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他想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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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低了低眸, 姑且将这个想法抛之脑后,他抬头看向面前的雨宫警视,又问了一句:
“雨宫警视,你将他们带过来的时候, 对他们说了多少?”
“没说些什么, 只是在鬼冢那家伙面前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而已,”雨宫警视叹了口气,“不然,他可不放心我将他的学生给带走。”
降谷零看着他, 没有说话,只是想起今日出发前雨宫警视与他的交谈——
“鬼冢教官在跟着您。”那时降谷零只是扫了一眼他的身后, 便看了出来。
“我知道。”雨宫警视眉眼弯弯,隐约还有一种轻松感,“让他跟着吧,这一天总算还是要来了。”
“您身份特殊,也完全可以打消他的顾虑……”
“降谷君,”雨宫警视却笑着打断了他, “怀疑的种子只会越种越深,再不找个机会向他们说实话, 等这颗种子长成参天大树, 他们也便再也不会信你了。有些事情,有些人,得需要沟通, 一味的打着‘为他好’的旗号而将所有屯在心里, 反而伤害的是两个人。”
那降谷零垂了垂眸, 仅仅只是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而现在的降谷零看着雨宫警视,又忽而问了一句:“您和鬼冢教官说开了, 那‘他’呢?这些年来,您有去见过他一面吗?”
降谷零口中的那个“他”,不是其他人,真是波本顶替的那个人。
——据说“他”还是,雨宫警视唯一的儿子。
卡纳迪恩当初从贝尔摩德手中接回了那个孩子,将那个孩子送至安全处,却从始至终都未去见过那个孩子,反而转手就与降谷理事官商量,能不能在多年以后,找个年纪相仿且完全能够信任的卧底送进去顶替那孩子的身份。
他说,那孩子身上毕竟留着“那位先生”的血,并不可信,若有一日叛变,这些年来公安所作的一切就得付之东流了,所以得找另一个人顶替他的身份。
他说那些话时一脸平静,完全不顾那孩子曾经受过的苦,只看见了最大化的利益。
但降谷零是知道的,他并非是不爱那孩子,雨宫警视只是不敢面对,不敢面对那个被他亲手杀死“亲生父亲”的孩子。
他自诩为那孩子的父亲,但知晓那孩子存在的所有人都知道,那孩子的生父是已经牺牲了的、他的挚友、代号Glenmorangie的那名警官。
因为不敢面对自己的“儿子”,所以雨宫警视在面对降谷零的时候,偶尔还有一些无处安放的“父爱”。
这一周目的降谷零是在诸位公安警察的照料下长大的,虽然他生母已逝,也从未在降谷理事官口中听过自己的父亲相关,但他并不缺乏爱,一些长时间无法见到自己妻儿的公安,都恨不得将爱意转移到降谷零身上。
那些爱很多,也很沉重。
他们渴望作为烈士子女的降谷零可以承载住他们的希望,希望降谷零能够有朝一日领队剿灭组织。
雨宫警视也是其中一人,但雨宫警视在很早以前就对他说过:“零君不必管他们,没人逼你做警察,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你自己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在公安照料下的降谷零自然是最好的顶替人选,他有一个烈士母亲,还有一个理事官舅舅,最重要的是,他和那孩子一样,都是一个混血儿。
降谷零最后还是走上了这一条路。
“那孩子虽然是混血,但混血特征并不明显,不过当初见过那孩子的研究人员基本上都已经不在了,关于那孩子的资料,也已经被贝尔摩德销毁了。”
“那位先生没见过那孩子,也不知道那孩子是何模样,现在组织里唯一知晓那孩子面貌除了我,就只有贝尔摩德了。”
“贝尔摩德可能会认出你不是他,但你不用担心,她不会拆穿你,她希望那孩子能够离组织远远的,她甚至会希望你顶替他一辈子。所以,你只需要在她面前,让她以为,你冒领那个身份只是为了贪恋那个身份带来的权利,这样就好。”
在降谷零开始卧底之前,雨宫警视对他说了许多,大多都是关于那个组织的情报和那孩子的情况。
就算那孩子不在他的身边,他也一直有在注意那孩子的状况。
如今听见降谷零这样一问,雨宫警视愣了一下,随后又释然的笑了笑:“说开的前提是怀疑,那孩子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更不知道我是谁,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自然也不能去打搅他平静的生活。”
雨宫警视闭上了眼睛,当初带走那孩子的场景又在他的眼前浮现。
……
那个夜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乌云将能够透出光亮的自然两处遮得严严实实。
唯一能够看见的光亮的地方,是实验室外某处的一辆车的车前。
贝尔摩德靠着树,点燃了一支烟,看着另一人来回检查着车辆情况。
“卡纳迪恩。”她忽然叫住了他,问了一句,“你能保证那孩子能够平安长大吗?”
“当然。”确认车辆没有问题以后,卡纳迪恩回过头来回答着她的问题,“我明面上的身份好歹是个警察,给这孩子弄个假资料,找户好人家抚养长大,是完全没问题的。”
贝尔摩德突然没再说话了,她吸了一口香烟,在卡纳迪恩上车之前又忽然问道:“你为什么想救这孩子?”
“这也需要有原因吗?贝尔摩德大人您的要求,那我自然是要什么都不过问,照做就好。”
卡纳迪恩笑了一声,偷偷观察着贝尔摩德的神情变化,又迅速撇了撇嘴,改口道:“好吧,我承认,我嫉妒了。谁叫这孩子的生父是那家伙呢,那家伙从一开始就和我争,没想到居然还是个条子,我到最后居然都没能争过他,没抢过那把枪留下活口来。既然他有血脉残留下来,那我偏要和他争一争,让他的儿子喊我一声父亲。”
“小孩子脾性,”贝尔摩德似乎是信了,摆了摆手,“走吧,后面的事我会处理。卡纳迪恩,你最好是一个可靠的盟友。”
“我的荣幸。”
目送载着那孩子的车辆离开以后,贝尔摩德掐灭了烟,她往回走着,似乎是准备回到实验室。
只是她的脸色在此期间突然一变,掏出一把枪来,指着草丛厉声道:“谁在那里!”
草丛的草木惊动了一下,紧接着,一个约莫九岁大的男孩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但眼神里并没有分毫恐惧。
“贝尔摩德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看完了全程。”他直视着贝尔摩德,额头抵住了枪口,丝毫不惧贝尔摩德手中的枪支,“但是在您动手之前,可以听我说几句话吗?”
贝尔摩德眯了眯眼睛,没有开枪,示意他继续说。
“我和他关系比较好,他曾经有和我说过,他的母亲,是一个知书达理、温柔美丽的女子。”
贝尔摩德瞳孔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只是贝尔摩德在心里道:那是当然,我的妹妹,我的angle,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女孩。
“可是他说,他快要记不清母亲的模样了。他讨厌打针,也讨厌吃药,因为每次吃药,他对母亲的印象就会更加模糊,他不想忘记妈妈,他还想要和妈妈,和姨母去游乐场玩——”
“够了,”贝尔摩德打断了他,碧蓝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男孩,“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我想说,我可以帮贝尔摩德大人您处理后续。我可以顶替他的身份,帮您在此中周旋。”
贝尔摩德皱了皱眉:“理由呢?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这种荒唐的请求。”
“无论失踪还是死亡一个‘少主’,整个实验室的人、包括贝尔摩德大人您都要被问责,但失踪一个我,那可就不一样了,”男孩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忽而浮现一抹笑,“我只是实验室总多孩子中的一员,我失踪了,没有人会在意。”
贝尔摩德收回了枪,但面上表情依旧不好:“给我一个你为什么想这么做的理由,‘少主’的生活可未必有你现在的生活好。”
“我想要活下去,”男孩说,他笑得很苍凉却又很真诚,“虽然我已经忘了我是谁,也忘了我的家人,可我想要活下去。”
这个组织的“少主”、那位先生名义上的继承人,尽管会被拘束自由,可“少主”又与实验室其他孩子不同,其他孩子是“小白鼠”,没人会管他们的死活。
而“少主”就不一样了,他的身份摆在那里,研究员们只敢严格控制剂量,生怕自己一个失误,害的自己脑袋落地。
他想要活下去。
也许以后依旧会死,可至少现在,他想要活下去。
……
趴睡在桌子上的青年蓦然惊醒,他撑了下脑袋,很轻幅度的揉了揉太阳穴,望向了桌边的绿植的目光却有些空洞。
“我曾经,是真的很想要活下去啊。”
他低着声音呢喃了这么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真正的“少主”是构成两个世界相似性的NPC,不用管()
武侦宰世界和首领宰世界的两人,都选择了顶替身份来争取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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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他需要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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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了好一会儿, 降谷零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消息,目光又看向了雨宫警视。
“舅……理事官说他暂时性的说他来不了,我们自己商量就行。”降谷零本想换那个熟悉性的称呼, 但是话才刚刚说到嘴边又迅速改了口。
“那降谷君去和他们说吧, 我就不掺和你们的事了。”雨宫警视摆了摆手, “会议室给你们腾出来,降谷君愿意说多少,可就全凭降谷君你自己的意愿了。”
降谷零颔首:“我明白的。”
降谷零将联络手机收回了口袋之中,又走到了安置他们三人的房间内, 按下门锁上的指纹锁以后,推开了门。
彼时三人正悉数坐在沙发上, 最左边的松田阵平正“张牙舞爪”的向夹在他们幼驯染中间的诸伏景光说些什么。
虽然在降谷零推开门后他就迅速止住了话茬,但是从他那没说完的半句话里,不难听出他是在“说”甚至是“骂”降谷零。
降谷零对此不以为然,松田阵平想骂就让他骂去,他只是检查了一下房间内的信号屏蔽是否开启以后,才走到了房间中央的沙发前。
“哟,降谷警官终于骂完人了。”
松田阵平对着他挑了一下眉,而后撇嘴道:“降谷零, 你可真是了不得。七年没见, 你怎么变得这样喜欢吓唬人了?吓唬我和hagi就算了,你怎么还吓唬诸伏景光这个柔弱的音乐老师啊?”
显然,通过三人独自的交流, 他们成功确认了降谷零的立场——立场为红, 但就是想要吓唬他们的降谷零。
对于松田阵平的这句话, 诸伏景光默默纠正了一下:“……我不柔弱。”
“你口中的这位柔弱的音乐老师可不是什么普通人,”降谷零则是抱着胸, 也挑了挑眉:“我不吓唬一下你们,你们可指不定得搞出什么幺蛾子。”
松田阵平瞪眼:“我是那种惹事的人吗?降谷零你这家伙居然不信我!”
不是不信,只是……
只是他是作为波本,作为安室透,待在波洛咖啡厅里,松田阵平他们想要知道这些也并不困难,一旦他们在他作为波本或安室透时找他,便有极大概率落入组织人(特指隔离频繁出现的朗姆)的眼中,等到那时,就算是他,也很难及时保住这两人。
降谷零没有回答松田阵平这句话。
松田阵平又反应过来了他的前半句话,指了指诸伏景光,目光锐利了一些:“你说他?他能有什么秘密?”
被cue的诸伏景光维持着得体的微笑,而虽然没被叫到姓名但知晓诸伏景光是怎么一回事的萩原研二眼神则是飘忽了一下。
见自家幼驯染心虚,松田阵平瞬间就懂了,他拧笑了一下,越过诸伏景光,摇着萩原研二整个人:“你们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萩原研二你说话啊,你是不是不敢告诉我!”
“小阵平QAQ。”萩原研二苦着一张脸 ,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如果非要形容他这个可怜的话,他现在简直就是“柔弱”“无助”的代表词。
“你们慢慢打,互殴我也不管,”降谷零对他们两个人的闹剧并不感兴趣,他的目光看向诸伏景光,扬了扬脑袋,“跟我出来。”
他本来就只打算带诸伏景光一个人来这边,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只是意外顺带的。
诸伏景光很顺从的,什么都没有过问,就那样跟着降谷零走了出去。
房间内瞬间就只剩下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个人。
见他们两个走了以后,松田阵平也松开了萩原研二衣领的手:“他们俩会这会儿总该能好好说话了吧,吓唬来吓唬去,是生怕诸伏景光太信任他了吗。”
松田阵平早就看出了自家幼驯染有事情瞒着他,降谷零说这句话也不过是证实了松田阵平那句话的猜测。
萩原研二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也不能这么说嘛,小降谷嘛,谁都看出他身份很特殊了,他不敢信人也正常嘛。”
松田阵平“啧”了一声,但也没再去说降谷零,只是将目光移回到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萩原研二身上。
“hagi。”他喊了一声萩原研二。
“什么?”萩原研二整理着自己身上的那些褶皱,有些疑惑地看着松田阵平。
“你到底瞒了些我什么?还有,诸伏景光又是怎么一回事?”松田阵平这会儿的表情有几分严肃,并不是像之前那样的打闹。
“啊这个……”
……
降谷零将诸伏景光带到了会议室内,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但为了保证谈话的安全性,他依旧占用了这个位置。
“这里是零组的秘密基地。”降谷零突然向诸伏景光解释了这么一句。
“啊,”诸伏景光颔了颔首,“看出来了。”
“坐,”降谷零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诸伏景光,他坐在会议室的主座上,又说道,“在我向你解释一切之前,麻烦你先向我解释一下,你的情况。”
无论是“诸伏桑”还是“hiro”这个称呼,他都没有使用。
诸伏景光的眼睫毛动了动:“我说的话,你会信吗?”
诸伏景光等了好一会儿,降谷零却没有说话。
尽管没有得到降谷零的回答,但诸伏景光依旧只是笑了一下,“无论你信与不信,我都会向zero你解释我知道的所有。”
他如实将自己的二周目的事情告知了降谷零,将自己加入特务科的原因也一并说出,虽然没有提及前世,但本周目的事他并没有隐瞒,只是在谈及这几年的时候,降谷零突然打断了他:
“不用再说了,”降谷零按了一下眉心,也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眼神显然沉下去了一些,“接下来该我说了。”
“我是公安的降谷零,组织的波本,这你都知道,”他目光沉沉的看着诸伏景光,“但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你凭什么觉得,我是你认识的降谷零?”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
着实,在一开始,在咖啡厅的那个时候,降谷零就已经说过那句话了。
“小时候和你相约的是我,在游乐园和魔术表演的那个场馆拿走、归还你的那个手链的,也是我。但你认识的那个降谷零,不是我。”
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诸伏景光:“和你一同长大、有竹马之谊的降谷零不是我,陪伴在你身边、安抚陷入噩梦的你的降谷零不是我,那个拼命拯救你、巅入轮回的降谷零亦不是我。”
“我没有经历那些,更没有失忆,你口中的zero从始至终也不是我。”
诸伏景光显然被他这一通话说的有些发懵,他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只是他依旧看着降谷零,不知是固执还是坚毅的开口道:“可你是zero,你便是zero。”
“我是zero,我是降谷零。可你所信任的、你敢信任的那个‘zero’,无论他现在是谁,无论身在何方,都不可能是我。”降谷零说着,他自己反而还有几分疲惫,“你对我的信任是建立在你以为我是那个降谷零的基础上的,说句实话,我有些嫉妒。”
“我嫉妒那个降谷零的童年有你的陪伴,我嫉妒有人对降谷零有着那样深的信任感——明明我都表现成一个恶人,明明我都那样对你了,你却还是信任着降谷零。”
“但嫉妒归嫉妒,我只希望你搞清楚一点——我和那个降谷零不一样,我和你说是陌生人,那也不为过。”
“诸伏桑,我没法十成十的信任你,但你是异能特务科的人,所以我对你的话持有一个暂时信任的态度。”
“zero……”诸伏景光面色惨白,但他依旧是唤着这个称呼,他好像不愿改变这个昵称,又或者说,除了这个昵称,他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去称呼降谷零。
zero……
他所认识的就是降谷零啊,无论是哪一个降谷零,都是他所认识的啊。
降谷零掐着自己的手心,像是有几分于心不忍,他移开了目光,没去再看诸伏景光,但依旧回应着诸伏景光:“你还想要问什么?”
“只是因为你是zero,我才会信任你。zero就是降谷零,不分哪一个。”
降谷零听见了诸伏景光这样说,他又听见诸伏景光的声音颤抖着,又问了他一句:“你知道,另一个zero,他在哪吗?”
降谷零“啧”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听着诸伏景光继续道:
“他瞒了我许多事,也没有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想知道他在哪里,我需要找到他。”
“谁知道呢,”降谷零答,“可能是在组织吧,毕竟他曾以另一个身份在组织的行动过,只不过被贝尔摩德误以为是我罢了。”
“那,你有办法找到他吗?”诸伏景光的话语里含有几分小心翼翼,似乎是害怕降谷零生气不肯帮他。
他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降谷零面前提起另一个降谷零,可他就是有一种没由的心惊。
如果不找到他,那会出大事的吧。
“或者,你帮我一个别的忙,想想办法,让我进组织,我亲自去找他……”
只是他这句话还没有说话,就被降谷零打断了:“你疯了?!”
降谷零眸色低沉,试图隐忍怒气:“行,你想让组织发现你,那我这里有一个锅,你背不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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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他不是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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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本来并不打算让诸伏景光去掺和这种事。
诸伏景光怎么说也是特务科的人, 更何况虽然说要与异能特务科合作,但降谷零从未将希望放在异能特务科上。
降谷零当时的打算是,先将U盘无痕复制一遍, 然后丢给贝尔摩德, 留一句带有嘲讽意味的话,让她转交给琴酒。
这样一来,无论是贝尔摩德还是琴酒都只会以为,波本那几天故意藏起U盘,只是为了膈应、并踩上一波琴酒。
虽然这样做的话, 一旦他们发现U盘被人动过,波本会有着很大的嫌疑, 但是,最起码这样并不会牵扯上其他人。
降谷零的第一身份是警察,这样做自然是比让无辜群众背锅要好。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诸伏景光背这个锅。
可是诸伏景光现在又说了些什么?他知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意味着什么?
什么叫想办法让他进组织?他以为这是过家家吗?他以为在那个组织活下去很容易吗?
降谷零简直是气急了。
可是……他又凭什么对诸伏景光生气?
诸伏景光为了那个“降谷零”,不顾危险也想要这么做,那是他们的事,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管?
诸伏景光一不是他的幼驯染,二不是公安的人, 他降谷零有什么资格去管他?
他就算是再生气,也没有任何立场去约束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对他服从、对他的信任,都只是因为那个和他同名同姓、容貌一致的降谷零罢了。
他一直以来都只是沾了那个降谷零的光,又凭什么阻止诸伏景光呢?
降谷零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随后又听见诸伏景光小心的向他问着:“是什么锅呢?只要能帮上忙, 我也可以背。”
他觉得如果他背了这个锅、琴酒会很容易的放过他吗?
你瞧, 那个降谷零对诸伏景光而言是多么重要的存在,诸伏景光不惜背锅也要去找他。
降谷零的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诸伏景光:“你确定?公安的计划已经临近收尾, 你现在加入,就只能是诱饵,谁也不能保障你的安全。”
然而诸伏景光却坚定的点了点头:“我确定,无论有多危险,我都要参与。”
诸伏景光从始至终都不是金丝雀,不是笼中鸟,他能力不差,也一直以来都渴望并寻找机会让自己能够帮上忙,可是却又一直以来都没有被降谷零需要——无论是哪个降谷零。
无论是曾经那个想要保护他不让他参与的降谷零,还是面前这个口口声声说不信他却又早就信了他说辞的降谷零。
所以诸伏景光垂了垂眸,但目光依旧坚毅:“我可以保护好我自己,你们不用担心我。”
“好,好的很。”听了诸伏景光的这句话,降谷零本来隐忍不露的脸色瞬间变得很差,他力气很大的挥了一下胳膊,会议桌上的一瓶矿泉水被他的衣袖带落在地,发出剧烈的声响,咕噜咕噜的滚到了诸伏景光的脚边。
诸伏景光愣了一下,正想弯腰捡起那瓶水,降谷零却命令道:“不许捡。”
“ze……”诸伏景光抿了抿唇,想要唤出那个熟悉的昵称,但最后话语还是收了回去,只是眼神带着几分倔强的看着降谷零。
而降谷零的语气简直是十成十的差:“出去。”
“你想要背锅那就背着吧,之后风见会联络你的,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自然也会告诉你。”
听着降谷零的逐客令,诸伏景光知道他是生气了,他也清楚自己的那些话确实会让降谷零感到生气。
本来降谷零只是一时怒不可竭说的气话,可他却偏偏上赶着接受了降谷零这个“建议”,顺着降谷零的那句气话说了下去。
就算没有了幼驯染情谊,他的那些话也确实该令降谷零而生气,更何况降谷零其实还是在乎着诸伏景光的。
可是他也不能做到袖手旁观啊,这一周目的zero还在组织卧底,另一个zero不知所踪、不知安全,他不可能不管不顾。
他知道zero想让他活着,不想让他去接触组织,可他不是没有任何自救能力的金丝雀,他是诸伏景光,是曾经的诸伏警官,是曾经的苏格兰。
他总得要去做些什么。
他这周目简直是被保护得太好了,组织的事,除了七年前贝尔摩德一时兴起的易容和捡到的灰原哀,他几乎是和组织没有半分联系。
所以他也想说些什么,也该去做些什么。
虽然现在的降谷零明显更生气了,可他没有阻拦诸伏景光,也算是万幸了。
诸伏景光甚至还有些庆幸,还好他没有向降谷零述说上一周目,没有说上一周目的身份暴露,没有去说那天台上的对峙与枪声,没有告知降谷零他是如何死去的……
如果降谷零知道这些,那就定然不会同意他这个决定。
“对不起。”他对着降谷零轻声道。
也不知道他这声“对不起”到底是在向哪个降谷零诉说。
而后,诸伏景光从会议室的椅子上站起身来,按照降谷零所说的那样,走出了会议室。
只是在带上会议室的门时,他隐约听见降谷零似乎是又将一个东西摔到了地上。
诸伏景光脚步一顿,但最后还是顺着降谷零带他来时的那个路走回了原来的那个房间。
只是在准备按下门把手的时候,诸伏景光的动作又顿住了。
房间的门锁都是指纹锁,之前开关门就是降谷零动的手,现在降谷零不在身边,他开不了门。
降谷零现在还在气头上,难不成要他回去让降谷零过来开门吗?
“我来吧。”一道温和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诸伏景光回过头,只见以前松田阵平所看见的卡纳迪恩、那名雨宫警视走到了他的身后来。
从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口中,他也了解到,这名雨宫警视其实也是警察厅的人,他其实是双面卧底。
不知道到底该如何称呼这名警官,所以诸伏景光选择了那个最不容易出错的称呼:“雨宫警视。”
“又见面了,小友。”雨宫警视朝他颔了颔首,手指按在了指纹锁上,随着“嘀”的一声,门把手也能够被按动了。
“降谷君还在会议室吗?”诸伏景光又听见这名警官这样问。
“他应该还没走。”诸伏景光只是这样答道。
“好。”雨宫警视对着他笑了笑,又补了一句,“麻烦告知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你们还需再稍微等一下,过会儿会有人来带你们离开。”
说完这些以后,这名警官便往会议室的方向前去。
诸伏景光推开了门,只见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还好好坐在房间内的沙发上,只是在看见诸伏景光的时候,萩原研二下意识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你们这是怎么了?”诸伏景光疑惑地问道。
“小诸伏对不起!”萩原研二泪眼汪汪的扑向了诸伏景光,“我把一切都告诉小阵平了,对不起!”
“啊,”诸伏景光怔了一秒,随即又摇摇头,“无妨,松田知道了也不要紧。”
这样一来的话,他们这几个人,除了班长,他二周目的事,可谓是全员皆知了啊。
松田阵平没移动,只是看着诸伏景光,他原本还抱在胸前的手缓缓放下,垂在了腿边,忽而对着诸伏景光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承载无人知晓的记忆走过这些年,松田阵平不是诸伏景光,他不知道诸伏景光在这一周目接触并不认识他的他们时,在面对那些曾经熟悉人员的陌生眼神时,他心里是怎样想的。
但是这些年来,的确是辛苦诸伏景光了。
若非是萩原研二亲口所说,若非是这些年这些事的佐证,单单将这些告知松田阵平,松田阵平真的不一定会信。
诸伏景光大概和降谷零聊得不太好,毕竟回来的只有诸伏景光一个人。
松田阵平揣度着,不过想来也是,降谷零那脾气,谁能受得了——反正他受不了。
“要不聊聊我们之间一起经历的事?”松田阵平扬了扬脑袋,“我有些好奇,在我们五个人之间经历了些什么。”
“……好。”诸伏景光尽力扬起嘴角,应了这样一声。
……
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了,看着地上掉落的这些东西,雨宫警视眼皮一跳,弯腰将地上的那瓶矿泉水捡了起来,拧开递给降谷零:“我还以为你们说清楚就好了。怎么还发了这么大的火?来,喝点水,消消气。”
降谷零仰头喝了一大口,又顺手将那瓶矿泉水放在了会议桌上。
“没什么,”他说,“谈话出现了一些分歧,我会解决的。”
“那……”雨宫警视的目光又转向地上被摔得七零八碎的录音笔残骸,还是没忍住的抽了抽嘴角,“怎么把这个也给摔了?”
“不小心给带下去了。”降谷零脸色未变,“里面的储存卡估计也摔坏了,不过我没和他说些什么重要内容,没录上也不要紧。”
行吧,雨宫警视有些无奈的按了按眉心,作为前辈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出降谷零是胡说八道呢,但他对此也没说些什么,只是提醒道:“那你记得赔一支新的。”
“我知道。”降谷零颔了颔首,又看向了雨宫警视,“待会儿我会去通知风见让他将他们带走的,我就不在这里多待了,先走了。”
“好。”看着降谷零离开的背影,雨宫警视又看向那可怜的录音笔,摇了摇头,感叹道,“年轻人,火气真大。”——
作者有话要说:
雨宫警视:自己闹脾气摔的水自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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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他会活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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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诸伏景光回忆述说前世的那些事时,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都没有插话,只是说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敲响了门。
诸伏景光连忙收了话茬, 目光转向了门边。
虽然诸伏景光期盼是降谷零回到这个房间来, 但是他知道, 如果是降谷零的话,这里算是他的地盘,他应该是会直接进来的。
应该就是雨宫警视之前说的,带他们离开这里的人。
除了之前降谷零带他过去的会议室, 这里的门内外侧都是指纹锁,房间里的他们三个人根本没有能力将门打开,所以来人只是礼貌性的敲着门,提醒他们有人要进来了。
“降谷先生叫我带你们回去。”
果不其然,在门被打开以后,出现的人并不是降谷零,而是降谷零的那名联络人——风见裕也。
虽然是意料之中,但诸伏景光未免还是有些失落, 他抿了抿唇,颔首道:“好。”
zero……这个周目的zero定然是生气得狠了, 现在连见他们也不愿意来见他们了。
对不起。
诸伏景光在心里道。
无论是哪一个zero, 他都应该对他说一句,对不起。
风见裕也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他只是突然间收到了降谷零的消息, 着急忙慌的赶过来的。
虽然过来得匆忙, 但在降谷先生的几名“客人”面前, 他还是表现得十分镇定的,并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风见裕也按照降谷零的吩咐,将他们从这个基地之中带了出来,而不远处就是风见裕也的那辆车——就是降谷零开过来的那一辆。
撬开车门出来的松田阵平(阿飘版)就半倾斜的靠着这辆车的车门,看着他们这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挑了挑眉:“哟,进去的时候还是两个人,出来后就直接翻倍了啊。”
他说着,又走到了诸伏景光身边,话语认真了一些:“我刚刚还看见降谷零出来了,啧啧,他的脸比平时还要黑一个度。不过我看你还没出来,怕你出了什么事,没敢跟上去。”
听见松田阵平这话,诸伏景光垂了垂眸,随后又朝松田阵平勾勒出了一抹笑,表示自己没什么事。
见诸伏景光突然笑,萩原研二悄悄和诸伏景光咬耳朵:“小诸伏,是不是那个小阵平也在这里啊。”
得到诸伏景光肯定的回答以后,萩原研二下意识看了眼他能够看见的那个松田阵平,喃喃道:“这下子就是双倍的小阵平了发出双倍的碰撞了。”
松田阵平发出了疑惑的气音。
风见裕也走在最前面,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窃窃私语,也没有注意到门被人撬过,只是拉开了车门,向几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诸伏景光看了眼除风见裕也外的两名活人,又看了眼只有自己能够看见松田阵平,开始思考四人座位的车,五个人该怎么办——虽然说只有他能够看见阿飘版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也看出来了诸伏景光在想什么,他看了眼风见裕也,斜眼道:“这个好办,把司机踹了就行。”
诸伏景光差点没忍住:“咳咳。”
当然,风见裕也这个司机自然是不可能踹掉的,最后还是后座上坐了两人和一个假的阿飘。
萩原研二夹在两个松田阵平中间,虽然他看不见另一个松田阵平,但是在诸伏景光的提醒下,他也知道自己身边是有两个小阵平。
“我这是左拥右抱啊,幸福感满满?”萩原研二摸着下巴道。
风见裕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也没有发问,而萩原研二幼驯染版的松田阵平瞥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问就是因为看不见另一个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为了腾位置挤了松田阵平好几下。
萩原研二又连忙向自家幼驯染赔罪,哄着自家幼驯染。
阿飘警官撑着下巴,并不看萩原研二的这场闹剧,他的目光看着副驾驶上的诸伏景光,试图观察着什么。
最后,他发问了:“你和降谷零是不是吵架了。”
诸伏景光没有什么大幅度的动作回应,但是从他眼神来看,事实的确如此。
“真是稀奇,”松田阵平道,“你们居然还会吵架,而且降谷零还生了那么大的气。”
诸伏景光没辩解,他只是垂着眸,一声不吭。
松田阵平自知现在暂时得不到诸伏景光的回答,也没再发问,只是侧过头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草木景色。
直到风见裕也停下了车,将他们送回到公寓楼内。
“谢谢风见警官送我们回来。”萩原研二发出了一个Wink,和松田阵平下了车,诸伏景光也正欲下车,却被风见裕也叫住了:
“诸伏先生,请稍等一下。”
风见裕也拿出一个U盘,递给了诸伏景光:“这是降谷先生要我交给您的。降谷先生说,里面的数据已经删除干净了。”
看着手里的这个U盘,诸伏景光总算明白过来降谷零要他背的那个锅是什么了,这是降谷零当时在波洛里拿走的那个U盘。
他低了低眸,又问道:“里面原先的东西是些什么?”
“好像是一些研究数据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风见裕也摇了摇头,又道,“哦对,降谷先生还让我告诉您,住在您家的那个女孩您最好还是暂时交给其他人抚养。”
“我知道。”诸伏景光握紧了U盘,朝风见裕也笑了一下,“谢谢你,风见警官。”
他说着,就下了车。
“他们两个先上去了。”松田阵平就站在车外等他,向他重复了一遍萩原研二刚刚说的话:
“——被小降谷‘绑’来的这半天,我们突然间就多了好多工作,小阵平,快、我们之前的案件报告还没有补,上边在催了!”
诸伏景光不由笑了一声。
他和松田阵平一起走回了公寓,松田阵平才又问道:“所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现在没有了其他人,诸伏景光这才将一切娓娓道来。
听着诸伏景光说的这些,松田阵平都不犹的皱了皱眉,他看着说着这些时一脸平静的诸伏景光,叹了口气:“怪不得那家伙会那么生气。”
“如果我不知道降谷零对你而言的重要性,我大概也会觉得你这个决定太疯了——本来能够相安无事,置身事外,结果你自己偏要卷入这个漩涡,还要参与到危险中心来。”
“但我只想对你说,”说到这里,松田阵平稍稍停顿了一下,墨蓝色的眼睛深邃的看着诸伏景光,“按照你的意愿去做吧,重要的不是你要做些什么,而是你做这些的目的。既然你为了降谷零想要做这些,那就去做吧。”
“危险是危险,”松田阵平扯了一下嘴角,“但是当警察的,谁又怕危险?降谷零不希望你死,那你难不成要一直躲下去吗?躲在安全区域,什么都不做吗?我认识的诸伏景光,向来都不会畏惧死亡。”
诸伏景光本以为松田阵平也不会同意他这个决定,如今听着松田阵平的这些话,诸伏景光未免还是愣了一下。
他看着松田阵平,看着这个自己认识两辈子的松田阵平,他忽地笑了一下,对着松田阵平说了一句:“谢谢。”
谢谢你,松田,谢谢你能够懂得我的想法。
“去做吧,”松田阵平轻声道,“更何况,还有我在呢,我又不是不能帮你。”
两个人正说着,门口忽而响起了一阵咯哒声,门被推开了,灰原哀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小哀今天玩得开心吗?”诸伏景光弯着眉眼,问道。
“还行。”灰原哀换着鞋,又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眼角怎么还有勒痕?”
诸伏景光摸了一下自己眼角,那里应该是降谷零扯掉那条黑布时留下的,不严重,也差不多快消了,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没想到灰原哀却看见了。
对此他只是道:“不小心弄的。”
他说着,又走到了灰原哀身前,蹲下身来,语气认真的向灰原哀说着话:“小哀,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听着他郑重的语气,灰原哀只是看向他,但又什么也没说。
“我最近要做一些事,可能会长时间不回来,你这些天先住在萩原警官那边,可以吗?”
听着他这话,灰原哀垂了垂眸,没同意但也没拒绝,她只是伸出手来,轻轻碰了一下诸伏景光的面颊。
如今诸伏景光的面颊与身体还是有温度的,而灰原哀问了一句:“那你会活着回来吗?”
灰原哀有预感,诸伏景光是要去做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他具体是要去做些什么事,灰原哀不知道,也猜不出来。
可能诸伏景光要去做的事,就是与组织相关,毕竟他曾是波本的目标,而根据江户川柯南所描述的那个安室透,她不难猜出,那就是波本。
波本是重新盯上了诸伏景光吗?是因为她吗?
灰原哀对此一无所知,但她不希望诸伏景光一去不复返……就像、就像如今不知所踪的姐姐一样。
姐姐是否被波本所救,现在又是否还活着,灰原哀也不知道。
虽然相处时间并不算长,可是灰原哀也是由衷的希望,希望诸伏景光能够活着回来。
听着灰原哀的这个问题,诸伏景光顿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握住了灰原哀伸过来的手,虔诚而又郑重的保证道:“我会活着回来的。”
“好,”灰原哀应着,她的声音很轻,却又分毫不差的落在诸伏景光耳中,“我等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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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不会说话的人和死人没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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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动作很快, 在和萩原研二短暂聊过以后,他就将灰原哀的所有东西清了出来,连带着灰原哀送到了隔壁两位警官家中。
开门的是松田阵平, 这段时间内, 他和萩原研二已经清理出了一件屋子供灰原哀居住。
松田阵平没有问他什么, 只是朝诸伏景光颔了颔首,去搬灰原哀拿行李。
在松田阵平帮灰原哀搬行李的时候,萩原研二悄悄将诸伏景光拉到了一旁:“小诸伏,你到底是要去干嘛啊?”
诸伏景光低声说了句:“不方便透露, 这段时间里要麻烦你们照顾一下小哀了。”
他十分庆幸,幸好当初将灰原哀记在了萩原研二的名下, 不然,灰原哀也会因此落入组织的视野之中了。
“我们会好好保护她的,”萩原研二也没追问诸伏景光到底要去做些什么,只是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那,在此期间, 那个小阵平会在陪在你身边吗?”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萩原研二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拍了拍诸伏景光的肩:“那就好, 你要小心一些。”
有小阵平在身边,小诸伏应该不至于再出什么事了吧。
他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活着回来。”
诸伏景光笑着应道:“好。”
回家以后, 他将房子彻底打扫了一边, 保证没有留下任何有关灰原哀的痕迹以后, 才歇下一口气。
诸伏景光坐在地板上,将空无内容的U盘插在了电脑上, 随意的操作了几下,过了几分钟后才缓缓拔下,将U盘与电脑都推到了一旁。
这一瞬间,他有些不是很想移动。
诸伏景光又看了一眼客厅窗外,此时明月已成月牙,但依旧在月空之中高照着,月光透过玻璃,照了进来,与屋子内的灯光浑成一体。
诸伏景光眯了眯眼睛,看着那并不完整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松田阵平在他身边轻声道:“11月末了。”
诸伏景光怔了怔神,抬头望了一眼一旁茶几上放着的那本日历,伸出手将日历捞了下来,翻到了下一个月份,看着那硕大的数字12,低低的“嗯”了一声。
太宰治说他只要熬过这一年就好,zero曾经也这样说过,可他们谁也没有说过这一年到底该从何时算起,现在是今年到头的最后两个月,也离他曾经死亡的日期12月7日越来越近了。
虽然那应该是三年前,但现在也确实离今年的12月7日没有多少天了。
诸伏景光将这本日历抱在怀里,用力的眨了一下眼睛。
“我会活下去的。”
他说。
他不怕死,但是他会活下去的。
……
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灰原哀搬到了萩原研二家中,诸伏景光就和平时一样行动,往返着帝丹小学与他居住的公寓,好像接下来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在此期间,降谷零依旧没有来见诸伏景光,连联络也没有,但风见裕也又见了他一面,还给他带来了一把枪,虽然风见裕也什么都没有说,但诸伏景光心里明白,这把枪多半是降谷零要求给他的。
诸伏景光将这把枪藏在身上,对风见裕也道了一声谢。
时间一天天过去,但也没过去多少天,只在12月初的某一日,诸伏景光“失踪”了。
那日下午本该是有他的课的,可是他却没有准时去上课,明明上午其他班级的课程他都还在学校的。
小林老师连忙请了另一名音乐老师来代课,下课后孩子们跑去询问,但得到的回答也只是说诸伏景光请了一个长假。
江户川柯南感觉不对劲,他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灰原哀,低声问道:“你知道景光哥出什么事了吗?”
灰原哀对此心如明镜,但她也只是道:“可能是长野那边有事,他回去了吧。”
“是吗……?”
江户川柯南不太信,他又跑去问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得到的答案也基本无差别。
可他还是感觉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景光哥应该不会出事吧?
江户川柯南有些不太确信的想着。
……
那一日中午,诸伏景光临时回了一趟家,只因他的手机收到了一个匿名的消息:
「他们开始行动了。」
消息是阅后即焚的,虽然没有显示发件人姓名,但诸伏景光心里明白是谁提醒的他。
那一日是工作日,学校里学生老师都很多,而公寓楼内的住户不是外出上班便是上学,没多少人,所以诸伏景光当即就决定先回去。
不管如何,不要把其他人拉扯进去。
和一楼的保安打过招呼以后,诸伏景光匆匆赶回了家。
只是在手刚碰上门把手的那一瞬间,诸伏景光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门锁被人撬过了。
诸伏景光沉了沉眸,另一只手探向了自己腰间藏着的手//枪,在手指触及枪柄的时候,他才将门推开。
甫一推开门,就一颗子弹破空而来,诸伏景光往后撤了一步,躲过了这发子弹。
子弹只是击中了门框。
诸伏景光没有犹豫的,将手//枪掏了出来,对着子弹袭来的方向开了一枪。
就算不去看,只是听声音,诸伏景光也知道自己的这一枪定然是空了。
果然还是许久都未用过枪,手生疏了。
诸伏景光表情不变的想着,又朝着那名不速之客的心口开了一枪。
这发子弹虽然没有打偏,但那名不速之客反应速度也很快,迅速找了掩体接住了这发子弹。
不过诸伏景光反应速度比他更快,他迅速调整了方向,又连开了一枪,而这一枪,他对准的是那人的膝盖。
“不速之客”果然没能来得及躲闪,单膝跪倒在地,发出闷哼的吃痛声,诸伏景光乘胜追击,将那不速之客的手//枪打掉,将他制服在地。
“你是什么人?”
这名不速之客全身黑衣,被诸伏景光击中的部位还在流血,只不过因为黑色的衣装并不明显。
虽然诸伏景光心里明白,这名不速之客应该就是组织的人,但他还是这样问了一句。
这名组织的成员咬牙哼了一声,并不打算回应诸伏景光的问题。
诸伏景光对此并不恼,湛蓝色的眼眸不含一丝感情,他再一次的举起了枪,对着这名黑衣男子的太阳穴。
“不回答吗?”他故意拖着时间,手指扣在扳机上,却并没有按下,诸伏景光又笑了一声,平时堪称温柔的那张笑脸,此时只会让人不寒而栗。
而他右手握住的那把枪不断的向太阳穴靠近,最后直直抵在这名黑衣男子的那块区域,
“没关系,”诸伏景光温声道,“不会说话的人和死人没区别。”
他说着,作势要扣下扳机。
只是在他开枪之前,又有另一发子弹从后方破空而来,没入他的右肩。
“嘶。”诸伏景光拿着枪的手垂了下去,也有些快握不住枪,他回头看向身后,想要对着身后重新举起枪,但肩膀上剧烈的疼痛显然不允许他这样做。
他有些费力的试图抬起手腕,却又不甘的垂下,只能放弃禁锢压制住的人,将手//枪换到了左手上。
他对着门口出现人开了枪,只是准心不稳,打了一个空。
打空就打空吧,诸伏景光迅速换了一个身位,将门口新出现的人和刚刚被他禁锢住的人收入了眼中。
那个黑衣人见得以解救,连忙窜到了自己同伴的身后。
而门外的那一个人他很熟悉,虽然已经很多年来都没有交过手,但那一头修长的银发,还是让诸伏景光轻易认了出来——是琴酒。
琴酒手里那把泊莱塔还弥漫硝烟,刚刚那一发子弹,便是他开的枪。
琴酒冷冷的瞥了一眼先前潜入的那个黑衣男子,这个人显然是他的下属。
琴酒骂了句“废物”,又看向了诸伏景光,手里的那把枪瞄准着诸伏景光的眉心,才将目光转向了这名让组织成员吃亏的诸伏景光:“看得出来,你不擅长左手开枪。”
他冷着声音问道:“U盘在哪?”
诸伏景光按住自己右肩的伤口,毫不畏惧的回望着琴酒。
他知道,他们一定找到了那个被他并不用心的藏着的U盘,也肯定发现了U盘里什么都没有。
琴酒现在不敢杀他,诸伏景光可以牟定。
毕竟现在,在组织看来,只有他知道真正U盘的下落。
既然现在不会死,诸伏景光又有怎么好畏惧的呢。
“我不知道。”
诸伏景光笑容灿烂,他的眉眼与唇边都稍稍弯起了一个弧度,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琴酒,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琴酒皱了皱眉,子弹擦着诸伏景光的耳边而过,灼焦了诸伏景光耳鬓的那几缕头发,诸伏景光下意识抬起手,却又因为肩部的疼痛,停止了这个动作。
“U盘在哪?”琴酒又问了一边,显然没几分耐心,而最开始的那名黑衣男子连忙道:“不会说话的人和死人没区别。”
见诸伏景光的眼神杀过来,他硬着头皮,梗着脖子道:“这可是你刚刚说的。我说的对吧,琴酒大人?”
“嗯,我说的,”诸伏景光的笑容愈发绚烂了,但他湛蓝色的眸中依旧没有分毫的畏惧,只是与琴酒对视着,语气轻松道,“U盘在哪呢?谁知道呢?你们不是把我家翻了一个遍吗,在哪你们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噢,你问里面的数据啊?”诸伏景光这才做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那这个,可能只在我脑子里有吧。”
“所以我和死人有区别吗?”他笑意不减的看向琴酒——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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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败了,但没完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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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很明显的又蹙了一下眉, 面前这个人的这张笑脸简直是越看越不顺眼。
他步伐逼近了诸伏景光一些,将手中的泊莱塔抵住了诸伏景光的眉心:“你最好如实说清楚。”
诸伏景光面上的笑意逐渐收敛,也不再按住自己右肩的伤口了, 左手的枪支也对准了琴酒的心脏。
“要不赌赌看, 谁先死?”
他完全不带害怕的。
“你手里的枪是五颗式的, 你空了三枪,两枪分别打在那个废物的手腕和膝盖上,”琴酒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子弹,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是吗?”诸伏景光又笑了一声,“不要那样自信嘛, 琴酒大人。”
听见这个称呼,琴酒冷冷瞥了一眼一旁的黑衣男子,是这个废物刚刚口无遮拦的喊出了他的代号,也让诸伏景光知道了代号。
而就在这时,诸伏景光的手指扣在了扳机上,口中发出模拟子弹射出的声音:“砰。”
他笑着,子弹也随之而出。
但这发子弹自然不可能打中琴酒,琴酒作为组织的top killer, 反应速度自然不低, 最后这枚子弹擦着琴酒的手肘而过,给琴酒的黑大衣灼出一个显眼的洞来。
琴酒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一个度,掉准枪口方向, 对着诸伏景光的腹部又来了一枪, 踢掉了诸伏景光手中的枪,卸掉了他最后的武器。
诸伏景光没躲,或者说他压根就躲不掉琴酒的这一枪, 他只是捂住了自己的腹部,因为血流面色有几分苍白,但笑容依旧没有收敛。
“这是你意料之外的第六发子弹。”他说,“藏在枪膛里的最后一发子弹,够惊喜吗?”
琴酒将诸伏景光的那把枪踢到了门外,门口守着的伏特加连忙捡起了这把枪,检查了一番后凑近了琴酒低语道:“大哥,这不是警用手//枪,是黑市最常见的枪支。”
琴酒的目光这才重新聚焦到了诸伏景光身上。
不是警用手//枪,就意味这不是警察动的手——至少不是明面上的警察。
失去了武器,肩部和腹部还各有一处枪伤,青年的模样可比刚刚那不可一世的挑衅样要狼狈得多。
只是青年依旧望着他,湛蓝色的眼眸没有展现分毫退缩与懦弱,甚至并不觉得是自己输了。
看着抵着一股劲的诸伏景光,琴酒不动声色的“啧”了一下,又对准他的小腿又补了一枪,彻底卸了诸伏景光的行动能力。
“将他带回去,”看见青年终于支撑不住、半跪在地的狼狈模样,琴酒才觉得勉强出了一口七,他目光瞥向了伏特加,冷冷吩咐道,“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伏特加秉持着大哥说什么都对的原则,并没有多问些什么,按照琴酒的吩咐来行事。
而发生的这一切,都被松田阵平收入了眼中。
松田阵平知道诸伏景光是故意的,他知道琴酒就在他身后,但是他还是故意卖露破绽,接下了琴酒这三枪。
因为需要U盘里的情报,所以琴酒不会朝他的致命点开枪,所以诸伏景光演得肆无忌惮,在败于琴酒的同时,他又恰到好处的展现了自己的能力与缺点。
倘若诸伏景光能力过弱,琴酒是看不上眼,要是实在问不出情报来,琴酒也不会和他磨太久,大概就会直接击毙。
倘若诸伏景光能力过强,就算琴酒会欣赏他,但也是会被视为眼中钉,因为这样没有弱点的人,无法掌控,很容易就背刺、背叛组织,组织只会秉持“他们无法掌握,别人也休想掌握”的原则,除掉他。
所以诸伏景光既要展示自己的强处,又要让琴酒看见自己的弱点。
不怕死的疯子,组织是不缺但是会接纳的。
只败于琴酒手中的诸伏景光,只会给琴酒一个信息点——他再强,再疯,也强不过琴酒而已。
你说他不怕死不会被威胁?那没有关系,他总是会有害怕的,不怕死,那就让他置于生死之间。
琴酒有的是办法。
琴酒有把握掌控他,所以他不会杀他。
他是有用的。
而在被琴酒带走的时候,诸伏景光其实还松下了一口气,起码他成功了。
失血过多使得他脑袋有些昏昏沉沉,他作势甩了伏特加一个脸色,看着跟过来的松田阵平,安详的闭上了眼睛,彻底晕厥了过去。
没关系,琴酒是不会让他死的,他们是不敢让他死的。
诸伏景光不知道自己晕了有多久,在他意识逐渐恢复的时候,他听见了有人在和琴酒交谈。
“听说他还让你换了身衣服?无法让我们的top killer 受伤,却又让他不得不换了身衣服,这听起来可真有意思。”
诸伏景光听得出来,这是贝尔摩德的声音。
只听贝尔摩德轻笑道:“那他的能力还不错的。波本带来的情报说,他私底下有接触地下的人,看着也不像是条子的人,估计也只是好奇心作祟,拿走了U盘,又觉得那是一些看不懂、不重要的数据就干脆给删了。”
“怎样,琴酒?你觉得他能够为你所用吗?”
虽然看不见琴酒的面色,但琴酒的语气听起来也没有多好:“先生的命令,先问出情报来,之后再随我处置。”
“这样啊,”贝尔摩德若有所思,调笑道,“琴酒你真的能够问出情报来吗?可别那些数据没问出来,人却被你搞死了。要不还是换波本来吧,你俩就算再不和,也不能否认波本的能力。”
“你觉得那些数据能够让波本知道?”琴酒嗤笑了一声,“我心里有分寸,不会让他死的。”
“那我就相信Gin你能够成功了哦,”贝尔摩德说着,又瞥向了诸伏景光,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对琴酒道:“去实验室找研究员拿点那个药过来吧,你得亲自去,别使唤伏特加,这药经其他人的手我不放心。”
琴酒瞥了她一眼:“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这是你的地盘,琴酒你就这么放心我吗?就不怕我给你动些手脚,给你使绊子吗?”贝尔摩德挑了挑眉。
琴酒冷笑了一声:“麻烦的女人。”
顺利支开琴酒以后,贝尔摩德这才走到了诸伏景光的身边,弯腰轻笑道:“你也该醒了吧,师弟。”
诸伏景光这才睁开了眼睛,对上了那双水绿色的眼眸,看着贝尔摩德使用的那张熟悉面庞,扯了扯嘴角:“莎朗师姐。”
虽然几处伤口处还在隐隐作痛,但明显是被处理包扎过了。
他有些吃力的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被安排到了一张临时支起的木板床上,四周所见之处,都是一些审讯用具。
他瞬间就对自己所在的位置心知肚明。
“堂堂大律师,也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啊。”贝尔摩德扫了他一眼,在他的几处伤口位置停留了几秒,后有移回目光,若有若无的感叹道。
“你不是也一样吗?莎朗师姐。”诸伏景光凝起一抹笑,回望着贝尔摩德,“最开始不过是落榜的叛逆,结果越陷越深,不能收手罢了。”
“也是,一旦陷入身处,那可就身不由己了,不得不一直同流合污下去了。”
贝尔摩德怜爱般的拂过了他的发丝,诸伏景光尽力不让自己的身体僵得过于明显,让贝尔摩德看出些什么。
“只是你应该懂得,有些事情是不能碰的,”贝尔摩德说着,手指缓缓移动到了诸伏景光脆弱的脖颈上,指尖比在了他清晰可见的血脉上,语气听起来带有几分可惜,“你也是倒霉,偏偏碰了这事,直接成了波本和琴酒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诸伏景光没说话,只是垂着眸,听着贝尔摩德继续说着。
“也不知道该说你是聪明还是不聪明,察觉到自己惹上不该惹的人以后,将U盘里的数据一删而空。”
贝尔摩德说着,手指忽然收紧,几乎是要将面前人毫不犹豫的掐死。
只是她动作进行到了一半,又恰时松开了手,听着诸伏景光完全止不住的咳嗽声,道:
“你的小聪明,反而是最愚蠢的行为。”
诸伏景光毫不怀疑她刚刚是真的想杀了他的,他的脖颈上留下了一点青紫色,在贝尔摩德松手以后有些费力的呼吸着,止不住的咳嗽牵动着腹部的伤口,令人生疼生疼的。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要是再这样咳嗽下去,腹部的伤口估计会开裂,可是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现在的咳嗽声。
贝尔摩德刚刚对他,根本就没有留情。
“咳咳,师姐说的没错,我这样做确实足够愚蠢,”诸伏景光尽量让自己能够直视贝尔摩德,勉强说道,“可我不耍点小聪明,谁又能保住我的命呢?”
贝尔摩德扯了一下嘴角,直起了腰,冷眼看着自己的这名师弟,那几乎完全没有的师姐弟情,并不足以引起她的怜惜。
只是在看着那和工藤新一格外相似的瞳色之时,她对目光还是停滞了一下,轻轻的“呵”了一声。
“看在你好歹是我师弟的面上,我给你提个醒,”贝尔摩德冷着声音道,“别以为你脑子里的那些数据是你的保命符,只要技术科那边恢复了U盘的内容,你就彻底没用了。”
诸伏景光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咳嗽,又听着贝尔摩德这句话,只是他却并不失望,他嘴角噙着笑,抬头看着贝尔摩德:
“他们真的能够恢复吗?要是可以的话,琴酒根本就不会留下我的命来的吧?”
诸伏景光直直的指出问题所在:“他们不行,琴酒也根本不信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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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伏特加感到委委屈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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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没错, U盘里的那些数据被删除得很彻底,几乎不带一点痕迹,现在唯一能够指靠的,就是诸伏景光的记忆。
但相比琴酒, 贝尔摩德其实更希望诸伏景光并没有将那些记住。
那个U盘的那些数据里, 包括着十一年前,那个她曾经以为毁的十分彻底的数据。
但是那时叛逃了组织的那个研究人员手里居然会有备份,本来他叛逃就叛逃,却又偏偏被组织找到了。
U盘里的那些数据, 特别是有关那孩子的数据,绝对不能让先生、让乌丸莲耶知道。
她故意将消息透露给了波本, 本想让波本动手毁掉那个U盘,结果没想到波本给她来了这样一出。
她找了波本,波本给自己找了个替罪羊。
而这个替罪羊……
贝尔摩德捻了一下手指,将那个细小如贴纸一样的发信器在诸伏景光眼前碾碎,白色的粉末随意一吹就被吹碎。
从诸伏景光有些不解的目光中她可以判断出,诸伏景光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这个, 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
所以是柯南那孩子私自贴上去的吗?
不过这也没关系,从进入这里的一开始, 一切信号都被隔绝, 发信器也毫无用处,传递不出信号。
贝尔摩德笑盈盈的,弯腰看着诸伏景光:“你最好知道,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诸伏景光其实认出来了那是江户川柯南随身携带的发信器, 不过他最近的表现还不至于让江户川柯南起疑。
大概是哪一次和江户川柯南在一起的时候, 不小心沾带上去的,估计江户川柯南自己也没发现。
不过好在发信器已经被贝尔摩德碾碎, 他们也追溯不到江户川柯南身上。
所以诸伏景光只是依旧噙着笑,目光望向贝尔摩德:“那师姐想要我怎么说呢?”
“是说Silver Bullet,还是APTX系列呢?”
他看得清楚,在他说出前一句单词的时候,贝尔摩德的目光变得更阴狠了一些。
“你是聪明人,”他听见贝尔摩德这样说,“怎样做才能够将你的命保留得更久,你比我更清楚。”
贝尔摩德说到这里,转身离他远了一些,回到了之前所做的椅子上,没过一会儿,琴酒便推门回来了。
琴酒瞥了他一眼,对他已经醒了这件事毫不意外,而后,琴酒将手里的药丸丢给了贝尔摩德:“所以你要这三代药物做什么?”
贝尔摩德本来就是随便找的理由支开琴酒,所以她此刻随意朝诸伏景光的方向扬了扬脑袋,将这个用透明药瓶装好的胶囊放在了刑讯桌上:“当然是提醒他,他到底该说些什么?”
“这是第三代药物,与第一代有多处相像点,只要他真的见过那份U盘里数据,也应该清楚这份药物的作用。”
“交给你了Gin,”贝尔摩德站起身来,轻声笑道,“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贝尔摩德走了以后,琴酒这才重新将目光分到了诸伏景光身上,面前的青年对四周的环境好奇打量着,似乎对自己的处境没有任何自知之明。
琴酒冷笑了一声,拿起那瓶胶囊,走到了诸伏景光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睛:“虽然我记性不太好,但是你们刚刚不是说了吗,Silver Bullet的第三代。”
知道是Silver Bullet,却不知道第三代的准确药物名,贝尔摩德不可能告诉他第一代药物的名称,非组织人想要知道十几年一代药物的名称,只能通过那个U盘。
只听诸伏景光又继续道:“这应该不是要给我的吧?”
诸伏景光的眉眼很明显的弯了弯:“我不记得我有看过有关这个第三代的数据,所以它应该才刚刚进入试验吧?要是拿我做实验的话,万一我死在这东西的手里了,那你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琴酒冷哼一声:“你说的不错。”
琴酒墨绿色的狼眸紧紧盯住诸伏景光:“但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肯说的,我不介意拿你做实验。”
“哎呀,可我现在什么也不记得,”诸伏景光侧了侧脑袋,笑盈盈的与琴酒对视着,“这可真是难办啊。”
琴酒的脸瞬间就黑了,诸伏景光可以确信,若非现在他不敢让他死,琴酒绝对想毙了他。
“那些东西看起来就很痛的样子,所以你们想拿那些东西来审问我吗?”看着琴酒身后那面墙上的刑具,诸伏景光却依旧在笑。
“那当然没问题,随便你们想怎么搞。不过我怕疼,也不是什么耐痛体质,要是长时间处于疼痛之中的话,我可真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说不准之后就算你们什么也不做,我也想不起来那些了。”
琴酒的脸更黑了。
但随后,他又狞笑了一声,喊着人:“伏特加。”
伏特加从外面探出一个脑袋:“大哥,我在这里。”
“吩咐下去,不必给他送食物,水也别送,他什么时候说出情报,就什么时候给他食物。”
琴酒说着,又看向了诸伏景光:“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和你慢慢和你耗。”
诸伏景光看起来依旧是无辜极了:“我说的是实话,你脾气不行不能怪我啊。”
琴酒:“……”
琴酒转身就走。
诸伏景光眨了眨眼,他完全不顾气急离开的琴酒,只是在琴酒离开以后,微微低着头,终于能够分出目光来观察自己身体上的束缚。
他从醒来的那一刻就发现了,他的左手腕上有着一个手铐,而手铐上的另一边则是被固定到了墙上。
不过除了手腕,他身上并没有其他的束缚,唯一值得在意的,也只有小腿上的那处伤口并没有被上药,只是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
能理解,不医好他的小腿,不就是怕他跑了嘛。
诸伏景光扯了扯手铐上的链条,大致对自己能够活动的范围心知肚明了。
不过这个手铐嘛……
诸伏景光眉眼弯了弯:
这不就巧了吗,他好歹也是黑羽盗一的弟子、贝尔摩德的师弟,虽然别的能力学得并不精湛,但这个他会啊。
不过他暂时性没有去破坏这个手铐,而是看向了一直站在角落里看着的松田阵平,朝他笑了笑。
“琴酒离开的时候把这个房间里的摄像头和监听器给开了,所以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就好。”
松田阵平是跟着他过来的,其他人看不见他,自然也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我刚刚还在想要是他们对你用刑的话,需不需要我帮忙,结果你找了这个理由。”松田阵平朝他颔了颔首,“很不错,起码你的安全现在保证了。”
“他们再开门的时候,我会出去帮你探听情报,”松田阵平说着,顿了顿,“适当而止,你别真把自己给饿死了。”
“我有分寸。”诸伏景光偏了偏头,用口型这样说。
许是因为伤口上过药,诸伏景光感觉有几分发困,他浅浅的睡了一觉,在睡醒以后也不干耗着,对着监听器的方向道:“来个人可以吗?”
没一会儿,伏特加着急忙慌的就推门而入了:“你想起来那些数据了吗?”
“想起来了一些。”诸伏景光眉眼微微弯着,看向了伏特加。
伏特加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给了他拿一套纸笔:“那你写在上面。”
诸伏景光并没有立刻接过,他那双眼睛只是直勾勾看向伏特加,需求十分明显:“我饿了,你先把饭端过来。”
伏特加“啧”了一声:“你怎么这么麻烦啊。”
但他还是认命的带了份盒饭过来,给了诸伏景光:“你快吃,吃完了赶紧写。”
诸伏景光一边吃着一边以厨子的角度锐评了这份盒饭有多难吃,伏特加抽着嘴角,总算看着他吃完了饭。
然而诸伏景光并不信守他的承诺,只是将饭盒推给了伏特加,然后继续躺在床上,满脸都写着躺平:“我吃完了,你走吧。”
伏特加瞅了瞅被吃空的盒饭,又瞅了瞅空无一字的纸,傻眼了:“情报呢?数据呢?”
“哦这个啊,”诸伏景光笑道,“我吃完就忘了,现在想不起来了。”
伏特加:“……”
松田阵平朝他比了个大拇指,顺着伏特加打开的门走了出去。
第二天,诸伏景光又如法炮制的叫来了伏特加。
这一次伏特加留了一个心眼,先把纸笔塞给了诸伏景光,他满眼都写着警惕:“你先写,写完了我再给你饭。”
“好。”诸伏景光也不为难他,非常爽快的同意了,他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堆伏特加看不懂的东西,然后递给了伏特加,从伏特加手中拿到了食物。
伏特加连忙将这张纸的带给了琴酒,前去邀功:“大哥,他把情报写出来了。”
然而琴酒只是看了一眼,就黑着脸骂道:“蠢货!”
“怎么了,大哥?”伏特加有些发懵。
琴酒冷笑一声:“你自己看看,他写了一些什么?”
诸伏景光写的那一堆字用语比较杂,不仅有中文、日文和英文,甚至还用上了看起来非常高端的法文,最后一排他还随手画了一堆音符。
伏特加拿着翻译器对照翻译着,终于看明白了诸伏景光写了些什么,顿时就感到了委屈,傻眼了:“他骂我,我对他那么好,招手即来,他还骂我。”
琴酒“呵”了一声,将那张纸捏成了一团,站了起来:“这一次我亲自过去,我看他怎么糊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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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波本养了条忠心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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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和伏特加回到那个房间的时候, 诸伏景光正十分挑剔的挑着盒饭里的菜,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他依旧头也不抬, 甚至还“贴心”的给伏特加提着建议:
“这些菜可以多饭一些盐, 太淡了。不过相比昨天的要好上许多。”
伏特加:“……”
伏特加愤愤不平:白嫖两顿饭, 你还搁这里挑呢!
琴酒直接抬手打掉了他手里的那盒饭,饭菜连带饭盒悉数掉落,滚了一地。
诸伏景光看了眼地上的残羹,这才抬起头, 分了些目光给了琴酒。
“太浪费了吧,虽然味道不怎么样, 但起码是能吃的,而且你心情不好也不能掀他人盒饭吧,太残忍了。”
他的话语里隐隐带着几分可惜。
琴酒扯着唇,冷笑了一声,将泊莱塔抵在诸伏景光的太阳穴上,又对伏特加使了一个眼色:“伏特加, 把纸笔拿过来。”
伏特加殷勤的将纸笔拿了过来,而琴酒动作粗暴的将纸笔往他手里塞, 捏的诸伏景光手腕生疼。
而琴酒又“呵”了一声:“残忍?你现在最好能写出些什么来, 不然你也别想活了。”
琴酒说着,抵在诸伏景光太阳穴的枪口转了转。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听着琴酒这句话,诸伏景光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琴酒又使唤出他的老本行, 开始吓人了。
不过嘛……他转了转笔, 现在确实该顺着琴酒了,一味的惹琴酒生气, 他要是急了,可真会不管不顾的杀了他的。
“我确实想起了一些来,”他笑着应道,提笔写下“Silver Bullet”这行英文,“不过我得要仔细想想,不然可就记错了。”
琴酒只是冷眼看着他,手中的泊莱塔并没有撤下,依旧抵着诸伏景光的太阳穴。
诸伏景光其实有些担心琴酒这样一直举着枪手//枪擦枪走火的,不过他用余光瞟了一眼琴酒的泊莱塔,便放心了下来。
嗯,没上膛,不会误伤。
他提笔写下了一些较为专业的文字,又绞尽脑汁的编了一些合理的数值,在写了半张纸以后,他又笑盈盈的转了一下笔,将这张纸递给了琴酒:“我现在就想起这么一点来,多的暂时想不起来了。”
琴酒看了一眼上面的字样,吩咐伏特加拿走了指,才缓缓收回了泊莱塔。
“那你接着慢慢想,什么时候想到了,再什么叫人来。”
琴酒转过了身,又对伏特加吩咐道:“伏特加,关灯,连点火光都不要给他留。”
“好的,大哥。”
伏特加迅速清理了地上的那点饭菜,离开前还怜悯的看了眼诸伏景光,像是在说:
叫你不配合吧,还忽悠糊弄我。
伏特加真的把所有灯都给关了,连刑讯室的那点门窗都没有透出半点光芒。
开始玩心理战了吗?
诸伏景光眯了眯眼睛,倒是觉得无所谓。
反正他又不害怕黑暗,没有灯光也不算什么,不过就是在黑暗之中他更难把握时间了。
他干脆闭上了眼睛,反正睁不睁眼差别都不大,还不如假寐休息一会儿。
而监控室内,看着在红外线摄像头之下,躺平睡下的诸伏景光,伏特加咽了咽口水:“大哥,他就这样睡了?”
琴酒依旧黑着脸,指挥道:“去,把他给吓醒!”
伏特加得令,又忙走回了刑讯室。
没过一会儿,假寐之中的诸伏景光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他没睁眼,只是有些疑惑的想着,琴酒和伏特加又要做什么。
然后,他就听见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呜呼声。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其实是不想管伏特加的,只是奈何这些声音太渗人了,让人睡都睡不安稳。
他凭着声音判断着伏特加的位置,在伏特加靠近他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伏特加的衣领,缓缓睁开了眼睛:“你到底要干嘛?”
在门外透过来的那点光芒的映照之下,诸伏景光面色显得更苍白了一分,他这幽幽睁眼的动作,再配上他冷白色的肌肤,使得此刻的他比伏特加更像一个鬼魅。
伏特加咽了咽口水,装着胆子道:“大哥要我来吓醒你,既然你醒了,那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琴酒这是准备折磨他的精神状态吗?
诸伏景光沉了沉眸,松开了伏特加,但他苍白的脸上又勾起了一抹笑:“没事,你继续吓,我继续睡。”
伏特加:“啊??”
看着一动不动的诸伏景光,伏特加陷入了沉思:到底是谁吓谁啊!
有着伏特加鬼哭狼嚎的“伴奏”,诸伏景光睡得很安稳,不过他醒来的时候眼前依旧是一抹黑,判断不出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只是隐隐约约的,他好像听见了松田阵平的声音。
松田阵平在门外喊道:“诸伏,想办法让他们开门,我要进来。”
于是再一次的,诸伏景光又叫来了伏特加:“开灯,我想起了一些数据来。”
听见这话,伏特加就激灵起来了,他半信半疑的给诸伏景光拿着纸笔,嘀咕道:“你又要搞什么花招?”
诸伏景光这次并没有为难伏特加,但也只是做做样子的写了半张纸,递给了伏特加。
伏特加这次自己先检查了一遍,确认这上面并不是骂他的话以后,这才松下了一口气。
随后,他又看着诸伏景光,有些疑惑的道:“你为什么不一次性写完啊?”
他说着,又苦口婆心的劝道:“其实大哥挺看重你的能力的,你早点写完情报,早点出去,跟着大哥混,绝对不比你自己混的要差。”
诸伏景光心道:我可不敢写完这些。
写下的大部分数据都是他胡编乱造,要是一下子写完了,拼揍出一个完整的“数据链”,可就要被看出他写的都是乱写的。
琴酒当场不得杀了他啊。
见诸伏景光油盐不进,伏特加只能遗憾的带着纸笔走了,不过他没关灯,估计是要去问琴酒接下来怎么做。
伏特加离开了,那他便可以安心和松田阵平聊些什么了。
松田阵平这些天在这个研究所里乱飘,虽然范围不大,但是也带来了一些可观的情报:“波本把你被琴酒带走的事在组织里散开了,如果降谷零还在这个组织里的话,就一定能够知道。”
“波本”指的是这周目的降谷零,“降谷零”则是指那个轮回的降谷零。
“还有,你写的那些情报是乱编造的吗?稍稍注意一下频率,琴酒已经让研究所里人拿去试手了,你写得多了,他们迟早会发现不对劲的。”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表明自己知道了。
“希望zero不会有事。”他避开了监视器,用口型这样道。
不管是哪个zero,他都不希望他们出事。
谁也不要出事,他想,最好谁都别出事。
松田阵平沉默了一阵,后又道:“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告诉了诸伏景光:“其实这些天内,降谷零那家伙来过——我指的波本。他和琴酒抄了一架,两人不欢而散,琴酒气冲冲的离开了,而波本则是在离开之前对着空气说了一句——”
——“松田,如果你在这里的话,麻烦转告他一句,我们要开始收网了,让他想办法保护好自己。”
松田阵平重复了一遍降谷零的话。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会儿,又勉强的笑了笑,低低的“嗯”了一声。
诸伏景光已经不知道该形容时间是过得快还是慢了,反正松田阵平又想办法溜出去了,他也不知道现在到底过去了多少天,只知道在某日早上——也许是早上,也许是晚上,诸伏景光已经不太能分辨得出时间来了。
总之,在某日,在诸伏景光还没睡醒的时候,琴酒很突兀的闯了进来,对着诸伏景光就是踹了一脚,脸色阴沉的问道:“波本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事?”
他踹的位置是诸伏景光的小腿,因为没有被上药,这些天这个伤处也没有完全愈合,被琴酒这样一踹,伤处就直接开裂了。
猝不及防的疼痛使得诸伏景光差点没能维持得住面上的表情。
什么?
诸伏景光一瞬间还搞不清状况,而在听见降谷零的代号的时候,他才打了个激灵,勉强反应了过来。
zero已经开始行动了吗?
诸伏景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对于琴酒的这个问题,他选择嘴硬装傻:“波本是谁?什么好处?突然把人吵起来,我今日可不一定能想起些什么来。”
“别装了,”琴酒冷笑着,揪起了诸伏景光的衣领,勒着诸伏景光的脖子将他给提了起来,“波本可真是养了条忠心的狗啊,给他背锅还不说,还搅的我这边不得安宁。”
他说着,又狠狠的将诸伏景光往地上一摔:“既然你不想活,那就干脆别活了。”
他完全不给诸伏景光反应的时间,扣着诸伏景光的嘴唇,强硬的给他喂了一粒药丸。
看琴酒装着药丸的瓶子,诸伏景光勉强辨认出那是之前那个所谓的“第三代”药物。
此刻开裂的伤口所带来的疼痛已经不重要了,诸伏景光咳嗽了好几声,试图将这粒药吐出来,然而琴酒捂着他的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诸伏景光快被他捂得憋死,几乎喘不过气来,但琴酒又在最后一刻松了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既然吞吞吐吐故意糊弄我,那你就死在这个药手中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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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可他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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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那粒药已经顺着喉管滑了下去, 诸伏景光已经完全不可能将它吐出来,于是诸伏景光放弃挣扎,只是抬起头恶狠狠的剜了琴酒一眼。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他说, “但我要死也不做冤死鬼。”
诸伏景光冷冷嘲着琴酒:“我只觉得你怪可笑的, 难怪贝尔摩德说你身边卧底频出。像你这种不分青红皂白怀疑他人、还不给他人解释机会的,就算不是卧底叛徒,也迟早会被逼成叛徒。”
琴酒蹙了蹙眉,对诸伏景光的话十分不满。
看着诸伏景光这张一直吐不出象牙的嘴, 伏特加手里按着枪,生怕他再一次惹恼了琴酒, 目光侧向自家大哥,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要不干脆直接解决他?”
“不必。”然而琴酒抬手阻止了伏特加,语气依旧是那样高高在上,“直接开枪太便宜他了,他也感受不到药效的作用了。既然他这张嘴说不出好听的话, 那我倒要看看,等药效发作了,他还怎么嘴硬。”
诸伏景光依旧瞪着他。
琴酒冷笑了一声,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看到诸伏景光的脆弱模样,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就急匆匆的赶来,那个研究扫了一眼地上诸伏景光, 但没敢多看, 只是对着琴酒耳语了一阵。
“既然如此, 那就先撤退吧。至于他……”琴酒说着,又看了诸伏景光一眼, 漫不经心的道,“那就让他死在这里吧。”
琴酒说完这句话,又浩浩荡荡的带着人走了。
看见审讯室的大门被关上,什么光芒也没再泄进来,诸伏景光终于泄露出了一点疲惫的神色。
他扯了一下左手腕上的手铐链条,手铐另一边是被固定在有一定高度的墙上,在木板床活动范围正好,可他现在被琴酒扯到了地上,手铐链条长度不够,只能强行举着诸伏景光的左手,勒红了他的手腕。
诸伏景光凭借着之前在黑羽盗一手里学来的技能,勉强将自己的手腕从手铐里抽了出来。
只是做完这些以后,他就彻底没了力气,有些不甘的趴在了地上。
药效此刻已经开始了发作,那不知是何成分的三代药物在他的体内流窜着,引得他每一个身体组织都在发冷,体温似乎正在以某种规律的幅度下降,也冷的诸伏景光有些发疼。
而小腿重新裂开的伤口,也有着钻心的疼痛,但这份外伤的痛感却又勉强使得诸伏景光保持清醒。
可恶……
诸伏景光攥紧着胸口的衣物,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有着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像是在被某种东西撕咬,正在拙劣的侵蚀着他的意志。
真的好疼啊。
如果只是枪伤,如果只是伤口开裂,那诸伏景光还能承受得住,毕竟伤口对于曾经的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可是那药物的药效也在发作,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在冒着冷汗,绷紧的面庞无意识的泄露出了几分痛苦的神色。
很疼,疼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诸伏景光蜷缩了一下身子,还在流血的小腿再一次大脑发出疼痛的指令,而这外伤的疼痛似乎可以掩盖药物带来痛苦。
诸伏景光勉强抬了抬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对着自己发红的手腕咬了下去。
身体越疼,他便咬的越狠。
药物似乎是在与体内的免疫细胞对冲着,但很明显,是这三代药物更胜一筹。
他是不是快要死了?
诸伏景光有些迷茫的想着。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死得可真够狼狈啊。
他的面庞竭力的勾起了一抹笑,可这份笑却因为身体上疼痛显得难看的许多。
有那么一瞬间,诸伏景光已经想要放弃挣扎,任凭痛苦将他噬灭。
可是他又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兄长。
想起母亲温柔的眼眸,想起父亲赞誉的目光,想起兄长向来平静的面庞。
他还有爱他的家人们。
他想起了第一个被自己的青梅有里,想起了几乎事他看着长大的新一和快斗,也想起了拉着他说让他不要死的灰原哀。
明明他在离开之前还答应过灰原哀,会活着回去的。
可是这个誓言,在此刻显然有些难以完成。
恍惚之中,他好像又看见了松田阵平,一身警服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相互揽着肩,他们的身边是班长和他的女友,然后他们向他喊道:“诸伏,你快过来啊。”
他似乎又看见了降谷零。
只是明明降谷零和他的回忆有着那么多年,可他看见的却是这一周目降谷零那堪称陌生的眼神。
他可能真的又要死了吧,诸伏景光有些自嘲的想着,就像一个魔咒一样,他永远也活不下去,活不过这一年。
抱歉……
诸伏景光感觉自己的意识正缓缓的被侵蚀。
抱歉,他可能得食言了。
可是他又听见了一声枪响,门“唰”的一下被打开了,有光芒从外面透了进来。
是zero来了吗?
他用尽自己最后那点力气往门口看去,却又只看见了松田阵平焦急的面庞。
“诸伏!”松田阵平着急的向他冲来,手里还握着一把枪,“你还好吗?!我看见他们都在往外撤,却唯独没看见你。我捡漏了一把枪,终于把门打开了,你还好吗?还能走吗?”
诸伏景光很轻幅度的摇了摇头。
他的声音细如蚊语:“我好疼啊,松田。比上一周目直面死亡的时候还要疼。”
松田阵平这才发觉,诸伏景光的裤腿已经被血给染红了,但这点伤还不至于能让诸伏景光变成这样,所以……
“他们给你吃了什么?!”松田阵平怒声道,又有几分懊恼,“我就不应该出去的,这几天我应该陪在你身边的。”
“这不怪你。”诸伏景光勉强挤出声来,“怪我自己没有考虑周全,怪我自己过于自负。”
“诸伏景光……”松田阵平低低喃着,他下意识的想要扶起诸伏景光,但双手依旧像往常一样穿过,“我该怎样才能带你离开?”
“我明明、我曾经明明碰到过你的啊,在22年前,我明明都碰到过你的啊,那个时候你都只是在发烧,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这样危机的时候,我却还是碰不到你。”
“松田……”
诸伏景光轻轻喊着他的名字,似乎是想要安抚他。
他说:“没关系的,松田,起码你还在我身边。”
起码在他最难受的时候,还有人陪在他的身边。
他真的好难受啊,几乎整个脑袋都在发晕,可身体内的、身体外的,这些疼痛都不让他晕过去,可他意识却在模糊,在痛苦之中逐渐模糊着。
他只能承受着,独自承受着这些细细麻麻的痛苦。
“我真的好疼啊……”他轻声呢喃出口,目光忽地落在了松田阵平手中的手//枪上,他忽然笑了一下,忍着胸腔里那几乎要见他吞噬的疼痛问道,“松田,枪里还有子弹吗?”
“诸伏景光……”松田阵平愣愣的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顺着他的话回答。
倘若用子弹结束生命,的确比诸伏景光现在的滋味要好受一些。
“咳咳,”诸伏景光轻咳了一声,看出了松田阵平此刻的想法,然而他却摇着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让你杀了我。”
“要是还有子弹的话,你往我身上打,打在哪里都好,新伤带来的疼痛会让我清醒一些。”
“我很难受,可我不愿这样死去。”
松田阵平却摇了摇头:“不行,你现在太虚弱了,这里也不干净,任何一个伤口都有可能让你死去,——无论是失血过多还是伤口感染。”
“那好吧,”诸伏景光也不强求,他费力的笑着,枕着已经被他自己咬得红肿的手腕,又换了一个新的要求,“松田,你要不再给我唱首安眠曲吧。”
“我好困,可是我现在睡不着,我怎么也睡不着。可能我睡一觉就好了,可能我睡一觉就不疼了。”
他说,可是他的笑怎么看怎样勉强。
看着这样的诸伏景光,松田阵平忽地一下就哽咽了,他用力的点了点头,答应着诸伏景光:“好。”
他轻轻哼唱着,唱着那曾经被诸伏景光拒绝过多次的安眠曲,只是他唱着唱着,声音就越发低得不可闻见。
“怎么样,诸伏……我的唱功是不是比以前要好上了一些?”
松田阵平低下头,去看地上的诸伏景光,只见诸伏景光终于抬下了他沉重的眼皮,一动不动,看起来似乎很安稳。
他似乎是睡着了,再也没有说些什么。
“诸伏景光……”松田阵平最后一次唤着诸伏景光的姓名,他没有叫醒他,只是看着他略作安详的眉眼,低低的笑了一声,“也好,这样也好。”
他说,可他的话语却哽咽了一下。
松田阵平忽然听见了一阵风声,略一抬头,却在门外看见了一抹鲜艳的红色,和一张略微熟悉的面庞。
那人脖上的红围巾正被不知道哪里出现的风吹得飘扬着。
“我好像来晚了?”松田阵平听见他这样说。
第120章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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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沉很沉的梦。
他不记得梦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他好像听见了很多声音,很吵,很嘈杂, 哭声, 辱骂声, 还有枪声。
可他听不清楚,也辨别不出来那些声音到底在说些什么。
唯一清晰留在他脑海之中的,是一本在不断翻页的书。
而在梦中的那本书被合上的时候,诸伏景光的意识也逐渐恢复,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但他终于睁开了他那沉重的眼皮。
“哎呀?醒了?”一抹熟悉的红色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我就说我没有来迟,我可是卡着时间过来的。”
那个曾出现在他梦境之中的人,那个在不久之前还与他见过一面的人,此刻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而他所看见的这抹红色就是那人身上所围的红围巾。
“太宰……先生。”
他有些费力的喊出了那个称呼。
身体上的疼痛并没有消失,反而随着时间上的推移愈发疼痛。
眼前的人是太宰治, 或者说,是另一个世界的那个太宰治。
但太宰治没有回应他, 只是拿出一个小罐子, 从其中倒出两粒药丸,而后蹲了下来,将药丸送到了他嘴边:
“没力气就先不要说话了。来, 张嘴。”
站在一旁的松田阵平脸色暗沉, 对太宰治手上的东西持有警惕:“这是什么?”
太宰治似乎也能听见松田阵平说什么, 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解药。”
他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是针对第一代药物研发出的解药, 对第三代药物管不管用我也不知道,但总归是要试一试的。信不信由你们。”
诸伏景光自然是相信的,毕竟他除了相信也别无他法了。他张开嘴,咽下了这两粒药丸。
“诶,真乖。”太宰治说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解药的效果应该有的,但估计不会解全,有没有后遗症、后遗症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保下你的这条命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你先休息一会儿,养养力气,待会儿带你去见一个人,你曾经所疑惑的所有,他都会告诉你的。”
诸伏景光张了张嘴,还想问些什么,太宰治似乎知道他现在的疑惑,直接答道:“你问这里的人吗?大部分都跟着琴酒撤离了,至于留下的那些守卫……”
太宰治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们以为你已经死了,早跑了,这里现在只剩你一个活人了——噢,当然,我不算。”
太宰治说到这里,又想到了什么:“哦对了,他们在这里安装了定时炸弹,离爆炸时间大概只剩下一个小时不到了。你休息好了就叫我,我们尽快早点走。”
甫一听炸弹这两个词,松田阵平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我会拆,让我去拆!”
太宰治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警官,这可不是一个两个的炸弹,而是一群。而且,一旦拆掉第一个炸弹,剩下的所有炸弹都会提前爆炸。与其做这种无用功,还不如跟着我走。”
松田阵平不说话了。
“那现在就走。”诸伏景光勉强爬起来一些,他的手撑在地上,试图自己站起来,但终是未果。
“好啦,别逞强了,都说要你先养养力气啦。”太宰治拿出了手机,不知道向谁发送了什么信息,做完这些以后,他的目光扫过诸伏景光血淋淋的小腿,无奈的摇了摇头,“而且你觉得你这样,你自己还能走的了吗?可别想让我抱你啊,我可对男人没兴趣。”
“那我抱。”松田阵平脱口而出就是这么一句话。
话一说出口,他又觉得自己这话不太对,诸伏景光毕竟是伤在小腿处,拦腰抱起就肯定多多少少会碰到他的伤处,于是松田阵平迅速又迅速改口道:
“我的意思是说我来背他。”
松田阵平墨蓝色的眼眸就这样对上了太宰治那双鸢色的眼睛。
两个太宰治真的很相似,除了他们的衣着,特别是面前这个太宰治显眼的红围巾外,基本上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了。
于是松田阵平说:“你也是太宰治,你一定也可以做到,用人间失格解除我身上的异能。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将诸伏景光他带走。”
听见这话,太宰治看向了松田阵平的目光认真了一些,他忽地,噗呲一声笑了:“你身上根本就不算是异能。不过……”
太宰治笑盈盈的看着松田阵平:“不过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可以一试。”
太宰治说着,伸出手来碰向了松田阵平。
人间失格是被动型异能,只要能被人间失格判定成异能,那么那个“异能”就一定能够被取消掉。
松田阵平身上的“异能”亦是如此。
施加的异能被破坏,松田阵平身上的半透明逐渐凝为了实体,松田阵平尝试了一下,果然碰到了诸伏景光。
松田阵平问着诸伏景光:“你身体还疼吗?”
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下,摇头摇了一半:“好一些了。”
“那你上来,我背你。”
松田阵平蹲了下来,诸伏景光只是稍稍看了太宰治一下,环住了松田阵平的脑袋,趴在了他的背上:
“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松田阵平则是看向了太宰治,意思很明显:“那现在就走?”
太宰治“啧啧”了几声,也不再拖时间,转过身去为他们领路:“跟我来吧,我知道一条近路。”
太宰治似乎是来过了这个研究所好几次,十分轻车熟路的领着松田阵平拐着小道走。
而关于这件事,太宰治只是道:“我当然来过这里——在我的那个世界,那家伙拿解药的时候,就是带我走的这条路。”
太宰治口中的那家伙指的就是他要带他们去见的那个人。
太宰治又道:“哦,我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们了,解药是那家伙提供的。据说是他特意要求研究人员制作出的解药。”
说着说着,太宰治就带他来到了最后一扇门前。
太宰治试了一下密码,但是密码显示却是错误,在诸伏景光询问需不需要换一条路走的时候,太宰治却只是笑了一下:“不用。”
他向松田阵平要来那把枪,然后对着大门的几个零件处连开了好几枪,随之一脚踹开了大门。
“这门的安保性不行,”太宰治指点着,“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应急用的门,不留点破绽的话,一旦智能锁被断电,那可就连蛮力都打不开了。”
他随手就将这把枪收到了自己手里,然后对两人笑道:“走吧,我们去另一个地方。”
太宰治领着他们过去的地方其实还有些距离,不过他领路领了一半,就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像是在等待这些什么。
“三。”
“二。”
“一。”
太宰治忽然倒数着,在念出“zero”这个数字以后,离他们还有一些距离的研究所发出了轰烈的爆炸声。
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都下意识的往后方看去,只有太宰治笑了:“完全准时的爆炸声呢。”
太宰治话音刚落,他们又听见了汽车的轰鸣声,一辆亮红色的跑车飚停在了他们的旁边。
诸伏景光的大脑又猛然绷紧。
这里是郊外,不应该会有过路的车辆。
然而太宰治却非常熟络的迎了上去:“嗨,chuuya,好久不见。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红色跑车的车窗被摇了下来,驾驶座上坐的人一头橘发,他探出头来,对着太宰治皱了皱眉:“你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啊!刚刚那么大的动静不会是你干的吧?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在刚好东京的?!明明我这次的行程除了森首领,谁也不知道啊!还有——”
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脖上的围巾,发出了他最不解的疑问:“你不是在侦探社待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和首领打扮得一模一样了?!”
对于中原中也这一连串的问题,太宰治一个都没有回答,他只是招呼着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上车,然后笑盈盈的对中原中也道:
“那就麻烦chuuya你帮忙送我们过去啦。”
“焯!”中原中也怒骂了一声,但还是认命的做了工具人,在送三人到达目的地以后抱怨道,“我到底是为什么要顺着你这家伙发来的定位过来找你啊!”
太宰治却不像往常那样与他斗嘴,他看着中原中也忽然笑了一声:“谢啦,中也。”
“哈?”听着太宰治这完全不正常的温柔话语,中原中也瞬间就警惕了起来,“你不会刚刚又偷偷在我车上放炸弹了吧?你到底打的是什么鬼心思啊!”
“噗。”太宰治笑道,“果然还是这样的chuuya更让人怀念啊。”
他世界的中也明明依旧看不惯他,却又因为他是首领而对他毕恭毕敬。
这样的中原中也,可还真是让人怀念啊。
中原中也被他这些稀奇古怪的话折腾的一通蒙,连忙检查了一通自己的车子,确认没有被太宰治动手脚以后才松下一口气,开着他的跑车扬长而去。
“走吧。”太宰治看向了诸伏景光,“他应该等挺久了,我们现在就去见他吧。”
穿过层层房间,太宰治终于将他们领到了最后目的地——诸伏景光依稀见过这里,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在水镜之中,那名先生所待的房间,好像与这里的陈设没有太大的差别。
太宰治推开了最后一扇门,而后诸伏景光听见了一个熟悉声音——具体熟悉到哪一种程度呢,可以这么说,在他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不止是他,就连松田阵平也愣住了。
“嗯?你们终于来了啊?”
随着这个声音,一张完全不陌生、他几乎是天天可见的脸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而那张脸笑着,目光看向了他们:
“我还以为你和中也干部叙旧上头,不打算来找我了呢。”
……
「抱歉,降谷先生,我们的人被拦住了,现在正在想办法甩掉那些家伙。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去尽快解救诸伏先生的。」
「出现了重大的失误,非常抱歉,降谷先生……我们来晚了,在到达您发给我们的那个地址以后,那里已经发生爆炸,只剩下了猛烈的大火。我们不知道诸伏先生是否还在里面,但我们会想办法确认。」
「研究所的残骸里没有一个人,没看见疑似诸伏先生的尸体,他可能已经逃出去了,……但也不排除他葬身于爆炸之中,尸骨无存的可能性。」
一段又接连一段的邮件内容在降谷零脑内徘徊,他不禁攥紧了手机,灰紫色眸子里隐忍着情绪。
是生气还是悲伤?
他不知道。
“怎么了波本,表情那么差?”贝尔摩德的打趣声使得降谷零的思绪重新聚焦在了她身上。
“没什么,”降谷零撑起一抹笑,眼眸里只剩下了阴沉,“只是在想,琴酒怎么来得这么慢。”——
作者有话要说:
中也:太宰那家伙突然用陌生的号码给我发来一个定位,说要我过来和我他打一架,我信了,结果他是要我过来做苦力!
中也:如果我知道这家伙是要我来做工具人,我绝对不来找他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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