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对苏毓的在乎早已超越了自我保护的本能,那份深情厚意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



    情绪稍微平复下来,江子陵沉声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苏毓临危不乱,迅速找来一根绳索,手脚麻利地将江有富反绑起来,然后冷静地建议道:“你快去找村长,告诉他家里抓了个贼,至于是报官还是私了,就由他来定夺。路上记得一边走一边大喊抓贼,动静越大越好,这样才能引起大家的注意。”



    “好,我这就去!”



    江子陵毫不犹豫地应道,内心深处暗自发誓,决不能再让苏毓陷入任何危险之中。



    他愤然一扔手中的木棍,就要冲出门去!



    “哎,子陵,先别急嘛!”



    苏毓见状,赶紧喊住他。



    江子陵闻声收住脚步,疑惑地看着她。



    苏毓微微一笑,继续嘱咐道:“你最好离院子远一点再开始喊,别一嗓子就把自家院子里那帮人给惊动了。尤其是那个周家的老太婆,她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会编排出什么闲话来呢!”



    江子陵闻言,顿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微微点头表示赞同,随后便一瘸一拐地迈出了门槛。



    麻袋中的江有富听着他们的计谋,恐惧如寒冰般侵袭全身,颤抖得愈发厉害,只能含糊不清地发出哀求之声。



    苏毓面无表情,毫不留情地踢了他一脚,厉声道:“闭嘴,给我老实待着!”



    她目光微转,突然想起了什么,故意俯身靠近江有富耳边,用低沉而阴冷的声音低语:“我听说啊,这地方有个规矩,夜里闯进别人家的,不是偷就是抢,一旦被逮住,那就得偿命。你说,等村主任来了,他会怎么收拾你呢?”



    江有富一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地连连求饶,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苏毓冷漠的眼神和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夜幕之下,村庄里狗叫声此起彼伏,火把的光亮犹如星辰般闪烁跳跃,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直奔江家而来。



    在这个年头,村子里来了贼可是天大的事。



    过去村子曾被一伙贼人洗劫一空,还有人因此丧命。



    贼人进了村,哪会只偷一家?所以村民们对此都十分警惕,几乎是所有的青壮年都闻讯跑了出来。



    直到院内的喧闹声惊动了隔壁的赵氏,她才不情不愿地让江训忠去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说是苏毓家遭贼了,她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光芒,立刻爬起来,准备去看这场难得的“热闹”。



    “子陵,贼人在哪里?”



    村长面色凝重地走进院子,语气严厉地询问。



    江子陵挺直腰板,沉声答道:“在我房里,已经制住了,怎么处理,还请您老拿主意。”



    村主任微微点头,眼神中透出赞许之色,随即带领众人一同走向江子陵的房间,一场关于惩治窃贼的决议就此展开……



    村主任手握熊熊燃烧的火把,引领着一群身强力壮的村民闯入屋内。



    火光摇曳中,那把跌落在地面的锋利刀具赫然映入眼帘,与之相随的是一个被粗麻布袋紧紧套住头部、四肢奋力挣扎的身影,正是江有富。



    苏毓抢先一步,语气坚定地向众人解释:“幸亏我半夜起来喝水时,察觉到此人形迹可疑,趁其不备将其制服。你们看,他手中还紧握着凶器,若非及时发现,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会遭其毒手!”



    藏匿于人群之后的赵氏,目睹这一幕,内心涌起无尽的失望与愤恨,暗自咬牙诅咒:“真是个无用的蠢贼,为何没能将那丫头片子一并解决掉!”



    被束缚在麻袋中的江有富竭力挣扎,嘶哑的嗓音穿透布料,断断续续地喊道:“我不是贼,我不是贼!”



    然而,这微弱的辩解被嘈杂的人声淹没,无人能够清晰分辨。



    几个壮汉闻声而动,毫不费力地将江有富提起,如丢弃破布般将其抛掷至院落中央。



    有人提议:“是否应当报官处理此事?”



    “报什么官,多此一举!”另一名村民厉声道,“直接废了他的手脚,扔出村子,看他还如何继续为非作歹!”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对于如何处置江有富,众说纷纭,各执一词。



    赵氏眼见时机成熟,尖锐的声音刺破喧嚣:“这种恶贼,若是放虎归山,早晚必会卷土重来报复我们。倒不如现在就处决了他,一劳永逸!”



    苏毓听到这番冷酷无情的话语,内心不禁暗赞:“这老巫婆果然够狠辣!只希望你将来不会为此后悔莫及!”



    在场的村民们大多被赵氏的言论说服,纷纷表示赞同:“处决了省事!”



    “处决了干净利落,避免他日后的报复行动!”



    “别让他露面,免得将来有人找上门来,我们也好装作全然不知。”



    江有富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痛苦地扭曲着身体,竭力想挣脱束缚,口中含糊不清地呼喊:“娘,是有富啊,我是你的有富!”



    旁观者皆以为这只是他在极度恐惧下的胡言乱语,甚至有人揣测他或许天生就是个大舌头,连话都说不清楚。



    喧闹之中,所有人的视线最终聚焦于村主任身上,期待他能做出决断。



    有人开口询问:“村长,您看这事该如何处置?请您老拿个主意。”



    村主任沉吟片刻,微微点头:“训忠媳妇的话确有道理,就依她的法子处置吧。”



    随着村主任的一声令下,那些热血沸腾的年轻人纷纷挥舞起手中的棍棒,或脚踏或拳击,顷刻间,江有富便再无丝毫动静,只能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



    村长再次开口,声音略显疲惫:“来几个人,把他抬到后山去。其余的人带上锄头,咱们在那里挖个坑,将他安葬。”



    江子陵斜睨了一眼苏毓,只见她微微颔首,示意一切按计划进行。



    对于这个祸害的终结,两人似乎都感到一种解脱般的平静。



    村民们各自忙碌起来,江训忠也拿起锄头准备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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