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祀发现了站在外面赏月的妻子,他乱跳的心回归到了正常。
“怎么还不睡?外面不热吗?”
涟漪的眼眸从他的脸上扫过,然后落在了他的手上。
霍景祀的手上多了新鲜的伤,看样子是被什么割破的,还在流血。
空气中有些寂静。
大概过了会儿,涟漪哑着嗓子说:“手怎么弄的?”
霍景祀这才注意到手肘的边上刮破了一点破。
可能是出来的着急,他去拿钥匙的时候是感觉疼了一下,不过也没太注意到。
他以为她又生气闹离家出走了。
这个时候不太平,他真的很怕李涟漪出丁点的意外。
睡醒的时候没有看到她,跑到她的房间去找她也没见到人,霍景祀的心脏撕裂一般的疼。
他以为她又不要他了!
她嫌弃他脏。
“不小心刮到了,怎么大半夜的不睡觉。”
“我不知道你那时候有那么多的压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不能处理好家里的全部事情。”
陆森说的有些话她不赞同,但有些话她能理解。
自己出来做事以后就闹明白了,就算有后盾有靠山,其实想认真做就挺难的。
不是混日子,想要混出来点名堂,真的挺难。
李云波的这件事,霍景祀怎么洗都洗不白的。
但她不懂事这点,涟漪的喉咙里仿佛被塞了一把稻草。
他为什么就不肯对她说呢?
尽管说出来,她可能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帮不到他,但是她能抱抱他给他点力量,那之后是不是也就没有李云波的事情了?
她不想生病的,可那个时候就仿佛中了邪似的,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好。
李涟漪现在回头去看那段日子,其实在那段婚姻里,可能大家都过得不太幸福。
他们俩都尽量压抑着自己,试着去给对方展现最好的一面,但这是对方想要的吗?
他们展现的时候,却将对方推得越来越远。
明明就是有情的,最后变成了他认为她除了喜欢花钱没别的了。
她认为他出去鬼混,除了欺骗她也没别的了。
闹到最厉害的时候,他恨不得亲手掐死她,她也恨不得将绿帽子直接扣在他的头上。
不将对方伤得遍体鳞伤,他们都不会罢休。
霍景祀腿长,两步走过来将她抱在怀里。
“你没有错。”
涟漪的眼泪滴在他的衣服上。
她的手揪着他的衣服。
他现在还是这样。
什么都要一个人扛,一个人撑,什么都不想对她说。
“景祀,我也长大了有些事情我是办不好,可也不会再拖你的后腿了,你不能什么都不对我讲,你不能永远对我展现你好的一面,你的压力你的为难你从来都不对我说,我嫁到你那样的家里说实话我很难受。我是家里没什么钱可我也是妈妈手心里如珠如宝捧大的,我没有过过挥金如土的日子,可我的生活里没有缺过钱,我那个时候太单纯了,我从来没认为配不上你。”
“我知道我知道。”霍景祀抬眸看向远处,黑眸深邃。
他从来没认为涟漪有什么不好。
“我讲那些话就是推脱,错原本就是我的,我不应该推到你的身上,不是你的错。”
如果这段婚姻里有任何的错,那一定是他霍景祀的错。
那时候他不肯承认罢了。
他以为推干净了,李涟漪也就会原谅他了。
“你妈妈她总是难为我,我不想让你难受所以我尽量去配合她,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但因为她是个非常低情商的人,她让我觉得压抑难受,她总是讲如果你没有娶了我娶了别人,别人会为你提供什么样的帮助,我听了以后我也会难受。”涟漪紧紧抓着他的手臂:“霍景祀,我也是个人呐,我也会开心也会不开心,我在那段婚姻里我幸福可我也不幸福,我总是生病那是因为我想得太多。”
太容易患得患失。
她也想让自己健康起来,可总是病病歪歪的。
“嘘,不说那些了。”
“我不说我难受,我也想听奶奶的话放过你,我何尝不想放过你,可我想起来李云波……”
涟漪现在想起来李云波说的那些,她依旧会气得浑身发抖。
她这辈子,什么东西都能分,可男人不能。
特别是处在她奉献了一切的基础上,她一颗真心被打成了筛子。
她怎么能不心寒?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那样做的。”
“所以你别怪我。”涟漪用力推开霍景祀。
寂静的夜里,她漂亮的一张脸缓缓吐出一口气:“要不我们还是……”
“涟漪。”霍景祀打断她。
他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可他不能!
能放手的话,早就放了。
早在离婚当初就放彻底了。
他现在能活着,是因为有这个家。
有再多的钱,他不激动不兴奋,有李涟漪在,他霍景祀活着才能有意义。
这种感觉你能明白吗?
如果李涟漪彻彻底底走出他的生命,让他丁点的念想都没有了,霍景祀觉得活着和死了也就没什么分别了。
如果是母亲和李涟漪同时掉在河里,你问他救谁?
那么霍景祀的答案就是,他会救李涟漪。
钱铃铃死了他会难过但不会活不下去。
但如果李涟漪死了,他就真的没有明天了。
“你想怎么出气,你……如果想和晏峥多做接触,我都没有问题。”他一张俊美的脸闪过一丝扭曲,可随即那扭曲就被他硬压了下来。
霍景祀缓缓吐出一口气。
“你想报复想要让我难受,怎么样都行,别提离婚,求你了涟漪,别提离婚。”
他眺望着夜空,觉得今晚的夜可真美啊。
只要他没死,那李涟漪永远都只是霍李涟漪。
永远都是他老婆。
你问他为什么喜欢小老二?
因为小老二能救他。
“我没你那么不挑。”
“我就是个贱人,我就该去死的,可我得活着占着你,我如果死了你就会嫁给别人,只要想到这一点,就算断了气我也能从棺材里爬出来。”
李涟漪气急败坏:“你就是个疯子!”
“我是个疯子。”霍景祀敛起所有情绪:“你怎么折腾都行,只要不将人带回家里来。”
李涟漪气得摔门回了屋子里。
没必要继续聊下去。
再聊下去她会吐血!
她道德底线还没那么的低。
涟漪回了房间,屋子里特别的热。
因为之前她一直没有在房间里,所以那空调也就没开。
她坐在床上手摸着肚皮,劝解着自己,她和那种人生气完全没有必要。
霍景祀现在就是她手里的猴儿,她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李云波?
李云波是什么东西!
屋子里吹起来一阵的凉风,涟漪这才发现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