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1月21日
10:10a
任望珊疲累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于岿河闭着的眉眼。
她被于岿河环抱着,因为怕吵醒他,就没有动
久违的感觉,这个人过了三年,又在她身旁了。
而且刚刚好,他成为了更好的他,她也成为了更好的她。
任望珊轻轻地伸出指尖,碰了一下于岿河漆黑的睫毛。碰了一下见她没什么反应,又捣乱似的碰了第二下。于岿河的睫毛很浓,垂下来在下眼睑上有细碎的阴影,扎在指尖上感觉酥酥痒痒的。
她轻轻地笑了。
身侧眉目俊朗的男人嘴角歪了歪,突然扣住她指尖:“抓住你了。”
这一次,我抓住你,再也不会放手。
于岿河睁开漆黑的眼睛,对上她微微有些惊愕的目光,哑声道:
“宝贝。”
“恩。”
“我很想你。”
任望珊笑了:“我知道。”
“因为我也很想你。”
于岿河在她眼睛上亲了一下:“我去做早餐。”
“你不可以吃辣的和油的。”
他轻笑:“记住了。谢谢宝贝。”
于岿河走后,任望珊捂在被子里红着脸偷笑。她忽然想起来什么,摸索着床头柜上的手机,再躺下来的时候“嘶”了一声。
腰疼。
她皱着眉叹了口气,解锁手机屏幕后,先给黎向晚发了个消息。然后翻着通讯录列表,指尖停留在父母那一栏下面,顿住
她锁上屏幕,把手机放回床头柜。
对不起,爸,妈。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也难受了这么久了,你们能理解我吗。
我和他什么都没做错,我们不欠谁的。
望珊闭上眼:下周找个时间跟他们谈一下吧。
她又躺了一会儿,于岿河从厨房间端着木碟子走过来:“给你做了面包煎蛋。”
他拿了个大靠垫,扶着任望珊坐起来靠好,递给她一杯温水:“先漱个口。”又补了一句:“知道你下不了床。”
任望珊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个就不要说出来了啊。”
“不好意思,我也就对你说说。”于岿河歪嘴笑了笑。
任望珊看到他歪嘴笑的那一瞬间恍如隔世,感觉他又变回了那个十几岁的热情少年。
于岿河坐在床边上小心地喂她吃东西。
粗粮面包是两面焦的,鸡蛋是一面煎的,草莓是对半切开的,牛奶也是温热好的。
像是又回到了从前,却更胜从前。
任望珊嚼到一半,口齿不清道:“你早上吃什么啊。”
“我等会自己下清汤面。”于岿河温声道,“我都记着呢,不吃油。”
望珊点点头。
“下午我要去一趟树老板那里,有点事儿。”任望珊吃饱后,于岿河边收拾盘子边道:“你不舒服今天就休息吧,我一会儿就回来,不会晚的。”
“我也想去。”任望珊鼓起腮帮子,“想见树老板,很久没去壶碟了。”
“那你先躺着,下午咱们再说。”于岿河理好东西走向厨房间,准备把盘子先洗掉。
“对了你家的锁”
于岿河转过脸哂笑:“那个不着急,几秒钟的事儿,小李会处理的。我刚刚给他发了短信,就拜托他了。”
“我挺喜欢小李的。”望珊笑道。
于岿河警惕地站定看着她:“应该叫老李。他看着小,其实比你大好几岁。”
“噗嗤。”任望珊没憋住,“好了,你快去下你的清汤面吧。让我再睡会儿。”
厨房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任望珊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黎向晚发来的两个表情包。
她笑了笑。
李小龙一接到于岿河的消息,就屁颠屁颠地跑去把芯片插好,又屁颠屁颠地给于岿河发了个消息,报备一下任务已完成。
于岿河回复了一个谢谢,李小龙心里就盛开了快乐的小花花。
过了一会儿,于岿河又加了一条:“你嫂子也说谢谢你。”
李小龙:“!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于先生你成功和望珊在一起了吗!呜呜呜我太开心了!”
于岿河:“还敢叫她望珊呢。”
李小龙赶紧改口,飞快地打字:“不不不叫了!应该喊嫂子!”
于岿河像是什么小心思得逞了一样,哂笑着摁灭了手机,开始煮清汤面。
还好昨天开了荤,不然让他总吃清汤的,他还真不习惯。
十二点,于岿河回客房换了衣服,一身人模狗样地走出来,边系着领带漫不经心道:“如果身体可以的话,一点钟出发带你去壶碟吃,那个时间点人相对少一点。”
“不舒服的话,我给你打包回来。”
任望珊:“我想去的。你搀我一下我就能起来了。”
于岿河笑道:“真的假的啊。”他走过去把任望珊抱起来踩在拖鞋上,温声道:“我放手了啊。”
“恩。”
于岿河放手,任望珊摇摇晃晃,腿还是软的,一把抓住他衣襟往自己这边一扯。
于岿河顺势靠近,在她嘴巴上咬了一下。
“我现在可可可可可以了!”望珊脸红,“我换个衣服,你出去吧。”
“行。”于岿河笑了一声,“我去把我的车开过来,直接楼下等你。不要急,慢慢换衣服化妆,等你漂漂亮亮地下楼。”
“哦。”任望珊看着于岿河走出房间,抿了抿嘴唇,上面还有于岿河的味道。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没出息呀没出息。
今天天气还挺好的,她看了温度,在衣柜里挑了件碎花的内搭裙子,外面套了件夹棉的深蓝色牛仔外套。又迅速地化了个淡妆,拿了同样色系的发带扎了个低马尾,鬓角的刘海拿卷发棒打理好,拿上小包出了门。
从电梯里出来,于岿河黑色的路虎就停靠在路边,任望珊开了门坐进去:“走吧。”
于岿河“恩”了一声,帮任望珊把座椅的高度按她的身形调整好,发动车子后专心地开着车。他这一点是随了于穆的,开车的时候很专注。
任望珊没怎么说话,眼睛无意间扫到于岿河的手腕。
一根黑色的发绳套在上面。
她抿了抿嘴,头微微向右转,偷偷地捂着嘴笑了。
于岿河注意到她细小的动静,声音里带着笑意:“在笑什么呢。”
“没什么。”任望珊见被发现了,就明目张胆地转过脸来冲着于岿河吐了吐舌头,“就不告诉你。”
“那告诉我个其他的呗。”于岿河也不恼,方向盘打了个转。
“恩?什么呀。”任望珊绕着自己鬓角的头发玩。
“恩”于岿河总觉着这么问出来是不是太直接了,就换了个方式:“那天我送你回家,你把我当成出租车司机,偏要让我开回南隅独墅。”
“哈——”任望珊道:“我又不记得。”
“我知道。”于岿河声音里藏不住笑意,但突然又严肃起来:“记住了,如果我不在,千万不要喝三杯以上。如果实在要喝,那一定要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接你,不要让别人送,也不要打车,一定要等我。”
“哦。我喝醉了的样子难道很丑吗,这么严肃。”任望珊鼓着腮帮子。
“丑是一回事。”于岿河没忘记损一句,“但是一点警惕性也没有,我要拿你手机看一下你有没有买当晚回去的高铁票,你二话不说就给我了。这样很危险,如果换做是别人的话。”
“哦。真的丑啊。”望珊很委屈。
刚好红绿灯,于岿河停下来之后戳了下她的脑门:“记住了没。”
“欸呀——记住了。”任望珊抓住他指尖,“所以你要问我什么啊。”
“咳咳。就是,”于岿河舔了一下略微干涩的嘴唇,“当时手机不是没解锁吗,我问你密码是什么,你二话不说就把手机抢了回去,自己输完密码再递给我。”
“所以是为什么呢,搞得这么紧张,就算醉成那样也还没忘记不能说出来。在你家门口也是这样。”于岿河觉得这个问题毕竟涉及到,又加了一句:“实在不能说,就不说了。我也就随口问问。”
“手机密码是你的生日。”任望珊垂眸。
于岿河一愣。
虽然他想到过,但当时很快就被自己否定掉了。得到这个肯定的答案时,他除了欣喜还有些不知所措。
任望珊意识模糊的时候,都还在小心翼翼保护,不想被别人发现的密码
他感觉喉咙口有点涩。
“公寓锁上面的,和你家的一模一样。”任望珊开始剥自己的指甲,莫名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不想给你看见。”
于岿河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儿。我们去树老板那边吃饭。想吃什么,随便点。”
“草莓蛋糕。”
于岿河无可奈何地笑了:“怎么是这个。”
“你第一次带我去壶碟的时候,就吃的这个,你还记不记得。”
“当然了。”于岿河笑道,“喜欢你才带你去的。”
“我们去找树老板干什么啊?”任望珊开了些窗,黄浦江上的风吹得很舒服,并不太凉。她看着这片偌大的水域,并没有之前看到时那样感觉特别难受,可能是因为身边有个让她感觉很安全的人吧。
“等会再说,先保个密行不行?”于岿河征求意见。
“也行。”任望珊也真的不急。
没过几分钟,车子缓缓停靠在江边,于岿河下了车之后给她开门,牵着任望珊的手穿过树木,走进壶碟的小洋楼。
树老板见到他们,目光在二人牵着的手上停留了两秒,会心一笑。
“真好。”
他笑呵呵地,眼角纹堆起来的模样很和蔼:“我去给你们做菜去。”于岿河笑道:“带个草莓蛋糕。”
“得嘞。你干儿子在后花园呢,自己去领吧。”
“好,谢谢树老板了。”
任望珊震惊:“你的干儿子!?什么时候有的啊!”
“刚领养不久。”于岿河憋着笑。
“啊。”任望珊有点懵,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冲击性还是有一点大的。
“走,带你去认识一下。”
“哦。”任望珊还是呆愣愣的。
于岿河忍住没笑,牵着她来到后院。
然后任望珊看到了草坪上躺着的一条不明物体。
于岿河紧了紧她的手:“去看看?咱干儿子。”
任望珊咬着下唇,看清楚之后笑了。
干儿子是一只毛茸茸的,正闭着眼睛惬意地晒太阳的小橘猫!
她走近蹲下去,伸出指尖想碰一碰,又怕打搅到小橘猫晒太阳。
小橘猫看起来就两个月大的样子,好软好糯,头圆不溜秋,耳朵是粉红色的,白色的胡须很长,戳到了草地上。身上有浅灰褐色和橘黄色的纹路,他侧躺着,湿漉漉的粉色鼻尖有序地翕动着,看起来好乖好乖。
任望珊悄声问于岿河:“他是不是在睡觉呀,那我们是不是不能打扰——”
于岿河没回答,直接戳了戳他软乎乎的肚皮,把小橘猫弄醒了。
任望珊:“”
小橘猫被弄醒了也不恼,浅绿色的剔透瞳孔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任望珊,好像微微歪了歪脑袋打量了眼前这个女孩一番,随后翻滚着身体站起来“喵”了一声。
“要不要抱抱看?”于岿河低头看着眼神都在小猫身上的任望珊笑道。
“可以吗?”任望珊轻轻摸了摸小猫咪的头,“那我抱一下?他会不会挠我啊。”
“不会,他很乖。”于岿河温声道,“而且树老板说了,他只对喜欢的人叫。他很喜欢你。”
任望珊小心翼翼地微笑着把小猫抱起来,他小小只的在怀里好乖,时不时眨两下眼睛,动一动一侧的小耳朵。
“真乖。他叫什么名字呀?”
“跟我姓于,又是我干儿子,所以就叫鱼干。”
任望珊愣了两秒,发现于岿河这诡异的套路起出来的名字,竟然出奇地适合。
“小鱼干小鱼干。”她喜道,“很好听啊。”
“我刚刚还以为你真的有个干儿子呢。”望珊逗着小猫,一边嘀咕道。
于岿河莫名其妙:“我以后要有儿子的,干嘛还认个干的。”
任望珊:“哦。”
于岿河想了一下,发现这话不对:“那个,我不是非要儿子的意思,你喜欢啥就生啥,我这方面无所谓。”
任望珊再次:“我知道。”
树老板看他们在后院玩得开心,直接搬了两张椅子过来,把菜放在后院的桌子上:“就在这儿吃吧,太阳还挺暖和的。”
“谢谢树老板!”任望珊开心得眼睛眯成了月牙儿。
二人吃饭的时候,鱼干趴在望珊腿上一动不动。望珊穿的衣服刚好也不沾毛,就一直没动,任凭鱼干随意在她腿上变换着妖娆的姿势躺着。
松鼠桂鱼和草莓蛋糕一块被服务员端过来,鱼干瞬间从任望珊腿上坐起来,开始趴拉桌子。
“鱼干别急呀,别动。”任望珊笑了,拿了双新的筷子夹起一点鱼肉送到鱼干嘴边。
没想到鱼干嘴唇碰到鱼肉只是舔了舔,并没有吃,而是继续扒拉桌角,一边着急地叫了两声。
于岿河愣了下,伸手把草莓蛋糕上对半切开的半块草莓递到鱼干嘴边:“不是这个吧?”
鱼干张嘴吊了半颗草莓,心满意足地跳回草坪上继续啥太阳去了。
任望珊莫名其妙地笑道:“鱼干他吃素的?”
“我之前也不知道。”于岿河哂笑,“看来鱼干全身上下没一点随他爸,全随他妈了啊。长得好还喜欢草莓味儿。”
“噗嗤。”任望珊笑了,“吃素多好,我家里的草莓罐头多得吃不完,这下可有归宿了。”
于岿河转头朝鱼干道:“儿子听见没,你现在被富婆包养了,感觉怎么样啊。”
鱼干满足地叫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