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上旬的一个中午,沈问出院了。
大家非常自觉地不去打扰两个人二人世界,笑着说下回一起吃饭。
许蓝兴致勃勃地本来想去吃火锅,想到沈问身体刚好肯定不能吃太油的,就没开口。
倒是沈问一眼就看透她:“走吧,去吃火锅。”
“欸那个,你刚出院就不要吃那么油的了。”许蓝鼓鼓腮帮子,“吃火锅也不急于一时嘛。”
“我家小孩儿想吃,那对我来说就是真的急于一时。”沈问牵着她上车,“点双拼就好了,我吃清汤锅。”
许蓝嘴角止不住上扬:“那走呗?”
二人就去了三年前认识的时候,顾漠带他们去的那家i常驻火锅店。老板认得他们,笑道:“多久没一起来过了。”
沈问哂笑:“以后都一块儿来。”
“行,冲你这句话,这顿给你们免了!”老板很豪爽地大手一挥。
许蓝忍俊不禁:“这老板好可爱。”
“没你可爱。”沈问拉着她进了二人包厢,把门口的小牌子翻了个面变成“请勿打扰”,然后把帘子一拉就摁住她吻上去。
“唔唔唔!”许蓝抗议着挣脱他,“我是来吃饭的!”
“那我就是来吃你的。”沈问哂笑,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许蓝耳廓,她耳朵还是敏感,一下子就红了。
“老男人不要脸。”许蓝噘着嘴一本正经,“我还是小孩儿呢。叔叔你能不能不要跟我开言语上的车。”
沈问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许蓝忙改口:“啊我不是说让你开非言语的车!”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急什么。”沈问被她逗笑了,“我怎么又是叔叔了。”
“不然呢?”许蓝瞪他,“三十多岁的人,你还好意思让人叫你哥哥?呸呸呸,叔叔叔叔叔叔。”
沈问觉得小孩儿不管不行:“那小孩儿,叔叔能亲你吗。”
“我能拒绝吗。尊重一下小孩儿想吃饭的心行不行。”许蓝眼神往旁边飘来飘去的,“再说了你刚出院,至于这么唔——”
久违的熟悉气息。
许蓝的手搭上沈问的肩膀。沈问一手扶着她的腰,很细很软,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发丝摩挲掌心,有些痒。
七百多天的蜕变,她和他的气味,都变得更成熟,也更加让对方心醉沉迷。
包厢里越来越热,小包厢的座位是榻榻米,依稀还能听见外面的喧闹声,火锅扑通扑通冒泡的声音。
许蓝其实不确定那是火锅冒泡的声音还是自己的心跳声,不过明显这不重要。
他撬开许蓝的唇缝,开始温柔且克制,然后慢慢火热。
许蓝悄悄半睁开眼睛,发现沈问也没闭眼,吓得她赶紧闭上眼睛,接受着他的索取。
香汗淋漓。许蓝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身体却很热,而且越来越软,她倒在榻榻米上,毫无还手之力。
沈问亲吻她的锁骨,有些痒。
刚刚她看到了沈问近在咫尺的睫毛,鸦翅般地扫在下眼睑,很密,很漂亮,很好看。
“小孩儿。”沈问放开她的唇,双手撑在她两耳边,俯身亲了一下她的耳廓,“放松点啊,牙齿都磕着了,疼呢。”
许蓝倒吸了一口气:“你这两年就学会了这些?”
“这还需要学?”沈问嗓音有些哑,“小孩儿,今年的生日没法儿出去给你好好过,是叔叔错了。肯定给你补上。”
许蓝“啊哈哈”仓促地笑了一下:“这么客气不用不用,咱们要不先吃饭——”
她真的想骂人了,要不是沈问大病初愈,她这时候真想一拳打上去。叔叔啊,我是真的想吃饭,能不能先吃饭,我的火锅
口腔里都是他的味道的感觉。其实很舒服。
终于可以吃饭了。
许蓝看着久违的肥牛,五花,甜玉米,宽粉皮,仿蟹柳,芝士年糕,水晶包差点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沈问没什么很大胃口,主要是在给许蓝夹菜,自己就难得在清汤锅里涮点蔬菜吃。
“叔叔,你是不是吃不太下?”许蓝无辜地瞪着那双人畜无害的杏仁眼,边嚼芝士年糕边盯着沈问看。
她这个表情真的很撩,沈问凑过去:“你碗里的给我吃。”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情况完全不符合正常设定,许蓝猛地把碗端起来,身体朝后仰:“休想觊觎我的食物,要吃你自己拿生的扔锅里。”
极其护食。
沈问:“”
许蓝见沈问没退后,只好坐直然后亲了一下沈问:“这样可以了吗,能不能让我好好吃饭,我真的饿了。”
沈问被她气笑了:“行。”虽然又被叫叔叔了,但是念在女朋友太可爱,沈问可以暂且不计较这个叔叔的称呼。
一顿火锅过后,许蓝要了点果酒,喝完之后满足地靠在沈问怀里:“哥哥你知道吗,我现在,超级幸福。”
她没醉,但可能是最近一段时间各个地方跑来跑去,又得去医院照顾沈问,实在是累了,迷迷糊糊的:“你又回到我身边了。”
沈问见她这个语气就莫名心疼:“是你回到我身边了。许蓝,你这次得保证,不要再离开我。”
“阮遇有跟你讲,我一直跟他有联系的事情吗。”许蓝直起身。
“没有。”沈问手覆上她的侧脸,“我知道你们有联系,但不是阮遇告诉我的。他是很遵从医德的医生,答应你的事,他不会反悔。”
“我除了知道当天那晚的那些事,其余的,都是我自己查的。对不起,我没办法做到阮遇不说,就对你不闻不问。”
“你这两年一直都有在看着我吗。”许蓝眼眸闪烁,里面有水在灯光下浮动。“恩。”沈问眼神认真,“我一直在看着你,从未离开。”
“我说过的,我会永远爱你,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但是那天你说你不需要了,我依然爱你。”沈问垂眸,“我爱你这件事,早已经不是你单方面需不需要能够左右的。”
许蓝眼角滴下一滴泪:“对不起。”
“怎么又说对不起。”沈问深呼吸,“以后不要说了。”
“许蓝你知道吗,我在北京的时候,知道你那些天是怎么过的,我的心都快疼死了。”沈问闭上眼,“那个时候我离开了你,是我的错。”
“我也不知道,在那个情况下,你失去亲人又同时承受那些股东和家里的压力,是什么感觉。”许蓝擦去眼泪,“那个时候,我也没有陪在你身边,你一个人很辛苦的,阮遇跟我说的。”
“以后什么事情都要跟我讲,不要再逃了。”沈问吐了口气,“答应我宝贝,行不行?”
“行。”许蓝委委屈屈的,明明很开心,却还是在落泪。两年多,她落的泪都快成为一整片伤心太平洋了。
“我晚上经常做噩梦,吃不好也睡不好,镇静剂和安定片每天都要吃,其实现在还没好。所以沈问,你必须得宠我,你得永远爱我。”
“宠你,养你,娶你,爱你,带你回家,我都会做到的。”沈问发誓。
许蓝一愣:“当时病房里的你听到多少?”
“都听到了,而且越来越清晰——是你把我叫醒的。”沈问突然想到了什么,“走,我有东西要还给你。”
许蓝跟着他回到车上:“还给我?”
“恩,一样是芝士在你后花园找到的。”沈问从车上的抽屉把装着玫瑰项链的盒子拿出来,“许蓝,你够狠。”
许蓝尴尬:“啊这不是,当时铁了心要告别过去”
“所以现在是不是该戴上了?”
“是是是。”许蓝主动认错,“那哥哥给我戴上吧。”她非常自觉地把称呼又变成了哥哥。
说句大实话,沈问好像比前两年更帅了,年龄倒是一点都没看出来长了,叫哥哥真没什么问题。
许蓝今天穿的是一字肩的黑色小衫配开叉式牛仔长裙,戴上那条项链更显得皮肤白得像润玉,又纯又欲。
沈问喉结上下动了动,忍住没吻上去。结果许蓝主动咬了一下他的喉结。
玩火成功。
车前挂的小狐狸背后鼓鼓囊囊,一晃一晃的,咧着它丑萌且人畜无害的大嘴巴,黄不溜秋的小尾巴像是要翘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