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被此时双目血红的高壮少年一扫一喝,一股寒意在心底漫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隗垣努力的平复着内心,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干涩地道:“大…大块头,你凶个捶子,你以为我…我…我们是吓大的啊。”
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几人,似乎又有了一丝底气,接着又大声道“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了你不成,虽然你很能打,但双拳难敌四手,真对上了,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
“说完了?”大块头死死的盯着隗垣,面无表情的道:“那就给我去死!”
音落拳至,正中隗垣面门。
隗垣中拳仰面而倒,鼻血溅射,在空中盛开,如一朵朵玫瑰。
邬沧见隗垣被打倒在地,连忙与剩下的人一拥而上,扶起隗垣,并关心问道:“垣哥,你没事吧?”
隗垣此刻可谓是灰头土脸,狼狈万分,于是气急败坏的指着高壮少年怒声吼道:“上,上,上,都给我上!今天我一定要弄死他!”
说完,带头就直接扑向了大块头。
秋风起,鸟兽惊;菊花残,满地伤。
良久,放眼望去,整个鹰嘴岩上,在尘土飞扬中,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的身影,遍布着哀嚎与哭泣之声。
场中,高壮少年摇摇晃晃的站立着,喘着粗气,身上那件不知名的兽皮衣也已残破不堪,身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手上那根自制木矛也已经断裂,只剩下了一根木棍,矛头早已不知到了何处,此时正被他用来稳定着身体,而不至倒下。
高壮少年颤颤巍巍地朝四周看了看,最后迈开步伐艰难的一步步向着隗垣走去。
隗垣伤得很重,他觉得自己的胸囗一阵阵的痛,至少折了三根以上的肋骨。可是当他看到高壮少年朝他缓缓走来时,脸上露出了极度的恐慌,用尽体内剩下的最后一点点力气,费劲地向后退爬而去,嘴里也是带着惊恐的一个劲大喊:“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这一刻,他是真的怕了!
高壮少年却充耳不闻,劲直来到他的身前,弯腰后拖着隗垣的一只腿,直至来到那个叫着祥子的身旁,这才停止了拖拽。
“祥子,别怕,俺这就给你出气!”
高壮少年看着躺在地上的祥子,目光一片柔和,接着转过头,看向了此时屎尿齐出的隗垣,眼中泛着幽光,二话不说,胯上去就是一顿爆锤。
隗垣只感觉一阵阵天旋地转,脑袋左右摇摆,两眼冒黑,点点金光闪烁,牙齿都飞了大半。
也正是如此,让他模糊间看到了一旁的祥子微微地动了一动,似有醒转的预兆,这使得隗垣心中莫名一喜。
紧接着,也许是上天垂青,又或许是高壮少年打得没了力气,这才让隗垣有了喘气之息。
隗垣嘴角冒着血沫,眼中泛白,口齿不清地道:“石…石磊,我…我…我错…错了,别…别再…打了,那个…那个傻子…”
石磊一听隗垣这话,二话不说,又是一顿狂揍!
“叫你嘴巴不干净,叫你满口傻子,俺打不死你!”
“呜呜…呜呜呜…”
“你想说啥?”
好不容易压下心中怒火,收拳的石磊看着身下的隗垣凶残的问道。
贪婪地深深吸了好几大口空气,隗垣等气顺了一点才对着面前这个憨厚可怕的石磊道:“屋想舒(我想说),那傻…那小几(那小子)…好像醒···”
就在这时,旁边却突兀地响起了一道闷哼声。
石磊一楞,随即大喜,飞快的转过头,向一旁的祥子看去。
只见祥子静静地躺在地上,虽然还在时不时的抽搐,可双手却已不知何时放了下来,只是眉头紧紧的皱着,嘴角一丝血痕在那苍白的脸色下异常的夺目。
那双紧闭着的双眼,在眼皮子的连续颤动下,缓缓地睁了开来,虽然只有一线,可石磊却看得异常清楚,在祥子与他的目光对视下,似乎有那么一份震撼,那么一点感动,那么一丝幸运?
“回…家!”
石磊睁大着眼睛,有点不知所措,这是以前三年从未有过的,因此抬手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去,却只见祥子眼睛一闭,头一歪,又晕死了过去。
“祥子!”
石磊还来不及去思考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便急切的一声大喊,从隗垣的身上一跃而起,迅速的来到祥子身边,腑身抱起,才轻轻的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对,回家,回家!”
随后,石磊抱着晕迷不醒的祥子,飞快地往山下奔去,对隗垣一群人再未理会。
隗垣看着一路而去的石磊,心中郁闷不已,一口热血喷洒而出,直接晕倒在地。
另一边,邬沧虽然也受了伤,却并不严重。因为他见形势不利,就顺势借着石磊挥过来的那一棍子便倒地不起了。
虽然后来他也看到了隗垣被石磊胖揍,但他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他怕,比任何人都怕,特别是进入疯狂模式的石磊。
一直到现在,眼见石磊二人下了山,他这才敢慢慢的爬起来。
等他来到隗垣的身前,看到如此一幅惨不忍睹的模样时,邬沧觉得自己的做法是何等的明智。
邬沧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背起隗垣,叫醒其他同伴,相互扶持着,也缓缓向山下而去。
鹰嘴岩在余辉之下,重新恢复了它本应有的宁静……
青石村,一个方圆只有近百米,全体由巨大青石堆砌而成的小村落。上百户的房屋,鳞次栉比,错落有致,人声鼎沸,人影绰绰。明媚的阳光飘洒而下,让这不大的青石村,在这荒芜的大地上多了一份祥和。
村北西角,一个不大的院子里有着一栋破烂不堪的木板房。
此时的石磊,正满头大汗的在药炉旁添着柴火,时不时的看一眼炉上的药罐子,接着又向屋里望一眼,满是急切与担忧。
屋内有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只有着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床上垫着一些不知名的破兽皮。
叫着祥子的少年,此时正安静的躺在这张床上,只是那紧皱着的眉头与那时不时的猛烈抽搐,显示着这名少年并不平静。
从那日在鹰嘴岩上被打回家,已经过去了三天,可却依然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可是此时要是有大能者在此,又刚好进入了他的意识中的话,那么一定会大惊失色,又或者阴沟里翻船,搞不好还能直接丢了性命!
因为此刻在祥子的意识海洋中,整个都在沸腾,如烧开了的水一般。
不仅如此,整个识海中都被一层浓浓的土黄色笼罩,金光闪烁,神秘异常,庄严万分。
随着时间的流逝,识海翻腾的越加历害了,终于在某一时刻,突然间平静了下来,一道九彩光辉从意识的海洋深处缓缓升起。渐渐地,九彩光辉越来越盛,就如那九天悬日般,光芒万丈,最终高悬在识海正上方,缓缓转动,神秘莫测。
光芒渐渐隐匿,最终现出一巨大磨盘,如定海神针般,威压天地。
磨盘光滑如镜,其上布满线条与秘文,却又井然有序,散发着毫光。
仔细看去,只见磨盘正中有一圆心,圆心之上有一五角星图,正好与内边重合,就如圆心四周长了五个角。之后,以其为中点,又有多个正方形重叠旋转着向整个磨盘分布而去,到达盘边后,又正好组成了九个角。
而那之前发出毫光的秘文就正好在这九个角内。
“鸿蒙初始万物休,视尊灵元孕星盘……”
一道带着无比荒芜的威严之声,突然间在整个识海中飘渺的响起。
而随着这道声音的起伏,星盘也是由缓及快,开始疯狂般的旋转起来,九色光辉也随即更加耀眼,愈发强烈。
“沧海浮沉千亿载,今朝归衍伴星主!”
似乎是过了千亿载,又似乎只是那么一瞬间,星盘刹那之间静止,九彩光辉也是顷刻之间内敛,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紧接着,就化作一道闪电,霎那间冲出识海,顺着经脉来到了胸口处,最终消失无影,只留下了那无比广阔的识海,依然散发着丝丝光芒……
同一时刻,祥子也终于在三天后第一次睁开了双眼,只是被那满满的疑惑所充斥。
他原本是二十一世纪的一枚大好青年,虽然高不成低不就,没车没房没票子,但靠着一双手,穿暖吃饱还是没问题的。但哪成想,原本因为公司放假而没钱出去陪同事一起逛街的他,只好一人闲来无聊而躺在出租房里的床上玩弄着手机,却突然间响起了雷声下起了雨来。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天愈发的昏暗,雷越打越响,闪电越发频繁,雨也越下越大。
可这也是最最最正常不过了吧,谁叫这是南方呢,还紧靠着海,现在环境又污染这么严重,每年的这几个月不常常如此吗,不稀奇!
可但是,就在他翻看着星盘查找着自己何时转运发财有女朋友之时,一道炸雷突然间在他头顶响起,而且好死不死的通过手机传入了全身……
最后可想而知,手机爆了,人也没了,只在空中留下了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卧槽,天打五雷轰啊,我这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最多就是听听墙根,再与五姑娘来个亲密接触罢了,没必要来个雷击吧?”
随后,一切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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