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第 41 章
陌生的女人看了江雨浓一眼,随即收回了眼神,往房间外走。
江雨浓被吓了个半死,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她在落地的一瞬间想了很多。
比如,她的姐姐被人魂穿了。
穿越者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关系,才会那么冷漠。
比如她喜欢的白兰才是穿进来的那个人。
现在正主回来了,所以看她的眼神不止一点冷漠。
又比如世界发生了病变,出现丧尸了……
两分钟后,江雨浓拍了下自己正在放电影的脑子。
现在白兰情况明显不对。她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开脑洞。
江雨浓把刚刚闷在心里的郁气长长的吐了出去,这才起身去找白兰。
“姐姐?你在哪儿?”一整个家都是黑的,江雨浓只得一盏一盏的开灯,挨个搜寻她的房间。
杂物间没有,书房没有,厨房也没有。
危险的地方江雨浓都认真看过了一遍,连阳台都没有放过。
她甚至还问了芒果。
芒果只是反复跳着,喊她的名字。
身子被江雨浓温暖着,那些多余的水,也润了两个人的心。
江雨浓把白兰好生抱进怀里,拽她一同躺下。
“撩了我这么久,好不容易绣好了,到头来不想给了。姐姐,你说说你,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在白兰耳边浓稠的放着。
白兰又一次湿了眼眶。
“我,我还没绣完……”她圈紧江雨浓的脖颈,头使劲埋进她的颈窝。
江雨浓听见好脆一声嘤咛。
她的姐姐好似就这样碎了。
“本来,本来今天就能绣完的……早上我都没陪汤圆玩,就是,想着有个地方不太,不太会……要去找郁青鸾帮忙。结果,结果……”
她抽抽搭搭,说的很慢。
江雨浓拿出十二分耐心陪她,边听边抚过她的头发。
“我看不出来你没绣完。”江雨浓低头,亲过白兰的头发。
“所以,我就当你绣完了,送给我,我也收到了。”
白兰揪住她的头发,咬上她的脸。
半晌才松口,江雨浓还发出一声轻笑。
“你好霸道。”白兰闷在她怀里,声音听着多少有些不快。
“嗯。收走你的礼物而已。本来就是我的,哪里霸道了?”江雨浓揉了白兰头一把。
“都说了……唔。”白兰没能再说出一个字。
她被江雨浓反压着按倒,唇瓣就这样被堵上。
“既然姐姐执意说我霸道,那我就霸道一次吧。”
在感官彻底被江雨浓剥夺前,白兰听见了她含笑的话。
她们忸怩了两周,白兰或许忘了。
曾经江雨浓有多霸道,有多让她受不住。
被推开的瞬间,白兰条件反射的记忆被唤回。
她抓着江雨浓的脖颈,扯着她的头发,不住的发颤。
“受不了的话,要和我说。姐姐今天才受伤了。”正式开始之前,江雨浓还是说了句。
显得她特别体贴。
白兰咬了她脖颈一下。“你不会停的。”
比江雨浓自己还了解她在这种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我,我尽量。”随后,江雨浓直接不让白兰再出声。
唇瓣被咬开,白兰稍稍张着嘴,让江雨浓把那团柔软放jin来。
江雨浓tian舐过味蕾,白兰的头被推得向后仰倒。
白兰不得已抬着yao,腿都在发抖。
“垫一下。”江雨浓给她塞了个枕头,省得明天起来她腰痛的要断了。
“唔嗯……”白兰原本还想自己坚持一下。
久违的酸软从髋骨往上浮,白兰哪儿还忍得住,靠在枕头上,往后缩。
“姐姐真是喜欢跑啊。”江雨浓只手牵过她的手,捻着她的手指,吻过她的手背。
“没……没有跑。”白兰注意不到自己的反应。
别说腰身,就是手指被碰一下,感觉都明显如夏日饮冰。
同样的刺痛与畅快,挠着白兰的心。
“没关系。”江雨浓带着白兰的手,让她自己抚开那点眼泪。
由上到下。
“我不会让姐姐跑的。”这是,她的姐姐了。
是她一个人的宝藏,值得私藏的月光。
她应该把白兰囚养在最华美的宫殿,满足她全部的欲望。
应该在最美的花园,带给白兰最清澈的夜月,与她跳最欢畅的舞。
“抓紧我。”江雨浓说出舞会开始,捧着白兰,就要她这样在掌心尽情舞蹈,肆意绽放。
白兰随着她的话,一边扭头,一边伸手。
她乖的可怜,江雨浓动qin的时候,哪儿会管温柔与否。
她只有与生俱来的兽yu,用这份狂野,蚕食着她的爱人。
白兰眼里波着清雾。
额头浸满沾着爱yu的汗。
门扉淌着直白的清澈。
江雨浓锲而不舍,拿着一旁的雨伞就想去拍曲明渊。
曲明渊稍稍侧身,挺从容的躲过。
江雨浓的攻击没有经过任何训练,速度太慢了,手法也参杂了很多不必要的动作。
她的力度原本是不够的。
谁叫曲明渊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运动过,身体强度跟不上了,才会被拍得老疼。
也不知道为什么少了一部分记忆,自己会成为一个究极恋爱脑。
还是对着江雨浓这哪儿哪儿都普通的女人。
跟着不明不白的女人走就算了,为了活命居然还甘于低人一等,向江雨浓低头,去谄媚着讨好她,用不可言说换来生存。
她难道是一个为了活命可以用尽一切的人吗?
曲明渊对白兰所有的记忆也看不全,了解了个片面,把白兰的作为批了个体无完肤。
曲明渊不明白白兰代表了她性格中的哪一部分。
也不知道自己比起失忆前,缺少了什么。
她只不过是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毕竟再拖下去,原本在曲家布好的局恐怕没法用了。
可今天走也走不了,留也不想留。
曲明渊干脆两眼一闭,回意识里逃避了。
江雨浓看着自己雨伞挥出去的瞬间,白兰的眼睛闭上了。
她不敢相信她真的把邪魔驱走了,还反复确认了一遍有没有什么东西从白兰体内跑出来。
“这样应该就结束了吧……”江雨浓没看见什么黑烟白烟青烟,多少有些后怕。
她还没确认邪魔走了,她的姐姐是不是就回来了。
又舍不得叫醒正处在睡眠状态的白兰,只能一把抱起白兰,把她送回了床上。
也不知道被她赶走的恶灵是否会卷土重来。
江雨浓抚过白兰恬静的睡演,心疼成两半,碎在白兰身上。
她可怜的姐姐,怎么就遇到这种事了?
后半夜,江雨浓哪儿还能睡得着,睁着一双眼,光顾着她看的姐姐去了。
夜很深,房间黑得足以蒙住江雨浓全部的感官。
她看不清细节,只能悄悄用指尖描绘爱人的五官。
白兰有卷翘的长睫毛。
眨眼时,睫毛会在一双眼合上之前一息盖住闪闪亮的眼。
又会在流泪时蓄满颗粒大的泪珠,等着眨动时滴落。
若是在她们情浓意浓的时候,这眨呀眨的睫毛还像一对小钩子,钓着江雨浓的心,让她每次都忍不住……
白兰的眼尾拉的很长,把一双眼修饰的好大好长。就像两弯细月牙,点亮一章本就俏丽的脸。
白兰的每一个部位都因为她们的相处,变得更加可爱。
都被她们之间发生的故事,叠上不一样的色彩,埋藏让人露出酒窝的回忆。
她这么好的姐姐,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一直在一起的爱人。
怎么会是用那种眼神横着她的讨厌鬼呢?
那绝对是个鬼。赶紧离开她们的家吧。
江雨浓一直等到了闹钟响,白兰睁了眼。
那双眼里终于不再有风雪与淡漠。
只有些清晨迷茫的露水。
江雨浓松了口气,打开不算刺眼的床头灯。
“姐姐。”她又唤了一声,期待着白兰能给她最爱的回应。
“嗯……”白兰哼哼唧唧的,往江雨浓那边靠。
是她的姐姐,没错了。
“好想你。”一晚上没见了。欢迎回来。
江雨浓一把抱住白兰,力度比以往都大。
“哎呀。”白兰被她的热情唤醒,身子都暖了。
“小雨~今天也是喜欢你的一天。”白兰回应着,把唇珠往江雨浓的脸上按。
都没洗漱,也不好意思直接亲。
江雨浓好像和她怎么也贴不够一样,不断的蹭着她的脸。
和白兰之前怕江雨浓抛弃她的反应一模一样。
“做噩梦了?”白兰很敏锐的察觉到了江雨浓的不对劲,揉了揉她的头。
“姐姐在呢。哄哄你。”她顺着江雨浓的背,轻柔的往下抚,帮江雨浓捋着气。
江雨浓甚至鼻子有些发酸。
她把突兀分泌出的眼泪吸了回去,抽噎一声,随后靠在白兰怀里。
这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看出她的不安的好姐姐。
也是会第一时间安慰她的爱人。
原来这才是爱。
“被哄到了。”江雨浓接收着白兰身上的温暖,却不知道,这份暖来自她方才无比的热情。
“我们小雨好容易被哄到。这可不行。”白兰是笑着说这番话的,说罢还亲过江雨浓的额头。
江雨浓却觉得她此刻的声音和哄汤圆时的一样。
“怎么把我当汤圆来哄啊?”江雨浓于是作了起来,展现着她不好哄的一面。
“嗯~因为你们都可爱的让我想亲。”白兰一个翻身,把江雨浓压在身下。
两个人胸口贴得紧,彼此都仿佛听见了对方的心跳。
“雨浓比汤圆还可爱。”白兰就这样把头从江雨浓的怀里挪出来,笑意浓稠的好似秋日早晨的雾。
她趴在江雨浓身上看着江雨浓,做到真正的满心满眼都是她。
江雨浓忍不住去揉白兰的脸。“姐姐怎么这么会说话?”
“这就是我真正的感受嘛。”白兰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江雨浓看清她修长的眼线,顺手把眼尾揉开。
白兰又睁开眼,只是这样,专注的看着她。
就算白兰没有笑,这双眼也遮不住喜悦。
江雨浓也跟着她,带着满满的喜欢,对视。
“好啦,起来。”两个人看了好半晌,直到江雨浓第二次闹钟响了,这才赶紧起床。
江雨浓没有和白兰说夜晚的事。
如果真是邪魔恶灵,那告诉了白兰也没有益处,反而会把白兰吓得失眠。
休息不好,这才得不偿失呢。
洗漱的时候,白兰只觉得有点奇怪。
她也就睡了个觉,还没和江雨浓玩那什么呢。
怎么腿也痛,背也痛?
难不成她睡觉的时候抽筋了?
白兰也没把这件事告诉江雨浓。
要不然,江雨浓得自责自己太用力了。
到了工位上,江雨浓把上午的事处理了一下,随即拿着手机,开始搜辟邪大师。
她想给白兰请个护身符。
真正的大师有,很少,也不愿意随便出山。
她们的符也贵的吓人。
江雨浓看了眼价格,差点晕过去。
难不成,之后如果有异常,她还得再跟那个邪祟战斗?
不管怎么说,只要能保护到白兰就行。
她得努力赚钱了。不然,连爱人都护不住。
“哇,封建迷信。”小雅突然钻出来,吓得江雨浓差点把手机丢了。
“才,才不是。这是真的。”江雨浓心有余悸,捏着险些寿终正寝的手机,振振有词的狡辩道。
“是是是,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小雅拿了个板凳坐下来。
“我家里也会点算命,见过挺多‘真的’事。”她眼里闪着八卦的光。
“说说。你们是房子突然漏水了,还是楼顶发出钢珠的异响?”
合着是走近科学版的鬼故事。
江雨浓十分嫌弃的摆了摆手。“我还知道建筑物发出异响是怎么回事呢。我专业就是这个啊。”
“就是……”暂时请不到大师,江雨浓心也紧张,干脆给小雅说了。
小雅听完后,露出了一副意料之内的神色。“你这个不是遇到邪祟了。”
“你老婆恐怕只是梦游了。哎,可怜的小姐姐,被你又是推又是打的。她早上起来都没喊疼啊?”小雅鄙夷的看了江雨浓一眼。
江雨浓听见脑海传来一声“咯噔”。
“原,原来是梦游啊。”江雨浓简直想笑自己了。
也对啊,白兰是莫名其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又突然不动了,被自己抱了回去。
这,这明显是梦游呀。
江雨浓忽然捂住了脸。她昨夜都在想什么,简直是不清醒到家了,居然觉得遇到鬼了。
“哈哈……”江雨浓尴尬得笑了一声。
“赶紧给你老婆道歉去吧。”小雅十分失望的摇头。
又解决一起灵异事件。今天她们的秘密也没有公之于众呢。
江雨浓默默拿起手机,询问白兰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呀,怎么了?】白兰回的很快。
她还把新的刺绣图案给江雨浓拍了下。
【又去郁小姐的店里了?】江雨浓想着,她和玉泠雪的饭局约的是明天,把这件事重新在日历上强调了一下。
【没有,不太敢。】白兰想起那天的车祸,心跳还会不自觉的收紧。
她给江雨浓发去一个长得像QAQ的表情包。
江雨浓看着简直想飞回家去陪白兰。
【明天问问郁小姐她前任,车祸到底是什么情况。】毕竟是人为,江雨浓也后怕。
放下手机,江雨浓才想起来,白兰肯定又下意识隐瞒身上的不适了。
她可怜又乖巧的姐姐。总是这样。
江雨浓还不好意思多问。
今夜给她悄悄擦点药膏吧。
回家的路上,江雨浓还在搜对待梦游症需要注意什么。
然后她就看见了一条:【不要强行唤醒梦游者,有受惊过度死亡的危险】
还没等江雨浓尴尬,下一条又来了。【最好也不要告诉梦游者她们的症状,只会让她担惊受怕】
江雨浓长长的吐了口气。
还好她没说。
要是白兰再梦游,她只需要好好的把白兰送回床上就行。
好险。昨夜差点就把白兰从梦里叫醒了。
“小雨。”回到家之后,江雨浓接收到了白兰超级热情的飞扑抱抱。
就好像她终于养熟了的龙猫看见她回家,也会从高处跳下来找她贴贴。
此中成就感和满满的爱,江雨浓怎么也道不完。
“姐姐今天没有出门?”江雨浓被冲击力带着转了个圈,她把白兰抱紧,看她走路无异,稍微放心了点。
“在小区附近转了转。没走远。”白兰只是短时间内不敢再去郁青鸾的店铺。
郁青鸾今天给了发了照片,她店门口的树还是歪得呢。
“我可怜的姐姐。”江雨浓拍拍白兰的头。
她家女友姐姐怎么总是遇到不好的事呢?
失忆也是,人为车祸也是。
至于这个梦游……
江雨浓忽然想到。过去的一个月,她们一直是同床共枕。偶尔她半夜也会醒,也没见白兰梦游。
怎么昏迷了一次之后,白兰就开始梦游了呢?
难道,车祸那次,白兰真的伤着头了?
下周再带白兰去医院复查一次吧。
“没事……我还活着嘛。你也还在。”白兰倒是个心大的,还反过来安慰江雨浓。
江雨浓忍不住按着她的肩膀,吻上她的唇。
“这是今天的安慰剂。”正式开始深吻前,江雨浓的声音从白兰耳畔传来。
白兰忍不住闭眼,向后退着,靠在墙上。
她被江雨浓抵着,和墙贴得很紧。
墙面很凉。江雨浓的吻很热。
一个爱人的怀抱,也烫得让白兰不得不寻找墙壁的凉,以免被她烧着。
“安慰剂?”吻到休息时,白兰胸口起伏着,不断发出吐息。
声音都还带了些颤。
更别说那眼,还含着被刺激出的泪珠。
“嗯,安慰我的乖姐姐。姐姐今天肯定很寂寞。”
在车祸事件之后,江雨浓彻底对郁青鸾她们放下了戒备。
白兰的伤,是郁青鸾第一时间处理的。
警车和救护车,是郁青鸾前任叫的。
包括对现场的调查和取证,都是郁青鸾前任守着进行的。
郁青鸾她们,对白兰肯定也是真心的。
当然,真心把白兰当朋友而已。
郁青鸾和她前任因果未断。和白兰不可能有什么的。
白兰能交朋友当然是好事。平时自己工作忙了,白兰也能有社交。
“也没有很寂寞。和你在一起之前……”白兰卡壳了一下。
“来你家之前……”她头忽然有些疼。
“唔,反正就是……我习惯了啦。”白兰放弃硬想那些事。
只要不去回忆,头疼立即消失的一干二净。
意识到白兰头部可能真的受了伤的人,不止江雨浓一个了。
“希望明天能听见这件事已经解决的消息。”江雨浓叹息了一声。
“一直在家也没什么的。我一直在绣给你的礼物。而且,汤圆和芒果也都陪着我呀。”
白兰给江雨浓简单讲述了自己的一天。
“芒果今天叽叽喳喳的说了好多话。”她拉着江雨浓往卧室走,去开阳台窗。
芒果看见江雨浓来,跳到她面前。“下雨了,天亮。”
“你是说晚上有雨?那今晚你俩睡客厅吧。”江雨浓把它笼子提起来。
芒果在笼子里摇摇晃晃的,看向听不懂它话的白兰。
白兰第一次从一只鸟的眼睛里读出了鄙夷。
“……”白兰把汤圆的笼子抱上,跟了过去。
她和芒果毕竟没有那么熟,听不懂也很正常。
况且,白天的时候,芒果念叨的可不止这一句。
还有什么“汤圆是汤圆,汤圆要下雨。”之类的话。
十句有八句和汤圆有关系。
白兰还特地把汤圆抱出来看了,汤圆也没拉在身上,也没乱拉什么的,不知道芒果在说什么。
等江雨浓一回家,芒果却不说汤圆了。
汤圆罕见的被江雨浓允许在客厅放风。
她上蹿下跳的疯跑着,瞧着也没什么大碍。
白兰还是把这件事给江雨浓说了。
“应该只是想和汤圆一起玩了。”江雨浓还是更有经验。
“之前就是。有次念叨着汤圆,念叨了好久,我把她俩一起放出来之后,芒果就不念了。”江雨浓把鸟笼也打开。
家里顿时鸟飞鼠跳。热闹得不行。
等两个小东西玩够了,回了笼子,两个大人才吃上饭。
吃过饭,横竖也没有事做,两个人抱在一起,静静的听着彼此的心跳。
“小雨……这会儿还挺早的。”已经又过了一天了。就算是休息身体,也该休息好了呀。
白兰觉得她又可以了。
江雨浓捏着白兰的腰,指尖扫过那巧妙的弧线。
“在这儿?”她把白兰的衣服掀开了一角。
“嗯好呀。”白兰往后倒。
随即江雨浓叼住她的衣领,仰头把它扯开。
束带散了一地,微透的衬衣落在玉肤上。
白兰把呼吸放轻,江雨浓抚过她身体的起伏。
“姐姐越来越主动了。”她tian过那些美好的线条,顺着向下,把裙摆也咬开。
“亲爱的,不也是……很会吗……”白兰扯着江雨浓的头发,想着。
也许,江雨浓是因为太喜欢她,才会在毫无经验的情况下,就让她哭的想要讨一个饶恕。
“那是因为姐姐太可爱了。”江雨浓埋头,取走些许甘露。
“甜吗?”白兰眼神迷离着,shi黏又一次传上髋骨。
“你尝尝。”江雨浓没有多费口舌。
或许,她费了挺多口舌的。
只不过是和另一只舌卷在一起。
嘴对嘴的喂着玉兰花的蜜。
“有点咸……”除此之外,并无再多感受。
“都是你的……”江雨浓把舌尖再一次搭jin白兰的唇齿间。
“唔……”
“姐姐在chang自己呢。”江雨浓撩过,不忘tiao动白兰的情绪。
白兰手圈着江雨浓的脖颈,控制不住的让被tian过的口口更多。
“看来姐姐很想尝尝花蜜的味道。”江雨浓于是再次取蜜。
把它抹在高峰上,又让它遍布森林。
白兰只觉得身上凉得难耐,不得已抱紧江雨浓。
取蜜的工具变成了专属的两条虹吸嘴。
白兰配合着,不得不向后仰。
……
又一次结束在凌晨。
江雨浓艰难的用着手,把白兰抱回了床上。
白兰勾着她的脖颈,身上好不舒服。
“擦一下吧。”江雨浓扯过床头柜上的纸,给自己也处理了一下。
“下次要不要……我来?”白兰看着她的东西,咬着唇害羞,却也主动。
“可以啊。”江雨浓答应的也快。
这么久了,她们还没试过换过来呢。
想来当时她上,也只是因为她更想看白兰会怎么配合她的舞蹈。
“周五吧。明天可能也没空。”江雨浓吻了下白兰闭上的眼。
唇珠被睫毛扫过,江雨浓痒着唇,又亲了亲白兰的鼻尖。
“嗯……晚安……”白兰的声音都模糊了。
等白兰正式入睡,江雨浓坐着看了她一会儿,随后去书房找了药。
她找到白兰昨夜被她“驱魔”时伤过的地方。
都有淤青了,白兰还不注意,也没有处理。
江雨浓简直要叹气。
好在她还能帮白兰看着。
要是白兰自己过,高低得把身体过垮。
江雨浓先上了背上的伤,还贴了膏药。
再把腿上的也擦好药。
把她们今天玩闹弄出来的痕迹也处理了一下。
她定了个只会震动的闹钟,在凌晨三点半。到时候起来给白兰取药膏。
闹钟震动了之后,江雨浓睁眼还晕了会儿。
等她想去扶白兰翻身,给她取药膏时,她对上了一双如霜如雪的眸子。
第 42 章 第 42 章
江雨浓愣了下,就这么看着白兰起身,又走了。
还真是梦游啊。和资料里写的一模一样。
江雨浓稍微放心了点,跟着白兰出去了。
曲明渊在家里晃了一圈,无视跟在她身后的江雨浓。
曲明渊一番话卡在喉头。
她曾几何时,被如此爱过?
曲明渊以为,她不需要任何形式的爱。
友情也好,亲情也罢。遑论爱情。
她这一辈子有太多事想做,有太多事必须做。
要处理它们,她哪儿来的闲心恋爱,哪儿有空经营没有利益纠纷的人际关系?
“走啦。明天我们的崽也还在的。”江雨浓见白兰呆在原地,估计她又要睡着,伸手穿过她的腋下,把她提了起来。
曲明渊罕见的沉默了,竟没有挣扎。
“好姐姐……晚安,这次要好好睡觉啦。”江雨浓换成公主抱,把白兰带回了房间,轻放在床上。
她全程没有开灯,屋内黑如墨染。
曲明渊看不清江雨浓的脸,却忍不住想要去确认江雨浓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怎么会有人在半夜被打扰,醒了后又被折腾了那么久,还毫无怨言,甚至语气还带上了甜蜜的笑意呢?
江雨浓对自己……对白兰,是真的很喜欢啊。
曲明渊感觉脸蛋被一点葱白指滑过。
触感在心底放大。
一个全心全意爱着谁的人,也会有十足的魅力吗?
被爱着自己的人专注的看着,自己的心里也会悸动吗?
曲明渊第一次意识到爱这件事。
她闭上眼,被江雨浓揽入怀中。
怀抱温暖的好似许久以前,阿婆织给她的球衣。
曲明渊在沉睡前想到,她可能比自己想象中要懦弱的多。
连一番拒绝江雨浓,讲清事实的话都说不出了。
江雨浓看着白兰闭眼再次进入熟睡,心中还沾上了点满足感。
这也算她哄睡的,对吧?
江雨浓也闭上眼,进入只有白兰的梦境。
翌日早,白兰有些困,眼睛都睁不开。
江雨浓还觉得奇怪。
都说梦游是在深度睡眠,难道也会让人疲惫?
“不用送我,再睡会儿。”她半夜起来给白兰涂了药,这会儿也困。
可她得去上班,补觉的事,就让白兰帮她享受吧。
“奇怪了……”白兰哼哼唧唧的躺了回去,还不忘跟江雨浓要亲亲。
江雨浓给了她上班吻,而后把窗帘拉上,灯也关好,去上班了。
等白兰再睁眼,又是十点。
她揉着头,丝毫不知道每晚曲明渊都会借她身体醒来,还会跟江雨浓有互动。
白兰靠着床头醒了一会儿,打开手机,给江雨浓发了消息后,才看见郁青鸾的消息。
【今天能去你家坐坐吗?】郁青鸾在早上七点的时候发来了这条消息。
【我得问问小雨。】白兰把消息截图,发给了江雨浓。
【可以啊,你给她这个地址。到时候你下楼去接她就好。】江雨浓答应的也很快。
半个小时后,郁青鸾到了江雨浓家。
“所以你现在住她家里?”郁青鸾看了眼装潢,瞅见角落里因为下雨没搬去阳台的两小只,眼睛一亮。
“哇,好可爱。你都没告诉我你家还养了小宠物。”郁青鸾一下凑了过去。
“别碰哦,会咬人的。”白兰拉住了想要去戳汤圆的郁青鸾。
“这么凶吗?我还以为大老鼠不会咬人。”郁青鸾拿出手机,给汤圆拍了照。
“罗云笺!”一旁的芒果看见郁青鸾,一下兴奋起来,跳着开始喊它唯三知道的名字。
“……这是郁青鸾,是我朋友。不是罗云笺。”白兰无语了,拿出零食来诱惑芒果。
“你再喊罗云笺这个名字,我就跟小雨告状,她就不给你买零食了。”
“罗云笺是……”郁青鸾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都没思考,直接问了出来。
“啊,不方便说的话也没关系。”她赶紧找补。
“就是小雨的前任。是个劈腿的渣女。不管她。”
白兰把芒果惹得气急败坏,在笼子里跳个不停。
郁青鸾明白了,这小宠物是江雨浓和前任在一起的时候买的。
“怎么不看店了,今天不开门?”介绍过两小只,白兰才问郁青鸾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知道那个人……她是我前任。”郁青鸾还不肯说玉泠雪的名字。
“上次处理车祸的事,有了点交集,结果她又找上来了。”
郁青鸾早就想和玉泠雪彻彻底底的断了。
事不过三。她不可能再原谅玉泠雪一次。
“你们是什么原因分手的啊?”白兰不好意思说,她觉得玉泠雪人不差。
但或许,人好,不意味着她适合谈恋爱。
郁青鸾叹息了一声。
“要说复杂,也复杂。家境不对等,观念不统一。我和她差距太大了,本身就不该强求再续一段缘……能有美好的过往,我不否认和她过去的好,就足够了。”
“要说简单的话,或许只是,我在她心中并不是所有事里的第一位。她有太多更重视的事。家族、朋友、事业……”
她最后转到客厅,看见了两个昨天没见过的东西。
曲明渊对着那两个笼子,蹲了下去。
“哎,姐姐。”江雨浓感叹了一声,连忙一块儿蹲下去,防止白兰误触,被有起床气的芒果和最近特别喜欢扒拉人手的汤圆啄。
她的可爱姐姐,睡着了也还是喜欢找这俩崽子玩呢。
江雨浓不知道,曲明渊只是在判断她的财力。
独居,有工作,能养活两个宠物……再加上一个人。
曲明渊勉强认可了江雨浓现在的工作。
当然,仅仅是作为普通人,有这样的工作很不错了。
可曲明渊身份摆在那里。
她阻止白兰和江雨浓恋爱,不只是因为对江雨浓无感。
白兰也是她,她也是白兰。
说不定相处一段时间,她对江雨浓的观感会变。
可她们门不当户不对,生活水平差距太大,习惯亦是如此。
两个人的认知或许算得上天差地别。
矛盾不可能小。
设想一下,将来若是结婚,她们一块儿看戒指。
曲明渊一口气买了一打,看着不顺眼,最后还是自己挑了宝石找定做。
而江雨浓挑来挑去,买不起最喜欢的那一只,只能退而求其次。
这是金钱观念和能力上的不同。
也是日后最有可能产生矛盾的地方。
至于别的观念……曲明渊不认为江雨浓能够认同她的部分想法。
她是在豪门摸爬滚打着长大,从小被当作继承人培养,每天见过的勾心斗角比江雨浓一年接触的都多。
手段、处事方式注定不会和普通人一致。
若是江雨浓觉得她太过激进,手段太粗暴残忍,她们又因此大吵一架,怎么办?
说到底,曲明渊不看好这段感情。
她以为,白兰至今和江雨浓没有任何矛盾,只是因为她们还有一层依附关系。
白兰会因此把江雨浓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重过自身。
于是有些原本需要磨合的地方,也变为了白兰单方面的退让。
无论谈现实还是谈感情,曲明渊都不满意江雨浓。
加之此前她都没考虑过结婚,这才会想方设法的拉住白兰。
两个人这才交往不到一周,现在还能及时止损。
久了就难了。
曲明渊侧过头,看向那个陪她一块儿蹲在角落的姑娘,想要开口把一些事说清楚。
“姐姐呀。”江雨浓注意到曲明渊的目光,对上她冷冷的眼,伸手揉起她的脸来。
“看够了就回去吧?我抱你去睡觉。”江雨浓知道梦游的人不会和她交流,即便如此,看见白兰,也忍不住开口。
无论什么时候看见白兰,她就是有一长串的话想要说。
少女的眼在暗夜重亮得惊人。
比窗外幽幽照着大地的月还明。
一点笑意又把她眼中的光晕染开。
这份鲜亮散在江雨浓身上,把她涂成清隽的蓝。
江雨浓无疑是可爱的。二十岁的姑娘,只要笑起来,谁不是水灵灵的?
可江雨浓比曲明渊认知中的人都要鲜活。
她还没有被利益的戾气洗刷,一双眼里带着十分的澄澈。
她的漂亮不止在于五官的精巧,更在于那一颦一笑里明藏暗放的,俱是真挚。
就像她给白兰的这份爱。
是会在半夜起来悄悄给她涂药膏,陪着她下床,防止她受伤,还看着她就想笑的爱。
她本不该奢求神女下凡,能和她在尘世长长久久的相伴。
不知为何,郁青鸾提起这些原因的时候,白兰心口也跟着在发痛。
就好像她和江雨浓也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白兰闷了下气,把眼中的酸涩赶走。
只要不恢复记忆,她和江雨浓就会一直像这样好下去吧?
她们不要像这对曾经相爱,如今也还忘不掉彼此的人一样犯错。
“不说这些了。我带了针线,继续绣之前的作品?”
郁青鸾摇头,没再提她和玉泠雪的过往。
“好啊。我中午要去给小雨送饭。你看是……”
两个人合计了一番,白兰又去征求江雨浓的意见。
江雨浓给了许可,她们才一块儿去了江雨浓的公司。
“姐姐!”江雨浓下楼去接白兰。
罗云笺打着电话,看向江雨浓的神色无比复杂。
不止江雨浓再也不理她了,那次聚餐后,阿敏也和她断交了。
早知道,她也许应该只单独给江雨浓请帖的。
电话接通后,岑沂那娇俏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阿云?找我有事吗?”
罗云笺抿着嘴,眉毛都拧出愁云了。“沂沂,我们好几天没有见面了,我很想你。”
“啊……”
罗云笺似乎听见了岑沂那边刀叉碰撞盘子的声音。
“稍等啊,我说个事。”甚至,岑沂都没有像从前那样,接到她电话就放下手里的事,专注和她讲话。
罗云笺心跳不断加速着。
她有很不好的感觉,还说不出到底是什么,但背后已经凉如洗了。
随后,罗云笺听见岑沂和一个陌生女人交谈的声音。
声音很模糊,她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只知道岑沂被逗笑得前仰后翻。
罗云笺攥紧掌心,顾不上那里被自己掐出了血痕。
心中的酸痛依旧没法消除。
她告诫自己应该相信岑沂。
毕竟,这段关系里,岑沂才是主导。
她若是怀疑岑沂,因此做出些神经质的举动,岑沂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她。
可这种感觉实在难受得……
让她想吐。
“好了。阿云,你刚刚说了什么?”
等岑沂再拿起电话,等待她的,是一片如死的寂静。
“阿云?”她又唤了一声,耳边的呼吸声才明显了起来。
“没,没什么。我只是……只是很想你。”罗云笺慌张又恐惧。
再三克制,也没能让声音的颤抖完全消失。
而岑沂仿若没有听出来。“明天,明天一定和你出去吃饭。我这边太忙了,你也知道我家里……”
后面的话,罗云笺听不见了。
原本白兰一个人来,江雨浓也不会放心。
但有郁青鸾陪着,无论如何,悬着的心会好受一点。
“郁小姐。”江雨浓和白兰转着圈抱完,才给郁青鸾打了招呼。
“没事,当我不存在就好。”郁青鸾只不过是来躲前任的。
江雨浓于是挽着白兰上楼,郁青鸾跟在她们身后。
“不是姐妹。”看见她们三个人,小雅下巴就这么砸地上了。
她怕被人听见,又传出些流言蜚语,只能和江雨浓打字交流。
【你都有老婆了,这这这,你当渣女啊???】
江雨浓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雅在说什么。
【……那是我家姐姐的好朋友。】江雨浓都想拿手机砸小雅的头一下了。
在想什么。她是那种人吗?
“哦哦……漂亮姐姐你好!”小雅一下活了过来。
她感觉自己又可以了。
希望这位姐姐是单身。
“你好。”郁青鸾想着白兰这会儿不会搭理她,就和小雅聊了起来。
小雅家和道士沾了边,家里也有人是绣娘,两个人意外有共同话题。
等白兰送完饭要走了,小雅还挺恋恋不舍的。
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小雅坐在位置上满足的冒泡泡。
“我可得提醒你一句。”江雨浓看着好友这副模样,啧啧感叹着。
“咋?我又没想对你老婆怎么样。你,你不许阻止我。”
被江雨浓看穿了心思,小雅有点尴尬,眼神乱瞥。
“不是。郁小姐有个大美人前任。美人姐姐还有钱有闲,对她余情未了,最近在重新追她。”
江雨浓把该提醒的提醒到了。
也没管小雅心里在想什么。
都说是前任了。小雅没有因此放弃。
大部分前任,不都像江雨浓和那个罗什么来着一样,巴不得对方“死了”,别来打扰吗?
说到罗云笺……小雅瞅了眼对面的办公室。
哈库网络和她们公司的合作还在继续。
罗云笺时不时会来办公室一趟。
但江雨浓就跟没看见一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而罗云笺,最近也只敢在远处悄悄的看着江雨浓,都不敢上前打扰了。
今天也一样。下班的时候,江雨浓提前了半个小时,收拾东西出发,回去接白兰,她们要和玉泠雪一起吃一顿饭。
路过合作部门的办公室时,江雨浓和罗云笺擦肩而过。
都没有给罗云笺一个眼神。
曾几何时,只要她说想念,岑沂哪儿会推到第二天再来找她?
可她竟然连责备的话都没法说。
她不敢,怕彻底弄丢这个靠山。
电话挂断,岑沂不自觉的松了口气,把手机关掉。
“怎么了,小公主。就这么不想和我约会,走神这么久。”康挽玫给岑沂切着牛排。
她照顾了岑沂的习惯,每一块都切的很小。
“接个电话而已。怎么就叫走神了?”岑沂重新把注意力放回食物上。
“注意力不在我身上,去了别人那里,不就是神离家出走了?”
康挽玫紧接着又给岑沂讲了个冷笑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知道为什么卧底都怕化妆师吗?”
“为什么呀?”岑沂果然忘了刚刚的心虚,看着康挽玫。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这会儿笑得多可爱。
“因为她们有卸妆水,可以除掉卧底的眼线。”
岑沂又一次笑得花枝乱颤。
* * *
“玉小姐。”江雨浓和白兰到包间五分钟后,玉泠雪才出现。
玉泠雪幽怨的看了白兰一眼。
“曲……白兰,能不能商量个事儿。”
别的事她都没有想法,也没有意见。
但郁青鸾好不容易才理她一次。
怎么能就这么让郁青鸾跑了,还找到可以藏的地方了呢?
白兰歪头。
玉泠雪又在心里叹息一声。
她是越看越觉得白兰像旧友。
可也越来越感觉白兰和曲明渊差距很大。
性格、神情,都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怎么会长这么像,却还不是呢?
玉泠雪始终不相信曲明渊死了。
她那惊才艳艳,智多近妖的老友,肯定会给自己留后路吧。
白兰看见那片白玉上写的“玉”字,终究是没能再忍住,倒了下去。
“姐姐!”江雨浓急出了眼泪,这才意识到刚刚白兰不是在苦恼,是身体不适。
她自责得无以复加,一把将白兰捞入怀中。
拿着令牌的玉泠雪也懵了。
“是车祸的时候伤着头了?”她从包里抽出一盒金针,迅速来到白兰面前,把上她的脉。
“我是医生。我先帮她看一下。”
江雨浓虽不完全放心玉泠雪,但就算叫救护车,也得再等起码一刻钟。
真要是有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她只能让开半个身位。
玉泠雪摸着白兰的脉相,眉头拧得越来越紧。
“姐姐之前就昏迷过两次。她跟我说,她失忆过一次,之后惹了祸,欠债了,才在酒吧里打工还钱,直到我帮她还完,带她回家。”
江雨浓瞧着玉泠雪不怎么好的面色,心也跟着紧绷了。
“失忆?”玉泠雪想起了什么,看向白兰的头发。
“对。她不记得之前的事。但我看这么久一直没有人找上来,或许失忆之前她也没什么亲朋好友……”
江雨浓拿着纸给白兰擦过额头上的汗。
玉泠雪忖度着,竟升起了一丝希望。
“她最近有什么异样?熬夜吗?”
江雨浓摇头。“但最近开始梦游了。”
玉泠雪又重新把脉了一次。
“很奇怪。”结束问诊后,玉泠雪捏着针,反而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若不是想着这可能是她朋友,贸然暴露她的身份反而会坏了她的谋划,玉泠雪高低得把白兰当作她的病人,好好给她看一段时间。
玉泠雪还没遇到过这么奇怪的脉相。
“总体来说,她身体是健康的。但体内的气……这么说吧。人活一口气,这口气是聚拢的,这样才能在五脏六腑间游走、调理。如果是散的,说明她健康有恙。但,白兰的气似乎正在分成两团。”
玉泠雪摇着头,拿出纸给她写了个方子。
硬要说那气分成两团,也不准确。
它们似乎是相连的,似乎是一体的。
只是玉泠雪能感知到它们有不合。
“或许是这两团气相冲了,才会让她频繁的昏迷,梦游。今天的情况应该没有大碍,她马上就能醒。如果她最近有做出什么和平时习惯不符的行为,再联系我。你拿着这个单子去药房,这个是调理身体的药。”
江雨浓听了个半懂。
“你是中医?”不过她还是道了谢,把药房收下了。
“我们玉家就是中医世家啊。”玉泠雪笑了下。
这个妹妹对港城豪门圈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啊。如果白兰真的是曲明渊……
“既然有缘分……我给你也把个脉?”
江雨浓犹豫着伸出手。“嗯,那多谢玉小姐了。”
两分钟过后,玉泠雪摇着头收手。
“平时不喜欢吃早餐,饮食十分不规律,习惯性熬夜,脾气很大,经常生气,还不怎么能发泄出来?”
“呃……”江雨浓感觉自己就像被扒光了一样。
这中医竟然有这么神奇?
玉泠雪看着江雨浓,多少有点无奈。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在乎身体。给你也写个方子。拿去调理一下吧。”
江雨浓望着天花板,开始装傻。
“还有那方面的事。有欲望最好不要总忍着,对身体也不好。你也是有对象的人,怎么会禁欲?”
“……”一时间,江雨浓的沉默震耳欲聋。
她还以为,只要那什么了,不管体位,就算发泄了呢!
好在怀里的白兰悠悠转醒,帮她吸引了玉泠雪的注意力。
“就是,下次郁小姐再问能不能去你家,你可不可以拒绝她?”
玉泠雪落座后,继续用幽怨的语气和白兰说道。
“啊……”白兰这才反应过来。
一边是朋友,一边是救命恩人。
白兰这下左右为难了。
“我以为郁小姐下次可能会自己来我们家,不一定会提前问。”中午她们才说好的。
白兰低头看着脚。
“唉。”玉泠雪也无奈。
“怪不了你们,是我自己……”她贸近了。
“总之,加油啊。”白兰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宽慰了玉泠雪一句。
“我会的。”玉泠雪给她露了个笑。
“玉小姐点餐吧。”江雨浓捏了捏白兰的手,把菜单递了过去。
“那不客气了。我是过敏体质,确实很多都不能吃。”
点完菜,玉泠雪拿出了审讯的视频。“这个男人很奇怪。”
她点着屏幕,江雨浓和白兰都凑了过去。
两个人都在心里感叹,玉泠雪的身份不简单啊,审讯的视频都能拿出来。
“你看。这是事发的时候车上的行车记录仪。他是磕大了。据他说,他不过是出了幻觉,没注意到自己在往哪儿开,才没能刹车,险些撞人。”
“他背后肯定有人指示。但仅仅是他碰了违.禁品这一件事就足够让人头疼了。从哪儿搞到的违.禁品,谁提供,谁做中间商……牵扯的关系网太多,这背后是个大案子,警方还不敢妄动,怕打草惊蛇。”
玉泠雪在进包间的时候就检查过包间内的摄像头情况了。
但毕竟是在外,她也没有说得很清楚。
“所以现在我那边的人也不敢查。我恐怕下手的人是看准了这一点,知道这么做太张扬,即便看出来是人为,我们也没法及时找到它。等我们动手的时候,对方已经把证据销毁了。”
白兰听着这些话,头突突的痛。
她忍着难受,心里分析着她如今的处境。
“也就是说,不知道是谁做的,今后会不会再一次下手?”
江雨浓听懂了这一层,顿时觉得事情难办了起来。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等警方的通知出来,我的人才好动手去查这个男司机。”
若非如此,早在当天晚上,调查结果就该出来了。
江雨浓看着白兰神色不好,以为她是在害怕,握紧了她的手。
白兰这会儿甚至转不动脑子。有什么东西就要出来了一样,折磨得她痛苦不堪。
江雨浓温热的掌心给了她不少的慰藉,让她能够集中精力去对抗脑内的难受。
而不是顺着它,再一次晕倒。
“不过,我已经出面揽下了这件事。动手的人恐怕身份也不低。但不一定会越过我。对方下一次行动之前,肯定会掂量一下是否能受的住我的打击报复。”
玉泠雪笑了下,从包里摸出一个玉牌。
“白兰。我的那位老友已经被宣告死亡挺久了。我就当在帮我的老友,帮一个念想。这个令牌你收下吧。再有危险,它可以救你一命。”
玉泠雪很郑重的把令牌递到了白兰面前。
“姐姐!”江雨浓低头,抓紧白兰的手。
白兰眨着眼,耳边还很吵。
刚刚总有个声音在让她弄清楚车祸的事。
她也想搞清楚怎么回事,可更多的事她又不知道,就和那个声音吵了一架。
这会儿后遗症来了,白兰感觉耳边有二十只蚊子在叫,差点再次晕过去。
“还好吗?”江雨浓的声音突破了那层阻碍。
白兰可算清醒了一点,稍稍直起身子,还贴在江雨浓怀里。“没事……”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兰抬头看着江雨浓的下巴。
“别急。她可能还说不出话,你让她缓一缓。”
玉泠雪在旁边拦了下。
果然,不过五分钟,白兰终于坐起来,朝江雨浓伸手了。
“吓死我了,姐姐。”江雨浓抱紧她,顾不上旁边还有人在。
玉泠雪别过脸,忽然瞥见一根发丝。
她趁着小情侣腻歪的时间,不动声色的把这根发丝捡起来。
悄悄放在光下看。
玉泠雪看见那发根,分明是如阳光般的金白色。
她再缓缓抬头,看向白兰,忽然明白了一切。
失忆,为了不那么显眼染发,有人从中作梗曲家没有找到……
原来,她真的没有认错人。
她的好友还活着,这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甚至白兰还找到了很好的伴侣。如今也没有家族事务的烦恼。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也很好。
玉泠雪怀疑,白兰的那场车祸和当初造成火灾的人是同一批。
要是白兰记忆没有受损就好了。
处理这么一个拙劣的人祸,可谓手到擒来。
“唔……我刚刚晕倒了?”白兰自己甚至都毫无自知。
她迷迷糊糊的趴在江雨浓身上,汲取着爱人的暖。
“是啊。你又晕倒了。简直是吓死我了。”
“哎,可能是想吃东西了。”白兰随便找了个理由。
“玉小姐是中医,给你看了看。”江雨浓拿出药房。
“这个是给你的。这个是我的。之后我们都得喝点药了。”
“我尽量。”白兰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郁青鸾对玉泠雪明显还是回避的态度。
要是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发生过什么的话,她就是心有余,力也不足啊。
看着小情侣坐上车,玉泠雪命人把包间清理干净,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她把今天的药喝下,拿出手机,给她的人去了电话。
“这件事,当作普通的刑事案件来查。不要和豪门扯上关系。”
在曲明渊恢复之前,她会尽可能帮忙瞒住这件事的。
“全是中药啊。”回家路上,白兰对着单子看了看。
上面的字迹让她感觉有些熟悉。
她也不敢细想,怕回忆带着她又一次晕倒。
“嗯。试试吧,玉小姐说是调理身体的。”江雨浓想着玉泠雪的话,耳根又是一阵燥热。
原来她很想啊……
今天白兰才晕了,就不麻烦她了吧。
绝对不是因为不好意思、有点不敢啊。
“那明天我出去买药。可能喊上郁青鸾一起。”白兰把单子收进了自己的包。
“话说小雨,今天玉泠雪给我们把脉,怎么说啊?”
晚上入睡前,白兰靠在江雨浓身边,想起了这件事。
“唔……”江雨浓想了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给白兰说那个“气”的比喻。
“她说你还算健康,剩下的没有很听懂。”江雨浓说了实话。
当时她注意力大半都在白兰身上,听了个大概,加上玉泠雪的话很抽象,她是真没懂。
“那等她有空我问问她吧。你呢?我好像听见什么‘禁欲’?”白兰感兴趣的是这个。
“咳咳!”江雨浓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原来姐姐听见了啊……”
白兰看她神色有异,脸都红了,来了点兴趣。“没有听得很清楚。她是说你禁欲?”
这不对吧。她们这段时间不是隔三岔五就在……
江雨浓摇头。她跟白兰勾了勾手指。
白兰把耳朵贴了过去。
江雨浓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
贴着白兰的耳朵,把玉泠雪的话复述了一遍。
“所以她是说我们要换着来?”白兰若有所思。
她也从江雨浓这里学了很多,为什么不可以呢?
江雨浓红着耳朵点头。
“那明天晚上……”白兰说了个词。
江雨浓把灯直接关上了。
白兰看着药房上的天书,有点晕字了。
她再看向玉泠雪,发觉这个人看着自己的眼神略显诡异。
白兰稍稍往后退了点,靠在江雨浓身上。
转瞬,玉泠雪眼中奇怪的笑就消失了。
“你们要不要资料?这个影像资料我可以给你们。”玉泠雪想,万一呢?
如果曲明渊醒了,这些资料说不定会派上用场。
“那麻烦玉小姐了。”白兰想着那个很吵的声音,答应下来。
吃完饭,玉泠雪本来想付钱,江雨浓和白兰打配合,白兰负责拉住玉泠雪,江雨浓去刷了卡。
“你们真是……这一顿饭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玉泠雪哭笑不得。
既然旧友现在条件算不上好,她能帮则帮。
吃顿饭而已。
“那不行。你帮了我们这么多,今天还给我们看病。你身体不太好吧?怎么也该我们请你一次。”
白兰抓着玉泠雪的手,不让她走。
玉泠雪侧头看向自己的老朋友,多少有些感慨。
失忆还能把性格弄得完全不一样。真是神奇。
人体有太多未解之谜了。现代医学搞不定,中医也只能看个大概。
就像白兰体内那两团看似分裂实则统一的气。
“看个病而已。也不需要我累哪里。”玉泠雪无奈的拍了拍白兰的手。
“好啦。真想帮我的话,有机会……帮我打探一下郁青鸾对我的态度吧。一定要委婉一点,小心谨慎的打听。太直白了她听得出来。”
想来,郁青鸾都没有和她在这边的朋友们见过啊……
这三年她过得太累。许多从前的事,也忘得差不多了。
只有和郁青鸾的点点滴滴还记得。
“快睡吧姐姐。”昨天半夜就醒了一次。今天估计还会醒。
江雨浓都不好意思说她害羞了,自己却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
凌晨三点,江雨浓准时醒来。
果不其然,不过几分钟,等江雨浓从浴室出来,白兰也坐了起来。
江雨浓跟上了“梦游”的白兰。
今天的白兰不太一样,不是漫无目的地在家里乱晃。
她径直走向了书房,还翻找了起来。
这梦游也太奇怪了吧……江雨浓还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小心啊姐姐。”她都有些习惯白兰这个时候的冷眼了。
曲明渊看了她一眼。
江雨浓下意识回给白兰一个笑。
随即又戳了戳白兰的脸。
“姐姐想做什么啊?”
江雨浓没指望能得到回应。
但没想到,“白兰”确实开口了。
“电脑在哪儿?”声音和往日完全不同,俨然没有了娇俏。
江雨浓一时卡壳,愣在了原地。
第 43 章 第 43 章
江雨浓因此迟滞了一瞬。
梦游的人能和自己说话?
这不对吧?
曲明渊已经别开脸,在书房找了起来。
“姐,姐姐,你不要吓我……”江雨浓又一次想起自己离谱的猜测。
“……你别打我了。”曲明渊翻到电脑以后,瞥了江雨浓一眼,属实是那天被江雨浓驱邪的动作弄怕了。
“你不是白兰。”江雨浓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我是。”曲明渊眼皮上挑,显然不太愿意讨论这个问题。
“我就是她,她也是我。”曲明渊打开电脑,看向了江雨浓。
“帮我开一下。”
对上白兰的眼睛,听着曲明渊那和什么都没说差不多的话,江雨浓宕机了。
她默默的把电脑帮这个自称是白兰,却和她的姐姐一点都不一样的人打开。
曲明渊旋即打开了编辑器,往里面输入了一串江雨浓看不懂的代码。
江雨浓搬来椅子,坐在旁边,呆呆地,眼里都没有了光。
半晌,曲明渊按下回车,等待电脑反应的时候,江雨浓终于稍微回了下档,脑子转了起来。
“所以……你是我的姐姐?”她凑过去看了眼电脑屏幕。
“死机了?”
“别动。”曲明渊拦住了她的手。“在运行,不是死机了。”
江雨浓把手收回去,神色瞧着还带了点委屈。
“你到底是什么人……突然出现在我爱人体内,又不明说,还害得她那么累。”
她自言自语着,言语里满是对曲明渊的不满。
曲明渊听了一耳朵,也有点不快。
“到时间你就知道了。反正,她肯定会变成我这样的。”
装零食的篮子里也写上:【糖吃多了蛀牙】
江雨浓可劲儿的用手捂化巧克力,把它当作颜料,回应着:【那我吃姐姐。】
洗衣机旁边甚至都贴了便签,告诉她把她的衣服洗了。
江雨浓这回不画龙猫,改成画鹦鹉的羽毛。
鸟儿的羽毛,给出去就不能收回,是求爱的标志。
凌晨三点,收到这张羽毛画的曲明渊心中五味杂陈。
留便签带来的正反馈太强烈。
她没能忍住,一张又一张的写。换着花样去让江雨浓回复她。
最开始一天还只有一张。
到现在,她恨不得把整个家都铺满她写的便签。
只求江雨浓能多回她一些话。
这份纯粹的爱,她第一次体验,沉溺其中,醉得厉害。
她从未想过被爱着的滋味如此甜蜜。
尽管,有些回复她看不懂。什么“吃姐姐”,“玩姐姐”。
曲明渊根本没往那种事上想,一边儿觉得奇怪。
可感性的那一半又沉溺于被回复消息的喜悦,没去深究,只顾着把便签收集好。
她特地放在了白兰平日不会碰的地方。
她清楚,她只是借着“白兰”,借着对立面的自己,去和江雨浓交流。惹来她一点疼爱。
……她没想到过。她竟然也有这么做的一天。
曲明渊收走这崭新的纸条,留下江雨浓的爱。
不知道这份虚晃的爱,能持续多久。
“……姐姐?”曲明渊的背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是她的期待,也是她的恐惧。
手里的纸条差点飞了出去。
曲明渊缓缓转过头。
如今她看江雨浓的神色不再带有不屑与冷淡。
江雨浓一时间都有些没有认出来。
她拧着眉多看了一眼。
不会第一时间抱住她,没有露出欣喜的神色,没有笑。
“原来又是你。”江雨浓的语气不经意的沾上了失望。
“两个星期了。我看姐姐还是好好的,没有变成‘你’。你是不是骗我啊?”
这一个多星期,江雨浓都和白兰折腾得很累,半夜没能爬起来。
她拽住江雨浓的衣领,逼迫她看着自己。
“不可能。我家姐姐那么可爱,看我的眼神,说话的语气,全都和你相去甚远。你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江雨浓一下挥手把曲明渊打开了。
“倒是你,赶紧离开我姐姐的身体才是。占着她的晚上,她会很累的。”
“晕倒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在捣鬼?”
想到这儿,江雨浓反而站起来,差点把椅子掀翻,一口气来到曲明渊面前,气势徒增,想要把曲明渊吓退似的。
“小朋友,你也知道‘你的姐姐’失忆了。”
曲明渊见多了,一点没被江雨浓这雨点似的威压吓到,反倒回过头,看都没再看她。
“所以……”江雨浓忽然明悟,把自己吓了一跳。“你,你是她的记忆?”
“……不是。”这是什么说法。
她和白兰连两个人格都算不上,就是同一个人。
“不对啊……”被否定了以后,江雨浓急得差点开始打转。
“你和她差距那么大,你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她还在纠结这件事。
江雨浓看见屏幕上一堆排列整齐的照片,有点傻眼了。
这个人……这个自称是白兰的人,本事这么大?
这才几分钟就把那天事故的涉事人员给查出来了?
“别愣着,开的时间越短越安全。”曲明渊拍了下江雨浓的头。
江雨浓捂着头赶紧集中精神开始看。
大晚上的,她本来也糊涂,脑子不算清醒,被曲明渊刚刚一番话说糊涂,这会儿更是思维迟滞。
江雨浓看了半天,可算找到一个眼熟的。
“这个是……是之前针对我的,公司里的一个领导。”她看见了邓潭新的脸。
曲明渊点开邓潭新的资料。
“原来如此……”她嘀咕着,没再和江雨浓说话。
江雨浓看不懂的东西飞过两台电脑的屏幕。
有了第二台电脑的辅助,速度快了不少。
隔会儿曲明渊就把事情经过查清楚了。
“你是建筑设计师?”她甚至把江雨浓的入职信息都扒了出来。
“对……”
“工资高吗?”曲明渊俨然像个长辈。
“一般吧……不对,你不知道吗?你不是说你就是我家姐姐?”
江雨浓可算挑到曲明渊的错处,赶紧纠结了起来。
“你要是白兰姐姐,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工资?”
她在月初给白兰转了一半工资当生活费,白兰是清楚她月收入多少的。
“我和她记忆又不互通。”曲明渊的语气好像在说什么常识。
江雨浓又被怼了回去,只能低头脚趾扣地。
“问这个做什么啊……”江雨浓有点尴尬。
她面对曲明渊的时候,真的感觉不到一点和白兰相处的自在。
她们真的像两个人,却有着不同的记忆……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双重人格?
“关心一下。”曲明渊依稀记得曲家也有和建筑相关公司的合作。
她拧了下眉头。
她竟然记不得详细的合作条款。这可不对。
难道,她也没有自己从前详细的记忆?
那一部分记不得的事,是藏在白兰那边?
“所以是邓潭新因为看我不爽,才报复到姐姐身上吗?”江雨浓赶紧把工资的话题略过。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曲明渊像会嘲讽她工资太少的那种人。
江雨浓对曲明渊可谓一点好印象都没有,才会执拗的把她往坏的方向想。
“不是。他现在还在任职的话……暂时不要让我……不要让白兰去你公司了。”
哪怕依照情况来看,屈芷没再动手,似乎是打消了对白兰的怀疑。
频繁去公司,出现在相关人员面前,也是增加自己的风向。
更何况,她是遇到了玉泠雪的。
豪门圈就那点事。谁不知道她们之前是朋友?
“哦哦好的,知道了。”江雨浓甚至不自觉的拿出了对待领导的语气。
“我把信息存下来,在这个里面。你明天拿着它去找玉泠雪。最好不要带白兰。”曲明渊把电脑关上。
“她会知道该怎么做的。之后应该就没事了。”
“想害姐姐的人被你解决了?”江雨浓把电脑随意收了下,赶紧跟上曲明渊。
“隔着网线干不了这事。但把资料给玉泠雪,警方那边也会出手处理。我…白兰,会安全的多。”
曲明渊说着说着就躺上了床。
她离不开江雨浓的家,此时此刻,也没有离开的想法。
江雨浓跟着上了床,给曲明渊盖上被子的时候还有些忐忑紧张。
就好像身边睡着的人,不是她的爱人一样。
如果是双重人格的话……能算同一个人吗?
“你之前几个晚上怎么不理我啊?”江雨浓翻来覆去睡不着,趁着曲明渊陷入熟睡前,赶紧发问了。
“……不想。”曲明渊不好说自己看不惯江雨浓才懒得理她。
江雨浓彻底服气。
她不会承认这个人就是白兰的。
“你早点睡。”两个人异口同声。
然后江雨浓扭过头,转了身,对都不想对着曲明渊了。
她不过是想让白兰明天起来不那么累才开口的。
“我的事,最好不要给白兰说,以免出事”闭眼前,曲明渊提醒了一句。
江雨浓原本想反驳,说她们既然是一个人,凭什么不说?
而后转念一想,她也不想让白兰那么为难。
总归目前这个自称白兰的人也只在晚上出现,还是来帮忙解决问题的。
不说就不说吧。江雨浓想着白兰的身体,还有玉泠雪那番“两团气”的话,也怕说了以后这“两团气”再一冲撞,白兰又晕倒了。
毕竟现在看来,白兰的晕倒和这个“第二人格”绝对有关系。
翌日又是闹钟把两个人叫醒了。
白兰头晕得好像一晚上没睡。
看她都要撑不起身子了,江雨浓赶紧把闹钟掐掉,将白兰扶了回去,让她继续好好睡。
“我是不是真的该去看看医生……”白兰闭着眼,声音弱的比风小。
“闹钟叫起来本来就容易困。再睡会儿,之后给我发消息就好。”江雨浓确实没有提第二人格的事。
白兰蹭了下她的手。
两个小时后,白兰终于觉得自己清醒了点,做起来去做她早上该做的事。
她给江雨浓发了问候的消息。
【姐姐姐姐】江雨浓总算可以尽情的喊姐姐,对着白兰撒娇了。
【小雨吃早饭了吗?】白兰也没有意识到昨天晚上那个口口声声说不接纳江雨浓的“自己”做了什么。
她收拾着东西,打算待会儿去中药店抓药。
【吃了的。对了姐姐,玉泠雪那边说有可能是你来我公司,被我公司里的人看见,才针对你的。之后午饭我们换个地方一起吃吧。】
【啊好的。】白兰已经走到门口了,看见这条消息,又把门关上。
她还是把郁青鸾喊上一起去药店吧。
【今天就不麻烦姐姐送饭了,玉泠雪说找我有点事。】江雨浓说的也算事实。
她把文件发过去了以后,玉泠雪直接说中午要见她。
白兰看着江雨浓这条消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也想不出来,把行程和江雨浓报备了一下后,等着郁青鸾来找她。
“你是去抓中药?我还以为你是要去医院呢。”郁青鸾听了白兰的目的地,奇怪了一句。
“要去医院的话,小雨肯定会陪着我呀。”白兰把导航打开。
“真好。”也难怪玉泠雪会羡慕。
郁青鸾即便再不愿谈恋爱,看着白兰和江雨浓的相处,也依旧会觉得很美好。
隔会儿郁青鸾看见了白兰手里的药单。
熟悉的字迹刺痛她的心口。
她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白兰赶紧把药单收了回去。
“抱歉啊,我不是有意的。”她也没想到郁青鸾会直接认出玉泠雪的字。
郁青鸾摇头。“没事……”
抓药的时候,郁青鸾看着熟悉的药材,耳边回响着那个人的声音。
她靠在座椅上,神情不止一点呆滞。
“走吧青鸾。”白兰让抓药师把服用方法写下来,都没有听她多讲,赶紧拉着郁青鸾走了。
郁青鸾被白兰拉着,两个人回了江雨浓的家。
“你是……讨厌她?恨她?”收药的时候,白兰看郁青鸾还没有缓过来,随口问了句,希望她能赶紧回神。
“不是的。”郁青鸾摇头。
“白兰……如果江雨浓心中有更重要的人,更重要的事,你会恨她吗?”她帮白兰收着药材,动作娴熟。
“我想想。”江雨浓生活里没有别人,白兰不敢说她不会。
“可能会很难过。”思来想去,如果不是恋爱意义上的别的人,她或许真的不会恨江雨浓。
她只是不记得家人,而江雨浓是没有。
倘若有一天,江雨浓找回了家人,把她们看得比自己重……
只是逻辑上,白兰会接受。
感情上,她可能会痛苦到干呕。
“如果……不止一次呢?”郁青鸾把柜子关上,勉强挤出一个笑。
“如果一个故事开始很美好,却只有这种结局……谁都会记它一辈子,难以忘怀,难以和解吧。”
白兰看见郁青鸾眼里浓稠的悲伤。
也许她也一样,对玉泠雪并没有恨。
“不说这个。小白兰,后年有个展览我想交一副双面绣上去。我教教你,然后呢和我一起完成一个作品?”
郁青鸾收了表情,调整的很快。
“我水平还不够吧?也不够熟练。”白兰犹豫着。
她还想在这两年卖个作品攒攒钱,帮江雨浓分担一下呢。
“所以是我教你嘛。拜托啦,双面绣最好要两个人,我没有助手。”
“你都这么说了……”白兰只能答应下来。
随即她又想。郁青鸾的店铺里,是有一副双面绣的。
如果她没有助手,那些刺绣又是和谁一起绣的?
* * *
玉泠雪在包间,接过了江雨浓手里的资料。
“你对象给你的?”玉泠雪拿电脑看着。
她用的自己的移动网络,也算保证了安全。
“……嗯对。”江雨浓勉强把那个人算作自己的对象。
“帮大忙了。”她就知道曲明渊出手,这件事一定能被解决。
“你们放心吧,之后应该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在白兰展露身份之前,都不会有更多麻烦找上门了。
两个人简单吃了顿饭,而后江雨浓想去付钱,却发现玉泠雪已经结过帐了。
“玉小姐。”江雨浓犹豫着,把疑问说了出来。
“你是不是……其实认识白兰姐姐?”
因为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那个第二人格,江雨浓还是这么喊了。
她估计,玉泠雪也不知道白兰人格分裂的事。
“不啊。”既然曲明渊没有说,她也就装不认识。
“她只是很像我的旧友,有眼缘。你也是个可爱的姑娘,帮你们也是顺手的事。”玉泠雪给江雨浓眨眼。
江雨浓被她这一眼弄得耳根有些热。
这位玉小姐对谁都这样吗?
若不是知道玉泠雪对郁青鸾的喜欢,江雨浓肯定得误会。
玉泠雪的动作很快。
晚上,屈芷那边就收到了来信说她被查出来了,让她千万小心。
动手的人还不是那四大豪门其一。
难道真的认错人了?
屈芷赶紧联系着人,处理这件事。
为了一个疑似曲明渊,却不能确定是谁的人,把自己折进去,实在不划算。
屈芷几乎是断了尾巴,花了挺大代价,这才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在家处于停职状态的准全职煮夫邓潭新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生怕惹屈芷生气。
江雨浓是在回家路上得到玉泠雪的消息,说她们以后可以安心了。
江雨浓松了口气,想了想,下个月工资要发了,姨姨的生活费也刚到账,她可以带白兰出去吃顿好的,给白兰打了电话。
白兰飞快的蹿下了楼,今天之后她又可以去郁青鸾店里绣了。
郁青鸾那里地方大,东西齐全,还没有干扰。待在家里她和郁青鸾只会沉迷玩鼠。
汤圆都被她俩折腾怕了。
白兰扑进车里,第一时间和江雨浓庆祝了这个好消息。
“咱们今天吃顿好的。我姨姨给的生活费到账了。”
“嗯?你还有个姨姨啊。”白兰扒着江雨浓的脖颈,一定要和她贴够两分钟才肯松手。
“啊,我没有说过吗?”江雨浓还以为她早和白兰讲过。
“我有个姨姨,负责管理我妈妈留下的遗产,每个月会给我生活费。”江雨浓亲了下白兰。
“小的时候她来照顾过我一点点时间吧。不然五岁小孩没娘没爹,活不下去的。”
几乎是把江雨浓带到能够自理,姨姨就离开港城了。
根据记忆,姨姨似乎在国外生活很久了。
“这样啊……”
“好多年没见过了,我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只有每个月都生活费会定时打到手机上。”
江雨浓和姨姨没什么感情,也没什么故事,说的简单。
白兰想着郁青鸾的话,在心里摇头。
她和江雨浓就像两个相依取暖的小动物。
心里只有彼此,不会再有别的事。
和郁青鸾她们的情况相去甚远。
吃过饭回家,白兰看了眼时间,拉着江雨浓去了浴室。
“你答应我的,今天还是周五。”白兰解开了外套。
浴室的灯暖烘烘的,照着些早晨没晒干的水汽。
把皮肤烤成晶亮的橘色。
眼前的爱人好似一颗可口的柑橘,叫人想要剥开,尝个遍。
江雨浓没有推脱,试探着动了手。
白兰却反手把她按住。
“你还说要反着来,不记得了吗?”
之前白兰也想过反的问题,不过每次想要开始,都会被江雨浓压回去,她也就没再争取过。
“唔……”江雨浓耳根慢慢的红了。
“我,我有点紧张。”她简直不知道白兰之前那回是怎么那么自如的。
换作她,这会儿就已经浑身僵硬着,哪儿还能给白兰什么柔软。
“不要怕,小雨。”就算是主动位,白兰也依旧温柔可人。
她不断揉着江雨浓的皮肤,给她按摩着放松。
再配上轻哄似的声音,不出一会儿,江雨浓放松了下来。
“还没开始怎么就抖成这样?”白兰也不会让第一次变得太过分。
她的动作都是轻柔的,和江雨浓完全是不同的风格。
好像一汪温泉,泡着,松弛着全身的酸痛,呆久了也是舒适的,不会烫脱一层皮。
“就是,紧张……”江雨浓把头埋进白兰的怀里。
沐浴的热雨开始向下洒。
落在头顶,皮肤上,也如白兰的动作一般温和。
暖意蹿遍了江雨浓的全身。
她情不自禁的抱住白兰的脖颈。
白兰回应她一个浅浅的吻。
“会舒服的。”吻完,两个人缠绵在一块儿,江雨浓放下戒备,让这个已经走入内心的爱人,正式接管她的感受。
“好奇怪……”江雨浓贴着白兰的肩膀,终于明白白兰为什么那么爱哭了。
“不舒服吗?”白兰一点点开拓着。
江雨浓摇头。“不是,就是奇怪……”
“那,习惯一下就好。”白兰申请着起始,演奏她独特的乐章。
江雨浓被卷入风暴,在中心翻滚跌宕。
她被源源不断的感受烫伤,抓着白兰的力度愈大。
她确实是两个人之中,动情后最不管不顾的那一个。
她的性格如此,冲动起来,什么都管不了。
白兰被她抓得疼,把不快的感受全部还给她。
正循环下,江雨浓抿出第一滴泪。
她咬紧白兰的肩膀,脚趾死死的抓着地。
……
浴室省了结束后移动的步骤。
白兰拿着香皂,给江雨浓涂抹着。
江雨浓低头看着白兰的睫毛。
现在她们全身心都是彼此的。
感知到这一点之后,江雨浓只觉得心里产生了一股奇妙的感受。
“还好吗?”白兰摸了摸江雨浓的脸。
江雨浓点头。“挺好的,姐姐。”
“我很喜欢。”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你喜欢就好。”白兰也高兴了。
她就怕江雨浓会觉得不舒服。
“以后我们可以一三五我,二四六你。”白兰还打着每天笙歌的主意,让江雨浓直接红了耳根。
“我,我还是更喜欢之前的……”她的反应也太羞人了。
“不要害羞嘛。”白兰在她脸上啵了一下。
江雨浓直接闭上了眼。
白兰也不强求,和江雨浓一起结束了这个过长的洗漱环节,躺上了床。
今夜江雨浓被折腾的好惨。三点的时候,她都没醒过来。
曲明渊坐在床上,好奇晚上两个人做了什么,她一点没看见。
今夜只有她一个人啊……
曲明渊瞧着江雨浓,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书房拿电脑。
她把昨天记下的密码输进去,思来想去,先查了去年集团的财报。
曲明渊看着那些数,计算着自己之前布好的局。
随后她又查看了下集团的新产品。
产品迭代并没有那么快,现在发布的还是她在任期间正在研发的。
至于新能源的开发……那个研究的时间更久,换代更慢。
她需要实验室的数据,又不可能直接去潜入自己的实验室。
她只能暂时放弃这件事。总归也不急。
临走前,她清理了一下电脑里的垃圾,给江雨浓做了分类,升级了系统。
做完这些,她给江雨浓写了个便利贴放在电脑上。
翌日晚,曲明渊又在混沌中醒来。
这两个人一天天的,晚上都在做什么啊,累死人了。
曲明渊吐槽着,忍不住抚了下江雨浓的脸,随后才起床。
她又去了书房,却意外的找到她贴的便利贴上有回复。
【知道啦,谢谢姐姐哦~】显然是江雨浓发现了这个纸条,把她当白兰,给她也留了言。
曲明渊还看见便利贴的背面画上了一颗心。
她一时间有些语塞。
她以为,她的那点心动不过一瞬。
可看见江雨浓给白兰如此认真的写回复,还给她表白画心时,曲明渊胸口有了陌生的酸涩感。
心不是给她的。
这份爱,也和她无关。
尽管她和白兰就是同一个人。
她们字迹一样,喜好一样,品格也一样。但……
她们性格不一样,记忆也不一样。
江雨浓爱的是那个体贴温柔的“曲明渊”。
而不是自己。
这份认知让曲明渊有了诡异的不快。
她捏着那张便利贴看了很久。
直到冬夜的冷彻底没过她的鼻尖,寒意呛得她喘息不能。
她才终于动了。
曲明渊又拿了一张便利贴,帮江雨浓整理完书架后,把它贴在书柜门上。
她在期待明天能看见她的回信。
也在期待,那个她曾经看不上的姑娘,能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而不是一直一直,看着那个白天的自己。
第 44 章 第 44 章
江雨浓一直到三天后,回家找书的时候才看到了那张纸条。
她家姐姐真是越来越会了。还知道给她准备这种小惊喜。
白兰还在厨房炒菜,江雨浓便小心翼翼的拿着笔,在便利贴背后画上了一只汤圆。
小巧的龙猫举着“谢谢姐姐”的牌子,江雨浓看着挺满意,而后把便利贴黏了回去。
既然这是白兰准备的惊喜,她也就保持这样和白兰交流就好。
这是她们的小秘密,说出来就不美了。
“姐姐~”做完这件事,江雨浓去到厨房,从背后抱住了白兰。
“两分钟就好,回锅一下。”白兰熟练的颠着锅。
谁能想到,一个多月以前,白兰还只会做半生的菜,做出来也是没有味道的。
但凡换个人都不可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她做的菜,也就江雨浓不挑食,当时就不嫌弃。
这会儿,白兰的厨艺已经臻于成熟,各种调料熟练到起飞,速度也很快。
直接完胜自己做饭了十几年的江雨浓。
“姐姐好厉害。”刚刚才给白兰回完小秘密,江雨浓心情不止一点好,忍不住抱着白兰又夸又蹭。
“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白兰忍着痒,最后翻炒了一下,把饭菜装入盘子,随后回抱住江雨浓。
“我是客观的。”江雨浓也不嫌她一身油污,就爱她身上这股烟火气。
闻着饭菜的香,又被潜藏的一缕玉兰花香勾着心神,江雨浓这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她们这份爱的美好。
“嘴真甜。”白兰看着江雨浓把菜盘端了出去,就去一旁盛饭。
“姐姐给你奖励。”而后,一个吻落在了江雨浓耳尖。
江雨浓发出一声清澈的笑。
“只有这点?”江雨浓连饭都顾不上吃了,牵着白兰坐下。
“嘴甜的话,不应该奖励嘴巴吗?”说罢,她拿起了一旁放着的荔枝糖——这是白兰采购回来的小零食,物美价廉。
“不吃饭了?”白兰抚过江雨浓的唇瓣,指尖轻轻的点,随后接下那颗糖,用的当然是嘴。
“也好,亲爱的想先吃我呢。”白兰把糖抵在舌尖,摇摇晃晃的放着。
糖果摆在粉红的舌上,沾着些津液。
江雨浓在糖掉下来的前一瞬吻住白兰,接住那摇摇欲坠的甜。
“是啊……”吻过,糖小了一圈,江雨浓tian着白兰的唇。“还是姐姐更甜,更可口。”
白兰被她亲着亲着就按在了桌上。
“嗯……”不时还会chuan出些带水的声音。
江雨浓捧着白兰的后脑勺,防止她的头发落在菜里。
也给予着一种白兰难以承受的爱抚。
餐前甜点就吃了半个多小时。
江雨浓还嫌不够,拉着白兰还想继续。
白兰碰了下餐盘,理智终于上线了。
“再不吃要冷了。”她阻止了一句,江雨浓这才讪讪的吃饭去了。
往后一个星期,江雨浓又在家里的各种角落找到了白兰留下的小心机。
汤圆的笼子旁边,放着一张红色的便签纸,问她这是什么这么可爱。
江雨浓以为白兰是在夸她和汤圆,就在便签背后回道:【是我的姐姐。】
曲明渊也不愿多说。迟早有一天,她会和白兰融合。
她们的记忆会恢复,性格也会回到从前。
那会儿江雨浓就明白她今天的话了。
至于她们两个人的感情……
曲明渊想到江雨浓无比真挚的爱,心中叹息。
她有些舍不得就这么打碎这份爱。
可理智依旧认为,她们是没有未来的。
曲明渊纠结了许久,终究也没有和江雨浓明说这件事。
以后如何,交给以后吧。
总归,她也不是完整的“曲明渊”。
“还有别的电脑吗?”曲明渊冷处理了一会儿,看江雨浓已经像烧断芯的机器,丢了魂似的张嘴愣在原地,晃了晃她的眼。
“你要用电脑做什么?”江雨浓脑子还在狂烧。
“我……她不是被人盯上了,险些遇害?”
曲明渊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江雨浓手里搞来的u盘,说得轻描淡写。
“你觉得,以你们两个普通人的力量,能处理的了这件事?”
还是老朋友靠谱。
自己是一点都靠不上。
要不是玉泠雪主动提,曲明渊看白兰根本没想过要把资料带回来。
江雨浓又一次沉默下去,这回,她无法反驳曲明渊的话。
她没有什么人脉,白兰这件事,甚至都是白兰的朋友在忙。
是郁青鸾陪着白兰去了医院,玉泠雪处理了后续。
若不是郁青鸾的电话,江雨浓恐怕要等白兰苏醒才能知道这件事。
她了解信息的渠道就那么点。
遑论解决这件事。
就算是找到陈渚韵,对方也不见得帮得上忙,江雨浓也欠不起这份人情。
“这就对了。我不来帮我……帮你们解决,我就要被害死了。就算有玉泠雪在,对方摸不清我们的关系有多近,也会抱着侥幸心理挑着时机再次下手的。”
“就算玉泠雪人善也有手段,倘若我真的出事,她再去报仇,那才是一切都晚了。”
曲明渊说的很有道理。
江雨浓陷入了自责。
她确实,没有什么能力。连保护心爱的人都做不到。
“行了,你也就是个普通人。”曲明渊一句安慰说出了口,才意识到不太对。
她什么时候还会安慰人了?
“那,那你能解决这件事?”江雨浓不自觉的把白兰和曲明渊分开来看。
毕竟,两个人性格差距属实有些大。
可以说几乎是相反。
如果是白兰和她说这种事……怎么可能说的那么直白,丝毫不在乎她的感受。
也不可能用怪罪她,看不起她的语气。
即便有曲明渊的安慰在,江雨浓脸色依旧不算很好。
谈恋爱真麻烦。曲明渊瞧着江雨浓眼里的暗淡,心口又酸得想要做点什么来消除这种感受。
也不知道白兰是怎么谈得那么高兴的。
“我肯定能啊。”曲明渊把语气放缓了点。
依旧打击到正闷闷不乐的江雨浓。
“要是有别的配置更高的电脑,会更快一点。”曲明渊扫了眼她打开的界面。
这个电脑属实有些慢了。
她不过入侵了几个电脑,又把自己的信息隐藏了,几分钟还没转完。
“我去拿……”江雨浓慢吞吞的站起来,几乎是跑了出去。
曲明渊重新输了些代码。
等江雨浓提着多年没用过的台式机回来,曲明渊已经处理完了,坐在原地等运行了。
“来看一下这里面有没有你认识的人。”曲明渊把电脑屏幕转向江雨浓。
今天是白兰生理期,没有办法,她们早睡了,江雨浓才爬起来了。
“……没到时间而已。”曲明渊也没有那么急切的想要和白兰融合了。
融合过后,她和白兰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真正的“曲明渊”,又到底是什么样的?
一切都是未知。
而如今,曲明渊有了留恋。
江雨浓撇了下嘴,随即一眼看见了曲明渊手里的便签。
“啊。这是我给姐姐的。”她伸手抽过,没能抽动。
江雨浓望向曲明渊。
余光瞥见她不舍的动作,捏着的笔,江雨浓忽然明悟。
头脑都被什么撞痛了一般。
“等,等下……”江雨浓大受刺激。
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第二人格……
“是我写的。”曲明渊叹息一声。
一个美梦,竟然碎的这么快。
这才多久,她还有好多话想让江雨浓回,就失去这个机会了。
江雨浓沉默了下去。
她一时间有些崩溃。
她不止写了告白的话,画了心和羽毛。
还写了很多虎狼之词。
她以为都是白兰在看,在给她留。
她就说为什么她写完那种词之后白兰没有反应呢。
江雨浓有些欲哭无泪,捂住脸,眉毛痛苦的拧在了一起。
曲明渊唇瓣微动着,不知所措。
她向来沉默寡言,哪儿像巧舌如簧的白兰,根本说不出任何安慰、辩解的话。
她木木的站在原地,也不想就这么干看着江雨浓难受。
挣扎着纠结了一会儿后,曲明渊忽然拿出今天准备的纸张,递给了江雨浓。
“干嘛?我不要你的信……我以为,我以为都是姐姐给我的……”
江雨浓带着哭腔把便签推了回去。
“可,可我们是一个人啊。”曲明渊第一次见江雨浓拒绝,心里也绞痛得厉害。
“我和她是分不开的……我们互相是彼此的一部分。”
她十分为难,眼看着就要把便签藏回去。
她眼眶闪着泪光,眼角泛起些桃色。
小鹿那可怜无辜的神色浓了,连带咬着的唇都那么的诱人。
就好像……她真的是白兰一样。
江雨浓看得怔愣了一瞬。
下意识就想上前,去抱住她的爱人。
在碰到曲明渊之前,江雨浓收手了。
“我,我不能碰你。你不是她。”她收住了这个拥抱。
不过,还是收下了曲明渊的信。
“我就是她啊……”曲明渊极力想要解释。
无论如何,江雨浓都没有再近一步。
江雨浓低着头,回避着曲明渊太过痛苦的眼。
她怕再看这个人格用和白兰一致的眼睛露出那种眼神,会直接共情到掉眼泪。
她哪里受得了让白兰在那种事之外的时刻哭?
曲明渊揪着心,连靠近江雨浓都做不到。
难不成,她爱着一个分明爱她的人,还会因此失恋?
她不过是想要江雨浓对白兰一样对她。
想要一样纯粹的爱,一样热烈的感情。
想要江雨浓也抱抱她,亲亲她。
这样的事……原来做不到吗?
曲明渊有些后悔,她和江雨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给江雨浓留下了那么坏的印象。
“要是……”曲明渊后退了一步。
她和白兰一样,喜欢着江雨浓。
这份喜欢,在不断窥视过白兰所有的那一半记忆后,愈发深沉。
到了如今,她甘愿往后一步,把清净还给江雨浓。
“要是我……她恢复了记忆。变得不太一样了,你也会这么不想和她亲近,这么抗拒她吗?”
曲明渊说不出自己的难受。
只能把这个问题抛给江雨浓。
江雨浓稍稍怔愣。
“你会想要阻止我们恢复记忆吗?”
江雨浓抬头,对上爱人的泪眼。
她看见了曲明渊眼中的痛苦和迟疑。
看见了那份和白兰一致的爱。
“我……”江雨浓竟没法肯定的说出一个答案。
她以为,白兰就是她爱人的完全体。
可……事实上,白兰是她爱人失忆后的人格。
似乎,只是爱人的一部分。
如果白兰变得冷淡,漠然,不再会跳着跑向她,不再会流露出娇俏的可爱。
她还会像现在这样爱着白兰吗?
江雨浓有片刻的迟疑,而后竟恨起了自己的犹豫。
在想什么啊……
无论白兰变成什么样,她都该爱她的,不是吗?
她只是没法接受这个第二人格的突然出现。
她只是……觉得她要是和这个人亲近,是在出轨。
只是这样的。
或许还有些许被吓到了的恐慌啊。
“我不会。”江雨浓摇头。
“我希望你们……我希望姐姐可以恢复记忆。”
“那就不要把我们当作两个人。我们只是同一个人的不同部分。”曲明渊听见了光。
她两步上前,竟是卑微的屈膝,把江雨浓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
“你爱她,就要这样爱我……好不好?”曲明渊也渴求着爱人的抚摸。
就像白兰总会不满足的在江雨浓耳边引诱。
“我……我没法,我只是没法觉得你就是她。”江雨浓顺着爱人的头发。
这是白兰的头发。柔顺,又有着沙沙的质感。
根部带了点金白的颜色,而江雨浓从未过问这件事。
她的手又紧接着被捉向那张脸,她最熟悉,也是最喜欢的脸。
这是白兰的脸蛋。软如棉花,又带着可爱的韧性,摸着光滑,捏着舒服。
这是白兰的睫毛,白兰圆润的眼,细长的眼线。
是她以为白兰最美的地方,那里总会印着她自己的模样,带着饱满的爱。
这是白兰的鼻尖,白兰的唇瓣。
是她最爱亲吻的部位。也是她吻过,会轻轻颤抖的地方。
……江雨浓竟然也有一瞬间觉得,眼前的人就是她的白兰姐姐,她的爱人。
可她们到底有着不同。
白兰的语气、眼神,都和她这么的不一样啊。
“对不起。”江雨浓又一次拒绝了曲明渊。
“……没关系。”曲明渊被江雨浓拉着站了起来。
“你今天能摸摸我,我就很开心了。”曲明渊抚着胸口。
她鲜少体会到喜悦。
如今,却被这份难以言说的喜悦带着翘了嘴角。
看着曲明渊的笑,江雨浓的心口忽然抽搐了一下。
最开始,白兰也是这样,拉着她的手,按向女子最柔软的胸膛。
说着她的不快,要着自己的哄。
“以后,我们还能用便签交流吗?”
曲明渊悄悄的牵起嘴角,又悄悄的把它落了回去。
江雨浓竟说不出一声拒绝。
“你看,你的白天给了她,夜晚也是。我和你,只有这一方纸的接触而已。”
“明明我就是她……却连这点特权都不能得到吗?”
“……好。”江雨浓终究答应下来。
“但我,我现在还是没法接受你就是她……”江雨浓守着本心。
本心蠢蠢欲动。
催着她去吻她的爱人——
那里装着的并不是不同的灵魂,只不过,是爱人的一部分。
“我可以也喊你小雨吗?”曲明渊又一次拉着江雨浓的手,贴在脸上,轻轻的笑了。
“可,可以。”江雨浓被这份笑漾得心神微晃。
她好像又一次心动,对着同一个人。
那至少……她也是爱白兰的,无论白兰是什么样。
“我还有点事要做,要去处理一下行踪。小雨先去休息吧。”
曲明渊是恋爱脑发作,可也及时收住了,没有耽误正事。
“啊好……”江雨浓默默的回到了床上。
闭上眼前,她在思考白兰的记忆。
如果记忆恢复,她的姐姐也会变得这样羞涩,骄傲,对陌生人无比的冷漠吗?
如果只是这样。那她有什么难以接受的呢?
她一定会爱上这样的白兰。
这一点,毋庸置疑啊。
* * *
翌日睁眼,白兰就躺在江雨浓旁边。
侧躺着,默默的看着江雨浓。
江雨浓于是转身,和她对视着。
两秒钟以后,谁都没有绷住,一起笑成了一团。
白兰游动着贴到了江雨浓身边。“亲爱的~”
“姐姐呀。”江雨浓抱住白兰。
她想,她还是和熟悉的那个人格相处的自在。
至于曲明渊给她的便签……今天抽时间看一下吧。
“累不累?”江雨浓揉着白兰的头,顺过她的头发。
昨夜,她也是这样摸着白兰的头。
触感一模一样。
她们的反应也出奇的一致。
江雨浓感觉脖颈被蹭了下。
“最近都没有很累。可能前段时间是生理期要到了。”
江雨浓放心了些。看来最近曲明渊没有一个劲儿的折腾。
“我也快来了。咱俩这周要禁欲了。”两个人在一起久了,生理期会同步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原本江雨浓的生理期不在下旬的。最近已经快和白兰一个时间了。
江雨浓看了眼时间。
周六早上八点。她们起的太早了。
“好吧,那亲亲。”白兰略微遗憾。
江雨浓不提反体wei的事,她也不好总是说。
她知道江雨浓喜欢,也知道江雨浓只是那什么的时候太容易害羞了。
没法接纳自己正常的反应。
慢慢来吧。迟早有一天她们可以随意一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两个人浅浅的缠绵了一会儿。
“下周一项目就结束了。我的p2升职就来了。”过后,江雨浓趴在床上看着日程表。
白兰给她敲着背。
绣纹越复杂,花的时间越多。
她第二幅作品比第一幅用时还久。
不过好在,如今她也不急。
她们已经是爱侣了,一个礼物而已,江雨浓等得起,白兰也不慌。
“之后我要去见队长和队员。”陈渚韵带江雨浓打的比赛要开始了。
“大概是周三。晚上不能和姐姐一起吃饭了。”
“我会很想你的。”白兰敲累了,一块儿趴下去,贴在江雨浓的肩背上。
“我也会的。到时候给你带小甜点。”江雨浓也不嫌被压得难受,伸手去挠白兰的腰。
两个人打闹了一会儿,江雨浓陪着白兰去了郁青鸾的店。
比起她上次来,这里又多了几幅作品。
图案比较简单。胜在做工精巧,倾注了情感一般。
普普通通的花鸟图,看起来都比旁人的更漂亮。
“郁小姐。我们来打扰你了。”江雨浓看见穿着旗袍的郁青鸾,跟她问好。
“来吧。你们两个人而已,算不上打扰。”郁青鸾把内屋的门打开。
进门前,江雨浓余光扫到了什么人影。
她回过头去看,却也没能再看到什么。
是错觉?
白兰拉着发呆的江雨浓进了内屋。
她们进去之后,玉泠雪才敢从旁边的店铺里走出来,在门口,遥遥的望着店铺内的绣品。
郁青鸾给白兰讲课的时候,江雨浓在旁边听了一耳朵。
她手里处理的是比赛用的设计图,画着画着就停了手。
“感兴趣?来一个?”郁青鸾把针线裹在手绢里,丢给了江雨浓。
“啊,我有点手工黑洞。我上次帮姐姐修她的手帕就……”她差点把手帕缝毁了。
最后还是白兰不情不愿的拿着那张废手帕,给她缝好。
“也没事。初学者都会这样。你别看你家姐姐现在挺能耐。当初她绣坏了我三块布呢。”
郁青鸾毫不犹豫的把白兰出卖了。
“郁青鸾!”白兰急得差点把针丢了。
“噗。”江雨浓没忍住。
“没事的姐姐,你看我今天给你表演一个绣坏五张布。”
笑完,为了避免回家后老婆不理她,江雨浓赶紧安抚了一句。
白兰撇着嘴,很不满意的横了江雨浓一眼。
然后江雨浓真的绣坏了五张布。
都是很小的手绢。看材质,也不是什么名贵的绢料。
江雨浓的负罪感稍微小了点。
白兰在她旁边欲笑又止。
“笑吧,姐姐。这是我的报应。”她说的。她做到了。
她相当的自豪。
白兰抱着她的脖颈,笑到不好意思,又往她怀里躲。
一旁的郁青鸾目不斜视,假装看不见小情侣秀恩爱。
恋爱这种事,还是看别人谈比较好。
临走前,江雨浓在店内留下了一笔钱。当作她们今天耗材的费用。
郁青鸾找出来以后,还感叹了一句。
这俩人不愧是小情侣。
上次白兰给她留钱,也是这么留的。位置都是同一个。
白兰洗澡的时间里,江雨浓抽空,看了眼白兰第二人格昨晚给她的便签。
这张便签大概是想要贴在芒果的鸟笼旁边。
【它怎么天天说奇怪的话?】
很短的一句,江雨浓却仿佛看见了那个不太一样的姐姐,沉着眸光,把平日的冷收走,尽可能柔和的写下一句话。
只为了和她能说上话。
江雨浓不可谓不动容。
她想到,不久以前,白兰也会这样,想方设法讨她的注意力,与她亲密。
她们果真是同一个人。处事的手段都如出一辙。
江雨浓没了往日的随意,也不再会写那种奇怪的私话。
不过,还是多给曲明渊回了几句。
晚上三点整,曲明渊醒来,手里竟捏着她昨夜给江雨浓的便签。
她有几秒的怔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江雨浓怕她找不到,才特地趁白兰熟睡后,塞到她们手里的。
江雨浓很体贴。曲明渊知道的。
哪怕她窥视到的记忆并不多,也看得出,江雨浓很会照顾人,对爱人的事,也堪称细节狂魔,十分上心。
白兰做的够好了。而她,还不够好。
竟然每次都把便签留在不同的地方,等着江雨浓去找。
江雨浓的回复比以往多,情感倒没有那么充沛。
可看着江雨浓给自己解释芒果有多嘴贱,曲明渊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
心动的感觉无疑是陌生的。
可也不叫人难受。
曲明渊起床换了张便签,把今天想说的话留给了江雨浓。
再学江雨浓,把字条悄悄的塞进了她的掌心。
现在,这是她们独特的交流方式了。
就算是她那一半的自己,也不知道这个秘密。
* * *
“今天升职?”周一早晨,白兰把早餐摆好,把她那准备不吃早饭溜走的小雨抓了回来。
“对,所以我想去早一点公司……”江雨浓被她的好姐姐掣肘,几乎是被拖回了餐桌。
“不烫了,五分钟吃完。不盯着你,待会儿开个会你就忘了。”
白兰十分执着,一定要守着江雨浓吃三餐。
“医生都要你饮食规律。”她说的医生自然是玉泠雪。
江雨浓只好坐下来吃早饭。
吃完之后她冲到了车上,这才避免了晚到。
她们那两个十分坎坷的项目也在上周五交付给甲方了。
陈渚韵对她们的成果还算满意,多给每个人分了1%的年终奖。
严嘉欣在今天正式调走,去了另一个部门,继续做组长。
小组成员对江雨浓上位没什么意见——有意见的,都在这一个月的合作里被折服了。
江雨浓多任了一个副组长。她过段时间跟着陈渚韵她们去打比赛的时候,得拜托小雅管理组内的事。
这下不少人看着小雅,眼里带上了羡慕。
她至少可以有一个月p2的待遇,之后升职,也会有江雨浓给她推荐,让上级优先考虑她。
早知道……
她们回忆了一下。小雅是唯一一个在邓浩那件事时就站在江雨浓身边的。
当时她们大多碍于邓浩那个“舅舅”的威压,不敢和江雨浓有太多交集。
如今,江雨浓把邓潭新都按死了。
她们也只能后悔自己当初不如小雅识人精准。
除去一部分员工的升职,今天也有个特殊的员工,在被降薪停职了一段时间后,主动辞职了。
邓潭新跟着人事在办理离职手续。他还要再交接两个月,等新上任的接手好工作,他就得卷铺盖走人了。
而这一切,都只开始于邓浩对分给陈渚韵带的江雨浓的忌惮,和邓浩对邓潭新势力过分的相信。
邓潭新面色阴鸷,恨恨的看着刚刚领完p2的工牌,和朋友有说有笑的,从办公室出来的江雨浓。
眼里带着满满的恨。
就因为这个江雨浓。不止他,屈芷也遭了莫名其妙的打击。
屈家的事极大程度上干扰了邓潭新的日常生活,最近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他还得夹起尾巴做人。
而他,也不敢再对江雨浓下手。
这些教训已经足够惨痛了。
况且,屈芷人并不傻,顶多信他一次。
他若再提这种事,屈芷恐怕会直接把他踢了,找更乖巧顺从的小少男。
他再恨,再怨,也影响不到江雨浓了。
江雨浓拿着新工牌看了一路,而后去了陈渚韵的办公室。
“陈姐,你可算回来了。”
项目交付的时候,陈渚韵都用的是线上会议、交付,并没有回来。
“那姓礼的走了,我可不就回来了。”陈渚韵对着隔壁办公室的门翻了个白眼。
“你小小年纪的,可别和那个人学坏。”
陈渚韵知道这段时间江雨浓找不到她,就会和游从礼说。
“不会的不会的。”江雨浓连忙绕到陈渚韵身后,给她捏起了背。
陈渚韵到底没拒绝,只不过看她眼神变得很怪。
给她指点了一下之前画的设计图,陈渚韵假装不经意的提起白兰。“对了,你对象怎么样?”
“嗯?她挺好的,我们都挺好的。”
江雨浓不可能给外人说白兰的精神分裂。
撇去那个奇怪的第二人格。她和白兰最近一切都很好。
“……那就好。”陈渚韵看着扣在桌子上的照片,发了一瞬的呆。
“回去吧。周三再来和你之后的师姐组长见面。”
陈渚韵为了不让江雨浓发现她的异样,赶紧送了客。
“你的设计图,比起大学那会儿,技法已经很成熟了,但缺了点灵气。再去改改吧。”
“好的,谢谢陈姐。”江雨浓退了出去,也有意忽略了陈渚韵对白兰的好奇。
她知道陈渚韵有张合照。
合照上的人,和白兰不止一点相似。
遇到第二人格之后,江雨浓对白兰的过去愈发好奇,却也愈发不敢问。
周三中午,江雨浓给白兰发去了一堆当组长的吐槽。
她一边往和白兰约好的餐厅走,一边用手指骂骂咧咧。
【就是个组长诶,公司就高了两千,至于多这么多事吗?】
【手下的人一个比一个颓废,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严嘉欣天天抓狂了】
看看她,当上组长以后,都开始共情之前讨厌的领导了。
“小雨——”白兰就在餐厅门口。
朝江雨浓挥手,召她过去。
江雨浓放下手机,往白兰的方向奔。
“既然晚上要吃大餐,那中午吃简单点。”
白兰给了江雨浓一个拥抱,而后挽住江雨浓的手。
“好啊。都听姐姐的。”
多和白兰呆一分钟,江雨浓就多爱她一点。
爱她小动物一样的动作,爱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郁青鸾那边过两天要回老家,之后我就只能自己绣了。”
“要不要在网上多找几个同好?”
江雨浓也怕之后白兰一个人呆着寂寞。
“那得讲眼缘。再说啦。”白兰拒绝的挺果断。
她们都不是喜欢社交的人。
之前近一年的调酒师工作已经做的她够累了。
一顿饭吃得安稳平淡。
等江雨浓离开后,白兰松了口气。
江雨浓没看出来白兰今天状态不是很好。
白兰摸了摸眼皮。早上起来,她发现眼睛肿了,眼圈也黑的。
紧急补了好多粉和遮瑕膏,这才敢出门。
她昨夜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到一个人问,她们什么时候能融合。
可她根本看不清对方是谁,听的声音也无比模糊。
她只知道,她对那个人也好,融合这件事也罢,都无比的抗拒。
那个声音甚至强行想要突破她们之间的分隔。
被她强硬的推了回去。
这个混乱的梦让白兰今天疲惫不堪。
这会儿正要回去睡觉呢。
总归,不要让小雨担心才是。
小雨刚升职,年底本就繁忙,她不熟悉业务,只会更忙。
她应该好好呆在家里,帮江雨浓分担生活压力。
只是一个梦而已。
白兰根本没当回事。
晚上,江雨浓怀着忐忑的心,跟着陈渚韵一块儿下了班。
“你有车?那你跟着我的车走。”陈渚韵说罢,给她指了下自己的车。
银色跑车,拉风得不行。
江雨浓全程战战兢兢的跟着,这儿不是月湾区,这个组合一上街,周围的车自动让开了两米。
这是江雨浓在晚高峰时期走过最畅快的一次。
“一个团队六个人,两个技术岗位,四个设计师。这一点你肯定明白吧?”
下了车,陈渚韵甩甩头,顺手把跑车的门关上。
江雨浓这才把注意力从那辆无比炫酷的跑车身上移开。
“我知道的。我之前也关注过团体赛。大学里有人组队参加过。不过当时我没有去报名。”
江雨浓对赛制也很清楚。
像陈渚韵这样的大佬当导师,她们的团队肯定免去了海选赛。
看时间,初赛恐怕也直接让她们过了。
等她们飞去了塞罗维亚,应该是直接从复赛开始参加。
并不是说团队参赛,就不考核个人设计能力了。
每一个小组的设计师都得在复赛时期交出自己的设计作品。
当然,技术岗位也会考察编程、建模的实力。
江雨浓毕竟不是那个专业的,对她们要比的东西不够熟悉。
江雨浓最近一段时间在画的就是她自己复赛时用的设计稿。
“是因为你那个导师的打击?”陈渚韵一眼看出了江雨浓过去的经离。
“以后遇到这种事,多长个心眼。别因为别人,毁了自己的前途。”
“我知道的。谢谢你,陈姐。”自从知道那个导师是为了偷她的作品去得奖之后,江雨浓对那次打击就没有太多感想了。
回忆起来,不觉得痛苦难堪,反而觉得有点搞笑。
“悄悄告诉你一件事。”在正式进入包间前,陈渚韵和江雨浓说了句悄悄话。
“那个导师,今年也要带队参加团体赛。”
* * *
白兰睡了一觉起来,依旧疲惫,她眼皮挣扎着,最终还是被她撑开了。
刚刚……没有做奇怪的梦。
可也没有休息好。
白兰环顾了一下四周,暂时没发现异样。
“好奇怪……”上个月就有这种情况。
一段时间没经历了,白兰还以为她已经恢复了。
是身体不好?
可玉泠雪那么厉害的医生都没给她查出来。
不该啊。她最近吃好喝好,心情也好。
睡得也很规律,亲昵的时候一点睡,不亲昵的时候十一点。
白兰按着头,给自己倒了点水。
她总感觉,房间里的设施像是被动过的。
可她没有记录,也就没有证据。
这种直觉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她不会遇到想要俯身她的怨灵了吧?
白兰摸着身上起的鸡皮疙瘩,把客厅的灯都打开。
播放了收藏夹里,江雨浓给她发过的语音。
听见江雨浓的声音,白兰勉强冷静下来。
她在房间里来回检查着。
“白兰!纸条写的!”芒果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安静。
白兰差点被吓得丢了魂。
“你真是,嗓门洪亮。”她按着心口,缓和着心跳,来到阳台。
“怎么了芒果?”她伸出手,芒果罕见的啄了她一下。
“不要咬人啊。我告状了哦?”白兰赶紧收回手。
“纸条,纸条,咬人告状。”芒果很明显是想给白兰说什么事。
它跳到笼子的右边,又啄着笼子门……
白兰捂着手,挪了过去。
她看见了一张便签。
上面有她的字迹,她却不记得自己写过这个字条。
背面还有江雨浓的回应。
第 45 章 第 45 章
“还在说渚韵姐什么时候来呢。你俩可算到了。”
陈渚韵推开门,一个极为热情的卷发女生把门大大咧咧的往后猛拉了下,随即贴过陈渚韵的脸。
“好久没见了~”贴一边还不够,她还贴了两边。
陈渚韵好似习以为常,没有对她的热情表露出太多表情,还拍了拍她的头。
而后这个似火的姐姐把目光对准了江雨浓。
“你就是小Rain吧?初次见面,可以喊我Amandine,或者阿曼。”
阿曼直接抱住了江雨浓,对着她也来了一遍。
“阿曼是兰斯国人,这个是她们那边的习惯,还是简化版。希望你没有被她吓到。”
阿曼身后,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短发女子帮忙解释了一番。
江雨浓可算被阿曼松开,喘了口气。
她刚刚差点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儿了,还在想晚上回去该怎么找白兰求原谅。
“我叫乔依。英文名Joy。”
这次是普通的握手礼。
江雨浓如释重负,和乔依握手,当作打招呼。
剩下几个人也都和江雨浓打了招呼。大家互相认识了一番。
“今天怎么也得渚韵姐请客吧?”大家才来没多久,都还没有开始点菜。
今晚吃的是火锅,拿到菜单前,阿曼问了一句。
她大概是所有人里最活跃的那一个了。
古铜色的皮肤上还画了两道油彩,卷如泡面的头发上也戴满了各色的饰品,瞧着简直像从某个嘉年华逃出来的。
乔依和阿曼挺熟,阿曼说话她都会捧场似的回应几句。
陈渚韵看着她们很快就和江雨浓混熟了,也算满意。
她往团队里收人,都是看长短板的。
就像阿曼,她水平还不一定赶得上大学时期颇有灵气的江雨浓。
但性子足够开朗,也肯学肯试,胆大心细。
她们团队别的人都太闷了,尤其还有婳祎这么个存在。
她们是同一个人,怎么就不能算白兰自己吃的呢?
白兰吐出一口气,把自己写的,被曲明渊撕毁的碎品从垃圾桶里倒出来。
她真的要感谢曲明渊。体贴的让她感动。
不像她,撕了就倒了,根本不给曲明渊看的机会。
白兰拼拼凑凑,把碎品黏好,翻过来。
……原来江雨浓根本没看见这两个纸条。
没有留下任何回复。
白兰这下要气炸了。
她被曲明渊坑了。
这行为果然是赤.裸裸的挑衅!
她要去找曲明渊算账!!
白兰悄悄写了新的字条,思来想去,仿照江雨浓的字迹,在背后留了言。
她特地把字条放在了她本人肯定会注意到的地方。
就等着曲明渊来看了。
“芒果,帮我注意一点,晚上的时候‘我’会去哪儿。”
去和江雨浓约会吃晚饭前,白兰叮嘱了芒果一句。
要不是芒果,她现在恐怕都发现不了“自己”的异常。
可得好好感谢小鹦鹉。
白兰甚至在网上下单了给鹦鹉的玩具和零食。
她把两颗瓜子塞给芒果。“今天不告诉小雨我喂过你,待会儿还有。”
还跟芒果眨眼。
芒果接受了她的贿赂。
“晚上——白兰。”它还复读了一句。
“对,就是晚上。真乖。”白兰换好衣服,没再思考另一个自己的事。
总归,曲明渊白天也出不来。
她高高兴兴下楼,去和江雨浓约会了。
“姐姐~我今天找了个建筑比较别致的餐厅。还带上了平板。你不介意我待会儿找找灵感吧?”
江雨浓坐在驾驶位上,脸上扬着畅快的笑。
她今天画了半天的设计图,越画越有感觉,整个人飘得厉害,头脑发热都阻止不了她的激情。
“我陪你。给你拍拍?”白兰瞧着江雨浓自信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为了喜欢的事而努力的小雨,不自觉的发着光呢。”她有她的优势在。
和江雨浓的一天里,能相处的时间,都是她的。
就算那个狗人格半夜能骚扰江雨浓……
她不信她们折腾到一点,江雨浓半夜还能起得来去陪曲明渊!
“哎呀。”江雨浓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今天情绪的不对劲。
不过,这种异常是正向的。
哪怕是微微烫的脸,也能促进她思考速度的加快。
“我们小雨真是被工作岗位耽误了。”
路上,白兰接过江雨浓的平板,看起她的作品集。
“嘿嘿……我不否认这一点。我入职之前没考虑过做这种岗位。但就算是别的公司,也不会把我分到最核心的设计岗。”想起来,江雨浓还叹息了一声。
“我没有导师带,又是新人。行业不缺设计师,缺能和顾客沟通,得出她们想要的方案的人。我就只能做现在的工作。”
“至少现在,小雨遇到了自己的伯乐。”怀才不遇的案例哪儿都有。
白兰摸了摸江雨浓的头,是安慰,也是鼓励。
“是啊。感觉自从遇到姐姐了以后,我的运气都变好了不少呢。”江雨浓被揉得弯了眉眼。
曾几何时,她只有倒霉的份儿,被同学欺负,被老师忽视,作品被偷完了还要被嘲讽一二……
如今,她竟然能被大佬看上,还加入了她们的团队,直接被带飞了。
听着这番话,白兰心里也暖得说不出来。
要不是行车不方便,她怎么也得给江雨浓一颗奖励的甜吻。
江雨浓选的餐厅很有古韵。
门前小桥流水,屋顶还接着细腻的雨。
雨渗透砖瓦,淅淅沥沥的落在石板桥上,不过一丝朦胧,就把人带到了烟雨如梦的江南。
两个人踏过长着青苔的石板,江雨浓抬手,替白兰挡住泠泠的水。
也如开天灵盖一样,给江雨浓一瞬塞进了不少灵感。
江雨浓看着辅助线,就好像看见了白兰刺绣时的动作,留下的作品。
她可不可以以刺绣为主题,设计一个建筑呢?
画完,婳祎很嫌弃的把平板丢在了一旁,随即和没注意到旁边有人一样,拿着甜点吃了起来。
她吃的还是阿曼的那一份。
“重新点一份吧。”陈渚韵把菜单递给了阿曼。
阿曼哭笑不得,又不敢抢婳祎本身点的那份,只能重新等。
江雨浓也差不多观察出了团队对待婳祎的态度,暗戳戳的把平板拿了回来,没有惊动婳祎。
“其实也没事,她只要开始做一件事,就不用担心会打扰她。”
真的开始吃火锅时,乔依给江雨浓介绍着这个最神秘的大佬。
“你别看她是你前辈,她其实高中还没有毕业,是实打实的天才。”
乔依声音很小,江雨浓却被她一句话吓得不轻。
“那她……”江雨浓很想问她是不是生理或者心理有点问题。
乔依听出了她的疑问,点头。“她姓言。是那个言家的人。不过小时候遭了什么刺激,有失语症。”
“这样啊……”江雨浓从记忆里翻出言这个姓氏。原来是小雅提过的,四大豪门里的其中一个。
“所以平时,没事不要找她。要找她也得是建筑上的事,别的她不会理你。如果你把她情绪惹急了,言家人会来收拾你。”乔依特地提醒了一句。
“好的好的。”江雨浓连连答应下来。
乔依看她是个懂事的,也放心了不少。
毕竟,曾经江雨浓的位置上,也有过一个挺年轻的新人。
一顿饭吃完,言婳祎都没再开口,甚至没有抬过一次头。
要吃东西,都是随手拿过旁边的碗,也不管里面有什么,直接在吃。
她旁边的碗都是阿曼添满的,给她荤素搭配,确保不烫了才端到她面前。
等陈渚韵结账的时候江雨浓才发现,言婳祎吃饭的时候一直都在画设计稿。
“话说小Rain,我看你作品集之后还有几张设计稿,都是草稿?”
林奈说到这句话的时候,陈渚韵刚好结完账回来。
“可以啊雨浓。你还有作品瞒着我这个导师。”陈渚韵挑眉,随即上手去抢江雨浓的平板。
“啊,陈姐……”江雨浓哭笑不得。
“这些都是草稿来着,随便画着玩的那种,所以才没想给你们看的。”
“草稿也算作品。而且,如果我们觉得好的,你也可以拿去完善一下。”
陈渚韵边走边在看江雨浓的草稿。
“说直白一点,这些比婳祎今天帮你改的都好。怎么没想过细化?”她看着这堆草稿,不止一点惊喜。
她就知道江雨浓在这方面不会让她失望。
一个团队能有一个很有点子的天才就够厉害了。
现在她有两个了。
“都是一时的想法,不知道该怎么细化所以把它们留了下来。”江雨浓怪不好意思的。
设计一个建筑,也是在创造。
就像写作,并不是所有的点子都适合发展成一本完整的小说。
“现在时间还多。林奈和阿曼都还没开始细化她们的作品。你有空可以和她俩一起。”
陈渚韵扫过最后一张草稿,神色忽然凝重了点。
这张草稿,很像今年初赛时惊艳评委的一个作品。
因为那个作品太新太优秀,陈渚韵才被那群评委朋友拉着看过。
当时她还挺欣赏那副作品,觉得那也是个人才,但没急着去联系那个人,还想再等等看对方的复赛作品。
毕竟那个作品上有些不和谐的地方,硬生生的破坏了建筑的整体美感。
可现在,她在江雨浓的手里看见了没有那些累赘的“原稿”。
“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画的?”她没叫江雨浓看出端倪,继续她的话题。
“各种各样的时间吧。这个是前两天的。这一套是去年冬天了。我和前任看完古典舞演出,心里想法很多,一连画了一套,之后就没想法,才搁置了,我还记了时间的。这堆是……”
陈渚韵看见草稿上的日期,没再听江雨浓后面的话。
她的人,人品不会有问题,做不出抄袭的事。
只能是那个参赛者用了什么手段,搞到了江雨浓的草稿。
需要这么一个存在来活跃气氛,让大家相处融洽。
至于江雨浓,陈渚韵很喜欢她身上的灵气,还有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哪怕技术还不一定过关——能被前辈逮数个问题,江雨浓的火候还差得远。
但为了那点成熟设计师所没有的创造力,陈渚韵会想把江雨浓收进团队。
“谢谢乔依姐。”走完一遍思路以后,江雨浓清晰多了,还想站起来道谢。
“瞎,这有啥。这是你的参赛作品吧?我不帮你,也是在害我们团队嘛。林奈你也看看。”
乔依给那个社恐,但不是技术岗位的小姐姐递了话。
“啊,好的。”林奈很明显有些紧张。
林奈在细节方面更精通,给江雨浓抓了不少小毛病。
两个人讨论到一半,一言不发的婳祎突然伸手,抽过了平板,拿着电容笔开始画辅助线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陈渚韵看江雨浓还呆在原地,拍了她背一下。
江雨浓想坐在婳祎身边,又被乔依拉住,只得站在她身后能够看清的地方,看着婳祎给自己改图。
婳祎添加的线很少。但堪称神来之笔。
寥寥几条线,把江雨浓的作品一下盘活了。
“是一个系列,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陈渚韵点着那几张草稿,越看越喜欢。
心里的疑惑和愤懑也越重。
谁这么下贱,偷别人的稿子?
江雨浓之前就遭了一次这种事。当时她们还没有关系,陈渚韵管不到那个不要脸的教授,只能给江雨浓提供信息,让江雨浓自己看看怎么办。
可现在不一样。江雨浓怎么说也是她团队的一员,可不能平白无故的受委屈。
陈渚韵不动声色的想着如何搞死那个偷稿子的人。
“有啊。”江雨浓谈到喜欢的作品,话也不少。
她一连给陈渚韵讲了好几点,引来三个设计师前辈的注意。
“喔,这个很perfect啊。Rain有空的话要不要考虑同时参加personal的?”
林奈瞧着这张稿子,和刚刚她给江雨浓改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勉勉强强的感觉,倒是一气呵成,浑然天成。
“我记得初赛时间都过了吧?明年也可以……”江雨浓不确定她能有空再参加个人赛。
“我帮你搞定决赛名额。你这个很好。”陈渚韵拍板了。
“进我的团队,没个奖容易被质疑。刚好,你要是没意见的话,顺带把个人赛参加了吧。”
个人赛比团队赛制度简单不少,交个作品上去,层层筛选,最后给出一二三名。
“那谢谢陈姐了。”师傅都这么说了,江雨浓也没法有意见。
她是很喜欢这些草稿,之前去公司都要带着,也试着细化过。
不过之后没时间,也就没有再废这个力气。
现在,参赛是她最大的事。她可以挤出时间来好好细化这套作品了。
“我交一副还是一套呢?”分开前,江雨浓脑子里都是细化的方案。
“能交一套就一套。”如果江雨浓能把一套全都弄好,那处理那个偷稿子的人,会简单很多。
江雨浓买完甜点,和团队的人分开,往家里赶,一是急着见白兰,二是想去赶她稿。
路上,江雨浓接到几条信息。
她给白兰回完语音后,发现陈渚韵把她拉入了团队的小群。
江雨浓在里面发了个表情包,几个前辈都回了。
特别社恐的两个技术员在网上话特别多,不一会儿就聊满一个屏幕了。
江雨浓看了看,小群里果然也没有言婳祎。
“姐姐!”江雨浓进了门以后,看见迎来的白兰,扑了过去。
白兰没有任何异常,脸上的疲惫都没有了,伸手抱住了江雨浓。
“吃的火锅?”她轻嗅了一下,闻到了火锅的那股红油味。
“嗯嗯。那家店还挺好吃的,还有甜点。过几天带你去。”江雨浓把另买的甜点送到白兰手里。
“小雨还是带了啊,我刚刚发消息说太晚了,算了呢。”
白兰看江雨浓对她态度如常,也就把心底的不痛快彻底按了回去。
发现了那一张纸条之后,白兰不止一点恐慌。
她认得自己的字迹。
如此更加离谱。她完全没有印象,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写下过这些话。
一张,也就算了。
可她之后在家里翻,又让芒果给她指路,翻出来了更多这样的纸条。
厨房、冰箱、洗衣机……
甚至床上都有一张。
不是每一张江雨浓都有回复。
但每一张,很显然都是她写的。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给江雨浓留了这么多言让她恐惧。
她又不敢问,生怕江雨浓把她当神经病——
不记得自己做的事,还来质问爱人是否不忠,是个人都会觉得难受吧?
白兰最后把那堆纸条原封不动的摆回了原来的位置。
还添上了两张新写的。
假装,这件事就是她做的。
做完这些,白兰想起她莫名其妙的晕倒,和脑内奇怪的声音。
难不成,她真的有什么精神上的问题?
“我没来得及看到呀。明天早上再一起吃也不迟。我跟你说,我们团队的前辈人都超级好,技术力强,还会帮我改作品。”
江雨浓挽着白兰往书房走,另一只手还提着小蛋糕。
“陈姐也是,还看了我之前的草稿,让我最好细化一下,交上去参加个人比赛。”
江雨浓把团队里的人都和白兰说了以后,这才提到了工作。
“那之后会忙?”白兰在书桌旁,拉了张椅子,和江雨浓一起坐下。
看见江雨浓打开电脑,白兰冷不丁的想起那张纸条上面写的话:【帮小雨把垃圾清理了,整理了文件】
还有江雨浓的回复,一颗爱心。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清理垃圾,遑论整理文件了。
“肯定有时间陪你……姐姐?醒醒?”
江雨浓这才注意到白兰的心不在焉。
她捏了下白兰的脸。“还是疲惫?”
今晚可得好好说一下第二人格。怎么能累到她姐姐呢?
“可能是睡多了。我下午又睡了好久。”
白兰赶紧把心中的疑惑压下去,贴上江雨浓的肩膀,跟她一如既往的撒娇。
“那也没事。晚上我们……”江雨浓打开电脑,眼眸都透着些激动。
她也很久没有碰过设计,没有做出过喜欢的作品了。
“帮姐姐睡个好觉。”江雨浓咬完耳朵,拿着笔开始画了。
白兰耳根红了。“就知道撩我。”
她揉了一下,噌怪道:“小雨说了这么多,姐姐现在想要,又不给。”
“……咳咳。”江雨浓果然还是说不过白兰,没有那么直白。
“那,那个,我想趁着有感觉,先画会儿……”江雨浓差点把头埋了下去。
白兰顺势,把身体贴在她的背上。“我肯定会等小雨的。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呀。”
江雨浓总觉得白兰另有所指。
侧头,对上白兰盈盈的笑,江雨浓哪儿敢乱猜,怕把自己惹急了,真撂笔不画了,和白兰玩去。
“十点。我就弄半个小时。”江雨浓还给自己定了闹钟。
“那好。姐姐去床上等小雨。”
白兰在江雨浓耳边落下一个吻,把她绯色的脖颈染得更红。
今夜也是一场酣畅淋漓。
把白兰哄睡着了以后,江雨浓心里还在思考她的设计图。
一不小心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江雨浓眼睁睁的看着身旁的人睁开眼。
那一双含水的鹿眼沾染了别的神色。
四目相对,曲明渊的脸蛋挂上了笑,往江雨浓身边靠。
* * *
得是入梦了以后,白兰才想起来,她体内,或者说精神上,一直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在和她作对。
她游进记忆深处,意识到,那个声音就是带着她另一半记忆的自己。
她还记得那个自己最开始可不看好她们和江雨浓的感情了。
“所以,是你写的纸条?”白兰想要确认。
她觉得好笑。
一个口口声声说江雨浓不配的人,竟然几天就改变了想法。
还抢她身体去给江雨浓留字条。
还使劲儿折腾她,在她耳边喊话,让她来融合。
可笑又可恨。
“喂。我知道你在。”白兰见许久没有回音,又喊了一声。
“奇怪了……”以往她不愿见另一个自己,却总是在梦里被她打扰。
如今白兰想找人,却没法找到。
是心虚了所以在躲她?
白兰有点生气。
她还没跟那个自己计较给江雨浓留言的事呢。
江雨浓喜欢的又不是那个自己。
白兰转来转去,转到了曲明渊平时呆的地方,也没看见人。
她干脆在那个地方大肆破坏起来,发泄着近日的不快和疲惫。
而曲明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今天没有睡觉吗?”她几乎快要把江雨浓抱进怀里,贴着江雨浓的身体。
江雨浓对白兰的身子没有抗拒,又在片刻后稍稍退了一点,没让曲明渊抱成功。
“在想东西。”她还是回答了曲明渊的话。
毕竟……她只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出轨。
可眼前的人,也确确实实是白兰啊。
字迹都一样,好奇的事也一样。
和曲明渊交流的过程中,江雨浓好像在重新认识她的爱人。
看着她犹如新生儿,对什么都好奇。
江雨浓竟会生出些欢喜,觉得曲明渊也很可爱。
毕竟……她们是同一个人。
江雨浓想,就当提前演练了,以后白兰总会恢复记忆,变一变性情。
她也总该习惯,再次爱上白兰。
“可以和我说说吗?”曲明渊抚过江雨浓脸庞的碎发。
她也发现,江雨浓并不抗拒她的接近。
想来或许是江雨浓也在渐渐接受她们是同一个人这件事。
“可以呀。”江雨浓侧过头,望着曲明渊笑了下。
这一抹笑比一米阳光还亮。
明媚了曲明渊整个夜晚。
她情不自禁的望向江雨浓的眼。
却只从那里看见了陌生的自己。
说到底,江雨浓也并没有真的看向她。
那双眼期待的还是那个会扑向她,粘着她要亲要抱的白兰。
曲明渊痛着心听江雨浓讲话。
“我和姐姐也说了……你是真听不到啊。”
江雨浓要把同一段话给两个人格说。
还会得到差不多的反应。
毕竟是对爱人,江雨浓还是有十足的耐心。
“原来是要参赛了。这个大赛还挺有名的。你们团队是自己组的?”
曲明渊忖度着,她好像有人脉和评委还是举办方有关系。
奈何现在不方便暴露身份。
她连江雨浓都没有告诉,更不可能去动用了。
前两天在江雨浓家里操作就已经够危险了。
“如果遇到什么事,记得和我说。”如果江雨浓真遇到不公平,她肯定要出手。
“你真是,怎么和姐姐一样。”江雨浓听笑了,抚了下爱人的脸。
“我发现你也很可爱。”最开始还以为就是个冷脸讨厌鬼呢。
曲明渊被说得心弦微颤。
这事儿多新鲜。
活了二十多年,从没体会过的感觉,这段时间体会了个遍。
从前被她视作麻烦的事,如今她竟甘之如饴。
喜欢、恋爱,真的很神奇。
如果在心动之前察觉这种事……
曲明渊想,她一定还会逃避,绝不想承认这份感情。
“那你可以……”她想讨要一个亲吻。
江雨浓却揉了揉她的头。“这样?”
随后又捏着她的脸。“毕竟你也是姐姐。”
曲明渊是不想承认她和白兰一样的。
她挺嫌弃白兰的性格。软成那样,和她哪里一样。
但她不会嫌弃江雨浓的夸奖。
只有捏脸摸头也好。
好歹迈出了一步。
“放心啦,我有导师带。她人很好,我们团队大佬也不少。”
刚刚江雨浓还查过团队里几个成员的履历。
一个比一个优秀。
大家都是在大厂指导过项目,担任过负责人,设计过作品。
奖更不用说,最年轻也是履历最浅的阿曼手里都有两个奖。
江雨浓真成那个最朴素的小透明了。
江雨浓还不知道自己是被白兰直接带飞了。
不过,她本身也有实力,只是年纪还太小,没有参加过大赛而已。
不然陈渚韵再怎么也不可能收她进团队。
“导师?”曲明渊把江雨浓的手捉着,和她牵上了手。
江雨浓也没拒绝。“原来要从这儿开始说明啊……”
她简单讲了下自己入职以来的经历。
说到白兰帮忙的时候,江雨浓眼里的光遮也遮不住。
曲明渊听着,只觉得如果换做她,肯定能做得更好。
至少,也要把那个歪屁股的什么总处理掉。
白兰只不过口头动了动,找人帮了忙,竟能得到江雨浓这样的喜欢。
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曲明渊心头蔓延开。
说到一半,江雨浓看曲明渊有些沉默,歪头去看。
曲明渊眨过眼,把酸涩与苦都闷了回去。
“小雨……很喜欢我啊。”
“嗯……”江雨浓想了想,这么说也没问题吧。“是很喜欢呀。”
她又弯了眉眼。
曲明渊心口的闷痛更甚。
等她们互道晚安后,曲明渊悄悄的抱住了江雨浓。
心中钝闷不减,那是……名为忌妒的感受。
或许还有些许不甘,难过,无能为力的痛苦。
毕竟她忌妒的对象不是别人,只是她自己。
而她,不可能解决得掉自己。
* * *
有一件事白兰很在意。
她从来没有看见江雨浓回过那个字条。
一夜没有找到曲明渊,翌日白兰又困又烦。
好在江雨浓气的也早,眼底瞧着和她一块儿黑,她倒进江雨浓的怀里,可算好受了点。
如果只是另一个自己的话……
毕竟她们是一个人。或许,江雨浓并不知道?
又或者,江雨浓也觉得她们是同一个人,和谁亲昵都一样。
不知为何,白兰总觉得有些不痛快,心口也闷。
心脏绞痛的那一下,白兰抓紧了江雨浓的手。
“怎么了姐姐?”江雨浓看她抓的这么急,被吓了一跳。
“没事……”白兰不过难受了一秒。
很快她就喘过气来,扒着江雨浓的胳膊不肯放手。
“姐姐,有不舒服不要拖,我可以请假陪你去医院。”江雨浓忧心忡忡的看着白兰。
至少,江雨浓的视线现在还在她身上。
至少能接收到江雨浓爱的人还是她。
曲明渊再厉害再能耐,再贬低她看不起她们的感情。
还不是只能给江雨浓写纸条,等着她回消息?
想到这儿,白兰也没那么郁闷了。
只要江雨浓还是爱她的,不会赶她走就好。
“刚刚可能是没吸上气,没事的,现在没感觉了。”她仰头,对着江雨浓笑。
江雨浓看着她的脸,也忍不住弯了下嘴角。
“没事就好。姐姐果然可可爱爱的。”她揉着白兰的脸,想。
给曲明渊说过的话,也要给白兰说才行。
“那是。”白兰的反应和曲明渊还是有细微的不同。
不过细看也能明白,她们只是外放和内敛的区别。
白兰不过是把心里的想法表达了出来。
“可爱姐姐想要贴贴。”白兰伸出手,反向勾住江雨浓的脖颈,把她往下带。
江雨浓低着头,埋进白兰的怀里。
她们位置调换,而后江雨浓又抢了回来,咬住白兰的唇。
两个人亲得难分难舍,江雨浓把昨夜没来得及释放的爱.欲全都给了白兰。
一直到闹钟响,她们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等江雨浓离开家,去公司带小组、画设计图。
白兰把昨天找出来的纸条全都收了起来。
她今天霸占了江雨浓从夜到太阳升起的全部时间。
江雨浓果然没有去回消息,纸条还是昨夜那副模样。
而白兰也无心刺绣,闭上眼。
又一次去找曲明渊。
她到的时候,曲明渊是在原来的地方。
可那个自己闭着眼,连白兰来都不知道。
她们的以往,白天是给白兰的。
夜晚才属于她。顶多,再加上一个午休。
没想过白兰会怒气冲冲的来找自己质问。
白兰一股火气没地方发,只能把曲明渊写的纸条全都撕掉。
留下了自己写的,等着江雨浓来回。
当晚曲明渊醒来,没能看见自己贴的纸条。
她愣了好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冲到白兰平日不去的地方,好歹翻出了她之前珍藏的便签。
无论是江雨浓留下的心还是龙猫和羽毛,都没有被毁掉。
曲明渊松了口气,随即又心疼起她还没来得及看的那些。
她去垃圾桶翻了翻,估摸着白兰已经把全部的都丢了。
“姐姐?”江雨浓照常起夜,听见客厅有动静,去找了曲明渊。
曲明渊冷不丁的站起来。
“饿了还是渴了,不是,姐姐你怎么翻垃圾啊?”江雨浓哭笑不得。
她知道现在的是白兰的第二人格。但她也接受了,就喜欢喊姐姐。
“没,没有。”曲明渊转过身,把纸条藏在了身后。
她想要开口哭诉白兰的作为。
还没张嘴,就想到江雨浓爱的……至少更爱的,是白兰。
她这么说,江雨浓真的会站在她那一边吗?
曲明渊没了信心,一时间,缄默如锁。
“我给你做点夜宵?”江雨浓无奈的摇头。
毕竟,曲明渊的状态太像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江雨浓下意识把她当成了需要照顾的小妹妹。
曲明渊本不想吃。
她还没做什么就被白兰发现,还被这么报复了。
她要是真吃了,还得了?
白兰会不会直接呕出来?
但江雨浓给她做夜宵,她不忍拒绝。
她想吃。
白兰会有什么反应,和她有什么关系。
总归她吃进肚子里了,这还是她们共同的身体。
人是同一个。可她们毕竟还有两份思维。
爱,又不可能均分给两个人格。
还得靠自己去抢才行。
曲明渊点头了。
“吃什么?小馄饨?还是汤圆?”江雨浓去翻冰箱。
最近除了周末都是白兰在做饭,江雨浓不看不知道,她家冰箱居然多了这么多东西。
“我也吃点好了。”她们晚上也踉踉跄跄了。
江雨浓这会儿才觉得体力消耗得多,有点饿了。
“都可以。小雨喜欢什么?”曲明渊抹掉眼泪,忽然想着,她可以悄悄暗示江雨浓,她没有收到留言。
江雨浓愣了下。她记得才给曲明渊写过这件事。
也许还没来得及看见,也等不及了,才来问自己的。
江雨浓回答了一遍,挑了几个汤圆,和不同馅的馄饨。
两个分开煮,到时候都能吃。
“汤圆和馄饨都还挺喜欢的。所以都煮了。待会儿我们对半分。”
江雨浓弄好,随即转身看向她不太一样的姐姐。
“可以抱抱吗?”曲明渊感觉江雨浓没有看出来,急需一点安慰。
她耐心算不上好。若是江雨浓再不抱抱她,就要沉不住气了。
“嗯好啊。”江雨浓伸手,浅浅的抱住曲明渊。
……这不是她想要的拥抱。
曲明渊垂眸,眼里布满阴云。
她窥见过白兰和江雨浓拥抱。
她们是那样的亲密,紧紧的贴在一起,仿佛要把彼此吃进体内……
绝不是这样,像朋友一样,轻柔的怀抱。
曲明渊不知道,江雨浓不如白兰主动。
要不是白兰天天死命的抱住她,她也不会用那么大的力气。
曲明渊没有主动,江雨浓也就保持着更自在的态度,没有夹杂多少暧昧。
吃完夜宵,曲明渊找了个理由把江雨浓搪塞进了屋。
江雨浓睡着后,曲明渊看向了白兰留下的字条。
江雨浓还没来得及看见、回复。
那,这两张字条就永远不要得到回复好了。
翌日,吃过早饭,白兰还挺轻快的在家里喂龙猫。
倒垃圾的时候,她在垃圾桶里看见了一堆碎屑。
是对她明晃晃的挑衅。
第 46 章 第 46 章
不止这堆碎屑。白兰嘴里忽然散开了股汤圆的味道,夹杂着些许肉的香。
这是她买在家里冰柜的面点。
可她不记得她吃过。
答案只有一个。
那个第二人格,昨夜和江雨浓见过,缠着江雨浓给她煮了夜宵。
简直是……不要脸!
白兰气得反胃。
她捂着胃,那里生出一阵翻涌。
曲明渊猜的没错,白兰差点就去卫生间吐了。
隔了会儿白兰坐在地上,缓了过来。
好歹也是她的身体。
现在一个身体两个思维用。
夜宵是江雨浓煮的,但也是曲明渊吃的。
“原来是从礼家。失礼了。我替小姐先道一声谢。”
老妇人穿着朴素,身上的气度却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至少这一句话,能把屋内除了陈渚韵以外的人都比下去。
“无妨。我们也只是让婳祎在这儿做她喜欢的事。”陈渚韵侧身,把白兰彻底挡住。
“是,是。我也是不放心,才跟过来。既然是从礼的家,那我先行告退了。小姐,有事一定要和我们说。给你姐姐发消息也行的。好吗?”
老妇人整理了一下言婳祎身上的衣服。
言婳祎脸上的表情挺不耐烦,但也没乱动,忍着老人的触碰。
“我先走了。谢谢从礼的照顾。”全程,和她交流的人都是陈渚韵。
但她一次也没有看向陈渚韵过。
陈渚韵的心跳都捏紧了,手也掐着掌心。
老妇人转身的动作,都慢如凝滞。
她的余光已经扫视过整个房间。
最后在地上倒着的两个人身上来回晃过。
总感觉……躺着的那个人有些眼熟。
可她看不清脸,也不方便久留,不然婳祎要恼火了。
老妇人行完礼后离开了,也不忘把门关上。
陈渚韵可算松了口气。
地上的江雨浓和白兰也算缓了过来。
“还好吗姐姐。”她问完,看白兰点头,这才去看陈渚韵。
陈渚韵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仿佛刚刚的事全是意外。
可那一掌确实刻意又突兀。
江雨浓以为她会拍的人是游从礼。
重新站起来,对上游从礼的泪眼时,白兰却忽然明悟,理解了陈渚韵的用意。
她记得另一个人格说过,她们姓曲。
恐怕,她的真实身份和那个大名鼎鼎的豪门有关系。
而来的人,或许也是豪门圈内人士。
毕竟,她认识,且只想认识游从礼。
目中无人,高高在上……是完完全全的豪门贵妇人。
陈渚韵大概是不想让那个人看见自己。
省的和游从礼一样,惹出事端来。
她猜对了一大半。
因为她不知道,言家和曲家,从来对立。
两家领域有所交叉,经常为了生意明争暗斗。
如果曲明渊在,她甚至会怀疑一年前的那场火就是言家人放的。
言婳祎不参与言家的争斗,还有个爱护她的堂姐。
她平日一句话也不说,不用担心她暴露白兰的行踪。
可跟着言婳祎来的人,必定是言家最核心的那几位之一。
刚刚那位老妇人的身份可不简单。
几十年前,也是港城叱咤风云的商业大腕。
陈渚韵仅仅是对白兰的身份有所猜测。
迟迟不敢确定,也不愿去确定。
做出刚刚的行为,是一种保险。
白兰弯着腰,往江雨浓怀里钻,手牵过她的大衣,替她系好衣带。
小溪很浅,不过一步。
两个人便从江南落回了繁忙冷漠的港城。
“好漂亮的建筑。”坐下来之后,白兰翻着菜单,和江雨浓感叹。
“是啊。别看它简单,院子里的东西都是经过设计的。”
江雨浓随即开始了滔滔不绝的演讲,给白兰说明到底哪儿有设计。
明明都是晦涩难懂的东西,到了江雨浓嘴里,却变得很容易理解。
就连白兰这样记忆缺失,相当于没有文凭的建筑小白都能感受到这家店的精致之处。
“我觉得,小雨的设计也不差。”不过白兰听完,也没有特别的感觉。
她可能去过江南,但她毕竟没有印象。
这样的视觉效果是很新鲜,也很惊艳,可又离她太远。
她不可能天天坐在这样的庭院,不遮风不避雨,怎么生活?
她还是喜欢江雨浓的设计,实用也不失美感。
“那还是有差距的。这个店铺的设计来自业内一个大师。都是遗作了。价值很高的。”
江雨浓感叹完,拿着平板就开始写写画画了。
“姐姐帮我点菜吧。我要把刚刚的闪光记下来。”
单是她给白兰挡雨的那一幕,都足够她生出好多灵感了。
白兰照着江雨浓的口味点完菜,静静的看向窗外。
窗外是竹林,落有斑驳的光,透着下不完的雨。
她想,如果她真有一天喜欢上这样的建筑,一定是因为江雨浓在。
“小雨去过大陆吗?”白兰把茶给江雨浓倒好,不经意的问道。
还是她自在。第二人格再喜欢江雨浓又怎样?
问个问题都要等至少一天才收到回复。
不像她,想问什么,江雨浓就能随时回复她。
“有过一次……是和罗云笺一起。所以嗯,也没什么好的。”江雨浓眼里闪过一抹无奈。
她的名字很有古韵。她的姓也带着她向往那朦朦胧胧的水乡。
也是因此,大学选辅修,她才会选到园林设计。
但她确实从未去过。
设计出的作品,也总是差了点味道。
“那下次我们一起去。”白兰听见那个名字就烦。
比想到第二人格还烦。
“好啊。”江雨浓弯了眉眼,手里留下一条如丝的线。
这本是笔误,江雨浓再看时,却觉得它恰到好处。
江雨浓按下保存,菜也上了。
“建筑设计师肯定是要满世界跑,去采风捉灵感的呀。”白兰把红烧肉夹进江雨浓的碗里。
“是啊。如果我真成建筑设计师了,估计会有很多次公费旅行的机会。”
江雨浓给白兰眨眼。“到时候我们就能周游世界了。”
白兰干脆把肉送到了江雨浓唇边。“快吃吧你,尽给我画饼。”
江雨浓张嘴,咬下这口樱桃甜的肉,好像尝到了白兰,又好像尝到了日常的恬淡。
可细品,嘴里只有桂花的清香,肉的腻。
“说到,一定要做到哦?我等着小雨成为业界大佬,带着我到处飞。”白兰声音清隽如窗外的细雨。
江雨浓抬眼望着白兰,原来是人甜。
“肯定。”江雨浓伸手抹了下唇瓣,把一份甜揉碎,送到白兰的嘴角。
吃好喝好回家,洗过澡,江雨浓原本准备理理思路。
今天看见的建筑很美。
可陪着她一起去的人更甜。
而建筑设计出来,不止是要给人看,更是要给人住的。
应该有生活的气息,就像吃饭时,江雨浓注意到店铺内的烟火气。
袅袅的烟,平白给店内增加了些许朦胧,带来食物的香气,让所有穿梭在这层烟中的人都能知道,这是一家饭店。
设计建筑不能忘了本。
江雨浓捂着脸瘫在床上。
白兰无疑给了她灵感。
或许是灵感太高级了,她到现在都没有理出思路。
“小雨。”一声轻唤,把她从头脑风暴里拉出来。
江雨浓把眼睛从手掌里解放出来,看向她的爱人。
白兰只不过搭了条轻薄的毛巾。
用于盖住她描摹了无数次的部位,吸着她身上晶亮的水汽。
“亲爱的……”白兰婀着身段,轻轻爬上了她们的床。
“姐姐……”江雨浓还没想清楚这会儿要不要。
理智让她想要继续思考她的作品。
感情在看见白兰的那一刻就受不住,带着她伸手,去勾白兰的腰。
那里没有任何遮挡。
江雨浓把手指搭在上面,摸到了一手腻腻的滑。
爱人的肌肤如铺了层沐浴露。摸过,指尖都带着幽香。
“嗯。”白兰应着,来到江雨浓身上。
她撩起落下的黑发。
尽管,这并不是她原本的发色。
但黑与肌肤的白交替,衬得她更亮,更惹眼。
江雨浓忍不住替她完成绾发的动作。
她比白兰更轻柔,生怕伤到她一丝一毫。
而她们只不过是在整理头发而已。
发丝被圈到耳后。
江雨浓又顺着抚过那尚未泛红的耳。
把凝结在皮肤上的水珠抹开。
在江雨浓的手就要滑落时,白兰忽然捉住她,比了个嘴型。
——好不好?
于是江雨浓把一切和白兰无关的事都抛开。
她反手牵住白兰的手,带着她往下。
两个人一吻,徒增许多浓情。
“姐姐真是甜的。”不过两下,江雨浓就把白兰反压了回去。
吻着她的每一寸。
白兰稍稍仰头,示意江雨浓去亲她脆弱的喉头。
在那里留下一个淡色的咬痕。
“哪里甜?”白兰嬉笑着回应。
人明明是咸的。
江雨浓卷走沐浴露留下的香,送到白兰口中。“自己尝尝。”
“哪里都甜。”见白兰乖乖han住自己的手指,江雨浓不再克制,引来一场风暴。
结束时,不过十二点的光景。
江雨浓已经有些疲惫了。白兰却异常的热情。
“小雨,还想……”她忸怩着,摇动着。
蛇似的把腰化作水,变为万物,变为吸引江雨浓的囚。
“拿你没办法,唔……”江雨浓还想再矜持一下,被白兰冷不丁的咬上了锁骨。
“坏心眼。”她旋即还回去,惩罚她不乖的姐姐。
一直到了凌晨一点过,她们才终于结束。
白兰是还想继续折腾。江雨浓看着时间,强制她睡觉。
她只能作罢。
这么累,看你怎么起来。
入睡前,白兰狠狠的忒了曲明渊一下。
旋即抱紧她的小雨。
这么晚,小雨也不至于半夜爬起来陪另一个自己吧?
白兰低估了江雨浓的作息。
或许是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江雨浓作息还算稳定,不熬大夜,为了工作要早起。
白兰并不知道江雨浓曾经是个天天三点睡十二点起的人。
而江雨浓在把白兰哄睡以后,忽然来了感觉,异常精神。
她没有下床,怕弄醒白兰,只是伸手拿过了平板,开始飞速涂画她刚刚得到的想法。
一个多小时以后,她的背被人抱住了。
“姐姐怎么醒了?”之前曲明渊从未这么主动过,江雨浓还以为是白兰醒了。
“是我。”偏冷的声音响起,江雨浓明悟。
“我还在画设计图。”原来是第二人格。
江雨浓想着人醒了,把灯拉开。
两个人靠在一块儿,曲明渊看着江雨浓的画,给她指了个地方。
“你会设计?姐姐,你不会是个什么隐藏大佬吧?”
江雨浓领会到曲明渊的意思,嘴角咧开。
她只是随口一说。
毕竟曲明渊有白兰失去的记忆,肯定知道自己是谁。
可她还呆在自己身边。江雨浓想,或许她的姐姐的过去并不是很好。
两个人也就从来没有谈过这件事。
曲明渊眼神恍惚了一秒。
她可能还真是个所谓大佬。
不过,不是能力上,是家世上的。
至于能力,曲明渊相信人外有人。她不一定是最厉害的那个。
“设计不就是为了舒适、好看?这个看起来不和谐。”
曲明渊解释了一句。她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怕把江雨浓吓跑。
“那也很厉害。这个是草图,我还没有画完。”
江雨浓把曲明渊指出来的地方擦掉。
曲明渊今天屏蔽了白兰才出来的。
夜晚时间宝贵,她还要和江雨浓交流,怎么能浪费时间去和白兰纠缠?
尽管,她也很想打一架。
谁赢了谁白天出来,多公平?
她不信她会输给那个糯叽叽的恋爱脑。
曲明渊不知道,她现在的行为也很恋爱脑。
两个人不过是为了爱,斗起来了而已。
“今天小雨做了什么?”曲明渊看着江雨浓画画,还有点犯困。
她最近没什么要做的事,出来只是为了和江雨浓交流。
之前的麻烦,她的行踪,她都重新藏了一次。
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屈芷的那种事了。
“画图。画了一天,好久没画这么爽了。然后晚上和姐姐去了一家饭店,园林风格。菜品也还不错,就是有点甜。”
江雨浓画完这一部分,灵感截断了,也就没再强求。
她把之前被陈渚韵夸过的,准备拿去参加个人赛的草稿拿出来,给曲明渊看。
“姐姐帮我看看这个?”曲明渊的观点和白兰不一定一样。
白兰只会一个劲儿的夸自己。
曲明渊确实挑了两个地方出来。“你这个挺完美的。”
说出来曲明渊才感觉有点奇怪。
她很少用完美这个词。刚刚是因为面对喜欢的人,忍不住了?
曲明渊又仔细看了眼江雨浓的作品。
她在心里点头。这副设计,确实称得上完美。
只是可惜就是个草图。
如果是成品,她都想投资了。
她喜欢的人原来不弱,是个潜力股。
“完美你还给我挑问题?”江雨浓笑着点了下曲明渊的鼻尖。
“我还没有细化呢,算不上完美。过几天给你看细化版。你们要是觉得不够好,我就再修。”
大佬的意见很重要。可白兰这种普通人的意见也很重要。
设计不能孤芳自赏。
曲明渊听见了那句“你们”。
毋庸置疑。“们”里的另一个,指的是白兰。
曲明渊刚刚升起的好心情就这样碎了。
她抽了下嘴角,态度忽然冷了下来,“嗯”了一句。
江雨浓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不愿意的话,不麻烦你。”
她以为曲明渊是嫌麻烦,有白兰的意见也够了,不强求。
“不是。”曲明渊抿嘴。“我会给你认真看的。”
“那也好。真觉得麻烦也可以不用的……困了?”
江雨浓看曲明渊还是不大高兴,还伸手摸了摸曲明渊的头。
曲明渊一时高兴,一时郁闷,情绪碎成几片,堵着胸口闷得慌神。
她深吸了一口气,沉着表情,往江雨浓身边靠。“嗯。”
干脆认下困了这件事。
“好啦,那就早点睡。每天三点起来很辛苦啊。”江雨浓揉着曲明渊的头,给她哄睡。
曲明渊闭上眼,心里默念着。
可是,我能见你的时间,只有每天半夜三点。
* * *
周末,江雨浓在书桌前一坐就是一天。
白兰铺开一堆从郁青鸾那边顺的针线,坐在她旁边绣手帕,倒也不无聊。
满打满算十二个小时的忙碌后,江雨浓已经失去了继续画图的能力。
她被白兰拖进了卧室,禁止再碰平板一下。
就连发到群里问大佬们的意见,都是白兰代发的。
而后白兰去洗澡,江雨浓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摊开自己。
她余光瞥见了一丝不和谐,随即弹起来。
在白兰的床头柜上看见了两个折着立起来的纸片。
纸片是新的,她没见过。上面的话也是。
可这背后……居然有她的回复。
江雨浓准备去给曲明渊找笔,写回复的手停了下。
而后手上的纸就这么被吓掉了。
难道……她家姐姐的人格分裂,是可以传染的?
要不然,她怎么会对这个纸条毫无印象?
“小雨~”白兰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帮我拿下内衣。”
“马上!”江雨浓不得不把纸片收进自己的床头柜,随即带着白兰“一不小心”留在外面的内衣,进了浴室。
而白兰也算好时间,恰恰好的摔倒,落在了江雨浓的怀里。
把内衣弄脏了。
“洗了再烘干也要很久……”白兰的指尖在江雨浓胸口打转。
“不如我们……”
江雨浓这下明白白兰在想什么了。
她哭笑不得。都交往一个多月了,每回没提前说好的**,都是白兰这么撩拨她得来的。
江雨浓偶尔会觉得这样没有必要。
她们关系这么近,白兰想要,说一声就是了。
在怀里撞进温香软玉后,又会感慨还是姐姐会谈恋爱。
干巴巴的开始确实有些无聊。
“那我就不客气了……”江雨浓低头,吻上白兰的湿发。
心里装着事儿,即便很累,三点的时候,江雨浓还是醒来了。
她头突突的痛,恼着她的思绪。
视野也比平日模糊。
曲明渊把手放在江雨浓头顶。“不用勉强的。小雨,困就睡吧。”
她把纸条塞江雨浓手里,看白兰还怎么撕得到。
“姐姐……我,有话想问……”江雨浓晕得厉害,眼皮在爱人温暖的抚摸中又一次闭上了。
“什么?”曲明渊心拧了一下。
“唔……我有没有……第二个?”江雨浓说完就倒了回去。
睡得死死的。
曲明渊没听懂江雨浓的问题,叹息了一声,在她额头轻轻放下一个吻。
还是让江雨浓好好休息更重要。
曲明渊去拿了新的便签,把想说的话都给江雨浓写好,特地叮嘱放在自己的床头柜里面,用她方便看作为借口。
入了梦,她刚要逃进好不容易搭起来的堡垒时,一道身影拦住了她。
“你又去折腾小雨!”白兰把曲明渊的“家门”一脚踢上。
“……哪儿是我折腾她?她困成那样,难道不是你干得好事?”
她们在曲明渊心动后就再也没有面对面交流过了。
原本因为白兰的抗拒,两个人之间还有一层屏障。
她就算想和白兰说话,也只能隔着屏障,变成白兰脑海里的一道莫名其妙的声音。
后来,曲明渊没有了融合的想法,也就不再去找白兰。
白兰反而开始找她了。先是破坏她的“家”,再是把她留给江雨浓的字条撕了。
前者无所谓,意识而已,她还能重新建造。后者不能忍。
这会儿看见这另一个自己,曲明渊自然没了好脸色。
更别说白兰一上来就是一句责备。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折腾她啊?我还心疼她休息不好呢。要不是因为你……”
白兰嘀嘀咕咕着,来到了曲明渊面前。
“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和我抢身体?”她甚至想揪住曲明渊的衣领。
只不过,这会儿她们都只是一道意识,细看,身上一丝不挂。
就连面容也很模糊。白兰只能勉强看出眼前的人就是自己而已。
“我说了,我是有你之前记忆的版本。你才是和我抢身体。我用这身体二十多年了。”
在曲明渊眼里,白兰才是不速之客。
她才不管她们是两份记忆生成的人格,就觉得白兰性格烦,作法也是。
和她抢江雨浓更是。
“呸。什么抢不抢的。你不是说我们是同一个人的不同记忆集合体?”白兰白眼一翻,旋即瞪了曲明渊一眼。
“你才是,和我抢小雨。天天晚上占用的身体,让我都没有休息好。”说到这儿白兰更气。
“是谁当初看不起小雨,看不起我爱她啊?”
曲明渊哑火了。
白兰看这一点有效,使劲儿戳起她的痛处来。
“我看你就是这里有问题。都不认识我家小雨,就说她不好,不看好这份感情。结果现在反悔了,还每天大半夜的起来折腾小雨。”
“她工作很辛苦的。你是不知道,她之前那群同事有多烦人。”白兰说着就来气。
曲明渊能看见她眼前的人逐渐变红了。
“说到这个。”曲明渊可算能接上话了。
“我不说她不好。你肯定不如我。就之前小雨被那个什么总胁迫违规的时候,如果是我去,怎么也得把那个总扒一层皮下来。你倒好,就只骂他几句。他针对小雨多久了,你不气吗?”
白兰看着曲明渊也变红了。
两个人一块儿生起气来。
睡梦中的江雨浓离身旁的大火炉又近了点。
无意识的梦还在亲近她温暖的姐姐。
“我气啊!什么叫我只骂了他几句。小雨还要在鑫辰讨饭碗的,直冲冲的上去干架办不成事,只能让小雨丢了饭碗。”
白兰这会儿占了主体,感受到了江雨浓的亲近,气焰更胜。
“说你笨。一点方法都没有。这么好的证据,哪怕你放出去呢?”
曲明渊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白兰。
“你说。下次真遇到什么事,我好改。”
有对江雨浓有益的事,白兰也不排斥,还坐下来听了。
曲明渊比她小气。“真遇到什么事,下次我出来,你别管。”
“那不可能。白天是我的。绝对不可能让给你。”这是底线。
白天才是她们和江雨浓相处最多的时间。
也是江雨浓给出爱最多的时候。
要是让曲明渊白天跑出来,自己却只能晚上和江雨浓寥寥说几句。
白兰光是想想就要疯了。
遑论,她还得在识海里看着另一个自己和江雨浓亲密。
她很想知道曲明渊到底是怎么不疯的。
但,也不重要了。白兰被曲明渊一番话刺激到,从意识里变出了一团火焰,朝曲明渊砸过去。
“你疯了?!你想灭了我?”曲明渊还没有白兰那么爱江雨浓。
为数不多的占有欲是被刺激出来的,也还不算浓烈。
可白兰不一样。江雨浓几乎是她活着的全部意义。为了江雨浓,她可以做任何事。
哪怕是和自己对上。
“只是让你暂时出不去而已。”白兰又捡起那团火,朝曲明渊进攻。
几个回合下来,曲明渊被她的火攃伤,暂时出不去了。
“好好在这儿呆着吧。另一个我。你就这么看着我和你爱的人在一起。最好,永远别出来。”
曲明渊说不出话,看着这个疯得能朝自己动手的“自己”,忽然觉得害怕。
她竟然这么有攻击性……
她就说她一个豪门继承人,在尔虞我诈环境里长大的人,怎么会少了攻击性。
原来是在白兰那儿了。
曲明渊出不去,只能在体内思索。
想来想去,她竟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或许……她们并不只是同一个人的两份记忆这么简单。
* * *
“姐姐,你昨晚帮我发了啊。”江雨浓看着手机里的消息,还有点惊讶。
她已经不记得半夜她还起来问曲明渊的问题,倒是看见了手里的纸条,也帮曲明渊收好了——在白兰醒来之前。
白兰昨夜在精神里和曲明渊打了一架,累得不行,赖了好一会儿床才起来。
“嗯,看你太累了。”白兰扒到江雨浓背上,贴得暖烘烘的。
一段时间内,曲明渊都不会起来折腾江雨浓了。
小雨可以安心休息,她也可以独占小雨一段时间了。
不会再有别的存在来打扰她们,哪怕是一半的自己。
“我回一会儿消息嗷。待会儿给你做早饭。”
她们说好了周末要么一起做饭,要么一人一天。
昨天是白兰做的,今天该她了。
“嗯……好呀。”之前说好了,白兰也没推脱。
她这会儿放松的想睡觉。
等江雨浓回完消息,她背上的白兰已经睡着了。
“也真是的。”江雨浓还以为是昨晚她们……把白兰折腾狠了。
她伸手把白兰摆好,给她一个浅吻,揉揉她的头,去做她们的早午饭了。
做好饭,前辈们的消息又来了。
江雨浓看着,摇了摇白兰。
白兰没睁眼,伸手勾住江雨浓的脖颈。
“姐姐,我突然有事,得出门。”江雨浓无奈,就这样把白兰带了起来。
白兰猛地睁眼,差点撞上江雨浓的额头。
“那,那今天……”
“我得问问她们能不能带你。如果不行的话,锅里有饭,这会儿还是热的,待会儿冷了姐姐自己热一下。”江雨浓抱紧白兰的腰。
给她一个新的吻。
“呜……”好不容易把内部阻力排除了。
两分钟后,陈渚韵允许了白兰的参与。白兰又活了。
她们飞快的处理完早午饭,带着各自的东西去了陈渚韵约的地点。
到了地方江雨浓才觉得不对。
这看起来像个别墅。
莫不是陈渚韵的家。
“呀呼~Rain,这是你说的女朋友?”阿曼也刚好到了门口。
“对的。姐姐,这是团队里的前辈阿曼,阿曼,这是我的女朋友白兰。”江雨浓给她介绍了一下。
“白兰……是一种花吧?你和这个花一样,很美丽。”阿曼对白兰也很热情,还想扑过去抱她。
白兰两步躲开了。
“不好意思,阿曼,我女朋友有点害羞。”江雨浓忘记给白兰说了。
“没事没事。你是第一次来吧?我带你们进去。”阿曼刷了下脸,门就这样开了。
江雨浓挽着白兰的手,悄悄跟她介绍阿曼的情况。
白兰这才红了耳根。
进了门后,江雨浓才看清了花园的样貌。
这儿有起码三种不同风格建筑。看样貌,均出自陈渚韵的手。
相当于一个立体的作品集了。
“我还说来接你们。”陈渚韵也来了。
她看见白兰,不着痕迹的扫过白兰的脸。
真的很像。
“陈姐。你好厉害。”都不需要人介绍。江雨浓认得出来。
“我也算业界前辈了嘛。”陈渚韵送着三个小辈进庄园。
“我让管家给你们介绍一下。你们再看半个小时再上楼吧。”
陈渚韵说完,也就匆匆回去了。
“小姐还有会议。”一个中年女人接过陈渚韵的话头,带着江雨浓她们开始参观。
“巴洛克式……”走过主栋,江雨浓才看清,后院一共排了四个建筑。
规模不大,但精细程度足以媲美任何有名有姓的地标。
江雨浓被那教堂似的建筑吸引了目光,走不动路。
半个小时还不够她看其中一个。
“要不是不方便的话,小姐肯定会同意你留宿的。”
在带她们上楼的时候,管家说到。
“不不不,太麻烦你们了。”江雨浓已经拍了足够多的照片。
白兰也帮她拍了不少。
“我就说第一次来渚韵家里的人都会被吓到吧。”
阿曼还拍了拍江雨浓的肩,“放心,你不是唯一一个这样的。当年我第一次来,直接跪了。”
“是啊,你还贴在地上亲。”乔依笑了她一句。
“好不容易来了个后辈,阿乔,你要不要这么会拆桥?”阿曼啧了一声,去捉乔依的腰。
“走吧,今天只有我们三个。林奈回国了。”至于言婳祎,那位是不可能请的来的,谁也没说。
白兰作为伴侣,能来,但不能听她们商议作品细节。
陈渚韵给她找了个干净的房间,让她随便做什么都可以。
白兰庆幸她把针线都带来了。
两个小时后,门突然开了。
一个白兰没见过的女人揉着惺忪睡眼,进了房间。
“小猪,你怎么又跑了……”游从礼眨过眼,眼前人哪儿是陈渚韵。
她定了定神,原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无论她怎么眨眼,怎么揉,看见的,都是自己的妹妹。
“从乐?!”游从礼控制不住手的颤抖。
她越想前进,越是走不了一步。
最后整个腿软了下去,倒在了地上。
白兰被吓得有些懵。
突然被陌生的女人喊别的名字,她还以为她的真实身份要暴露了。
白兰赶紧上前把人扶了起来,顺便关上了门。
游从礼一把捏住了白兰的胳膊。“从乐,告诉姐姐……你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 * *
“新点子都很好。”聊了一会儿,改了一会儿后,陈渚韵看了眼时间,都过去两个小时了。
果然,她们这种人,只要一接触本职,就会很投入。
但如果谈商业,那简直是度日如年。
她刚刚在和投资商谈价格,二十分钟感觉比过去的两个小时还久。
江雨浓被夸得挠了挠脸。
“小姐……”管家在她们准备聊乔依的作品时敲门进来。
“有个人在门口。”她拿着监控,摆在陈渚韵面前。
“这……你快去迎一下。”言婳祎居然真的来了。
“好的小姐。”管家不认识言婳祎,也不敢怠慢。
她刚出去,游从礼就闯了进来,跌跌撞撞的,手里还拽着一个人。
“陈渚韵,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谁?”
一句话出来,四双眼睛一起看向了她。
江雨浓还没来得及惊讶游从礼为什么在陈渚韵家,就看见自己的姐姐被游从礼拉着,手臂都被掐白了。
“你做什么?!”江雨浓也顾不上教养,直接冲了出去。
第 47 章 第 47 章
江雨浓一把挥开游从礼掐着白兰的手,把白兰从她手里救了出来,旋即护在身后。
她对上游从礼泛红的眼,被她那宛如被抛弃又似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气势震退了一步。
江雨浓不肯真的退缩,咬着牙,把威压推了回去。
坚定的,回敬着游从礼的眼神。
白兰贴在江雨浓身后,这才有空揉一揉发红的手腕。
也不知道这个人发什么神经,对着她喊别人的名字,力气还这么大。
“……你冷静点。”两个人对峙的时间里,陈渚韵已经到了门口。
她顺手把门关上,按住了试图发作的游从礼。
“你要我怎么冷静……你能冷静得下去?”
游从礼殷红一双眼,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憋闷着,泪始终凝聚不起来。
火气又噌噌得往上冒,就要冲破桎梏。
“是吗?你已经不爱了?”游从礼始终没有再动一步。
只有一双眼里密布的愁色,越来越深。
“她才二十多岁。游从礼,你别发疯了。”陈渚韵摇头,试图拍上游从礼的肩膀。
她刚抬手,门就被人推开。
看清门后不止两个人影,陈渚韵转了力道,把这一巴掌拍在江雨浓身上。
江雨浓一个趔趄,转得发晕,就这样和白兰抱在一起,两个人一齐摔在了地上。
江雨浓还在发懵,白兰抓她抓得很紧。
摔倒前,江雨浓是挪了身位的,还用手护住了白兰的后脑勺,两个人都并无大碍。
“小姐,哎哟小姐……”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说你没事来这儿做什……”她还没说完,混浊的视线瞥见了身子还在颤抖的游从礼。
剩下四个前辈里,有三个大概是理工科背景,都挺沉默的,看见江雨浓跟她们打招呼,还会不好意思的笑。
还有一个气质疏离冷淡,叫江雨浓都有些不敢和她说话,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一种打扰。
“请啊。你们随便点。”陈渚韵大手一挥,今晚就要破费了。
尽管找的是高档餐馆,但火锅再怎么也不至于把陈渚韵吃破产。
“你们仨也别客气。好不容易团队来新人了。”她还招呼了一下那三个社恐。
团体赛人数下限是四上限是六。
江雨浓估计自己加入之前,陈渚韵的团队都是五个人。
三个社恐人士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等着阿曼把点餐的平板传过来。
江雨浓也顺带观察了一番,于是发现。
竟然连陈渚韵都没有多和那个扑克脸的冷淡小姐姐说话。
江雨浓也不好把目光多放在别人身上,收回眼神,随即就被阿曼贴了过来。
“你是新人,喜欢吃什么?”
江雨浓低头看见了甜品界面。
“不是火锅吗?”她倒是没回绝,心想赶紧点完菜,赶紧把菜单给别的前辈。
“是啊。但火锅能下的菜就那些,我都来了一遍,待会儿阿乔她们加点就好。甜点不一样。这家店甜点很出名的。”阿曼的中文还挺好。
江雨浓听完,心里默默忖度着,随手点了一个刨冰,在想待会儿去商场给白兰带什么甜点。
“你擅长哪方面的设计,作品给我们看看?”
点完菜,阿曼对于江雨浓展现出极大的兴趣,手支着头,歪着看她。
“主要还是现代建筑。不过辅修也有园林、古镇设计。”
江雨浓把自己画设计图的平板拿了出来。
她有一个整理好的作品集,就等着今天给团队里的前辈看看,熟悉她的风格呢。
“那我们不客气了。”阿曼把平板拿了过去,和乔依几乎是贴在一块儿看。
江雨浓看那三个社恐小姐姐坐立不安的,主动和她们搭话。
“我们两个人都是技术岗,以后也得看看你的构想,来试着建模的。”
林奈是亚洲人的长相,语调倒像个ABC,中文还没有阿曼说得好。
她指着的那个眼镜小姐姐还在神游。
“我上学的时候主修徽派。陈姐也是看你中式建筑掌握得好才把你收进来的吧?我们团队一向喜欢把华国古典与现代建筑结合。”
谈到专业领域,她们都没那么社恐了,反而话多了起来。
全程,只有那个扎着马尾的扑克脸小姐姐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句话也没有说。
几个前辈们也没有提到她。
江雨浓现在都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甚至因为这件事太过离奇,江雨浓甚至以为她们团队只有五个人,加上陈渚韵才是六个。
多出来的这个,是个跟着她们来的鬼魂。
“婳祎。你也看看吧。”随后,阿曼冷不丁的把平板放在了马尾小姐姐的面前。
婳祎默了一秒,随后点头。
阿曼又往后翻了一页。“这个呢?”
婳祎摇头。
江雨浓能明显感觉到有人和她说话时,她肌肉紧绷了起来。
还好不是真的见鬼了。
不过,团队的人都默契的当看不见婳祎,或许是有什么隐情?
“婳祎都这么说了。虽然我觉得都挺好……”
乔依拿过平板,给江雨浓指了指。
“阿曼是现代建筑看太多了。这里,还有这里。小Rain肯定能看出来。”
江雨浓凑了过去,这才发现婳祎给她点头的,是她大学时期的作品。
而被摇头的,是她准备拿去参加复赛的那一张。
同样,乔依也在给她指问题。
几年没认真设计过,自己水平果然倒退了啊。
江雨浓跟着乔依的话在走思路。
她确实有疏漏的地方,更别说还有不够好的。
游从礼看她的作为,自然也懵了。
“你做什么……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这会儿,她也算勉强冷静了下来。
她焦急着想要去看白兰的情况。
白兰瞧见她靠近,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又被江雨浓护在了身后。
江雨浓护妻的态度明显,跟个鸡妈妈一样,绝对不让眼前的老鹰伤到白兰一份。
游从礼讪讪的收回脚步,心口痛得发颤。
“Rain,你和她们商讨一会儿,作品记得给婳祎看。我有点事。”
陈渚韵可算捏住了游从礼的肩膀,和江雨浓吩咐了一句,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江雨浓愣了一秒,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追究。
总归她和白兰都没有事,而陈渚韵也是帮了她的贵人,是她现在的导师,不方便起矛盾。
江雨浓搂着白兰的背走了。
这么一件事出,她也不敢让白兰在别的地方呆着,宁可给她带个耳塞,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白兰乖乖巧巧的伏在江雨浓背上,任她作为。
之后便闭上了眼,没去看别人的作品。
言婳祎确实没有管白兰。
她连江雨浓都没有看,只看了江雨浓平板里的东西。
她反复看了几遍,不像上次,还亲自动手去修。
这张稿子,她没什么意见,还给江雨浓后,跟她点了下头。
江雨浓也算明白了该如何跟这位孤僻的天才交流。
点头,就代表自己的作品被认可了。
五分钟后,江雨浓看着言婳祎画了个和她那张明显是同一系列的出来。
……这就是天才吗?随手就能复刻自己的得意之作。
想到她的年龄,江雨浓又一次自闭了。
言婳祎还不满意,拿着江雨浓的平板就去旁边修改了,心无旁骛的,江雨浓都不敢打扰她。
一墙之隔的地方,陈渚韵被游从礼压在沙发上。
“你不要这样。我说过不行。”她手挡在两个人之间,阻止游从礼进一步靠近。
“……是因为你觉得她还活着吗?”游从礼的嗓音不止一点哑。
是极力压抑,又爆发过一次后的哑,仿佛就要毁灭,还带着羸弱的死气。
“我没有这么说过。但游从礼,你不觉得你今天太过分了吗?”陈渚韵一把将游从礼推开。
“没有经过我的允许,随意闯入别的房间,逮着她的……逮着她的孩子。认错人还来质问我。”
陈渚韵理了下衣服,一脚把游从礼踹到地上。
她的动作没有这一句话扎心。
游从礼挣扎了几下,随即倒在地上。
咚的一声,撞痛的是头,也是化脓的思念,过了期的缅怀。
“为什么说……是她的孩子?和谁的?”游从礼捂着眼睛,始终不敢相信陈渚韵的话。
“不清楚。可她们这么像。我认错也就算了……”
陈渚韵取走桌上的酒,就着白日的沉闷,沦陷回迷茫。
“你都认错。她们不可能没有关系。”
她把酒一饮而尽。
“那个姑娘,是我现在带的人的女朋友。她们年纪相仿,那姑娘也不过二十出头……”陈渚韵算着数。
都是太久太久之前的事了。她都快要数不清,她和游从乐之间隔了多少个春秋。
“如果是曲馥清的孩子,年纪、神态、作为,都对不上。”陈渚韵甚至还很认真的算了起来。
她其实和豪门不熟。
她和那四个家族唯一的交集就是礼乐这对姐妹。
而游从乐,已经很多年没有音讯了。
她也不太了解曲家的事,从未见过曲明渊。
那场火灾之后,曲家也把互联网上所有和曲明渊有关的报道全部撤了。
陈渚韵想找照片都找不到。
“曲馥清和我妹妹没有要小孩。”而游从礼比陈渚韵还断定。
“她那么早就死了……怎么可能有小孩呢?”她喃喃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那你家还有别的人流落在外?那姑娘是你家亲戚的私生子?”
陈渚韵忍不住白了游从礼一眼。
游从礼缓过劲儿来,看着陈渚韵的动作,重新贴回她身边,挽过她的发。
“我们家作风不是这样的。不过你说得对,或许我要去查一下。”
陈渚韵偏头。“要查就别在我家住着。不欢迎你。”
“……小猪,五栋别墅,你一个人住。你不害怕?”游从礼嘴角抽了下。
游从乐是陈渚韵过去的爱人。
也是游从礼的妹妹。
她不过为了妹妹难过一次,认错人了。
怎么陈渚韵比那姑娘她对象还生自己的气?
还不知道身份,就把人护上了?
万一……那姑娘真的是游从乐和曲馥清的孩子呢?
游从礼想到这儿,咬了下唇。
她不能接受这件事。遑论陈渚韵。
可陈渚韵还在暗暗护着那姑娘。
或许……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取代游从乐在陈渚韵心中的地位吧。
或许,最开始她只想陪着陈渚韵。
现在也当如此。
“我没说过我会害怕。游从礼,要不要我提醒你,之前都是你厚着脸皮要住我家。”
陈渚韵拍了游从礼的嘴一下。“不准喊小猪。”
“四十多的人了,还喊小猪,像什么话。”
“又没有别人。我这不是担心你住不过来五栋房子嘛。久了不住,会坏的。”
游从礼死活不肯从陈渚韵家搬出去。
陈渚韵不想和她再计较了,准备去教学生。
江雨浓她们讨论到一个瓶颈,急需陈渚韵的指导,又联系不上陈渚韵人。
几个人只好一起离开了茶水间,去找陈渚韵。
没走几步,她们就看见,金棕色的楼梯上,刚刚那个快哭了的女人,压着她们亲爱的导师。
搂着陈渚韵的腰,紧紧的锁住她的身体。
和她激情一吻。
陈渚韵只是眨着眼,偏了下头。
那个吻从她的嘴角,落到了锁骨上。
江雨浓拉着白兰一个急刹车,蹿回了走廊。
乔依紧随其后,三个人躲在一起。
一分钟后,她们才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哇!渚韵姐,你,你之前不是说你单身吗!”紧接着阿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游从礼服气了。
她靠着金棕色的扶手,松开陈渚韵。
陈渚韵都没给她一个眼神,径直走向了阿曼。
“有事找我?”她把阿曼拉上楼,旋即看见走廊侧面三个排排站着,乖如鹌鹑的小姑娘。
“……”陈渚韵这下有点尴尬了。
她叹息了一声。“下次有事找我,可以只派一个人出来。”
“对不起……”三个人一齐低头道歉。
只有别的文化背景的阿曼不太明白她们在做什么。
“婳祎呢?”陈渚韵没再管那个死不要脸的老赖皮。
“没敢打扰她,应该还在房间里。”江雨浓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不要把她一个人留房间里。”陈渚韵心一下揪了起来。
一行人回到房间,婳祎果然不见了。
陈渚韵按着眉心,给管家去了电话,让她赶紧查看庄园内的监控。
这下闯大祸了。
“陈姐,我们也去找一下吧?”江雨浓挺不好意思的。
陈渚韵筋疲力尽的靠在沙发上瘫着,摆摆手。“不行,你们再走丢,我还得去抓。”
她第一次觉得她的庄园或许不是一个好的学习集合点。
太大了,她这群小朋友容易走迷路。
最后她们在江雨浓早上惊叹的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前找到了言婳祎。
“我让你家长来接你?”陈渚韵悄悄靠近,站了好一会儿,等言婳祎适应她的存在后,才开口。
言婳祎点点头,陈渚韵给游从礼发了消息。
隔会儿陈渚韵亲自把言婳祎送了出去。
这次来接言婳祎的,是另一个中年女人,沉默寡言的,让言婳祎脸色稍好。
“你是……婳祎参加的团队的队员?”言家人,一贯的高傲。
中年人看陈渚韵都是用鼻孔看的。
陈渚韵也见怪不怪了。“算是。”
中年人也没再说什么,带着言婳祎上了车,就这么走了。
陈渚韵回了房间,继续新一轮的讨论。
白兰戴着耳机坐在房间的另一角,手里绣花的动作不停。
绣到龙猫的最后一针时,她旁边多了个人。
白兰吓得针都走了,戳在她手指上。
“小心点。”游从礼看她没被扎出血,吓了一跳。
白兰盯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并不是很想理她。
“我跟你道歉。之前认错人了,我以为你是我失踪多年的妹妹。”游从礼说罢,叹息了一声。
还给白兰递了个玉佩。
白兰把耳机摘下来,没有接。“什么?”
“……我说,对不起刚刚抓着你。”游从礼重新说了一遍。
“妹妹?”白兰这才注意到,她和游从礼有着同样的一双眼。
想必游从礼就是江雨浓提到过的,三个很像自己的人里的一个吧。
“是啊。但我肯定想错了。我都四十多了,我妹妹也就小我一点点。怎么也不可能只有二十多岁。”
游从礼无奈的把玉佩收了。白兰没有了解的意思,她也不强塞。
“你的家人还好吗?”随后很自来熟的,就好像她们是什么认识了许久的老朋友,提了一嘴。
“不知道。”白兰低头,继续绣她的作品。
她又不记得。
那些没有来找过她的家人,记来也没意义。
“失忆了。”白兰指了指脑子。
“这样……”游从礼靠在沙发上,没再自讨没趣。
隔会儿她看向白兰的作品。“给Rain的?”
“嗯。”白兰回答的挺冷淡。
等她再抬头,游从礼却已经离开了。
白兰嗅到一旁残留的桂花香,一时还有些怔愣。
或许是因为她们都有同样的鹿眼。
有那么一两个瞬间,白兰会觉得游从礼很亲切。
陈渚韵让大家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
回到家,白兰放松了不少,拉着江雨浓要这儿要那儿。
“先,先洗吧。”江雨浓抱着她的腰,脑子里还塞着设计的事呢。
“好哦。”白兰亲了下她的脸,而后进了浴室。
江雨浓坐了两分钟。今天是周末,白兰会洗个头,带着湿发来和她……
江雨浓便起身,寻了一番,没再找到纸条。
第二人格没有再留言了吗……
江雨浓稍感寂寞。
她回到床上,刚准备把工作的事清空,就收到了陈渚韵的消息。
【你要注意避开姓言、曲、游、屈的人。尤其是言。】
一句话,算是对她今天行为的解释。
【是我还是我女朋友?】江雨浓明知故问。就是想要一个确认。
【你女朋友。】
等江雨浓打好字,就看见陈渚韵把上面的话撤回了。
江雨浓就觉得奇怪。
要白兰避开这些人做什么?
她们会害白兰?为什么?
可她也知道,问了陈渚韵也不会回答她。
问白兰也没用。大部分时候,她家姐姐看起来比她还懵。
“女朋友。”不出两分钟,一个带着水汽的声音扑进江雨浓的耳畔。
江雨浓被白兰从背后抱住。
“姐姐。”江雨浓仰头,亲了下她的下颚。“我还没有洗手。”
“哎呀,那你快点去。”白兰都要等不及了。
江雨浓没让她等太久,快速冲了个澡。
两个人今夜没闹太晚,白兰罕见的没有y求不满,点到为止,累的睡了下去。
凌晨三点,近日标准的生物钟把江雨浓拉了起来。
她看着身边熟睡的人,抚过她的额头。
看来姐姐今天太累了,第二人格也不想出来。
想来也是,她们今天经历了好多事,白兰又专注的绣了几个小时,之后又……
是很累了。
江雨浓把她之前塞到白兰床头柜的纸条拉了出来,瞧着“自己”写的留言,反复看了会儿。
最终江雨浓选择无视这件事。再有更多不对劲再说吧。
她闭上眼,梦中的白兰朝着有她的地方挪动了些许。
……
一连三天,江雨浓起夜,都没能再看见曲明渊。
难不成两个人格融合了?
第四个晚上,江雨浓靠在枕头上,忖度着。
可白兰没有任何异常。看起来依旧不记得从前。
这两天江雨浓偶尔试探一句,白兰的表现也没有异常。
也许……只是不喜欢自己了?
江雨浓叹息一声,竟然还有些思念那个冷冰冰的,内核却很温热的姐姐。
江雨浓说服自己,她们是一个人,她会喜欢才是正常的。
总归,是有些想念,又无处说。
江雨浓拿着平板写写画画,有点惆怅。
等她放下笔,准备把小夜灯关掉,低头,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眼。
她有些不敢喊。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江雨浓把板子放好,躺回去,抱住白兰。“姐姐。”
不管是哪一个,喊姐姐就对了。
“嗯。”白兰感受着这个拥抱,一个雀跃还没有成型,旋即被泼了盆冷水。
她现在的身份是那个第二人格。
江雨浓却还是这么抱了回来。
原来……江雨浓在对待那个自己的时候,也这么热情啊。
白兰心底五味杂陈着,不需要刻意假装,表情就足够像曲明渊了。
“你可算回来了。”江雨浓放心了点。
不怕她和白兰融合,就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前两天太累了。”白兰扯了下嘴角,随意回答道。
她是恰好醒了,感知到身边人还没睡便睁了眼,想确认江雨浓平日和曲明渊是怎么相处的。
没想到来了这么大一个惊喜呢。
“今天呢?”江雨浓松了手,调整到舒服的姿势。
白兰觉得自己快裂开了。
江雨浓碰她,她也不高兴。江雨浓收手,她也高兴。
几种心情跟互文似的在体内打架,白兰的表情瘫成了冰块。
江雨浓想起她最后一次和曲明渊交流,那会儿她表情也这么差。
“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江雨浓就要抚上白兰的头发。
白兰稍稍偏头,避开了她的触碰。
江雨浓怔在了原地。
“可以和我说说吗?是我惹你心情不好?”
江雨浓收了手,有些受伤,眼神往下瞥。
她回到了自己被窝的范围,没有再碰白兰一寸。
白兰快被几种心情折磨哭了。
她知道,一旦她掉眼泪,一切就功亏一篑。
她是无心之举。但能让江雨浓对曲明渊的观感下降,她也乐得看见。
“没有,不是你。”白兰刻意掐算着时间。
她知道江雨浓会凑过来安慰她,可能会看她,也可能会抱她。
就像她们每一次……之后,白兰掉着眼泪不要江雨浓碰,江雨浓就会把指.套和玩具丢在一边,轻轻的抱着她哄。
在江雨浓贴过来之前,白兰转了身。
由此,江雨浓肯定眼前的姐姐生她气了。
“告诉我呀,我好哄哄你,或者道歉。是不是我最近没有回你的纸条?”江雨浓确实靠了过去。
这是白兰没想到的。
她以为江雨浓被这么冷落一下,肯定会躺回去不管了呢。
也不知道第二人格跟江雨浓说过什么。
白兰气得够呛,转身戳了江雨浓的脸一下。“不要你哄。我睡了。”
她已经压着语气了,还是让江雨浓有瞬间怀疑,她是白兰。
“姐姐?”江雨浓狐疑着,抬了头。
白兰死活不肯再说话。
“……好吧。晚安哦。”江雨浓把被子帮白兰盖好,重新抱紧了她。
她家姐姐是有些小脾气呢。
如果第二人格也有,那也很正常。
这会儿太晚了。有什么,纸条说也好。
她会哄的呀,都是她的姐姐。
她闭眼后,白兰咬住了被单,愤愤的,忍着颤抖。
她没想过,这么一小段时间,江雨浓和曲明渊走得那么近了。
江雨浓会抱曲明渊,会哄她,摸她头。
白兰不争气的掉了滴泪。
她倒是忘了,她和江雨浓到交往的时间,比江雨浓认识曲明渊的还短。
白兰默默闷在被窝里哭,直到腰被人圈住。
她不敢再动,眨眼,泪水往下掉。
这份委屈,根本没地方说。
给江雨浓说,岂不是暴露了她什么都知道这件事?
给别人说,她可能要被心理医生抓走吃药,强行和那个讨厌鬼融合了。
白兰默默啜泣到了天快亮的时候。
她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不要吓到待会儿起来的小雨。
“姐姐?姐,姐~”没过多久,一阵声音把白兰唤醒了。
她下意识勾住江雨浓的脖颈,睁眼后,蒙了半宿的泪就这样滑落。
江雨浓懵了。
难不成,曲明渊不是因为她生气,而是和白兰吵架了?
所有白兰才会睁眼就哭。
“怎么了?”江雨浓赶紧抱住白兰,轻轻拍着她的背,把夜里没哄的全都补上。
白兰也不愿暴露她夜里幼稚的行为,摇头说:“噩梦。”
“梦都是反的。”江雨浓把往她身上爬的白兰抱紧,摸过她的头发。
她一哄,白兰委屈更甚,抽噎着,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别哭这么伤心了……梦到什么了?”
江雨浓可心疼了,试图去吻白兰,又轻声问她原因。
“就是……”白兰死死的扒住江雨浓不放,都不肯和她接吻,制造一息空隙。
“我要是恢复记忆了,小雨还会喜欢我吗?”她抽泣了一会儿,哑着嗓子问江雨浓。
“肯定啊。”江雨浓很早就被曲明渊问过这个问题,想清楚了,回答的很果决。
“怎么会担心这个?姐姐想起来什么了?”
江雨浓垂眸看向自己的胸口,被白兰的眼泪打湿得好彻底。
眼泪好似最凶残的武器,刀得江雨浓胸口痛。
“没有……但是,梦到恢复记忆之后,你就不喜欢我了。”
她闷闷的控诉着,旋即把江雨浓压了回去。
“不会的。”江雨浓亲过她的眼角。
“我很爱你,无论你是什么样。”
白兰忍着痒,眨眼,把最后的委屈都排出去。
她的小雨很好。
只要是她,都会接受,都会喜欢。
可是……
她太自私,只希望江雨浓能喜欢现在的她。
而不是她的过去,她的未来。
* * *
那之后,江雨浓忙着处理参赛稿子,晚上每每被白兰折腾,半夜醒不来。
纸条恢复了原样——全都是白兰留的。
白兰会假装曲明渊,去问一些她熟知的事,留在醒目的位置,不让江雨浓产生怀疑。
背地里,还会偷偷去确认曲明渊出不去。
或者嘲讽两句,看着曲明渊变成绿色的,又变成紫色的。
也是当周末尾,江雨浓收着去塞罗维亚的东西。
白兰在旁边熨衣服,嘴角挂着笑。
一个星期没被另一个自己打扰,她心情比之前都好。
江雨浓是她的。不会变的。
恢复记忆什么的……她才不要。
曲明渊和她性格几乎相反。她不想接受那样的自己。
“要去起码半个月,换洗的衣服得带至少五套。”
江雨浓清点着,这还是她第一次出国门。
以前最多最多,也只在大陆玩了玩。
“可能还得多带点。不知道那边洗衣服要怎么晒干。”白兰也一样。
哪怕她可能出国如喝水,但她毕竟记不得,毫无经验。
这些都是网上搜来的。
“也是。我们能托运两个,带一个上机,还有背包……”江雨浓快数晕了。
“慢慢来,后天才走呢。今天先收衣服。”白兰及时稳住了心神慌乱的江雨浓。
“哎,姐姐真好。”得到白兰的吻,江雨浓可算淡定下来。
反正她们有钱,大不了到了当地再买。
现在也是冬天,或许不用换那么多衣服。
“姐姐是好。”白兰之后没再提过记忆的事。
她和江雨浓一起默契的瞒着彼此曲明渊的事。
白兰只不过在怕,她若是提了,曲明渊光明正大的和她抢江雨浓,怎么办?
她家小雨这么善良,肯定会端水的。
她不要端水,她想要江雨浓把全部的好都给她。
“化妆品带小瓶的。我听说那边免税店便宜,可以买点回来。平板和电脑要随身,吃的……”
起飞当天,两个人早上四点半就起了。
她们的飞机是早上十点的。国际航班至少要提前两个小时到,她们家离机场少说也要一个小时。
白兰收着最后的东西,江雨浓贴在她身上,睁不开眼。
“待会儿再睡,小雨。再检查一遍。”
第一次和江雨浓出境旅游,还是跨国的,白兰也很紧张。
其实她挺担心她出不去的。她的证件有点问题。
但陈渚韵听说后,直接说可以帮她解决。
最后她也顺利拿到了机票。
塞罗维亚对华国免签,白兰也能放心陪江雨浓去了。
总归,她不可能在国内一个人呆着。
郁青鸾还在大陆过年。十天半个月见不到江雨浓,白兰觉得自己会成抑郁的鹦鹉。
吃完饭收拾好,江雨浓还打开手机看了眼寄养出去的汤圆和芒果。
“它俩看起来一点都不想我们。”江雨浓瞅着这俩相处和谐愉快的崽子,还感叹了一句。
“也好,以免生病。”白兰是觉得今天有点空虚。原来是没喂宠物。
两个小时后,两个人到了机场。
“话说小雨,你的组员们不跟我们一班飞机吗?”
办完手续,两个人坐下后都松了口气,白兰这才想起来这件事。
“陈姐到得晚。剩下几个人合计了一下时间,对不上,就算了。”江雨浓翻出群聊。
阿曼和乔依前几天就到了,正在群里发照片呢。
两个人靠着休息了半个小时之后,听见了一串有些熟悉的笑。
白兰率先回头。
江雨浓把眼罩取了下来。“谁啊?”
“好像是……岑沂。”白兰眯眼确认了一番。
“身后还跟着不认识的人,和她之前的那个暧昧对象。”
“狗前任不在。”白兰确认完毕,坐了回来。
可能是要出去旅游吧。江雨浓没多在意,直到那阵笑声越来越近。
她和白兰是坐在贵宾休息区附近。但……不至于这么巧吧?
“你别说话了!肚子都要笑痛了,我要剥夺你说话的权力!”
岑沂的声音清晰的从身后传来。
“小公主,你这也未免太专断了点。我说的话有问题吗?”康挽玫轻轻的牵着岑沂的手。
岑煊跟在她们身后,看着妹妹如今的模样,甚是欣慰。
至少,她不用和妈爸吵这件事了。
“诶,这不是江江和白白吗?”岑沂眼尖的发现了坐在她们必经之路旁边的小情侣。
原本不想理她的江雨浓:……
“你们也去塞罗维亚?对哦,IARPO在那边举办。”岑沂好歹也是豪门人士,对这些事比普通人了解,准确的说出了名字。
“你们呢?”江雨浓和她们打完招呼,反问了一句。
“购物,玩。挽玫说要带我看烟花秀。”
上次见,岑沂还喊的是康挽玫。
看来这位进展不错。
康挽玫知道岑沂在和谁说话。
她的眼不经意的掠过白兰的脸,又在片刻后收了回来。
……曲家的事,和她们没有关系,不要参合进去。
如此,还是拉着点岑沂吧。
康挽玫忽然捏住了岑沂的耳朵。
“欸欸欸干什么,至于这么小气吗?我和朋友说句话!”岑沂被扯得跳脚。
康挽玫没有说话,又伸手点了下岑沂的唇瓣。
“干嘛!!”岑沂直接炸毛了,头发完全飞了起来。
康挽玫给嘴巴做了个上拉链的动作。
“说话!不准和我打哑谜。”岑沂就这么生气着,进了康挽玫的圈套,跟着她走了。
“小公主说不要我说话,我只能不说了。”康挽玫说得有理有据。
两个人的声音远了。
岑煊多看了白兰一眼,没看出什么名堂,护着妹妹离开了。
“烟花秀啊……”白兰感叹了一句有钱人玩的真花。
“如果是面向大众的,我们也去?”江雨浓弯着眉眼,发出邀请。
“好啊。”白兰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贴在了江雨浓肩膀上。
十二个小时的飞机,两个人在睡觉和看剧中度过。
隔一段时间头等舱的岑沂就要来找她们玩,玩不过五分钟,她家那位就会把她捉回去。
“占有欲还挺强。”下了飞机,江雨浓伸了下懒腰。
白兰不敢说如果是江雨浓这样,她会比康挽玫做的还过分。
她刚刚睡觉时,还去意识里确认过曲明渊正在沉睡,依旧出不来,没法打扰她和江雨浓的“蜜月”旅行。
“哎呀哎呀,可算把她甩掉了。她好烦,都不让我玩。”岑沂甩着裙摆跑了过来。
“你也不嫌累啊。”江雨浓吐槽了一句。
“不啊。我是在玩,玩有什么累的。”
白兰认真思考了一下。
玩也是很累的。
至少,那种玩就很累。
她看着岑沂天真的神情,没好意思说。
等岑沂和康挽玫结婚就懂了。
“总之,我暂时把我姐和那家伙甩开了。我继续跟你们说。”
岑沂有使不完的力气,把刚刚给两个人看过的明信片拿了出来。“这是我上一次去……”
听着岑小公主的话,江雨浓余光瞥见两个有些眼熟的影子。
她稍稍顿了步子。那一大一小两个人,是上次……
随着她的停顿,白兰也顺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
这一下不得了,白兰被某种涌上头的记忆冲得险些晕倒。
她深吸着气,意识渐渐模糊。
可这次,她又没有闭眼昏在地上。
一个被囚了一个多星期的意识接管了她的身体。
这也是曲明渊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白日的阳光。
曲明渊迅速做出了反应,搂着江雨浓,不管不顾的吻上她的唇,遮住自己的脸。
她含住江雨浓的唇珠时,那个满世界寻找她的妹妹,蹦蹦跳跳的从她们两米开外的地方跑过,正回过头。
第 48 章 第 48 章
这个吻比曲明渊预计的还要好味。
她是没做过这种事。
但这具身体早已习惯江雨浓的触碰,不管是哪里,都能立即给出反应。
曲明渊不自觉的或轻或重的配合着江雨浓的深入。
江雨浓虽懵,可也没有把爱人推开,反而搂住她的腰。
她浅浅的亲着,总觉得今天白兰的反应不太一样。
到底说不出来,只能被初次尝试接吻的曲明渊带入情.欲的漩涡。
在少人航站楼里拥吻。
岑沂在旁边啧了一声。
热恋期的情侣真是腻歪。
旁边还有她这么大一个电灯泡呢,也不知道收着点。
岑沂只能假装看着航站楼外蓝花花的天。
竟然还有那么一点点想康挽玫。
她的手机同时收到了一条信息。
是罗云笺发来的。【到塞罗维亚了吗?】
岑沂随意回了一声,这才想起,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罗云笺交流过了。
她们……或许就这样了吧。
岑沂也没有和罗云笺再交流的想法,曾经看起来非她不可的人,如今也没了趣味。
曲明渊把这个吻拉得很长。
长到那对母女已经走过很远,余光再也瞥不见熟悉的人,她都还没有松手。
这么好的事,难怪白兰总藏着掖着。
做的时候根本不让她有窥探的机会。
可她也还是体验到了。
食髓知味。
她们没有江雨浓和白兰最开始的青涩,只是一步入了水深火热的地步。
“怎么了?小雨。”曲明渊看她有所停顿,也意识到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她压低声音,凑在江雨浓耳畔道:“我们可是同一个人。亲了也就亲了,你吻的是这具身体,快.感也是我们共通的,对吧?”
江雨浓耳根渐渐红了。
早知道是曲明渊……她起码,起码也得克制一下,不伸舌头啊。
江雨浓有些羞耻。可身边的人毕竟是她爱的人。
就像曲明渊说的那样,她又没有碰别的身体。
江雨浓勉强接受了这件事,一直到取行李,她脸都还在发烫。
“那个,姐姐……”等岑沂被家里人捉走以后,江雨浓忍不住问了曲明渊一句。
“你,你感觉如何?”她指的是那个吻。
曲明渊抬了下眼皮。
“小雨给的吻,自然是甜的。”
她伸手把江雨浓的耳发挽过去,顺带抚过那还在发烫的耳垂。
“小雨觉得呢?我和她……有什么不同吗?”
几句话,都是贴着江雨浓的耳朵说的。
曲明渊比她想象的还要了解她的min感。
江雨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一下抓紧了曲明渊的衣角。
指尖微微泛着白,掐着曲明渊的衣角。
她突兀的想起,这身衣服,还是昨夜她和白兰一起挑选的。
上飞机前的早晨,她还替白兰亲手把衣服披上。
连她险些拽掉的扣子都是她给白兰系上的。
而她现在正在和第二人格亲昵。
两个人近得不像话,江雨浓还能感受到那和白兰不同的呼吸频率。
她渐渐羞成了火的红。
眼里都泛着不自然的水渍。
“说不出来吗?看来我和她确实都一样。”曲明渊的鼻尖滑过江雨浓的耳尖。
带走江雨浓熟悉的玉兰香。
温热没了一瞬,江雨浓猛地侧头,撞上曲明渊的眼。
她从未发现这个人格这么的……
这么的会。
和白兰那种柔软甜美的勾.引还不同。
曲明渊是更为热烈火辣的挑.逗,带动着她全身的感官,想要往这一个人怀里靠。
“也,也不是……”江雨浓垂着头。
曲明渊就看见一双红豆,挂在她脸颊旁边。
她伸手搂住江雨浓。“哪里不一样?”
“就是,就是动作……”江雨浓想说熟练度。
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你更喜欢哪一个?”曲明渊散着大衣,去把行李箱也拖了下来。
“我来吧。”江雨浓无视着这个危险的问题,好不容易从情.yu的状态挣脱,抓住了行李箱。
“一人一个。她都让你拿吗?”曲明渊也没纠结江雨浓的回避。
至少,江雨浓没有说更喜欢白兰。
曲明渊就足够心满意足了。
她拥有的不多,这会儿也不奢求。
只希望她今天呆的时间能长一点。
以后也有机会白天出来就好了。
“没有,我们是换着拿。”江雨浓稍稍自然了点。
背都挺直了,和曲明渊的身高距离拉大了点。
“姐姐的行李箱要重一点点,所以……”
白兰刺绣的东西都带了过来,针线堆了一半的空间。
剩下的地方用来装她们两个人的护肤品、沐浴露等等,比江雨浓的要重。
两个人托运的时候,险些交罚金。
“那就行。”曲明渊的气势确实和白兰不一样。
不刻意收敛的话,风华尽显,举手投足都是不一般的气质。
这样的姐姐让江雨浓感觉陌生。
就好像,她们不是同一个人世界的人。
她还以为……白兰和她一样,都是被人抛弃的小可怜。
曲明渊回头看向江雨浓。
她的心又跳动了下。
江雨浓深吸一口气,赶紧跟上。
“你们是来塞罗维亚参赛?”坐上陈渚韵安排的车,曲明渊小声问道。
“对。就是之前和你说过的比赛……诶,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件事吗?”
江雨浓回忆起,她这两天写的纸条,有告知曲明渊这件事啊。
她就是怕曲明渊突然掌控这具身体,睁眼发现在陌生的地方,会害怕。
“嗯?”曲明渊也有些懵。
“我之前出了点意外,在身体里沉睡了一个多星期,今天才刚刚醒来。”
就白兰那时不时来补刀的行为,要不是今天看见了妹妹和母亲,曲明渊不可能这么快就醒过来。
“啊?”江雨浓这下傻眼了。
曲明渊自然觉得好。
她不知道这份好来自多少次的练习。
吻完,曲明渊用余光看了眼远处。
她妹和她妈已经走远了。
她这才安心下来。
白兰还在识海沉睡。曲明渊忽然意识到。
今天,她或许可以代替白兰,陪在江雨浓身边了。
想到这儿,曲明渊不禁兴奋起来,一双眼都染上了光。
江雨浓也没认出来爱人切换人格了,悄悄勾住她的小拇指。“姐姐怎么突然这么热情?”
“因为……”曲明渊侧头,第一次在阳光下看自己喜欢的人。
江雨浓的五官长得很好,有表情的时候俏得不行。
一双眼同时带着少女的活力,和熟女的稳重。
她不时在这两种状态里切换,把她整个人渲染得复杂又迷人。
阳光会给她的眼点上最晶亮的光,曲明渊在那双眼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江雨浓有着所有值得她深爱的模样。
曲明渊仔细看着她的爱人,就像第一次见她一样。
“因为喜欢你。”而后,曲明渊无比郑重的说出了这番话。
于她而言,这也算一次表白了。
尽管,江雨浓这会儿或许还没有认出来。
如今的江雨浓,会拒绝她吗?
“真是的,这么会撩,小心我……”
江雨浓点了下刚刚被她吻湿的唇,把一点蜜膏抹走。
曲明渊稍愣。她没有白兰的记忆,不知道江雨浓的未尽之意。
江雨浓转了下眼珠,和她十指相扣,到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
“诶不是,你俩亲完就跑,就不管我咯?”
岑沂再回头时,江雨浓已经牵着曲明渊走出很远了。
“忘了你还在。你家里人呢?”江雨浓这才反应过来她们刚刚是当着人亲的。
是有点奇怪。当街接吻就算了,旁边还有朋友……白兰做不出这么直接的动作才是。
江雨浓又看了身边的爱人一眼。
爱人回了她一个缱绻又疏离的眼神。
江雨浓忽然明悟。
刚刚和她接吻的,或许是爱人的第二人格。
江雨浓一时间卡在了原地。
这,这不太对吧?
她能这么做吗?
白兰要是醒了,会不会知道,会不会难过?
“可,可是,你给我留了很多……”她没说完,两个人都是一愣。
“糟了……”五分钟后,江雨浓痴痴的说道。
白兰和曲明渊字迹一致。
曲明渊在沉睡,只能说明字条是白兰留下的。
白兰已经发现她和曲明渊的事了。
曲明渊早知道这一点,更是无语。
她以为,白兰把她留的字条撕了就是极限了。
结果还能假装她给江雨浓留言。
弄得江雨浓都被骗了过去。
“还,还有啊。之前有一天晚上我起来,看见你,呃,可能是你,在生我的气……”
江雨浓磕磕巴巴的说出了这番话。
她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难不成,那个生气的,其实是白兰?
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和第二人格的事才气哭了?
* * *
总归是有惊无险的到了陈渚韵给的地址。
阿曼和乔依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江雨浓和曲明渊抬头一看,又是一座庄园。
江雨浓被陈渚韵的财力震惊了一番。
曲明渊倒没有很惊讶。她自己也有一座规模更大的庄园,背后还养着曲家的马。
她打量了一番,塞罗维亚这个地段的庄园也不算特别离谱。
估计江雨浓的老师并不是四大豪门内的人。
“你果然把对象带来了。”阿曼说着就给了江雨浓一个贴脸抱抱。
在曲明渊还没来得及震惊时,也给了她一个。
江雨浓又悄悄给曲明渊解释了一句。
曲明渊有点无语。
“你们是第三个。除了主栋二楼,还有我俩挑的房间,别的房间随便选。”
阿曼充当起“导游”给两个人介绍着。
路过客厅的时候,江雨浓还看见了三五个和阿曼长得差不多的外国人,有女有男,估摸着是阿曼的朋友。
曲明渊帮着江雨浓把关,两个人挑了个采光、风景,都很好的大房间住下。
“先不打扰你们休息,明天见。”这会儿已经是日落时分。
阿曼要出去和朋友开派对了,乔依留在屋内喝酒,倒也安静。
“明天见。”
曲明渊在居家方面一窍不通,只能给江雨浓打下手。
“我们要在这儿住起码半个月。”收拾的时候,江雨浓给曲明渊讲解着。
“这个是睡前保湿的,这个是洗澡后抹在身上的……”
“这些我还是知道的。”曲明渊感觉自己被轻看了。
她再是不沾阳春水的家主,该做的护理、保养,也不会少。
“教你一下嘛。毕竟你看起来懵懵的。”
江雨浓已经从即将火葬场的恐惧里缓解过来了。
是她的错,她也不会不认。
等白兰醒了,想怎么对她,她都会接受的。
完了……
想通全部的关键点,江雨浓头脑宕机,噔的一声,倒在了靠背上。
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曲明渊还在这边恨得牙痒。
她怎么可能生江雨浓的气?
那个狗人格分明是想让自己在江雨浓那儿留下不好的印象!
还好江雨浓心怀宽广,对爱人尤其,没和自己计较。
曲明渊也想给白兰一下,让她也试试一个星期出不来的滋味。
“姐姐啊……”半晌,曲明渊还没恨完,江雨浓幽幽的开了口。
看起来,人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你不要吓我,还好吗?”曲明渊瞧着她又紫又绿的脸色,心都紧绷了起来。
江雨浓点头又摇头。
她是不该瞒着白兰。最开始只是因为曲明渊说告知白兰可能会让白兰晕倒。
但,但不管怎么说,隐瞒都是不好的。
她还把白兰气哭过。
她不会要追妻火葬场了吧?
“还好。就是,你怎么白天出来了?”
江雨浓可算想起来问候她亲爱的白兰姐姐了。
“她晕了。”曲明渊的语气还带着恨。
江雨浓这下也差点被吓晕了。
白兰不会是被她气得,晕了过去吧?!
江雨浓两眼一闭,装死了。
“小雨?”曲明渊摇了起来。
江雨浓摆摆手。“我,我缓一会儿。待会儿到了再喊我。”
如此曲明渊更生气了。
要不是白兰,这么难得的相处时光,她肯定得让江雨浓记住她,以后想念她才对。
既然白兰现在还在昏迷中,曲明渊也说了她没有威胁。
江雨浓想着,也可以好好和曲明渊相处。
“啊。”曲明渊乖巧的坐了下来,端端正正的,等着江雨浓教她。
她确实不太会谈恋爱。过去的二十五年里,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事,有些想当然了。
江雨浓冲她笑了下。
如果是白兰,这会儿肯定要她帮忙涂了吧。
“姐姐以前……有过别人吗?”把生活用品交代完用法,洗漱完,两个人坐在阳台上,江雨浓小心翼翼的发问了。
以前都没有机会问。
“没有啊。”曲明渊理了下头发,还想给江雨浓吹。
江雨浓放心下来,拿着吹风机,给曲明渊吹头发。
“好啦,今天我帮你。下次有机会你再帮我吹吧。”
“你呢?”听着吹风机的轰鸣,曲明渊望着夜空,无所事事下,竟觉得自己有些陌生。
她居然会做这样的事啊……也真是新奇。
至少,这种体验很轻快。
她和江雨浓,如今也算在谈恋爱了吧?
舔过她还沾着水汽的发根,带走脖颈上的露珠。
江雨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她,她还好吗……”哪怕前不久才问过,江雨浓也还是紧张的,不自觉的发问了。
“睡着了而已。”曲明渊无视了识海内的混乱。
白兰能屏蔽她,她自然也可以屏蔽白兰。
曲明渊吻着江雨浓,一点点把空气都暧昧掉。
“可以吗?”她又问了一次。
江雨浓以为,她是想要做那种事。
她挣扎了好一会儿,纠结到又被曲明渊吻得发抖。
她终于同意了。
总归,都是她的爱人啊……
她回头,稍稍点头,旋即曲明渊贴了上来。
和她吻得很深。
两个人摔在床上,又是一轮难分难舍的热吻。
曲明渊确实更生涩。
又更大胆。
白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承受方,几乎是由着江雨浓,怎么高兴怎么来。
她给的反应总会勾得江雨浓想要狠一点,再用力些,能把白兰整个包入体内才是最好的。
而曲明渊不一样,她更为主动,也会像江雨浓一样,产生些想要迫近的yu.望。
她的亲吻带上了几分不由分说。
扯着江雨浓去压制她。
江雨浓第一次尝到势均力敌的味道,比她想象中辛辣,却又那么有趣,让她舍不得停下。
上下的位次不断交换着。
江雨浓或许第一次理解,滚chuang单的真正意味。
等两个人都没了气,不得不停下休息时,江雨浓才铺好的被子已经乱的不像话了。
曲明渊把江雨浓往怀里抱。
江雨浓也就松松的靠在她的肩膀上。
这是……几乎从未有过的体验。
毕竟她的白兰一直都很乖。
予取予求的,就算是反抗,也是调剂意味的装饰。
曲明渊不一样。
她不愿意被压倒的时候,真的会咬紧江雨浓的唇,逼着她吸气,让她身子发软,再重新推回去。
江雨浓没喘几口气,曲明渊又一次带着风暴般的激情袭来。
江雨浓被迫卷入风暴中心,淋了一身雨。
接吻就花了一个多小时。
曲明渊终于觉得够了,躺在一边时,江雨浓有些蠢蠢欲动了。
刚开始她还紧张这样不好。
可现在她满脑子都是颜色泡沫,就想解开她们最后的束缚,褪去不必要的道德。
来一场酣畅淋漓的交锋。
她很想知道如果是曲明渊,会怎么反应。
她伸手去解曲明渊的衣领。
曲明渊又捏住她的手,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江雨浓这下也有点糊涂了。
“有过一个前任。”江雨浓卷着爱人的头发。
想起来,之前一段时间都是白兰帮她吹的。
她都很久没有这么吹过了。
吹风机的热烫着手指,江雨浓不经意的摸过曲明渊的耳,带起一丝红。
“她人怎么样?”曲明渊是不知道罗云笺的存在的。
“稀烂。”江雨浓毫不留情。
曲明渊发出一声笑。
“那,还是我好。”她还挺自恋的。
“肯定。”江雨浓梳过明显被染过的黑发,想象着它真实的颜色。
“我很爱你。”无论哪一个。
曲明渊红着耳朵,望向星月。
这是她第一次被谁热烈的爱着。
心中的悸动,比头顶的星月还闪。
吹风机的声音远了又近,嗡嗡的吵着曲明渊,催着她合眼。
她怎么也不敢睡。
如果睡了,明天睁眼,占据主位的或许就不是她了。
“好啦,给姐姐吹了个微卷。”江雨浓随便处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正要去放吹风机。
她被曲明渊从背后抱住。
“我也很爱你。”曲明渊紧紧的贴着江雨浓的背。
两个人的体温把衣服都烧掉。
“所以今天晚上的时间……可以给我吗?”她说罢,咬住了江雨浓的耳。
她要了十倍的时间,用了十倍的激情和力气,去推翻曲明渊留在江雨浓身上的感受。
把睡衣撕碎,丢在地上。
一定要江雨浓记住她。
只记住她。
“我在。”江雨浓赶忙开始忙碌。
“我爱你,白兰。”她很认真的,盯着白兰的泪眼说道。
“别哭了好吗,我知道错了……”江雨浓吻过白兰眼角的泪。
“嗯?姐姐。”她很轻。
白兰却希望她用力。
“小雨,占有我。”她死死的咬住江雨浓的肩膀不放。
“求求你,不要留情……”
仿佛只有感觉到疼痛,才能知道江雨浓现在正在爱她。
“咬我也好,哪里都行。”白兰按着江雨浓的头往下。
去到她从前羞于答应的地方。
江雨浓被奶油似的软香糊了一脸。
她是想拒绝的,可白兰哭得厉害。
仿佛她不下手就不会停。
而她看见白兰的眼泪,听着那些过分的话,竟也生出了些奇怪的心思。
就好像,白兰真的成了她手中一块可口的糕点。
完美到让她无从下嘴,却又无比的想要tun掉她的全部。
于是江雨浓真的咬了下去。
让鲜嫩的水蜜桃渗出甜zhi。
低泣一直到接近清晨才结束。
两个人倒时差失败了,结束后困得不行,想立刻睡上个十天半个月。
白兰拱进江雨浓的怀里,说不出话。
“还好吗?”江雨浓看着她身上斑斑驳驳的痕迹,心疼的揪了起来。
可这些都是过去几个小时,她亲自留下的,用牙用手。
白兰低头看了一眼,还挺满意。
这样,再怎么曲明渊也该知道,江雨浓更喜欢的是自己,而不是她。
白兰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儿的往江雨浓身上靠。
江雨浓抱紧她。“对不起啊姐姐……之前真不是有意瞒着你。”
白兰掐了她一下。
“因为那个人格说,如果你受到大刺激,可能会晕过去,所以我就瞒了下来。”江雨浓给了解释。
“起来再跟你算账。”白兰勉强说了句话。
听着她的声音,江雨浓又讪讪的起床,给她找了颗润喉糖。
白兰专门从国内带的。
……白兰简直太了解她们了。
“我会乖乖等姐姐的惩罚的。”江雨浓把糖卷着喂给白兰。
两个人浅浅的亲昵了一会儿,贴着睡觉了。
事情却不如白兰所愿。
下午睁开眼的,是曲明渊。
看来成功抢夺一次控制权之后,她们可以轮流出面了。
曲明渊看了一眼,那个懒猪还在睡觉,很放心的想要起身。
然后就被那身上的酸痛折磨得重新躺了回去。
“你们平时接吻是会脱衣服的?”曲明渊有点懵。
她是真的不懂恋爱。
甚至都不知道平时晚上为什么身体那么酸软,疲惫。
“……”江雨浓沉默了。
曲明渊一席话,把她刚刚收拾好的勇气扑灭了。
“咳咳。”她挺不好意思的拍了拍曲明渊的衣领。
“我是想帮你整理一下。”
“乱了。”她还顺便拍了拍曲明渊的腰。
一股发麻的感受从江雨浓碰到的地方往上蹿。
痒感爬满全身,扯着心口。
曲明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剥夺了。这种感觉不止一点奇怪。
她倒在床上,仰头看着灯。
视野忽然一阵模糊。
意识沉海,曲明渊挣扎着,始终浮不上来。
恍惚间,她听见了江雨浓和自己说话,却再也碰不到那个和她吻了一天的爱人。
……
江雨浓没有意识到她吻的时候,怀里的人换了人格。
白兰终于冲破了桎梏。
她毕竟掌管身体的时间比曲明渊更久,轻而易举的夺回了控制权。
她激烈的吻着江雨浓,想要把曲明渊的气息抹除。
可她们又是同一个人。无论她怎么吮xi,怎么撕磨,那里都只有她留下的气息。
白兰又一次被气哭了。
一个不注意,她后院起火了。
她也不知道今天怎么昏迷的。
她看见的那两个人仅仅是有些眼熟,她不清楚她们的身份。
可没想到,曲明渊的意志力比往日都强,竟能夺过身体的控制权。
白兰是在入夜的时候醒的。
一醒来就感觉到两个人在接吻。
她努力了好久,可算出来了。
感受到眼泪,江雨浓这才反应过来。“姐姐?”
她没有意识到,喊曲明渊和白兰“姐姐”的时候,她的语气也不太一样。
白兰挤出眼泪,一把抱住了她。
“小雨,小雨……”白兰真的受不了。
不是,什么情况?
曲明渊傻眼了。
她们昨晚做了什么高强度运动吗?为什么身上这么难受?
* * *
曲明渊洗完澡出来,江雨浓还没有做好解释的准备。
而曲明渊,也明白了一切,没有想听的欲望。
“我想再,休息,一会儿。”她磕磕绊绊的把话说完。
“嗯嗯好。姐姐好好休息,我要下去和团队的前辈开会了。”
这个会十分钟前就由阿曼敲门通知过了。
江雨浓一直等到了曲明渊洗完澡。
曲明渊翻上床,随后拽住了同样没什么力气的江雨浓,碰了下她的嘴唇。
江雨浓被一个亲吻弄得脚又软了三分,磨磨蹭蹭的出了门才反应过来,曲明渊是在告诉她,她知道她们的事了。
也太羞人了……江雨浓从未想过私房事能被人知道。
关键是,知道的人也还是她的爱人。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快把江雨浓搞糊涂了。
江雨浓努力把私事丢回她和姐姐的房间,把心思放到接下来的比赛里。
“不愧是唯一一个带对象来的。”阿曼看见江雨浓,啧啧两声,把江雨浓弄得羞到低头。
乔依指了下她的脖颈。
江雨浓随手一摸才注意到那里留了个很深的吻痕。
“……”江雨浓沉默着坐在了一行人的最后方,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两个技术员也已经到了。林奈和陈渚韵在线上会议室里。
“我和林奈明天早上能到。之后就要开始备战了。”
陈渚韵简单交代了几句,主要是问候她的队员们。
视线挪到江雨浓身上时,陈渚韵还停顿了一下。
腰像要断了一样,腿根本抬不起来。
就是手也像被鞭子抽散骨头了一样,软弱无力。
曲明渊呆愣了好一会儿。
江雨浓被她尝试起床的动静弄醒了。
“姐姐?咳。醒了的话,洗个澡?身上肯定很黏。”江雨浓没睁眼,抱住了曲明渊。
“你们……咳咳。你,你们昨天,做什么……”曲明渊想要问清楚,却发现自己连说话都很勉强。
江雨浓猛地睁开眼。
原来这次醒来的是曲明渊。
她就说,才过了六个小时,根本没睡饱,她家姐姐怎么就醒了。
“呃……”想起曲明渊昨天纯情的表现,江雨浓不确定她该怎么和曲明渊说。
“总之,先吃药、洗澡。然后我给你抹药吧?”江雨浓小心翼翼的发问。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曲明渊了。
谁知道她们能亲着亲着就换人啊。
“我自己……来就行。”曲明渊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求死不能。
什么事能让她这么难受?
皮肤还火辣辣的痛。
江雨浓想扶她起来,可她自己手臂也没什么力气。
她们也不止是单程票,期间偶尔白兰也帮了她。
她身上也有点软。
“小心点!”江雨浓看曲明渊就要下地,出声喊了一句。
曲明渊果不其然没有站稳,歪歪扭扭的靠在了墙上。
两个人俱是沉默。
曲明渊都没好意思再看江雨浓。
她进了识海,跟还在睡觉的白兰咬牙切齿了一句。“你待会儿最好给我解释清楚。”
这可是她们共同的身体,怎么能这么糟蹋?
直到曲明渊跌跌撞撞的终于站进了浴室。
她……这才发现。
她身上根本没有遮挡。
还满是乱七八糟的痕迹。
就像被抽象派艺术家抓去当画布了一样。
曲明渊忽然被雷劈中一般,想通了个中关键。
原来白兰是和江雨浓做了情侣之间的那档子事。
原来……昨天晚上,江雨浓想做的,也是那种事。
怪不得白兰会不顾一切的冲出来。
她简直是亏大了。
在遇到江雨浓之前,曲明渊是有点古板、保守。
但有的事食髓知味。她更不想被白兰比下去,或者让白兰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能……
洗了一半,曲明渊又意识到了一点。
不是,为什么是她在下面啊?
“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要保持好体力,最好不要熬太晚。时差也是,尽量三天内倒完。”
她意有所指的提醒了一句。
江雨浓把自己藏进了沙发和抱枕的缝隙里。
好在几个队友都没有再拿她打趣。
“诶这个。你带一个上去。”等江雨浓准备上楼回房间时,阿曼挺热情的把一盒香薰塞到了她手里。
“这个是?”江雨浓拿着把玩了一下。
“我朋友给我买来的。买了好几个。我就想着分你们一点。能安神,平时熏一熏屋子闻着也舒服。”
“不用不用。你俩好好约会。”阿曼摆摆手,随即和新认识的朋友拿起了话筒。
小情侣走了,房间里只剩她们。
只要不把屋子搞坏搞脏,唱个歌而已,陈渚韵还是没有意见的。
“你订的餐厅还挺贵。”曲明渊看了下招牌。
她记得江雨浓也不是特别富足,能吃得起这么一家店,是下血本了。
“还好啦,年底发了奖金。之前还从一个小妹妹手里得了六位数……”
江雨浓才想起她似乎没有和曲明渊说过这件事。
“哎姐姐,你说,在有钱人眼里,十万块是不是和十块差不多啊?”
她转着眼前的鸡尾酒,又想到和白兰初次见面。
喝过白兰调的酒之后,谁调的酒都入不了江雨浓的眼了。
* * *
江雨浓忙着改了会儿图之后,床上可算有点动静了。
她凑了过去,在人睁开眼之前没敢开口。
别说她,白兰和曲明渊都在身体醒来的时候打起架来。
让提前醒来的身体,只能呆呆的睁眼。
江雨浓挥了挥手,她的姐姐也没有反应。
“姐姐?”江雨浓又喊了一声,那双鹿眼依旧无神,看不出是谁。
一分钟以后,曲明渊眨了眨眼。
这次,又是她赢了。
白兰就好好回去躺着,看着她和江雨浓亲热吧。
她也会很努力的给江雨浓留下她的印记的。
“可算醒了。”江雨浓揉了下曲明渊的脸。
“让你担心了。”曲明渊清了下嗓子。
吃了药睡了一觉之后,她身上好了点。
痛还在持续,好歹能下地了。
“白兰姐姐还好吧?”下一秒江雨浓的一句话又让曲明渊黑了脸。
“还活着。”她就差翻白眼了。
江雨浓被这句话怼了一下,一时间不敢再提。
“出去吃饭?”江雨浓去翻了衣服,跟曲明渊转移着话题。
“嗯好。”
两个人关上门,屋内有红光闪过。
“那谢谢了。”江雨浓也就收下,没有注意到蜡烛背面奇怪的空隙。
陈渚韵那边交代完,和林奈提着行李箱,准备上飞机。
最近去塞罗维亚的人很多。有参赛的,也有参加那边的展览、烟花秀、拍卖会的。
平时两周一次的航班最近三天就能开一次,还满员。
而林奈还在和陈渚韵讨论想法,陈渚韵在人群中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她不动声色的扫过那一行人。
五个围在一起,有两个她见过。
是邓潭新和邓浩。
这两个人针对过江雨浓,陈渚韵也就关注过他们一下。
尤其邓潭新是老员工,尽管现在已经被开除了,可之前仗着自己和屈家有关系,很是作威作福了一段时间,还和那个姓文的走得近。
江雨浓不会是唯一一个受到他迫害的。
但更多的受害者不站出来,陈渚韵也没那个闲工夫去挨个查。
只是陈渚韵想不明白,这群人去塞罗维亚做什么?
按理说,在邓潭新被鑫辰开除以后,他和邓浩的建筑行业生涯已经走到底了。
被鑫辰这么大一家公司开除,业内哪儿还有公司敢收他们?
是来找工作的?毕竟港城和塞罗维亚沟通并不多。
总归,陈渚韵留了个心眼儿。
这种手脚不干净,有前科的人,难保再犯。
别搞到她的团队来,她就可以当没看见。
她们下楼,阿曼的几个朋友又靠在沙发上,吃着爆米花,手里拿着平板。
“吃饭啊?”阿曼切换成华语和两个人问好。
“对。给你带个什么不?”江雨浓也就随口一问。
“可能。”曲明渊想了想,别说十万。
真到了要用的时候,一百万都和十块差不多。
“说起来那个小妹妹还挺漂亮的。性格有点怪,站马路中间去威胁她妈妈。她妈妈和姐姐你……长得有点像吧。”
江雨浓自顾自的摇着鸡尾酒的气泡。
把蓝色的气泡卷得上下浮沉。
丝毫没注意到曲明渊怔愣的神情。
“小妹妹说在找人,给我支票是答谢,也是要我帮她找姐姐。她们家发色还挺别致,是金白色的……诶,好像就是那边的母女俩。”
江雨浓说着抬头,刚好越过曲明渊的身,看见了正在窗边吹风,和母亲瞪眼的小姑娘。
那个中年女人,有着和上次见一样如月的头发。
曲明渊意识到了上面,机械的顺着她的目光回头。
第 49 章 第 49 章
只不过一瞬余光掠过,曲明渊就知道,那厢坐着的,正是她先前躲过的妹妹和母亲。
曲明渊迅速把头低回来。
还好,那两个人并没有在往这边看。
“她们在找人?”曲明渊想要确认,在找她的是曲馥清还是曲明玉。
“准确来说应该是那个小朋友在找人吧。她和她妈妈的关系不是很好的样子。小朋友都是自己找到我道谢,要我帮她找人。”江雨浓是帮忙问过同事。
但金白色的头发本就罕见又显眼,谁见过都会留下印象,不存在记漏的可能。
身边没人说见过,江雨浓也就如实告知了小朋友。
“能随手给你十万的,家境应该不简单,当心点。”曲明渊敛下眸中的神色。
她和曲明玉的关系谈不上多好,毕竟,两个人应当算是同母异妈。年纪差距也大。
曲明玉出生的时候,曲明渊都上初中,开始接触家族事务,繁忙起来了。
母亲又不把两个人养在一起。
她们一年里能见面的时间,还没有曲明渊和下属多。
不曾想到她失踪后,一整个曲家,只有明玉在费尽心思的找她。
甚至不惜把零花钱给陌生人,广撒网。
曲明渊眼底泛起一丝波澜,锉刀锥心,钝闷感难以忽略。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她至少有一个亲人。
“我去趟卫生间。”曲明渊怕妹妹找过来,匆匆离开了餐桌。
江雨浓没注意到她眼里的雾色,继续翻看着菜单。
同一个人……口味应该一样吧?
江雨浓按照对白兰的了解,先点了菜。
“嘿!”不到两分钟,一个声音从江雨浓身侧传来。
江雨浓回头,没看见人,脸上打满问号。
“这儿呢。下面~”
紧接着江雨浓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拽了下。
江雨浓低头才看见了刚刚谈论到的小朋友。
那厢曲明玉被抓回了包间。
“二小姐,馥清说了多少次,不要乱跑。二小姐还想被禁足吗?”
一个老人捏住了曲明玉的手。
“哎,就是个餐厅。我马上初中了,怎么不能自己走?”曲明玉心有怨气。
“她有本事别让我一个人在家呆着,在外面流落啊。”
曲明玉扭动着,对方也没有放手。
曲明玉还是被带回了包间,在角落百无聊赖的坐着。
“饭桌上就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了。来馥清,我敬你一杯。”
为首的中年女人举着杯子,打马虎眼,把话题岔开。
曲馥清始终挂着从容不迫的微笑,回敬她。
酒过三盏,言家那人脸上已经多了些红,曲馥清还跟没事人一样。
而方才抓回曲明玉的老人的手机突然响了。
几双眼睛同时看向她。
“不好意思。”她也淡定得不行。
今天来赴这场鸿门宴的,哪个不是位高权重的大腕?
就是顽劣如曲明玉,也被当作了下一任继承人,将来注定要接过她已逝的姐姐的位置。
老人翻出了响个不停的手机,慢悠悠的操作着。
仿佛她极限速度,也只有这么快。
言家人不耐烦,却也不能拿她怎么样,还得老老实实的等着。
“咦?”老人却发出了一声奇异。
“怎么了,三姨?”曲馥清这才放下手里的高脚杯,懒懒的看了被她称作三姨的人一眼。
“这,这是之前给大小姐上的闹钟,提醒她吃饭,可……”不需要她说完。
曲馥清的神情也是一变。
她们的大小姐,曲明渊,已经被确认“死亡”一年了。
三姨的闹钟,也该取消至少一年了。
而今天……刚刚好是她的忌日。
言家人的脸色徒然变差。“馥清,这是……”
当年那场火灾,最大的嫌疑人,可不就是她们言家吗?
没等曲馥清想出个说辞,餐桌上的蜡烛却突然被风吹翻,烧着了桌布。
原本桌布没有那么易燃。
可接连的翻到,酒杯也倒在了桌上,酒精洒出来,成为了最好的燃料。
火苗窜到天花板,燎过水晶灯。
言家人眼中印着这簇明火,忽地椅子一垮,摔在了地上。
* * *
餐厅失火时,曲明渊已经拉住江雨浓离开了。
“我刚刚去卫生间的时候听说这附近有个灯光秀。再晚点就赶不上了。”曲明渊稳稳地揽着江雨浓的腰。
跑的很勉强,姿态倒是做的稳——昨夜留下的不适还在身上作祟。
“灯光秀?这边活动好多啊。”江雨浓的手抓着曲明渊的衣袖,丝毫不清楚餐厅内的交锋。
“最近也是当地的一个节日。应该就是这边。”
曲明渊还不知道曲家人到处说她死了呢。
她不过是刚好遇上,想着要给两家一个教训而已。
谁知道她差点把言家的一个长老吓得心脏病复发,还联系了玉家人。
这些家族的琐事全都被抛在脑后,只顾着自己的感觉,曲明渊也是第一次体会。
体会过一次便不想回去了。
她“死”了,没有人在乎她。
那她为什么要继续管理那个薄情的家族?
能力长在她身上。她怎么就不能自己单干呢?
还能有更多时间陪爱人。
就像现在。
两个人挤进了人满为患的山顶,等着灯光打在云层上。
她们找到一块空地,一起坐了下来。
五分钟后,灯光把云层照成画卷。
各式的动物跑过,凯尔特风格的音乐在丘地的广场唱响。
一场绚烂的灯光秀如梦似幻,不断撕碎云层,不同的色彩又让它重组。
江雨浓拿手机不断拍摄着,靠在曲明渊的怀里。
这样浪漫的云锦里,曲明渊把一个吻落在了她的额头。
回程路上,江雨浓整理着相册。
“小雨很会找角度。”曲明渊不理解江雨浓的用意,还能夸的出来。
“嘿嘿。只想着把它记录下来。”江雨浓翻着,不时和曲明渊感叹。
大学时期,她也看过类似的秀。
远不如今天震撼,也没有知心的人儿相伴。
想来那天,她邀请过罗云笺,可那个人终究没有来赴约。
“发朋友圈?”曲明渊不了解江雨浓的社交圈,还以为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也该有很多好朋友。
“不发,给白兰姐姐看。”江雨浓朋友圈都没人,发了没点赞,难受的还是她自己。
曲明渊这下沉默了。
进了家门,时间也不过十点。
按照江雨浓和白兰的作息来讲,现在还可以再……一次。
两个人白天起得晚,这会儿也确实不困。
曲明渊心生一计。
今夜她可得把白兰按住了。
怎么能让这个讨厌鬼屡次跑出来破坏她的好事呢?
洗完澡之后,她裹着浴袍,找到了江雨浓早上留给她的膏药。
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生涩的好像颗青色的柿子。
可江雨浓已经很熟练了,看见曲明渊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懂?
曲明渊到底羞涩难耐,把药膏递在江雨浓面前,别过脸,耳根红出血色。
“可,可以帮我涂一下吗?”她的语调和白兰很不一样。
音质偏冷,配上淡漠的眼光,和原本只要动情就显得楚楚可怜的小鹿眼,别有一番风味。
“当然。”江雨浓接过药膏,一把搂住曲明渊的腰。
昨夜她其实就想通了。
今天不需要任何犹豫。
她软了曲明渊的腰,让她就这样紧绷着躺下去。
浴袍被解开,江雨浓一点点,做按摩一般,全方位的帮曲明渊涂抹。
“放松一点,姐姐。”要不是江雨浓有过经历,肯定得羞得不敢动弹。
就像曲明渊现在的状态。
双眼失焦,睫毛轻颤,身体僵成石板。
肌肉都给绷出来了。
“不要怕。擦药而已。”江雨浓把自己的痕迹都覆盖。
她想亲吻。也不嫌药膏把曲明渊裹出一层脂膏。
唇瓣落在曲明渊的肌肤上,曲明渊颤抖得不像话。
还发出了白兰从未有过的声音。
曲明渊自己都被吓得红了脸,成了成熟的水晶柿子。
香甜可口,可以摘取了。
“不,不是擦药吗?”她今晚还没有想过要躺。
江雨浓也没有再折腾她的打算。
就算是两个人格,身体也是同一具啊。
这么频繁的弄,姐姐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是啊。”江雨浓把药膏涂在了唇瓣上。
然后俯身,意思很明显。
——她在用嘴帮曲明渊擦药。
曲明渊感受到那份柔软,头脑瞬间放空。
她的思绪都被清理了一遍,再也没法思考任何事。
全程,曲明渊没有像白兰一样多话。
除了最开始,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死死的扣着枕头和被单。
身上都因为紧张丢了些汗。
终于结束时,曲明渊甚至松了口气。
胸口起伏着,而后被江雨浓按下去,画起了圈。
还顺着纹身花纹,描绘着她的躯壳。
玉兰花已经被药膏融成金白色。如日光,亦如月。
是爱人身上的星点,最惹眼的美。
“还舒服吗?”江雨浓把嘴上的药膏擦掉,还跟曲明渊弯了个笑。
曲明渊从耳根红到脖颈,如今锁骨也泛起微微的粉。
她从未发现自己有这样的体质……
白兰性子又软如水,难怪之前都是她躺。
她到底不甘心,更是耻于承认她的反应。
就想着,如果江雨浓也会这样……
她会很喜欢的。
曲明渊翻身,把浴袍松松的裹上了。
随后两下就把毫无防备的江雨浓送到了下方。
江雨浓视野一花,眼看着曲明渊的头把灯光遮了个全,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忽然抓紧曲明渊的肩膀。
“不,不是……”她的反应比曲明渊更甚。
“不要紧张。”曲明渊用唇瓣蹭过江雨浓的脖颈。
“嗯但……”江雨浓抠得很紧。
原本和曲明渊算是初体验,就新奇到足够让她害羞了。
结果曲明渊还想……
“可是,我身体会吃不消的。”曲明渊无辜的眨了眨眼。
她用指尖滑过江雨浓的锁骨,轻轻一咬。
带了草药香气的吻落了下去。
江雨浓又一次被玉兰的花香折服。
“所以……让我一次,好不好?”骤雨似的触碰点在身上。
江雨浓软了身子,只能润着眼眶,用眨眼当作点头。
曲明渊在这方面显然比白兰懂。
白兰向来如温水,轻柔可人,能带来足够的温暖。
却没有丝毫的刺激。
而曲明渊似冷水。
泼在身上,带来一片颤抖,又刮走热量,卷着一片红。
刺激得江雨浓又怕又念。
她抱着曲明渊,不敢让曲明渊看见她通红的脸。
曲明渊却吻住她同样滚烫,还带着极快脉搏的脖颈。
轻轻的tian咬,磨过埋着血管的肌肤。
“她有和你这么过吗?”曲明渊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轻轻的吹拂,如风掀起心上的涟漪。
带起一层浪涛。
“嗯……有,有……”江雨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仅仅是跟随着曲明渊的话,问什么答什么。
“那,她也会像我这么激烈吗?”就白兰那个温吞的性子,曲明渊不信她能让江雨浓快乐。
“不……”江雨浓带着些许哭腔,颤动着,发出一个音。
曲明渊的心跳刚刚加速。
江雨浓下一句话就来了。“不知道。”
曲明渊手一紧,江雨浓又发出一声泣。
“她肯定不如我好。”趁着江雨浓没有反应的时间,曲明渊幽幽的说着,想要给江雨浓留下这个印象。
“要更爱我一点。好吗?我的小雨……”她咬过江雨浓的全部,就像江雨浓刚刚给她擦药一般,温柔里带着不可忽视的霸道。
“姐姐会好好疼惜你的。”
江雨浓被过量的感官掀翻,闭眼,汗珠从眼角滚下。
……
今天没有弄到很晚,曲明渊简单给江雨浓擦了擦,两个人抱着入睡了。
江雨浓获得了极佳的睡眠质量。
而曲明渊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她不情不愿的回到识海,就看见白兰坐在她的地盘,微笑着看向她。
曲明渊不愿搭理她,径直走向记忆深处。
“你还能耐了。抢了小雨一天,现在还无视我。”
白兰一步跟上,掐着火,随时准备进攻。
“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曲明渊是想找找看,她能不能在白兰还在的时候把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找回来。
找的回来,不融合也无所谓了。
如果遇到意外,总归她会出面解决的。
至于曲家,不回也罢。
“嘶——把白天还给我!”白兰见她阴阳怪气,曲明渊也不理,一下急了。
这都两个白天没有和江雨浓交流过了。
她积攒的火气和郁闷已经达到了峰值。
或许,这也是她们倒时差的一种。
毕竟白兰能出去的夜,正好是港城的白天。
“那可是港城的晚上。你要的话,下个月我不会再跟你换。”
曲明渊也就回着白兰话,手里动作不停。
“好你个不要脸的。你今晚做了什么?”白兰没再提交换的事。
她要自己抢,这个狗人格断不会和她约法三章的。
她对江雨浓的触碰能有感受。
却不知道后来那么激烈的碰撞,那种触感,到底意味着什么。
曲明渊侧头,想到了什么,忽然弯了嘴角。
“你恐怕确实不如我。”曲明渊把靠得太近的白兰弹开。
“小雨对我的技术显然更满意。”她步子放慢,缓缓的逼近白兰,气势如虹,压迫着白兰的化身。
“她都说了,我更好。我更能带给她欢愉。至于你……那慢吞吞的动作,小雨不会喜欢的,只不过是在伪装,配合你演戏。”这显然是夸大,也是挑拨。
如果白兰情绪不稳定,她掌控身体的可能性会更大一点。
“你骗人,我的小雨绝对不会这么说话!”
出于对爱人的信任,白兰没有信。可她到底不服气。
原来两个人真的做了。
以前只有她……现在这个狗人格也知道江雨浓有多可爱,多迷人了。
光是想想自己珍藏了许久的爱人就要被分出去——甚至还是分给自己,白兰就气得浑身发抖。
她两下把火拍在曲明渊身上。
曲明渊却突然消失在识海里。
这意味着什么,白兰明白。
她只得坐下来默默的抽泣,忍着心口被酸意填满的感受。
难受的想把这个入侵者彻底赶出去。
不过两秒,曲明渊又从惊醒的状态回来。
白兰一看,机会来了,猛然冲刺,穿越曲明渊的化身,冲向那抹还没消散的光。
她想见江雨浓。
哪怕……哪怕只有一个呼吸。
她也想见她的爱人。
她们分开已经太久,她快要忍不住了。
她今天不断的刺激着自己的神魂,不断的翻着她们过去的回忆,才能勉强保持理智。
再闷下去,她真的会发疯。
白兰祈祷着,不断突破约束。
终于,她在现实中睁开眼。
一行泪顺着滑过眼角。
身体上的不适都让她有片刻的欣喜。
身边不断传来的呼吸,也让白兰高兴的好想把这一切都吞掉。
这是她的小雨。
是她的爱人。
也是她珍视了许久的宝藏,是她存在的意义。
白兰缩进江雨浓的怀里,轻轻的靠着她的胸口。
感受着习惯的心跳和温度,又一行泪涌出来。
她不要和曲明渊分。
人是同一个,意识却是两份。
爱和时间都有限。
她不抢,曲明渊就要代替她,留在江雨浓身边了。
白兰忍不住轻轻去吻江雨浓的手。
……这双手,会更喜欢曲明渊?
这张嘴,会更爱另一个人格?
可笑。都是同样的身体,怎么可能……
白兰清醒着,忽然明白。
今夜江雨浓并没有对她下手。
只不过是,“她”对江雨浓动了手而已。
江雨浓会答应曲明渊的请求……
自己以后是不是也该直白一点?
白兰的心乱成一团,紧接着视野又一黑。
她被迷茫吸回了意识,曲明渊又在现实里睁眼。
江雨浓没醒就好。
曲明渊也是真怕白兰被她刺激的不顾身体,去叨扰江雨浓的休息,只为了展现自己的价值,留在江雨浓身边,得到她的爱。
可她的价值又不是只有那方面的事。
她的陪伴,细致,比自己浓烈百倍的爱……都是江雨浓不可能放弃她的要点。
说到底,曲明渊不觉得自己会抢得过白兰,才会那么说。
也算是贪图口舌之快了。
结果曲明渊还没来得及入睡,身体又被白兰占领了。
就这么反复了五六次,因为倒时差,睡的不怎么熟的江雨浓醒了。
“姐姐?睡不着?”今晚她们应该很累才对。
江雨浓默了几秒,随即把头埋进白兰的后背。“快睡觉吧……我都好累了。”
白兰摸着江雨浓的头。
还好,这次是她出来了。
“小雨,我问你。”白兰一定要问个清楚。
“你爱我吗?”
“爱啊。”江雨浓抱紧她的腰,轻轻蹭着。
“我是白兰。”
“我知道。”她听得出来。
“我给你录了今天和第二人格看的灯光秀,就等着你来,我们再看一遍……但是现在好晚了,我困……”
江雨浓被折腾了一晚上呢。
要不是想着今天没和白兰说话,她都不会醒。
白兰的郁闷被瞬间治愈了大半。
她的小雨果然很好。做什么都在想着她。
“明天陪你看,嗯……”江雨浓一直没有睁眼。
白兰眸光微沉,带着流不出去的泪,忍着不快。
为了和江雨浓亲近,她还要把自己安慰好。
“可不可以只爱我……”白兰转过身,不让自己的泪蹭到江雨浓,只是浅浅的贴着她。
“我只爱你啊。”江雨浓的声音很软。
白兰听过这样的声音,是在那种事之后,江雨浓才会如此,完全的放下了戒备,把自己交了过来。
“不要爱她。”白兰咬紧唇瓣,绷出了些血丝。
“可,她也是你。”江雨浓迷迷糊糊的回答着。
白兰哽咽一声。
这是她第一次生出,想要和曲明渊融合的心思。
识海里,曲明渊听着白兰的话,叹息了一声。
她不如白兰爱江雨浓。说到底她和江雨浓还没有特别熟,她这会儿的喜欢,更多还是情yu上的热情。
她是可以接受隔一两天出来和江雨浓交流一番的。
但白兰只想把她灭掉吧?
想来曲明渊又不爽。江雨浓又不是白兰的私人财产。
况且她们是同一个人,凭什么要求江雨浓只爱白兰一个?
她也是“曲明渊”的一半。她凭什么不能得到江雨浓的爱?
曲明渊一边气一边翻着记忆。
白兰的记忆不知为何松动了一下。
曲明渊抓紧时间走进去,看见了一年前的那场大火。
原来是这样。
……
翌日,白兰如愿以偿的睁眼,贴在了江雨浓身上。
江雨浓几乎不记得昨夜惊醒,她给白兰说了什么。
“姐姐。”江雨浓只不过依旧认得出身边是谁,抱着她亲了好几下。
“想你一天了。”
白兰心底又是一暖。
江雨浓果然时时刻刻在想她。
“我也好想你,亲爱的,我想你想的……”白兰顿了下,拉着江雨浓的手往下。
她记得江雨浓说过更喜欢她躺。
江雨浓一下清醒了过来,红了耳根。
像和曲明渊的那种,偶尔来一次就足够了。
江雨浓到底害怕展露自己的脆弱。
“再,再休息一下,姐姐。”江雨浓轻轻碰过,随即吻住白兰。
“还有好多话要说,好多事要跟你做。”江雨浓抱紧她。
“不急着来。我之前下手太狠了。”
白兰也就不勉强了。“小雨是不是录了灯光秀?”
“对。姐姐看见了?”江雨浓缩起来,去拿床头柜里面的手机。
“你昨天晚上说的。”白兰趴在床上。
她不需要太多的动作,一颦一笑就足够勾人。
有况且是才被折腾惨,想要“报复”回去的江雨浓。
江雨浓忍着心底的念想,把昨天拍的照片和视频放给白兰看。
白兰和她贴得很紧很紧,想把自己融在江雨浓身上一样。
“我很爱你呀。”江雨浓安抚着不安的白兰,亲过她的额头。
无论是被照顾,还是照顾别人,江雨浓都为之心动。
哪一种她都没有体会过,哪一种都很珍贵。
而白兰毕竟陪她更久,她更习惯这样的相处。
习惯给出爱。这是第一次得到对等的回报。
“我也是……”原本夜里白兰都把自己哄好了。
江雨浓这么一下,白兰眼泪又要出来了。
她眨着眼,泪花沾着睫毛。
低低的看过去,眼里全是破碎的光。
“唉……”江雨浓也心疼。
哪一个不是她的爱人?
说到底,她也挺为难的。
江雨浓揉着白兰的头。“至少,今天是你陪我吧?”
“不知道……”白兰把自己送进江雨浓的怀里。
“我想陪你,很想很想。想到愿意拿自己去换……”
“不要犯傻。”江雨浓弹了下白兰的额头。
“我知道,我只是难受。”白兰捂着胸口。
真就碎在江雨浓面前了。
江雨浓不断的亲吻着她。“别哭啊姐姐。之后你们……会融合的吧?你的记忆也会恢复的。”
她说得有点卡壳,缓缓的。
“……嗯。”白兰也是第一次,直面了这个问题。
不是因为想要接受曲明渊。想要接受太过陌生的自己。
只是因为,不愿再这么痛苦。
她看江雨浓其实也很难过,如此更不快乐了。
“好啦……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很爱你的。”江雨浓拍着白兰的背哄着。
“姐姐还没有给我惩罚呢?”江雨浓低声引诱着。
她眨眼,白兰破涕为笑。
“那我不客气了。”她一口咬在江雨浓的肩膀上。
江雨浓忍着痒,搂住白兰的腰。
如果白兰和曲明渊能和谐相处就好了……
她其实,也有点怕她们融合。
好不容易才习惯这样的爱人。
她一个恋旧的人,能去适应一次变化就不错了。
如今还得再习惯一个不太一样的爱人。
只是想想,江雨浓都觉得难受如钻心。
白兰感知着江雨浓的情绪,一口又一口,走遍她的全身。
把她每一寸肌肤都咬过,好好的还了她们上一次的激烈。
而后……
把江雨浓压在了身下。
江雨浓打上了问号。
“我不想她在你这里留下感受……所以,原谅我,小雨。”白兰吻住江雨浓的唇。
“我会给你同样的快乐的。不要生姐姐的气,好吗?”她的袭击果然很柔软。
而江雨浓被调得反应剧烈,一点点就受不住了。
一个昼夜内,被她的爱人好生伺候了。
两轮。
江雨浓欲哭无泪,能流出来的,只有头皮发麻带来的生理性泪水。
结束的时候,江雨浓沉默了。
她家姐姐是去哪儿进修了?
突然变得这么合她喜好……
“去洗?”白兰还是习惯黏在她身边,捋过她的发,问。
“嗯……好。”江雨浓没有哑嗓子,证明白兰还是留了情的。
等两个人闹腾完下楼,也到了午饭的时间。
“终于肯出来了?”陈渚韵已经来了,看着平板,瞥了江雨浓一眼。
白兰躲在江雨浓身后,把衣领刻意拉了下。
陈渚韵才不想管这俩小情侣一天到晚都在做。
“你下午有事,别和她粘着了。”她拿着杂志,拍在江雨浓头上。
“好的……”江雨浓也羞。白兰还摸摸她的头,权当安慰。
下午,白兰去绣最后一点手帕,江雨浓跟着团队的人,在楼下开会。
“都到齐了吧?这个比赛对我们来说重要,但也不重要。塞罗维亚不够安全,你们首先要保证的,是各自的安全。”陈渚韵说罢,一群保镖进了屋。
“有事和她们说。要去集市、中国城之类的地方,不可以单独行动。小偷很多,比那恐怖的人更多。”
听着陈渚韵的话,江雨浓咽下口水。
她有点害怕了。
身边的人都不是第一次来,也不是第一次听到陈渚韵的叮嘱了。
但这么多保镖,她们也是第一次见。
“今年又乱了?”乔依替大家发问。
“政.权交替。能不乱?而且,不止塞罗维亚本土的势力,别的地方的也都参与进来,想要分一杯羹。总之,安全是第一要务。”
陈渚韵话音刚落,门开了。
头发焦了一半的言婳祎走了进来。
大家都很默契的沉默着目送她。
她回房间后,陈渚韵才继续。
“看吧。她还是有言家人做保镖,都这样了。昨天维多利饭店的火起的很奇怪。你们最近别去了。”
江雨浓不止一点惊讶。
她昨天和曲明渊去的,不就是这家饭店吗?怎么她不知道起火灾了。
“然后这个。”陈渚韵把阿曼放在客厅的香薰拿了出来。
“这个是谁的?”她说着,拿刀直接插进了蜡油里。
“啊,渚韵姐……”阿曼来不及阻止。
却看见陈渚韵把蜡油划开后,那里竟藏着一个很小的器械。
“你的?”陈渚韵挑眉。
“我朋友给我的……她说她家是做这个生意的,给了好多。我就……”
阿曼低下头,再傻也看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她那个朋友,恐怕是在蜡烛里安了窃听器或者微型摄像头。
“所以——”陈渚韵挺熟练的把那个窃听器戳坏。
“参赛期间,任何人给的东西,都不要带进庄园。之后最好也别带人回来。”
她叹息了一声,这才回塞罗维亚一次,就遇到这么个事。
“别的在哪儿?”陈渚韵抬过下巴。
她到家以后搜查了一番,还以为今年没有这种事了。
这还是她带来的保镖查出来的,十分隐蔽。
“我这儿有一个。Rain手里也有。剩下的……”乔依看向了阿曼。
“我房间有两个,我去拿下来。”
江雨浓跟着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有人想要窃取她们讨论的内容。
恐怕,是要抄袭,或者陷害她们。
比赛都没有开始竟然都能遇到这种事。
江雨浓甚至有点不敢想正赛的时候会如何。
还好她没有点过这个蜡烛。
白兰看着江雨浓从阳台放杂物的箱子里翻出了蜡烛,松了口气。
“姐姐也是,要小心。我都不知道昨天我们吃饭的地方居然起火了。”
江雨浓还跟白兰叮嘱道。“本来说过两天再带你去一次的,可惜……”
端水大师展现了她强大的端水能力。
白兰轻而易举的被哄到了。“小雨能想着我就够了。”
“不够的。这两天我再找一家差不多的饭店,我们去吃吧。”江雨浓被亲了下耳朵,眉眼都展开了。
“如果可以的话,姐姐,能不能和第二人格也说一声,要注意安全?”下楼的时候,江雨浓悄悄说了一句。
“……”白兰是不想答应的。
但,毕竟身体是她们共用的。
“看在小雨的面子上。”她甩了下头,多少有点不高兴。
“谢谢姐姐啦。你们是一个人嘛,我也都爱你们,可以不吵就最好了。”
白兰别过脸。
不吵是不可能不吵的。
她迟早撕了那个狗人格。
陈渚韵让信得过的人再排查一遍庄园内的情况。
下午,她带着队员们去了别的地方讨论比赛。
白兰留在屋子里,把最后一个花纹绣完。
“我先说,我可没想通知你。”绣完,她进入识海,去给曲明渊交代江雨浓的话。
“怎么?”曲明渊对她简直没眼看。
堂堂一个日理万机的董事长,沦落到天天绣花的地步,也就白兰干得出这种事。
“小雨喊你注意点安全。她老师说塞罗维亚很危险。”
曲明渊勉强接下了江雨浓的关心。“是危险。没记错的话今年她们大选,估计换了执.政.党。几个党派明争暗斗弄出来的阵仗,可不是豪门之间夺利争权能达到的。”
“毕竟,她们手里有武装力量。”反观她们豪门,也就有钱。
有钱了还敢搞武装力量,估计是嫌活太久了。
“你还挺了解的。”白兰觉得,下次这种事还是不要通知曲明渊了。
反正这货仗着有之前的记忆,拽的很。
“呵。”曲明渊就当白兰是在夸她。
“小雨惦记着我,还叮嘱我注意安全呢。”
闲着也是闲着,曲明渊开始刺激白兰,耍着玩。
“这有什么,她昨天还特地给我拍了灯光秀,还说要带我去高档餐厅吃饭。”
“我都看过,吃过了。”曲明渊面上十分淡定,内心有点波动。
“而且,你是不知道,小雨动情的时候有多乖。”
白兰这可有话可说了。“怎么就不知道了?小雨还会抱着我喊姐姐,就在我耳畔颤抖。”
曲明渊愣了下才明白过来,两个人早上又……
“你也不顾着点她的身体?!”她当即冲了过去,被白兰拦住,夺不了控制权。
“有什么。她之前折腾我的时候,次数更多呢。你还没有和她……过吧?不知道她会做什么样的动作,会怎么挑/.逗我的情绪,怎么唤起我的感官。”
“真是遗憾啊。就我知道小雨会有多好。”白兰话里的嘲讽都要溢出来了。
“我总会知道的。也就你软塌塌的,不懂主动有多好。”
曲明渊的情绪也被白兰勾了起来,势必要吵赢这场架。
“哎,可惜小雨喜欢我呀。她就喜欢我躺着,拿脚勾开她的裙带,用手指扯掉她的衣领……她就喜欢我软,有什么办法嘛。”白兰一点都不急。
她和江雨浓的相处更多,不像曲明渊,还得搜刮半天才能想出来一个例子。
“……你,你怎么就知道她不喜欢我主动,她只是有点紧张,不是抗拒我这样。”
“我认识她多久,我当然知道啊。倒是你,做完之后,你问过她感受吗?”白兰已经占到上风了。
“我……你就躺吧!反正你也不知道她软的时候有多可爱!”曲明渊一句话喊了出来。
两个人吵得正起劲,还都想看看对方嘴里的江雨浓。
房间门嘎一声开了。
白兰猛地回头,两个人一齐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江雨浓。
江雨浓目瞪口呆,手里的蛋糕都掉在了地上。
显然,是听见了两个人刚刚的争吵。
第 50 章 第 50 章
五分钟后,餐桌上。
江雨浓把裂成三份的蛋糕,摆了两份到眼前人的盘子里。
机械的拿起叉子,把剩的三分之一往自己嘴里塞。
白兰和曲明渊俱是安静,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直到江雨浓把那盘蛋糕吃完,空气里的凝滞才稍稍好转。
“吃。”江雨浓把蛋糕推了推,还没有从刚刚听见的那几句虎狼之词里回过神。
她开完会带着给爱人的蛋糕回家,就听见自己的房间传来一阵吵。
她还以为进贼了,或者姐姐在看什么电视剧。
打开门,却终于听清,她家那位……或者说,那两位。
正可劲儿的和对方争执着,她有多可爱。
说的还全是那种话。
江雨浓不知道为什么会听见两个人的对话,又被内容震撼到。
由此才打算先把蛋糕分了。
她掉在地上的蛋糕都正正好分成了三份呢。
两份给她的姐姐……们。
江雨浓要不行了。
她没想过搞多劈啊。可她现在这样,实在是很像……
江雨浓苦恼的抓着脸,看见她被吓懵了的姐姐也老老实实的拿起餐具开始切蛋糕。
她们又一次沉默下去。
江雨浓低头盯着自己的鞋,眩晕感让她找不着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小雨……你,你都听到了什么?”
还得是白兰,急不可耐的想要和江雨浓亲近,鼓起勇气开口了。
“就……你们说我的话。”
“全部?”
江雨浓不清楚是不是全部。
她也没法思考,总之,点头就对了。
这下僵成雕塑的人,是白兰了。
曲明渊倒是很快就恢复了。尽管,最后那句话是她说的。
总归现在身体不归她管。
但……
曲明渊发现了一个异常。
她没有掌控权,为何还能听见、看见?
甚至——
曲明渊试着抬手,去叉那块蛋糕。
她竟然也能动,还能尝到蛋糕的味道。
难不成刚刚白兰太惊慌尴尬,把掌控权让了出来?
这也不对。身体下一秒自己动了,是白兰在掌控。
“我错了。”白兰贴到江雨浓脚边,抱着她的腿。
“我,我们还以为,那些话是心里想的,没有说出来……”
江雨浓把她拉上来,搂着她的腰,眼里依旧无神。
“让我缓一会儿……”江雨浓真的有点窒息。
这件事带给她最大的冲击,倒不是两个人的那些话。
就像白兰说的,都是情侣了,心里想点这种事,也没什么。
没让别人听见,她们也不是故意说出来的。
只是,江雨浓这一刻清晰的认识到。
她是在和两个人格谈恋爱。
尽管她们很像,又用着同一具身体。
但意识究竟有不同……甚至还能同时和她搭话,一起为了争她而吵架。
江雨浓被白兰护送到沙发上摊开,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道,她应该选一个?
还是,她应该全都不要?
半晌后,江雨浓勉强挤出了一滴泪,缓解眼眶的酸涩。
她抬头看见白兰趴在自己身边,忧心忡忡的望着自己。
这要她怎么选!这不都是她的姐姐?
可她们为什么要吵架,为什么要争……
江雨浓两眼一闭,短暂的逃离了尘世,去梦乡藏匿了。
白兰又和曲明渊吵了起来。
“都怪你。把小雨吓晕了。”白兰眼里还含着泪,咬着嘴唇。
如果江雨浓醒着,能发现她的表情在下一秒如换脸一般变化了。
“怎么不说是因为你妒心太强,一定要和我争输赢,才导致我们争吵,让小雨听见了?”
“你!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刺激,我会跟你理论?我和小雨认识多久,你才多久啊?”
白兰又气鼓气胀的要去扯曲明渊的脸。
而后两个人你一掐我一扯的,真就在这一俱身体上打了起来。
江雨浓被声音吵着睁眼。
撩了下眼皮,就看见她亲爱的姐姐,正在莫名其妙的掐自己的胳膊。
嘴里还振振有词的。“小雨不喜欢你找她哭。”
然后又扯了自己的头发。“呸!小雨不喜欢你太强势!”
“……停!”江雨浓被说得脑袋发晕,再一看白兰和曲明渊自己打闹出的痕迹,更是两眼发黑。
两个人格又懵了。
她们这次也是在识海里争吵的,怎么江雨浓又听见了?
“别打了……我都喜欢。你们不需要为了我改变,也不要吵这个。”
端水大师再一次发挥了她应有的水平。
江雨浓勉强撑起来。
曲明渊想去扶江雨浓,手刚碰到她的腰。
又被白兰抢了控制权,改成了扶背。
“……”江雨浓也意识到,她的姐姐们不是轮流出来,变成同时在线了。
一个姐姐是可爱的。
两个分开也是。
两个在一起?
江雨浓简直欲哭无泪。
“你们不要吵。”她决定要做一点什么。
至少不能让这两个总有一天会融合的家伙为了自己把身体弄伤吧?
白兰很乖的坐了下来。
然后江雨浓就看着爱人一边端庄乖巧的坐下,一边随性不羁的往后靠。
“……真的,别吵架。”江雨浓也就拉起了爱人的左手和右手。
“你们吵架,我就觉得我在脚踏两条船。求求你们,别让我再为难了。”
她强制把两只手按在一起。“拜托你们和好。你们是同一个人,我也就爱同一个人。为什么还要争?”
“……可是。”白兰不情不愿的停下了对曲明渊的幽怨。
曲明渊也只好放弃刺激白兰这个每日任务。
“可是最近都是她陪你,我都没法知道小雨白天在做什么……”白兰没再管曲明渊。
江雨浓说得对,曲明渊不重要。
但江雨浓的感受很重要。
她们这么频繁的争执、扭抢,确实让江雨浓觉得困扰和痛苦。
她会为了小雨和曲明渊暂时宣布停战的。
但说到底,她只是不想今天也让曲明渊把江雨浓霸占了。
“之前都是你和她亲密。我晚上顶多和她呆半个小时。我都没闹,这才两天你就委屈的不行了?”
曲明渊可算发话了。就白兰会装柔弱。
江雨浓还真吃这套,瞧着她们的眼神都带上了疼惜。
她可不能让江雨浓对白兰的疼惜再上一层,要不然江雨浓要求她还是晚上来,她上哪儿哭?
眼看着两个人格又要吵起来。江雨浓捂着头。“这样,白兰姐姐一三五。你二四六。周日我休……”
一个“休息”还没说完,江雨浓最爱的鹿眼就这么瞪了过来。
“周日轮换。”江雨浓立马改口。
“不许再抢了。你们再吵,我就……”江雨浓深吸了一口气。
“我就离家出走!”
原来这次人格分裂,是白兰和曲明渊的追妻火葬场。
“对不起……”白兰看着今天是周三,愉快的把曲明渊踢了回去。
“对不起,小雨。”白兰抱住了江雨浓。
另一个声音消失,江雨浓也轻快了不少。
“不是怪你,也没有生气。”江雨浓揉揉白兰的头。
“我只是不想觉得我在脚踏两条船……”把这件事解决了,江雨浓靠回白兰的怀里。
“你没有。”白兰低头亲过江雨浓的额头。“你爱的始终是我这个个体。”
“是这副身体的主人。”
既然事情暂时解决,白兰搂着江雨浓往下倒。
她也还可以勉为其难的,再和那个狗人格相处一段时间的。
曲明渊被赶了回去,也这么想。
解决方案是江雨浓提的。她有异议也没用。
不过,她只是奇怪。
刚刚那个她们共同控制这具身体的情况,还有昨夜她能走进白兰记忆的情况,是否意味着。
她们很快就要融合了。
不论她们愿意与否。
想到这儿,曲明渊拧了下眉。
她还暂时不想暴露身份,无论是对谁。
玉泠雪算个意外,好在她这位好友懂分寸,生性也淡薄,身边没多少人,不至于有太大的危险。
白兰这个傻白甜,倒算得上是一个防护。
谁看了白兰这副娇憨的神情,都不会把她和“曲明渊”联系在一起。
曲明渊翻过白兰的部分记忆,也发现这一点帮她躲过了挺多次怀疑。
曲明渊在愁正事。
白兰倒是把她绣好的手帕叠好了,准备找一个好一点的氛围送给江雨浓。
江雨浓看见了她的动作,凑了过去。“还没有绣好呀?我等了很久了。”
白兰收着线,闻言蹭过江雨浓的脸。“差不多啦。再等一等嘛小雨。”
“也不是急。”江雨浓抱住她。“但这个算定情信物吧?”
她给白兰买的首饰也到了很久,她都快把它捂出蘑菇了。
“是啊。就是因为是定情信物,不想马虎。所以小雨就好好等着吧。”白兰没有说她已经绣完了。
江雨浓显然有一瞬间的失落。
白兰的吻及时填补了她的落寞,给她续上几分精神。
晚上,江雨浓在客厅画图,白兰陪在她旁边设计她之后的作品。
阿曼没再把朋友找来开派对。她下午和那个朋友撕翻了脸,那个朋友果真和一个小国家的团队有联系,就是打着偷听她们团队的设计,窃取以后,倒打一耙的主意。
两个人本也不是很熟,赛前没多久才成为的好友。
是阿曼太天真,对谁都很好,少了防备。
这会儿阿曼无聊,凑到了白兰身边。“你在画什么啊?”
“刺绣的图案。”白兰稍微挡了下,没给阿曼看见。
“你会刺绣啊,好酷~”社牛小狗开始和白兰搭话了。
江雨浓听着阿曼这句话,眼皮跳了下。
“还好吧?我也是初学者,还不会太复杂的图案。”白兰画得认真,回得随意。
偏偏阿曼太闲了,也不觉得有什么。能有人和她说话就好。继续道:“那也很厉害啊。我根本不会穿针引线。衣服破了都只能丢。”
江雨浓的嘴角抽了下。
没到一刻钟,江雨浓受不了,把白兰往自己怀里拉。
阿曼这才讪讪的离开了。
她也只是无聊而已,没想到江雨浓把人看这么紧。
白兰被江雨浓强行搂进怀里,觉着可爱又好笑。
她戳了江雨浓的胳膊一下。
江雨浓也羞,暂时没有动弹。
白兰又拿头顶蹭了下江雨浓的下巴。
胸口也被头发扫过,江雨浓终于有了点反应,把白兰搂得更紧。
“吃醋了。”白兰没有问,称述的语气道出了江雨浓的反应。
“……嗯。”江雨浓也没有回避。
“就是吃醋了。”
她其实也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对方只是和白兰说几句话而已。
没有任何过分的,甚至都算不上朋友之间的交谈,只是陌生人在互相认识而已。
她竟然都能不爽成这样,到了不得不抬手把白兰卷回自己身边的地步。
白兰却不觉得有什么。
她连曲明渊和江雨浓交流都受不了呢,遑论别人。
她于是贴在江雨浓怀里,和她悄咪咪的画着圈。
在她肌肤上,留下一条min感的红。
江雨浓浑身一颤。
“姐,姐姐……”她这两天被爱人弄多了,反应都奇怪了。
“嗯,小雨。你是我的。”
“是……”江雨浓放下笔,手忙脚乱的捂着脸。
“我也是你的。”白兰勾上江雨浓的脖颈。
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后脑勺,撩起一撮发。
江雨浓又是一个激灵。
“今夜的时间,都给我。”白兰终于停了手,等着江雨浓把她搂抱着带上楼,回到房间。
江雨浓也这么做了。
“身体好些了吗?”江雨浓要下手之前,多问了一句。
她掀开累赘,看见那细嫩的肌肤上依旧留着一丝痕迹,轻轻扫过。
“多亏小雨之前擦的药。”白兰是猜的。
看江雨浓这副表情,就知道她猜对了。
“总不能,只让她感受到,不给我吧?”她伸手,将江雨浓揽下。
“如果小雨不放心,也可以来亲自检查一下。”她把自己展开。
江雨浓埋了下去。
用唇齿,检查起白兰的伤。
“确实好了。”而后她吻完,把腻滑的膏体都tian掉。
“不过,药还是要擦的。”就是原材料不太一样而已。
白兰巧笑嫣然,一个动作,又将江雨浓扯入情yu的漩涡。
……
“舍不得你……”白兰窝在江雨浓怀里,睫毛微垂,眼里带星。
“乖……”江雨浓吐着气,平着呼吸。
“后天就见面了。”她被白兰带的,竟然也有一丝的伤感。
又不是真的离别,江雨浓很快就调整好了。
“好啦姐姐。你回去以后,能看见我吗?”
江雨浓也不清楚两个人格是怎么在体内相处的。
“不知道。如果看不见,记得跟我讲。”白兰是觉得,她们还会像以前一样,只对外界的事有一点感知。
等她在江雨浓的轻哄之下沉入识海后,曲明渊和她说了白日的观察。
“也就是说,我可以看见你明天和小雨……你今天也看见我在做什么了?”
白兰的脸色逐渐变得古怪。
“……我是能看见。我没兴趣看。”说好二四六是她的。
她就不会在属于白兰的时间里去偷偷打扰、操控。
“那你可要说到做到。”白兰瞥她一眼。
她可不如曲明渊那么“君子”,明天她一定要狠狠偷看。
* * *
翌日早起,江雨浓睁眼时,发现曲明渊已经起了有一会儿了。
“早安。”江雨浓揉着脸,小猫似的搓着。
“早。”曲明渊理过夹在衣服里的头发,来到江雨浓身边,低头和她碰了碰鼻尖。
江雨浓只觉得那里忽然烫得厉害,一下弹开。
她差点撞在墙上,是曲明渊伸手,掌住了她的后脑勺。
“今天有什么打算?”过后,曲明渊就跟没事人一样,浑然不顾江雨浓这会儿绯红的脸,发烫的脖颈。
江雨浓把口水吞下。
果然还是两个人格和谐相处好。
她一个也舍弃不了啊。
“上午要开会。下午去一个艺术展看看。是个很有名的艺术家开的展。”
江雨浓拍了拍脸,这才缓过来,下了床。
她还没落地,腰又被曲明渊搂住。
“去艺术展,总得带上我吧?”她的气息扑在江雨浓热气未退的脖颈上。
惹得江雨浓又是一阵激灵,免不了想起她们的第一次。
“要,要是不带呢?”也让江雨浓想要逗逗她,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那就只好……”曲明渊咬住了江雨浓的耳垂。
“吃掉小雨当作惩罚了。”
江雨浓被这句话吓得一下弹开了。
她抵在墙上,曲明渊还在逼近。
江雨浓听见了自己猛然变大的心跳声。
她有些慌乱。
像这样和曲明渊相处,毕竟次数还少。
她不适应是很正常。
但身上的反应也有点太羞人了……
江雨浓被曲明渊抱住了腰,随即脖颈又被撕磨着,留下一串痒。
江雨浓死死的扣住曲明渊的肩膀。
“带不带?”曲明渊却没有继续的打算。
大早上的,白日宣淫,多不好。
“不带的话,我可比白兰脸皮厚,会直接跟着你去的。”
曲明渊只是把头轻轻搭在了江雨浓的脖颈上。
双手圈着她的腰,不住的往下滑。
江雨浓下意识把她搂住。
“还是说,小雨想带别人?”
冷调的声音从江雨浓耳畔传入骨髓。
江雨浓不得不抓了下脚趾。
“没,没有。”江雨浓说罢,直接被曲明渊松开了。
“没有想带别人,就是想和姐姐一起去看……”
怀里的玉兰香不过一瞬就消失了。
江雨浓竟觉得有些落寞。
想要和爱人再次拥在一起。
江雨浓深吸一口气,追上曲明渊。“别生气,姐姐,刚刚是开玩笑……唔。”
她也就解释了一句,就被曲明渊吻上了唇。
浅浅一个水吻。
碰过曲明渊便给江雨浓递了毛巾。
江雨浓红着脸,机械的开始擦脸。
* * *
“Rain的个人赛马上要开始了吧?作品准备好了吗?”
结束会议的时候,陈渚韵提了一句。
“准备好了,就是之前陈姐你说可以的那一版。”江雨浓把图调了出来。
陈渚韵看着,不住的点头。
她看上的人,果然有实力。
这版设计比初赛那个惊艳评委的还要好上百倍。
没有了任何不和谐的冗杂,还多了许多灵光乍现般的巧妙小细节。
言婳祎难得感兴趣的凑了过来。江雨浓把画面转给她看。
她点了点头,又添一笔。
江雨浓讶然。
想来也是。没有完美的设计,任何设计都有可以进步的地方。
“再去改改吧。”陈渚韵暗笑了一声。
“改完给我再看一眼。”她要留个备份。
“你这个,之前的草稿带来了吗?”像是不经意,陈渚韵多问了一句。
“带了。我记得当时这张我还做了备份。”江雨浓回忆着。
陈渚韵也没再问,点头表示了解。
江雨浓留在房间里和队友做着讨论。
陈渚韵出来,看见横坐在沙发上翻手机等江雨浓的曲明渊。
她坐了过去,还仔细看了曲明渊几眼。
“你今天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曲明渊挑眉。“哪里?”
这是江雨浓的导师吧?和自己应该不熟才对。
陈渚韵指了指眼睛。
“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人。”之前江雨浓这个女朋友看起来什么都不明白。
她也听游从礼说了,这姑娘是失忆了。
眼里时常迷茫,单纯的像个小朋友也是正常的。
今天倒不太一样。终于多了成年人的沉稳和运筹帷幄的自信。
曲明渊收回眼神。她不认识陈渚韵,没见过。
“有很多人都这么说。”
陈渚韵自顾自的拿出了游从乐的照片。
“或许,看一下?”
曲明渊忖度了一下,还是接过了。
陈渚韵没有说谎。
她和照片上的女人,确实有着几乎相同的眼。
甚至五官比例也很相似。
如果她不刻意维持松弛柔弱的状态,气质和这个女人起码有七分像。
“我不认识她。”曲明渊掩饰住内心的惊骇,把照片还给了陈渚韵。
“她是你的爱人?”
陈渚韵捏着照片,给曲明渊留下了一片空白。
她离开后,曲明渊闭上眼,回忆着这个照片。
她记得,曲馥清也有一张差不多的照片。
两张照片大概是同一份,只不过一个人剪掉了一半。
曲明渊把照片在脑海里拼凑。
那是一张四个人的合影。
被曲馥清剪掉的,毋庸置疑,就是刚刚那个前来问她的女人。
而江雨浓的这位导师,也把自己那薄情寡义的母亲和另一个与自己也有几分相似的人裁掉了。
只有情敌才有这么一致的恨吧?
……她好像知道照片中间的那个人是谁了。
* * *
“你导师今天问我一件事。”
去艺术展的路上,曲明渊还是把这件事如实交代了。
总归,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机,她自然也没有说她得到的结论。
这个结论曲馥清瞒了她多少年啊。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拿着照片问你?奇怪,我还以为……”江雨浓脑子转了会儿,没反应过来。
“好奇怪啊。你和陈姐现在的相好是长得有点像。不是说很像吧,就是眼睛。”
江雨浓说罢还去扒拉曲明渊的眼眶。
“她也是说我和照片里的那个眼睛像。”曲明渊把一切都拼了起来。
看来,被两个人同时裁掉的那个“无辜路人”,应该是c位那个女人的姐妹。
“游从礼人在的时候也把你认错过一次……”江雨浓念叨着。
曲明渊扬了下眼睫。“游?”
“对,游从礼。我们公司的另一个高层。我之前以为她和陈姐不对付呢,上次我和姐姐还看见她俩在接吻。”
“四十多的人了也能这么有激情。真好。”江雨浓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走了。
原来是游家人。
也不奇怪。想来曲馥清那个人也不会找什么普通人。
就像她现在的“妈咪”,曲明玉的血缘妈咪,就是大陆的一个豪门千金。
“等我们四十了,也会这样的。”曲明渊扫过江雨浓的耳发。
“她为什么还要问你一遍?”白兰的声音突然从脑海里响起,曲明渊都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突然说话?”
“我无聊。之前那个游从礼就问过我一遍了。”白兰一直都在看外界。
注意到陈渚韵手里的照片,和游从礼给她看的不是同一份时,她还奇怪了一下。
“她能看出来我们人格有切换?”
“不至于。”曲明渊回忆了一下。“她和我们没有那么熟。”
两个人说到这儿,曲明渊侧头看了眼对她们很熟的江雨浓。
发现江雨浓有些呆愣,死死的盯着她们在看。
“怎么了小雨?”曲明渊暂时结束了和白兰的谈话,低头来到江雨浓面前。
“你们还在交流?”她有点傻眼。
“没有吧?不对,你能听见?”曲明渊刚刚是闭着嘴的。
她很确定这一点。这回她和白兰可没有直接说出声。
“嗯是……”江雨浓拍了下头,这才看见曲明渊张了嘴。
“奇怪了……”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你们刚刚没有说话吗?”她压低声音。
“真没有。我们是在意识里交流的。”曲明渊和她悄声道。
“那我不该听得见啊。”江雨浓更懵了。
曲明渊于是闭上嘴,回到识海。
“现在呢?”
江雨浓在她旁边僵硬的点了点头。
曲明渊和白兰一齐沉默了。
她俩私下的互动能被江雨浓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昨天她们翻车,也不是因为真说出了口。仅仅是江雨浓自己听见了。
这也太奇怪了。
“小雨真可爱。”识海里,白兰冷不丁来了一句。
曲明渊卡壳了一下,而江雨浓红着脸,往中间缩了下。
“小雨,姐姐好想你,想你的饭菜,想看你画设计图,还想你的手指……”
白兰确认过江雨浓听得见,开始放肆。
“等,等下!”江雨浓情急之下,喊出了声。
在沉默的车厢里,她这一声显得尤其显眼。
一直沉默的司机都看了眼后视镜。
“不好意思……”江雨浓闷了回去,拉住了曲明渊的衣袖。“别说这种话呀,还在外面。”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别人又听不见。”白兰还在继续夸。
“我们小雨可会谈恋爱了。”
“工作上也很认真,每天都在进步。”
“长得也很漂亮,眼睛亮晶晶的,嘴唇软得和果冻一样。”
一顿输出下来,江雨浓直接冒烟,在原地死机了。
曲明渊捂不住白兰的嘴,气的不行,回到识海和她理论。“说好的今天是我的?”
“我可是在自言自语。”白兰振振有词,转过身,不和她对视。
“倒是你,不去看看小雨怎么样了?”
“……”算她狠。
曲明渊丢下白兰这事不管,抚上了江雨浓的额头。
“小雨,还好吗?”
江雨浓张着嘴,灵魂就这么飘了出来。
“夸夸而已。小雨要是喜欢的话,我也可以说的。”
她小声的和江雨浓咬着耳朵。
“咳,咳咳咳!”江雨浓猛地睁眼,活了过来,捂住了曲明渊的嘴。
“别,别说了,会害羞。”她已经身体力行的展现出如何害羞了。
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直白的夸过。哪怕白兰的语言有些笼统平淡。
但来自爱人的夸奖,依旧让人心头暖如烤火。
“好吧。”曲明渊旋即咬住江雨浓的耳朵。
“不说也可以。”她亲就是了。
白兰今天要是和她抢这个,那她们也没有必要休战,找个江雨浓在开会的时间,好好打一架再说。
江雨浓睫毛抖动着,按着曲明渊的头,欲盖弥彰的把车中间的帘子拉了下来。
她没拉还好,曲明渊还不打算做的很过分。
如今司机也看不见她们在做什么,曲明渊便搂住江雨浓,两个人往靠背上贴。
“不要出声。”曲明渊按着江雨浓的唇,从嘴角开始亲吻。
不到一刻,江雨浓也放开了胆子,重新夺回了主动权。
又和曲明渊纠缠起来。
窗外是车水马龙,喧嚣尘世。
窗内,帘子隔绝出的小天地里,一对爱人正吻着彼此,专注的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
……
她们一直吻到了车子靠边停下。
司机敲了敲车窗,才把帘子拉上去。
“到站了。”她用的是英语。
江雨浓耳根还很烫,赶紧牵着曲明渊下车了。
“我们都这样了,小雨还会害羞啊。”曲明渊含笑的望着她。
“会,会啊。”江雨浓眼神飘忽着。
“哎呀,不要在外面逗我。”她拽着曲明渊,刷了票进场。
“那,在里面就可以吗?”曲明渊想起早上的经历。
其实,这种事似乎不需要她问。
江雨浓给了曲明渊一个眼神。
“我知道这个艺术家。”进了展厅后,曲明渊看向墙上挂的巨作。
“塞罗维亚本土人,她画的猫特别出名。”
要不是曲明渊对这种毛绒绒没有兴趣,之前差点就把她一副画作拍下来了。
“是。不过我不是来看猫的。她的作品很有意思,这个展还有很多别的艺术家参与。”
江雨浓看着那副巨大的猫,笑了下。
她之前也考虑过养猫,后来被胖乎乎手感更好的龙猫俘获了。
两个人边走边聊,江雨浓意外的发现曲明渊对这方面很懂。
“涵养罢了。我原本对艺术没什么兴趣。”
作为投资人,曲明渊必须有毒辣的眼光,若是因为审美错过大爆款,她自己亏着都觉得难受。
“不过,为了小雨,我也会努力去学习这方面的事的。”
江雨浓笑着望了她一眼。“你怎么也天天甜言蜜语的。”
“看你吃这套。”曲明渊牵着她的手。
“就像,你也会为了她……为了我去学刺绣。”
江雨浓听着,心下不止一点喜悦,搂住曲明渊的腰。“认识你之前,我以为我谈过恋爱。”
“你是说那个很渣的前任?”曲明渊想着,她倒是没看见白兰这方面的记忆。
“是啊。当时我以为她喜欢我。她也确实在追我。”江雨浓一点点加力,搂紧曲明渊。
“和她交往两年,她却没和我说过这种话,也没有为了我做过什么事。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图我钱。”
“图你钱?”曲明渊还以为江雨浓挺穷。
“我以前有点遗产,后来嗯……”江雨浓戳她脸。
“拿去给你还债了。”
曲明渊这才发现,她其实不怎么了解江雨浓的过去。
就像江雨浓,也一直没有问过她的从前。
可能……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嗯?江雨浓,白兰。你们也在?”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华国语在一众外文里,显得尤其突兀。
两个人一齐回过头。
是玉泠雪,摇着轮椅,来到她们身边。
“你腿怎么了?”江雨浓有点惊讶。
上次看玉泠雪还是好好的。
曲明渊瞅了一眼。
老朋友还是以前那副模样。
……不,或者说,她的身体更差了。
玉泠雪捂着嘴,轻轻磕着。“没有,老毛病了。春天就会恢复的。”
“没有残,就是痛,站不起来。”玉泠雪说着,拍了腿一下。
“你不是医生?”江雨浓收了表情,眼里的惊讶不减。
玉泠雪还是那副端庄的笑。“医生也有治不好病的时候。尤其对自己。”
“这样……”江雨浓又想到了什么。“没有去找郁小姐?”
“被赶走了。”玉泠雪苦笑了一下。“你别调笑我了。”
“啊对不起。”她还以为上次白兰车祸那回事之后,两个人关系近了点。
“没关系,我也只是调侃一下我自己。你们还没看完吧?缺导游吗?”玉泠雪灵活的摇着轮椅,避开了人群。
旋即,她对上了曲明渊的眼。
玉泠雪稍稍眯眼。
今天的白兰,神色不一样。
而曲明渊冲她悄悄弯了下眼角。
……原来如此。
玉泠雪没再给曲明渊眼神。
看来,是记忆恢复了。
“那麻烦玉小姐了。”江雨浓咬了下舌头。
玉泠雪和郁青鸾的姓,是同一个读音啊。
“我帮你推着?”江雨浓下意识要去碰轮椅。
“不必,你和女朋友牵着手就好。”玉泠雪开了个玩笑。“我可不想拆散你们。”
“她推着你,我也能挽着她。”曲明渊直接把玩笑怼了回去。
这可真是熟悉的味道。玉泠雪掩唇清笑。“那白兰,你帮我推吧。”
江雨浓听着她们俩有些熟稔的语气,感知到了点什么。
她家姐姐以前和玉泠雪是不是认识啊?
而且,玉泠雪这是认出人来了?
三个人往场内走着,玉泠雪和主办方认识,还塞了几幅作品进去,了解的比两个人多,讲得也很专业。
她们停在一副刺绣画前,江雨浓忽然瞥见了几个很不愿意看见的人。
她稍稍侧身,不和邓潭新他们对上眼。
这群人怎么会来塞罗维亚?不是都被鑫辰开除了,还能来参赛?
“这副……”玉泠雪望着那充满江南风情,残破了一小半的绣品,叹息了一声。
“是小鸟……是郁青鸾的作品。”
果然。两个人都在心里感应到。
可惜,被毁了一半多。玉泠雪在心里叹气。
“她知道你带着作品来参赛吗?”
江雨浓听着玉泠雪比刚刚都用心的介绍,忍不住问了句。
“……可能,知道吧。”玉泠雪苦笑着,摇头。
“不要去打扰她。”这不过是玉泠雪自己的选择。
参观了大半个场子。玉泠雪说想去卫生间。
“我送你。”曲明渊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而后给了江雨浓一个安抚的眼神。
江雨浓坐在等候区,看着曲明渊推着玉泠雪离开。
她们……以前肯定认识吧。
江雨浓想到曲明渊不时表现出的涵养和学识,不同一般的人脉。
如果曲明渊是她爱人过去记忆生成的人格。
那是不是说明,她的姐姐,身份真的很显赫?
江雨浓抬头,没能再看见熟悉的人。
曲明渊已经推着旧日的好友离开了。
去到没有她的地方,说一些她可能听不懂的话。
江雨浓忽然有些茫然。
她的姐姐,到底有多少从未和她说过的过去?
她还来不及掉眼泪,之前躲着的那群人,忽然和她对上了眼神。
邓潭新猛地偏了头。邓浩却忍不住,朝江雨浓这边走来。
* * *
玉泠雪有规律的敲着轮椅。
曲明渊看懂了。玉泠雪在问她打不打算回曲家。
【暂时不考虑。】曲明渊也敲着暗号回。
两个人就这么拿彼此的暗号交流着。
【你和郁青鸾是怎么回事?】曲明渊刚刚听了一耳朵。
她记得大学期间,玉泠雪和那个江南姑娘还好好的。
【……都三年了。就联姻那次闹出来的苦果。你不知道?】她们果真好多年没联系了。
【我忙着夺权去了。】曲明渊一脸理直气壮。
玉泠雪也很服气。【下次一定问问你,怎么追到女朋友的。】
【行。】曲明渊虽然没有追人的经历,但白兰有。
她大言不惭的答应了下来。
【对了。我在这边遇到了言家人。】玉泠雪是想和曲明渊说这件事。
【她们闹心病了。说是见到了鬼。我没接这一单。】她其实很久没有给谁医治过了。
【你做了什么?】思来想去,言家人的怪相,也只能是曲明渊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