如泥的沈夜白撩帘子进来时她也没有意识到危险。
睡得很熟,还
然后,那清凉变成了炽热,双唇欺了过来,连带着浓厚粗重的呼吸也一并欺压了过来,那一抹点漆也晕染开来,像一副水墨画,便只剩下那浓墨重的黑色。
纵然是梦,也还是有一丝丝理智的,
眼已睁开,没有点灯,仍是黑的,而那团炽热,带着浓重的酒气,仍
不是梦,已醒。
不是兄长,看不见却闻得到。
顾疏玲挣扎了一下,抽出手来,一巴掌扇
那人被打得一愣,却没有滚开,反而道:“不滚。”
“沈夜白?”顾疏玲把头歪
沈夜白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双手按住顾疏玲的手,以免她再动武,身子却扑腾了上来,摆
这孩子真是醉得厉害啊,要不然怎么会不要脸到这样的地步?再者你这逆反心理会不会太强了,就像一定要反面证明什么的大小孩儿一样。
双手被反剪着制
酒醉之人可不怜香惜玉,反而钳制得更紧,沈夜白道:“放开你?为什么要放开你?你是我妻子,是我夫人,为什么要放开?”
“滚回去疯,把这些话留着对阿秀说。”顾疏玲嗓子很痒,又咳嗽几声,这才道,“不要来惹我这样的恶毒女人。”
喉中已有了丝丝的腥甜,就像是铁锈的味道。
而一提到阿秀,沈夜白非但没有清醒,反而更加粗暴:“是,你个恶毒的女人!”
说完,便再没有答话,只有粗重的呼吸和低低的咳嗽,帐钩撞击
巧舌如簧,不仅是
唇边有血,不知道是谁的,指尖也有血丝,或深或浅的抓挠掐抠着皮肉,那腥甜
衣裳如同纷飞的雪片,已然落地,无声,却有泪。连丝月光都不见,那嘤咛也不闻,强取豪夺,都各怀心思,醉的醉,病的病,谁也唤不醒谁。
只是,如果月光也会哭泣,那草叶上的清露可是它的泪珠?
不知何时才有的第一声鸡鸣,冉冉的便扯出了天亮。
喉咙痛得厉害,手腕也疼,身体更是像被车轮碾了一样,连带着那分分钟就要破碎的心肝,也都痛得厉害。
顾疏玲不是从梦中醒来的,是从短暂的昏迷中醒来的,连同着全身上下的疼痛。甫一睁眼,便不由自主的咳了起来,像是要把一夜的污秽都咳出来不可,喉间虽然腥甜,却不见血花,她抬手捂着嘴,极力压制这种咳嗽。
一地旖旎,满床尴尬。
而沈夜白,明显已经醒酒了,此时正霸占着大半的床榻呼呼大睡。
顾疏玲欲哭无泪,这是什么事啊?霸王硬上弓,偏偏那个要强的人还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夫君。然而,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怎么办?杀了这个让自己受辱的男人?火舞流光握
顾疏玲扬了扬手,簪头
顾疏玲紧紧的咬着牙齿,皱眉看着那个睡相难看的人,来回几次,终是下不了手,而剧烈起伏的胸膛又让她气闷不已。抓了睡袍披上,赤着脚跳下床,簪子直接扔
红痕可以遮掩,淤青也可以盖住,荒唐的事情也可以自欺欺人的说忘记,只是那疼痛的感觉却绝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大抵是昨夜着了凉,喉咙难受得厉害,扶着屋外的合欢树直咳嗽,一口血喷出,洒
她坐
娴熟的打开脂粉盒,往脸上扑了些胭脂,盖住那苍白。
她仍是看着镜面的,目光却迷离了,无意识的倒了隔夜的凉茶来喝,就这么枯坐着,直到沈夜白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醒来。
宿醉刚醒的头还是隐隐作痛的,好像脸颊上也有点儿痛,就连肩头和腰际也有被猫挠过一样的痛感,然而,最要命的应该是刚愈的肩膀。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慢慢爬了起来,然后动了动脖子,突觉有点儿凉飕飕的,低头一看,差点儿没骂出脏话来:“我去!”
慌忙拉了被子遮住自己赤、裸的上身,然后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顾疏玲,道:“我去,你怎么会
顾疏玲觉得好笑,这厮倒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啊,搞得自己要怎么他一样。顾疏玲放下手中的凉茶,淡淡道:“你确定这里是你的房间?”
沈夜白环顾四周,我去,这是哪里啊,自己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会赤条条的
“嗯。”
“我
“嗯。”
“我去,顾疏玲,你是不是给我下药啦?”本来爆表的怒火值却
作为一个被强了的女孩子反过来还被那个要强的人说不要脸,这种事一般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都说提了裤子就不认帐,这沈夜白连裤子都还没穿呢就开始贼喊捉贼,这水平简直比那些流氓高出百倍。
顾疏玲拧了拧眉,似笑非笑:“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会随身备着这种下贱的药物,搞那么多事儿来害你?”这小子怕是酒还没醒哦。
想到这儿,顾疏玲站起身来,手里提了桌上的凉茶,一步步的走向沈夜白。
像是被恶霸逼迫的良家妇女,沈夜白抱着小被子
顾疏玲
凉茶同茶叶渣子一起从头顶冲下来,那酸爽让沈夜白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体会了一把真真切切的醍醐灌顶。
终于,
“你慢慢醒酒,想想到底是谁疯了吧。”顾疏玲把茶壶放回桌上,捡起被扔
说罢,人已经转过身去,入定一般的盯着自己的指甲,不再看身后一眼,也不再回答一个字。
而沈夜白,他还是有顾忌的,你说他堂堂男子汉怎么能
可是,被子一掀跳下床的时候,他又没了胆子,倒不是因为怕,而是
我去,这……这……
沈夜白也找不出词来形容这事儿了,这都
这事情,这……偏得太远了吧?刚刚还说人家给自己下药,这马上就看到那啥,到头来却是自己把人家给祸害了。虽然他想不起到底
但是,这种事情,似乎受害的都是女方啊。思及此,沈夜白那微不足道的贞操便碎了一地,只觉得自己真不是人,喝酒误事,果然先见之明。
他支支吾吾的道:“那个,你,我……我还没醒对不对?”不负责任的男人想的居然是逃避,还是那么荒唐的逃避。
顾疏玲没有回头,只道:“呵,没错,你还
“真的?”沈夜白将信将疑,长腿一摆又躺回床上去,根本不管那被子刚刚被一壶凉茶浸染过,就扯过来搭住腿,居然有再睡一觉的打算。
顾疏玲及时喝住了他:“起来,回你的地方去。”
本来还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以为是梦的,现
“看得出来。”
“都怪顾淮深,”这责怪就很背锅了不是,人家顾淮深又没让他喝酒,他们本来只是吃了碗馄饨,这酒明明是他自己要一个人喝的,还怪天怪地了,但现
顾疏玲不说话,只瞧着自己的指甲,像是手上要生出花来一样。
你说沈夜白吧,你说他单纯吧,他都有妻有妾,而且差点儿有过一个儿子了;你说他不单纯吧,人家这一副犯了错的乖宝宝、被坏人欺负了的黄花闺女的样子,又让人觉得隔应。
他吞吞吐吐的道:“我不晓得怎么了,但是……对,都是酒的错,不关我的事儿。”说着自己还偷偷的去瞄顾疏玲,像一个想要偷吃糖果又生怕被大人
“我没要你怎么样,你走吧,”顾疏玲显然不耐烦听他那絮絮叨叨的撇清关系,摆了摆手,“不要等我
沈夜白还想说什么的,比如解释一下,比如让顾疏玲解释一下,或者自己装腔作势的再谩骂她一顿说她不要脸对自己下药,可是,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名义上的和实际上的的确是大不一样的,就算是
沈夜白有点儿小委屈,宿醉未醒头疼得厉害,自己也没脸再待
多年前,他还是个小孩子,给了一个乞丐吃食,替她擦了血,给了她一个笑,让她记了一辈子。
就连这件小事他也想起了,那个浑身脏兮兮的瘦弱女孩儿的眼睛,还有他说“让少爷我来保护你”的誓言。只是童言无忌,他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只能算童言无忌吧,可是酒后乱性,他对她做了那样的事,让她怎么想,又让自己该如何自处?虽然那是负气是逆反,可最终也是同一个结果。这算不算出轨?而这样的他又要怎么面对阿秀?又要怎么面对与自己有着杀子之仇的顾疏玲?
纠结的不止他一个,顾疏玲看着被自己抠得坑坑洼洼的指甲,烦躁的点燃一支香烟,像是个沦落风尘的苦命女子,任那烟圈儿把自己团团围住。
这世上没有算无遗策,也没有运筹帷幄,顾疏玲晓得,这无心之过会让自己的计划偏离轨道,同时,她又觉得委屈,更觉得对不起兄长的谆谆教诲和悉心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