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帆飞奔去叫人的时候时榆人还是懵的。要不是左帆过来发现了他肩颈处一直在往外冒血,他再过一会儿估计就得血流干然后嘎嘣一下下去了。
不对……时榆抽了抽鼻子,茫然地想,没闻到血腥味儿啊。
要说没什么痛感,说不定是因为麻药劲儿还没下去,可是闻不到味儿是为什么?
他血脉原型是狼,天生的猎手,嗅觉敏锐,所以通常他对气味会更敏感一些。但现在,连离他离了老远的左帆都闻到味儿了,他却没闻到?
麻药打鼻子里了?
“行,你搭把手把他扶起来。”门口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左帆和一个白大褂一前一后冲进房间。白大褂眉头皱的紧,感觉都要留下道子了,“你乱动什么?”
时榆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
“我?”时榆眼睛都睁大了,“哥你看看我现在什么状态啊?我能乱动什么?”
话说的有点儿太急了,加上时榆本来嗓子就破破烂烂的,这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口水呛了,一下咳了个惊天动地。进来的白大褂赶紧冲上来扶住他,不让他身子晃得太厉害,但咳嗽带来的颤动还是让时榆后颈处的伤口渗出来更多血。
白大褂帮着他顺气,顺便拽开他衣领口去检查他的出血口。看清他的伤处时,白大褂着实愣了一下。
他不记得这人肩颈这块儿有个伤口啊。
“不是,你这儿,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白大褂掀开时榆的被子,飞快地去解他手腕上的束缚带。左帆见状,赶紧去了床的另一边,帮着把另一边束缚带解开了。
“我不知道。诶,所以干嘛绑我啊。”时榆终于想起来手脚上绑的束缚带了,“我刚刚手脚朝天满地乱爬梦里打了你们七七四十九拳吗?”
“你那个破锣嗓子少说点儿话。”白大褂没好气地骂他,“你余情未了吧,一边叽里咕噜不知道喊什么一边拳打脚踢的不配合,还差点把一个来帮忙的研究员眼镜给打飞出去。”
“情种哥。”左帆在边上道。
“你别什么都学行吗。”时榆不甘示弱,“兼济哥。你的大爱呢?我现在是病人你怎么不爱我?”
“嗯嗯我爱你。”左帆敷衍道,“你是人见人爱的小宝贝。”
白大褂在边上听乐了。时榆冷哼一声,没再跟左帆贫。他这会儿头晕劲儿有点上来了,脑袋有点昏沉。白大褂掰着他的脑袋左右看了看,半天后冒出一个疑问音节。左帆凑上去看,装模作样地咂嘴:“不治之症吗?”
“不是,这血也不全是他的。”白大褂吁了口气,指着时榆脖颈上裹着的厚纱布的下面一点儿,“是他身体里的蛊虫终于出来了,化了。”
“蛊虫?”
“嗯。给他检查的时候发现他脖子后面让人扎了一道,种了蛊。”白大褂弹了下时榆的耳朵,把时榆痛的一激灵,“你自己被种了蛊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我太痛了那时候。”时榆委屈道,“真没感觉,痛麻了都。”
“这蛊种了有什么用?”左帆把话题拉到关键处,“化了以后还会有后遗症吗?”
“不会。他这个虫主要就是会咬人,咬完了会留疤。”白大褂把时榆身后的枕头抽出来,给左帆使了个眼色,左帆马上意会,把床另一边放的枕头递过去。白大褂把枕头塞时榆背后让他靠着,凑近把时榆脖颈上的那一大片纱布掀开一个角,仔细又看了看。时榆没忍住,开口道:
“哥咱们直接用手掀开吗?是不是有点儿不专业?”
“死不了人就是专业。”白大褂翻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蛊虫在体内留久了就麻烦,但是现在及时弄出来了就没事儿。坐会儿吧,我去拿东西。”
白大褂出去以后时榆呆呆坐在那,半后背的血看着有点骇人。
“这虫化的血还挺多的。”左帆瞥了一眼,“你真一点儿感觉没有吗?它进去出来,血味儿你也没闻到?”
“没有。”时榆摇摇头,低声道,“我也纳闷呢……而且之前,你记不记得咱们在雨林碰面那次,我们小队的人伤的那么重过来了,我一点儿没闻到,也没听到,还是你提醒的我。”
左帆没出声,看着时榆垂低脑袋,露出的头顶上的发旋。
“……我不会年纪轻轻的走火入魔了,要五感尽失了吧。”
“什么五感尽失,你修仙呢?”白大褂拎了一堆瓶瓶罐罐进来,恰好听见时榆那一句,“怎么事儿大侠,你体内的金丹结不成了?”
“不是。”左帆替时榆答了,“他体内那个蛊虫,真没什么副作用吗?削弱他味觉嗅觉听觉什么的。”
“不是蛊吧。”时榆皱了皱眉,“雨林碰面那会儿我还没中蛊啊。”
“万一呢。”
“没副作用。”听他们这么三言两语的,白大褂也意识到这事儿没在开玩笑了。他敛了笑容,正色道,“这蛊虫不会影响感官,它只噬血肉。”
“行了,我是命运多舛的娇花一朵。”算是缓和缓和气氛,时榆笑道,“先换药吧,可能我感冒了鼻塞闻不到,没什么大事儿。”
左帆和白大褂目光交汇,片刻后分开,都没言语。
“耍了我这么久,最后散伙了还不忘给我开个大的。”时榆低笑一声,“再见面非得把他头掀下来。”
“白辞易?”左帆问道。听见时榆肯定的回答后,左帆接着道,“那就算上我一起吧,咱们一人掀半个。”
“再跟你们聊天我晚上就得做噩梦了。”白大褂一边给时榆换药一边加入话题,“半夜梦见你们两个手撕人天灵盖。”
他一说梦,时榆忽地又想起来,方才他们好像是说自己在昏迷时说梦话,还手舞足蹈?
怪事,他平常连梦都不做,这一次还能这么投入?
“我……你们这儿能做全身体检吗?”时榆犹豫片刻,问道,“尤其检查脑子什么的。”
“我们这儿也不是医院,我就是一个小小医务室值班人员。”白大褂一手掰着时榆的头一手给他上药,声音闷在口罩里闷闷的,“能给你做什么体检。”
时榆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目光垂落到堆积在床尾的被褥上。
脑子有问题真是不方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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