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做男主的老师》
101问她要不要选择去往纪安转世的世界。
她在愉快的失神中拒绝了, 不了,纪安离开她会获得健康的伴侣,健康的人生, 这很好。
落地窗外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 她躺在办公桌上缓了片刻。
——[好,那将您传送回系统空间。]
101将她送回了系统空间。
宋斐然又一次看见了拟人后的101,他依旧美丽温顺地迎接了她。
“欢迎宿主回来。”他熟练地为她展开了接下来需要修复的任务世界:“下个世界是人外校园文。”
人外校园文?
宋斐然在虚拟屏幕中看见下个世界的文名叫——《邪神之卵(普女万人迷)》。
她很有兴趣地翻开了这个任务世界简介。
——[女主是一名平凡的人类,穿越成了一名人外文中同名同姓的女老师,而她是这个学校中唯一不会法术的纯人类,她本想低调做人尽快找到回家的办法, 却没想到在校第一天夜里就梦见班里最傲慢的学生变成半人半蛇的非人类侵|犯了她……那之后几乎每夜梦境里都出现不同的学生以各种非人类的形态进入她, 更可怕的是她渐渐发现这不是梦……]
宋斐然没往下看就明白了,这批需要她修复的古早小说世界都一个路子——万人迷但虐女主。
上个世界里男主林颂还只是精神上病态,这个世界里男主男配们从身体上就开始不正常了, 全是非人类形态。
怪不得其他任务者不愿意接, 这篇从身体到精神的虐女主。
“是的宿主。”101抱歉的说:“您可以选择本世界里其他角色, 这个世界的任务只有两个——【攻略圣神男主】【拯救女主】,无论选哪个角色您只要完成任务即可。”
宋斐然往下翻了翻,看到了这些人外学生侵犯女主的原因——女主是体内被封禁着邪神之卵, 她就像是“唐僧肉”一样通过'体'液散发出邪神气息,只要进入她的身体就可以掠夺到一点邪神之卵的能力,这对那些半人、人外、吸血鬼、法师……是无法抗拒的诱惑,他们都想将她体内的邪神能力掠夺殆尽, 成为新的邪神。
邪神之力足以毁灭天地,与圣神抗衡, 可这么巨大的力量女主居然无法使用,她就像一个容器, 只是为了盛放邪神之力,供人掠夺。
原剧情里,女主唯一自保的办法就是攻略圣神的转世——男主林赛亚,也是她的学生之一。
只有得到林赛亚的纯白之心吞下,她体内的邪神之卵就会化成一股血水,彻底被除掉。
而林赛亚的这颗心还只能他自己挖出来才能具有消除一切邪神的能力,但失去纯白之心的林赛亚就会死,无法再成为圣神。
女主一边在努力靠近、攻略林赛亚,一边又不想真的害死林赛亚,因为林赛亚是这个世界里唯一对她温柔善良的男人……
大结局是女主发现圣神是不会有私欲之爱,无法攻略的,但她已经爱上了林赛亚,所以她牺牲自己在圣殿之上投入圣火中,与体内的邪神之卵同归于尽,灰飞烟灭。
而清除人外、邪魔,重回圣神之位的林赛亚发现自己会在走神的时候想起一个人类女孩,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孤独……
101观察着宿主的神色,他深知宿主讨厌不洁的男人,更讨厌被迫,所以建议她:“您可以考虑一下这位女配,她也是女主的学生,出身贵族,是男主林赛亚的主人。”
虽然男主是圣神,但林赛亚这一世是马奴在马棚里捡到的弃婴,从小就是这位贵族家的奴隶,后来才被贞德学院录取。
宿主应该喜欢这种上位者的角色吧。
但出乎意料,宋斐然在往后翻了翻剧情说:“这次我选女主。”
101很惊讶,却听她笑着说:“我更喜欢老师这个身份。”
他留意到,她面前的剧情页面停留在——女主和男主林赛亚一起掉入了蝮蛇之地,为救被咬伤的林赛亚替他吸了毒血,之后她应激状态下第一次使用邪神之力,将整个蝮蛇山脉夷为平地……
宿主是确认了女主可以使用邪神之力吗?她是想要获得邪神之力?
但剧情里并没有准确地提起过,女主怎么才能使用邪神之力,她似乎只使用了这一次……
“我准备好了。”宋斐然关掉了系统界面,熟门熟路地闭上了眼。
101顿了顿才说:“好的,现在为您传送——”
说实话,这一次他有些担心,他当然知道宿主有力挽狂澜的能力,但这一次的女主至少在一开始毫无法力,是真正的人类,而她到这个学院任职的第一天夜里就被缠上了……——
上课铃响起来——
所有学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只有林赛亚没有找到自己的椅子,他的座位在很后排,书本全散落在地上,椅子凭空消失了。
前排的几名同学在看好戏地偷笑。
又是这样。
林赛亚不明白这些小把戏有什么好笑的,他弯腰想捡起书本,班主任就走了进来,一眼看到半蹲在过道里的他。
“那名学生。”班主任叫李斯是位严肃的中年女性,头发盘得整齐,穿着黑色套装,不苟言笑:“你叫林赛亚吧。”
才开学不到一周,她记得他应该叫林赛亚,他入学的神力测试分数非常地高,只是文化课很差,这或许和他马奴出身没有正经上过学相关。
“是,老师。”林赛亚站起来,礼貌地答:“我叫林赛亚。”
“为什么不坐回去?”李斯问他,“书怎么也散落在地上?”
“很抱歉,我的椅子找不到了。”林赛亚说。
有人笑了一声小声说:“主人坐着的时候,马奴就该站着。”
李斯立马一眼看过去,皱起来眉,严肃的说:“有没有同学来告诉我林赛亚的椅子去了哪里?”
她扫视着每个学生:“我知道你们之中有来自皇室、贵族,但我想在入校那天校长就已经告诉过你们,在贞德学院没有家世、性别、身份之分,只有能力,所以收起你们的傲慢!”
她再次问:“拿走林赛亚椅子的人立刻站起来,不然全班级一块受处罚。”
下面不少学生撇嘴,
铱驊
有人轻咳了一声,一名后排的男学生就畏畏缩缩的站了起来,低着头小声说:“对不起老师,是我……我练习术法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林赛亚的椅子……”
林赛亚看向了他,那名学生的脸还肿着,是课间刚刚被韦丽佳她们打的,他很清楚自己的书和椅子是韦丽佳她们命令这个学生弄的。
韦丽佳是他养父的奴隶主,非常看不惯他这样睡马厩的人能考上贞德神学院,她很喜欢这种无聊的小把戏。
“是你弄的吗?”李斯眯着眼看那名学生:“一会儿我会调监控,如果是你弄的就向林赛亚道歉,现在坐下,我要宣布一件事。”
她示意林赛亚先站着,然后说:“因为一些意外,你们之前的语文老师离职了,接下来你们的语文课将由新老师来教授。”她朝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家欢迎新老师。”
宋斐然从门外走进来,矮跟鞋在地面上发出轻响声。
她站在李斯的身边,目光从林赛亚身上扫到每个班级里的学生,不得不说这个优等班里的每个学生都拥有极其美丽的容貌,其中有几位美得惊人,这或许是因为他们是披着人类皮囊的非人类。
而林赛亚的样貌和她想象中有些出入,她以为他是高冷的冰山系,没想到他的样貌非常“柔软”,浅棕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睛,皮肤白的像瓷器,很轻易就看到了他耳垂上有一粒红色的痣。
她记得原文里有写过这颗红色的痣,叫——贞|洁之痣。
它的存在象征了他的无情无爱无私欲,一旦他动了心或是破了身,这颗痣就会消失。
多么美妙的痣,她非常喜欢。
“很高兴和大家见面。”她望着林赛亚笑着说:“我叫宋斐然,从今天起担任你们语文老师的职位,希望可以和大家相处愉快。”
课堂下有人轻轻吸了吸鼻子,一双金黄瞳孔的眼睛紧紧盯住了她。
韦丽佳惊讶地问:“我听说学院里来了一位没有神力的纯血人类老师,就是你吗?”
李斯敲了敲课桌,皱眉说:“注意你的言辞,无论她是什么血种她都是你们的老师,贞德学院的校规之一是尊师重道。”
但她的话根本没用,底下惊讶声一片。
“纯血人类?我还以为纯血人类已经被淘汰灭绝了。”
“肯定没有全灭绝,听说很多贵族喜欢纯血人类,像养小猫一样养着她们。”
“我在南皇的皇宫里见过,但那是一个很漂亮的纯血人类,黑发黑眼睛,说话软绵绵的,老师看起来很普通……”
李斯愤怒的拍了拍桌子,让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不然就扣学分,底下的声音才停下。
她头都痛了,很抱歉的对新老师宋斐然笑笑,优等班里的学生大多数的贵族、皇族、神力惊人的神学生,平时众星捧月惯了很难管理,之前那位语文老师就被作弄得离职了。
现在她很担心这位没有神力的人类老师,能不能待下去。
宋斐然只是对她笑笑,无所谓的对课堂下的所有学生说:“是的,我想我应该是学院里唯一没有神力的人类,所以对我客气点。”
她的目光扫到靠着窗户的一个学生,他的眼睛瞳孔是金黄色的,像某种蝮蛇一样的眼睛,叫什么名字来着?
第一位使用“梦境”侵|犯她,进入她的身体尝到甜头的半人半蛇。
101回应她:[叫韦泽,男配之一,是韦丽佳的哥哥,他的原身是腾蛇之王,只是借着韦泽的身体转世来寻找邪神之卵。]
圣神在百年前以同归于尽的方式封禁了邪神,将邪神封在一枚卵中,邪神的几大手下也被重伤不得不各自转世用其他种族人类的身份来隐藏自己,其中就包括腾蛇之王。
他们一直在寻找邪神之卵,试图吞下邪神之力成为新的邪神。
101提醒说:[宿主要小心,他似乎已经闻到了你身上的邪神气息,今晚一定要小心,他擅长制造梦境迷惑人。]
是吗?
那他今晚会找她喽?
宋斐然收回目光,开始上她的第一堂课。
很惊人,这些神学生居然在学习文言古文,她不明白都有了神力怎么还需要学习这些?
101:[……一些符文和古咒语会需要用到文言古文。]它试图给出合理的解释。
整整一节课,林赛亚都站着,他倒是习惯了,不觉得累,只是有些课文听不懂,字也有的不认识。
宋老师让他念了一段课文,他没能完整地念下来。
韦丽佳取笑他说:“宋老师他是马奴,17岁发现了神力才被准许开始识字,学了三四年,认识的字不多,老师就别让他丢人了。”
原文里有写,圣神转世要受尽苦难、除尽邪魔才能重回圣坛,而且林赛亚在没有完全开神智恢复所有神力之前,比别人要愚钝一些,所以至纯至善。
宋斐然看见林赛亚耳朵发红,努力地在往下念,遇到不认识的字就顿一下再继续,好不容易念完了歉意的对她说:“对不起宋老师,我会好好复习这段课文,下次一定念熟。”
“没关系。”宋斐然对他说:“不认识的字圈起来,下课带着书本来办公室找我。”
林赛亚望着她有些感激,“谢谢宋老师。”
宋斐然拿着课本走下课堂,带着大家一起读顺这段课文,在过道里慢慢走过。
那股气息很淡很淡,混杂在她的洗发水味道里……
韦泽托着腮,控制住自己的目光不要扫向她,可那气味实在太诱人了,他绝对不会错,那是邪神的气息,可邪神之卵在她哪里……
她越靠越近,气味也越来越浓。
他金黄色的瞳孔在阳光下不自控的收缩了一下,变成竖瞳,他在手掌里闭上了眼。
脚步却停在了他课桌边,他听见她的声音:“你叫韦泽对吗?”
他努力地调整好自己的瞳孔,睁开眼看向她。
她手指搭在他的课桌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张脸实在是平平无奇,苍白消瘦,可那双眼却带着玩弄的笑意,对他说:“站起来韦泽。”
她要干什么?就连校长也知道尽量别招惹他,一个新来的人类老师用命令的语气要他站起来?
韦泽皱了一下眉,可她的气味实在太近太好闻了,让他走神……
她手里握着的教鞭“啪”一声打在了他的背上。
说实话并不怎么疼,但这一下让韦泽和班里的其他人都惊了。
韦泽出身皇室贵族,从小就开了神智,神力测试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的,就连平时严肃刻板的班主任都对他很“纵容”,新来的老师怎么敢打他啊!
韦丽佳也有些生气,却又有些暗自兴奋,她很期待看到不近人情的哥哥发脾气烧掉整个教室。
“站起来。”宋斐然的手掌撑在桌子上,依旧俯视着他。
那股邪神的气味随着她的一举一动飘散,浓烈的朝韦泽压下来,邪神之卵居然在她身体里吗?
韦泽几乎要将她盯穿,她身上没有佩戴其他物品,那气息就是从她身体里面传出来的,真令人惊讶,邪神之卵居然被封禁在一个纯血人类的身体里?
他太渴望得到这股力量了,这股气味、这个发现都使他兴奋的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瞳孔。
他找了二十多年终于找到了,不,不能吓跑她,她看起来就像一只弱小的小猫咪,风吹草动都能吓跑她。
要稳住她。
韦泽在她的目光下站了起来,笑着说:“宋老师,有什么问题吗?”
韦丽佳惊呆了,和其他同学面面相觑,天啊她哥哥被下蛊了吗?怎么这么听老师的话??居然不生气还乖乖站了起来!
宋斐然满意地看着他说:“看见你快睡着了,让你站起来清醒一下,就这么站着吧。”她拿着书本走开。
她很清楚韦泽现在多么想掠夺她体内的邪神之卵,所以他尽可能
依譁
的会稳住她,至少在今晚之前,那玩一下也没有什么。
韦泽看着她的背影,忍着火气站在那里,今晚他一定要好好“招待”她。
下课铃刚一响,韦丽佳就迫不及待来到哥哥身边:“你脑子有毛病了?怎么那么听新老师的话?”
“滚开,别来烦我。”韦泽皱着眉头,盯着宋斐然离开,心里焦躁至极,他真想现在就抓了她一探究竟,可这里是神学院,有很多圣神的信徒,他暂时还不能暴露自己是螣蛇之王的身份。
韦丽佳撇撇嘴:“你刚刚怎么不这么对新老师说?”
她无趣地想去找小马奴的麻烦,却见小马奴拿着课本快步跑出了教室——
贞德神学院的待遇很好,每个老师都有独立的办公室。
宋斐然的办公室虽然不朝阳,却有独立卫生间和休息室,休息室里摆了一张窄窄的单人床,用来给老师午间休息。
窗户开着也没什么风进来,不开灯有些阴暗。
她在办公桌前坐下,转了转自己花积分从快穿商城里买来的[吸血戒指]。
不出所料,林赛亚来到了她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在外问:“宋老师,我是林赛亚,您在忙吗?”
她在等他。
“请进。”宋斐然听见门打开,看见推门进来的林赛亚。
他拘谨而礼貌,出于礼节没有关上房门,毕竟他和这位女老师看起来只差两三岁,单独待在一起关上门容易让这位女老师误会和不适。
“坐吧。”宋斐然让他坐在对面的椅子里。
他乖乖坐下,把课本递给她,没说话耳朵就先红了:“我有一些字不认识,您能教教我吗?”
“当然。”宋斐然起身走过去,站在他身侧说:“你念一遍,遇到不认识的我会告诉你。”
她身上有很淡的沐浴乳味,还有一股很熟悉的……奇怪味道,但林赛亚想不起来是什么味道,只觉得熟悉。
他低头从头念这篇课文,在第二行就不认识了,宋斐然的手指指在那个字上说:“【呴濡】比喻两个人在同一种困境相互帮忙,相互慰籍。”
她的手指很细,指甲上似乎涂了甲油,亮而圆润。
她的声音也很温柔,在他身侧说:“就像你和我同在这个班级中,或许也是相同的处境。”
林赛亚抬起头看她,她脸上有种柔和的笑意,那是善意的。
“你念一遍。”她收回手,不小心碰翻了旁边的杯子。
林赛亚慌忙去扶,她也正好去扶,两个人的手在杯子上碰到了一起。
凉凉的指尖触碰,林赛亚突然被电到一般手背麻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宋老师已经收回去了。
水洒出来一些,溅湿了林赛亚的袖子和她的手。
她抽了两张纸,像是要替他擦衣袖,又停下放在了桌子上。
“抱歉,把你弄湿了。”她脸上出现一丝赧颜的慌张。
林赛亚居然跟着不好意思的起来。
《我选做男主的老师》
林赛亚的袖子湿哒哒, 书本也湿了,他忙纸巾小心擦了擦书本才留意到自己的手背上多了个小红点,像针眼一样, 也不知道怎么弄的, 真奇怪。
宋斐然摸了摸手指上的戒指,原本没有光泽的戒指隐隐闪烁着红色光芒。
她看见林赛亚抽了纸巾在手指桌子上和地上的水。
真是个好孩子。
宋斐然拿了自己另一套书递给他:“你的书也湿了,先用我的吧。”
林赛亚惊讶又感激地看她,“谢谢老师。”
他接过书翻开看见书页里有宋老师的备课标记,字迹俊秀飘逸,写得真好, 不像他读书起步晚又笨拙, 字也写得不好。
之前的语文老师曾经懊恼地对他下过评语:明明神力惊人,怎么脑子像是没开窍似得。
他确实太笨了。
可宋老师没有丝毫不耐烦,“继续读吧。”
林赛亚耳朵发红的点点头, 宋老师真的太好了, 他一定要用功——
该死。
韦泽金黄的眼睛在阳光下也显得阴冷, 他原想趁着课间就去探探这位新老师,但该死的林赛亚每个课间都在宋斐然办公室里。
他不明白,一个马奴怎么那么爱学习?
宋斐然身上的味道太诱人了, 他能够闻到那其他潜伏着、隐藏着的异族也一定很快就能闻到,他并不想被捷足先登了。
今夜,一定要动手。
他记得学院里大部分老师都住在学校提供的宿舍楼里,那可怜的人类老师也住在宿舍楼吗?——
晚上不用宋斐然带晚自习, 她拎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去了学校分配给她的宿舍。
职工宿舍就在圣神小教堂旁边,前后栽种着月桂花树, 环境很好。
她的房间在四楼,收拾得很干净, 推开窗户可以看见亮着灯的圣神教堂,圣神的雕像侧对着她的窗户,美丽的白色雕像垂着眼俯视大地,双手双脚缠满了荆棘,耳垂上居然点了红痣,据说圣神永远保持贞洁光明,替世人受尽疾苦之刑也毫无怨念。
教堂里圣神的信徒正在唱诗,用一种很古老的语言,唱着歌颂圣神的圣洁伟大。
她托着腮听了一会儿,夜风习习送来月桂花的香气,香得腻人。
关了窗户,她找了件睡裙去浴室洗澡,在浴室的镜子里第一次看这个世界她这具身体的样貌——清瘦、苍白,脸颊上有些小雀斑,鼻梁上是戴眼镜压出来的浅浅印子。
居然很像她原本世界里的自己,苍白不爱说话,戴着厚厚的眼镜藏着自己的自卑和敏感,以为不招惹别人就可以好好生活,但在其他人眼里她是最好欺负的人。
“宿主。”101突然打断她的思绪,语气中难得显露出担心:“韦泽在靠近您的宿舍,您真的要留在这里吗?您现在并不清楚怎样使用邪神之力,今晚这么做太冒险了。”
宋斐然洗完头发,擦干身体笑着说:“101你怎么变啰嗦了?”
101顿了一下说:“我只是记得您讨厌被暴力对待。”它怕引起她不好的记忆,又补充:“韦泽虽然这具身体是洁,但是他原身不洁。”
“所以我才要选女主。”宋斐然套上白色棉麻睡裙,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宋斐然了,她拥有更健全的人格,更聪明的脑子,更暴力的手段,“我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韦泽了。”
她坐在了单人床上,看见窗户外的有什么影子晃动了一下。
明明没有开窗,却有一股凉沁沁的寒气透进来,那寒气中还夹杂着香气,甜腻的令人发晕。
宋斐然手里的毛巾无知觉的掉在地上,眼皮沉的睁不开……
“宿主是韦泽的控梦术……”101的话甚至没说完,她就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门上一道影子穿进来,白炽灯刺啦一声灭了,韦泽的身影在黑暗中一点点清晰,他金黄的瞳孔已经变成蛇一样的竖瞳,凝视着床上的宋斐然走过去,冰冷的手指拨开她湿漉漉的黑发,低头嗅了嗅那黑发喃喃一般说:“不,不在这里……”
“那在哪里呢?”
宋斐然听见男人低哑的声音,感觉到脸颊上凉冰冰的手指,那手指凉的没有人类的温度,像蛇一样摸过她的脸颊捏住她的下巴,略微一用力就捏开了她的嘴巴。
“原来是这里。”那声音带着笑意和兴奋:“在你的口腔里、液|体里、身体内……”
太冷了,寒气逼近,宋斐然冷的打了个哆嗦睁开了眼,脑子是昏的,眼前是梦一样不真实的,可寒意那么清晰地透进她的四肢百骸——她看见了近在咫尺的一张脸,那张脸精致到阴森,金黄色的眼睛是蛇一样的竖瞳,盯着她在笑
依誮 。
“韦泽?”宋斐然有一秒钟以为在做梦,但她很快感觉到了手指上的戒指,戒指紧紧箍着她的手指红光隐隐。
哦,这就是韦泽带来的“梦境”。
“宋老师。”韦泽恶趣味似得叫了她一声,捏着她嘴巴的手指却要伸进她口|腔里。
她不适地扭头,试图从床上坐起来,却被韦泽按了回去。
有什么湿滑的东西从她的脚踝上来,缠裹住了她的腰,隔着睡裙凉得她打颤。
她低头看见是比她腰还粗的黑色蛇尾,鳞片闪烁着暗光,顺着蛇尾往上看却是穿着校服的韦泽,原来他半人半蛇是这个样子。
“宋老师不怕吗?”韦泽低下头看她,又满是恶意的说:“也是,身为老师却梦见在宿舍里夜会自己的学生是很大胆,没想到平平无奇的一张脸下有这么不规矩的心。”
他贴得越来越近,几乎要贴上她的唇,殷红的舌尖若隐若现。
宋斐然反着转动了手指上的戒指,指尖电击一样痛了一下,戒指里的红色血液推入了她的手指内,一股神奇的气息瞬间从她的手背窜过四肢百骸,最终汇聚在她的肚子内——像什么裂缝了似得涌出痛感和暖意。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喟叹。
韦泽愣了一下,还没明白她这是怎么了,就被一股巨大的邪神气息瞬间笼罩,他几乎在那一瞬浑身发麻,根本来不及躲闪后退,只看见宋斐然的背后猛然伸出四五条粗壮的黑色触手,如同闪电一般将他的双手、蛇身、喉咙紧紧缠了住。
这是……邪神原身!
韦泽惊的离开想从梦境中脱身,却被黑色的触手更紧的缠住了脖子,无法呼吸。
他的蛇尾立刻松开宋斐然袭击向她,更多的触手蜂拥而出,从上到下密不透风的将他的蛇尾缠裹住,邪神之力的压制他这具没完全恢复的身体根本无法抗衡。
他就那么被无数条黑色触手拎了起来。
她依然躺在床上,就像是举着一件玩具那么笑着看他。
韦泽喉咙被缠的快要断了,不可思议的盯着她,她、她一个平凡的人类居然可以召唤出邪神的原身?!
“半夜闯入老师梦境里,试图对老师施|暴。”她语气平静而带着笑意,“你这样品德低劣的学生该怎么教育才好?”
好紧。
韦泽感觉蛇尾快要被被黑色触手缠爆了,鳞片中开始渗血,他张开口努力的想要呼吸。
一条黑色的触手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如同探头一般扫视着他的眼睛、鼻子……然后伸进了他的口|腔中。
“不……”韦泽拼命挣扎,却被重重摔在地上,他甚至无法发出痛呼,那条触手就探进了他的喉咙里,飞快往更深处游走……
不,不要。
他感觉五脏六腑快要被捅碎了,触手就像探索器一样在寻找什么。
宋斐然从床上起身,潮湿的黑发披在双肩弄湿了她的睡裙,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绯红,一双眼亮的惊人,看着地上眼泪、唾液横流的韦泽,很头痛地说:“我才来第一天就遇到你这样低劣下|贱的问题学生,真麻烦呢。”
黑色的触手挤开他的校服。
宋斐然看清了他蛇腰的构造,真奇妙,人身连接着黑色鳞片,线条柔软流畅,随着他挣扎摆动,有一种奇特的诱|人感,肚脐的位置也和人类不同,更深更细长,透着红色的肉。
她用脚踩上去,凉得惊人,他颤抖得更厉害了,鼻腔里发出悲惨的呼吸,泪水流进黑发里。
“你在欢迎我惩罚你吗韦泽?”她就更用力一点,低下头俯视着他说:“别在老师面前发出这么不得体的声音。”
嘴巴被撑到最大,他的眼泪生理性地越流越多,快要死了一般……
探索的触手突然停了下来。
宋斐然低低“啊”了一声说:“找到了,这就是你的腾蛇之核吗?或者可以说卵?”
她记得原文里说过,每个异种王身体里都有像修仙界内丹一样的[核],就像邪神之卵,是他们神力的汇聚之地。
那么,韦泽可以从她身体里吸取掠夺邪神之力,她能不能掠夺他身体里腾蛇之力呢?
101心惊,它没有想到这一点。
韦泽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惨白的脸,竭力挣扎起来,只感觉触手上的口器试图要吸纳掠夺他的核……
宋斐然感觉到一点点冰寒气息顺着触手涌动进她的身体里,这是腾蛇之力吗?
101突然说:“宿主,您体内的圣神之力快要用完了,马上您就不能再使用邪神……”
没说完,宋斐然就感觉到触手的力气在减弱,看来从林赛亚血液里获取的圣神之力只能召唤邪神一会儿,这才没几分钟吧?
她知道很快自己就无法再使用邪神之力,伸手从床头柜子上摸来了自己摘下去的碎钻耳钉,捏住韦泽的耳朵用力将耳钉穿了过去。
他的耳垂渗出血,染红了那一粒小小的碎钻,他已经无法感知到疼痛了,只听见她说:“这是给你的一点教育,不许摘掉。”
这句话刚说完,韦泽就感觉那些缠裹着他的触手松了松。
他抓住这个机会骤然挣扎开,逃似得撞出房门,结束了这场“梦”……——
房间里的白炽灯发出电流声,重新亮了起来。
床上昏睡的宋斐然睁开了眼,脑子发沉,身上寒沁沁的,她翻身坐起来没在地上看见韦泽的校服和血。
房间里还是原样,地上还掉着她擦头发的毛巾。
但戒指里的那滴血不见了,她再去看床头柜上自己的耳钉,确实少了一只。
这么说,梦境不是真的梦,确切来说是韦泽使用幻术迷晕了她制造了一个假的梦境,结束后他的一切会消失。
但伤害是真的留下了,就像她那枚耳钉是真的钉在了韦泽的耳垂上。
“是的宿主。”101还是为宿主惊叹,它以为耳钉只是宿主恶趣味的惩罚,没想到是宿主为了验证梦境是真是假。
“那我从韦泽身体里掠夺来的一点腾蛇之力也是真的?”宋斐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感觉身体里有一股很凉的气息,可是不知道怎么汇聚使用。
“是真的。”101说:“但可能是因为腾蛇之力太少,您还无法使用,原文里没有写过掠夺腾蛇之力怎么使用,很抱歉宿主。”它感到愧疚,因为原文里没有女主反击的描写,所以这些信息都没有,它帮不上忙。
“没关系。”宋斐然却笑笑说:“我喜欢探索新世界。”
就像她现在证实了,可以通过林赛亚的血液唤醒她体内的邪神,使用邪神之力。
那接下来她就要去验证一下:腾蛇之力怎么用?以及除了林赛亚的血液,他的其他液体可以唤醒邪神之力吗?
韦泽不是说,她的唾液里都有邪神气息吗?
那身为圣神的林赛亚应该所有液体,都有圣神之力吧?
101惊讶地问:“您打算怎么验证呢?”
宋斐然没有回答它,现在她要好好吹干头发睡一觉,明天还有早课——
漆黑夜色里。
韦泽跌撞进自己别墅的泳池里,巨大的声音把他的仆从吓了一跳。
贞德学院的学生宿舍很小,且不允许携带仆从,所以大部分皇族和贵族学生选择在校外买房子住。
韦泽和妹妹住在同一栋小别墅,他本该撑着回到自己房间,可是实在撑不住了他刚一进入别墅就摔进了泳池里。
鲜血很快染红一片蓝色的水。
他的仆人也是腾蛇族人,跟着他隐藏在韦家,见到他现了腾蛇原身大惊失色,立刻跳入泳池低声叫了一句:“王上!”
怕被韦丽佳发现真身,韦泽撑着一口气说:“带我进房间。”
仆人抱着他瞬间穿入了他的卧房之中,在灯光下看清韦泽蛇尾上的血吓的脸色惨白:“王下您、您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不只是蛇尾在流血,王上的脖子上也有一圈青紫的淤青,嘴角也在渗血,耳垂上居然有一粒带着血的碎钻耳
䧇璍
钉。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从来没有见过王上受这么多伤。
“闭嘴,滚出去。”韦泽喉咙沙哑的说,他厌恶自己这幅样子被人看见,还是被仆从看见。
灯管在他的怒火中断电熄灭,仆从知道他这是盛怒,慌忙低着头离开了房间。
昏暗的卧房里,韦泽气的快疯了,皮肉伤远远没有被强|制侵|入、掠夺他的核更具有羞辱|性!
而对方居然只是个纯血人类!
口腔里还残留着那样恶心的触感,耳垂上的痛也在提醒着他刚刚的屈辱。
他要杀了她,要将她撕碎,让她生不如死。
韦泽化回人身,走进浴室都感到疲惫,他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渗血的唇角,脖颈上的淤青,耳垂上带血的耳钉……肚子上的淤青……
瞳孔瞬间收缩,眼前的镜子“砰”一声碎裂。
韦泽撑着洗手台,无法将那些屈辱的画面抹去,她明明只是人类,为什么可以召唤出封禁的邪神原身?还可以使用邪神之力?
这不应该,邪神之卵的封禁是需要圣神的心脏和血液才能打开的……
现在圣神的转世还没有人找到,为什么一个人类女人可以打开封禁?
她会是圣神转世吗?
不,她身上没有圣神的气息,甚至没有神力,只是个普通人类而已。
那么,她得到了圣神的血?她知道圣神的转世是谁?
越老越多的谜团萦绕在韦泽脑子里,更糟糕的是,过了今晚会有越来越多的异族人发现她身体里的邪神之卵……
该死,他不能就这样离开学院,他一定要找到办法将她掠夺殆尽!然后碎尸万段!
韦泽抬手摘掉耳垂上的耳钉,血顺着手指流下来——
早上八点的课,韦泽没来。
他的妹妹韦丽佳替他请了病假,说是感冒了。
宋斐然“哦”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她点了名,发现还少了一名学生:“那伽?没来吗?”
一名女同学说:“老师,那迦入学那天就没来,可能是不想和我们这些身份低的人一起上学吧。”
其他同学笑起来,因为说话的这名学生是南皇皇族的血脉,她这样说无疑是在讥讽那位那迦同学。
宋斐然再看这个名字,那迦是不是原文里背叛了邪神的黑天使转世?
“是的宿主。”101告诉她:“那迦就是背叛邪神,弃暗从明投靠圣神的邪王之一,他的原身是天使,曾经就是圣神的信徒,只是因为犯了错成为堕落黑天使才做了邪神的左膀右臂。”
后来他为什么又背叛邪神,帮着圣神封禁邪神,重归正道是这篇文的一个谜团。
原文里只写过这位叫那迦的男配,是双重人格,黑人格和白人格,也曾经像韦泽一样进入女主的身体掠夺邪神之力,却又在伤害女主之后变了一个人似得后悔痛苦,温柔对待女主。
他还在原文里让女主杀死自己,他无法忍受暴力的黑人格控制自己的身体。
也是一位很有趣的学生。
宋斐然合上了点名册,开始讲课。
太早起床,大家都在课堂上昏昏欲睡,只有林赛亚听得认真,还时不时做笔记。
宋斐然走过去,看见他在自己的书上把不认识的字都根据她的读音,标上了“拼音”。
察觉到她在看,林赛亚下意识挡了挡那些幼稚的拼音,抬起头看她,尴尬的脸都红了,他知道这是小学生干的事,但他或许……比小学生还要笨一点。
如果韦丽佳她们看见一定又会夺走他的书全班展览着取笑他。
但宋老师只是笑了笑,手指点点其中一个拼音说:“标错了,这个字读sai,和你名字里的赛一个读音。”
林赛亚低下头,闻到她袖口上很好闻的月桂花香气,老师好温柔啊——
午休之后是一节术法课。
韦泽出现在了术法课上,他像是在有意避开某位老师,跳过了她的课。
但没想到,术法课之前是新生和老师的互动课。
因为才刚开学不到一周,新生和老师都不熟悉,所以贞德学院每年都会有一节师生互动课,让大家在小游戏中认识熟悉。
当韦泽看到宋斐然出现在运动场时,牙根在发痒,耳垂在发痛。
但她的目光并未看向他,表情如常,似乎……完全不记得昨夜的那场梦。
韦泽一面咬牙切齿,一面又觉得:她肯定以为那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吧?因为那就是他控制了她的“梦”,或许……她本人并不清楚邪神之卵?邪神之卵只是在她的梦境里因为什么原因被召唤触发了?
不然根本解释不通,现在的她和梦境里的她判若两人!
韦泽盯着她,她穿了一身贞德学院的运动服,白短袖和白运动裤,袖子边是一圈金色的月桂花纹饰,黑发扎了很低的马尾,戴着那副无边眼镜,看起来文静又平平无奇。
和昨夜梦境里那个近乎残暴的她,根本看不出是同一个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就算以为那是一场梦,也不可能忘记那场梦吧,至少面对他时该露出一丝慌张和尴尬吧?
可没有,她始终没有看向他,只有那股邪神气息干扰着他。
韦泽变得心烦意乱,班主任说的规则也没有听清,只听见班主任说:“好了,接下来你们可以选择一位老师成为你们的队友,和你们共同完成接力赛。”
“可是我们宋老师没有神力,选她的队伍不是很吃亏吗?”有学生问。
班主任李斯沉着脸说:“这只是游戏,不是比赛,游戏的目的是让你们熟悉彼此,而不是赢。”
但大家还是不想选宋斐然。
谁让她这么平平无奇?
韦泽盯着她这样想,可又想:他该选她,趁着这个机会试探她昨夜梦境里发生的事,或许她以为只是个梦,会套出一些关于邪神之力她为什么能使用的蛛丝马迹。
韦泽站了起来,还没开口,就听见林赛亚说:“我想选宋老师,可以吗?”
该死,这个愚蠢的马奴凑什么热闹?
韦泽看向林赛亚,他穿着运动校服站出来一步,望着宋斐然笑的阳光灿烂说:“宋老师您愿意和我一队吗?我虽然有点笨,但我会努力不拖您的后腿。”
宋斐然望着林赛亚,在心里想:原女主会爱上林赛亚太正常了,在这样孤立无助的环境里,林赛亚就像个太阳。
她还没有回话,就听见一道冷冷的声音。
“我也想选宋老师。”是韦泽。
宋斐然看向韦泽,他眼睛里的仇恨一点也不遮掩,可是他嘴上却说:“宋老师,你难道不想和我组队吗?我想我们还算熟。”
还算熟三个字咬的很重。
宋斐然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在试探她,想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昨夜的梦。
他脖子上的淤青已经被他用术法遮盖掉了,耳垂上的耳钉也不见了。
很不听话。
她说过,不许摘掉。
“哥你又疯啦?”韦丽佳惊讶的看韦泽,搞不懂她哥哥怎么对这个宋老师这么好奇。
其他同学也很惊讶,韦泽一向眼高于顶,那位南皇的皇族之女跟他搭讪都被他两个字打发:滚开。
怎么对宋老师这么主动?
“两位同学想和宋老师组队。”班主任李斯看向宋斐然:“宋老师想选谁呢?”
林赛亚望着她,目光有些退缩,他想任谁也会选择韦泽吧,韦泽神力测试拿了第一,是非常优秀的神学生。
但宋老师笑着叫了他的名字:“林赛亚,很高兴和你组队。”
林赛亚惊喜的看着她,突然想起她教过他的一个词,是说相同困境里互相扶持的两个人。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韦泽,韦泽的脸黑极了,气压低的吓人。
他盯着宋斐然朝林赛亚走过去,手里拿着一会儿要用的弓,三两步走到她跟前,一把抓住了她的弓,低声说:“宋老师似乎在躲着我?”他一定要试探清楚,她对昨夜的梦境知道多少?
她停在那里,低头摘下了眼镜,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笑容和摘掉眼镜的她让韦泽莫名发寒,想起昨夜梦里的她……
“滚开
依譁
,韦泽。”她低低轻轻的说。
可语气是命令的,不容置疑的,主人式的。
韦泽仿佛又一次感受到了邪神之力,下意识松开了弓,嘴巴和喉咙里都有紧涩的酸痛感……
到底哪个她才是真的她?她一定记得昨夜的梦对不对?
《我选做男主的老师》
游戏的规则韦泽没听清, 大概理解是师生两人组队,一个负责用弓箭射开远处那些悬挂着的捕蝶网,捕蝶网像小一号的孔明灯, 里面关着一只只黑红色的恶魔蝶, 射开捕蝶网放出里面的恶魔蝶。
再由另一名队友将逃脱的恶魔蝶再抓回新的捕蝶网中,抓得多就获胜。
无聊的游戏。
韦泽在心里冷笑,这些圣神的信徒们就爱搞这些象征性的小把戏,因为辅佐邪神的八大王之一就是蝶人族,恶魔蝶曾经是蝶人族的传信者,所以在邪神被击杀后, 圣神的信徒就开始大规模烧杀恶魔蝶, 还很喜欢搞这种“除恶”的小游戏。
可事实上这些恶魔蝶只是没有意志的低等物种罢了,和到处可见的飞蛾、蜘蛛没什么区别。
他随便抓了一个人跟自己一组,听着不远处的宋斐然和林赛亚在讨论可笑的策略。
很显然, 宋斐然没有神力, 要捕捉那些飞起来逃散的恶魔蝶只会显得很蠢, 所以只能来射箭。
体育老师康菲是个高壮的巨人族,平时身高一米九,愤怒时会爆长三倍, 但是脑子愚蠢至极,正在热情的教宋斐然这个普通人类怎么开弓射箭。
宋斐然温和的打断他,“谢谢,我会一些骑射。”
韦泽很怀疑她的“一些”是指会拿着弓箭拍照吧?
他又扫一眼她纤细的手臂和腰, 如果没有邪神之力,他轻而易举就能扭断她的所有骨头, 她能拉开弓吗?
“宋老师您别紧张。”林赛亚和她说:“您只要射开捕蝶网就行,如果最后我们没有赢那只能是我的责任, 是我捕捉得太慢了。”
韦泽几乎冷笑出声,多么愚蠢的安慰,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想着输了。
可他看见宋斐然很温柔地抬头对林赛亚笑着说:“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学生。”
他想起梦境里她鄙夷地骂他“品德低劣下贱的问题学生。”心里的火就冒了起来。
他将弓箭丢给队友,决定亲自上场烧光这些恶魔蝶,让林赛亚如愿的输个干脆,快点结束这个无聊的游戏。
游戏开始。
宋斐然看着上场的韦泽,唇角多了点笑意,傲慢的蠢货,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原文的信息,男主林赛亚前期一直没有被发现是圣神转世,是因为他还没有开“神智”,所以他身上现在还没有圣神气息。
而她最大的优势就是比其他人更早知道他的圣神身份,到后期他开了神智,恢复神力之后,她再想掠夺他的神力就难如登天了。
那就要抓住每个小机会,尽快利用神力打开邪神之卵。
已经有人“砰砰”射开了捕蝶网,黑红色的蝴蝶如同暗夜火焰飞舞在半空中,有些学生直接使用神力飞身而起去兜住恶魔蝶。
韦泽的队友也射开了捕蝶网,但他站在远处没有行动,他一直在注视着宋斐然,想看看这个人类的“一些骑射”。
他看见宋斐然在许多注视下猛然拉开了弓,她纤细的手臂上居然有明显的肌肉线条。
“噌”的一声,她射出那支箭,却射低了一样没有射开捕蝶网,而是射断了固定捕蝶网的绳子。
有几名同学笑着说:“宋老师准头也太偏了。”
是偏吗?那绳子比柳条粗不了多少,却被她一箭射断了……
韦泽惊讶的看着断线的捕蝶网失去固定后,被里面一群的恶魔蝶扑扇着翅膀带飞起来,就像一盏孔明灯。
林赛亚要去抓,听见班主任李斯高声说:“要抓逃散的恶魔蝶,连捕蝶网一起抓住不作数,算零分。”
他就很守规矩的收回了手,眼看着那个捕蝶网越飞越高。
一旁的韦泽立刻飞身而起,一簇火焰在他的掌心里燃起。
他要烧掉捕蝶网?那宋老师和他还能得分吗?
林赛亚不想宋老师输得很惨,慌忙飞身追上韦泽,试图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烧掉捕蝶网。
宋斐然忽然再次举起弓箭,瞄准腾飞在半空中的捕蝶网……旁的韦泽,“噌”地放箭——
那支箭瞄准韦泽的脖颈,快又疾。
韦泽的手腕正被林赛亚抓着,只听见破风,扭头那支羽箭就逼到眉心:“滚开林赛亚!”他使用神力震开了林赛亚,张开结界保护网挡下那一箭,盯着握着弓的宋斐然,不,她不是准头太偏了,她准的很,她就是计划了利用补射捕蝶网的机会,当众射穿他!哪怕这种普通羽箭根本杀不死他,也足以让他愤怒。
可他来不及深思她当众激怒他的用意,就听见脚底下的尖叫声。
“林赛亚!”体育老师和班主任飞快地跑向坠地的林赛亚。
韦泽才注意到,林赛亚被他震得重重摔在地面上,活该,碍手碍脚的蠢货——
宋斐然也快步走向林赛亚:“你还好吗?”
哦,真可怜。
她看见林赛亚的额头被磕破了,流下殷红的血,他的一条手臂也被韦泽的神力震断了一般抬不起来。
“太糟糕了。”宋斐然慌忙蹲下身说:“都怪我,准头太差了,我先带你去医务室。”她把弓塞给体育老师,一脸愧疚地去扶起林赛亚。
体育老师康菲要跟着一起去。
林赛亚怕耽误大家上课,忙说:“不要紧,我可以自己去。”
但到底还是需要老师陪同着才好,宋斐然当仁不让,她扶着林赛亚没出运动场就听见班主任李斯在严肃的教育韦泽:“韦泽你怎么可以随意使用神力攻击同学?你明知道你的神力在学院里没有学生可以抵抗。”
是啊,韦泽的神力是测试第一,他要想攻击现在没开神智的林赛亚太轻松了。
韦泽咬牙切齿地说:“我只是为了自保,宋老师要射穿我的脖子你没看见吗?”
“你大可以张开结界保护自己。”李斯依旧不退让的说。
体育考试康菲也说:“宋老师只是准头不好,并非故意要射向你,她只是个普通人类你很轻易就可以挡下那一箭……”
就是嘛,她只是个普通人类,林赛亚可以很轻易挡下她这一箭,但韦泽的神力他可就挡不住了。
宋斐然扶着林赛亚,抬手用手帕压着他额头上的伤口:“别动,你在流血。”
她看见手指上的戒指在吸吮着手帕上透过来的血,多么有用的血液,不能白白浪费了——
“额头只是皮外伤,但手臂骨折了,我替你接上后你也不能乱动,至少一个星期内不能用这只手臂。”校医巫珠替林赛亚把手臂接上,缠了纱布固定住他的手臂,随便给了他一瓶蓝色药剂。
她是巫医族,精通制药术,学院里经常有因为术法摔伤、炸伤的学生,并不稀奇。
“额头上得自己擦擦药水。”她丢下一瓶消毒棉就又去药室里忙她的药剂了。
留下坐在病床上的林赛亚和宋斐然。
“我来帮你吧。”宋斐然拿了消毒棉签,站在林赛亚的膝边。
她的运动裤拂过林赛亚膝盖,他穿着学院统一的黑色短裤,很敏感地往后缩了缩,忙说:“我可以自己来。”
宋老师却说:“别动,林赛亚,尽快擦完药你还赶得上下节课。”带着老师的威严,不容拒绝。
林赛亚就没有再动,他坐在病床边缘,感觉下巴被宋老师温热的手指轻轻托了一下。
“抬起头。”
他只好抬起头,目光无可避免地落在宋老师俯下来的脸上,她戴着无边框的眼镜,镜片后是一双蜜茶色的眼睛,睫
殪崋
毛很长,在背后透进来的眼光下筛出扇子一样的阴影盖住她的瞳孔,让人看不清瞳孔里藏着什么,不由就看进去,无法移开眼睛……
凉凉的消毒棉签擦过他的伤口,她离得很近,仿佛呼吸也拂过了他的伤口,像在轻轻地吹走他的痛感。
好温柔。
背后的阳光照着他,他觉得好温暖,不自觉地盯着她看。
她慢慢垂下了眼与他对视,带着笑意问:“你在看什么林赛亚?”
不知道为什么,林赛亚脸颊骤然一热,心虚一般躲开了她的视线,喉结也动了动:“没有看什么。”
“撒谎。”她用力一点,就弄痛了他的伤口:“你明明在看我的眼睛。”
林赛亚在痛感中脸更热了,他……他居然撒谎了,还被揭穿,这简直是一件不该发生的事,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要为这件小事撒谎?
“你是不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普通的眼睛?”她开玩笑一样问他。
林赛亚忙说:“不,不是的……”
他脸颊被阳光晒得发红,很认真地说:“您的眼睛很好看。”
宋斐然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说这句话时是真诚地赞美,不带任何私欲。
圣神真的没有私欲吗?还是没有开窍而已?
她笑着把棉签丢进了垃圾桶里,离开他的腿间:“你的手不能乱动,我就住在教师宿舍楼,有事你可以来找我。”
林赛亚笑着谢谢她,又说:“没关系的,我学了清洁术,一些基本的日常小事可以做到,谢谢您。”
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不只是有礼貌,还很圣父。
宋斐然和他回去后,他还去替韦泽求情,说韦泽不是故意的,希望班主任不要扣他的学分。
而韦泽根本不稀罕说:“原本就是你的错,你不该抓住我的手腕。”
韦丽佳也帮哥哥说:“就是你这个马奴害的,你少假好心了。”
宋斐然看见林赛亚受伤的眼神,非常好奇,这样的糟糕的人圣神还要包容、拯救吗?
最后一节课是宋斐然的课。
韦泽心烦意燥的看着窗外黑下来的天,用不了几天,她的邪神气息就会把那些烦人的家伙全吸引来了……
他今晚还要再试一试吗?
可口腔里的酸痛感,让他下不定决心,或许他可以制造一个温和的梦境试探一下她,比如……假装尊她为邪神,试试看她知不知道什么是邪神之卵……
教鞭敲在他的桌子上,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起头看见宋斐然,她皱着眉提醒他注意力集中。
在放学铃声响起时,她在讲台上说:“韦泽,跟我到办公室一趟。”
韦泽莫名地脊背发紧,但他想了想还是起身跟着她出了教室,必须弄清楚,必须夺走邪神之卵杀了她——
走廊外,天色黑透,一轮月只差一点点就满了。
快要到满月夜了,一定要在满月夜之前动手,不然那个叛徒苏醒,就更麻烦了。
老师和学生涌出教学楼,人越来越少。
漆黑的办公室里,她开了灯,让韦泽把门关上,头也没回地将外套丢在小沙发上。
就是现在。
韦泽关上门,在她回过头的瞬间使用了控梦术。
灯光熄灭,办公室陷入一片漆黑。
宋斐然昏睡过去之前果然又闻到了那股寒意里的浓郁香气,他就是用香气把人迷昏控梦的吧?
她意识到自己倒在了小沙发里,但这一次韦泽没有碰她。
她在迷迷糊糊中听见韦泽声音低哑的在叫她:“邪神大人是您吗?”
学乖了。
宋斐然在浓郁的香气中头晕脑胀的睁开眼,摸到自己的戒指找回一点实感,眼前是蛇身的韦泽,他正在皱着眉观察她。
“邪神大人您听到了吗?”他问,带着试探。
宋斐然没有犹豫转动了戒指,将血液推入身体,这一次是更多的圣神血液,全推进入的瞬间她就感觉到体内喷涌而出的热意。
韦泽脸色一变,立刻就要后撤,却惊人的发现这一次的邪神之力远超之前——无数的黑色触手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在几秒之内爬满整间办公室,连地面也涌动着湿滑的触手,结成牢笼一样将他锁在了这个空间内。
太糟糕了,明明邪神被圣神重创,封禁在邪神之卵里,却还有这么大的能力……
韦泽真的太想得到邪神之力了,哪怕只是进入她的身体掠夺一点点,也足以让他的原身恢复最强状态了……
可是,她在沙发里坐起身看住他,蜜茶色的眼珠暗暗透出红光,压迫感压得他呼吸都凝重。
“邪神大人真是您?”韦泽对她说:“您夺舍了这具人类的身体吗?您已经破除了邪神之卵的封禁?”
她就那样盯着他,勾起了唇角:“韦泽,你该做的是服从,不是试探。”
韦泽心头一惊,地面的触手已经缠裹上他的身体和双臂,带着他无法抗衡的邪神之力猛地将他拽倒在她的脚边。
“邪神大人,我之前并不知道这个人类身体里是您。”他强定住心神辩解,无论如何先稳住她。
可她似乎不想听,伸手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看她,问他:“耳钉呢?”
韦泽愣了愣,没想到她是问这个。
“我记得我吩咐过你,不许摘掉。”她语气冰冷地说。
韦泽感觉到触手涌动着在碰他的嘴唇,他喉咙里发紧,压着对人类的所有轻蔑,强忍着不服说:“抱歉,邪神大人。”他一定要想尽办法挖出邪神之卵,将这个人类碎尸万段。
她讥笑了一声,漫不经心说:“对于卑劣下|贱的奴仆,道歉没用,惩罚才有用。”
她想干什么?
韦泽皱紧眉头,看见她抬手摘下了她耳垂上的绿松石耳钉,她又想给他的耳朵穿孔吗?
韦泽咬紧牙根,却感觉到触手将他身上的衣服全挤开了,缠着他的脖子将他上半身拖起来。
他的胸膛就那样赤||裸的展现在她面前,韦泽在那一刻愤怒羞耻达到了巅峰,没想到她说出更令他不可思议的话。
“这一次你想钉在你的舌尖?还是……这里。”她抬抬手指,湿滑的触手就紧紧箍住了他的胸口,将他那一点红色几乎挤爆。
“不要,不。”韦泽顿时慌了,是真正的慌了,一点伪装也没有,惊惧的盯着她说:“你不是邪神,邪神不可能这么对待我们!”
他们八大王族跟着邪神创造新世界,就算激怒了邪神,邪神也只会杀了他们,不会这样羞辱!
她看着他惊讶地笑了:“这点惩罚你都受不了吗?”原文里他是怎么对待女主的呢?一次次侵犯、辱骂、下|贞|操|术法……她不是人吗?是一件玩具吗?
“你不如杀了我。”韦泽咬牙切齿的说:“我们腾蛇族跟着邪神出生入死,你难道想和腾蛇族反目成仇吗?”
宋斐然却捏开了他的嘴巴,将黑色触手挤进他的口腔,逼出他的舌尖。
“最后一次给你选择的机会。”她没有耐心地说:“要么选一个,要么都要。”
韦泽挣扎着摇头,就算是邪神也不会轻易得罪整个腾蛇族……
她却在他摇头之后,没有多一秒的迟疑,拉住他的舌尖用力将耳钉扎了进去。
他痛得发出干哑的叫声,可紧接着胸前就传来更剧烈的疼痛,血从他苍白的胸口留下,流在他的黑色鳞片上,痛和耻辱快要击溃他。
而她坐在沙发里欣赏着他,如同欣赏一件物品,笑着说:“很适合你,真美。”
她伸手摸了摸他流着血的身体,“你挣扎时格外动人,真该拍下来让你看看。”
韦泽盯着她,眼眶里流出眼泪,他要倾腾蛇族之力和她同归于尽!
“这次要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摘。”她手指穿过他的黑发抚摸他,像抚摸一只顽劣的宠物:“不然下次就不只是这两个地方了。
依誮 ”
他的舌尖滴下血珠,混着不自控的口|水和眼泪……
楚楚动人。
宋斐然贴近他,手指抚摸着他落泪的脸颊说:“别哭,接下来才是今晚的校外作业。”
什么?
韦泽惊惧的瞳孔放大,感觉到黑色的触手再一次从喉咙里探进去,这一次触手无比准确的找到了他的核。
她要掠夺他的腾蛇之力!
他奋力挣扎,可在强大的邪神之力下他的挣扎显得可笑。
她只是更紧地抓住他的黑发,将他的脸推近。
一股股腾蛇之力传送进她的身体里,她眯起眼,觉得冷又觉得奇异的舒服,整个人放松下来,朝他贴近,将脸颊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手指在他的黑发中慢慢抚摸他的后颈。
一下又一下,像爱抚。
韦泽在痛苦中战栗,听见她声音微哑而温柔的说:“乖一点,我就不会让你那么痛苦。”
他只觉得恐惧,她会掠夺干净他的腾蛇之力吗?
不,不要。
有敲门声响起来,遥远得像是隔着很深的水传来。
宋斐然听见了林赛亚的声音:“宋老师在吗?”
但声音听着很不真切,像在做梦。
宋斐然感觉身体很冷,冷得不自觉发抖。
“宿主,您的身体或许不适合一下子接受那么多腾蛇之力。”101慌忙说:“可能会伤害到您自己。”
是吗?
宋斐然慢慢松开了韦泽,看他摔在脚边,流着泪干呕,像个破碎的精美玩具。
她用脚尖抬了抬他的脸说:“今天只是小惩大诫,记住了吗?”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宋斐然撤开了所有触手,放走了他——
灯闪烁着亮起来,像是打碎了梦境。
宋斐然被晃得睁不开眼,听见101问她:“您这样放走他,他或许会带领腾蛇族报复您。”
不是或许,是一定。
101也被宿主的举动惊到了,她就像个豪掷的赌徒,哪怕只是拿到一点圣神之血,只是暂时能使用邪神之力,她也要顺心而为玩个痛快。
韦泽是腾蛇之王,这样的羞辱,腾蛇族真的会和邪神决裂,成为她的敌人。
“你以为我还会允许他做腾蛇王,为我效力吗?”宋斐然从沙发上坐起来,四肢都是冷的,头发丝里发寒:“从他动了侵犯我的心开始,他就只配被掠夺。”
101才意识到,她已经计划着换掉腾蛇王了?
好冷。
宋斐然抚摸着双臂,听见门外林赛亚的声音,“宋老师不在吗?灯还亮着……”
她在自己身上闻到一股香气,那香气不就是韦泽控制她梦境时的香气吗?
从她抚摸手臂的掌心里传出来。
她停下手,摊开手掌,感觉到一股股寒气伴随着浓郁的香气传出来。
这就是腾蛇之力吗?
那她也可以控梦吗?
宋斐然惊奇捻动自己的手指,随着捻动那香气就更浓郁了。
门外的林赛亚放下了什么东西,然后离开了。
宋斐然看着他的影子消失在门口,起身拉开门,看见门口放着一本书,是她之前借给林赛亚的书。
她突然想要试一试腾蛇之力的控梦,试一试林赛亚除了血液,其他液体是不是也同样有圣神的能力……
一只黑红色的蝴蝶飞过了她的门口。
《我选做男主的老师》
林赛亚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学生宿舍是两人一间,但他的舍友没有住进来,很多皇族和贵族学生不喜欢狭小的宿舍, 在校园外租房子住。
所以这等同林赛亚一个人住, 他很喜欢宿舍,房间不大却有单独的沐浴间,单人床挨着窗户,外面是整齐的月桂树和远处圣神教堂的屋顶,比他在家里住得好多了。
虽然他认为家里的马棚睡觉时可以看到星星也不错。
左手不方便用,他简单洗漱之后给自己用了一个清洁术, 连同身上的校服也一起清洁了。
他没有几身像样的衣服, 所以来了学院之后几乎都穿着校服,好在贞德学院的校服有很多套,够他替换着穿。
窗外月光安静, 他身上的校服和头发干燥的散发着清洁后的气味, 他坐在窗边的小桌子上复读今天学过的课文, 时不时能闻到月桂花的香气,和远处隐隐约约的唱诗声。
他很喜欢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感觉, 像是整个世界都平和宁静,每个人都在幸福地生活。
夜风推开虚掩的窗户,也吹动他的书页,他用手压住书页闻到一股馥郁的香气, 像是月桂花又比月桂花更浓郁。
好香。
他在那香气中眼皮犯困,撑不住的栽倒在了桌子上。
灯光在房中熄灭, 宋斐然试探性的穿门而入,居然真的进到了房间里。
神奇。
她在漆黑的房间里, 摊开手掌试探性用念力幻想着四周的环境——医疗室。
四周如升起无形的幕布一样变化了场景……——
——“林赛亚……”
有人好像在叫他。
林赛亚迷迷糊糊的听见那声音越来越近……
“林赛亚。”贴在他的耳边一样,他惊的睁开了眼,阳光晃的他没有立刻看清眼前的人,只听见那声音淡淡的说:“张开嘴巴。”
什么?他不是在宿舍里睡着了吗?可背后的窗户亮着太阳光,已经天亮了吗?
他脑子里晕乎乎的坐起来,看见对面蓝色的帘布、身下是白色的架子床、不远处是各种医疗用品,这里不是宿舍,是医疗室?
他在做梦吗?
“你额头上的伤只是皮外伤,手臂就严重些……”对面的人背对着他在拿什么东西。
林赛亚摸到额头的伤口,没什么痛感,他这是梦到了白天在医疗室里的事吗?
那对面的人是……
她转过身来,是穿着短袖运动服的宋老师。
她走过来站在他的膝盖前,突然伸手捏起了他的下巴,语气很淡的说:“林赛亚张开嘴巴,我要检查。”
检查什么?他嘴巴里没有受伤……
阳光没有什么温度,像是假的日光灯一般,林赛亚晕乎乎的看清眼前宋老师的脸,她没有戴眼镜,浓密的睫毛下是更为清晰的瞳孔,是金黄色的。
明明是同一张脸,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宋老师变得很不一样……
她连笑容也是冰冷的,命令一般再次说:“张口。”
没有给林赛亚拒绝的余地就用力捏开了他的嘴巴。
有什么东西伸入了林赛亚的口腔里,像是棉棒,可触感又是湿滑柔软的,林赛亚感觉到“棉棒”的顶端像是有什么吸盘,吸在了他的舌头上,往喉咙里伸……
恶心感令他不适。
“老师不……”他慌忙侧头想要躲开那“棉棒”,却被宋老师抓住了头发,托住了他的后脑勺,强行拉了回来。
她的手掌很冰,一点也不像现实中那么温暖,用力地让他感觉到头皮痛。
“配合一点,林赛亚。”她的语气依旧那么淡,垂着的眼看着他说:“你也不想弄疼你吧?只是一个小小的检查而已。”
什么检查?
林赛亚感觉到口腔里的东西像活物,吸着他的喉咙往里钻,他快要吐了,努力的发出声音:“宋老师我不想要做这个检查……”
“嘘。”宋老师更用力的抓紧他的头发,让他将头仰的更高,口腔张的更大,贴下来很轻的说:“林赛亚你不是一个坏孩子,乖一点,老师会尽量温柔一点。”
他感觉到很多吸盘吸在他的喉管,要挤进他的胃里……不,这感觉太糟糕了,他不要。
“宋老师,请停下!我不想伤害您……”他竭尽全力的挣扎,几乎要使用出神力震开宋老师,可是他本能的不想伤害人,只用手奋力的推开眼前人。
可两只手却被什么湿滑的软体卷了住,牢牢绑在架子床上,腿被她的膝盖压着。
宋老师松开他的下巴,却又扼住了他的脖子,直接将他按在了架子床
依誮
上,喉咙里的东西急速后侧抽离了他的口腔。
他才终于得以呼吸,大口大口的过呼吸:“宋老师……”
他连喉咙也哑了。
宋斐然眯眼看着他,感觉到触手因为兴奋而抖动着,果然……他的唾液也是有圣神之力的,只是进入口腔得到了那么一点点,她冰冷的身体就暖和起来,触手也跟着充了电一般。
可是,不能像对待韦泽那么对待他,因为太激进了很有可能逼得他应激用神力,万一误打误撞让他开了[神智]恢复全部神力,可就不好办了。
101忙说:“是的宿主,原文里他开神智就是因为养父母被杀,受到了刺激。”
阳光下,他的嘴唇被吸盘吸得殷红,泛着湿漉漉的光泽,大口大口的呼吸让他眼眶也跟着生理性的发红。
他挣扎着双手叫她:“宋老师……”
这一切看起来多么美妙。
“林赛亚你不是想更清晰的看我的眼睛吗?”宋斐然抓着他的脖子,俯下身几乎贴在他的鼻尖:“我的眼睛真的好看吗?”
她浓密的睫毛几乎扫在他的眼皮上,太近了,林赛亚只看到金色的瞳孔里锁定着他,他因为剧烈呼吸而心跳加速。
“林赛亚,你不喜欢异物进入口腔对吗?”她的语气冰冷中又带了温柔,让林赛亚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说:“那我们就换一个。”
换……什么?
林赛亚没反应过来,嘴唇就被温柔地覆盖了。
她吻了他。
林赛亚在那一瞬间愣住了,她的嘴唇是冰冷却柔软的,很温柔的亲吻他,一下又一下,她的手指从脖子抚摸上他的耳垂,一下又一下……
他头皮不自觉地发麻,耳垂和半张脸产生电流一般热起来。
“张开嘴巴。”她将每个字喂进他口腔里,命令一般叫他的名字:“林赛亚。”
他晕眩得厉害,心跳得厉害,嘴唇发麻地被撬开……
远处的唱诗声忽然潮水一样涌过来,爆炸在他的耳边,那一瞬间他像是被浇醒一般浑身冰冷,猛地睁开眼:“请停下,宋老师!”
不可以,他不该这么做,他不能这么做,停下来林赛亚!
他的神力一瞬推开宋斐然————
房间里的灯猛然亮起。
林赛亚冷汗淋漓的从桌子上惊醒过来,窗外的疾风将窗扇吹得砰砰作响,冷风全吹在他发热的脸上,他惊魂一般坐在那里愣了几秒,慌忙回头看房间,在自己宿舍,没有在医疗室,更没有宋老师。
那是一场梦……
他身上的汗被夜风吹得很冷,彻骨的冷。
他僵硬的抚摸着自己滚烫的嘴唇,心中不亚于掀起一场风暴,他居然梦见了和自己的老师那样……
怎么可以。
他慌忙起身冲进了淋浴室里,不可思议地看着镜子里耳朵异常发红的自己,耳垂上那粒痣已经快要被耳朵上的潮|红衬的看不出来。
一阵阵罪恶的恶心涌上他的喉咙,他怎么会梦到那些?还是对宋老师!
为什么会这样?
就因为宋老师是唯一对他温柔的老师吗?
林赛亚!林赛亚!
他为自己感到恶心,忍不住干呕起来……——
外面狂风大作,之前还明亮的月亮被阴云覆盖。
宋斐然站在学生宿舍楼下,身体里的热意将韦泽带来的阴寒之气完全消融,她感觉到身体里产生了奇异的变化——像两股气息融合,萦绕在她的胃里。
对,她的胃里终于有了“气”,不再是之前掠夺来使用的那一点气,过了时间就消散,而是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气在萦绕。
“宿主,您现在的邪神气息很浓郁。”101突然说:“快回去,不然一定会被学校里的圣教徒感应到。”
宋斐然试着调用了自己胃里的气,瞬间消失在楼下,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
啊,她终于可以在“梦境”之外使用邪神之力了,虽然只是瞬移回来就消耗了她一大半的“气”,但这是个好的开始。
至少她找到了怎么调度出更多邪神之力的方法——林赛亚的液|体。
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彻底吸纳身体里的邪神之卵,将所有的邪神之力为自己所用。
“但是宿主,您现在很危险。”101提醒她:“您身体里拥有了一点邪神之力,就意味着您的邪神气息会被更多人闻到,不只是像韦泽这样觊觎邪神之卵的那些异族,还有圣神的教徒。”
它告诉宋斐然,这个学院的校长就是圣神的九大教徒之一,还有不少老师是拥有神力的圣教徒,每一个都不容小觑,韦泽之所以附体在这具身体里伪装成贵族学生,就是因为他的原身当初被圣神斩成两断,到现在还没有恢复,他的族人也很多被圣神镇压在了忏悔地狱里。
“这么说,韦泽是不敢在学院里乱来的。”宋斐然很乐观地说,至少待在学院里不用担心他带着一群丑陋的蛇出现在她眼前。
“虽然是这样,但是……”101却觉得不容乐观:“圣教徒会发现您身体里的邪神之卵,到时候您恐怕就要被囚禁,更甚者被直接封禁。”
宋斐然想了想,抬手看自己的戒指,戒指里红光隐隐,有她刚刚从林赛亚身上取来的一滴血:“圣神血的气味可以掩盖我的邪神气息吗?”
101马上在原文里搜索,“似乎可以。”没有太准确的答案,原文里只写了女主只有待在林赛亚身边时,她的气息才不会吸引来那些想进入她、侵犯她的异族邪魔。
应该是林赛亚可以盖过她的邪神气息。
“试试看。”宋斐然从房间里找了一枚灰色的扩香石,将林赛亚的一滴血滴在扩香石上,看着灰色的石头吸收血液变成莹白色,却也闻不出什么气味——
阴云密布的夜色下,一群黑红色的蝴蝶枯叶一样在大风中飞入学院。
圣神教堂的大钟突然发出嗡鸣声。
校长和几位没露过面的老师不约而同出现在了教堂之中,看着圣神雕像之上的荆棘流下红色的鲜血,就仿佛缠绕着圣神的荆棘突然复活刺伤了圣神。
优等班的班主任李斯皱紧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隐在阴影中的校长一字字说:“邪神之卵出现了,邪神的气息就在学院里。”
“什么?学院里?”李斯震惊的看向校长:“今晚突然出现的恶魔蝶也是因为邪神气息?”
“邪神之卵在学院哪里?”另一位金色头发的老师问。
“不知道,我追踪着气息过来到新生宿舍楼下,那气息又消失了。”校长伸出洁白修长的手挥了挥,荆棘的血液消失:“清除恶魔蝶,尽快找到圣神的转世。”
他吩咐道:“还有,在安白老师睡醒之前,把那迦召回学院,他曾经是邪神的八大王之一,更熟悉邪神的气息,让他待在学院仔细观察每位新生或是老师。”
一定要在邪神破开封禁之前找到邪神之卵,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风中仿佛飘荡着焚烧枯叶的气味。
韦泽裹着浴袍推开门走到露台之上,他在阴沉的夜空下看见学院的方向火光隐隐。
那是学院在焚烧恶魔蝶?恶魔蝶这么大规模的出现涌向学院……是邪神的气息掩盖不住了吗?
韦泽知道会有这一天,却没想到这么快。
他猜测,学院那群圣教徒一定还没找到邪神之卵在谁身上,不然早爆发一场大战了。
他站在夜风中,舌尖和身上的痛感没有减少一点,现在他更不能动用腾蛇族去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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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只会被圣教徒发现他的存在,他现在没有恢复不足以和圣教徒抗衡。
该死。
她现在像个即将暴露的炸弹,靠近她就有可能被炸伤。
韦泽不是没有动过向圣教徒揭发她身怀邪神之卵的心,只是这么做邪神之卵就一定会落入圣教徒手里,不但他得不到,邪神的其他“左膀右臂”也不可能得到了。
得不到邪神的力量,就无法打开忏悔地狱的大门,解救他被关押的族人们……
不能这么做。
他一个人的屈辱不能连累全族。
韦泽握紧冰冷的扶手,闭上眼深呼吸,他可以忍耐。
“王上,有人闯进来了。”他的下属低声报。
他还没有回头就听见背后湿哒哒的脚印声,和潮湿腐烂的气味。
一道空洞机械的男人声音出现在他的房间里:“血的味道,你的血,舌头、身体、乳……”
“闭嘴。”韦泽打断了他,压着火气回过头看向房间里的人,他这次倒是化成了人性,穿着西服马甲三件套,人模人样的打扮了自己。
只是绿色的长发披着,脚下也的潮湿的,将他的地毯踩得很脏。
“你还是这么没有礼貌。”韦泽阴冷着脸说。
他却面无表情地抬抬手说:“今天我穿了衣服。”似乎想表明,他已经很有礼貌了。
韦泽忍着不快,走向他说:“我找你来是想告诉你,邪神之卵出现了……”
他还没说完,对面的人就眨了眨深绿色的眼睛凑近了盯着他的舌头看:“你的舌尖穿了孔。”目光又向下移落在他浴袍的交叉口处:“还有这里,原来你有这种癖好……”
“闭嘴!”韦泽愤怒的呵斥他,恨不能立刻让他滚出去。
《我选做男主的老师》
房间里, 韦泽尽量避开高承没礼貌的视线,忍着火气和他说:“你也看到今夜圣教徒们的异动,他们也发现了邪神之卵现世。”
“邪神之卵在一个普通纯血人类的身体里。”韦泽背对着高承拉进浴袍说:“我猜测邪神并没有完全破开封禁, 今夜就不只是焚烧恶魔蝶了。”
他通过两次的试探可以确定, 邪神没有从封禁的卵中彻底复苏,不然邪神不会低调的隐藏在一个人类身体里,躲在学院,祂早就趁着圣神转世没找到之前屠尽圣教徒,破开忏悔地狱的大门把祂忠诚的信徒们解救出来,大杀四方了。
他跟随邪神几百年很清楚祂的自大与杀欲, 有时候他根本无法理解祂疯狂的杀戮, 没有目的、没有原因,带着祂那群没脑子的信徒无脑屠杀各个种族,把世界变成地狱。
祂就像是拥有强大力量却没脑子的杀戮机器, 也是因为祂疯狂的杀戮才导致各个族类团结一致信奉圣神, 壮大了圣神的神力, 导致了那场牵连腾蛇族的灭顶之祸。
祂并不适合做统治者,韦泽一直这样认为,他想要的是庇护腾蛇族自由的生活在这片大地, 而不是让腾蛇族沦为邪神的杀戮工具,所以他宁愿和其他异族瓜分了邪神之力,也不希望祂真的复生。
“所以,我们可以在祂真的破开封禁之前分享了祂的邪神之力。”他转过身, 认真的对高承说:“你难道不想为你的妹妹和族人报仇吗?她当初可是被邪神直接吞掉了。”
高承站在那里,脚底和头发变得干燥, 绿色的长发藤蔓一样自己盘在了脑后,露出那张苍□□致到雌雄莫辨的脸。
韦泽之所以会找高承来“结盟”, 正是因为他很清楚,对于高承这样的鲛人王来说,没有比被迫臣服在仇人脚下更痛恨的事了。
当初邪神为了提升能力,把鲛人一族当补品,甚至连高承的妹妹都吞入了腹中,高承原是北境之王却为了庇护其他鲛人一族,不得不和邪神达成契约,归降邪神,成为祂的部下,这才免除鲛人一族被吃干净。
他不信高承愿意看到邪神再次复活,统治鲛人一族。
高承却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掀动了一下唇角说:“哦,原来你是反击邪神失败,被祂穿的孔?所以你才找我想和我联手对付祂,可我不想被穿孔。”
韦泽不想再听到“穿孔”两个字,不耐烦的说:“滚吧,滚回你的北境,等着邪神复活之后把你们鲛人一族继续当补品。”
“你脾气还是这么坏。”高承的情绪仿佛没有波动,语气也是冰冷机械的:“我的原身虽然没有被重创,但你应该清楚我的能力脱离海水会大打折扣,你对付不了祂,我大概率也不是祂的对手,除非你把她骗到海边。”
“她已经对我下了杀手,不可能再信任我了。”韦泽真不明白这个海里的蠢货是装傻还是假傻?明知道他已经被穿孔惩戒,怎么还可能把她骗到海边?
他只能拿出最后一点耐心告诉高承:“她现在还没有怀疑你,你可以伪装忠诚接近她,把她骗到你的主场再动手,我可以告诉你掠夺邪神之卵能力的办法。”
“什么办法?”高承问他。
韦泽皱着眉低声说:“进入她的身体,你会在她的身体里感受到邪神之力。”
他不自觉想起第一次梦境里他捏开她的口腔,那是他最接近邪神之力的一次,人类柔软的身体里涌动着诱人的邪神之力,不敢想象如果真进入舔舐到邪神之力该是什么滋味……太可惜了。
高承看着他走神的眼睛,冰冷的笑了一声:“哦,所以你进入失败被她穿了孔惩戒。”
“滚出去。”韦泽一点耐心也没了,正要下逐客令。
露台没关的门猛地穿进一股夜风,夜风中还夹杂着烧焦的蝴蝶。
韦泽和高承走到露台,闻到空气中浓烈的烧焦味,而阴沉的天色下黑压压一片蝴蝶正枯叶一样蜂拥向贞德学院。
焚烧蝴蝶的火光烟火一样一簇一簇燃起,可蝴蝶依旧前赴后继。
“再不动手恐怕就没有机会了。”韦泽眉头皱得很紧,邪神气息远远比他想象中更浓郁,这说明短短的一天一夜,她就已经“进化”了。
用不多久,邪神就可能在她的体内完全复活了——
“发生什么事了?”
“天啊,怎么这么多恶魔蝶?”
“好恐怖啊这是怎么回事……”
林赛亚推门出去,看见夜空中一群群黑红的蝴蝶,正被老师们使用神力焚烧。
他听见那些恶魔蝶发出一种类似与人类的尖利叫声——“邪神大人!”“母神!”
这些声音蚊子一样交织在一起,听起来格外恐怖。
他第一次听到恶魔蝶的声音,从前只听说恶魔蝶是邪神的信使,没想到恶魔蝶真的会说话……
那么,它们突然蜂拥而来是因为邪神出现了?
学院的广播突然响起来,传出校长温和低沉的声音:“恶魔蝶储藏室发生泄露事件,请在校学生留在宿舍内不要出门走动,避免被神力误伤。”
是储藏室泄露的恶魔蝶吗?可是怎么会这么多?还发出这样的叫声?真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赛亚很想去帮老师们,但校长又一次重复了让大家回到宿舍。
他望着密密麻麻的恶魔蝶,不由在心里担心起来,学院里的学生和老师几乎都有神力,有可以自保的能力,但是……宋老师是没有神力的人类,她会不会有事?
学院应该有派其他老师去陪着她吧?
他这样想着,管理宿舍的辅导老师就在走廊尽头对站在走廊里的学生喊:“回到宿舍里!都回去!”
林赛亚忙听话的回了宿舍,可那些恶魔蝶的叫声让他心绪不宁——
宋斐然也听见了校长的声音。
她不但听见了校长的声音,还听见风中、火焰中,恶魔蝶发出的尖利叫声——
“邪神大人!”
“母神大人!”
“母神救救我!这里好黑好冷!”
“邪神大人您在哪儿?”
无数个尖利声音仿佛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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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母亲的孩子一样在呼喊着,四面八方而来却被一簇一簇火烧成灰烬。
她站在窗户下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恶魔蝶发出的这些声音似乎只有她能听见?
“不只是您,还有林赛亚和校长常夜明。”101说:“林赛亚是圣神转世可以听见,校长常夜明是圣神唯一亲授的弟子,他也能听见。”
它又说:“这不是恶魔蝶自己的声音,它们只是传话筒,这些声音应该是邪神的信徒们通过恶魔蝶向您传话。”
应该是邪神的信徒感应到了祂的气息,才召来这么多恶魔蝶来找祂。
宋斐然仔细听,猜测很多声音是来自什么忏悔地狱吧?因为它们似乎在对她呼救,哭着求她救它们,听起来就像小女孩的哭喊声。
“应该有一部分是蛛女皇。”101在原文里找到相关信息:“人形蛛一族的女皇是邪神捡回来亲自孵化培养的,只有她称呼邪神为母神。她和黑龙王是誓死追随邪神的两位王,因为死也不愿意改邪归正听从圣神,所以被全族关押在了忏悔地狱里。”
真是可怜的孩子。
“忏悔地狱的大门在哪里?”宋斐然问101。
“不知道,原文里写那扇门在只有圣神看得见的地方。”101又问:“您是想放出那些异族吗?需要提醒您,人形蛛女皇生性嗜好杀戮,无差别杀戮。”
它又说:“您的任务只需要拯救女主,攻略男主,不需要真的成为邪神放出这些异族。”虽然它已经意识到,宿主的目标绝不只是拯救女主,攻略男主。
宋斐然没有回答它,她突然看见夜空中飘起了银白的雪花。
明明是月桂盛开的初夏季节,却下雪了?
漫天的大雪飘下,在碰到夜空中的恶魔蝶时,蝴蝶顿时化成了粉末,随着雪花一起飘落,铺满月桂花树。
这不是雪。
许多老师停下手,朝某个方向看去。
宋斐然顺着那些目光也看过去,看见不远处的圣神教堂顶端站着一个人,就站在圣神的雕像旁,一只手打在圣神像上,另一只手竖指贴在眉心,银白的光芒从他眉心散发而出,照亮他冰一样洁白的脸和飞扬的白发。
那是……
“校长常夜明。”101说:“他是除圣神外唯一可以和邪神抗衡的圣教徒,您一定要小心不要在他面前暴露。”
常夜明。
这场雪是他的术法。
宋斐然记得原文里写他是圣神的养子,圣神唯一亲授的弟子,圣神最忠贞的使者,几百年来守护着圣神和他的信仰,原女主在中期身份暴露,被常夜明他们短暂的囚禁在了圣神教堂内,因为常夜明并没有取出邪神之卵的法子,只能囚禁她。
她是容器,是必要的牺牲,这个世界对她充满了恶意。
漫天的雪落满圣神教堂,也落满常夜明的双肩。
只持续了几分钟,蜂拥而来的恶魔蝶就全部化成了粉末,学院内外像是被布下结界一样不再有恶魔蝶从四面八方出现。
雪停下那一刻,黑夜重新归于寂静。
宋斐然看见圣神教堂上的常夜明垂地的白发光一样散去,重新变回了齐肩长度的灰发。
他睁开眼,在圣神像旁看见了她。
视线对上那一刻,宋斐然露出了笑容:“晚上好,校长。”
她们离得不算远,他清晰的听见了她的声音,想起来她是那位来到学院授课的语文老师,是一名没有神力的普通人类,似乎姓宋。
在这个世界里,普通人类只是生存就很难了,能够有学识且拿到高学位被贞德学院录取更是屈指可数,所以他对这位宋老师有些印象,但印象不多,只记得她在入学报道时戴着眼镜,紧张地在掌心里写了什么然后假装吞进嘴巴里,像一种术法似的。
“宋老师,晚上好。”他也朝她礼貌的点点头,又觉得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显得怪异。
她又笑着问了一句:“那些恶魔蝶都杀光了吗?它们叫得太恐怖了。”
常夜明疑惑的皱了眉:“宋老师听见了它们的叫声吗?”
“是啊。”宋斐然很自然地说:“我被它们的叫声吵醒了,很多很多叫声,太可怕了。”
她居然听见了恶魔蝶的叫声。
常夜明想要再问,圣神教堂下已经来了很多老师等着他下去,这不是一个适合追问的场合,所以他没有继续。
等他离开后,宋斐然关上了窗户。
101虽然知道她绝不会无缘无故说一句“废话”让常夜明怀疑她的身份,但还是很疑惑的问:“您是打算暴露的身份?”
“我的身份瞒不了多久。”宋斐然说:“今晚能吸引来这么铺天盖地的恶魔蝶,那其他异族也会发现,韦泽说不定已经把我的身份告知了其他异族,所以我要做的不是隐瞒身份。”
“那是什么?”101问。
“是得到更多力量。”宋斐然说:“掠夺、借用、利用……怎样都行。”
只有力量能拯救她,大到毁灭天地的力量。
宋斐然在房间里,试着调用了一下残存的腾蛇之力,打算试试看——
学院里终于恢复正常的宁静。
常夜明却没有离开,他去档案室里调出了宋斐然的档案仔细查看,她来自偏远的镇子,无父无母,出生日期居然是七月一日。
这一天是圣神和邪神同归于尽之日,就是在这一日邪神化成一枚卵,圣神转世成人。
他很难不怀疑她,因为能够听见恶魔蝶叫声的除了他、圣神,就只剩下邪神,可是宋老师说她听见了。
她听见的叫声是人声吗?还是只是扑动翅膀的声音?
常夜明不敢声张,学院里有太多归降了圣神的异族,不能完全信任,无论宋老师是圣神转世还是邪神之卵寄生,在没有确定之前都不能声张。
他又去了职工宿舍,看见宋老师的宿舍已经熄灯,应该是睡了,不好再去打扰,他又不放心离开就进了圣神教堂内,打算等明天天一亮就找宋老师问清楚。
教堂里已经没有人了,灯也全熄了。
已经是深夜。
他去了休息室里,脱下外套,打算在这张小沙发上闭目养神,恢复消耗的神力。
才刚刚闭目没一会儿,脑袋就沉得往下栽。
窗外的月桂花香飘散进来,格外浓郁,他迷迷糊糊睡着了……
“校长?”有人叫了他一声。
他头晕目涨地睁开眼,看见阳光洒满了走廊,金色的光如同梦境一样在走廊尽头。
他身侧站着优等班的班主任李斯,她说:“那位新语文老师来报道了,她是位没有神力的人类,在您的办公室里。”
好熟悉……
他往前走了一步,看见自己办公室里坐着的消瘦女孩,她穿着灰色的开衫针织毛衣,黑色长裙,戴着厚厚的眼镜坐在办公室里,紧张地频频整理自己的头发、衣服,然后在自己的掌心里画了什么东西,假装吞进嘴里……
这个场景不是发生过了吗?是梦吗?或许是一晚上都在想关于宋老师的信息,所以产生的梦。
常夜明走进了办公室,那位年轻的人类女孩就紧张的站起来,望向他,马上低头朝他鞠躬说:“校长好,我是宋斐然,新来的老师,我是一名人类。”
说完又尴尬地红着脸说:“这么说好像有点奇怪……”
常夜明对她温和地笑笑,他当时对她说了什么?
他脑子里飘飘忽忽,有些记不清,但他现在想问:“刚才看你在掌心里写了什么,那是一种术法吗?”
她抬起头笑着说:“也可以说是术法,一种心理胜利法。”
她笑起来像个不大的孩子,和他说她的老家有种解决紧张的办法,就是在掌心里写个“人”然后吞掉,就不紧张了。
他惊奇地问她为什么?
她却也说不上来,然后朝他走近说:“校长可以试试看。”
试试看?
他低头摊开自己的掌心,一只纤细的手伸了过来,圆润的指甲在他掌心里轻轻写了两个字——“夜明”。
“夜明。”她的声音变得飘忽遥远,“长夜永明,以后这就是你的名字。”
他如听雷鸣,猛地抬起头,看见眼前的人类女孩突然不见了。
“常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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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回头看见了巨大的圣神像,而她就站在圣神像下,阳光在她的四周将她照耀的近乎透明,她没有戴眼镜的双眼是金黄色的,注视着他说:“我未开神智之前神力没有恢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她……她真是圣神转世吗?
常夜明朝她走近想确认,但好像怎么也靠近不了她,她依旧在那么远,笑着对他说:“你今晚做得很好。”
他站在原地,心在颤动,他很少得到圣神的夸赞,圣神是严厉的,他是圣神唯一的弟子,不能犯下一点的过错……
她是圣神吗?
常夜明又朝她靠近,却一脚踏空,如从云端坠下一般——
他猛地惊醒了过来,碰掉了旁边搭着的外套。
休息室里又黑又静,只有他紧促的心跳声。
他坐在沙发里,望着眼前的白色墙壁愣了几秒钟,刚才的梦境……是圣神的预示?还是只是个梦?
是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太巧合了……——
太冒险了。
101在心里一次次惊叹,宿主真的太冒险了。
宋斐然筋疲力尽躺了一会儿,感觉腹内的那股气息弱了很多,不确定是控梦这么“费力”?还是控制常夜明这样的人格外“费力”?
“您就不怕被常夜明察觉您控梦吗?”101还是觉得太冒险了,被察觉不就彻底暴露了吗?
况且她还在梦境里试图引导常夜明,她是圣神转世?
光是这个决定都令它震惊,宿主不怕常夜明来验证她的身份吗?
她却说:“总会暴露的,不如在暴露之前试试看。”
没什么好怕的,就算暴露了身份,常夜明会做的也只是把她囚禁。
但如果她成为“圣神转世”那可就太好玩了。
虽然常夜明不会就这么相信,但没关系,能成功控梦一次,就可以有无数次。
她躺在床上笑了:“越混乱越好玩。”
只是她现在胃里空空,好饿啊,饿得心发慌,根本睡不着。
所以她也没睡,看窗外天透出一点点亮就翻身起床,洗漱一下去食堂了。
可是一连吃了两份主食还是感觉到饿,这种饿不只是食欲的饿,还是其他欲|望。
早课是她的语文课。
她从食堂直接去了教室。
往常第一个到教室的林赛亚今天很晚才来,几乎是踩着上课铃声进入的,朝她鞠了躬,飞快的去座位里,目光根本不敢望向她的脸。
韦泽又没有来。
宋斐然站在讲堂上听他的妹妹韦丽佳说:“我哥他又病了。”
这次连其他同学也惊讶地低低问韦丽佳:“你哥哥怎么又病了?是什么病啊?他神力第一唉。”
哪有神力厉害的人这么经常生病的?
韦丽佳也很烦哥哥:“谁知道呢,我连他人也没见到,是他的仆人说他病得下不了床让我替他请假。”她看了一眼讲堂上的宋老师,想逗逗这个人类老师说:“可能是讨厌上宋老师的课故意找的理由。”
其他同学也一副了然的样子,“好像是哦,他只在语文课生病。”
林赛亚坐在后排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宋老师,他们怎么能这样说。
宋老师垂眼站在那里,翻开了书本,她戴着眼镜让人看不清眼眸,一缕黑发从她的耳垂滑下来,她随手理上去说:“是这样吗?”
她抬起了眼看向所有同学,温和又冷静的说:“身为老师是该关心一下学生的身体健康,韦丽佳麻烦你给你哥哥打个电话吧。”
韦丽佳一顿,不想配合的说:“我只是开玩笑而已老师,我哥是真病了,没必要打电话……”
宋斐然走下了讲堂,走到韦丽佳身边说:“韦丽佳打电话给你哥哥,就现在。”
她的语气……那么像梦境里的语气。
林赛亚耳朵不自觉就红了,忙垂下眼不敢去看她的背影,在心里一遍遍骂自己:林赛亚不许想那个梦。
韦丽佳百般推脱,但宋老师一副不打谁也不许上课的强硬态度,她只能拿出了手机打过去,烦躁地递给宋斐然:“你自己问吧。”
她心想,宋老师这不是非要找骂吗?
她哥哥可比她没礼貌多了,大概会直接说:你要自讨没趣吗?滚开。
然后挂断电话。
她托着腮看宋斐然接通的电话,先隐约听见她哥哥不耐烦的声音从手机传来:“你最好是有急事韦丽佳……”
“是我。”宋斐然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平静地说:“韦泽,我是宋老师。”
韦泽那边突然没声音了。
“你生病了吗?”宋斐然依旧是那么平静地问他:“病得不能下床吗?”
韦丽佳挺直了身体凑过去听,想听哥哥怎么骂她,却听见很长久的沉默之后,韦泽挤出一个字:“是。”
宋斐然笑了一下:“我不喜欢撒谎的学生,韦泽。”
她手指点在课桌上,语气带着笑意地说:“那么一点小小的“病痛”你就要撒谎缺席我的课吗?韦泽,你这样会让老师非常生气。”
韦泽一直在沉默。
她命令一般说:“十分钟内我要在我的课堂上见到你,不要考验老师的耐心。”
她挂断了手机,递还给韦丽佳。
韦丽佳惊讶地看着她,哥哥居然没有骂她……
宋斐然站在讲堂上,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开始授课。
但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课本上,时不时有人抬头看钟表。
钟表一分一秒地走过去,在即将十分钟的时候,韦泽出现在了门口。
韦丽佳惊得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门口的哥哥,他、他、他居然真来了?他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班级里的一双双目光和私语声都像是在羞辱他。
韦泽站在门口,抿紧唇线看向讲堂上的宋斐然,她并没有看他,可唇角扬起的笑意证实了,她就是喜欢这样的羞辱他,看他屈服她很快乐吧?
但他一定得来,至少不能在高承动手之前激怒她,让她怀疑。
《我选做男主的老师》
韦泽的目光冷飕飕地将教室里所有的窃窃私语都压下去, 他的脾气出了名的坏,连皇族都不放在眼里,所以大家都有些怕他, 不敢再看他。
但越是这样大家就越惊奇, 他为什么那么听一个人类老师的话?一个电话,十分钟内还真的赶过来了!
而宋老师甚至没有让他坐下,对他视若无睹的继续上课,韦泽竟然就那么乖乖站在教室门口!
韦泽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连韦丽佳都觉得丢脸,她们韦家是高贵的天神族后裔,生来就有神力, 她父亲、爷爷几代被皇族奉为祭司, 除了圣神没有人能让她们韦家人臣服,哥哥却对一个普通人类这么言听计从!真的很丢脸!
她忍不住说:“宋老师,你没看见我哥来了吗?你装作看不见是在故意羞辱他吗?”
韦泽的脸都黑了, 咬牙切齿的低声道:“韦丽佳, 闭上嘴。”这个蠢货!是觉得他现在被羞辱得还不够吗?要提醒所有人都注意, 他在被羞辱吗?
韦丽佳既生气又委屈,她明明是在帮他!他还骂她!她搞不明白他怕一个人类老师做什么!
宋斐然却平静地将书本放下说:“韦丽佳这不是羞辱,这只是对于撒谎学生的惩罚, 从今天起如果想缺席我的课需要得到我的批准,请病假要来找我签字,否则一律按照无故旷课扣学分。”
很显然大家都不怎么服气。
她又看向韦泽说:“从今天起韦泽负责每天语文课的点名,缺席的同学由韦泽问明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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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泽站在那里迎上她的视线, 喉咙里就不自觉发紧,她眼底里浮现出戏谑的笑意对他说:“希望你不要让老师失望。”
这摆明了就是拿韦泽当枪来管理其他同学, 大家怕韦泽自然不敢随意缺席,人类果然好卑鄙!
那些学生敢怒不敢言的看韦泽, 都希望韦泽能翻脸,给这个人类老师一点教训。
可韦泽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你能做到吗韦泽?”宋斐然问他。
他紧抿着的苍白唇线轻轻松开,刚想回答,宋老师又说:“走近一点回答。”
大家都看见韦泽的脸色阴沉的厉害,那明明就是在发怒的边缘,可是下一秒韦泽一步步走到了讲台下,站在宋老师面前,一字字回答:“是,宋老师。”
全班惊呆了,这还是韦泽吗?
韦丽佳更是气得把书本翻得哗啦哗啦响。
而讲台上的宋斐然居高临下的看着韦泽,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她看见了他舌尖一闪而逝的碎光,那是她的耳钉。
学乖了。
“很好韦泽。”她笑着肯定他的屈服顺从。
只有韦泽明白,这是何等的屈辱,她说得很好,是指他乖乖地听从了她的指令——不要摘下舌钉。
该死该死!
她当着全部学生的面,对他进行了一场服从训练。
“你可以坐下了。”她奖励他的听话,像奖励一只学会了握手的狗。
而韦泽只能在那么多目光中顺从地坐下,他此刻恨不能把全世界撕碎,谁敢再看他,他就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他身侧的同学明显感觉到了他的低气压,都不敢再说话,更不敢看他。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很多,宋斐然满意地继续授课。
林赛亚望着她在心中惊叹,宋老师好厉害,她像个驯蛇人,让最厉害的蛇替她管理其他不听话的蛇……
虽然这样形容同学不好,但上一个语文老师就是被韦丽佳和皇族的那几名学生作弄走的,他们起初也只是迟到缺席,随意地在课堂上说话打闹,一旦发现那位老师管不了他们,他们就更过分地把老师当练习神力的“靶子”……
而宋老师没有丝毫要忍耐、退让的意思。
但林赛亚又很担心,宋老师这样立了规矩,韦丽佳她们一定会想办法用神力对付她吧?
他看了一眼教室里的监控,是开着的,自从上一位语文老师被用神力攻击后就装了这个监控,学院明令禁止学生在课堂上使用神力,违规者直接开除。
课堂上韦丽佳她们一定不敢,那课间呢?
他偷偷看向韦丽佳,她在书本上写了什么,立起来给后排的皇族同学看,是天神族的文字。
林赛亚认识一些,那意思是——下课,洗手间。
林赛亚皱紧了眉头,她们想干什么?
他一节课心神不宁,想着下课就用辅导功课做理由跟着她,他跟着她至少可以保护一下她。
可没想到,下课铃响起,宋老师说:“韦泽,跟我到办公室一趟。”
韦泽脸色一瞬变得惨白,办公室里那场噩梦历历在目,去她办公室……做什么?
他多想拒绝,可是一旦拒绝就会激怒她,他要忍耐,忍到高承动手。
要装得顺从。
韦泽一遍遍给自己洗脑,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跟着宋斐然走出教室。
外面阳光明媚,他却觉得冷,她今天穿了一双不太高的细跟皮鞋,向上是齐膝的收口裙,每一步都发出轻微的响声——“哒、哒”像某种倒计时——
宋斐然刚一离开,韦丽佳她们一群人就躲进了洗手间里开始商量着怎么对付这个人类老师。
他们说既然课间不行,那就下午的游泳课,今天体育老师请假,听说是她带班,就用个小小的术法把她的泳衣变没,再让她灌几口水,让她裸体被送去医务室,看她还怎么有脸待在学院里。
韦丽佳赞成地笑起来。
没人留意到洗手间外,匆匆离开的林赛亚。
他使用了神力,窃听到了她们的谈话,他知道窃听是不对的,但是……宋老师不该被这么对待,她是那么温柔善良的人。
他该不该告诉宋老师?或是去告诉班主任?可他没有证据,班主任会相信他吗?他甚至是窃听来的信息,要怎么告诉班主任?
该怎么办才好?
林赛亚停在了宋老师的办公室门外,看见紧闭的房门。
宋老师叫了韦泽来办公室,是在里面辅导功课吗?还是谈话?
可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不朝阳的办公室很昏暗,里面没有人,只有小小的休息室里传出细微的声音,像是单人床的咯吱声,也像是人的呜咽声,但很快就消失了。
休息室的门被黑色的触手爬满,死死抵着,不让任何声音透出去。
宋斐然没开灯,坐在窄窄的单人床上手指插进韦泽的黑发里,紧紧抓着他的后颈,不许他后退。
他就跪在她的脚边,双手被触手绑在背后,仰着头嘴巴长大到生理性流下唾液,眼眶也红得要命,可口腔里的黑色触手还在拼命往里探,碰在他舌尖上的耳钉上痛得他发抖。
“配合一点韦泽,这样你会好受些。”宋斐然低声对他说,触手更用力的撑大他的口腔,终于触碰到腾蛇之核,她吸取到一股股冰寒的气息,饥饿感终于得到一点点缓解。
触手也因为得到能量而兴奋起来,颤抖着去碰韦泽胸前的那枚耳钉。
韦泽忽然颤抖着挣扎起来,发红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喉咙里呜咽,舌尖因为那枚耳钉渗出了血,从唇角流下。
“痛吗?”她的手更紧的擒住他的后颈,声音微哑的问。
竟然听起来有那么一点点温柔。
韦泽望着她努力地点头,不只是痛,还有羞耻中难以言喻的痒和麻,他说不上来那种感觉,本能地抗拒。
她却凑近了掌心轻轻抚摸他的后颈,低声说:“轻一点还痛吗?”
那触手果然轻了很多。
可是还是很难受,韦泽没有办法停下来颤抖,眼泪也因为这种滋味流下来,努力的摇头。
“我太饿了,乖一点把腾蛇之力给我,我就让它们停下。”她声音里带着沙哑对他说。
韦泽受不了痛麻感,只想减轻一点痛苦,狠下心闭着眼尽可能的把触手往里吞,把腾蛇之力运转开环绕住那触手……
她果然发出满意的叹声。
然后他感觉到乱碰的触手停下,她覆盖上了他的疼痛点,脸贴在他泪水涟涟的脸颊旁,很轻很轻的说:“很乖,做的不错韦泽。”
触手的举动似乎都在她的话语声中变得温柔,大大减少了他的痛苦。
韦泽几乎本能的更配合,更听话一点,方便她吸取他的腾蛇之力,只希望她能快点停下来……
她的身体渐渐发出寒气,她也终于停下来掠夺,收回了所有触手。
韦泽倒在地上剧烈呼吸着、干呕着,他从床边的小镜子里看见现在的自己,两枚耳钉在流血,是他在来学院之前亲自戴上去的,真贱啊……
他一步步服从她的指令,配合她的掠夺。
她坐在床边声音依旧微哑却没有了刚才的温柔:“林赛亚在门外,你整理好自己。”说完起身拉开门出去了。
韦泽趴在地上恨得要命,如果他不是腾蛇族的族长,一定和她同归于尽——
宋斐然将放在办公桌抽屉里的那枚扩香石拿了出来,放进口袋里,上面还有林赛亚的血,能盖一盖她身上现在这股没消散的邪神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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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里的饥饿感消失不少,却仍然没有满足的“饱腹感”。
她发现邪神之力复苏的越多,她就越“欲壑难填”。
休息室里,韦泽再次走出来已经用术法很好的掩盖了自己的伤口,只是脸色惨白的像死人,校服上也有些血渍和水渍。
他望着她,喉咙很哑的问:“我可以走了吗?”
她坐在椅子里,重新戴上了眼镜笑着看他:“出去吧,下午我会代班游泳课,记得不要缺席。”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掠夺他时会摘下眼镜,摘下眼镜的她像是变了一个人。
韦泽抿紧的嘴,停顿了几秒开口说:“下午的游泳课我可以请假吗?”
“为什么请假?”宋斐然问他:“这次我没有弄伤你。”
这样的言语羞辱,让韦泽苍白的脸感到发烫,他忍着羞耻和喉咙的不适说:“那请允许我摘下耳钉。”
宋斐然靠在椅背里很愉快的笑了,“哦,原来你是不想被同学看见你身体上的耳钉。”
她看着韦泽被羞辱到发红的脸说:“可我喜欢看你戴着它的样子,不许摘韦泽。”
韦泽愤怒的想上前杀了她,和她一起死。
她却用腹语轻飘飘说:“你不想救你的族人吗?那些被关在忏悔地狱不见天日的族人们。”
韦泽僵在那里,她怎么会知道?她不是只是获得了一点邪神之卵里的邪神之力吗?
他之所以一直坚定地认为她就是个普通人类,是邪神之卵的容器,是因为他很清楚,当初圣神把邪神封禁在那枚卵中,卵就是封禁,封禁破除是会爆发惊天动地的邪神之气,绝不是能像她这样掩盖住不被发现的。
可现在她怎么有了邪神的记忆?
“邪神……在你身体里苏醒了?”他用腹语问她:“你现在是邪神?还是宋斐然?”
“我是宋斐然。”她的腹语传进他耳朵里:“也是能解救你族人的母神,你应该感到荣幸,韦泽你在为解救你的族人做贡献。”
韦泽完全看不透她,她明明只是身怀邪神之卵的人类容器,为什么……她像是真的邪神一样?
她抬抬下巴让他离开。
韦泽拉开门走了出去,果然看见徘徊在门外的林赛亚。
他没有耐心跟这个马奴说话,转身快步离开。
林赛亚也顾不上他,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宋老师在吗?”
门明明开着,还要敲门。
宋斐然笑着让他进来。
他才走了进来,一脸沉重又严肃的和她说:“宋老师可以不代班下午的游泳课吗?”
“为什么?”宋斐然问他。
他没有隐瞒,告诉了偷听来的韦丽佳她们的谋划,只有在说到她们要弄掉她的泳衣才讲不出口的含糊带过去。
宋斐然对这些小把戏不意外也不感兴趣,她只是觉得林赛亚纯洁得可笑又可爱,似乎在他嘴里“泳衣”和“裸体”都很难讲出口。
“你是说,韦丽佳她们要让我在全班同学面前裸体出丑?”她问他。
林赛亚点点头,眼睛没有看她。
“真的有术法是可以脱掉别人的衣服吗?”宋斐然是惊讶的语气:“学院为什么会教授这样的术法?”
“不,不是的宋老师。”林赛亚忙解释:“学院里没有教授这样的术法,我不知道韦丽佳她们是在哪里学的。”
“那你会这种不道德的术法吗?”宋斐然问他。
“当然不会。”他立刻说,抬起眼看向了宋斐然。
她的表情很平静,既没有愤怒也没有害怕,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林赛亚才注意到她散下来了头发,在课堂上时她是扎着低马尾的,现在黑发披着,一边挂在耳后露出她戴着珍珠耳钉的耳朵,耳垂和脸颊有一点点红晕,比往常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
但也有些不一样,说不清哪里不一样。
她坐在那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林赛亚,我有些难过。”
林赛亚望着她,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一丝酸楚,她说:“因为我是没有神力的人类就要被羞辱戏弄吗?我有做错什么吗?”
“没有。”林赛亚心揪了起来,“您是非常好的老师,是很温柔的人。”错的是韦丽佳她们,她们不该这样对待她。
“是吗?”她苦笑了一下问:“那圣神会惩罚她们?庇护我吗?”
林赛亚没办法回答她,因为他不是圣神,可是他想他会努力帮助她,保护她。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林赛亚,但我还是会去代课的,躲掉了一节课还有其他课,除非我顺了那些人的意离职。”宋斐然疲惫地托住了额头说:“我不会躲避,也不会离职,我靠我的努力被学院录取,绝不会退让。”
林赛亚望着她,心里感到难过,她身为普通人类那么努力地走到这个学院,她很优秀,很温柔,她不该被羞辱。
可他该怎么帮她?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或许有一样东西可以帮她。
林赛亚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找到了用来储存液体的吸水石,这是学院里发的,每位学生上术法课时都会有各种道具。
这小小一枚白色的石头,据说可以存储一大桶的水,是远行的术士会携带的道具。
林赛亚在洗手台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韦泽再次回到教室里,韦丽佳神神秘秘地和他说:“你等着吧,明天那个人类老师就会离开学院了。”
韦泽没有力气跟她废话,皱着眉回到座位低哑的说:“闭嘴,韦丽佳,不要去招惹她。”
韦丽佳被他骂生气了,无语地质问他:“你怎么回事啊?被一个人类老师训斥的不敢还嘴,你为什么那么听她的话?你是被她下蛊了还是你喜欢她啊?”
喜欢两个字一出口,韦泽的怒火就压不住了,他抬手一巴掌打在韦丽佳的脸上,阴冷地说:“你听不懂我的话吗?不想死就闭嘴。”
很重的一巴掌,韦丽佳脸瞬间就红了,疼痛和震惊让她在几秒之中泪水涌出来,可是她被哥哥吓坏了,一时之间就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教室里的其他人也懵了,韦泽居然打了自己的妹妹一巴掌……为了那个人类老师?
所有人不敢说话了。
韦泽起身离开了教室,这群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根本不明白他们那些戏弄的小把戏在她面前多么的可笑,除了激怒她让她变本加厉的发|泄在他身上毫无用处!
下午就只剩下一节游泳课是她的课,他只用忍到那节课就可以动手了,他费心控了体育老师的梦,让那个蠢货老师以为自己的母亲快死了,连夜请假拜托最好说话的宋斐然来帮他代一天课,好带自己的母亲去医院做检查。
一定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游泳课之前,林赛亚就看见宋老师去换了运动服,她还是来了,没有犹豫也没有慌张。
林赛亚等在更衣室外,看到她换好运动服出来,叫了一声:“宋老师。”伸手把一样东西递给了她。
“是什么?”宋斐然接在手里,那是一枚沉甸甸的白色石头。
“吸水石。”林赛亚告诉她:“您把它带在身边,遇到麻烦的时候它能保护您。”他没有过多地解释,只是说:“请一定要随身带着。”就转身跑开了。
宋斐然低头看着掌心里的吸水石,很明显闻到一股血的气味,她身体里的邪神之卵在悸动,这是在得到林赛亚血和液体时会有的感觉。
这吸水石里面……是林赛亚的血?
宋斐然将吸血戒指在吸水石上摩擦了一下,果然戒指吸出了一圈红色的血液。
林赛亚居然放了血给她?他知道自己的血有圣神之力?
“他应该不知道自己的血有圣神之力。”101搜索原文告诉她:“但他知道自己的血有神力,因为他小时候用自己的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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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奄奄一息的养父,他也渐渐发现在他流血的状态下很多术法对他没作用。”
这是圣神之血保护自己的方式。
所以他算是给了她一道会让术法失效的“护身符”?
宋斐然晃了晃手里的吸水石,这分量至少有小半杯,真是慷慨善良的好孩子。
她收好吸水石,带着学生去了游泳馆。
贞德学院有室内和室外两个游泳池,今天天气很好,所以选了室外泳池上课。
学生其实都会游泳,根本不用宋斐然下水教他们,她只用站在泳池边计分就好。
但几个学生有预谋地叫了她两次,说她们怕水,不会游,想让宋斐然教教她们。
宋斐然站在泳池边,目光还在韦泽的身上,他穿着泳裤和宽大的T恤运动短袖,死活没脱上衣,也不下水。
他越这样,她就越想羞辱他。
“韦泽,下去教教她们。”宋斐然对他抬抬下巴。
韦泽的脸都阴了,盯向韦丽佳。
韦丽佳挨了一巴掌,心里又生气又害怕哥哥,立刻说:“不关我的事。”看不惯宋斐然要给她点颜色的又不只是她,她没掺和了。
宋斐然抬头看了一眼天,天怎么好像突然阴了?
阴云遮盖泳池,泳池里的水漫延出来拍打着她的脚,像一只手在很温柔的抚摸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在水声中听见了很空灵的叫声,像鲸,又像是某种远古的海洋生物,发出寻找同伴的叫声……
《我选做男主的老师》
是什么声音?
那叫声越来越近, 阴云密布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一滴滴落在宋斐然的发端、脸颊上,她抬起头在落雨的阴云中看见了巨大的尾巴, 像是蓝色蛟龙的尾巴缠裹在阴云里, 压在头顶,大得令人产生一种窒息的恐惧感。
那是什么?
雨将她淋湿,宋斐然的耳边只能听见越来越清晰的鸣叫声,同学们的声音变得遥远模糊直到完全听不见,蔓延到脚踝的水越来越深,冲刷过她的小腿, 水里有什么柔软冰冷的东西缠绕住了她的脚。
她低头看见一缕绿色的头发, 海藻一般卷在她的脚踝上,顺着头发往上是一张……脸,一张白似明珠, 精致到雌雄莫辨的脸, 从水中浮现, 一双幽绿的眼睛望着她,像深不见底的海让她往那双眼睛里陷……
“宿主不要与他对视!”101的声音着急地响在她充满鸣叫声的耳朵里,也变得遥远不清晰。
太晚了。
她已经与那双眼对视, 她在那双眼里看到了自己,不是现在的自己,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自己,那个原生世界里六岁的自己……一只手重重打在她背上, 然后是笤帚,六岁的她哭起来:“妈妈, 妈妈……”
她看见了同样在哭的妈妈。
她的妈妈才二十几岁就已经老得像中年妇女,抓着她细小的手臂, 用笤帚一下一下打她,可妈妈也在哭,哭着说:“为什么不听话?你为什么那么不听话!我每天累死累活伺候你们一家子你就不能听话点吗?”
“为什么不听话?”
“为什么不争气?”
“为什么人家就欺负你不欺负别人?”
“为什么你不能给我争口气让你爸觉得女儿也能有出息?”
“为什么……”
她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浑身又冷又痛。
妈妈突然哭着扑过来抱住了她,摸着她伤痕累累的背痛哭着说:“妈妈也不想这样打你,可你为什么不能争气一点呢?斐然,斐然……”
她抬头看见妈妈痛苦的脸,妈妈抱着她,哭着摸她被扇肿的脸,她能感受到妈妈是爱她的,打她是因为她不够听话,不够争气,打她时妈妈也会痛,也会哭……
雨下的好大,她好冷,妈妈的手突然消失了。
“斐然。”有人在身后叫她。
她在大雨里回过头,看见穿着新衣服的妈妈,妈妈把两张一百块塞在她手里说:“回家吧,以后听你爸的话。”
“妈妈,还回来吗?”她听见自己稚气弱小的声音。
妈妈眼眶红了,却没回答她,转身快步上了那辆公交车。
“妈妈!”她努力地叫她,可她头也没回。
公交车在大雨中关上门,发车。
她心慌得要命,快步跑在大雨里又叫她:“妈妈!我不要钱我要和你一起走!妈妈……”
那辆公交车突然停了下来,妈妈从车上哭着笑着对她伸手:“斐然和妈妈一起走吧……”
和妈妈一起走吧。
她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快步跑向妈妈。
——“宿主是幻境!不要去!”101的声音那么着急那么遥远。
“和妈妈一起走吧。”妈妈的声音那么清晰。
宋斐然跑向妈妈,紧紧抱住了她。
妈妈的手也在一瞬间抱紧她,既冰冷又温柔地抚摸她的脖颈:“乖,跟妈妈一起离开这里去新世界吧……”
妈妈的语调变得机械冰冷,那双手如同枷锁一般紧紧抱住她,一起坠入卷起旋涡的泳池里。
冰冷的水将宋斐然吞没,她握住贴身存放的吸水石,挨在那个怀抱里喃喃说:“可是妈妈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期待那辆公交车为我停下……”
“嗯?”抱着她的人没听清,在漩涡中低头去看她,对上了她那双冰冷平静的眼。
她突然捏爆了手中的吸水石,血的气味瞬间弥漫开,翻涌着被吸纳进入她的七窍……
这是什么血?
“妈妈”那张脸突然扭曲成了高承的脸,这血的气味令他浑身照烧一般疼痛,他感觉到自己的幻境快要被破开。
很多声音涌入了他的幻境里,除了学生的尖叫,还有校长的喝令声:“救人!一定要把宋老师救回来!”
“宋老师!”有人跳入泳池,被格挡在他的幻境结界之外。
巨大的风声响起。
高承看见水面之外一道金光劈斩而下,金光中是一个金发男人张开了巨大的白色羽翼,只有一只羽翼,朝着幻境扑下来。
那迦!背叛了邪神投靠圣教徒的黑天使那迦,他现在成了圣教徒的走狗!
高承用头发裹紧宋斐然带着她迅速下沉,脚底下是深不见底的大海深渊,他制造幻境将宋斐然拖入漩涡中,就是要把她从漩涡隧道带去深海,只要到了深海,再多陆地可以使用的术法都会失效。
可突然之间,他怀里紧抱的人“涌动”起来,无数条湿滑的触手从他缠过着她的头发下挣扎而出,根本不顾及被他的头发割断。
断开的触手流出蓝色的血液又迅速生长出新的触手,如同张开的网一般铺满整个幻境空间,猛地收缩将他包裹。
邪神之力!
高承瞬间松开她,迅速后撤,想要撤入海底,背后却撞上了蠕动的触手。
那简直是一堵密不透风的触手墙壁,在他撞上去的刹那争先恐后的缠绕他,捆绑他。
高承绿发铺展割断那些触手,就有更多的触手出现,更糟糕的是他发现在她捏爆血球之后,那些血就像是硫酸一样灼伤了他,现在整个幻境里都是那血的气味,他的能力被禁锢了……
只是一个不及防,他的身体就被一条触手贯穿,钉在了背后的触手墙壁上,更多的触手从背后抓住他的头发、脖子、双手……尾巴……
混着血液的海水里宋斐然在簇拥的触手之中飘到他眼前,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幻术。”她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得不可思议,根本没有中了幻术后的失神:“和你对视就会被你迷惑产生幻觉对吗?”
他感觉到自己的鱼尾被触手的吸盘密密地吸过去,仿佛要钻进鱼鳞下找什么似的,既痛又痒。
“邪神大人您回来了。”他在她的掌心里,也平静地说:“我是来带您离开圣教徒的监视,回到北境,那里还有许多您的信徒等着您回来。”
“是吗?”宋斐然听见101飞快地说——“宿主,不能确定高承的话是真是假,他在原文里是想报复邪神的,因为邪神吞掉了他妹妹,他也侵犯过原女主掠夺邪神之力。”
她知道。
但无论他对她有没有报复之心,都不重要了,他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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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了她,窥探了她最不想让人知道的过去。
这让她很生气。
宋斐然捂住他的眼睛,抓住他的脖子猛地用力,迫使他张口呼吸,一根触手近乎粗暴地捅入了他的口腔里,从口腔直接捅进喉咙、胃、身体……
他剧烈挣扎起来,将漩涡卷的愈发激烈,却被更多的触手裹紧,鱼尾上的触手找到了什么似得掀开他的鳞片,从某个腔口进入。
“等一下。”宋斐然抓住那条急不可待的触手,问101:“这是什么腔口?”
很奇怪,在腹部一下的鱼尾上,既不像排泄的地方,又不像生||殖|的地方。
“是鲛人王的产卵口。”101说:“只有鲛人王有,无论雄性还是雌性的鲛人王都会在成年以后就分化出产卵口,用来产下或孵化下一任鲛人幼王。”
它解释说,雌性的鲛人王不只有产卵口,还有子宫,会产生鲛人幼王的卵。
而雄性的鲛人王没有子宫,这个产卵口更像个育儿袋,他的配偶雌鲛人产下卵,然后交由他来放入“身体”里孵化,融入自己的血脉,这样才能诞下下一任鲛人王。
有趣的地方。
宋斐然松开了触手,急不可待的触手滑过她的掌心涌入那个腔口。
他更剧烈的摆动起来,整个水面都晃得厉害,类似鲸的鸣叫声震耳欲聋,还夹杂着一道道闪电似的金光。
宋斐然抬头看见被触手包裹的幻境之外,金光正在劈斩幻境,试图破开。
“宿主,那迦和校长很快就能打开幻境了,您的邪神气息会被发现。”101语气比往常多了许多情绪。
那她就只能快一点了。
宋斐然操控两条触手,从口腔、产卵口贯穿他的身体,终于在他的身体内找到了鲛王之核。
但这一次她没有直接吸纳他的鲛王之力,而是操控触手将那枚核生生从他的产卵口拽了出来——
“啊!”
鲸的悲鸣声一瞬间要刺破宋斐然的耳膜,整个幻境开始龟裂。
他涌出了大量的血,混杂着说不清的黏糊液体飘荡开,触手拽出了一枚拳头大小的核,如同夜明珠一般在盈盈生辉。
宋斐然胃里的饥饿感越来越剧烈,她开始胃绞痛,那些触手将发着光核捧到了她面前。
吞掉它。
她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就像当初吞掉他的妹妹一样吞掉它,吞掉就不饿了。
不。
宋斐然伸手抓住了发光的核,将它握紧拒绝了心里的那个声音,如果她按照祂的指令、像祂从前一样吞掉它,不就变成了祂的容器吗?
那样她还是在被祂操控,帮祂掠夺更多的能力,使祂破除封禁,在祂的身体里复活。
不。
她不要做邪神的容器、邪神的寄生体,她的目的一直是——吞并邪神的能力成为新的“神”。
不要操控她。
她是宋斐然,不是他们口中曾经的邪神,她是她,永远是她自己。
金色的光劈进龟裂的幻境里。
“宿主幻境被破除了,您现在邪神气息太重。”101立刻说:“一定会暴露的。”
“宋老师!”她听见了林赛亚的声音。
宋斐然抬头看见金光中的一只巨大羽翼,正要破开水面冲下来,而在幻境碎掉的瞬间水里的林赛亚就使用神力朝下游了过来。
来不及多想,宋斐然操控触手拽住林赛亚和即将断气的高承,使用鲛王之核急速朝着幽黑的漩涡之底坠下去————
雨下得非常大,泳池里的水像沸腾一般翻涌着,混着血液变成了黑色,根本看不见底。
学生已经被带走,整个体育场被常夜明设下了结界。
几名圣教徒老师站在泳池旁,看着校长常夜明和现出羽翼的那迦跳进泳池里消失,万般着急。
优等班的班主任李斯比任何人都着急,她们班的宋老师和林赛亚都消失在了幻境里。
很快,翻涌的泳池渐渐恢复了平静,那迦和常夜明从泳池里飞跃而出,身上被打湿,但一无所获。
“怎么样?宋老师和林赛亚呢?”李斯忙问。
那迦收起白色的羽翼,抖落一片水珠,剧烈的呼吸着几乎要干呕,潮湿金发下戴着眼罩的右眼剧烈的疼痛,右眼下开始出现红色的裂纹。
常夜明立刻伸手一股神力催眠了他,抱住昏过去的那迦对其他人说:“是鲛人王的幻境,我们破开幻境下去发现幻境里出现了邪神的气息……”
“什么?”所有人都惊了:“邪神苏醒了吗?怎么可能!它的封禁并没有破除啊!”
常夜明的脸色也很凝重:“不清楚。”邪神之卵的封禁确实没有破除,因为一旦封禁破除圣神像就会坍塌,这是一种必然的预兆。
可现在圣神像没有坍塌,那就说明邪神之卵的封禁没有破除。
可是他和那迦确实在幻境里感受到了剧烈的邪神气息,甚至看到了邪神的原身,所以那迦才险些被邪神的气息激化出邪恶人格——黑天使。
他只能先带着那迦离开,让那迦昏睡压下去邪恶人格。
而且他和那迦也只看到了几秒钟的触手,很快那股气息就坠入漩涡之底了,他无法确定那股邪神气息是来自于谁。
“那宋老师和林赛亚呢?”李斯着急的再次问。
“她们被鲛人王通过幻境带入了漩涡之底。”常夜明说:“漩涡之底应该是通往鲛人王的国界——北境。”
“她们被抓走了?”李斯皱紧眉头:“鲛人王为什么大动干戈的制造幻境来学院里抓走她们?”
“鲛人王要抓的是宋老师。”林赛亚是去救她的,常夜明看着黑沉沉的泳池,这里面混了血液:“你们或许感应不到,在宋老师被拽入幻境后、涌出的血液里,是圣神的气息。”
那一双双眼睛震惊的盯着他,没有人能够比圣神的弟子常夜明更清楚圣神的气息。
“您是说宋老师是圣神转世?!”李斯不可思议地问。
常夜明垂着眼,灰发被打湿垂在脸颊旁,他之前只是在怀疑,但鲛人王不惜代价地突然攻击、宋老师血液的气息……
那确实是圣神之血的气息,他绝不会认错。
但他仍然谨慎地说:“或许是,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是。”
其他圣教徒脸色更凝重了:“如果宋老师真是圣神转世,那就太糟糕了……”
她被鲛人王掳去了北境。
“那幻境里的邪神气息会不会是鲛人王?”另一名圣教徒问:“邪神之卵在鲛人王体内?或者是鲛人王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掠夺了一部分邪神之力?”
无法确定。
常夜明是在幻境崩塌后进入的,只短暂看到、感应到了几秒钟,但邪神的气息昨天就在学院里出现了,要么是昨天鲛人王就潜伏进了学院里,要么就是邪神气息不在鲛人王身上。
那就只能在林赛亚,或者宋斐然身上。
邪神之卵会在林赛亚身体里吗?
还是圣神把邪神之卵封禁在他转世后宋斐然的身体内?用自己来镇压邪神之卵?
常夜明把所有的猜想都过了一遍,他无比后悔没有早点去找宋老师,他就不该去接那迦,等着那迦抵达学院才来找宋老师……
“我会去一趟北境。”常夜明抬头对众人说:“今天的事一定要保密处理,在没有确定找到圣神转世之前,不能走漏风声,越多的人知道宋老师可能是圣神转世,她就越危险。”
“明白。”
天空中的阴云散去,雨停了,泳池里忽然浮现出一具具惨白的鲛人尸体,就像是一片死鱼。
这是鲛人王幻境失败后的献祭品,鲛人王为了破开学院的结界,在学院里制造这么大的幻境漩涡,是需要联合数百只鲛人的幻术一起来制造的,一旦失败,那些鲛人就会死去。
鲛人王这次真是不惜代价也要抓走宋老师。
常夜明脸色严肃地对李斯说:“林赛亚跳下去之前说这是你们班韦丽佳搞的“恶作剧”?去调查一下韦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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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她们,是不是有人和鲛人王暗中联系?”——
优等班的教室里,所有人都被吓到了,包括韦丽佳,她看见了有什么东西把宋老师拖进了泳池里,然后泳池里涌出很多的血……然后她们就被带回了教室。
那是宋老师的血吗?她、她还活着吗?
怎么会这样?她们只是计划着让宋老师裸体丢人,根本没想要真的伤害她,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她和另外几名同学吓得根本不敢说话。
直到李斯老师沉着脸走进来,韦丽佳才小心地站起来问:“宋老师……她,她和林赛亚找到了吗?是不是送去医疗室了?”
李斯看着她眼神冰冷又可怕:“宋老师和林赛亚失踪了,韦丽佳你和谁一起联手的?”
韦丽佳站在那里眼眶就红了,怕得发抖说:“失踪了?怎么会失踪的?我们、我们只是想弄掉她的泳衣作弄她一下,没有想害她……”
“韦丽佳!”李斯愤怒地说:“那不是作弄,是羞辱!你们为什么要羞辱一名努力工作的老师?你们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羞辱她?就因为你们拥有神力?出身贵族?”
她走向讲台,走到韦丽佳的面前:“让我来告诉你们,你们这些靠着血脉,一出生就拥有神力的贵族并不比她高贵!她没有神力,是普通的人类,可她只靠自己的努力就走到了这里,成为你们的老师,她比你们每个人都高贵!”
韦丽佳被呵斥得哭起来。
韦泽却皱了眉看向窗外,高承成功了吗?幻境被破,但高承成功掳走了宋斐然吗?
他有些不敢确信,因为他听见了高承响破天际的悲鸣声,那是一种他从未听过的悲鸣,就连高承的妹妹被吞掉时,高承也没有发出这么可怕的悲鸣……
真的成功了吗?
他心里没有想象中开心,反而七上八下的不安宁——
海浪声、悠扬的鸣叫声……
林赛亚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一只手托着他的脸,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在他的嘴唇上,撬开,将一股甘甜的水喂进了他口中。
他干渴的喉咙得到解救,唇齿里全是清甜,他渴得还想要就吞咽着主动张开嘴……
可碰到的却是甜甜的……舌尖?
他晕乎乎地睁开眼,在黑夜中看见了脸前的宋老师,她黑发和短袖湿透了,包裹着她的脖颈和身体,体温很凉很凉……
她在他怀里,他的手抱在她双臂上。
而他的唇张开着在和她一下一下……亲吻,索取着清甜的水……
林赛亚猛地打了个冷颤,如被闪电劈中一般推开她,呵斥自己:林赛亚你在做什么!
眼前的画面突然消失。
他就那样惊醒一般睁开了眼——眼前是满天繁星,和披着潮湿黑发的宋老师,她抱着一枚椰子惊讶地看着他。
“林赛亚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大喊大叫?”她问他,没有戴眼镜的眼眨了眨。
林赛亚懵头懵脑地坐起来,喉咙和嘴里都是甜的,是椰子水的味道,而宋老师手里拿着一片树叶叠成的小勺子,里面盛了椰子水。
似乎刚刚给他喂过。
他这才反应过来,刚下的“亲吻”是在做梦。
啊,林赛亚你在干什么?你怎么可以又在梦里这样对待宋老师!
他羞愧的脸全红了,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四周不是学院,不是泳池,是夜色下无边无际的大海和礁石。
“这里是哪里?”林赛亚身上散架一样剧痛,又忙问:“宋老师您还好吗?您有受伤吗?”
他看到了泳池里很多血。
宋斐然抬起自己的脖子说:“受了一点伤,但不严重。”
林赛亚看见她沾着黑发的脖子上有一些勒痕和细小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又细又锋利的东西勒伤的。
是头发,高承抓她时弄伤的,宋斐然故意没有用神力治疗,比较她现在是个普通的、没有神力的人类,她要留下点伤才像话。
“很痛吧?”林赛亚不敢用手去碰,皱着眉问。
她说:“有一点。”抬手将脖子上湿漉漉的黑发拨开,抓在脑后,露出更清晰的脖颈。
海风吹动她黑色的发尾,薄薄的白色短袖如海浪一样在她衣襟前飘荡,她抓着黑发的手肘被磕得有点泛红,湿漉漉的黑发,明亮的眼。
背后是无垠的碧海,黑丝绒的夜。
林赛亚出神的望着她,他很难形容这一刻的感觉,只觉得这一刻她很美,那是一种逆境里也平静明亮的美,月亮一样的美,大海一样的美。
海面上突然传来许多鸣叫声,水面荡开涟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朝她们靠近。
《我选做男主的老师》
夜色下的海面上越来越多涟漪, 那涟漪中是一个个尖利的鱼鳍,四面八方而来朝着宋斐然和林赛亚围聚。
宋斐然看见一张张白森森的脸伸出海面,披着潮湿的蓝色的头发, 眼睛发着绿光, 在这古怪鸣叫声四起的夜色里格外渗人。
“糟了,这些是鲛人。”林赛亚起身立刻拉住宋斐然,将她护在了身后,声音很低的对她说:“我们可能是被幻境传送到了北境,北境是鲛人的国界,它们一定误以为我们是擅闯者。”
这很显然。
宋斐然握住了怀里的那枚鲛王之核, 还在想要不要当着林赛亚的面驱动这枚核, 她怕自己掌握不好邪神之力,显露出触手来。
她在被拖入泳池后捏爆吸水石,浪费那么多林赛亚的血, 不就是为了“坐实”圣神转世的身份?那可确确实实的圣神之血, 她不信常夜明感应不到。
她又看了一眼林赛亚, 拖他过来是怕常夜明他们感应到了泳池里的邪神气息,想多个林赛亚让常夜明无法确定谁是圣神转世,谁又是邪神之卵的容器。
要是现在在林赛亚面前暴露邪神气息, 就太不划算了。
宋斐然将鲛王之核又藏了回去。
“宋老师别害怕,让我来谈谈。”林赛亚朝前走了一步,对着越聚拢越多的鲛人大声说:“我们是贞德圣学院的老师和学生,请不要误会, 我们是误入北境,并没有恶意, 我们可以立刻离开!”
宋斐然险些忍不住想笑,他还真是和这群冷血的鲛人谈谈啊?
夜风吹着林赛亚的黑发, 那密密麻麻的鲛人全都齐刷刷探出了头盯着他,说不出的诡异,可他不能怕,他握紧宋老师的手腕再次说:“北境和圣神签下过两不侵犯的公约,如果你们随意杀死圣教徒、圣学生就违反了公约。”
还有这种公约?
宋斐然问101。
“有,宿主。”101说:“当初封禁邪神后,北境也受了重创,常夜明代表圣神和鲛人王签下两不侵犯的公约,只要他们鲛人一族待在北境,永不离开北境、不伤害圣神的子民,就会放过鲛人一族。所以这次高承是违反公约,不惜代价要抓您。”
那么常夜明一定会来北境找她和林赛亚,她就更不能此时暴露了。
宋斐然看见密密麻麻的鲛人让出一条路,一条更接近人类长相的金色鲛人出现在海面上,他看着礁石上的宋斐然和林赛亚。
身侧的鲛人发出低语声,那是鲛人的语言,在林赛亚听来只是鸣叫。
但宋斐然却听懂了,他们在说:“祭司大人,要不要杀了这两名入侵者?”
金色的鲛人回答说:“暂时不要,在王回来之前先将他们关起来,确认他们的身份。”
真神奇。
这是因为她得到了鲛王之核吧。
一条条鲛人鱼尾变成人腿,登上了礁石来抓他们。
宋斐然握住了他的手,试着用鲛人的语言和那位祭司大人说:“不用这么粗暴,我们会跟你走。”
林赛亚愣了一下,吃惊的看宋斐然,宋老师居然会鲛人的语言?
更令他吃惊的是那名金色鲛人也回了她,他听不懂的语言。
“你听得懂我们的语言?”金色鲛人蹙眉看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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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然。
宋斐然在海风中笑了一下,依旧用他们的语言说:“我不但听得懂,我还知道你们的鲛人王失联了,你身为祭司一定听到了他的悲鸣吧?”
她看见金色鲛人凝住的脸色。
他挥了一下手下令说:“把雄性人类关在岛上的地牢,她带回去。”
宋斐然抓紧林赛亚的手在他耳边很低声的说:“他们要把我们分开关起来,林赛亚你有神力抓住机会逃。”
那怎么能行!
他决不能丢下宋老师。
脚底下的礁石突然在鲛人的控制下碎裂开,他和宋斐然一起掉入海中,他几乎本能的抱紧宋斐然,感觉脚底下是一张金色的渔网,要将他们抓住。
四周是海,海底全是鲛人,他带上宋老师逃跑只会更危险。
林赛亚没有时间多想,从脖子上拽下一样东西塞进了宋斐然掌心里,来不及多说一句话就被渔网强行分开了。
“宋老师!”他只叫了一声,宋斐然就被一群鲛人带着消失在了海水中。
而他很快被渔网捆绑,捞上岸,丢进了这座岛屿上的地牢中。
他想宋老师一定被带入了北境王城,那群鲛人会伤害她吗?
要想办法救她。
他试着驱动神力,默念宋老师的名字……——
穿过碧蓝的海水,宋斐然被带进了一座海底王城,她惊讶地发现这座王城和陆地上的城市没有什么区别,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头顶是碧蓝的天,脚下是结实的地面,四周没有海水,像是通过海底结界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甚至抓着她的鲛人也在进入这个世界后变成了人类的双脚。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很冷,地上似乎是白色的雪,树木是高高的珊瑚树,路灯是一直亮着的珍珠。
她被带进了一座白色宫殿,那位被称为祭司的金色鲛人没来得及审问她,就有人来低声禀报他圣教徒在联系他。
宋斐然就被暂时关进了一间漆黑的地牢里。
等人都离开,她才摊开了掌心看那样林赛亚塞给她的东西,那似乎是一缕用绳子捆着的白发,很小一缕正在一震震的发出微光。
她握在掌心里居然能听见林赛亚的声音。
他在叫:“宋老师?宋老师您听得见吗?”
这是什么术法?
101说:“是感应术,您这缕头发应该是林赛亚的头发,如果神力达到,是可以通过身上的毛发、皮肤进行传音、交流和感应。”
哦,就是通过发丝“打电话”,那林赛亚也能听到她的声音?感应到她的状态?
“如果您有神力,将神力注入这缕头发就可以和他说话交流。”101说:“但您现在的设定是个没有神力的普通人类。”
所以她不能注入神力和他交流。
她又听见林赛亚的声音,他说:“这是我的胎发,我会把神力传送到这缕头发上,您把它随身带着,遇到危险神力可以保护您。”
林赛亚的胎发?
宋斐然看着这一缕白发,林赛亚生下来时是白发?后来变成了黑发?
林赛亚还在试图叫她:“宋老师您听见我的声音了吗?”
“宋老师我再重复一遍……”
“宋老师这是我的胎发……”
不知道为什么,宋斐然想起了上个世界的林颂,也是这样一遍一遍叫她。
她正想收起胎发,身侧的墙壁传出窸窣声,似乎有砖块动了动。
她下意识警惕,就见墙壁上的黑砖被抽走了一块留下巴掌大小的黑洞,黑洞后出现了一双眼睛,很大的幽绿色眼睛,朝着她这边张望。
她立刻避开了眼睛,因为高承的眼睛就是这种颜色,与他对视就会产生幻觉。
对面的是个被关在地牢的鲛人吗?
那双眼在看见她之后惊的眨了眨眼,发出了一声低低的鸣叫,像是个少年的声音,结结巴巴在问:“你是,鲛人吗?”
真是鲛人。
“我是人类。”宋斐然用鲛人的话语回他:“被鲛人关在这里的人类。”
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她:“人类?我从来,没有见过,人类,只听说过。”那双绿色的眼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真好看。”
宋斐然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被说过好看,人类在其他精美的种族面前,长相是不占优势的,“你没见过人类,怎么知道什么样的人类是好看的?”
他眨了眨眼回答她:“和我不同,就是好看的。”
“为什么?”宋斐然想见过的鲛人似乎都很漂亮,精致诡异地漂亮。
“我很丑。”他语气有些难过:“是下|贱的,残次贱|种。”
宋斐然有些惊讶,这才看向那双眼,发现那双漂亮的绿眼睛并没有高承带来的迷惑性,一眼可以望到底:“是谁这样告诉你的?”
“很多人。”他说:“每个人,送饭的,照顾我的,妹妹、哥哥……”
每个人都在说他是残次的贱|种吗?
他是谁?
“你有名字吗?”宋斐然更好奇了:“你叫什么?”
“他们叫,我贱|种。”他想了想,才又说:“但我还有,另外的名字,但他们不许我,叫这个名字。”
“是什么?”宋斐然和他说:“我叫宋斐然,你的另一个名字呢?”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像是觉得很好听,念着她的名字就消失在了黑洞后。
宋斐然只能听见他还在一遍遍念她的名字。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又出现在黑洞后面,从巴掌大小的黑洞里塞过来一样东西:“珊瑚,人类吃吗?”
黑暗中,那是一截小小的红珊瑚。
宋斐然看见他黑乎乎的手指,像是被关了很久很久:“人类不吃珊瑚,但是谢谢你。”
她没有接。
那只拿着珊瑚的手慢慢缩了回去,宋斐然隐约听见他在哭。
“你在哭吗?”宋斐然朝小小的黑洞看过去,看见对面脏兮兮的地牢中一个脏兮兮的人跪在那里捂着脸在哭,他似乎没有穿衣服,绿色的头发很长很脏,已经打结成一团盖在他身上,他的腿上还有些鞭子的伤口溃烂了。
“鲛人的眼泪不是会变成珍珠吗?”宋斐然看着他,可他的眼泪是湿漉漉的眼泪。
他捧着脸哭的很伤心,“我是、残次品,我没有珍珠、没有鱼尾,我也不是人类……残次的贱|种……”
可他有一双和高承很像的眼眸。
宋斐然实在太好奇了,她握住了鲛王之核,对他说:“你在伤心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她的声音太温柔了,从来没有人这样温柔对他说过话,他慢慢抬起了脸看向她,对上了一双幽绿色的眼睛,那双眼微微发着光迷惑着他看进去……
他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妈妈,她有美丽的鱼尾,一双深绿的眼睛,可她很虚弱,躺在床上抓着哥哥的手说:“高承,送高翡离开北境……他不会和你争夺王位,送他去他父亲那里……”
他听见高承冰冷的说:“您安心去吧,我会安顿好他……”
可高承转过头来是一张没有表情、冰冷似刃的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说:“下贱的残次品就不该拥有鲛王之核……”
高承突然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海藻一样的头发深入了他的喉咙里……
“哥哥……”他哭得更剧烈了——
宋斐然猛地闭上眼睛,松开了鲛王之核,她试着操控鲛王之核像高承那样窥探了他。
她一直在想高承的幻境那么真实,一定还具备有窥探到人心最隐秘欲望的能力,现在终于可以确定……
鲛王之核的能力是从一个人心里最害怕、最渴望的记忆里抽取画面,制造出无法抗拒的幻境。
她闭上的眼前还有一幕幕画面——
高承捏碎他的鲛王之核,让他彻底失去神力,无法再变回鲛人的样子,就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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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一样关在地牢里……
他那时才7岁。
高承吩咐所有人不许再叫他的名字,把他像狗一样养在地牢里,他的名字就是贱|种、残次品,每一天每个人都可以来打骂他。
高承、高承的妹妹、送饭的、曾经照顾过他的……都来到这间黑暗的地牢里骂他,鞭挞他。
渐渐的,他也认为自己就是个残次的贱|种。
“宿主。”101搜索了原文:“他似乎是上一任鲛人女王和人类生的孩子,是高承同母异父的弟弟,在地牢里生活了12年。”
十九岁,这对于寿命是几百岁的鲛人来说非常稚气。
宋斐然靠在墙壁上听着他哭,他哭着哭着就没声音了。
她再看过去,发现他哭着睡着了,脸还埋在手掌里,像个稚气的孩子。
掌心里林赛亚还在源源不断地传送神力给她。
一片寂静之中,宋斐然胃里饿的厉害,她低头运转着那枚鲛王之核,想尽快将能力吸收干净,可发现这样靠体外呼吸吸纳鲛王之核的能力太慢了,不如她从韦泽身体里直接靠触手掠夺吸取效率高。
过了好半天,她也只感觉到一点鲛王之力萦绕在胃里,一点也不解饿。
隔壁突然传来响动。
她立刻收起了鲛王之核,就看见黑洞后那双绿眼睛又看过来,像是刚从噩梦里惊醒一样盯着她哑声说:“哦,你还在,我做了可怕的梦。”
“什么可怕的梦?”宋斐然问他,想来应该是她使用鲛王之核窥探他,让他误以为那幻境是做梦。
“很可怕。”他还有点伤心似得说:“我梦见,从黑洞看你,你没有了,原来你是我的幻觉……”
宋斐然顿了一下,去看那双眼。
他好伤心的说:“原来你从来没有,出现,是我幻想出来,和自己说话,没有人跟我说谢谢……好可怕的梦……”
他现在说话流畅了一些,原来他不是结巴,只是太久没有跟人说话了。
宋斐然看着那双绿眼睛,靠近一点说:“手伸过来。”
他愣了一下,不解的把手伸了过去,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放在了他的掌心里。
“你看,我是真的。”她在黑暗中对他说:“你可以摸到我。”
他呆呆地愣在那里,掌心里冰冷的手指仿佛有千万斤重,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碰过他了……
他几乎忘记了被触碰的感觉,落在他身上的除了鞭子就是铁链,可她的手指好柔软,凉凉地点在他掌心里像一只蝴蝶。
他突然又想哭了。
“你又要哭了吗?”她要收回手。
他慌张的收拢掌心握住了她的手指,她的手指太干净了,而他的手指那么脏,可他不想放开,哀求地说:“再摸摸我好吗?”
宋斐然却抽回了手说:“可是你太脏了。”
他有些伤心,又问她:“我洗干净,你可以再摸摸我吗?”
他可以等下次送水来给他的时候不喝水,留下来洗干净这只手。
宋斐然像是在想什么,没有回答他。
他叫她的名字:“宋斐然。”又叫她:“宋斐然……”
“嘘。”她竖了一下手指让他噤声。
地牢外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他马上低下了头,又不放心的透过黑洞悄悄往那边看,他看见了那位金发祭司大人,他在小时候见过这位祭司大人,他扶持过两任鲛人王,已经六百多岁了,可是看起来还是那副样子。
祭司走进昏暗的地牢中,金色的头发盈盈生辉照亮四周,他连睫毛也是金色的,垂下眼看坐在对面的宋斐然,声音冷冷淡淡说:“你是贞德学院的人类老师?”
宋斐然也抬眼看他,鲛人一族拥有顶级的美貌,也拥有高傲的灵魂,他和高承一样冷漠倨傲。
“一个普通人类老师会鲛人语言,还能劳动校长常夜明亲自来北境找人?”他有些不解,仔仔细细打量着宋斐然,感应着她是不是普通人类,竟然隐隐约约从她身上感应到一股鲛王的气息……
“常夜明已经到了北境吗?”她突然问。
祭司没有回答她,而是更仔细的去感应那股气息:“你说你知道鲛王在哪里?说说看。”
“哦,那你得跪下听。”宋斐然拿出了鲛王之核,在他聚变的脸色中含入口中,驱动的瞬间瞳孔变幻,深绿色的瞳孔凝视他。
他立刻避开视线,伸手要擒住她的喉咙,手却在碰到她之时就被湿滑的触手紧紧缠了住。
他吃惊至极,只见触手如同黑雾一般从她身后飞腾而出,潮水一样兜头将他包裹了住。
邪神之力??
她到底是谁?
他张开金色的发撑在身侧格挡触手,膝盖却被猛地一抽,他栽跪在了她的眼前,一只冰冷的手捏住他的脖子瞬间抬起他的脸——
他对上了那双幽绿的眼,就知道糟了。
哪怕在心里一遍遍警示自己是幻境,是幻觉……
可脚底下的海水涌上来,他在那双眼里看到了鲛王高承……
高承在漆黑浑浊的海水里,被无数根触手吊着,喉咙里插着蠕动的触手,就连产卵口也挤进了一根触手。
他似乎已经死了,不再挣扎,睁着赤红的眼,被触手从产卵口掏出了鲛王之核……
这惨烈的一幕震荡的祭司浑身发寒,只见一道身影从触手中显现而出,握住了那枚鲛王之核对他笑。
不就是那个人类女老师吗?
她朝他靠近对他说:“你不是要找鲛人王吗?在这里。”
祭司猛然闭眼后退,感觉到触手缠裹住他的鱼尾紧紧吸着,他毛骨悚然,用尽全部神力不顾一切震破了那幻境。
海水玻璃一样碎开,幻境在眼前消失。
四周是昏暗的地牢,他跪在地上紧闭的双眼流下血珠,来不及有任何犹豫,震开缠绕的触手消失在地牢中。
触手抓空了,着急的四处探索,穿过黑洞就碰到了那双绿眼睛,正要往眼睛里伸,被宋斐然抓了住。
“不可以。”她也饿得厉害,握着鲛王之核说:“这个不能吃,还有用。”
那双绿眼睛呆呆怔怔的看着她,她从地牢里站起来,收起所有触手,绿色的眼睛突然变成了金黄色,像蛇一样的眼睛……
他近乎痴迷的看着她,她原来……这么厉害——
祭司撞开王殿的大门,在跨进去的瞬间殿中所有的灯光突然熄灭,他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来不及扶住门就昏了过去——
他像是坠进了一堆蠕动的触手里,柔软的吸盘紧紧吸附在他的脸颊、金发上,扯开他的白袍争先恐后往里探……
他想挣扎,可这似乎是梦境,他根本使不出神力就被一只手扯住头发重重拉起了脸,他流着血的眼睛对上一双金黄色的眼。
是那个叫宋斐然的人类老师,她为什么……又变了瞳孔?这是……腾蛇之力?她到底是谁?
“是你抓我来的,又跑什么?”她低下头对他说:“我听说你们鲛人一族只有王才会拥有鲛人王核,现在高承死了,鲛王之核在我这里,我是不是该成为你们的新王?”
他抓住她的手要说话,可刚张开口一条触手就急不可待地探进了他的喉咙里。
不,他想起幻境里的高承,浑身冷汗淋漓,猛地将神力全聚拢在掌心朝宋斐然推去……
伸进喉咙里的触手突然消失了。
大殿中的灯光“砰砰”亮起来。
他猛地睁开眼如从噩梦中惊醒一般,浑身冷汗淋淋的从地毯上坐起来,身上的白袍散乱,脖子上、身体上全是吸出来的红痕……
他惊魂未定,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突然听见身后有人说:“祭司大人,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一瞬之间,他如被雷劈了一般,回头看见坐在王座上把玩着鲛王之核的宋斐然,她眼神里明显多了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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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的不耐烦,仿佛饥饿之人盯着食物一样看他。
他僵在原地浑身冷透,在这一刻他很清楚自己跑不了,她像是猫抓老鼠一样在戏弄他……只要她想立刻就能像对高承那样对他。
她身上怎么会同时拥有这么多神力?
“你……你是邪神?”他哑着声音问,邪神破开了封禁?掠夺了高承的鲛王之核?
他背后的门外突然传来刺耳的鸣叫声,从远到近。
那是鲛人们在说:“王死了!高承王的尸体!”
“祭司大人!王死了!”
宋斐然坐在王座之上,看向他说:“在常夜明来之前,我想你们需要一个新的王,你觉得呢?”
她越来越不耐烦,因为她太饿了,这种饥饿感让她意识到她身体里的邪神之力消耗太大了,刚才会突然放过他就是因为她已经没有足够的邪神之力吃掉他了,她被他震开了。
所以她必须尽快,镇压他。
“或者我干脆和常夜明联手屠尽你们北境。”她平静冰冷的说:“反正是高承违反契约在先。”
祭司站在那里握紧发抖的手指,他无法确定她到底是不是邪神转世,唯一能确定的是她说的很对,高承违反契约抓了圣神学院的学生和老师……常夜明已经带着人过来了,而现在高承王的尸体和死讯传遍北境,一定会引起大乱,如果她现在和圣教徒联手侵入北境,那就太糟糕了。
在常夜明来之前他们需要一个新的王,可新的王如果是人类,必定会引发鲛人一族内乱,怎么能是人类做鲛人族的王?
她手指点着王座的扶手不耐烦的说: “你觉得高翡怎么样?”她再次给出一个选择。
而祭司知道,这是个必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