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绮罗与花采玲在亭子聊了许久之后,二人才起身走出长亭。
萧鸣在一块空地上打坐运功,旁边是正在吃着干粮恢复体力的越兮,为了救萧鸣而被厉恨胎和无法杀僧所伤的孙宣霸正躺在姜淑娴的腿上。当时厉恨胎一剑来的迅猛,再加上无法杀僧的一拳,若非孙宣霸出手及时,挡在了萧鸣面前,受了无法杀僧一拳又中了一剑,只怕萧鸣此刻是已经命丧黄泉了。尽管如此,萧鸣仍旧虽是被无法杀僧的拳劲透过孙宣霸的身体震伤。而孙宣霸更是受伤不轻,厉恨胎那一剑的口子不消多说,光凭那件已经被鲜血浸透了的衣服就看的出来。更严重的,还是无法杀僧那一拳。
无法杀僧那可是能够与花绮罗也能以拳对拳的猛人,虽说花绮罗是以刀成名,可花绮罗数十年修为,体内先天真气何其精纯浑厚?倾力一拳,天下间能挡住的又有几人。无法杀僧分明是如同越兮一般,修的是古武流派的身之力,专注于合真境。而且那无法杀僧只怕是已经是站在了六品之上,踏入大圆满境界,远比越兮还要厉害。
至于那厉恨胎,虽说与花绮罗交手之时看不出厉害,但厉恨胎的剑道修为其实是毋庸置疑的,而花绮罗与萧鸣等人发现厉恨胎最可怕的是那副无惧伤痛的身体。虽说厉恨胎修为在孙宣霸之上,但若只是如此,怎么也不可能短时间内重伤孙宣霸,就是因为厉恨胎对孙宣霸不闪不避,然后以伤换伤,这才使孙宣霸无力躲过无法杀僧那一拳,快速的败下阵来。
要不是无法杀僧等人对于越兮起了兴趣,目的又并非他们,恐怕萧鸣几人根本撑不到齐小白与幽出手的那一刻,更逞论是等到花绮罗来此?
不过正是因为堕天几人的强悍身手,更显得花绮罗这位被柳光秀都极为欣赏的男子实力惊人。
萧鸣觉得,若是换成谢小钗在此,或许也能一招击飞厉恨胎,但未必能从厉恨胎四人联手之下而不死。尤其是那位自称黑蛇头带斗笠黑纱遮面的任绾绾,每次出手都是绝妙的时机和最刁钻毒辣的角度,而且那两把蛇剑竟然能够那么轻易就破开先天功体的护体真气,简直闻所未闻。
这回游历中原,早有准备无数灵丹妙药。要不是萧鸣修为不错,凭他的身份,是说什么也不会放他一个人不带护卫就出来的。
孙宣霸早已服下萧鸣拿出来的丹药,想必好好调理些时日,伤势也就好转了。至于风月楼的齐小白和幽,两人身上伤口虽多,但尽是些皮外伤,看上去吓人罢了。
花采玲扶着花绮罗慢慢从亭中走出来。
“侯爷,属下江寒烟,见过二小姐。”江寒烟带着风月楼之人迎上前俯身行礼。
一直陪着越老夫子在山中居住的花采玲,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当下有些慌乱,不知如何是好,半个身子缩在花绮罗身后。
“我,我……我叫花采玲。”小姑娘红着脸,小手死死抓住花绮罗的袖子,好像这样能够给自己打气。
气氛有些尴尬,小姑娘的反应让人有些忍俊不禁,不少人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听到周围人的笑声,花采玲的脸更红了,躲到花绮罗的身后,只露出个脑袋。
“二小姐天真烂漫,惹人喜爱,长大了,想必又是一位美人啊。老朽在此恭祝侯爷父女重逢了。”解场的是先前在逍遥津里那位老者。
有老者带头,下面众人纷纷开口,尽是夸花采玲如何如何以及恭祝这对父女重逢之词。
这时,身上擦满了金疮药的齐小白和幽二人齐齐单膝跪地低着头:“属下无能,未能挡住贼人,致使侯爷负伤,二小姐受惊,还惨死了十几位兄弟。请侯爷责罚!”
花绮罗也没有去扶二人:“起来吧,此番堕天之人,有些古怪,不怪你们。”
随后拉着花采玲继续前行,众人纷纷让开条道,一直走到萧鸣等人所在之处。
“晚辈萧鸣,见过侯爷。”萧鸣见着花绮罗过来,连忙站起身行了个晚辈礼。
对于这位逍遥侯,萧鸣是打心底佩服的。这一路走来,从无终山到冀州,再到南下过黄河,到青州,又到这扬州。萧鸣见过了不少名人,如果除去谢小钗在玉皇顶上那次踏雪而来乘云而去的谪仙风采的话,这位逍遥侯无疑是萧鸣所见过的名士里,最为出彩一位。仅凭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和容貌,这样一位站在那里就是一副画的男子,如何去比?
也难怪那日柳光秀会给花绮罗如此高的评价,尽管还未全部证实,但仅仅是一见面,萧鸣就相信柳光秀所言非虚。
在萧鸣看来,也许只有一位男子可以和花绮罗一较高下了。那就是自家那位先生,无终居士寿子泰。
萧鸣看到还在啃着干粮的越兮,没好气的轻轻踢了一脚。
“嗯?”越兮抬头,一脸茫然。
“你抬头看看前面是谁来了。”萧鸣很想抬手捂住脸,越兮这憨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呆了些。
越兮看向花绮罗,挠着头憨笑道:“玲儿,这就你爹爹呀?”
“哥,你要叫叔叔。”花采玲松开花绮罗的衣袖,抬手把越兮脸上的碎屑擦去。
“哦,叔叔,嘿嘿。”越兮很听花采玲的话。
好在花绮罗多年前就知道越兮的情况,当下微微一笑,摸了摸越兮的头,随后对着萧鸣道:“萧公子,晚些还有话要与你说。”
说罢,花绮罗向孙宣霸夫妇缓缓走去。
孙宣霸为人处世虽说十分高调,但是身为一位刀客,花绮罗这位千胜刀神,堪称不少用刀之人的信仰。看到偶像向着自己走来,孙宣霸心里万分激动,当下急得就想站起来。
花绮罗按住孙宣霸:“孙兄有伤在身,无需多礼。这一路,小女承蒙诸位照顾,若是不嫌弃,还请几位一同随我去逍遥津,让在下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以示感激,几位意下如何?”花绮罗拱手抱拳,脸上情深意切,不似作假。
听到孙兄二字,孙宣霸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感动,只见得这位平日里大大咧咧的虬髯汉子,挨了刀也只是咬紧牙关不曾痛呼,此刻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湿润着眼连连点头。
花绮罗轻笑着在孙宣霸肩头轻轻拍了拍,打入一道先天真气入孙宣霸体内,助孙宣霸恢复伤势。与后天真气不同,后天真气因人而异,不能随意输入他人体内,否则会因为真气的气息不同,而引发冲突。而先天真气,乃是踏入了先天之境后,体内真气化为天地间最为纯粹的先天之气,兼容万物,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只是要打入他人体内的先天真气,并非什么小时,乃是需要耗费一部分真元,才可以。而真元与真气不同,哪怕消耗一点点,也要许久才能恢复过来。在武道中,这种耗费真元将先天真气输入他人体内,蕴养他人体脉的行为被称之为先天种道。
察觉到一股暖流入体,所过经脉尽数得到滋润,到了胸前五脏六腑之处,更是减轻了不少痛楚。除此之外,这一道先天真气,还有更多的妙用。孙宣霸身为灵虚境的成名高手,自然知道其中意义。
“多谢侯爷,种道之恩孙某铭记于心!”孙宣霸神情严肃。
周围众人听到这话,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不少人眼里浮现了羡慕之色。
花绮罗报以一笑,站起身,走到花采玲身边:“走吧,跟爹爹回家。”
(本章完)