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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
他们在盖尔镇逗留了两天, 第三天正式进入一个叫特罗姆的城市,特罗姆在北极圈的边缘,冬季的日照时长只有五个小时, 气温零下十八度, 呵口气似乎都要冻成冰。
两天前特罗姆刚下过一场大雪, 天地都笼罩着一层寂然的白色,分不清界线, 远处高耸的雪山闪耀的金色光芒, 绚丽壮观。
应黎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北方的寒冷,积雪没过脚踝, 踩在上面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们都裹着厚厚的羽绒服, 节目组还有人在外面套了件军大衣,口罩帽子齐齐上阵, 个个裹成球, 连鼻子眼睛都看不见了。
第一次见到这么厚的积雪, 应黎兴奋得不得了, 下了车就和谢闻时两个人撒丫子跑了两圈才回来。
他累得气喘吁吁, 口罩都摘了, 大口大口呼吸着,嘴里呼出白茫茫的雾气, 鼻尖冻得通红, 脸上满满都是笑意,透着生动的粉,眼睛蒙着层莹亮的水光, 比雪山折射出的光还要明亮。
沈尧满眼柔情, 问他:“这么开心?”
应黎又吸了一口冷空气说:“开心。”
【不开玩笑, 本南方人第一次见到雪比他还夸张。】
【小应笑得好开心,看得我忍不住姨母笑。】
【一溜的帅哥也太养眼了。】
边桥唇角也弯起来,说:“你眉毛都结冰了。”
“是吗?”应黎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眉毛,果然是湿漉漉的,他又看向谢闻时,“你也结冰了。”
谢闻时打了个喷嚏:“你结得比我厉害。”
边桥给他们递了纸:“擦一下。”
应黎:“谢谢。”
他玩得很疯,连帽子都摘了,搓了搓通红的耳朵看着他们笑。
宋即墨皱了皱眉,问:“你墨镜呢?”
应黎说:“书包里。”
“把墨镜带上。”宋即墨说,“雪地反射的紫外线太强,长时间会雪盲。”
应黎点头说:“嗯,马上。”
他其实都没有准备墨镜,书包里那副是祁邪之前给他戴上的,他扭头一看,祁邪还有一副墨镜,他就把书包里的那副拿出来戴上了。
等他戴好墨镜从车上下来,看见祁邪似乎朝他看了一眼,他就推了下鼻梁上的墨镜,路过祁邪身边的时候,祁邪伸手,把帽子给他戴上了,白绒绒的毛领子遮住了他泛红的耳朵,衬得他肤色极白,有种剔透的漂亮。
应黎抬手拨了拨领子上的狐狸毛,正要回头看他,谢闻时却忽然抓了把雪朝他砸过来。
应黎被砸了个正着,脸上都是细碎的雪渣,还有一些顺着衣服滑落钻进了衣领里,他顿时就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谢闻时哈哈大笑,结果下一秒一个雪球就直直砸到他脸上,他没来得及合上嘴,被迫吃了一大口雪。
他连忙呸呸呸了几声,转头就看见沈尧得逞的笑容:“大尧!”
沈尧嘴角翘得很高:“怎么了,只准你打别人,不准别人打你啊。”
应黎笑起来,抖掉身上的雪也蹲下来团雪球。
沈尧团的雪球又大又实,砸在脸上还挺疼,他一个接一个地递给应黎。
“好啊,你们俩都打我!”谢闻时被他们俩打配合似的攻击打得节节败退,“二打一,不公平!”
他们三个玩得很欢,现场一片混乱,空气里都是扬起来的雪粒子。
宋即墨他们没有参与混战,就在旁边看,边桥忽然说:“这些雪不是很干净,里面可能会有动物的粪便和灰尘,最好不要吃。”
谢闻时一愣:“我刚还吃了两大口!呸呸呸!”
【小谢刚才还说雪是甜的。】
【现在呸也没用了,你已经吃掉了。】
应黎闻言立马放弃了吃雪的想法。
他们自由活动了一阵,李昌宏就用大喇叭把他们召集起来。
【导演你说什么?】
【哈哈哈哈,导演的大喇叭好像冻住了。】
【导演说收拾收拾去泡温泉。】
【又要泡温泉了?】
【又有腹肌看了?!】
他们入住的是当地极其有名的一家温泉民宿,房间特别暖,导演提前说了要来泡温泉,应黎就准备了泳衣。
他们泡的是露天温泉,半圆形的池子,周围没有任何遮挡,视野开阔,举目望去,能看见远处皑皑的雪山和整座城市的景色,这会儿太阳已经开始落山,夕阳把雪山都染成了橙黄色。
宽大的圆形汤池冒着袅袅白烟,热气扑面而来,还没下水应黎就感到了一阵热意。
他穿着短袖短裤,两条腿白生生的,匀称健康,又长又直,似乎比雪还要白。
【小应真的好白。】
【他一个男孩子膝盖为什么是粉的?!】
【不止是膝盖,胳膊肘和手指全都是粉的。】
【据说男人关节越粉身体越好。】
【哦~让我看看有多好。】
【嘿嘿嘿,这双腿天生就该盘在我哥的腰上。】
沈尧就穿了条短裤,身材很顶,弹幕更黄。
【大胸尧!】
【我觉得白皮受就要配黑皮攻,就比如大尧这种,一看就嘎嘎有劲。】
【祁邪:我冷白皮惹你了?】
【呵,这种肌肉一看就是虚的,能有祁队长有劲儿?我们祁队跑十几公里的马拉松都不带喘气的,连干三天三夜!】
【不不不,宋即墨这种体贴攻才是最好的啊,刚才他还扶小应下水呢。】
【体贴有什么用,没有劲儿怎么把小应伺候舒服。】
【哈哈哈哈正主们知道自己的cp粉那么黄暴吗?】
【小应要是能看见弹幕估计脸要红成虾子。】
汤池里硫磺的味道不重,边桥依然没跟他们一起下水,在岸边喝着茶。
温度适宜的温泉水驱散了一身寒意,泡得人骨头都懒洋洋的。
太阳全部沉下去,夜幕降临,城市的灯光就亮了起来,璀璨如天上繁星。
应黎趴在汤池边,眺望着城市间恢宏的中世纪教堂和城堡,嘴里念念有词。
沈尧看着他的侧脸,池边暖橘色的灯光洒在他绒绒的睫毛上,眼睛里倒映着星星点点的光。
看了一会儿,他就游过去问应黎:“在看什么?”
“我在数有多少条街道。”应黎发呆时并不是什么都不想,而是喜欢做一些机械性又有规律的事。
沈尧寻着他的视线看了看那些纵横交错的街道,好奇地问:“数出来了吗?”
祁邪说:“二百八十九条。”
应黎回眸,眼神微亮,惊奇地看向他:“对。”
顾及着镜头,他们今天都没说上几句话,但应黎知道祁邪一直在关注他,否则是不能第一时间给出回应的,就像上次看彩虹一样,明明眼睛在跟他对视,可胳膊却能准确无误地垫在他的手下面,这种下意识的举动和应答细小又动人,一次又一次撩着他的心弦。
沈尧笑容凝滞,他看了二人一眼,目光沉沉,心中掠过几分浅淡的失落。
他发觉自己对应黎的了解真的很少,他不会想到应黎是在数街道,也不会想到去带他看打铁花。
温泉的水蒸气把他们的睫毛和头发都薰湿了,应黎脸悄悄红了,热水没过他的肩膀。
谢闻时忽然说:“好像下雪了。”
“下雪了?”
应黎抬头仰望天空,恰好有一片雪落到他睫毛上,他眯了下眼睛,雪花就消融在他眼皮上,凉凉的,带走了一丝热意。
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来,融进温热的泉水里,化作蒸腾的雾气。
“真的下雪了。”应黎像个孩子似的哇了一声,白净的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
谢闻时提议:“小黎哥哥,要不要去堆雪人?”
应黎欣喜的眼眸亮起:“走。”
沈尧说:“把围巾和手套戴上,外面冷得很。”
谢闻时上岸的时候太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应黎跟在他后面,想要去扶他,结果反而被他撞得向后倒。
就在应黎以为自己要像上回泡温泉一样直直栽进水里时,他突然感觉有双手掐住了他的腰,掐得满满当当,一丝缝隙都没留。
紧接着,他下半身重新没进温泉里,后背也跌进一个火热坚实的胸膛,水面很轻地晃了两下,漾开阵阵清波。
应黎低头看去,掐在他腰上的手腕骨线条分明,肤色冷白,淡青色的血管虬结,凸起的指节遒劲有力,如同雕塑一样的美感。
他不知道是自己腰太细了,还是祁邪的手太大,双手竟然能把他的腰掐满。
【我去,小应的腰怎么那么细,细若可折诚不欺我。】
【上次小应泡温泉从岸上栽下来,也是队长救了他,我只能说是缘分啊!】
【一手遮半腰,这性张力也太足了吧。】
【据说手大的男人哪里都大。】
贴着后背的胸腔微微震动,等应黎稳住身形之后祁邪就松了手,混着热气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慢点。”
应黎点头:“嗯。”
谢闻时上了岸,紧张地看着他:“小黎哥哥你没事吧!”
应黎摇头说:“没事。”
“这台阶也太滑了,我差点摔个狗吃屎。”谢闻时心有余悸地说,“你们上来的时候也小心点。”
才半个小时外面就停了手掌那么厚的一层雪,刚泡完温泉出来,冷空气冻得他们鼻腔发疼,他们没走太远,就在民宿门口,门前那两棵杉树上挂满了麋鹿彩灯,圣诞歌也响了起来,节奏欢快。
谢闻时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说:“圣诞节马上要到了。”
应黎也说:“快过年了。”
“好快啊。”谢闻时感叹,“马上三个月了,节目结束,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应黎的合同就签了三个月,说起来还真是挺奇妙的,应黎本来只是来挣个实习证明,结果演唱会救场爆红,后面又跟着他们一起录节目。
应黎点头:“嗯。”
谢闻时还有些伤感,应黎已经开始团雪球了,他用两只手把雪捧起来一点一点捏实,专注又认真。
谢闻时蹲下来说:“不对不对,你要这样滚雪球才圆。”
应黎学着他的样子滚了两个又大又圆的雪球,把它们堆在一起,肚子圆圆的,脑袋也圆圆的,挺像模像样。
谢闻时折了两根树枝插在雪人两边当手,还给雪人画了个大大的笑脸,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两个人蹲在地上忙活一阵,应黎总觉得还缺点什么,问他:“眼睛怎么办?”
忽然有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沈尧用烟头给雪人烫了两个黑色的窟窿,不丑,但也不好看。
“大尧!”谢闻时拍了拍雪人脸上的烟灰。
沈尧背光站着,弯下腰说:“这雪人好胖啊。”
应黎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谢闻时瞥他一眼说:“当然要胖了,越胖越可爱。”
应黎点头赞同:“你们泡完了吗?”
沈尧说:“泡完了。”
应黎回头,看见宋即墨他们都站在房檐下面,大雪模糊了他的视线,可他却看见有一双纯黑的眼眸,专注地望着他,眼里蕴着明明灭灭的光,惊人的冷艳。
宋即墨问他:“好玩吗?”
“好玩。”应黎弯起唇角,声调清脆,“你们要来堆雪人吗?”
他们俩的手套都湿透了,应黎索性就把手套脱了,手指头都冻紫了,他却跟没知觉似的把手插进雪里玩得不亦乐乎。
然后应黎又看见祁邪走下台阶,朝他们走了过来。
他穿着件及膝的黑色长款羽绒服,没有戴帽子,雪粒反射出冷脆的光,洋洋洒洒落在他头发上。
应黎下意识站了起来,紧紧盯着他,双眼通透澄净,漂亮得似乎天生就该流泪,该被灼烧到沸腾。
“这样算很亲密吗?”
祁邪把他的手牵过来。
应黎脑子一瞬空白,手背上传来一阵温热的揉捏感,祁邪裹着他的手,用指腹细细地摩挲着他的手背,暖着他僵硬的手指。
祁邪眉眼笼着阴影:“手套呢?”
应黎的睫毛上都是雪,湿成一缕一缕的,迟缓地回答说:“打湿了。”
屋檐下,边桥眯了眯眼睛。
多少猜测都不如亲眼所见来得震惊,沈尧站在应黎身后,他咬紧腮帮子,把烟头扔地上,用脚碾了碾,脚底泡沫似的白雪顿时被染成一片黑,像一个污点。
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就像是一把尖刀,刺进他的心脏。
所有的不甘心海水一样涌过来淹没了他,他再不甘又怎样,他没有任何立场去把他们分开。
谢闻时觉得自己站在他们旁边好像一颗电灯泡,还是超亮的那种,他摸了下鼻尖说:“那什么,雪人堆好了……我先回屋了。”
宋即墨看了他们两眼,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怅然。
边桥也说:“走吧。”
很快雪地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冷风刮在脸上不太好受,祁邪拉开自己的羽绒服,他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他脖颈修长,面容更加白皙俊美。
他把应黎冰块似的手塞进了毛衣里,贴着他光洁的皮肤。
应黎表情呆滞,抬眸望向那抹黑沉如墨,仿佛要拽着他堕入无尽深渊的目光。
“暖和吗?”祁邪问。
应黎心口微胀,暖意从指尖扩散,直抵心脏,他说:“暖和。”
应黎想起了小时候,一到冬天他的手脚就特别冰冷,等到奶奶做饭,他就蹲在土灶面前烤火,烤得浑身冒汗,整张脸通红,而现在他敢肯定自己的脸比那时还要红,手也比那时还要暖。
“我手很冷。”应黎摸到了他轮廓分明的腹肌,热烘烘的,“这样不冰吗?”
祁邪说:“我很热。”
应黎定睛一看,发现他额角果然渗出了点汗,他身后的麋鹿彩灯被风吹动,像舞动的萤火虫,头顶也有光洒下来,斑斑点点,星星似乎落在了他的肩头。
应黎心动的五脏六腑都要跳出胸腔了,他语气软软的,红着脸说:“你……你今天真好看。”
祁邪很适合穿冷色调的衣服,个子高,腿长,劲瘦清冷,穿风衣和大衣非常有气质。
祁邪隔着毛衣抓住他的手,轻巧揉搓着他的指尖:“之前不好看?”
应黎不自觉收紧已经被捂热的手指:“每天都好看……今天是不一样的好看。”
很奇怪,祁邪的表情近乎冷淡,唇角甚至没有一点笑意,尖锐阴冷,或许是夜色朦胧的原因,应黎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温柔极了。
祁邪眸子里点缀着一点暗沉的光:“你最好看。”
“应黎最好看。”
“我喜欢应黎。”
“很喜欢应黎。”
每一次祁邪这样叫他名字应黎都会脸红。
他每一次爱意表露都震得应黎头晕目眩。
祁邪垂着头,应黎还以为他要吻下来,睫毛细微地颤了颤,然而祁邪只是碰了碰他的额头。
暖而香的气息扑在应黎脸上,烘得他全身燥热,心脏过电似的麻了一下。
以前他总觉得祁邪身上的味道冷冷清清的像雪,可他没见过雪,今天他才知道雪是没有味道的,祁邪的气味是甜的。
应黎抬眼,发觉他眉心皱得很深,心情似乎不太好。
他问:“怎么了?”
“人太多了。”白色的水汽从祁邪嘴里冒出来,“我想吻你。”
他薄薄的耳廓略微透光,极其的红,应黎不知道他是被冻红的,还是看见自己才红的。
手心暖融融的,应黎不好意思地说:“……早上已经亲过了啊。”
“不够,还想亲。”
他直球打得愈发熟练。
“你嘴里好甜,我想一直含着你的舌头。”
祁邪厚脸皮地问:“给含吗?”
绵密的情话无不展露着他的喜爱和情动,这段时间应黎一直在体会他的喜欢。
应黎被他说的很羞,舔了下自己的嘴唇,他在室外呆的有点久,唇都是凉的。
他又舔了一下。
祁邪掐着他的下巴,语气有些凶地说:“你再舔。”
应黎无意识的小动作,不经意就燎起了祁邪心里的火,他的眼神里攀附着旺盛的情/欲,蛛网似的笼着眼球。
应黎舌尖发干,莫名其妙地泛起酸麻感。
祁邪的嘴也是甜的,那么软的嘴唇和舌头却能亲得他毫无招架之力。
应黎看见眼前裹在高领毛衣里的喉结滑动着,也忍不住吞咽了两下,目光上移,略过棱角分明的下颌,停留到祁邪薄薄的唇瓣上。
羞耻心败给了喜欢,他决定直面自己的欲望。
“我也想亲你……”
他掌心贴着祁邪的腰腹,感觉祁邪的身体刹那间紧绷起来。
他手心出了虚汗,睫毛被扑在脸上的热气洇湿,他的眼神清澈勾人,有些害羞,又有些紧张地看着祁邪,小声说:“我们去接吻吧。”
他声音很轻,尾音都要飘散到空气里。
亲吻和拥抱是情侣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事,他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
祁邪似乎听到了脑中那根紧绷到极致的神经断裂的声音,控制不住自己眼睫颤动的频率。
应黎还在说话:“找个没人的地方悄悄亲——”
“!!!”
眼前微暗,祁邪低头凑过去,含住应黎不断张合的,冰凉的唇。
余下的,未来得及说出口的声音通通被碾得粉碎。
他们在漫天飞舞的大雪里接吻,摇碎的灯光和雪花一同落到他们肩上。
二楼有不少工作人员趴在栏杆上看雪,惊讶得都合不拢嘴。
沈尧进门时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这一幕,祁邪一只手按在应黎的后脑勺上,另一只手紧紧搂着应黎的腰,把人死死扣在自己怀里,而应黎仰头闭着眼睛。
他视力极好,看见祁邪把舌头挤进了应黎的嘴里,应黎眉心微蹙很快又松开,唇舌纠缠间发出点细微旖旎的粘稠水声。
呼吸混乱交错,他们的心跳声仿佛都缠绕到了一起,跳动着达到同样的频率。
应黎的手还放在祁邪的衣服里,掌下是祁邪光滑紧绷的腰腹,这下他是真不知道该抓什么地方,只能把修剪圆润的指甲抠进他的皮肤里,抠出几道暧昧的红痕。
交缠的唇舌似乎能驱走骨头缝里的痒,他们都沉醉在这个吻里,分开时唾液拉出一条银丝,摇摇晃晃,反射着清冷的光。
祁邪变着角度地深吻着应黎,轻轻勾着他的舌头舔了舔,反复吮他的嘴唇:“介意吗?”
应黎被他亲得糊里糊涂的,眼睛都湿了,惺忪地望着他:“什么?”
“被人看见了。”祁邪对上他失焦的视线,声线喑哑,“好多人看见我亲你了。”
他做了一件很早之前就想做的事,不需要躲着任何人,光明正大地吻他。
应黎转头一看,二楼工作人员像是傻掉了,还在那里看着他们,有一两个反应快的开始打趣他们。
“外面多冷啊,怎么不进来亲?”
“我们走了啊,你们慢慢亲。”
应黎手指蜷成拳头,缩在他怀里羞得不敢抬头,这么久了,他的脸皮不仅没练厚,反而更薄了。
祁邪情不自禁把他抱得更紧,将他与自己摁得没有一丝缝隙,他吻了吻应黎柔软的发顶,低声道歉:“对不起,我忍不住了。”
何止是他忍不住,应黎也没忍住,一直在期待他吻下来。
应黎的耳朵贴在他起伏不定的胸膛上,听到了他声震如雷的心跳声和不稳的呼吸。
祁邪说:“不要生气。”
他眸子还侵染着迷离的□□,一下一下亲着应黎冰凉的眼皮,好像有些患得患失,似乎很害怕应黎生气跑了,对应黎说了很多遍对不起和喜欢。
心脏麻麻的,应黎抬起头,他唇角晕开薄红,耳垂又热又红:“没有。”
“我没有生气,也不介意。”
时光倒流到前几天,跟祁邪同框应黎都会急着想要撇清关系,在音乐节上他更是说了许多狠话,说他们什么关系都不是,二楼那么多双眼睛,可他这回不但没推开祁邪,还越搂越紧,把他腰上掐的都是指甲印。
他现在才发现他根本不是怕被别人看见,被人调侃,他只是没有确认自己的心意,他也很胆小,胆小到不敢承认自己的喜欢。
然而他越是压制,喜欢就越是叛逆,悄无声息,不声不响地爬满了他整颗心脏,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泥足深陷。
他就是喜欢祁邪,就是想要祁邪的吻。
而且说实话,他挺喜欢祁邪这种张扬又大胆的行为。
应黎稍稍踮起脚,亲了亲祁邪冷冰冰的脸颊,轻声说:“我喜欢你亲我。”
“很喜欢。”
将将消退的情/潮再度泛滥,大胆撩人的后果就是被掐着脖子亲到他口腔发麻,嘴都合不拢。
这个吻漫长而热烈,应黎喘不上气,祁邪依旧贴着他的唇不肯离去,动情地咬他的唇肉,还一遍遍故意问他喜不喜欢,磨人得很。
“喜欢,我喜欢……”
“你等等……”应黎被他亲得难以招架,浑身都软了。
“手机,我手机响了。”
兜里的手机自动挂断两遍了。
等到第三遍才终于被接通,应桃甜美可爱的声音响起来:“哥,生日快乐!”
然后是应爸爸和应妈妈的声音:“小黎,生日快乐。”
有八个小时的时差,国内已经到凌晨了。
应黎生日到了。
他们赶在凌晨给他庆生。
应黎之前的生日都是在家里过的,头一回他们夫妻俩都回来了,以为可以过一个团团圆圆的生日,应黎却不在家。
应桃问:“哥,你在干嘛啊,短信不回,微信消息也不看,打了三遍电话才接。”
应黎嗔怪地看了眼罪魁祸首,然后就被亲了亲眼睛。
国际长途烧电话费,应桃没跟他多说,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湿热的吻从眼皮慢慢顺延到唇角,在他脸蛋上留下一串潮热的痕迹,祁邪吻住他,摸着他的头发,沙哑地说:“生日快乐。”
应黎重重呼吸几下,说:“谢谢你。”
他要谢的很多很多,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只能使劲把自己往祁邪怀里送来表达。
祁邪握着他一掌宽的腰,不正经地问:“怎么谢?”
“你是不是又想套路我?”应黎伸手推着他的胸膛,“我要当小白眼狼,才不上你的当。”
应黎想他要是白眼狼,祁邪就是头大灰狼。
可他不上当也会被欺负,小白眼狼又被大灰狼按着亲了好久。
迷迷糊糊之间,他好像听到祁邪说:“晚上到我梦里来。”
…
昨夜的雪越下越大,第二天清晨,应黎来不及洗漱,迫不及待推开窗户。
他们的车被大雪掩盖,像一堆黑色甲壳虫,房檐上都结了很长的冰溜子,工作人员怕掉下来砸伤人,一大早就拿锤子一个个把它们敲下来。
应黎洗漱完跑下楼,迎面撞上沈尧,对方扶了他一把:“跑那么急干什么,摔了怎么办?”
应黎兴奋极了:“外面好大的雪啊。”
沈尧笑着说:“是很大,导演正领着人扫雪呢。”
他看着应黎闪亮的眼睛说:“应黎,生日快乐。”
应黎惊讶:“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
“你不是天蝎座吗,今天是天蝎座的最后一天。”沈尧说,“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不过没带过来,在南城,等你回去了我送给你。”
上次他在海城定做的木版画到了,不是肖像,是一副风景画,当时他纠结了很久要不要用应黎的肖像,后面他觉得太暧昧了就没用,此刻却想还好不是肖像,他的喜欢不应该是一份负担。
谢闻时闻言震惊:“今天小黎哥哥生日?我都忘了准备礼物!”
宋即墨送了个他们在霍尔镇买的木偶娃娃,昂贵又精致。
边桥也有点不好意思,对应黎说了两句生日快乐。
沈尧问应黎:“你之前生日怎么过的?”
应黎回忆说:“有条件就吃碗长寿面,没条件就吃个鸡蛋。”
于是他二十年来头一次吃到意大利面做的长寿面,面有点硬,不太美味,却别有一番风味。
今天上午导演给他们的安排是打冰球,湖面结了三十多公分厚的冰层,有很多居住在附近的小孩子在上面滑冰,还有人在冰钓,老远就能听见凿冰的声音。
应黎不会滑冰,滑冰不能速成,他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当裁判。
他的手套昨晚洗了,水都是黑乎乎的,那些雪真的不太干净。
他只带了那一副手套,正准备出门找谁借一双,祁邪就带着手套找来了,就跟他们心有灵犀似的,他心里想什么祁邪都能知道。
祁邪给应黎的那双手套跟他之前手上戴的是一样的,兔毛摸着很细腻,柔软又保暖,看样子价格就不便宜。
应黎看他都还没戴手套,问:“给我了你怎么办,你还有手套吗?”
祁邪说:“有,试试。”
应黎发现祁邪今天看他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可他又具体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只觉得他眼底好像隐隐有些期盼,喉结滑动的速度过快,似乎还有些紧张……
错觉吧。
再仔细一看,祁邪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有耳朵红得快要滴血。
应黎戴上一只手才发现手套大小合适,是他的尺码。
祁邪的手比他大很多,不可能戴得上这么小的手套,只能是专门买给他的,这种细碎又柔软的小举动还有很多很多,祁邪真的默默做了许多他不知道事。
他心口软成泥:“你什么时候买……”
话音戛然而止,他左手的无名指上似乎套进了一个金属质感的圆圈里。
心脏在此刻猛然加速,应黎几乎忘记了该怎么呼吸。
他把手套摘下来,一个素圈戒指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晃着屋顶的光,正在染上他的体温。
他的嗓子像是喝多了冷风,干涩到不像样:“戒指?”
应黎在电视剧里经常看见这样的场景,多半都是求婚和结婚的时候,却没想到自己也能在二十岁生日当天收到一枚戒指。
他不太敢深想这枚戒指的含义,可落在耳畔低沉磁性的嗓音撩拨着他的心旌,诱导他进一步思考。
“法定了。”祁邪说。
应黎脑子里懵然一片:“法定?”
他忽然想起来当时李昌宏说他们要来北欧旅游,出于好奇,他还专门搜索了各种旅游攻略,搜索热度最高的不是美景美食,而是这里的同性婚姻合法。
二十正好是法定结婚年龄。
应黎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他有一点无措,还有些慌乱,他的思维高效运转着,一个猜测缓缓成型,惊讶、无措、难以置信各种情绪轮番占据他的心头。
“你……在跟我求婚吗?”
祁邪低头,鼻尖碰着他的鼻尖:“嗯。”
离得太近,他能察觉到祁邪的体温比他高得多,他真的在紧张。
应黎感到不可思议,他想说点什么,可他的唇瓣似乎被寒风吹干了,黏连在一起,无法开口。
祁邪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害怕错过他眼里的一丁点情绪。
心跳在这阵安静中再一次提速,应黎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张开嘴,声音发抖:“可是我们才在一起三天……”
如果从接吻那天开始算,也才一个月。
而且祁邪怎么会想要跟他结婚……
太荒缪了……
“四千三百二十分钟,不可以吗?”祁邪黑曜石般的眼球转动着,眼中有疑惑,好似不理解时间长短跟他求婚有什么关系。
应黎还在震惊当中,就听见祁邪哑着嗓音问:“三天不可以,什么时候可以?”
“三个月还是三年?”
应黎觉得他的逻辑不对,又不知如何反驳,被他逼问的没有办法了,口不择言地说:“我不要,我又没说要跟你结婚……”
祁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重复他的话:“不要?”
应黎摇头:“不要。”
“不要。”祁邪抬起他的下巴,湿热的气息慢慢靠近,舔了下他的嘴唇,“我就操到你要。”
应黎眼睛倏然就红了:“什么?”
“把你关起来,操到你要为止。”他嘶哑字词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落到应黎脸上的视线灼热,一触即燃。
“祁邪!”应黎惊愕地看着他,耳根蹭得一下烧起来,“你、你……”
应黎想骂他,偏偏词库匮乏怎么都骂不出来:“你怎么这样啊,我不喜欢你了。”
祁邪喉结压低:“再说一遍。”
“你凶什么?”应黎被他看得身体有些僵硬,狠狠颤了颤。
祁邪愣住:“我哪里凶?”
应黎眼眶湿湿热热的,垂着眼睛躲避着他的视线:“眼神,语气,都好凶。”
“对不起,我没有凶你,舍不得凶你。”祁邪深深呼吸几下,长臂一揽把人搂紧,安抚地摸着应黎的背,“我抱。”
应黎象征性挣扎了两下,抬起头瞪他:“你又没吃药吗,一激动就开始胡言乱语。”
“吃过了。”
他情绪激动,但他没有胡言乱语,他思想肮脏,内心阴暗,对应黎有着近乎变态的痴迷,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占有他。
“一点都控制不住自己,坏人一个。”
“我是坏人。”
应黎又不禁戳了戳他的胸膛,继续说:“你真的很坏。”
祁邪握住他的手指,低头亲了亲他的指尖:“生日快乐。”
“你昨天已经说过了……”
他的额头抵在祁邪的肩上,呼吸时都满是清冽浅淡的香气。
“再说一遍,男朋友,生日快乐。”
心脏湿答答的,应黎仰视着他,头顶的灯光刺眼,他的脸颊笼着阴影,睫毛扇动着像两只捕捉不到的蝴蝶,细看之下竟有些伤感。
“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没有不喜欢你。”应黎把头埋进他怀里,声音有些闷,“你吓到我了,我们在一起才几天,你就……”求婚。
就像坐火箭一样,让他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应黎说:“太快了。”
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他都不敢想自己刚才被吓呆的表情有多狼狈。
最重要的是祁邪连求婚都那么坏,还逼着他答应,哪有这么霸道无理的人啊。
祁邪亲吻他的发顶:“好,慢慢来。”
“我们慢慢来。”
我们。
好暧昧的一个词语。
应黎摸着自己的心口,悄悄重复了一遍:“我们。”
祁邪牵起他的手,放在唇边一吻:“套住了。”
应黎这才发现他手上有一枚同样款式的戒指,比他大上一圈。
周围的空气又开始升温。
这个吻没有任何欲望,只是浅淡的触碰,节奏缓慢地,试探着彼此嘴唇上的热度。
“小黎哥哥,你们收拾好了吗?”
门没关严实,谢闻时推门进来就看见两个人抱在一起接吻,当即眼前一黑:“Sorry……!”
应黎重新把头埋进了他怀里。
…
打完冰球他们去逛了森林动物园,应黎胆子特别大,还摸了北极熊和雪狼,体验了一把狗拉雪橇,去看了盛大的冰雕节,去最大的滑雪场练习滑雪,还学会了冰钓,钓到了一条极其罕见的鲑鱼,三天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
在他们旅行的最后一晚,北极光如约而至。
他们进入了北极圈,极夜的到来让他们几乎无法开展任何活动。
这一晚没有直播,加上后勤和摄像,四五十个都守在大厅的壁炉前,木炭燃烧,劈啪作响,李昌宏在给他们讲故事,橙黄色的火光照亮每一个人的脸庞,椅子不够有人就席地而坐,围成一个圈,仿佛他们不是合作的工作关系,而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应黎很喜欢听他们讲故事,也很捧场。
他们正准备做游戏,卡鲁森急匆匆跑进屋,身上雪都来不及抖,大喊着:“快快快!快出来!极光来了!”
屋子里乱做一团,拉凳子的声音,搬桌子的声音,还有人穿错衣服。
“帽子!”李昌宏说,“口罩,口罩也戴上,外面零下二十多度!”
屋里人多又暖和,应黎就把羽绒服脱了,听到极光来了慌慌张张裹着衣服就想往外冲,手臂却是一紧。
他低下眼,祁邪抓住了他的胳膊。
应黎怔住,祁邪又松手,给他把遗漏的围巾围上,遮住他的嘴巴和鼻子,捂得严严实实的,说:“去吧。”
应黎心中微动,跟着噪杂的人群出去了。
他们等了大半个月的极光终于来了。
室外的空气干净清冽,一缕绿色光线率先从他们看不见的深远处飘荡而来,划破了漆黑沉寂的夜空,极光出现的速度非常快,从最开始的一缕迅速扩散到整片天空。
翠绿色的光晕在夜空上翩翩起舞,近得仿佛触手可及,因为太过美丽,又像是一场真实而美丽的梦境,让人不敢触碰。
“快看,那边还有紫色的!”有工作人员指着天空,“粉的,还有粉的。”
眼前不再是单调的绿,五彩斑斓的颜色掺杂在一起,像晕染到水中的颜料盘。
卡鲁森激动地说他们遇到了极其罕见的彩色极光。
“哇,好好看啊!”
“天呐,极光原来是会动的!”
“摄像机都拍不出来的美,这回真来值了!”
黑夜可以是深沉的,也可以是璀璨的。
极光是宇宙的终极浪漫。
极光最浓的时候,谢闻时兴奋地说:“许愿快许愿!”
沈尧笑他:“怎么又许愿,许那么多愿有实现的吗?”
“你管我,我就要许,爱许多少许多少。”谢闻时瞪他一眼,闭上眼睛开始说,“请上帝赐我一个吃不胖体质,这样我就再也不用健身了!”
工作人员都被他逗笑。
“你们真不许啊。”谢闻时觉得他们太矜持了,“这辈子都难得一见的奇迹啊。”
边桥说:“那我也许一个吧,希望下次还有公费旅游的机会。”
沈尧说:“希望我的粉丝们天天开心,天天快乐。”
“我不许一个是不是不合适?”宋即墨笑了笑,“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安健康,顺便下次咱们能拿个金曲奖就更好了。”
“那是肯定的!”谢闻时又问,“队长呢?”
祁邪说:“希望上帝有假期。”
“上帝听到都要哭了,所有人都在许愿,终于有心疼他的了。”
“哈哈哈哈队长还蛮幽默的。”
忽然有人说:“在首都直播那回,小应不是还有一个愿望没有许吗,小应你现在想好了吗?”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哦。”
李昌宏说:“只要是在节目组的能力范围内,都没问题。”
应黎沉迷于这奇迹般的景象,被李昌宏问到还愣了下。
他许的愿望基本都已经实现了,想要的也都得到了。
应桃病情控制得很好,前两天刚出院,能跟喜欢的人一起并肩站在地球最北端,看着这么美的景色已经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
他笑着说:“非要我许一个的话,我希望团综收视节节高升,大家的事业都红红火火。”
工作人员笑作一团:“这就是拼了命也得实现啊。”
“什么叫天使,这就叫天使!”
“怎么办啊,都舍不得小应走了。”
调侃打趣中,应黎感觉他的左手被人轻轻牵住了。
祁邪没有戴手套。
应黎侧头看过去,祁邪依然仰望着天空,满眼都是绚烂的极光。
他也脱了手套,回握住那只温暖柔软的手。
分明是最寒冷的冬天,他们紧紧相扣的指缝却沁出淡淡的汗水。
……
翌日,他们乘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国,他们没有走VIP通道,来接机的粉丝人山人海,远远超过了官方预估,差点造成机场瘫痪。
周日是实习期的最后一天,张少陵把工资给应黎结清,实习证明也盖好章交到了他手上,还有团综的尾款李昌宏也打到了他账户上。
应黎兜里揣着近百万的巨款。
他正收拾东西,看见张少陵在群里说:“明天团综的剪辑版播出,晚上李导让你们晚上去聚餐。”
跟开机聚餐在一个地方,李昌宏定了大包厢,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来了,摆了七八桌,跟吃席似的。
李昌宏喝得有点多,说话大舌头:“小应啊,你条件真的不错,还是不考虑进娱乐圈吗?”
应黎说:“谢谢导演,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行,走一个。”
应黎不喝酒,倒了杯果汁跟他碰。
工作告一段落,今晚大家多少都喝了点酒,连边桥都喝了一杯。
沈尧喝醉了,去洗手间吐了两回,应黎和一个工作人员扶着他来回跑。
又吐过一次,沈尧站不起来了,坐在回廊的椅子上,满脸酒色。
他突然喊了一声:“应黎。”
应黎:“嗯?”
沈尧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双眼通红,看向他的眼神炙热又痛苦。
他握得特别紧,像是在极力抓住什么即将要失去的东西。
应黎僵了一下,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有脚步声传过来,沈尧朝那边看了一眼,有人栽进了垃圾桶里,他笑了笑,松开应黎的手,问他:“东西收拾好了吗,什么时候走?”
应黎说:“都收拾好了,吃完饭就走。”
沈尧又喊了一声:“应黎。”
“嗯?”
“其实我……”
应黎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
沈尧揉了把自己的头发,笑得露出两排大白牙,却莫名有些凄惨:“我这个人挺胆小的。”
到现在了也不敢表白,怕给他造成负担。
他问:“我们以后有机会还能再见吗?”
应黎点头说:“肯定有的,我会去看你们的演唱会。”
刚一回来他们就接了好几个代言,新专辑也正式提上日程,事业蒸蒸日上,前途光明灿烂。
沈尧红了眼眶,喉咙哽到不行,还是忍不住抹了下眼泪:“风吹的。”
应黎叹了口气,说:“你少喝点酒,少抽点烟,保重身体。”
“嗯,记住了。”他傻傻地笑,“队长送你吗?”
应黎唇角不自觉扬了点弧度:“嗯。”
聚餐结束,南城又下雨了,细密的雨丝被车灯照亮,根根分明,发着莹亮的光。
应黎来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行李箱已经提前装进了后备箱,坐上副驾驶,他系好安全带,跟站在路边的沈尧他们挥了挥手。
“我走了,你们加油,今年争取拿金曲奖。”
谢闻时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必须的。”
宋即墨笑了笑:“路上小心。”
“下次见。”边桥说。
跟所有人道别,应黎感慨万千,他升上车窗,看了眼一直牵着他的手,又看了眼手的主人。
“送我回家吧,男朋友。”
祁邪俯身过来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好,男朋友。”
车子启动,是开往回家的路。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说:
非常粗长的一章,不敢相信连载已经快五个月了,第一次写文,我太啰嗦了,正文字数竟然都超了55万,番外估计六七万?看我啰嗦程度吧。
感谢老婆们一直以来的的陪伴、包容和理解!!!
啊啊啊啊啊啊好开心!抱住亲一口!
感谢在2023-10-14 23:53:53~2023-10-16 23:46: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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