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警察厅零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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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金发的店员在说完这些以后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只是微笑着,又转身回到了咖啡厅。
就好像……他与诸伏景光素不相识一般。
其实zero也确实该怎么做。
诸伏景光想。
毕竟现在的降谷零很明显是处于“安室透”的状态,而“安室透”和诸伏景光是货真价实的素不相识。
诸伏景光垂着眸,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更没有叫住金发的店员, 只是默默将车移到了停车位上。
诸伏景光忽然间的沉默自然也是引起了江户川柯南的注意。
江户川柯南看了看车窗外的波洛咖啡厅,又看了看诸伏景光,试探性的问道:“哥,你认识安室先生吗?”
“安室先生?”诸伏景光轻声念着这个称呼, 确实如他所想的那般,现在的降谷零是使用着“安室透”的身份。
但诸伏景光也只是道:“有些眼熟, 可能以前在哪里见过吧。”
诸伏景光不认识降谷零,更不该认识“安室透”。
“那位安室先生,是波洛的新店员吗?”
“啊是的,”江户川柯南点了点头,“是店长哥哥和小梓小姐新招的。”
对此诸伏景光并不意外,只是zero又为什么会以“安室透”的身份出现在波洛?
虽然他知道安室透的出现是必然的, 可是“安室透”又以怎么样的目的留在波洛呢?
降谷零从不做无意义的事。
zero他留在波洛的目的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诸伏景光的目光沉了沉, 疑心组织是不是盯上了毛利兰一家或者工藤新一。
但既然来的人是zero的话……那应该用不着太担心吧?
诸伏景光想着, 而后将目光移向了江户川柯南。
他并不给江户川柯南继续问自己的机会,反而将话题引到了江户川柯南身上。
他将面上的那几分苦笑转化成自然的微笑,目光看向江户川柯南, 手指来回划过方向盘:
“不过现在的重点应该是, 新一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江户川柯南一噎,试图撒娇:“哥~”
“不要试图糊弄我,兰不过问你是因为她信任你, 我不会随随便便就被你给骗过去。”诸伏景光皱着眉,又针对江户川柯南的“撒娇”补了一句,“你还是别学快斗撒娇了,我知道你是新一,所以这招对我没用。”
江户川柯南讪讪一笑,只得如实说了,不过关于灰原哀的那些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看明天她到底要对他说什么吧,要是对景光哥不利,他再把这些告诉景光哥。
听着江户川柯南说这些,诸伏景光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江户川柯南所说的这两个代号,他可真是再熟悉不过了。
琴酒,伏特加。
如果说之前灰原哀自曝的“雪莉”只是让诸伏景光怀疑工藤新一变成江户川柯南是组织动的手,那么“琴酒”与“伏特加”,直接让诸伏景光确定了,的的确确是组织对工藤新一下的手。
工藤新一怎么就偏偏招惹到了他们?
虽然琴酒是个不记得死人名字的主儿,他可能敲完工藤新一转头就完了,但伏特加会帮他记住。
组织不被解决,工藤新一想要“重出江湖”,那可就难了。
他不可能一辈子都是江户川柯南,毛利兰也不会等一辈子的工藤新一。
怪不得七年前他所看见的“江户川柯南”想要参与对组织的决战。
就算“江户川柯南”是工藤新一,并不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但他真实年龄也不过只有十七岁,所以他和zero才会在那时将江户川柯南给拦下。
从这点上来说,工藤新一确实是受害者没错,但是……
“新一君,”诸伏景光的目光变得锐利了一些,“我记得我以前嘱咐过你,要以你自己的安危为重吧。”
江户川柯南讪讪:“我当时也没有想得那么多嘛,只顾着收集罪证了。”
他说着,又观察着诸伏景光的表情,保证:“我下次一定注意,一定会先保障自己的安全!”
“下次,这种事情还是别有下一次了,”诸伏景光叹了口气,又问道,“有希子师姐和优作先生知道这件事吗?”
“他们知道,”江户川柯南点了点头,又补充道,“阿笠博士和黑羽快斗也知道。”
“……”诸伏景光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他目色复杂的看着江户川柯南,“阿笠博士知道就算了。但是你不告诉我,也不告诉兰,反而告诉了快斗?”
你们两个高中生是准备凭借一己之力去对抗那个根结盘据的组织吗?!
“他自己发现的,不是我主动告诉的!”江户川柯南连忙解释,“我一开始谁都没有想告诉的!”
“……”诸伏景光闭了闭眼睛,“所以新一君最开始还是想单打独斗是吗?”
江户川柯南立马闭了嘴,生怕自己再说错些什么。
“你手上是有快斗的把柄吗?这些天来他居然还真帮你瞒了下来。”诸伏景光突然这样问。
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从小到大都是欢喜冤家,两人向来就不对付,工藤新一这次翻车让黑羽快斗知道了,快斗那小子不得大肆嘲笑一翻。
不过两个人好歹是年纪相仿的高中生,对彼此都相互了解,就算平时再怎么小打小闹,遇到这种大事,摒弃掉之前的“矛盾”,讲讲那难得的义气,统一战线也是正常的。
所以诸伏景光也只是随口一说。
然而听诸伏景光这样一说,江户川柯南的目光瞬间就有些心虚。
诸伏景光:“……”
看着江户川柯南这样的眼神,诸伏景光不禁沉默。
不是吧,他也就随便一说,还真有把柄啊?
关于黑羽快斗的“把柄”,江户川柯南就不愿意说了:“虽然我的身份已经被景光哥你知道了,但我答应过他的,互不说出对方的秘密。”
诸伏景光不禁有些头疼。
其实就算工藤新一不说,诸伏景光也能够猜到黑羽快斗的“秘密”是什么——最近这段时间重新活跃起来的怪盗基德,就已经说明了。
七年前黑羽盗一可是亲口承认他就是怪盗基德的,然而盗一老师这些年都以另一个身份活跃在国外,除了黑羽快斗,怪盗基德还有可能是谁?
怎么他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一个两个的,都闷声干出这样的大事啊!
诸伏景光神色有些复杂,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摆了摆手:“新一君你先回去吧,你的事我不会告诉兰,我也会帮你想办法的。”
江户川柯南点了点头,但最后又扒着车窗说了一句:“哥,其实你不用管这事的。那个组织,势力程度可能不简单。要是连累你可就不好了。”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心道:组织势力简单不简单,他这个前苏格兰威士忌还不清楚吗?
而且,组织的事,他这一周目也不可能一直不参与。
但他固然不可能对江户川柯南说这些,只是对着江户川柯南笑了笑:“你都喊我一声哥了,你的事,我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
工藤新一喊他一声“哥”,他又是看着工藤新一长大的,说是工藤新一的“兄长”并不过分。
所以作为工藤新一哥哥的他,怎么能看见工藤新一搅进组织的漩涡之中,而又坐视不管呢?
……
诸伏景光最终还是没有去找降谷零。
他的确是想要去问问zero。
可是他送江户川柯南回家还可以解释为一个老师对学生的关心,但他一个与“安室透”毫不相识的小学老师,有什么理由去找安室透呢?
现在波洛明显已经打烊了,如果是白天,他还可以借着买咖啡的名义去接触降谷零。
只能再等等了。
诸伏景光忽而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着急了,他将头压在方向盘上,侧过脸看着窗外正在打烊闭店的波洛,默默将车窗摇了上去。
真的是……
诸伏景光叹了口气,既然zero都已经出现在这里,那肯定又不会跑,他何必又在这里杞人忧天呢。
那就过几天有时间的时候,他再来波洛见一下降谷零。
他这样想着,最后踩下了油门,往回家的方向开去。
不过他还没有回到家,就接到了坂口安吾的电话:
“诸伏君,是我。”
诸伏景光将电话挂上车载蓝牙,边开车边回应着坂口安吾:“怎么了吗,安吾先生?”
“公安那边联系特务科了,”坂口安吾说,“应该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再亲自联系你一次。”
“好,我会准备着的。”诸伏景光点了点头。
“其实还有一件事,公安在要你的资料,”坂口安吾说着,又向他解释道,“你和太宰的档案是特务科审核的,所以公安那边虽然知道你的名字,但对你的情况并不了解,所以想要了解你的资料应该算是正常的,没什么好起疑的。”
“只不过……”
坂口安吾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才将他的发现告知了诸伏景光:
“找特务科要你资料的人,是零组的人。”
不是一开始来找特务科合作的警视厅公安部,而是警察厅零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可能有加更吧(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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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你对波本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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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灰原哀正如她所说的那样,给了江户川柯南不少线索。
关于那个组织,关于她的姐姐, 她择了一些能够让江户川柯南知道的线索, 比如让他们变成这个样子的药物——APTX4869。
她和江户川柯南, 是唯二服用了这个药物没死亡的人。
江户川柯南的眉头越皱越深,听到最后他的手心忍不住捏成了一个拳头,面上有着掩盖不住的怒气:
“这简直就是草芥人命。”
纵使成为江户川柯南,工藤新一所见到刑事案, 不论是误会还是意气杀人,大部分都是有理有由的, 是个人之间的矛盾。
这个组织……这个组织完全不将人命当做一回事,每个人都有可能是他们的试验对象,他们完全不在意自己手里沾染了多少鲜血,不顾自己踩了多少人的尸体,他们只为了那个该死的药剂,从而罔顾人命。
对于研究出这种药物的灰原哀, 江户川柯南自然也是有几分迁怒的。
虽说不知者无罪,可若是没有灰原哀, 这个药物也断然不可能这么会快就已经害了那么多人。
只是他也知道, 既然灰原哀处于那个环境之下长大,在知道那个组织拿那些药物去害人以后便停止制药,尽管效果微乎其微, 但这已经是她能够做到的最大事了。
江户川柯南深吸一口气, 尽量让自己的怒意平复下来, 他看着灰原哀,又问道:“那你为什么又要告诉我这些?”
明明只要灰原哀不说, 谁也不知道她是雪莉,是那个组织的人。
“因为我姐姐,”灰原哀说,“你不想一辈子都成为江户川柯南,而我需要找到我姐姐在哪儿。”
灰原哀的姐姐宫野明美,江户川柯南是见过的,只不过他所认识的是广田雅美,而不知她的真名。
江户川柯南沉默了片刻,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我们算是共患难了。”
“对了,关于组织的事,还是不要告诉景光哥和萩原警官了,”灰原哀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对江户川柯南嘱咐道,“他们只是好心收留,将他们卷进来,只会平白将他们带入危险之中。你是工藤新一的事最好也不要让他们知晓。”
江户川柯南脸色一变:“……可我已经和景光哥坦白了。”
灰原哀有些愣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组织的事,景光哥也已经知道了,他还说会帮我留意这件事的。”
灰原哀:“……”
灰原哀深吸一口气,眸色复杂的看着江户川柯南:“大侦探,你知道他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你是他的弟弟,他势必会为了你而去调查组织,可他不知道组织的势力庞大,但只要他一调查,就定然会落入组织的视线之中,而他,诸伏景光,谁都知道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是他的朋友。”
“一旦他被组织发现他在调查组织,那组织极有可能会认为他是警方的人,从而将他灭口。”
江户川柯南倒吸一口凉气。
“我本来不想和他说这些的,打算找到波本以后就立马离开他们,但是现在……”灰原哀顿了一下,又对江户川柯南道,“他现在应该还在音乐教室,我去找他说明一切。”
灰原哀说着,便往音乐教室跑去。
“喂,灰原!”江户川柯南还想要说更多,但是看着带着迷茫围过来的少年侦探团的其他人,他叹了口气,只能认命的帮灰原哀糊弄着这群孩子。
灰原哀来找诸伏景光的时候,诸伏景光正在音乐教室里收拾器材,看见灰原哀气喘吁吁跑来,匆忙推开音乐教室的门以后,他不免有些疑惑:“怎么了小哀?发生了什么事吗?”
灰原哀带上了音乐教室的门,她吸了一口气,随后目光坚定的看向诸伏景光:“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嗯?”
听着灰原哀所说的这些,诸伏景光的表情逐渐从迷茫变得严肃起来。
昨日江户川柯南向他坦白以后,他其实对灰原哀的情况也猜了个一半。
雪莉和工藤新一的情况应该是差不多,但灰原哀在他面前很明显是想要做个普通的女孩,所以诸伏景光并没有打算去问她。
他最多也只是准备,等他再见了降谷零,去和zero说清楚以后,再去向zero提上那么一嘴。
但是灰原哀突然跑过来对他说这些,很明显是知道了江户川柯南已经向他坦白了。
“抱歉,”灰原哀说,她低着头,有些不敢看诸伏景光,“我最开始选择你,是因为我以为你是波本的目标。你要是觉得我很可恶,我可以离开的。”
听见熟悉的代号,诸伏景光的思绪缓缓的移了回来,他看着眼前这个还不到腰间的女孩,忽地叹了一口气。
诸伏景光蹲了下来,与灰原哀平视着:“没关系的小哀,这些都不怪你。”
“你暂时不在意那些,你想当一个普通的孩子,我也是能够护住你的。只是我有一个问题——”
诸伏景光说着,目光沉沉的看向灰原哀:
“关于波本,你了解多少?”
对于这个问题,灰原哀沉默了一下:“……其实我不建议你参与组织的事的。”
这是她与工藤新一的事,本来与诸伏景光无关。
诸伏景光看得出她的想法,轻声道:“这件事与我是有关系的。新一君是我的弟弟,而你是我的妹妹,我说什么也得要保护好你们。”
“而且,小哀,我也并不是你以为的普通人,”说到这里,诸伏景光顿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拿出之前向萩原研二表明身份的特务科证件,只是目光诚恳的看着灰原哀,“你是知道的,我和松田、萩原他们关系很好。其实我和他们一样,是有编制的,不过我的那个身份暂时不方便说明。”
“所以,小哀,你不必担心会连累我。”
听见诸伏景光这样说,灰原哀有沉默了一阵,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将自己所知道的告知了诸伏景光。
灰原哀深吸一口气,道:“其实我并不了解波本,只见过他几次面。但他和贝尔摩德关系很好,只是贝尔摩德讨厌我,讨厌我母亲,也讨厌我姐姐,可他却不然,他还会出手保护我姐姐,特别是在那个FBI暴露以后。”
雪莉自展现过她出人的天赋以后就被组织带走,连自己的姐姐都很少再见,所以雪莉没见过几次波本倒也很正常。
诸伏景光也只是问道:“他和你姐姐关系很好吗?”
灰原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关系好?可能吧,我只知道他不讨厌我,也不讨厌我姐姐,但是他讨厌那个以前和我姐姐在一起的FBI。”
诸伏景光在心里道了一声果然。
无论经历多少周目,zero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莱伊,完全不带掩饰的。
“波本在组织里向来都很神秘,我其实只见过他三次。”
“第一次,是在七年前,也是我第一次知道波本存在的时候,他和琴酒站在一起,周围的气压简直能与琴酒平分秋毫。”
灰原哀回忆着:
“他向琴酒挑衅着,好像在以身份向琴酒施压,但琴酒也不退缩,如果不是代号成员之间不许内斗,我觉得他是想一枪崩了波本。”
“而贝尔摩德就站在他们的身边,也不劝架,只是在琴酒快忍不住了想要掏枪的时候,她才慢悠悠的道——”
……
“哎呀,琴酒,小波本可是先生格外看重的人,”贝尔摩德拨了一下她鬓边的发丝,笑盈盈的看着这场闹剧,“先生要是怪罪下来,可别怪我们没有提醒你。”
琴酒冷冷的看了一眼贝尔摩德和波本,这才缓缓的将枪收了回去。
波本朝他挑了挑眉,而后用余光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宫野志保:“那个就是那位雪莉吗?”
“是啊,”贝尔摩德淡淡瞥了宫野志保一样,红唇轻启,“传说中的天才少女,宫野艾莲娜的女儿。”
波本这才将目光分了一些过去,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好了,琴酒,这边就交给波本吧,我们也该回去向先生复命了。”贝尔摩德似乎完全不愿意和宫野志保共处一室,说完这句话后就直接越过宫野志保离开了。
琴酒瞥了波本和宫野志保一眼,也跟着贝尔摩德离开了,整个房间内就只剩下了宫野志保和波本两人。
“雪莉,”波本轻轻念着她的代号,眸中带着几分笑意,“不要紧张,我可不像贝尔摩德那样讨厌你。”
宫野志保抬头看着他。
“你知道贝尔摩德为什么会讨厌你吗?”
“因为我母亲在她身上做过实验?”
贝尔摩德永驻青春就是宫野艾莲娜的功劳。
对于宫野志保的回答,波本却笑了:“这当然也是其中之一的原因。”
“你不知道吧,你出生的那一日,组织丢失了一个‘重要’的人。因此,贝尔摩德需要一个人来恨而已。”
“不过你不用担心,”说到这里,波本的声音变轻了一些,“就算消失了11年,那个人现在,已经被组织找了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降谷零篇,马上就正式开始了,要开始揭二周目零的身份了(摩擦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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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确实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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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所说的那个人是谁?
宫野志保不知道。
但波本那时并没有打算跟她解释太多, 他只是眉眼微微含笑,说了一句“我送你去实验室”外,便再也没有与她说些什么。
思绪逐渐回到现在, 灰原哀咬了咬唇,继续道:“第二次见面, 他带我去见了姐姐,而他自己,则是看向别的地方。他目光中所在的人群含有你,所以我才会以为, 你会是波本的目标。”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下,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zero有偷偷来看过自己吗?
“而第三次见面,也就是我与波本的上一次见面,”说到这里,灰原哀垂了垂眸,“我当时得知了姐姐的死讯,忤逆了琴酒。琴酒很生气, 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我是雪莉,他当时是想要杀掉我,而波本就在那时出现,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对我说——”
——“雪莉,没有那个必要。”
记忆中金发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这份无奈不知道是因为作为重要研究人员的雪莉选择竣工, 还是对宫野志保本人的无奈。
灰原哀垂着眸继续道:“可那是我姐姐, 是我唯一的姐姐。波本那时是想要支开琴酒的,但琴酒却在那时冷笑了一声。”
——“波本,你们情报组的人就这样将锅推给别人,然后收买人心吗?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到底是谁解决的宫野明美?”
“琴酒当时很生气,”灰原哀回忆着当时琴酒的语气,不禁颤栗了一下,“可能是因为波本想要利用他,在我面前上演好人。他认为波本的所有行为都是在耍小聪明。”
“……但总之,也因为琴酒的这些话,让我觉得波本可能并没有真正的解决我姐姐,我姐姐可能还活着。”
毕竟波本,对宫野明美是真的好。
“我想找到我姐姐,”灰原哀说,“可我害怕我这样做会给我姐姐带来麻烦。”
“小哀,”诸伏景光轻轻念着灰原哀的假名,一把抱住了灰原哀,“我相信,你的姐姐一定还活着。”
……
诸伏景光有些在意灰原哀所说的那个十一年前——不,按照现在的时间来换算的话,应该是十八年前。
那么波本、也就是降谷零口中,那个在十八年“丢失”的人,是谁?
诸伏景光前世从未听说过这件事,降谷零对组织的调查之中也并没有发现过这件事。
这件事到底是这个周目独有的,还是每一个周目都在发生的?
诸伏景光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可是奈何他没有线索,也无法得知此事究竟如何。
还有zero,zero他在这一周目到底做出了怎样的选择?
卡纳迪恩说降谷零将是组织打入公安内部最深的一枚棋子,可降谷零是轮回的,所以哪怕他是波本,但他最基本、最里面的那层一定还是降谷零。
那这一周目的zero是在组织长大的吗?
已经成为那名先生身边的人,想必zero在组织的地位并不低。
可宫野志保不认识他,甚至他也没能护住宫野志保——不,不一定是没护住。
宫野志保变成灰原哀,可能就是zero故意没有阻拦的。
毕竟降谷零曾经在轮回,所以他也一定知道宫野志保服下那颗药以后不会死,会变成灰原哀来到江户川柯南身边。
会是这样的吗?
可能性其实挺大。
毕竟这样一来,宫野志保也算是脱离了组织。
他是时候该去见一下降谷零了,去问问zero,他需不需要他的帮忙。
……
“十八年前吗?”
青年往后仰去,倒在了椅子上,目光看向了天花板,他眯了眯眼睛,天花板上的吊灯虽然看起来在微微摇晃,但也依旧在很稳持的完成它的工作。
他刚刚所提到的这一年,对于他而言已经是一个很久远的一年了。
青年就这样停顿了数十秒,才又轻声开口:“十八年前,我也不过才十一岁。但那年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我倒是记得清楚,你想要知道吗?”
不知道与他说话的人作何回答,但青年只是笑了笑,随后轻声将那件事娓娓道来:
“十八年前,组织有一个格外重要的成员在实验室失踪了。——那个失踪的人,和我差不多大,也是一个孩子,但他的身份可比我要高贵得多。”
“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将整个实验室都翻了一个天,也没能找到那个孩子。那个明明只有11岁,明明什么能力都没有的孩子”
“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因为那个孩子身份的特殊性,组织人员甚至跑去了附近的训练场找了一通,甚至都没有找到那个孩子。”
“得知这个消息后的贝尔摩德急忙的赶了过来,因此大怒,她目光冷冷的扫视过当时在场的所有研究人员和代号成员——‘要是找不到他的话,你们就自行去向先生请罪吧’。这是她的原话。”
说到这里,青年忍不住笑出声来:
“谁又会知道呢,这一切其实是她的自导自演。瞧瞧,我们亲爱的莎朗·温亚德大人,她真不愧是影后,演技一流,所以当时谁又能够想到,导致那名孩子‘丢失’的人其实就是贝尔摩德本人。”
“贝尔摩德当时使了计谋,将研究所内的人员的注意力全部转向了他处,而她自己再悄悄将那孩子送出了组织,而与贝尔摩德接头并带走那孩子的人,是组织在公安里安插的一个卧底,一名代号为‘Canadian whiskey’的组织成员。”
“谁知道为什么贝尔摩德要那样做,可能是那名先生的准许,也可能只是贝尔摩德的私心——有传言说那孩子跟她还有几分相似,不过现在谁也找不到被贝尔摩德送走的那个人,毫无对证,所以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谁又知道呢?”
“嗯哼?你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青年缓缓的眨了一下眼睛,“我好歹也是组织的现任BOSS吧,了解一下组织曾经发生过的事,很让人意外吗?”
青年说着,又坐起来了一些,耸了耸肩,似乎是妥协了:“好吧,我承认,我当时的确在场。”
青年说到这里,又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睛弯成了月牙形:“太宰君要不要猜猜看,我当初到底是以什么身份,看完这整场闹剧的呢?”
只是他弯成月牙形的眼睛中,眼神里并没有分毫的笑意。
……
诸伏景光决定去波洛碰碰运气。
既然安室透选择在波洛打工,那么他应该会长期的待在这边,只是波洛既然有了第二名店员,可能是两名店员一起招呼客人工作,也有可能是采取的轮班制。
最主要的还是看他的运气怎么样了。
不过就算今天见不到降谷零,那也没有关系,他大不了明天再来一次。
他天天跑来波洛,还怕见不到波洛的这名“安室透”?
于是在放学的时候,诸伏景光先将灰原哀哄了回去,然后自己独自一人,跑去了波洛。
——其实也不算是独自一人,毕竟波洛是开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楼下的,而江户川柯南寄住在毛利侦探事务所,自然也是要回毛利侦探事务所。
这也算是一个顺路,所以对于江户川柯南的蹭车,诸伏景光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认命的将江户川柯南给捎了过去。
所以不得不说,工藤新一是真的很聪明。
“景光哥去波洛,是有什么事吗?”江户川柯南好奇的问道。
“去波洛买杯咖啡,顺便见一下小梓小姐这名老朋友,有什么问题吗?”诸伏景光笑盈盈。
事关降谷零,他当然不可能对江户川柯南说实话。
但其实他说的也不算是谎话,他确确实实是去一名“老朋友”,不过他所说的这个老朋友,不是榎本梓,而是降谷零。
“哦,”江户川柯南拖着语调,湛蓝色的眼睛里还闪着光芒,他看着诸伏景光,语气里还充满了期待,“景光哥,我也想喝波洛的咖啡呢。”
诸伏景光哪能看不懂江户川柯南的算盘呢?
他好笑的扯了扯嘴角,动作轻柔的敲了一下江户川柯南的脑袋:“小孩子喝什么咖啡,等会儿给你买杯果汁。”
江户川柯南“诶嘿”了一声,就这样顺理成章的进了波洛。
正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降谷零、准确说是安室透此刻,就待在波洛咖啡厅,甚至在看见诸伏景光携江户川柯南进来以后,他还主动的走上前来,带着笑意的问道:“二位要点些什么吗?”
波洛毕竟公共场所,所以诸伏景光也不可能在这里与降谷零相认,更别提江户川柯南此刻还跟着他身边。
所以诸伏景光挑了一个离前台近的位置,只是道:“一杯冰美式,再来一杯橙汁。”
“好。”安室透微颔首,将这两杯饮品记了下来。
江户川柯南坐到了诸伏景光旁边,他看了眼诸伏景光,又看了眼安室透,突然出声道:“安室先生刚刚看诸伏老师的时间有些长诶,难道安室先生认识诸伏老师吗?”
这个问题的意图,太明显了吧,新一君。
诸伏景光有些无奈的想着,他打心眼儿觉得降谷零定然会否认江户川柯南这句话。
毕竟安室透可从来没有见过诸伏景光。
然而安室透的回答却让诸伏景光格外意外,只见安室透眸中带笑的点了点头:“确实认识。”
诶???
诸伏景光圆眸微瞪的看着安室透,眼眸里藏了几分不可置信。
Zero……你这是……?
他此刻着实有些搞不清降谷零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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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该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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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工休息室那边有个照片墙, 上面贴的便是这位先生的照片。”安室透温声解释道。
闻言,诸伏景光当即看向一旁的榎本梓,向榎本梓求证:“那东西……现在还在吗?”
他是记得这事的, 只不过当时他以为不过是铃木店长的玩笑话, 没想到这位店长先生居然还真的这样搞了。
榎本梓笑盈盈:“当然还在啦, 满满一面照片墙的荣誉呢。谁看了不得说一句我们小老板平易近人嘛~”
“……”诸伏景光闭了闭眼。
这不叫荣誉,这叫社死。
这些年来,他也不是没有来过波洛的这个新店面,本来在波洛没有看见那所谓的照片墙, 以为铃木店长忘了此事,他也便没有再提起, 没想到这墙居然真的有,只是不在咖啡厅的待客区就是了。
不过在员工休息室也好,起码没有放到明面上来,至少除了员工,谁也看不到那些照片。
只是……这些照片居然还让zero给看见了……
诸伏景光捂了捂脸,其他不认识他的人看见了就算了, 怎么偏偏还让他这名幼驯染给看见了啊!
但是这种事也不能怪铃木店长,毕竟当初是他一口答应下来的。
他答应的时候又怎么会想到, 降谷零今后也会选择波洛来打工呢?后来知道了降谷零会来波洛, 但那时他重点也并没有在波洛的这些照片里,只一心想要见到降谷零。
只能说是他答应店长答应的太早了。
诸伏景光在心里叹了口气,又默默看向了榎本梓:“小梓小姐, 咱们打个商量, 我们悄悄把那面照片墙换下来吧。”
“这可不行, 虽然您是小老板,”榎本梓捂嘴笑道, “店长要是知道了,可是会怪罪我的。”
就连安室透也道:“小老板不比忧心,那些照片其实都挺好看的,我都觉得我应该像小老板看齐。”
诸伏景光:“……”
这不是好看不还看的问题啊,而且zero怎么连你也?!
诸伏景光有些头疼,不过他也注意到了榎本梓和安室透的那个称呼:“……你们怎么都开始叫我小老板了。”
安室透语气里透露着无辜:“那些照片上标的就是小老板,我只能这样来称呼您了。”
诸伏景光又看向了榎本梓:“那小梓小姐……”
“嘻嘻,”榎本梓笑了一声,“店长他是大老板,那您这个投资人可不就是小老板了吗?”
行,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
毕竟手里拿着波洛股份的人除了铃木店长本人以外,就只有他了,他这个小老板还真是当之无愧。
“原来诸伏老师手里还捏着波洛的股份吗?”江户川柯南带着几分好奇的问道。
别装蒜了新一君,这种事情你不早就知道了吗?
诸伏景光幽幽的叹了口气。
波洛又来了其他的客人,谈话只能就此终结。
许是因为江户川柯南在这里,安室透在上咖啡的时候并没有给诸伏景光任何暗示,只是公事公办的将一杯咖啡一杯橙汁端了上来。
対此,诸伏景光只能温柔抚摸着江户川柯南的头发,委婉道:“柯南君准备什么时候回家呢?”
江户川柯南浑然不觉,只是捧着橙汁笑道:“我还想和诸伏老师多待一会儿嘛。”
平时也不见新一这么黏他啊,果然还是因为小哀找他那件事吗?
诸伏景光有些无奈的想着。
江户川柯南不走,那他也无法在明面上与降谷零联系,毕竟新一君真是太敏锐了,要是让他发现他与zero的关系,估计又得要问东问西。
诸伏景光有些心不在焉用杯匙搅着咖啡,正想着到底该怎样不引起江户川柯南注意的和降谷零聊一聊,咖啡厅内却突然响起了一声惊叫。
诸伏景光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正装的男人一脸痛苦的倒了下去。
诸伏景光瞪大了眼睛,迅速掏出手机,拨打着急救电话,他们这桌和男人那一桌隔得很近,诸伏景光连忙跑了过去,看看能不能采取些急救措施。
江户川柯南也跟了上来,立马去探男人的脉搏与鼻息。
诸伏景光低着头,対着电话那边的接线员说明着男人的情况。
隐隐约约的,他似乎看见了地板上多了一个U盘,似乎是从男人的外套口袋里摔出来的。
那是什么?
诸伏景光正想看清楚一些,却看见了一双鞋子出现在了U盘旁边,然后,他被人打了一下岔:
“诸伏老师,麻烦你再报一下警,他已经死了。”
是江户川柯南。
诸伏景光分了一下心,又拨通了警方的电话,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等他再往那个方向看去的时候,U盘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U盘原本的位置,站着安室透。
是zero拿走了吗?
这件事是与组织有关吗?
诸伏景光瞬间警惕起来,只见安室透依旧面上带笑,而后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死者身上的时候,他悄悄的対诸伏景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在做完这个动作以后,他面上的笑意才逐渐的收敛去。
诸伏景光一阵头皮发麻,但也只能按照降谷零给他的暗示那就行动,装作自己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这个U盘。
居然是真的和组织有关吗?
只是诸伏景光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将目光转向死者以后,安室透就一直在看着他。
安室透目光沉沉,在心里道了一声果然。
其实U盘就踩在他的脚底下,只要诸伏景光发出对U盘存在的疑问,他便可以移开脚步为自己辩解。
然而诸伏景光居然还真的为他掩盖了过去……
安室透盯着诸伏景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江户川柯南在场,这件案子很快就侦破了真相,凶手是和黑衣男人一同进来咖啡厅的男人。
他们似乎是什么合作対象,来咖啡厅就是为了交谈合作事宜,但是两人发生了一些争执,凶手一时气急,起了歹念,才在咖啡之中下了毒。
听着江户川柯南将自己推理出来的真相告知他,诸伏景光目光沉了一下,却并不觉得事情真相仅仅是江户川柯南推测的那样。
既然事关组织,这更有可能是借凶杀人。
但……
诸伏景光又悄悄看了一眼安室透,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要是指出来的话,肯定会打扰到zero的计划吧。
在警方带着凶手和受害者的尸体离开以后,围观群众也撤了下去了,诸伏景光和江户川柯南因为是指出真相的“师生”,也被请去做笔录,整个波洛就只剩下了榎本梓和安室透二人。
榎本梓拿了块抹布,将地板清理了一下,又叹了口气:“这事一发生,今日估计也没有其他客人要来了,哎,提前歇业了。”
安室透清理着桌上的咖啡杯,闻言对榎本梓笑了一下:“往好处想一下嘛,小梓小姐,起码这样可以提前下班了。”
“说的也是,”榎本梓认可的点了点头,“提前下班,工资照拿。”
将杯具都收拾好了以后,安室透又向着榎本梓打了一声招呼:“那我就先回家了,小梓小姐,你也不要停留太晚。”
然而安室透并没有直接回去,他开着车寻了一个远处的公用电话亭,但没有立刻就使用,只是拿着自己的私人电话,拨通了一个联系人。
“轩尼诗在搞什么?”他皱着眉,使用着完完全全的波本语气,対着电话那边的人呵斥道,“任务没完成就算了,还在我面前来‘自杀’这一套?”
“怎么了?琴酒你问我怎么了?你手下的人做任务把自己给赔进去了,你问我怎么了?”
安室透冷笑了一声:“你手下的人到底是怎么筛选的?不是卧底就是废物,现在还来了一个解决任务目标反把自己给解决的,不禁让我怀疑琴酒你的忠心程度。”
“轩尼诗这件事的后续我会解决,”电话那边的琴酒语气并不太好,安室透猜他现在的脸色估计已经全黑了,只听琴酒又说了一句,“轩尼诗没能完成任务,但波本你有拿到U盘吗?”
“U盘,什么U盘?”安室透拧着眉,另一只手却插入了口袋捏住了那个被他带走的U盘,他又冷笑了一声,“琴酒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你连真正的任务目标都没有告诉我是什么,就要我去协助,结果呢?我但凡知道轩尼诗手里有个U盘,事态也不会变得这样糟糕。”
他说着,又讽刺了琴酒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他将抄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而琴酒提及的那个U盘就静静躺在他的手心之中。
这个U盘给谁都不能给琴酒。
他又将U盘放了回去,借着公用电话亭,拨出了另一个电话:
“风见,是我。”
安室透说着,顿了一下,想起了今日遇见的诸伏景光,捏了一下眉心以后又继续道:
“之前说的那件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特务科与公安的“合作”,已经被他利用权能留得够久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安室透面无表情的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发个ε?(?> ? <)?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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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当然是处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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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局回到家里以后, 诸伏景光接到了公安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彬彬有礼,语气恭敬地表明了自己的公安身份,而后向诸伏景光询问了一句:“诸伏先生,您周日下午有时间吗?”
诸伏景光只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但一瞬间又无法将这个声音与记忆中的人物对应上好, 只能暂且按压下这个疑惑,回答着电话那边人的问题:“有时间的。”
得到诸伏景光肯定的回答以后,他又道:“那麻烦您于本周日下午两点前往xx咖啡厅,我们的人将在那里等你。”
“好。”诸伏景光一口应下。
“那我们便不再叨扰您了, 希望此次会面能够顺利。”
诸伏景光颔了颔首:“愿顺利。”
电话就这样被挂断了,松田阵平就这样站在一旁听完了全程, 挑了挑眉:“哟,公安终于肯来联系你了啊,我还以为他们已经把要和特务科合作的事给忘了呢。”
自松田阵平回到这个世界后,诸伏景光也将公安要与特务科合作一事告知了松田阵平,当时松田阵平还皱了皱眉:“坂口安吾说的‘晚则一个月’的一个月也该到了吧,公安还没有联系你吗?”
倒是没有想到, 昨日才说,今日就真的联系了诸伏景光
“其实也没隔多久啦, ”诸伏景光无奈的笑了笑, “从安吾先生通知我公安可能会联系我到今天真正联系我也才一天的时间。——虽然他们通知特务科的时间确实挺晚的。”
“我会做好准备的,”诸伏景光垂了垂眸,“我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至少也要助力一下zero。”
松田阵平尊重诸伏景光的选择,点了点头:“周日那天我陪你一去吧, 免得出现什么差错。”
“谢谢,”诸伏景光弯着眉眼笑了笑, 又问道,“小哀呢?她回来了吗?”
“回来好一阵了,现在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松田阵平答道,又问了一句,“她的事,解决了?”
“算是吧,小哀亲自来找我谈了一下。”诸伏景光只说了一点点,就将这个话题给掩了过去,“周末的话,她应该会和孩子们一起出去露营,我也就不用担心我去找公安的话,小哀要怎么办了。”
“也不知道公安那边派来的人会是谁。”诸伏景光又说了怎么一句。
其实倘若可以的话,他希望来的人是降谷零。
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帮zero了。
不过应该是不可能了。
诸伏景光想,但就算不是zero也没有关系,他届时和zero打一声招呼,告知zero他也回来帮忙就行了。
……
周日下午很快就来临了,诸伏景光换了一身低调的打扮,和松田阵平一起前往了与公安约定好的咖啡厅。
那个咖啡厅的位置不算特别偏僻,但人流量也不是很多,起码诸伏景光来的时候他们约定好的那个座位并没有被占据。
定好的位置是咖啡厅角落的四人座,诸伏景光也没有提前点餐,只是与服务员说了声自己在等人以后,便坐在了座位上,与身旁松田阵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这个角落位置地理位置极佳,抬头就可以将门口的人物看得一清二楚,所以诸伏景光的目光一直都有意无意的落在咖啡厅门口,等待着公安那边的人到来。
没过多久,咖啡厅的风铃随着玻璃门的推开再次响了起来,随着服务员的一声“欢迎光临”,诸伏景光正对上了来人的视线。
诸伏景光不禁愣了一下。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来的人有一头显眼的金发和一双锐利的灰紫色眼眸,虽然用帽子压着头发,但诸伏景光还是认了出来,只因那人是——降谷零。
zero?
是巧合,还是……?
还没等诸伏景光捋清思绪,就见降谷零径直的走向他,拉开椅子,面上挂着温润笑意的坐了下来。
降谷零甚至还带着歉意的对他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路上处理了一下跟过来的尾巴,耽搁了些时间,让你久等了。”
诸伏景光有些发愣的看着降谷零,他是真的没有想到来的人居然真的会是降谷零。
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摆了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也才刚到不久。”
“那就好。”降谷零对着他笑了一下,抬手招来了服务员,“您好,我们点一下单。”
服务员带着菜单走了过来:“两位要吃些什么?”
“你来点吧,”降谷零对着诸伏景光抬了一下手,眼里笑意不减,“我没什么忌口。”
“啊好。”诸伏景光不疑有他,挑了一些降谷零偏爱的食物点了下去。
在诸伏景光说出几道菜品名字的时候,降谷零眯了眯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有诸伏景光能够看见的松田阵平忽而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隐隐约约的,他感觉降谷零对待诸伏景光的态度,好像并不是在对待久别重逢的幼驯染。
太客气了。
虽然“安室透”这个身份的确和诸伏景光没见过几次面,但现在在这里的,是公安代表降谷零和异能特务科代表诸伏景光,他们完全没有必要这样拘谨的客气。
但诸伏景光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些什么,只是顺着降谷零的一些寒暄语说着话。
“这应该算是我与诸伏桑的第二次正式见面。”降谷零面上笑意盈盈,哪怕是在现在,他依旧扮演着“安室透”的角色。
诸伏景光只觉得幼驯染是警惕,警惕一些总归是好的,也只是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两人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家常话,等待着服务员的上菜,以免正事说到一半反被服务员打扰。
话没说多久,服务员便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只是快停到他们桌位上时,他似乎是没有站稳,脚滑了一下,眼看就连人带托盘的倒下的时候,降谷零眼疾手快站起身来的扶了一下:“当心。”
诸伏景光也站起身来,帮服务员将托盘上餐品和餐具端了下来,并对着服务员带着几分歉意的笑了笑:“小心一下地面上的水渍,我刚刚注意到了,隔壁桌客人不小心打翻了咖啡,是我没来得及提醒你。”
“不好意思,是我太不小心了。”服务员夹着托盘鞠了一躬,“两位客人用餐愉快。”
服务员就这样离开了,只是松田阵平有注意到,在诸伏景光摆放餐具的时候,降谷零的眼神明显是在看诸伏景光,甚至还不动声色的对着服务员比了一个手势。
刚刚这一出……怎么越看越像是自导自演啊。
松田阵平眯了眯眼睛,一个荒谬的想法逐渐在他脑子里诞生——降谷零这家伙,不会是在试探诸伏景光吧?
松田阵平还没来得及想的更多,降谷零的话又接踵而至,直接将松田阵平的那个猜测撕开至幕前: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注意到了一件事,聪菜品的口味到餐具的摆放习惯,诸伏桑是不是对我过于了解了?”
诸伏景光才刚刚坐定,又徒然听降谷零这样一问,不禁怔了一下。
虽然他确实是下意识地偏近降谷零的习惯去做这些事,但是zero为什么要这么问?
因为他是诸伏景光,所以他了解降谷零的一切习惯。
zero为什么要这样问?
如果是担心这些细节会因此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可是他所做的这点事都是偏近降谷零,“降谷零”和“安室透”的表面习惯截然不同,只要降谷零不说,就没人能看出他了解降谷零。
可zero却偏偏这么问了。
看着降谷零那维持不变的笑意,诸伏景光忽而觉得这样的降谷零有几分陌生。
一个荒唐却又有几分合理的可能性在他脑内诞生——
他面前的降谷零不会是不认识他吧?
zero他是失忆了?忘记他了吗?
诸伏景光不禁有几分迷茫,更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降谷零的这个问题了。
见诸伏景光没有回答,降谷零挑了挑眉,眼底的笑意现在看来还有些深不可测,他又忽然笑了一声,以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问着诸伏景光:
“诸伏桑该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zero这是什么话啊!
诸伏景光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一旁降谷零的手机却响了起来,降谷零扫了屏幕以后便拿起了手机,又对着诸伏景光笑了一声:
“不着急,我去接个电话,诸伏桑慢慢想。”
降谷零走进了咖啡厅的卫生间,面上的笑意瞬间就收了起来,语气冰冷的接通了这个电话。
而等这个电话结束了以后,他的面色变得更加糟糕了,他看着卫生间镜子里有些收不住神色的自己,陡然想起自己刚刚解决掉的两个尾巴——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降谷先生,这两人应该怎样解决?”
当时下属的询问声依旧清晰可闻,他当时只是扫过了他那两位好同期,话语偏冷。
——“还需要我教吗,当然是处理掉。”——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时间逐渐开始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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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他们是我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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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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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的思绪逐渐回到了现在, 他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手机,关掉了手机屏幕,而手机暗下之前显示的联系人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因为身份的特殊性,降谷零没有给琴酒等人一个正经的备注, 能记住号码的就不给备注,不能记住的就根据他们自身的特点瞎打一通备注。
而刚刚与降谷零通话的人就是琴酒。
琴酒打来电话还是为了轩尼诗的那事——
“我们藏在警方的人传来了消息,轩尼诗的尸体上并没有U盘的存在。”想都不用去想,琴酒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糟糕,“但根据和轩尼诗合作的那个人的口供, 在轩尼诗死之前,U盘是一定是在轩尼诗手上。”
“U盘被人拿走了,在轩尼诗死了以后。”
“不是警察——至少不是明面上的那群警察。”
“波本,你当时也在场。所以当时,在那群警察来之前,有谁靠近了轩尼诗的尸体吗?”
U盘当然是在降谷零的手中,但他自然不可能将这个告诉琴酒。
只是当时靠近了尸体的人,只有……
诸伏景光和江户川柯南。
他不说当然可以, 但是琴酒要查也不可能查不到。
江户川柯南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琴酒倘若怀疑, 那么在他看来, 最大的嫌疑人就会是诸伏景光。
降谷零的手撑在了洗手池的案台上,表情不太好:“记不清了,我每天事情那么多, 关注那些做什么?而且你就一定确定是在那群警察来之前被人拿的呢?万一是被警察拿了呢?”
“我们的人就混在当时出警的那群警察里, 他一直盯着轩尼诗, 不会出错。”
“说不准是监守自盗呢?你就那么笃定你手底下的人没生叛心,莱伊和雪莉的教训还不够吗?”降谷零嗤笑了一声, 又赶在琴酒发作之前预挂断电话,“行了,这事我会查。你还有别的事吗?”
该让诸伏景光背这个锅吗?
降谷零捏紧了手中的手机,做下了决定。
……
诸伏景光交叉着手指,他眼神垂下,目光看着桌上的那一杯咖啡,但那杯咖啡全并不是他目光的真正聚点。
降谷零不认识他了?
这意味着什么?
明明前不久zero还来看过自己……难不成是他猜错了,给他盖上被子的人并不是降谷零,真的是萩原研二?
不、不对,这不可能,当时来的人绝对是降谷零,让萩原研二打掩护的对象也一定是降谷零。
那zero是故意装作不认识自己吗?
不,这不可能了,如果是装作不认识自己的话,那降谷零更没有必要这样问了。
……他是真的不认识自己。
想起降谷零那堪称陌生的眼神,诸伏景光的心里顿时就有几分不是滋味。
zero忘了他,降谷零是真的忘记了诸伏景光。
是世界意识动的手吗?
是世界意识让降谷零去忘记的诸伏景光吗?
诸伏景光忽而想起三年前降谷零的那一句:“不要深信任何人,包括我。”
所以zero他是已经预料到了会有这样一天,才会对他说那句话的吗?
那么,这件事,又是否与降谷零未曾说破的真相有关呢?
诸伏景光不知道,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降谷零到底是隐瞒了他什么,但是他又怎么可能不会去信降谷零呢?而且现在的情况,明显是zero不信任他了吧。
那就想想办法,重新获得zero的信任吧。
想起降谷零那一句“跟踪”,诸伏景光未免有些为难,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做解释。
松田阵平提醒道:“别忘了你还有两个智囊团呢?”
哦对,他来之前是与坂口安吾和太宰治说过这事的,此时不求助智囊团又待何时?
诸伏景光心下一横,掏出手机编辑好了消息,发送到了那个三人小群之中:
【匿名:你好,我是不方便透露姓名的特务科某成员。想必诸位都知道,我现在是二周目,而我凭我自己的努力阻止了长野惨案的发生,也和我一周目的幼驯染约定好未来在警校见面。但是因为不可控因素,我没能进入警校,现在我要求助,请问我该如何向我一周目时的幼驯染解释我的违约以及我对他的了解并不是因为我是跟踪狂!】
虽然降谷零只询问了诸伏景光为什么会对他这样了解,但诸伏景光不知道降谷零到底是将他的所有都忘得彻彻底底,还是只忘记了本周目以外,他想赌一把,赌降谷零还记得幼时的事,赌降谷零对他们曾经的约定还有印象。
毕竟降谷零是当场在这里询问的他,倘若zero对他只有怀疑,那也应该是私下调查,但既然他敢当场询问这个问题,那是不是在说明……降谷零对诸伏景光这个名字还有印象?
坂口安吾和太宰治很快就有了回复:
【绷带浪费装置:哇哦,看起来好像有瓜可吃。】
【只要不下班就不用上班:虽然但是,我们都知道诸伏君你是谁,没有什么不方便透露姓名的。】
【只要不下班就不用上班: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诸伏景光将降谷零的那些话简单的归纳了一下,输进了文字框。
太宰治回的很快,但也很不靠谱:
【绷带浪费装置:那就干脆邀请他去殉情,坐实这个身份嘛。】
他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坂口安吾的回复紧跟其后:
【只要不下班就不用上班:楼上请不要瞎提意见,为我们特务科成员的名声稍稍考虑一下。倘若实在是无法解释,你可以说明你特务科的身份,告诉他你现在怀疑他涉嫌某个异能走私案。】
看着太宰治和半口安吾的建议,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都沉默了一阵,而后诸伏景光再次将手指放在手机键盘上,试图提醒坂口安吾:
【匿名:安吾先生,对方就是公安那边派来与特务科方交涉的人员。所以,这个理由恐怕不太行。】
坂口安吾沉默了一阵,好半天才重新有了回复:
【只要不下班就不用上班:原来如此。但既然这样,确实有些难办。】
哎。
诸伏景光幽幽的叹了口气,现在这事搞得,着实令人有些难办。
见智囊团无计可施,松田阵平耸了耸肩,向诸伏景光建议道:“那就干脆和他说实话吧,反正你没有说谎,信不信是他的事。”
松田阵平说的不无道理,他倘若想要解释,说实话自然是可以的,虽然二周目这种事情听起来很荒谬,但是既然降谷零是前来与特务科交谈的人选,那么定然也是知道异能的存在。
加上这个前提,作为特务科成员的诸伏景光说的话,又有什么理由不让人信服呢?
“嗯……”
诸伏景光正思考着松田阵平这话的可行性,目光只是微微一抬,就看见了从洗手间出来的降谷零。
只是降谷零的脸色并不太好,也不知道刚刚的那通对话说了些什么。
降谷零对着前台的店员说了几句话,而后往诸伏景光的方向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就这样对上了。
但降谷零那双灰紫色的眼睛不包含任何情绪,他似乎也不在意诸伏景光这样一直看着他,而后,他迈开步伐,走到了诸伏景光的身边:“诸伏桑想好了刚刚问题的那个答案吗?”
只是未等诸伏景光回答,降谷零又道:“还是我来替你回答吧。诸伏桑对我这样了解,是因为你认识降谷零。”
诸伏景光被他这话惊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想到降谷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降谷零”这个名字,而且声音还不低,——虽然咖啡厅内现在的人不多,也就一名服务员和另一名客人。
诸伏景光下意识的看向了隔壁桌,只见隔壁桌的客人似乎对这场闹剧并不在意,甚至连个目光未曾向他们分过来。
降谷零顺着诸伏景光的目光望去,只是淡然的对着隔壁桌的“客人”说了一句:“风见,你可以先离开了。”
然后又对着诸伏景光道:“别紧张,这里都是我的人。”
名为“风见”的客人推了一下有些繁重的眼镜,抱起了用来伪装的电脑:“好的,降谷先生。”
风见的声音明显就是之前与他通话的那名公安,知道他的姓氏以后,诸伏景光终于明白自己当时接电话时那股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这是上一周目降谷零的联络人,风见裕也。
这间咖啡厅居然还真的都是zero的人,怪不得zero敢这样大胆的说出自己的真名来。
诸伏景光都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了。
只是……只是zero刚刚的这一句话,还有他语气之中的笃定……
既然zero都已经忘记了他,又为什么知道诸伏景光认识降谷零呢?
降谷零的目光沉沉地看着诸伏景光,等着风见裕也和“服务员”都离开了以后,他弯了弯腰,靠近了诸伏景光。
“很明显,你很信任降谷零,”诸伏景光听见了降谷零这样说,“但是你又凭什么觉得,我是你认识的那个降谷零?”
第108章 但我不信你
====================
听见降谷零这话, 诸伏景光完全是愕然的。
什么叫他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降谷零?
倘若他面前的这个降谷零不是他认识的降谷零,那他还能是谁?波本?
诸伏景光七年前虽疑虑过这一周目的降谷零会不会只是波本,但那一年的11月7日, 在他看见处于轮回之中降谷零以后,便打消了这个疑虑。
但是……
对啊, 他凭什么断定那个处于轮回之中的降谷零与本周目的降谷零是同一个降谷零?
因为三年以前他与降谷零的再一次遇见?
因为三年以前降谷零含糊其辞尚未说出的真相?
因为诸伏景光对降谷零毫无保留的信任?
他所看见的、他所信任的,那个处于轮回之中的降谷零,的确存在,至少在三年之前, 他带回家的那一个降谷零,是他所认识的降谷零。
那么面前的这个降谷零呢?
他到底是忘记他了的、他一直以来认识的那个处于轮回之中的降谷零, 还是完完全全、从未认识他的仅仅是本周目的降谷零?
诸伏景光无疑是信任降谷零的,他信任他的幼驯染,信任那个曾与他一起卧底的降谷警官。
可是……
如果面前的人只是波本呢?
就像松田阵平曾经所听见的那样,他是组织的波本,却又不是他认知之中的降谷零呢?
因为他那个、那个为了救他而困于轮回之中的幼驯染,所以那年以后, 诸伏景光从未再怀疑降谷零的立场。
但如果,他们两个不是一个降谷零, 那么他面前的这个降谷零真的可信吗?
——其实还是能够相信的, 他都这样直白的将这一切指了出来。
倘若降谷零只是波本,他大可以什么都不说的来利用他的信任,可他指出来了, 可他偏偏指出了这一点。
于是诸伏景光只是笑了笑, 有些苍凉, 却并不勉强:“可我只知道你是zero。”
因为你是zero,所以我会无条件的相信你。
“是吗?”降谷零的话语意味不明, 他站直了一些,那双灰紫色的眼睛幽幽的看着诸伏景光,最后又只是说了一句,“既然这样信任降谷零,那你敢跟我去一个地方吗?”
松田阵平只觉得降谷零这话的目的不单纯,正想劝劝诸伏景光注意一下,却又看见诸伏景光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当然。”
这家伙……是真不怕降谷零做些什么啊。
松田阵平有些愕然,但是转念一想,诸伏景光除了同意好像也别无他法了:这里里外外都是降谷零的人,诸伏景光就算想反抗,降谷零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还不如让面上功夫别那样难看。
诸伏景光又何尝不懂眼前这个未知的降谷零的危险性呢?
可他除了同意,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而且,降谷零不会对他做些什么——至少现在不会。
他是特务科的人,受命来与公安的人交谈,降谷零便是这个公安派来的成员,倘若他出了差错,嫌疑最大的便是降谷零。
如果他是波本,那他也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动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诸伏景光,对于波本来说并不难,他更没有必要在这里对诸伏景光做些什么。
诸伏景光可以笃定这一点。
降谷零对他的这个回答毫不意外,他只是淡然看了诸伏景光一眼,划开手中的手机,应该是去吩咐下属做些什么。
做完这些以后,他才重新看向了诸伏景光:“那就走吧。”
诸伏景光跟着他走到了咖啡厅外不远处的一辆车旁边,不过那辆车并不是降谷零常开的那辆白色马自达,而是另外一辆完全不符合降谷零品味的车辆。
“风见的车。”看得出诸伏景光的疑惑,降谷零只是这样说了一句解释话,然后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示意诸伏景光上去,“你坐这里,手机记得关机。”
毫不意外的,他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副驾驶座上明明没有人,但降谷零只是将诸伏景光安排上了后座,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太信任诸伏景光,还是完全不信任诸伏景光。
松田阵平趁降谷零为诸伏景光拉开车门的时候就趁机溜上了车,他此时就和诸伏景光一起坐在后座上,撑着下巴道:“你可真敢信他,就不怕他把你卖了吗?”
降谷零就在驾驶座上,诸伏景光不好回答松田阵平,只能以微笑回之。
松田阵平也知道诸伏景光不可能回自己,他跟上来也不过是给诸伏景光一个保障而已。
他倒是不担心这会儿诸伏景光的人身安全。
就算这个降谷零此刻的立场未知,但他毕竟是降谷零,以降谷零的聪慧,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对诸伏景光动手。
再说了,坂口安吾和太宰治这两个智囊团也知道诸伏景光今天去干嘛,诸伏景光倘若突然失联,他们两个难道还猜不出来发生了什么吗?
如果降谷零的第一身份是波本,是组织安插在公安之中的卧底,他此刻倘若对诸伏景光做些什么,那可真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了。
所以担心倒不用担心,只是不知道降谷零现在要带诸伏景光去哪,又要说些什么事。
正想着,却见降谷零在驾驶座摸索了一通,扒拉出了一个约莫两指宽的长条黑布,然后,他将这条黑布丢给了诸伏景光。
“带你去的地方是保密程度很高,不方便让你记下路线。”
降谷零没有回头,只是借用驾驶座车顶的镜子观察着诸伏景光的动作。
“你敢戴上这个吗?”
诸伏景光捏住了这条黑布,布料严实,是完全不透光的,刚好能够遮住眼睛。
他没有管降谷零那相比较不太好的语气,只是拉住了黑布的两头,应了一声:“好。”
明明诸伏景光十分配合,毫不犹豫的就将自己眼睛给蒙上了,但降谷零还是忍不住的“啧”了一声。
而诸伏景光敢这样毫不犹豫的遮住自己的眼睛,多多少少还是有一部分是因为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就坐在他的身边,倘若真的有什么不对劲,还有松田阵平提醒他。
只是眼睛被遮住,眼前基本上就只剩下了黑暗,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因为视觉的失去,诸伏景光的眼睛下意识的微蹙着,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当自己是在闭目养神。
而这暂时性的视觉失去,也是得诸伏景光其他感官更加敏锐,——特别是听觉。
他听见降谷零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对自己发作还是因为别的缘由。
而后他听见降谷零道:“你可真是信任那个降谷零。”
降谷零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了一句:
“只是可惜了,我不信任你。”
哦,降谷零不信任他。
这倒没有什么好意外,毕竟在zero看来,他也不过是完全陌生的“合作者”,降谷零对他不信任也是自然而然。
虽然不免有些失落,但也没有什么好意外。
所以诸伏景光没有反驳降谷零,他只是缓缓舒平了眉眼,稍稍动了下脑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只是松田阵平倒是看得清楚——见诸伏景光不说话,降谷零略略皱了一下眉,随即又绷平了脸,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连厌弃都没有。
嗯?
这个降谷零到底在想什么?
降谷零不说话,松田阵平也不说话,什么都看不见的诸伏景光只能听见汽车的轰鸣声和车外的一些风声。
诸伏景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说些什么,也只能揉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又换了一个姿势。
“你怕黑吗?”降谷零突然这样问。
本以为降谷零在此期间不会再向他搭话的诸伏景光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降谷零在和自己说话:“啊,倒也不是。”
只是他什么都看不见,也没人和他说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而已。
不知道降谷零是不是默许了什么答案,又好半天没有说话,诸伏景光正揣度着幼驯染的心思,想着自己要不要再解释一二的时候,他听见降谷零又问了一句:
“你会做噩梦吗?在黑暗之中。”
听见这个问题,诸伏景光的眼睛下意识的眨了眨,只是他的眼睛被遮住,眨不眨眼睛也都一样,降谷零也不会看见。
会做噩梦吗?
小时候——一周目的小时候倒是会做上一些。
从衣柜夹缝里透进来的那些本就没有多少的灯光随着凶手的离开也完全消失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任何光亮,只能隐约听见一些不知是越来越近还是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不敢说话,也没有力气去推开衣柜,只有父母被杀害的场景在他脑子里盘旋。
噩梦,那当然是。
不过那是曾经的梦魇,现如今倒不会再出现了。
“小时候会,不过现在长大了就不会了。”
诸伏景光也不打算撒谎,对着降谷零实话实说。
只是他这话音才刚刚落下,降谷零就突然一个急刹车,连带着诸伏景光的身体震了一下。
不过两个人都系着安全带,这个急刹车倒没有让人出事,也只有无法系安全带的阿飘松田阵平撑了一下副驾驶的椅背罢了。
“怎么了?”诸伏景光看不见,只能出声询问。
“没什么,”降谷零扯了扯嘴角,脸色暗沉,“遇到了红灯而已。”
“哦。”诸伏景光也没有追问。
只有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
红灯?你都开到百八十里开外的郊区来了,附近没有过路的车,也不是交叉路口,连个信号灯都没有,哪来的红灯?
也就仗着诸伏景光现在蒙着眼睛看不到,才刚这样胡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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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降谷:我去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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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又重新踩下了油门,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注意到了诸伏景光的“无所事事”,在开车之前,他打开了车载音乐。
降谷零的歌单都是些纯音乐, 好几首下来, 曲风也是一致治愈系, 竟又几分不符合降谷零的风格。
诸伏景光觉得有几分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好像——降谷零是为了安抚他才打开的音乐。
应该不至于吧。
诸伏景光心想,应该是他多虑了。
不过听听曲子也是可以的,在这几首纯音乐的安抚下, 诸伏景光竟然还有几分放松。
等一首又一首的音乐过去,在不知道放到第几首的时候,降谷零停下了车,似乎是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诸伏景光听见了车载音乐被关掉,而后是车门打开的声音,正想出声询问降谷零是不是已经到了的时候,就听见降谷零开了口:
“别摘,还有一段路程。”
诸伏景光便没再动了。
他又听见了车门一关一开,降谷零将后座的车门打开了。
“下来吧。”降谷零说。
降谷零的语气相比先前缓和了一些, 并没有之前那样冷漠。
诸伏景光伸出手,扶住了车门,因为看不见, 他只能本能的伸出一只脚, 寻找能够落地的地方。
降谷零没有催促, 也没有帮忙,他只是垂着眸,看着诸伏景光堪称笨拙的动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还是松田阵平出了声,指挥着诸伏景光移动:“你再往旁边移一些,对,就是那里,小心一些,别踩空了。”
等诸伏景光终于下了车以后,降谷零才锁上车门,拽住了诸伏景光的手:“跟着我走就行。”
只顾着指挥诸伏景光,还没有来得及下车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开始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真的阿飘,不能够穿墙而过了。
怎么就阴差阳错的将他给锁里面了呢?
他只能纳闷的隔着车门对着诸伏景光喊道:“诸伏,降谷零那家伙锁门了,我还没下车,你自己小心一些!”
提醒了一句诸伏景光后,松田阵平就开始研究自己到底该怎么不损伤车子把车锁给弄开了。
诸伏景光自然也听见了松田阵平喊他的声音,但他脚步没停,只是任凭降谷零拉着他往前走。
大概走了几百米以后,降谷零停下了步伐,松开了诸伏景光的手。
他将手指按在了一个类似于指纹锁的东西上,只听“嘀”的一声后,一道暗门被打开了。
现在应该是到了吧?
听着周围声音的诸伏景光判断着,又感受到了降谷零再次拉住了他的手:“跟我来,快到了。”
“嗯。”诸伏景光点了点头,就这样跟着降谷零走进了暗门,进了一个类似于电梯的地方。
“电梯”大概只下行了一两层,电梯门就再次打开了。
一路上,诸伏景光听见了好几个人在和降谷零打着招呼,无一例外的,他们使用的都是“降谷先生”这个称呼。
降谷零终于停下了步伐,他站在一扇门前,他松开了诸伏景光,一只手按在了门把手上,另一只手移至了诸伏景光的后脑勺处。
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诸伏景光的身体下意识地紧绷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意识到站在他身后的应该是降谷零,所以也很快的就放松了一些。
似乎是同时性的,降谷零按下了门把手,扯下了诸伏景光系在眼睛上的黑布条,而后将诸伏景光推进了房内,他自己也走了进去。
眼睛被遮住得太久,突然出现的光亮促使诸伏景光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眼睛,只是还没彻底睁开眼,诸伏景光就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哇,小诸伏你也来了啊。”
是萩原研二的声音。
诸伏景光有些愕然的移开手,只见房间的中心处摆着一个沙发,而沙发上坐着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你们怎么在这里?”诸伏景光带着几分惊讶的看着他们两个。
松田阵平朝诸伏景光的身后努了努嘴,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道:“这得要问问你身后的那个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不过是路上遇见打了声招呼而已,就突然把我们搞到了这里来。我们可比窦娥还冤。”
降谷零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他灰紫色的眼睛冷冷扫向了松田阵平:“松田,你好像没有搞清楚,你们现在可是‘俘虏’。”
“是是是,我们是‘俘虏’,”松田阵平翻了了白眼,“那你是什么?多愁善感、阴晴不定且十分残暴的贵族老爷?”
降谷零:“……”
“俘虏可以和老爷打一架来证明他的实力吗?”松田阵平说着,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腕,显然还有几分跃跃欲试。
见状,萩原研二连忙将诸伏景光拉到了一旁,并抓了一把瓜子给诸伏景光:“来来来,小诸伏,我们来吃瓜。我赌小阵平赢,你赌小降谷赢,怎么样?”
“……”诸伏景光低着头看着萩原研二手里的这一把瓜子,发出了疑问:“瓜子?”
萩原研二眨眨眼睛:“瓜子可乐,吃瓜标配。可惜他们不给可乐,不然就更有看戏的气氛了。”
降谷零也注意到了萩原研二这边,他无视了松田阵平的话,看着萩原研二手中的瓜子,陷入了沉默。
“……你哪来的瓜子?”诸伏景光听见了降谷零这样问。
“捞金鱼的时候金鱼摊的奶奶给我的,我一直放在我口袋里了。”萩原研二“诶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你的人把我们带进来的时候没搜身,瓜子就这样保留了下来。”
降谷零:“……”
降谷零转身就走。
“诶,小降谷,你要去哪啊!”看着唯一知晓一切的降谷零要离开,萩原研二连忙伸出尔康手去挽留。
“呵,”降谷零抿着唇,冷笑了一声,“去骂人。”
降谷零走的毫不留情,甚至还将唯一的门给带上了。
诸伏景光有些无助的眨了眨眼睛,看着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所以你们两个……是怎么一回事?”
“噢这个啊,”萩原研二双手合十,将事情娓娓道来,最后还感叹了一句,“真的得要好好谢谢鬼冢教官了。”
……
“明明一开始,那家伙是被公安部看中的,最后降下通知的时候,他跑去了警察厅,而你,被警察厅高层赞不绝口的你却进了那家伙原本该进的公安部。”鬼冢八藏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这名老友,他垂了垂眸,继续道,“我早应该怀疑的,当初在你们因为这两个名额呛声的时候,我居然以为你们只是在像往常一样打闹。”
雨宫警视笑了笑,只是笑容相比之前要勉强一些:“名额而已,两个名额也都差不到哪里。”
“是啊,差不到哪里去,可你们却偏偏换了这个名额。明明以你的能力,升职并不是问题,可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有意压住自己的职衔,到了警视这个职位以后更是七年不升一级。”
“这些年来,你和我见面那么多次,你是觉得我是真看不出来你遮遮掩掩下的事吗?我未尝不是没有怀疑过你,我也有在想你会不会是卧底。但每次一这样想,我都以‘卧底不都是拼命向上爬,怎么还会压着自己的职衔’为由,给打消了。”
听着鬼冢八藏的这些话,雨宫警视却只是沉默。
“我只问一个问题,”鬼冢八藏说,“——那家伙现在还活着吗?”
雨宫警视无力的对着他笑了笑,但语气却异常冷静:“抱歉,他死了。我亲手开的枪。”
“原来如此,”鬼冢八藏竟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也是,以那家伙的脾性,怎么可能会真的销声匿迹三十多年。死了,倒也不算太意外。”
“那么现在,雨宫,你又要干什么呢?”他依旧挡在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身前,“你曾经对他动了手,现在还打算对我的学生动手吗?”
雨宫警视没有回答。
鬼冢八藏接着说:“其实一直以来……”
……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觉得你是卧底。以前是这样,现在依旧是。”
雨宫警视闭了闭眼,脑海里浮现着鬼冢八藏对他说的这些话,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高兴吗?就算那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可他依旧是信任你的,哪怕证据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
雨宫警视来回开关着手中打火机的翻盖,以掩饰自己不该泄露出的那个情绪。
直到看见降谷零走了出来,他才停下了这个动作,将打火机收了起来:“怎么,降谷君?不跟他们多说会儿话吗?”
“没必要,反正待会儿自然会说开的。”降谷零靠着墙,目光看向了雨宫警视,“我知道我临时选择这样做太过大胆,但是雨宫警视,请相信我,他们是值得信赖的。”
“我知道,”雨宫警视只是笑了笑,“我也有挚友,所以我明白你的感受。”
警校时期的挚友,排除其他组织的间谍、卧底以后,大多数都是能够值得信任的。
就像他和他的挚友一样。
就像那时那家伙明明有在怀疑他的身份,却还是在意识到自己身份暴露以后将枪塞给了他。
“来,对我开枪,将这个功劳送给你。”
他至今都还记得那家伙那张坦然赴死的笑脸,知道自己不可能逃掉,干脆就将功劳送给了他这个唯一能够信任的人。
不算是他开的枪,可又确实是他,杀死了他。
“现在还有谁没到吗?”降谷零垂了垂眸,没有接着雨宫警视那句话,反而另转了话题。
“确实还有一个重要人物没到,”雨宫警视对着降谷零笑了笑,“你舅舅,降谷理事官。”——
作者有话要说:
零零:没想到吧,我是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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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就像他是替代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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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目的降谷零, 也许他的很多表现都十分波本,但从原初立场上来说,他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红方。
所有的一切都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那一个算不上彻底改变、却又与诸伏景光上一周目时并不一样的抉择。
如今看着现在这几日在自己眼前出现的诸伏景光, 再一想起在自己梦境里频繁出现那个男孩, 以及最后梦境之中那一句轻喃的“hiro”。
他其实从来都没有忘记诸伏景光,从来都没有忘记hiro。
从七年前看见诸伏景光的第一眼,他就认了出来。
倒不是他记性好,也不是什么幼驯染的羁绊, 诸伏景光那湛蓝色的眼睛确实显眼,可降谷零也不可能因此直接就能认出来。
他能认出来是因为他经手过那一届因特殊情况被pass掉的警校生的资料——作为零组长官, 看见了诸伏景光的姓名与照片。
——降谷零那时的任务就是,在这些因特殊情况pass掉的人,寻找一些能够所用的人。
他记得hiro,也记得那个警校的约定。
他记得那时hiro眼神很亮,与他立下了一同去警校的约定。
他记得诸伏景光的这个名字,资料里的诸伏景光也能与他记忆中的诸伏景光对得上号。
所以在游乐园再遇诸伏景光以后, 他是认出来了的。
纯粹因为身体因素被淘汰掉,着实很是可惜。
顾及诸伏景光本身就很优秀, 还有幼时的一些私情, 他本想捞一捞诸伏景光,结果没想到横滨那边的异能特务科行动速度更快,直接要走了诸伏景光的档案。
他降谷零要的人被截胡了。
好气哦, 但是又不能表露出来.JPG 。
降谷零在去警校之前就已经是警察了——他可不是靠关系, 而是凭自己的实力, 考进了职业组,成为了零组长官, 括号,候补。
他正式上任零组长官这一职位是在九月警校毕业季那一阵子,跑去警校是因为他的某位上司,语重心长的劝他去警校磨磨性子,稍稍历练一番。
——好吧,他这脾性确实得要去磨一磨,毕竟那时的他可是,能动手就绝对还手,完全不带忍的。
想着曾经与“hiro”的警校约定,他顺势也就同意了。
结果没想到,“hiro”反而没有机会去警校。
而说起降谷零的上司,那可就有意思了。
降谷零的上司,总计有三。
第一位上司,是降谷零明面上的上司,黑田理事官——降谷零除了联络风见,联系最多的也便是这一位了。
第二位上司,则是卡纳迪恩,也就是双面卧底雨宫警视,——噢,现在他俩是平职了。但先前,雨宫警视的确是他的前辈兼上司,之前游乐场帮忙也是因为雨宫警视给他发来讯息,说一课刑警才刚刚出发,他正好在游乐园“兼职”,刚好可以去帮一下忙。
雨宫警视和他一样,也是明明是职业组,却跑去念警校。唯一不同的点是,雨宫警视是卧底后被组织派去念警校,是双面卧底。
而降谷零的第三位上司,来头可就更大了,是他的舅舅,曾经的降谷理事官。
……
二十一年,东京。
“查清楚了?是这一家吗?”相貌较俊的中年男人看了一会儿门牌上的“降谷”,又侧身询问着自己身边的下属。
“理事官,是这里没有错。”下属点了点头。
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略略停顿了一下,似乎有几分拘束的紧张,最后按下了门铃。
只是门铃响了又响,却依旧没人来开门。
中年男人咳嗽了几声,试图为自己找补:“嗯,不错,零这孩子警惕意识很强,不给陌生人开门。”
然而他话音才刚刚落下没多久,这户房子的邻居就从自家小花园里探出来头来:“你们是来找零的吗?这个点他不在家,应该是和宫野家的那个女孩出去玩了。”
“理事官……”听着这堪称打脸的言论,下属默默的看了自己上司一眼,却收到了中年男人的一声低喝:“闭嘴。”
下属默默的闭了嘴,听着自家理事官与邻居人家的交谈。
“出去玩了是吗?那这孩子一般什么时候回家?”中年男人温声问着,又忙介绍着自己的身份,“我是他舅舅,这是我的名片。我是受他父母所托,来照顾这孩子的。”
“零的话,一般六点左右就回家了。”邻居只是扫了一眼名片上的“降谷”,也没再多看,只是感叹了一句,“你外甥和你一个姓啊。”
“毕竟那孩子父亲是外国人嘛,只能跟着我妹妹姓了。”中年男人这样解释道。
“原来他父亲才是外国人吗,我还以为会是母亲,”邻居了然的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句,“这么多年,我都几乎没见过这孩子的父母,你还是我见到的零的第一个亲属。”
“他父母工作繁忙,无瑕顾及,我平时也抽不出空来照顾他,就放养到了现在。”中年男人的面上满是歉意。
“再忙也不能忘了孩子嘛。”邻居劝道,“你这个舅舅也得多劝劝他父母,多关心一下这孩子,再忙也不能一年到头都不归家,明明有父母却落的像个孤儿一样,就连年夜饭也是蹭的宫野家的。”
“是是是,您说的是。之前确实是我们不对,所以这回来,我就是来接这孩子的。”
听着中年男人的这句话,邻居点点头:“你们再等一会儿吧,算算时间那孩子也应该快回来了。要是还没回来,可以去隔壁宫野诊所问问。”
“好的好的,谢谢您。”
中年男人又问了一下关于降谷零的近期状况,等目送邻居回房以后,这名理事官才怅然道:“零这孩子挺孤僻的啊,朋友也没几个。”
下属低声道:“毕竟父母都不在身边,养成这样的性格倒也正常。理事官,你觉不觉得小公子这样的性格也挺好,正好适合……”
下属话还没有说完,降谷理事官就懂得了他的意思,理事官摆了摆手:“让我再考虑一下。”
他说着,又低低的叹了口气:“他母亲就已经……要是让他继承他母亲的衣钵,去那个组织试水,万一出了些差错,我怎么面对我殉职的妹妹啊……好歹是我妹妹唯一的血脉,我不能完全不顾亲情,将他送去那个炼狱吧。”
诚然,降谷零朋友不多,甚至与“那个孩子”年纪相仿,是最合适的。
如果来一招偷龙转凤,将降谷零给换进去,留在那位先生身边,那公安关于那个组织的情报的确可以更近一步。
但是这种行为并不可靠,一是降谷零年龄太小,忠心度存疑,而且公安也不可能让一个连十岁都没有的孩子去卧底。
二来,此法安全系数太低,就算有卡纳迪恩在组织之中照拂,但卡纳迪恩作为双面卧底常宿在警视厅,也难以去保护降谷零。
更何况,降谷零是理事官妹妹留下来的唯一血脉,理事官不可能让现在的降谷零去实行这个计划——如果降谷零长大了,想要继承母亲的衣钵,那自然是没问题,但现在的降谷零不行。
惆怅着惆怅着,降谷理事官就等回了外出的降谷零。
那时的降谷零还抱着球,有些迷茫的看着门口的两个大人。
而两个大人站在门口,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竟口笨的改说些什么,最后降谷理事官蹲了下来,与年幼的降谷零平视着:
“零,你还记得我吗?”
降谷零打量了他们一二,才点了点头:“记得,你是舅舅。”
虽然没见过多少面,但是他对他家人的印象,格外深刻。
“认得我就好,”降谷理事官尽量更加温和的看着自己的外甥,“你妈妈出了点意外回不来了,拜托舅舅来照顾你,你想跟着舅舅离开吗?”
那时的降谷零沉默了几许,但最后还是拉住了降谷理事官的手,点了点头。
降谷零又何尝不知那句“意外”所包含的意思呢。
她回不来了,永远也回不来了。
……
思绪逐渐飘回,降谷零垂了垂眸,又想起这些天来自己那断断续续的梦境。
梦境里他有“hiro”,而梦境外他没有。
梦境里母亲依旧没有回家,但家门口没有出现舅舅,只有人固定的给他寄生活费。
梦境里他和“hiro”一起上了警校,还认识了松田、萩原和班长。
梦境里“hiro”会常常做噩梦,却又不肯告诉他,一根筋的自己抗住,还是梦里的“zero”自己发现的。
那个梦境,就像一个连续剧一般的梦境,与他的人生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这可真是奇怪。
他自认自己对“hiro”的执念并不深,毕竟只是幼时的玩伴,也才认识了那么几天,想起的时候帮帮忙,就足够了。
可偏偏这个梦境里,他与“hiro”是幼驯染,“hiro”是最信任他的。
明明现实里完全不一样,他和“hiro”根本就没有认识多久,也没有和“hiro”一起经历那些事。
降谷零有些烦躁的想着。
本来梦境的事他也不会当真,直到他发现了这个似乎还有另外一个自己的存在,一些没做过的事,贝尔摩德却偏偏说是他做的。
他最开始也只是以为是贝尔摩德故意揶揄,可是萩原研二的那句话直接证实了,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的确有另外一个降谷零的存在。
——因为面对萩原研二的定然是降谷零。
如果是贝尔摩德易容,就算他手里还有贝尔摩德的把柄,贝尔摩德也不可能这样与他相安无事了。
毕竟——
偷龙转凤、狸猫换太子是一回事,事关贝尔摩德偷偷送出去的那个人,贝尔摩德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计较波本冒名顶替这回事,甚至希望波本能够冒领更长时间。
但卧底又是另一回事了,这可比波本冒名顶替的罪名更大,贝尔摩德再怎么心不在组织,也不可能不管。
所以联系萩原研二的那个人,不是贝尔摩德,也不是组织的其他人。
还有诸伏景光对“降谷零”的了解与信任,都足够证实这样一个自己的存在。
想到这里,降谷零更烦躁了。
曾经那个“hiro”与“zero”的称呼,明显就是诸伏景光与另一个降谷零的称呼。
诸伏景光以“zero”来称呼他,就像是——
就像是他是一个替代品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这张写长一点qwq
昨天难受了一整天,因为吃了药有些发困,到寝室倒头就睡了,醒来就是第二天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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